第九章

2025-03-29 11:39:46

激情过后,耿仲淩无言的拥着采宁疲惫的身子,静静凝睇着含羞带怯的娇容心头涌起了难以厘清的千思万绪,复杂难解。

倏地,他起身穿衣,匆匆丢下一句:「采宁,我出去一下。

」「仲——」采宁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困惑不解。

半个小时后,他再度出现在采宁面前,手中多了一杯水和一颗不知名的药丸。

「怎?搞的,半夜三更的你去哪里?」「采·,吃了它。

」耿仲淩将水和药递给她,坚定的说。

「这是什??」「先吃了再说。

」他柔声轻哄着。

采宁虽感到费解,仍是依言接过药,和着开水吞下,因?她信任他。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神秘兮兮的。

」「其实,我可以骗你,但我不想这?做。

」他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许落寞。

「你吞下的,是?了避免怀孕,在事后吃的药。

」「什??」采宁神色大变,惊跳起来。

「你说什??」「我不希望你怀孕。

」他无奈地再度说道。

「?什??这究竟是?什??」采宁显得有些激动。

她爱孩子,她一直都爱孩子,尤其这个孩子是她和她最爱的男人的爱情结晶。

孩子是希望的延续,更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什?他不要?「你不喜欢孩子?你讨厌孩子?」她问,他抿着唇,没有回答。

她忍不住流下难过的泪水,「?什?呢?你?什?不让我?你生孩子......我爱你的孩子,我想当妈妈,我真的好想……」她低泣出声。

「采宁,不要这样,采宁!」耿仲淩心痛地拥她入怀,心如刀剐。

忍着淌血的心,他打起精神安慰道:「有没有孩子并没有差别呀!任何东西,只要你想,我都不会拒绝你,只除了孩子—」「可是,我只要孩子,我只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她伤心的说道。

「仲淩,我爱你,所以我渴望拥有你的孩子,而你却连这?一个简单的要求都不能答应我,教我如何相信你是真心爱我,教我如何不怀疑……」「采宁!」耿仲淩沈下睑,这话伤他太深了,他寻了她千年、爱了她千年,如今她居然怀疑起他的爱来,教他怎不心寒?教他怎不心痛?「 告诉我,你不是真心的,这些只是气话!」他颤抖而悲楚的说,等待着她肯定的回答。

「不是,这些全是我真正的想法,你是骗子、骗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她含着泪,全然不假思考就赌气的大吼,在接触到他那双写满伤痛的眼眸时,她呆怔住了,只能傻傻的望着他。

他眼底浮起悲楚的泪光,一言不发的旋过身去,僵立在窗边。

她不相信他,在历经过重重磨难才得以相守的此刻,她居然开始怀疑他的爱!他何尝不想拥有他们的孩子,这?做他的心难道就不痛吗?可是——太多的悲剧教训,使得他没有勇气承受任何失去她的可能性,他无法忍受再—次的生离死别,这回再失去她,饱受折磨的他,真的不晓得自己会变成怎样。

可是,采宁却一点也不明白他内心的苦——他仰首望着满天繁星,从古至今,它一直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如今,请告诉他,他究竟该怎?办才好?!要做到什?程度,她才会明白他千年来始终不渝的爱?!引酸涩的眼,轻轻滑下了两道热泪。

采宁望着他冷漠的背影,才开始领悟到这些话的严重性,心头渐渐感到慌乱。

完了,她怎?可以说出这?可恶的话呢?他一定很难过,她该怎?弥补才好?他是她最爱的男人,可是,她的无心之语却深深伤了他。

她懊悔不已,却不知该怎?挽救自己的任性所带给他的伤害。

她怯怯地栘步向他,语带忏悔地小声唤道:「仲淩。

」他明显地一震,却没回头。

「对不起。

」她轻轻地说。

他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这声对不起代表什???她的误解?还是只因?她伤了他的心,?道歉而道歉?如果没有她的信任,再多的歉意都是惘然。

他的默不作声,采宁却误以?他已心灰意冷,她紧张而心慌地紧紧环住他,将满是湿泪的脸蛋贴在他瞬间僵直的背上。

「不要不理我,我受不了你用冷漠对我……你不知道,我真的好怕再度失去你,每一回,你总是承诺永远不和我分开,但是……但是最后我还是失去了你……我可以没有孩子,我可以一辈子不当妈妈,我可以什?都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有你就够了,我怕......真的好怕......一再的失去……我的心好痛、好痛……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仲淩……」耿仲淩回过身来,紧紧地、激动地死命抱住她,像是要表达死而无憾的激情,又像是有无尽的歉疚与心疼难以表示,只有藉着深深的拥抱倾诉满心的酸楚。

他真该死!只知道自己受到伤害,却忽略了采甯心灵深处隐藏的深刻恐惧,她之所以会怀疑、会不安,是因?承受太多悲剧的苦果,他怕失去她,她又何尝不是?而他竟一直用她对他的爱在折磨着她……「对不起,采宁,对不起,是我的错!再也不会了,这—次,我会永远的守着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了——」「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别再让我失望……」她贪恋地汲取他满怀的柔情,再一次,她将自己的心交给了他,而她相信,这回,她不会再受伤。

这样的日子对采宁而言,是心中长久以来便渴望拥有的。

耿仲淩待她千般温柔,深情无限,她感到很幸福,也很满足。

至今,她已能明白耿仲淩当初不惜用强制手段也要娶到她的用意了。

一直以来,他们总是有缘无分,难怪这次耿仲淩就是用逼的也要把她娶到手。

也许他这回做对了,他们如愿的相守在一起,再也没有任何变数能将他们拆散了。

她想: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吧?他们--该已避免了悲剧的?生吧?不能拥有孩子,是采宁最深的遗憾,但她会藏在心底,永远不会再表露出来,她不想让耿仲淩?她心疼、难过,如果他真的不愿有孩子,她可以?他放弃当妈妈的梦想。

接近中午时,采宁准时守在电话机旁,等候着耿仲淩每日中午固定的电话。

果然,没多久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她会心一笑,接起电话。

「仲淩,是你吗?」「老婆,在等我电话喔!是不是想我啊?」另一端的耿仲淩含笑说道。

「你想得美喔!」采宁口是心非的轻啐。

「太伤我的心了吧?你老公想你想得心痛,你居然一点都不思念我?」他夸张的说。

「夸大其辞!我就不信才四个小时没见,你会想我想到哪里去。

」「想到心坎里,是真的!采宁。

每当我一个人孤单的吃着午餐时,脑海里总是会想起你,想你这个时候是不是也在乖乖的吃饭、想你有没有让自己饿着了——然后又会想,如果这个时候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有不知道有多好——除了假日,我和你一同吃午餐的机会真是少得可怜。

」他感叹的说着。

采宁甜甜地笑着,不知——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有什?反应?她好想看看他的表情,于是心中偷偷下了一个决定。

「真的这?想我?」「好想,好想!你呢?」「好吧!勉强拨空想你一下子好了。

」她一副勉?其难的口吻。

「没良心的女人!」他不满的抱怨。

「连真心都被你偷走了,我还要那多余的良心干嘛?」她慧黠地回道。

「什?偷,好难听。

明明是你心甘情愿送给我的好不好?」「才怪,你土匪!我都还没答应,你就......」「拜托!都几千几百年前的事了,你现在还在翻旧帐!」他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我高兴,你管我……」一对可爱的夫妻,就这样在电话中打情骂俏,直到一名高级主管敲门进到耿仲淩的办公室,?了维持上司的形象,他不得不中止和采宁的情话绵绵。

他示意对方稍等,然后对电话那端的采宁说:「呃,老婆,?了我努力建立的形象着想,我必须挂电话了。

」他压低了音量。

采宁懂他的意思,但她一时玩心大起,语带戏弄的说:「可以,除非你说句‘我爱你’否则——」她古灵精怪地轻笑,听得耿仲淩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好啦、好啦!」天晓得他若不照做,会有怎样的「非人折磨」。

她最常做的,是挑逗得他热血沸腾,无法自制,然后立刻给他来个「全身而退」,搞得他啼笑皆非,又徒叹无可奈何。

「我爱你。

」他小小声的说。

「没听见。

」「我爱你。

」他有些无奈地重复了一次,并捕捉到人事经理掩嘴偷笑的样子。

「还是没听见。

算了,我还是以『抗旨』罪论处好了。

」「席采宁,我爱你!」迫于无奈,他只得放声大喊,同时发现人事经理强忍笑意,一副肠子已经笑到打结,表面上仍不敢「放肆」的模样。

「好吧!暂时饶了你。

」「是喔!感激涕零。

」反正他也已经没形象了。

挂了电话,他?了眼辛苦忍着笑的人事经理,然后说:「我很体恤员工的,想笑就笑吧!何必忍得这?辛苦呢?」—串长长的爆笑声响起,耿仲淩看着笑得人仰马翻的人事经理,哀悼着自己毁在采甯手中的一世英名。

带着顽皮的笑容,采宁走进了宏扬办公大楼,慢慢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手看了看表,时间接近午餐时刻。

她要向他证明,即使她「路痴」兼「方向痴」,一样能顺利找到她的老公,和他一同共进甜蜜的午餐约会。

她决定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向他炫耀,这回她没有哭着叫老公来接她——虽然她曾经‘前科累累’,无数次吓得耿仲淩?下工作,飞车来接她。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当她接近总裁办公室时,迎接她的竟是这样椎心泣血的青天霹雳——一桩令她痛不欲生的打击!正当她想敲门时,里头传来的对话令她呆然怔住。

「我怀孕了,怎?办?」采宁惊疑不定地轻轻将门推开,一个长相清秀、惹人怜爱的女子正无尽凄楚地望着耿仲淩。

「你怎?会这?糊涂呢?!」耿仲淩不悦的斥责道。

「事情都发生了,你现在怪我有什?用嘛!」女子哀怨地说,「我真的乱了方寸,我不知道该怎?办,所以才会来找你呀!」「噢,天!」耿仲淩拍额呻吟,「找我有用吗?你以?我又能怎?办?」她咬着唇,泫然欲泣地瞅着他。

「你真的狠心不管我?」见她泪都快滴下来了,耿仲淩紧张地说:「拜托,别哭,千万别哭!每回我老婆哭,我都被搞得头昏脑胀,筋疲力尽,你千万别也来这套。

」可是,没用,她的泪还是流了下来。

「小容……」她的脆弱与无肋,耿仲淩看在眼中也于心不忍,他轻叹了口气,将她揽进自己的怀抱中,怜惜地轻拍她不断颤抖的背。

「?什???什?同样是女人,有人能享受被捧在手心上呵护的滋味,伤心难过时有人在一旁安慰疼惜,有的人却在爱情道上尝尽苦楚,飘零无依——这难道就是我的命吗?明知有妇之夫不能爱、不该爱,却还是执迷不悔的裁了进去......爱上有妇之夫是我的错吗?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可是......」她哭倒在耿仲淩怀中,泣不成声。

「小容,别这样,冷静一点好不好?你听我说......」他顿时止了口,无意地一瞥,让他发现了呆立门口,泪如雨下、哀凄欲绝的采宁。

他微一错愣,连忙松开怀中的女孩,急着想解释。

「采宁,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这……」「不要过来!」采宁悲绝地噙着泪大喊,「耿仲淩,你怎?对得起我!」「采宁!理智点,听我说!」他心焦地大喊,试着想靠近她,向她解释。

「不!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耿仲淩,我恨你!我好恨你!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她心碎悲痛地狂喊,反身掩面而奔,将耿仲淩写满焦虑的脸孔?诸身后。

「采甯、采甯……」耿仲淩一惊,迅速追了上去。

采宁不顾身后急切心焦的呼唤,一心只想逃离这个总是伤她最深的男人。

说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什?星空下最美的承诺,原来,所有的浓情爱意全是虚?的谎言,他背叛她,他居然在背地里拥抱别的女人!骗子!大骗子!他说什?也不让她怀有他的孩子,却让别的女人?他怀孕;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又瞒着她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他怎能这?对她?!在那一刻,她的心就死了,是他背叛他们的爱情,亲手毁了她的爱!她恨他!她恨他!她再也不要原谅他了!决了堤的泪疯狂地在脸上奔窜,泉涌的泪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她不顾一切的往前跑,什?也不管,当她发现到迎面而来的车时,只来得及感受全身撕裂般的剧痛!「采宁—」惊心动魄的碰撞声响起,随着耿仲淩心魂俱碎的?喊同时传进她耳中——好痛!瞬间袭来的剧痛。

却远比不上她心中支离破碎、面目全非的痛!千年的梦也彻底破灭了,世间还有什?值得恋栈?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她最后的意识,是耿仲淩含悲泣血、痛彻心扉的呼唤——白得刺目的病房中,一个是生命薄弱、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中,毫无知觉:另一个是愁肠已断、悲痛欲绝,却仍固执地紧守床边,不断向心爱之人吐露令人闻之鼻酸的款款情意。

?人放弃了,医生束手无策,唯有他,仍执拗地相信她会醒来。

「采宁,你不能这?对我,你说过你会永远相信我的,难道你对我的信任就这?不堪一击??什?你总是这?残忍,总是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不要这样,采宁!你可以用任何方式表达你的不满和愤怒,但是不要用死报复我,这太残忍了,我承受不了啊!采宁!求求你,睁开眼睛,再看看我好吗?只要再看我一眼,你就会什?都明白……你害怕我用沈默对你,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不要再度弃我而去,不要……」他握紧了采宁冰冷的手,深吸了口气,再度开口:「记不记得饮恨离世的李凤和怜儿,记不记得痛不欲生的朱寿和耿季恒?采宁,你忍心让我再经历一次这种致命的折磨吗?我不让你怀孕,是因?我怕失去你,你明不明白?李凤是因?生?,才会使得身子日益虚弱憔悴,卧病不起:怜儿更是因?难?而离世,我怕!我真的好怕历史重演……你以?我不爱孩子吗?你以?我不想拥有属于我们的孩子吗?我想啊!可是,我怕失去你,我宁可放弃当父亲的骄傲,也不愿冒失去你的危险,你懂吗?我以?--这样我就可以保有你,以?这样就可以避免悲剧的发生,和你安然度过这一生,没想到……天啊!?什?称要这样对待我们,我们尝的苦已经够多了,?什?还不放过我们!?什?悲剧总是一再发生?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我注定要一次又一次失去深爱的女人,注定留不住幸福……不,不——」他悲切的痛呼,「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天意难违,我没有错,采宁更没有错,放弃神仙生活,只羡鸳鸯不羡仙更不是什?罪大恶极的事,?什?要?我们安排这?坎坷艰辛的爱情旅程?这不公平啊!我恨,我好恨!三世的情缘,怎能成空?怎能徒留憾恨......我不甘心啊!」他闭上了眼,任揪肠刺骨的痛一寸寸蔓延,吞没了他所有的知觉。

「耿大哥——」迟疑的女音轻轻在门边响起,犹豫了一下,她慢慢走了进来。

「她——还是没醒?」耿仲淩没有回答,深锁的眉宇有着椎心的沈痛。

「对不起。

」袁静容垂下眼睑,难过自责地低声致歉。

「对不起?」他凄楚悲凉地苦叹,「一声对不起,能改变什??能换回我用生命去爱的女人吗?能挽回已经发生的惨剧吗?如果什?都不能,你又何必多此一举!」「耿大哥——」袁静容咬着唇,沈静的明眸泛起水光,「我真的很抱歉,要不是我,她不会误会你,也就不会——」「现在说这些有什?用?命吧?!这大概就是我们的命,不怪你。

」愈听他这?说,袁静容就愈感歉疚。

「我想,我欠她一个解释,不论她听不听得到,我都应该说。

」她望向床上如一尊美人石雕般几乎感受不到生命存在的采宁,轻声说:「我想,我该唤你一声大嫂,其实,你误会耿大哥了,我是怀孕了没错,但孩子不是耿大哥的;我深爱的男人是有妇之夫也没错,但也不是耿大哥。

耿大哥是我的干哥哥,换句话说,他认我?干妹妹,你们的婚礼我还去参加过,你忘了吗?那一天,我从妇?科出来,知道自己怀了身孕,深爱的男人却已使君有妇,他无力?我负责,我很无肋,很旁徨,才会想到去找向来疼爱我的耿大哥?我拿主意。

没错,我是爱耿大哥,但,那是兄妹之间的手足之情,而不是男女之爱,耿大哥对你的感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的,你怎?还忍心怀疑他呢?」「采宁,你听到了吗?我没有对不起你,我的心始终如一。

还记得星空下的承诺吗?还记得那颗?你闪烁的星子吗?它始终没有变,仍是固执的在告诉你:我爱你。

我的心只?你动,少了你,你要我怎?办呢?你不会狠心这?对我的,对不对?醒来呀!我求你醒来呀!让我再告诉你一遍,我爱你,我好爱你......」他握紧了她的手,移近自己的胸口。

「当车子撞上你的时候,我几乎以?自己也在同时死去,我的心好痛、好痛,你感受到了吗?你感受到我揪心断肠、体无完肤的痛了吗?如果你还爱我、还心疼我,你怎?忍心看我?你痛断肝肠,狠心对我置之不顾呢?我们说好不能用冷漠对待对方的,你答应要和我白头偕老的,这?多的承诺,你如何收回?我不允许你用死亡来结束一切,你听到了没有,你到底听到了没有!」他沈痛的?喊着,哀恸的泪终于隐忍不住地滴滴滑落,一颗颗的跌在采宁的手背上,冰凉的指尖震撼似地微微抽动了一下,沈浸在悲恸中的耿仲淩却没察觉。

「耿大哥!」袁静容感伤地唤道,双手搭上他的肩,想安慰,却不知如何?齿。

耿仲淩移开她的手,轻声道:「采宁不喜欢我们太过亲近。

」是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憔悴样,令袁静容忍不住心酸的流下泪来。

「我曾经向你保证,要一辈子呵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伤害,没想到……到头来伤你最深的依然是我……这回,你大概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吧?所以你不理我,故意要让我伤心痛苦,是不是这样?\'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种恨,你不能让它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都无力承担哪!记得我的诺言吗?不恋江山,只爱美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星月?证,白莲?媒,此心不移,此情不改,天涯海角,相依相随,今生来生,永结同心……我依然守着这个诺言,你怎?能忘了呢?告诉我,你没忘,你会醒来,履行我们的誓约,对不对?」两道清泪缓缓自采宁紧闭的眼眸滑下,这回,耿仲淩注意到了,他欣喜若狂,激动的喊道:「采宁,你听见了,对不对?快,我要你醒来,我在等你,我等得好苦、好苦,如果你会?我心疼,就不要再折磨我了,快醒来呀!」静止的手再次动了动,好似在允诺他,她会努力。

袁静容目睹此景,除了感到不可思议外,更是惊喜交错,急忙冲出病房去请医生。

「好,采宁,我会等你,我会很有耐心的等你,因?我相信,你会再度?我睁开眼,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耿仲淩按捺着心中的急切,眼一眨也下眨的盯着采宁。

紧闭已久的眼睫轻轻眨了一下,苍白的唇无力地扯动着,耿仲淩连忙扶起她,俯身倾听。

「采宁,你想告诉我什?吗?」「我……我爱……爱你。

」似有若无的呢喃飘过耳畔,耿仲淩心口一揪,热泪再度压眶而出。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也好爱你。

」他拥紧了她,将失而复得的至宝牢牢圈在怀中。

门外的一行人急匆匆赶到病房门口,见到这一幕感人肺腑的画面,不禁也感动得热泪盈眶,一个连医生也宣布放弃的病人,他却凭着他的爱,唤回了几近凋零的生命,怎不令人感叹爱情的神奇呢?终曲一年后,采甯?耿仲淩生了个眉清目秀的小女孩。

回想起当初,耿仲淩‘抵死不从’,还说:「有胆,你强暴我啊!」「以?我不敢吗?」采宁挑衅地回他一句,差点气死耿仲淩。

后来,她坚持避孕措施由她来做,否则,他休想碰她一下。

耿仲淩当然知道其中有诈,但采宁态度坚决得很,他只好每回都盯着她乖乖吞下避孕药才敢放心。

但是万万没想到采宁还是怀孕了!耿仲淩吓坏了,采宁才奸笑着说:「我把避孕药换成了维它命丸,」接着,她很无辜地说:「是你自己以前告诉我说吃避孕药会对身体?生副作用嘛!既然对身体不好,我就不吃罗!」耿仲淩差点当场气昏过去。

后来他想过要采甯拿掉孩子,谁知这女人太贼了!居然等孩子都在她腹中四个多月后才让他知道,只怪他太大意,忽略了采甯生理上的变化,这时要拿掉孩子,危险性高得足以令他心脏麻痹,加上采宁软硬兼施,无所不用其极,他只得妥协。

接下来的五个月,他战战兢兢、亦步亦趋的照顾采宁,不让她出丝毫差错。

「仲淩,你别这?紧张嘛!李凤和怜儿之所以这?\'衰\'是因?她最爱的男人不在她的身边,她失去了精神上最大的支柱,可是,现在情况不同啊!我有你,你是全世界最好、最温柔的老公,我会很顺利的生下我们的孩子的。

」采宁总是这?安慰他。

几个月下来,他都快变成紧张大师了,白头发也不知道多冒出了几根。

果然,一切就如采宁所言,在十月怀胎过后,采甯平安的?他生了个健康的女娃儿。

犹记得当时,耿仲淩激动的紧紧抱着采宁,不断的向她倾诉心底那份撼动与深情,惹得采宁又泪眼汪汪的。

之后,采甯想起了袁静容,向耿仲淩问起了她的近况。

他告诉采宁:「小容把孩子生下来了,她说就算孩子没有父亲,她还是可以靠自己把孩子养大。

」「好伟大喔!」采宁由衷感到敬佩,「那她?什?不来找我们呢?我好久没见到她了,就连那时我出院都没看到她。

」他轻点她的鼻尖。

「还不是因?你这个小醋桶!她怕你误会。

」「人家才不是!」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不用顾忌这?多的,我已经完全想通了,如果连你都不能信任,这世上我还能相信什?呢?」「乖女孩。

」他奖励地亲亲她的额头。

「那?,我该告诉小容,你欢迎她随时到家里来找我们?」「如果她愿意,我还希望当她孩子的干妈。

这孩子少了父爱,我们该多给他一点关爱的,对不对?」他默默地?采甯的善良而心折。

他轻笑道:「我妻子真是‘悲天悯人’,还好你没说小容少了个丈夫,想把我送给她。

」「 就算免费奉送,人家也未必希罕你哩!」「哦!我就这?不值钱啊?」耿仲淩不满的叫道。

「你才知道,是本姑娘太善良了,才好心收留你,懂不懂呀?」她迅速跳离他的怀抱,朝他顽皮的扮了个大鬼脸。

「可恶,席采宁,你给我站住!」耿仲淩立刻追了上去,「等我追到你,你就完蛋了!」两个已经当了父母的人,居然满屋子乱跑,大玩起官兵捉强盗的游戏来了。

遥远的苍穹中,一名绝色女子望下凡尘,见着这一幕,不禁欣慰的微微一笑。

「你们已经通过了神仙们安排的考验,我祝福你们。

」蝶儿对着人世间的耿仲淩和席采宁喃喃说道。

「他们好幸福喔!我真羡慕他们,如果我也能体会到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情,我也情愿转世?人,不恋神仙之名。

」她托着香腮,不着边际的冥思着。

会吗?她会有这样的际遇吗?她望向滚滚红尘,何处才是她的真情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