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025-03-29 11:39:21

浓情蜜意的日子才过没多久,就因身分的揭穿而掀起狂风暴雨!泄了他的底的,不消说自是雪莲。

人家本来好好的在一旁温存相依,伺候母亲用完药的雪莲走出房来,曲慕文自然就顺口问了句:令堂有好些了吧?雪莲不但回答了,还回答得太完整,完整到曲嘉文当场差点冲动的撞墙一死了之——那还用说,在名闻遐迩的文曲神扇手下,哪有医治不了的病。

曲大哥真不亏是天下第一神医。

他发音,他是真的很想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找面坚固点、不至于让他一撞就倒的墙——尤其在望见商净寒瞬间大变的脸色后。

噢!雪莲这个多嘴的八婆!曲慕文欲哭无泪的撑着头哀哀呻吟。

你最好有个很好的解释。

商净寒不知何时挣脱他的怀抱,冷凝着脸,面无表情的望住他。

我……是的,我有个解释,但并不是很好,你要吗?他好想哭喔!怎么了吗?雪莲不明就里,来回望着神色迎异的两人。

商姑娘为什么这么愤怒?曲大哥又为什么一脸我玩完了的绝望模样?替我准备一副好一点的棺木,如果你真的想做些什么的话。

曲慕文无尽悲惨的回了雪莲一句,不晓得寒寒会不会留他一个全尸?是的,如果你没有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它会用得上的!商净寒眯起了眼,俏容冰冷。

对不起,寒寒,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怎么说呢?情急之下,曲慕文的脑子失去作用,不知由何说起。

怎么说?她握紧了拳头,何不说你存心要我,明知道我在找文曲神扇,你居然什么也不说,把我要得团团转,曲慕文!你太过分了!打一出生娘胎,她不曾这般愤怒过,一腔愤恨的情绪烧得她心口发痛。

初识至今,他看了她多少笑话。

他整了她多少回?装个文弱书生,装得懦弱无用,甚至任由她心急如焚的找着文曲神扇,他却闷不吭声的在一旁看她坐困愁城,一路的欺她。

骗她、玩弄她……每回想一件,她就更加怒不可遏。

曲慕文见她脸色越来越阴沉,不妙的感觉也越升愈高,寒寒,你听我说,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我很不应该,但是我也有我的顾忌,我。

你的顾忌?那我的呢?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她退了一步,拒绝他的靠近,狂吼出一腔的愤怒。

你听我说完嘛!他愁苦的望着她,商净寒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弹,实在是他始料未及的。

你敢说你不是存心瞒我?她紧紧瞅住他。

我……他说不出口,打一开始,他就错了!你敢说你不曾存心戏弄过我?她目光如炬。

他张口欲言,最后仍是沉默以对。

没错,他是曾无数次有意逗弄她,看她气煞了娇颜的模样。

你又敢说你不曾装疯卖傻,从头到尾都是真诚以对?他无言以对。

的确,他一再的试探她,次数之多,连他都忍不住心虚。

那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这种被人玩弄的感觉实在糟透了!我……至少他的心是真的,他的情也是真的,他只是不要他们的感情中掺杂文曲神扇这个虚名。

我承认欺瞒你是我不该,你会怒气冲天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若不这么做,我无法确定你究竟是为爱我而爱我,还是受了文曲神扇或者天下第一神医这些虚名的影响而爱我的,我希望你能谅解我的顾虑,寒寒——不要叫我!你这个该死的卑鄙小人!她近乎发狂的大叫。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更是怒不可抑。

他把她看成什么?虚荣肤浅的女人吗?他以为她爱的是他所拥有的虚名?让他必须要用这种极度伤人的方式来试探她。

曲慕文,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狂吼完,她飞速夺门而出,速度快得曲慕文想拦都来不及。

任飞宇连门都来不及敲就被撞个正着。

晤!他捂着被撞痛的胸口,踉跄的退了两步。

哪个不带眼的,走路这么模冲直撞,撞到人也不会道声前歉。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与他擦身而过的女子。

咦,那不是慕文的小宝贝吗?她干嘛跑得这么急,发生啥事啦?还来不及思考,曲慕文的声音已先传了过来:飞宇,帮我拦住她!噢!他迷迷糊糊的应了声,反射性的追上去。

曲慕文形色匆匆的起至门口,望着已然消逝的两道身影,不禁无奈而挫败的靠着门沿轻叹出声。

随后而到的俏丽女子,看到一前一后离去的两个人,不自觉的咒骂出声:死任飞宇!又跟女人跑了厂******依任飞宇非凡的轻功,要追上商净寒并非难事,追了一段距离,他打算结束这种无趣的追逐战,凌空跃身一翻,挡住了她的去路。

商净寒一阵错愕,不解的望向那张陌生的面孔,阁下拦我去路,不知有何指教?你要是肯听我‘指教’,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困惑的拧着眉,阁下是?任飞宇。

他潇洒一笑,手中的洞箫一用,在指间灵巧俐落的转了几圈。

商净寒面容幕地一视,好一个文曲神扇,扬音神箫.该死的曲慕文!光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恨屋及乌’的她已晓得曲慕文的真实身分,难怪她会气成这样。

活该,自食恶果了吧!他早猜到会有今天,谁教曲慕文犯贱,就爱玩火,烧着了屁股也只能说他自找罪受。

对于商净寒的冷漠,他不以为意,明知故问的说:怎么,和慕文闹情绪了?她别过脸,如果是他要你来追我,那大可不必了,我再也不要见到那个虚伪的小人!看来这小妞脾气挺烈的,可怜的慕文。

他有得罪受了。

话别说得这么绝嘛!你要是不见他,你娘怎么办?商净寒一愣,沉默下来。

是啊!娘怎么办?方才她气得失去理智,全然忘了这件事,现在想想,她要回去求他吗?不,她的骨气不允许,但是。

那是两回事,不可混为一谈。

为了我娘,我会去找他,请他出手相救,至于我的私人情绪间题,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么你是不打算原谅他罗?任飞宇依着她脸上的神情推测着。

他太过分!她心乱如麻,无意识的漫步至溪边。

喂,你该不会气过了头,想往河里跳吧?他半戏诣的调侃道。

真是个好建议,多谢你的提醒,也许先将曲慕文丢下去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她望着河面上的粼粼水波,漫不经心的回应。

这女人真狠。

任飞宇不敢恭维的咋咋舌,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要判人罪名前,也得先给他一个申诉的机会吧?他告诉你,他瞒着你的原因了吗?说了。

她捏紧手中的石子,用力往水面一丢,咬牙道:他竟敢用这种卑劣的方式试探我,他以为我多希罕他外在的虚名?这样的想法,令她更为怒火中烧。

这是措词不当的问题,我想你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是试探你,而是不希望你对他的爱里存在着文曲神扇这个因素。

你不能怪他这么想,大多的人因为他的出色,因为他的不凡而爱他,所以他才会期望扣除了这些因素,让你单纯纯的爱一个平凡的曲慕文。

你不能否认,当初若是他以文曲神扇的身分来面对你,你一定会先因为他外在的美名而心动。

商净寒默默无语。

她无法反驳曲慕文的顾虑,但是他可明白,纵然他一无是处,她仍会为他动心,就因他偶尔流露的温柔与疼惜、就因他在她被噩梦惊醒时给了她暖暖的柔情,他带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感受,也因此她不在乎他是否软弱无用,因为那股安心的依恋,并不是任何有不凡条件的人所能给予她的。

任飞宇继续说道:也许你并不苟同,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人往往为盛名所累,我不相信,在尚未得知他便是文曲神扇之前,你心理对文曲神庙这人没有任何的景仰之意,他便是拘束这个。

他不要你对他存有任何梦幻式的情绪,害怕所以他把一切现实化。

那他未免‘现实化’过了头!商净寒冷哼。

任飞宇忍不住笑了,那倒是。

慕文装傻。

学白痴还真是逼真。

而且还诠释得栩栩如生,颇有这方面的天分。

所以他还是有个乘机耍人的罪名。

她闷声说,这口气她就是咽不下。

或许吧!但嫂嫂子——别叫我嫂子!我和曲慕文没关系。

她不悦的喝阻。

女人就爱口是心非。

好吧!商姑娘。

有件事你或许不知道。

慕文之所以装疯卖傻,有一部分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对手得知他真正的实力。

若非他用心良昔,屡次暗中帮你化解危机,你早就死了不只~百次了。

你是说……商净寒猛然惊觉,自己竟曾多次在死亡边缘徘徊,难怪前阵子他会语重心长的警告她,要她当心,更问起了多年前的往事…不用我说,你该比谁都明白,他待你有多么情深义重,除了你,他还不曾为任何女孩如此用心过,你就原谅他吧!别再生他的气了。

可是,被他这么耍着玩,我还是不甘心,她闷闷的说着,看到眼前的小溪,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脸色一正,喃喃道:那我和他初识时,他掉到水中岂不是故意的!还……还占尽了我的便宜,他。

任飞宇一听知道她误会了,连忙澄清:不不不,他是真的不谱水性,举凡江川溪流,不论大小,他只要一碰着,那白痴的程度你绝对无法想像,以往,我师父每每不屈不挠的训练他的水性后,都会捶胸顿足,认为这是平生最大的耻辱,要不是我们在一旁安慰着,搞不好师父会冲动的一头撞死给他看。

名震江湖、一身绝艺的文曲神扇居然怕水?你在说笑吧?是真的。

在此,我也必须向你招认,将他打入水里的人是我,除了我们这几个同门师兄妹,没有人知道他这个大弱点。

她瞪大了眼,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别这样看着我啦!我没这么残忍,之所以放心大胆的这么做,是因为我知道你在那边,他不会有生命危险,而慕文,他完全是被我设计的,根本不知情。

上回和他碰面,他还不忘和我算帐,要不是看在我歪打正着的让他寻得如花美眷,间接促成你们的良缘,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瞧你面子有多大,让我逃过一劫。

这还差不多。

商净寒神色微缓。

原谅他了吗?他说得口都干了,她好给点面子吧?先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好吧!看出她已软化,他干脆的应允,拍拍屁股走人。

察言观色他最在行,如今万事已俱,就欠东风,也该换正主儿上场了。

*****其实想一想,她也没什么好气的,曲慕文虽然戏要她,但并非恶意,这~路走来,他虽然是气得半死,但也多了不少乐趣,不是吗?扣除掉被呕得差点吐血的前因不想,后果可是堂堂天下第一神医对她鞠躬哈腰、逢迎讨好,她其实也不吃亏嘛!想到这里,她才心理平衡了些。

其实曲慕文也满委屈的,老是得忍受她的大呼小叫,乖乖听她将他训得惨不忍睹,不晓得是不是也很呕?算了,以后再找机会报老鼠冤,把他给整回来不就好了。

有了结论后,她拍拍身上的灰尘起身,才刚转过身,迎面便对上不晓得何时立于她身后的曲慕文。

任飞宇告诉你的?他随意点了一下头,神情好不自然,你……还生气?很气。

她故意板起脸,语调平板的回道。

那……他竟词穷,不知所措的望着她。

眼前的男人真是声名震天,人人赞不绝口的江湖奇侠吗?瞧他那果愣的傻样!她忍住笑,那什么?如果你无话可说,能让我走了吗?不!他情急的大喊,我爱你,别离开我,寒寒!商净寒傻住了!他始终不曾对她说过这句话,虽然她一直都明白他的心意,但经由他说出口,仍有着满满的感动与震撼。

她的沉默,曲慕文却误以为她已气得不想理他,于是抓着她的手急道:对不起,我知道我的欺瞒很恶劣,你可以愤怒,也可以以牙还牙,但是别离开我。

商净寒抽出手,缓缓抬头望向他心急如焚的俊容——哈,真真,终于让她整上他一回了!是的,我是预备报复,她顿了顿,所以我打算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整体、缠你,让你叫苦莲天,悔恨莫及,你敢不敢接受挑战?曲慕文张口结舌,待回过神,他又惊又愕地低叫:寒寒,你——她但笑不语。

曲慕文展臂坚定的拥她人怀,这战帖我接下现在,你可以老实告诉我,你没别的事瞒着我了吧?她自他胸怀中仰起头来问道。

曲慕文思考了一下,很中肯回道:目前为止是没有了,但是很快的,就会有了。

她倏地绷直身子,什么意思?别这么紧张。

他拍拍她僵直的身躯,这事与我无关,不至于把你气疯。

哦?他在打什么哑谜?怎么她半点头绪也抓不着?好奇心别太重,有时知道大多对你未必是件好事,你只要记得,天大的事有我替你扛着就成了。

我不想凡事依赖人家。

商净寒不满的提出抗议。

我不是‘人家’,小寒寒。

他笑得好温柔,我不反对你独立坚强,但应付不了的事,就由为夫的替你代劳不好吗?我还没嫁你呢!你在向我求婚吗?深邃的黑眸隐隐闪着戏謔。

你想得美她轻咛,见他那不正不经的死相又摆出术,她没好气的说:我真怀疑传言的真实性,说什么文曲神扇风度翩翩,有超凡绝尘的风骨,怎么我横看竖看,只看出一副痞子样?我该同情你吗?将有个痞子丈夫。

曲慕文一副悲天悯人的说着。

哦,不用了,这是我个人的悲哀。

你只要告诉我,你的医术是否真如传言般的绝顶神妙,马马虎虎,骗得过几个白痴,目前为止,不曾有过把人给医死的丢脸纪录——你要问的是这个吗?可喜可贺,是不是?商净寒很虚伪的假笑着。

对呀,我也这么觉得。

他嘻皮笑脸的回道。

深吸气,忍耐再忍耐,她办得到的!商净寒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她可以忍受他的愚蠢!怎么会有人说你智冠群伦,器字非凡?她怀疑,她现在真的万分怀疑!有这样的丈夫,唉!寒寒,你要看开点。

闭嘴。

她受不了了,你到底还有哪一点值得我安慰,自己说吧!曲慕文好努力又好为难的想着,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很困扰的说:这是一个很高难度的问题,你多给我一点时向,让我慢慢思索,她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干脆自己提出:那么,你只要告诉我,那些传言的真实性有几分?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寒寒,你是知道的嘛!正所谓三入成虎,众口铄金,一句话传过三个人,母猪都可以说成貂蝉。

你要是有点智慧,就该明白,传言是不可靠的,尤其......曲慕文,你再给我装蒜试试看!去他的死混蛋,到现在还在玩她!她眯起了眼,信不信我劈了你?信!怎么不信!光看她那表情就够他作三天恶梦了。

好——好啦!他稍微收敛,不敢玩得太过火,怕他的小母老虎当真发起威来,我想,你娘的事我能尽点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还差不多。

世事还真是没有绝对,想当初,她早做好了放下身段、竭力请求文曲神扇答允巧施妙手,岂料事情发生,竟是他被她凶得不敢不答应,想了想,她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