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麒冷冷的最后看了一眼被自己唤了十六年母后的女人,然后走出了慈宁宫。
只剩太后孤独的迎接最后的时刻……太后……不知何时,一个人影悄悄走了进来,太后微微抬起头,随即瞪大了双眸,但很快又露出一丝苦笑。
你来送哀家吗……?玄琪涤?来者竟是多年前死去的玄琪涤!太后回过头,用尽最后的心力使自己露出一个笑容:那么,能否告诉哀家,当年你明明死在哀家面前,哀家也亲眼看著你的尸身被投入湖中,为何你依然存括?还是……你乃冥王派来的勾魂使?玄琪涤淡竣地笑了笑:太后,别忘了,当年令我服毒的是我自己,并非是你……呵呵呵……哀家大意了……呵呵呵……太后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她突然恨恨的瞪向玄琪涤: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只会让女人为你哭泣流泪!然后再嘲笑女人的痴傻!女人对于你们只是达到目的的工具!你是如此!先帝也是如此!皇上是位明君……他从未利用过你什么……反而是你……为何不守本分……本分?什么是本分?三二朝不识君王面,空守独闺泪自流,便是本分吗?太后佣懒的趴在绒毯上,好似懒得与玄琪涤理论,微闭的双眸,淡然地说。
姐姐……这个有些陌生的称谓令太后轻轻颤动,玄琪涤轻声道:你可记得我是何时入宫?正是你与禁军统领好情被揭那晚……你可知为何皇上杀了那人却不杀你……?你可知在你痛恨我夜夜独占皇恩的同时,我亦同样恨着你?你知道为何那日我能及时清醒过来明白那人并非先帝?因为……他从未唤过我的名字,玄琪爱卿就是他对我最亲昵的称呼,他脱口而出的名字是谁模拟可知道……?恩……好象昏昏欲睡似的,太后的声音变的含糊不清,药性开始慢慢发挥作用……姐姐,你可知道,他驾崩之时,对我说的所有话都是让我替他守着你?你可知,他在咽气之时,轻唤的名字不是我,而是你?没有回答,静的,令人窒息。
玄琪涤看着睡去似的太后,缓缓道:如果不是你毒杀琪儿在先,我又怎会忤逆他的遗愿……如果不是那日你用计羞辱于我,我又怎会暗中帮助皇上斩你羽翼?今日之局面,都是你嫉恨所至……可是,不管如何恨你,你依然是我唯一的姐姐,我懂你所痛,怜你所痴,所以,才会将这些话告诉你……而你心中所恨,又要何时化解?不期望回答,玄琪涤将绒毯轻轻盖在太后身上,慢慢走了出去,当门被闭上时,一个轻轻的女子的声隐约传来:对不起……扶在门上的手,颤抖了。
屋内的女子,脸上扬起一丝浅笑,一滴泪珠由绝美的脸庞滑落……那泪珠,仿佛慢慢晕开,慢慢展现出一幅美丽的画面:清风扬起烂漫花语,点点绒办轻轻飘下,一个如诗般艳美的少女坐在花千上,高高荡起,清脆如水的笑声,迎风飞扬的青丝,衣裙飞扬,好似一位风中仙子。
另一个与她有着相同绝美容颜的少年正微笑着轻轻推着,少女调皮的用裙带轻轻拍打着少年的手背,两人相视而笑。
这时,一个英姿飒爽的男子漫步而来,望着眼前绝美的画面,露出一丝欣赏的微笑。
一个绝艳的少年,一个秀美的少女,都用同样爱慕的眼神凝视着来者,同时露出迷醉苍生的笑容。
然后,命运的齿轮,在这里开始旋转。
今日,是年满十六岁的李麒亲政大典。
此时皇城内外,普天同庆,八方来喜,四方来贺。
皇城内帐舞蟠龙,帘飞绣凤,富丽堂皇,尽显皇家手笔,太监宫娥,你来我往,热闹非常。
而此时,倍受瞩目的李麒却骑一良驹,与小安子结伴,一前一后奔向护城河南面的一片绿草坡。
四月的缕缕暖风,轻拂碧翠青草,风中夹杂着雨后春草独有的芬芳清香,闻之顿觉浑然清爽。
在这片草坡下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孤单坐立着一座棕土堆砌的小土堆,而又有谁会想到,那下面埋葬着一个幼小的生灵……李麒用手轻轻抚摸着那微显湿润的棕土,干净平滑,不难看出有人精心护理着……小安子,你一直照看着这里……?小安子没有应声,李麒回过头来,小安子一愣,他竟在那双淡漠许久的眸子里读到了一丝感激。
自琪王爷仙逝后,皇上有多久没露出过冷漠以外的表情了?王爷一走,连同皇上心底最后一丝暖意也一并带走了,也从那时起,皇上的心门对所有的人禁闭了起来。
轻轻的唤了一声久违的名讳,李麒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只能久久凝视着,千四万绪,全都化成了一个名字:琪儿……小安子静静的立在旁边。
他太清楚皇上为什么四年来首次来这里,太清楚皇上为什么挑今天来这里。
这四年,他亲眼目睹著皇上不眠不休,算尽心机,明争暗斗,周旋于各权势之间。
那种惊心动魄与险象环生又岂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的?四年了啊……皇上从没来过这里,只因他不愿再让那个无权无势的李麒出现在玄琪环面前,因为那是他永远无法原谅的自己。
所以,在真正独掌天下大权之日到来前,他不会来……而今天,皇上来了,专门挑大典之日来。
不去参加那个受天下百姓膜拜,文武百官称臣的典礼,却来到你的身边,这是皇上对你所能表达出的最深切悼念,王爷……因为是你令皇上深刻体会到自己的不济与无力保护所爱之人的悲伤,也因此,才有了今日的皇上。
玄琪环。
已不再单纯是李麒少时的玩伴,他对李麒意味着一份难以挽回的悲,一份永失手足的痛,一份醒悟已晚的悔,一份不能弥补的憾,以及一处难以愈合的伤口……不知过了多久,小安子抬头看看日头,小声道:皇上,快到时辰了。
大典时辰将近,小安子已经可以预见朝中大臣会急成什么样子了。
恩。
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毫无关心的语调。
小安子心下暗暗著急。
小安子……琪儿喜欢花……小安子一愣,当即明白过来:是!奴才明日便办!琪儿最喜欢白色的花……小安子,明日便在这里植入春日牡丹一百零八株,夏日白荷一百零八株,秋日芙蓉一百零八株,冬日白梅一百零八株,朕要这里四季绽花,溢香不断。
另外,由明日起,以此处为心,方圆二十里之内派兵严加驻守,不得闲杂人等滋扰王爷清静,不得有误!是,小安子遵旨。
李麒徐徐起身,怔怔地看着那座孤坟……良久……派帝陵工匠在此为环王爷修葺陵园,以帝王为准,尽速完成!是。
小安子心知这等工程定会兴师动众,但是,就让皇上任性一回吧……此地赐名:悔冢……悔冢,埋葬最深悔恨的地方。
小安子轻声回应,李麒翻身上马,再度凝视着琪儿最后的归属良久:琪儿,朕会常来看望你的,不要嫌朕烦啊……微微扬起一丝浅淡的微笑,仿佛无数次不声不响看着——琪儿玩耍时露出的笑容一般只是这笑容因失去了归属,而显得有几分迷离。
烟花三月,江南早已是一片绿意盎然,鸟语花香,随处可见春风拂面,香风漫漫,尽显天下名景之风范。
此时华灯初上,喧腾的闹市才渐渐安静下来。
忽然马嘶长呜,只见一白一黑两匹骏马一前一后急奔而来,所过之处,路人急避,疾风带动,而其中识马之人更是赞叹那两匹千金难求的稀世罕马,也不由猜测那马上之人又会是哪位达官显贵。
皇……少爷,天色已晚,不如今晚就在此歇息吧。
黑马上的青衣少年说道,他的一只衣袖空置,竟是一个独臂人。
两匹马儿同时停住,白马上的人调转马头,笑道:陈枫!该不该掌嘴?原来,这二人竟是李麒与陈枫。
少爷……陈枫苦笑一下,一时心急,才会叫错的,而且末将……不,小的也未叫完啊……呵呵,罢了罢了,朕……呃,本少爷放你一马!说著,李麒也不由笑了起来,差点连自己说锗了,陈枫更是装出一副没听到的摸样,继续道:少爷,不如找间客栈陈枫,此处是扬州,你说应该去哪?扬州富甲一方,繁荣非常,旦凡客栈旅店均淡雅清静,房中陈设别具一格,不失为一邑。
陈枫故意装傻,多年与皇上朝夕相处的默契,令他连皇上抬下眉毛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此时,又哪能不知他的居心?难道你没听说过‘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吗?李麒也故意不挑明。
烟花之地,又岂是皇上……呃,少爷这等尊贵之躯……陈枫,想劝本少爷就要说的我心服口服才成哦。
陈枫心想,心服口服?明明想去,饶是把青楼妓院说成十恶不赦、万恶之源恐怕也拦不住吧?哎……少爷,小的想请少爷带陈枫见识一下。
这才乖嘛!李麒大有得逞之态,大笑起来。
陈枫摇头苦笑。
扬州城内最大的一座青楼:巫欢坊,此时笙歌处处,歌舞升平,各色娇娥,花枝招展,打情骂俏,毫无惺惺扭捏之态,倒是真令李麒与陈枫大开眼界。
这里的女子真比京城来得大胆开放得多啊。
李麒啧舌。
哟好俊俏的两位爷呀,可是从外地来的?咱们这里的姑娘可是扬州城里属一属二的!两位来这琪儿可是找对地方了。
嗲声嗲气的老鸨笑着唤道笑著唤道,陈枫就差没捂住耳朵了。
李麒—边暗暗好笑陈枫的反应,一边笑著说:这位妈妈,这位我家少爷。
说着,一指陈枫,陈枫的眼都瞪圆了,李麒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银子有得是,只要把最好的姑娘找来,将我家少爷伺候舒服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浓妆艳抹的老鸪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这二人均身着上等丝制缎衣,白衣的俊朗帅气,青衣的威风八面,白衣少年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的王者之气,青衣少年虽无这等气势,却也不卑不亢,英气逼人。
干这一行日子久了,阅人无数,老鸨心中立刻有谱:这二人,非富则贵,是见惯大场面的人。
于是,她立刻堆起满脸笑容,冲楼上喊起来:快备好酒好菜,春花,秋月,小菊,下来接贵客了!陈枫摇头苦笑,为什么这里的姑娘总想为自己取个风雅之名?总是花呀月呀的,于是落了俗套……只见四个娇艳妩媚的女子嬉笑着来到二人身边,极有默契的分成二对,各自腻在陈枫与李麒的身边,就差像个八爪鱼一样挂上来。
两位相公是外地来的吧?好面生呢,可是来做生意的?小菊环着陈枫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娇声娇气地说问。
陈枫没吱声,浑身僵直,李麒看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几乎要笑出来了。
我家少爷由京城而来,一路游山玩水,饱览群芳。
李麒笑着说。
哎呀,那两位可赶巧了。
今日可是咱们巫欢坊一年一度的‘赏花会’哦。
春花倚在李麒怀中,嬉笑著说。
哦?何为赏花会?可是选花魁?岂止是花魁。
秋月一边暗暗用力推开春花,一边对李麒暗送秋波:今个儿晚上。
咱们巫欢坊新进的几位姑娘也要露面,那可是绝对‘新’的雏哦。
哦?可有你们这般花容月貌?李麒笑著说。
四个女子听后个个心花怒放,尽显妩媚之态,直令陈枫恨不得逃之夭夭。
少爷,这‘巫欢坊’,听名便知是行‘巫山之会,鱼水之欢’之地,少爷为何愁眉不展?李麒故意打趣道。
陈枫几乎是以恳求的目光看者李麒,不难看出他的意思:皇上,别再耍我了……李麒装不明白,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一定是少爷对这赏花会大感兴趣是吧?牡丹,还不快去替我家少爷占个位子,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牡丹开心的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陈枫哭笑不得:明明是你想去嘛……又赖我……大约半个时辰后,巫欢坊大厅内挤满了人,搭起的高台上以香花铺地,百花为景,台下笑声不断,人声鼎沸。
直至屋外开始传出口哨声,鼓掌声,李麒和陈枫才不紧不慢地走下楼去。
赏花会已经开始,群女争芳斗艳,李麒逐一览过,虽各个婀娜多娇,具有几分姿色,但与后宫三千佳丽相比,还是略逊几分。
李麒有点百无聊赖的喝着茶,忽然从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叹,仿佛看到了天下罕见之物的叹声,连处变不惊的陈枫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连陈枫都骤然失色?李麒大感兴趣的回过头去。
一瞬间忘了呼吸为何物,一下子连心都漏跳了几拍,李麒此时被强烈的冲击震撼住了。
美?只会亵渎了眼前的人儿,此女又岂是用凡尘俗世的辞藻能形容的?正因太美,反而如同梦幻般不真实……娇小的身躯,昭显不日之后,是如何的倾倒众生?那风华绝代的雏形,足已令众生折腰,那将来又会是一副如何令江河失色,百花羞愧的绝世容颜……台上的女子慢慢踱步,婀娜多娇,仿佛含有无尽柔情的盈盈双眸,似笑非笑的环视着目瞪口呆的众人。
那笑,是笑众生丑态,还是笑众人痴呆?小女子璃琪儿见过各位公子。
如清泉潺潺,如灵云飘渺,如莺啼,悦耳动听。
忽然,李麒微微皱眉,因为无意间他注意到那少女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绝不是自作多情的错觉,而且那个少女眼眸中闪过一丝熟悉……却又陌生的东西……然后少女的目光又归于平静,却令李麒的心翻起了波澜……曾几何时……见过这样的目光……?我出五十两!忽然人群中传出一声高喊。
我出一百两!我出一百五十两!我出二百两!叫价声此起彼伏,少女静静的,微笑着等待着最后一个出价者的产生。
皇……少爷,他们在做什么?陈枫不解地看着情绪明显激动的叫价者们问道。
应该是在出钱买她的初夜吧……李麒说出此话时,心中忽然有一丝不悦。
什么?陈枫一怔,随即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那群红了眼的大汉们:怎么可以这样!李麒心中有点好笑的看向陈枫,多年来早知他的木呐呆板,不过此时见他一脸愕然,顿觉此人单纯得可以。
我出五百两!随着一个一脸肥肉却满身珠光宝气,暴发户似的老头叫出来后,一时间没人再叫了。
五百两一晚,已算天价。
我出一千两,犹犹豫豫的喊了一声,无数双眼睛齐刷刷扫来,陈枫脸竟微微泛红,然后深吸一口气,大声了点道:一千两。
立刻人群中骚动起来,一千两呀!居然只为买一个红尘女子的初夜?连李麒都用戏谑的目光直冲陈枫眨眼,臊得陈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天地良心,他只是可怜好端端一个少女的清白被毁,可没任何私心!虽然……在看到那名少女时,心底确实荡起一丝涟漪……我出三千两。
一个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
人们再度爆发起来,赶快寻找这个冤大头在哪。
只见璃琪儿的目光微微瞄向不起眼的角落处,一个衣着普通,身形硕大的满脸横肉的家伙,正是他一语惊人报出新数的。
喂!这里可是白花花的银两交易,叫得出也得拿得出才行!不知谁很不客气的嘲笑了一句。
哆!一声响,大汉扔出一个包裹,里面露出的银两,又岂止三千两?一时间,没人再敢嘲笑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
璃琪儿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李麒忽然有些心中不爽,看那少女的模样,好像十分开心?难道跟了那样的男人还心甘情愿?陈枫此时紧蹙双眉,脸上有些窘态,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遗憾表露无遗。
那一千两的叫价,已是顶着被皇上怪罪的危险喊出来的,本想救那名少女于水火,但是……我出五千两。
陈枫愕然地看着李麒,后者不紧不慢的端起茶碗,品了一口,若无其事的冲他笑了笑,好像那句话不是他喊出来的似的。
少爷……陈枫不由想提醒一下皇上,这五千两,对皇上来说虽不算多,但也不能如此挥霍吧?我出六千两。
一直没动弹的大汉,此时回过头来,用恐吓的目光盯着李麒,大声道。
七千两。
李麒微微笑着。
这位公子,我看你年龄不,细皮嫩肉,应该是富家子弟吧!如此挥霍你老爹的钱,不怕罚跪?大汉用一种阴冷的嗓音慢慢说道:八千两!不劳费心,九千两。
李麒依然微笑。
在场的人不由开始拍手叫好,今天来巫欢坊真是值啊!先是见了一位绝色公子哥,然后又见了一位绝代佳人,其后更是看了一场不把钱当钱,看谁扔得多的好戏!一万两!大汉终于动怒了,重重一击桌面,茶碗应声而碎。
众人一静,看向李麒,李麒喝完最后一口。
放下茶碗,不紧不慢地说:两万两。
大汉倏然色变,大叫起来:你拿得出来吗?李麒微笑著看向陈枫,陈枫心下咋舌,也只能老老实实拿出一叠银票:二干两一张,一共二十张,劳烦妈妈过目。
那位老鸨早就两眼笑开了花,她喜滋滋的拿过银票,乐得手舞足蹈:是了是了,一点没错!公子好眼力,璃琪儿今晚便是您的了!大汉两眼泛出凶光,腾腾杀气尽显于脸。
李麒哼笑一声,看向高台的璃琪儿,却没想到从璃琪儿的眼中竟露出嗔意?不会吧!想我李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不知令多少女人甘愿以身相许,你这小丫头!竟看不上我。
李麒有些不忿的看向那个一脸横肉的男子,怎么看也是个吃江湖饭的混混而已,难道这种男人对绝色美人反而更有吸引力?再看一眼……天啊!那个美人一定有眼疾!那个脸上带疤,还缺只眼的家伙,到底有哪好?璃琪儿,来来来,快来见见这位公子。
拿着银票,美滋滋的鸨母冲璃琪儿唤道。
璃琪儿看看大汉,又看看李麒,脸上微微露出为难之色,然后,一丝浅浅的笑意出现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