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在我耳边大声赞叹着,我苦笑着将手中已经解开的‘九连环’放到他手上:这个很容易的。
才怪!我解了半天都没解开!你居然这么容易就解开了!它们的连结是有一定规律的,只要算出这个规律是什么就很容易了。
罗,你真得好能干!你太聪明了!就像机器人一样!我的心嗵的一跳,我太大意了,应该避免任何能让他触及到‘那个’范围内的联想……罗!你怎么会懂得那么多呢?上次微波炉坏了也是你修好的!还有书房那么多难懂的书,你居然能看懂!好厉害!那没什么……看来我应该收敛一些……你真的好棒!那醉迷而崇拜的目光令我的心跳又一次失控,我开始苦笑,是不是应该去检查一下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松越来越爱腻在我身边,与之相对的,是他越来越多的沉睡。
他常常抱怨自己快像只小猪,却不能阻止自己随时随地的睡眠,而我,知道原因……喝杯奶吧。
我将那杯看似普通的牛奶推到松的面前,松毫不怀疑的喝了下去。
他已经渐渐习惯那股淡淡的异味,甚至没有怀疑过我动了手脚,只是毫无心机的接过我递来的牛奶,一口喝下。
我是该庆幸,还是应该感伤?他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用力的揉着眼睛,虽然他两个小时前才刚睡醒。
罗……我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好容易困……松用力的摇摇头,想使自己清醒一下:我去看看电视,最好有喜剧片,反正不能再睡了。
说着,松哈欠连连的走了出去,我无奈的摇摇头,打算过几分钟后去给他披毛毯。
忽然腰间一阵酥麻,我望了望门外,确定松已经走远了,这才拿出手机,悄悄闪进洗手间中。
喂?手机那端的语气明显不善,他们对于我近一星期的毫无进展大表不满,我不耐的揉揉太阳穴,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拿到,如果强来的话只会弄巧成拙,他现在完全在我的掌握之内……不,你们直接插手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是吗?若你们执意如此,我无话可说,不过你们最好问问十三国的国防安全部,陈松罗教授设计的防御系统是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我关掉手机,冷笑起来,无知愚昧的人!如果真有本事又何苦求助于我?可惜这些自不量力的蠢材偏偏掌握着世界的命脉。
我不怕得罪他们,因为他们需要我的本事,可我又不能得罪他们,因为我怕自己无处容身……我拿起卧室的毛毯,走进客厅,令人有些惊讶的是松竟然没有睡着,他正睁大眼睛盯着屏幕上两具正在交合的胴体发呆!我慌忙一把夺过遥控器,胡乱按了个键转了台,看到屏幕上换上无聊的动画片时,我才松了一口气……看来有空我要去掉这种收费频道的服务了!罗……刚才的……是两个男人……我顿时更加懊恼,决定下一秒就去取消它!两个男人……也可以……松!你该睡觉了!刚说完我就后悔了,松果然露出了生气的表情:睡觉!睡觉!你就会让我睡觉!你从不带我出去玩!也不让我出去!我看你是希望我长眠不醒吧!!听着松愤怒的大叫,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说对了,我就是在等他不醒的那一天……大概我的沉默吓到了松,他一脸惊慌的抓住我,拼命道起歉来:对不起!罗!我不是故意冲你吼的!对不起!对不起!听着他拼命的歉声,我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就像看着一只待宰的小羊却用信任的目光望着你一般……可是,一时的心软困惑只会引出无穷无尽的烦恼罢了……我扭转身想离开这里透透气,我需要整理一下思绪,好好调节一下心情。
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松忽然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我,不输我体形的身躯将我牢牢固定中,连挣脱的机会都不给我。
松?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求求你!罗!是我不好!你原谅我!松,我……对不起!求求你!对不起!我什么都来不及说,两耳只有松拼命的道歉与乞求,仿佛我在剥夺他生存的定义一般……在那股无形的依赖狂澜下,我有种乏力的虚脱感,为什么我什么也不做,依然会被如此强烈的依赖着?他身上这种浓烈的执着,到底是从何而来?不明白……完全不明白……松……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不是!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我知道的!多疑、惊慌、惶恐、不自信、不信任,一切人类应该具备的负面情愫全在他的身上体现着……我苦笑起来:松,我是说真的。
如果你不信,咱们一起去好吗?松愕然的看着我,仿佛不相信我不但不生气,还会忽然施恩准许他外出。
我确定性质的冲他点点头,松愕然的表情慢慢变成了惊喜万分,他一声欢呼,一下子扑到我身上,用力的在我脸上狠狠的亲了好几下!我一惊,忙一把推开他,开心无比的松并未因此而沮丧,反而意犹味尽的摸摸自己的唇,调皮的一吐舌头。
终于亲到你了!不过你的脸好凉呢……因为天冷。
我冷冷的转过身,拿起衣架上的大衣,扔到松身上。
那也不该那么凉嘛……松不解的嘀咕着,慢慢穿上大衣,我则将厚厚的围巾围到他的脖子上。
那你呢?松看着我空荡荡的脖子,忙问。
我又拿出一顶鸭舌帽,将他的耳朵盖住,又压低帽沿,忽然有种恨不得将他包成粽子的欲望……罗!你会冷的!松有点笨手笨脚的想解下围巾,我一把握住他温暖的手,淡淡道:不会的。
手中那团温热的感觉一点、一点浸入我的体内,我不禁好奇什么样的情况下会令这么暖和的小手变得冰凉……蓦然想起他昏迷前的怨恨目光,那种仿佛恨不得撕裂我这个背叛者的目光……我的心一沉,那时的他,浑身都是冰凉的,所以我才可以顺利的抹去了他的记忆,在他怀着恨意与绝望的时候……罗?你在想什么?我忙收回跑走的思绪,却冷不丁的看到了松的特写,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松一皱眉,又紧紧贴了过来。
目不移视的炯炯目光在阳光的强烈照耀下闪着锐利的光芒,我竟有种无法直视的感觉,我仿佛从那双眸子中读到了他心底的情感,既使我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情感,是上帝赋予生命最珍贵的礼物,而一具非生命体,是无法体会情感的,一如它无法产生情感……所以,这是错觉……罗?我在想……我慌忙飘开目光,四处环视,停留到了公园门前那辆卖棉花糖的小车上,于是我笑着说:我在想那个东西好吃吗?松露出‘啊?’的吃惊表情,然后看看小贩手上那团巨大而诱人的粉红色棉花糖,忽然兴冲冲道:去尝尝不就知道了!松不等我回答便兴奋的跑了过去,好奇的看着那个小小的转轮里慢慢吐出白色的丝线,然后一圈圈缠绕在长棍上,慢慢结成一团好似茧般的形状。
咦?为什么放进去的是糖,吐出来的却是丝呢?好奇怪!为什么不是粉末状呢?松理所当然的等待着我的答案,我有些发窘,他真以为我什么都知道?应该是某种物理原理吧……不过是哪种我不太清楚……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松吐吐舌头:幸好你也有不知道的东西……不然我真害怕呢,你什么都知道也太可怕了!大概是我不经意的皱眉被敏感的他看到了,松立刻向我道歉!但他那种分外小心与紧张的对待令我很不舒服……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夸你比一般人聪明!对不起!我真得不是故意的!我没生气……虽然很懒得说这句话,但看着松那泫然俗泣的可怜模样,我只好自动投降,安慰他一下。
松立刻开心的笑了出来,真不明白他那种随时随地变化的丰富表情从何而来。
老板!我要两支!小贩应了一声,转轮转得更欢了,速度一加快,吐出的白丝也缠得越快,松开心的笑着,瞪着大眼睛好似求知若渴的孩童般认真的观察着。
我静静的看着那白软绒细的小团越来越大,忽然觉得只是越原始简单的东西,才会越吸引人。
正因为平凡普通的用我没接触过的落后技术制成,所以才透着一股平民似的随和温馨,而不像真正的高精尖端产品那般死气沉沉。
人类,也是这样吧?越简单的,越俱人性……第三章接过小贩递过来的两支令人垂涎的白色棉花糖,松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吱唔道:罗……你带钱没……我有点啼笑皆非,掏出两个钱币递给小贩。
松嘿嘿一笑,放心的往大棉团上咬了一口!随即露出‘美味’的表情。
我不由大奇:好吃?你尝尝!他将另一只手中的棉花糖塞给我,我犹豫了一下:我从不吃这种东西……松大口大口的吃着,我不由轻轻皱眉:松,你也应该少吃这种东西……很好吃啊!罗!你也快吃嘛!松说着又一口咬了上去,然后抿抿嘴,眼角弯弯的。
我轻而小心的咬了一小口,舌端的感觉告诉我,它很甜,入口即化,可是我仍不明白为何松吃着跟我一样的东西,却能露出那种‘好好吃!’的表情。
明明什么没说,却能从他的脸上读到‘甜’的字眼……你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心中困惑着,嘴上竟脱口而出,我马上后悔了。
松不解的看着我,我则懊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我这样问,岂不是明着说:我对你的行为模式不理解。
这种明显划清我与他有所不同的界限怎么可以在此刻提出?太大意了……为什么不会露出?这是人的本能啊,高兴就笑,伤心就哭。
松走到我的面前,微笑着用手轻轻扯动我的嘴角:倒是你,总是笑得那么假,好像是为了笑而笑,不带情感……我思索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我不擅长与人交流。
答得不快不慢,让人不能怀疑你的话,因为太快说明早打好腹稿,太慢说明心虚。
松哧哧的笑着,带着一丝顽劣,可我却有些心惊,那看似单纯却透着狡黠的笑容太过熟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被他看破了!罗?你又不高兴了?敏感而细致的观察别人的一举一动……我心中暗叹一口气,松对我太过小心翼翼了,那种惟恐得罪的谨慎与随时露出被抛弃般神情的模样,令我无所适从。
没有,我将自己的棉花糖给了他:我不想吃了。
松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就差欢呼一声扑过来抢它。
松一手拿着棉花糖,另一手看似无意的挎着我的胳膊。
我有些别扭,不动声色的想甩开,却被他死死的拉住,还不高兴的瞪向我。
真不明白,在言词上他格外害怕惹我生气,却毫不避忌行为上的冒犯,而且还一脸理所当然。
我默叹一口气,只好随他去。
他得意的像个胜利的大将军,美滋滋的哼着小曲。
忽然眼前什么东西一闪,我几乎是反射性的一把推开松!阻击?!谁知‘嗡嗡’声又拐了个弯,一下子飞到我头顶上方,我这才看清那是一架失控的遥控飞机,远处有个孩子正手忙脚乱的摆弄着遥控器。
我自嘲的一笑,这才想起被我推倒的松,忙回过身,正对上松委屈的目光,他坐倒在地,嘟着小嘴,好像随时会哭出来。
不让我挎着我不挎就是了,干嘛那么凶得推开我……我哭笑不得,害我紧张得跟什么似的,这个小家伙居然还误会到大西洋去了。
我的飞机!我的飞机!小孩子的哭叫声传来,正往广场飞去的东闯西撞的飞机,一路直闯,大家躲避,倒也飞得蛮顺利。
我不由一笑,迈开大步追了过去。
我喜欢狂奔的感觉,喜欢豁出性命般的奔跑时,耳畔没有喧哗的鼎沸人声,只有粗重的喘息与呼啸的风声……而此时此刻,我正在追逐一架小小的飞机,虽然它的构架我闭着眼睛也能做出来,可是,却丝毫不减这种追逐的乐趣。
忽然,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几乎与此同时地面上忽然射出无数喷泉,我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间踏进声控喷泉的范围内。
我一个前扑,一把抓住那个顽皮的小飞机,却重点不稳的一下子跌倒到泉眼上,这下可彻底湿了个透!我笑了起来,我爱奔跑,我爱追逐,而我想,我更爱的是拼命追逐奔跑过后的淡淡惆怅,那种不知道下一步该何去何从的惘然……喷泉周围聚集了很多人,我看到漂亮的松站在人群之中竟如此显眼,那姣好的容颜出色的足以掩盖日月的光华。
所以我自豪的冲他笑了起来,然后向他举起那架小飞机,像个炫耀的孩子。
松慢慢走向了我,两道分外有神的眸子闪动着莫名而深邃的目光,在那样明艳的眸子的注视下,我的笑容慢慢凝结,心头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如果他搂住我,我就吻他!这个念头充斥着我所有的思绪,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剧跳起来,而松以最平静的表情走到我眼前,忽然一把拉下我的脖子,疯狂的吻着我。
我紧紧的搂着他的腰,用尽所有的力气,恨不得将他揉入我的体内!交织的唇舌纠缠,理不清的爱恨情愫,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四周响起口哨声与掌声,我蓦然惊醒,有些手忙脚乱的挣开他的禁锢,谁知他更加霸道的紧搂着我。
粗重的呼吸、迷乱的眼神……为何我会觉得此刻的他如此诱人?他是我的!那个追逐飞机的英俊男子是我的!那个在阳光下奔跑的帅气男子是我的!那个擒获所有人爱慕视线的男子是我的!我要大叫!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没人可以打他的主意!只有我!松……松忽然回过头,冲着人群大声叫道:他是我的!这个男人是我的!只属于我!人群更加热络起来,欢呼声与叫好声连绵不断,掌声如雷,我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松又回过头来看着我,骄傲而霸道。
我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忙将飞机还给那个孩子,看着小小的眼睛单纯的透出羡慕,我更加心慌,我怎么会令自己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我匆匆忙忙的扒开人群,几乎是落荒而逃,毫不理会松在我身后的大叫与追赶,只想赶快离开这里!罗!松一把拉住我,倔强的看着我: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无奈的苦笑起来:你真得知道什么是爱吗?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不适合你我……为什么不切实际?因为我们都是男的?可是你听到那些掌声了吗?已经21世纪末期了!已经是同性婚姻全球合法的年代了!我不相信你会古板到鄙视这种感情!现在是只要有勇气去爱就会得到尊重的时代!我自嘲的笑了笑,他怎么可能明白我指的是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了……回家吧。
我淡淡道。
罗!不要逃避我!松气愤的大叫着,记忆中,他也只会为了这种内容的争吵而发脾气……回家吧。
罗!我说回家,松。
我微笑着,慢慢的说。
松沉默了,像个慢慢泄气的皮球,一点、一点萎靡得直不起腰,我有些怜惜的拉起他的手,另一只手搂住他僵直的腰,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松,我们回家吧。
我不知道为何要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但是松羞涩的咬住下唇,带着点惊喜的表情轻轻点头的模样,令我不忍放开搂住他的手……醒来后的松学会了妥协,学会了忍让,再没有以前那种咄咄逼人的强势、近乎偏执的执着这些令我想要逃开的东西。
现在的他像个毫无抵抗力的婴儿般全权任我处置,那种脆弱却强烈的精神依赖恰恰是我的弱点,我不忍伤害这样的他……如果这是他醒来后的一个恶意伪装的话,那么足以令我沦陷……回到我们的小家中,打开房门后,松发出一声惊叫!因为满地的狼籍犹如风暴席卷过一般,所有柜子柜门都大开着,所有东西都凌乱的散落在地,明显有人在翻箱倒柜的寻找着什么。
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小偷吗?罗!快报警!!我忙搂住激动的松,有意用低沉的声音蛊惑般慢慢说道:交给我……松……你只要收拾一下就可以了……松的情绪稍稍稳定,他不解的看着我:可是能弄乱现场吗?我笑了起来:只要保持咱们不会用到的一些东西不动就好,除非你今天想睡在一堆衣服之中。
松露出明白的神情,然后迅速跑回卧房收拾!看来,他最宝贝的是他的卧室……我脸上的笑容迅速消殒,我转身走到房外,按了一个键。
当电话接通时,我低着嗓音向对方咆哮:你们疯了吗?把房子弄得那么乱让我怎么打圆场?如果东西是在能翻出来的地方,我还用花这么多精力陪着他吗?!……不是你们?那会是谁?……我不管!你们尽快查出来!不然真出了什么事大家一块玩完!我关上手机,情绪没有平复,但条理已经清晰起来。
不可能是这边的人,他们都是世界一流的专业好手,不可能会笨到让人觉察到他们的光顾,更何况还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
如果不是他们,那么是谁?他们又在找什么?难道……我的心蓦然失控,难道消息外泄了?难道他们找的是……我匆忙奔入屋内,如果真如我所想,那我绝对不能让松落单!蓦然闯入松的卧室,我却愣了。
松蹲坐在棕黄色的木制地板上,身后是透明巨大的大敞落地窗,白色的窗帘迎风舞动,背光的松先是愕然看向我,手中折好的衣裳轻轻滑落,然后,他冲我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也许是光线的缘故吧,他的这个笑容如此之美,如此耀眼,如此魅力四射,美得令我难以抗拒……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他身边,按倒他的身子,轻轻的压在他的身上,轻轻的吻着。
我只知道这一次,完完全全是我主动……浅尝一触即止,我的离开令松露出小小的失望表情,但随即他又调皮的一笑:后面呢?我定定的看着满含期待的目光,淡淡道:内存紊乱中,对最新数据无法做出反应。
我,乱了……松扑哧一下笑了,他用力的捏着我的两颊,笑着说:那么现在启动遥控装置,由我来输入指令!我好笑的看着他:请指示。
吻我,松慢慢收起顽皮的笑容,款款深情的眸子深深的映入我的眼中:吻我,罗……我慢慢支起自己的身子,离他越来越远……松,就算机器人,也有不能接受的指令……比如,任何能体现人类特质的指令,哭、笑、恨、以及,爱……可你不是机器人!松坐起身,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坚定的说:罗,你有情感,有爱,为什么要逃避?逃避?我强迫自己以最不屑的神情冷冷道:你太高估自己了,松。
刻意忽略松一霎那好似堕入地狱般的绝望神情,我默然的关上了房门。
第四章松的情绪开始浮燥,看着他犹如困兽般烦臊的在屋中走来走去,我真担心他会随时抓狂。
他开始翻箱倒柜的翻找着什么,却从不告诉我。
偶尔我也会有些生闷气的陪他一起翻箱倒柜,比赛谁扔出的东西多似的拼命弄乱屋子,然后与他大眼瞪小眼的怒目相向半天,最后,以松开始默默收拾东西为告终。
你到底在找什么?终于有一天,我投降似的先开了口。
松沉默了好久,这才犹豫的吐出几个字:为什么……我们没有合照……什么?我一怔,这个答案不在我的设想范围之内。
为什么我们没有合照!没有录影!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在我醒来以前与你相识的东西!松歇斯底里的大叫着,然后愤怒的将茶皿拨到地上,用力的掀翻桌子!原来他怀疑我了……我露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什么样的笑容可以平抚他:松,你不相信我吗?松拼命的摇头,他抱住头大叫起来:不要用那么勉强的笑容敷衍我!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在逼你!!为什么我找不到可以令自己安心的证据?哪怕只字片语也好!我觉得只有自己在单方面狂热!!如果你对我没有感情为什么要与我生活在一起!我才不相信什么‘朋友’的鬼话!让我相信你跟我没有关系!让我断了跟你在一起的念头!求求你!!我的笑容凝结在脸上,我一直以为可以平抚他激动情绪的笑容,没想到在他眼中竟是如此悲苦……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笑容令他安静下来,却没想到,原来这份笑容令他怜悯,怜悯我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我的心在一丝一丝揪紧,他似乎已经无法再忍受我们这种暧昧关系的存在,他想明朗化……看来,我要编造新的谎言来安抚他了。
忽然松的身子一晃,一下子瘫倒在地,呼吸骤然虚弱起来,他有些艰难的看向我,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要喝……牛奶……已经对SKTW―2 产生依赖了吗?看来他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不动声色的想着。
罗……快……我俯下身抱起他,用很温柔的声音轻轻道:松,你累了,还是歇一歇吧,今天,就不要喝牛奶了。
因为我需要你的沉睡来完善我的谎言。
罗……求求你……松无力的双手抓着我的衣袖,乞求的眼神楚楚可怜的让人不忍拒绝。
我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乖乖睡觉,等你醒来,我把咱们在一起的合照拿给你看,好吗?真的?真的有……?松虚弱的露出一丝欣喜的目光。
当然。
我浅浅的笑着。
松不再要求,他露出满意的笑容,缓缓闭上了双眼。
我为他盖上被子,然后走到阳台,拿出手机。
喂,是我。
我需要跟他的合照、录影,任何可以证明我与他是情侣的东西。
……这你不有用管,如果你不想他某天自己闹失踪的话,最好照我的意思办。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只是权宜之计,我自己有分寸。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你派人跟踪我?见鬼!我说过不许有任何形式的跟踪我!外面?这就是你跟踪的理由?我他妈警告你!再让我知道你做这种无聊事!我就带着他一块失踪!让你那价值208 亿的武器一块见鬼去吧!……够了!去你的安全!一小时后我要看到我要的东西!就这样!我低咒着关上手机,愤愤的一拳砸到铁栏上。
广场音乐喷泉中那个浪漫的拥吻已经被传送到中情局,领导层甚至开了一次会议。
在那群鼓掌的围观人中,不知有多少各国各局的跟踪者。
见鬼!搞不好连间谍卫星都用到了,那个吻已经透过电子传递发遍全世界了都说不定!该死的!跟联合国合作真比剥光了衣服更加曝露!我颓然的滑坐到墙角,看着灰蒙蒙的天际,看着偶尔飞过的白鸟,却独独看不到我的未来……我跟松,会走到什么地步呢?一场被各国领导导演的情感伦理剧吗?以拿到那个东西为剧终吗?那么,这场闹剧,要演多久?而我与松这两个演员,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一小时后,门铃响了,我打开门,门前有一个大纸箱,却没有任何人。
我毫不奇怪的将这个大箱子费力的拖进屋中,然后迫不争待的打开它,因为我也非常好奇他们会准备什么样的‘证据’。
当我将物品一件一件拿出时,我不由感叹情报局的伪装之高明。
有满满四册的合照,而且是按年龄排放。
翻到第一页时,五岁大小的松站在圣玛莉孤儿院前拉着修女比出胜利的手势。
真是让我汗颜,那个五岁小鬼还真能看出松的雏形。
然后到了小学照时,我的雏形出现了。
接着便是中学照,以旅游照居多,峨嵋山前调皮的拉着小尼姑笑得非常灿烂的两个小号版的松与罗,令我咋舌。
估计就算让他们伪造我们百年后的照片,他们也一样圆满完成。
还有校运动会的、野营野炊的……真是极尽所有。
大学毕业照上两个身着博士服的家伙,一个是我,一个是松,虽然我们从没进过什么大学。
太厉害了,背景有着明显的季节差异,我与松的衣着更是合乎背景的时宜。
而且明显的年龄差距光从照片中就能看出,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像今天的我与松。
我放下相册,拿起几本明显有些年份的日记本,打开后更是啧啧称奇,有我的笔迹,有松的笔迹,那微微发黄的页角与有些褪色的字迹令人难以怀疑它们的真实性。
字里行间,由孩子般的稚气渐渐蜕变为成熟的文笔,里面那种越来越明显的眷恋与爱意也随着越来越新的笔迹透露出来。
最近的一章内容便是松苏醒前一天的日期,我不得不感叹啊!还有各种各样精致的成对的小东西、大头贴、情侣杯、甚至一对相同的钻戒……有几秒钟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得与松有过一段过去,只是被洗脑后忘了而已……我放下手中的一对手织围巾,苦笑的看向松的房门:松,等你醒来,一定会吓一跳的,因为连我都吓到了……松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越来越长的睡眠时间令我有些困惑,我早知道这个结局,却在离它越来越近时产生了越多的意见与想法……松万分惊异的翻着所有东西,脸上时不时露出一丝笑容,幸福的神情将他完全包笼,那好似他是世间最幸福人儿的微笑深深的刺痛着我的心。
罗,这是你写给我的情书呢!松一阵怪叫,我险些喷出嘴里的茶!天,我已经销毁了一些会令自己脸红的证据了,怎么还有情书这么要命的东西留下?我悲哀的看着那条‘漏网之鱼’被松津津有味的阅读着,心中祈祷立刻地震或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就好了。
松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羞涩,我暗叫不好,他忽然抬起头,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险些撞翻我手中的茶。
罗,我看到的全是我写给你的情书,却没有你写给我的,心里很不安呢,没想到你的情书会是如此深情,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天,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我一把抢过那封信,还没来得及看就又被抢了回去,松很宝贝的藏到身后,嘟着小嘴嘀咕:就这一封信没被你发现,你还想抢回去呀!别当我不知道,你一定把你写的情书都毁掉了是不是?哼,脸皮薄的家伙……我诧异的看着松,这个家伙开始变聪明了……看到我不否认,松立刻叫了起来:居然是真的!太过分了!快交出来!我站起身,打算离开这个事非之地,却被松不死心的紧扯住:老实交待!是不是你写得非常肉麻,不好意思让我看?哼,快说!说了我就不追究你把这些东西藏起来的罪名!我几经挣脱不开,放弃的叹了一口气,只得敷衍的嗯了一声,却得到松三呼万岁的回应,他兴奋的在屋子中跑起了圈,开心的大笑着。
原来,谎言也可以令人如此高兴……罗!那你寄给我这封信后,我是如何答复你的?松忽然睁大漂亮的大眼睛,期待的问。
我又不知道你说哪封,让我看看。
我不动声色的伸出手去。
才不上当呢,你想毁了它!松冲我做了个鬼脸,我沉默,又被看穿了……不过我现在回答你也一样!松迅速的跑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然后回过头来羞涩的一笑:我愿意,罗。
然后一溜烟的跑回房间,嗵的一声关上了门,独留我一人一头雾水。
天,希望那个写情书的家伙,不要写点什么执子之手、我要守你一生一世、请你嫁给我吧一类的求婚话……第五章凌晨两点的深夜,我忽然被枕边的警报器的剧烈振动振醒,我忙坐起身,披上一件外套便奔到电脑屏幕前。
只见上面的所有警报系统都在闪烁着只有我明白的色彩,八个显示屏将七个闯入者的行踪半分不漏的传递到我眼前。
看着那几个一身先进装备的黑衣人敏捷的身手,我忽然明白他们是谁派来的。
我冷冷一笑:看来不让你们见识一下陈氏防御系统的厉害,你们是不死心了。
当看到他们即将闯入松的房间时,我关上电脑屏,悠哉的拿起电脑旁昨夜喝剩的冷咖啡,轻轻尝了一口,然后在心中默默计数。
在我默数到五十时,我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慢慢走到松的房间。
门是紧闭的,我毫不迟疑的打开它,屋内一切如常,除了地上躺着的三个男人。
我冷哼一声,走到门外,淡淡道:已经明白了吧?还不把你们的人搬走?客厅隐匿的四个人从四个方向现身,不难看出他们的窘态与无措。
我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们这才悻悻的走进屋入搬动晕迷的同伴。
而我则拨通一则电话:知道我是为什么事打来的吧?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无聊的把戏,恕我没兴趣陪你们玩。
关上手机,四个人已经扶着那三人走了出来,经过我身边时,都不约而同的低着头很尴尬的走了出去,说实话,看着他们的背影我觉得非常好笑,因为实在很像闹剧里的小丑!白痴,白天硬闯进来的效果都比夜里潜入要好。
我自言自语的嘀咕。
我走入松的房门,松依然呼呼大睡,像个小猫般蜷着身子,被子被抛得老久。
我好笑的捡起被子,轻轻盖回到他身上。
我想,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可以在松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近时,不受到威名远扬的陈氏防御系统的攻击吧?松咕哝着,蹬了蹬被子,我有些爱怜的看着他,情不自禁的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是暖的,柔软细腻,人类皮肤的触感。
我摸摸自己的唇,却阻止不了那股触感的消失,苦涩的笑了笑,我望向窗外那轮圆月,静静的看着,却不知在想什么。
罗!我要去看嘛!罗!一家新的商场开业了,号称国内最大最豪华的商场,开幕式请来无数名人献艺,然后我眼前这个撒娇的男孩非要去凑热闹。
罗!我要去!!你知道班杰明。
林也要去的!我想要他的签名!你想要签名是吧?乖乖呆在家里一样可以拿到。
我就不信联合国搞不来一张明星签名,而且就算伪造一张也能让那个什么林识别不出来吧。
不要!我要去自己要!!我要感受现场气氛!!感受现场气氛?那是什么东西?松……你的无聊嗜好真多……我要去!!!!最后,为了不被超分贝嗓音轰聋我的双耳,我终于投降的带着他到了人山人海的开幕大典上。
飘扬的彩旗,舞动的彩带,五彩缤纷的热气球,巨大的条幅,热闹的歌舞,漂亮的礼仪小姐,以及多得令人心烦的人潮。
我紧紧拉着松的手,却依然被拥挤的人群险些冲散,我都快窒息了,松却仍兴致勃勃的东张西望。
啊!!林!!!不知道是哪个女高音一声尖叫,全场女生约好般一同尖叫!远方的高台上,一个帅气而可爱的阳光男孩笑着向大家招手,顿时全场气氛达到高潮。
松也跟着旁边已经疯狂的人们一同拼命招手,放声尖叫,我则捂着耳朵,不明白那个除了长得可爱以外看不出其它优点的男孩有什么好。
林!!看这里!!松放声尖叫着,我翻翻白眼,他能听到才见鬼……我看向松,他兴奋的瞪大着双眼,激动无比。
我却陷入沉思,盲目的偶像崇拜,是一种心理尚未成熟的表现,松为何也会产生这种幼稚的行为?松,你喜欢他?我决定探索一下这种心情产生的根源。
对!不过我更喜欢你!松大叫着说,不过周围的尖叫声埋没了他的大喊。
我苦笑一下,看来我的问法不对:松,你看到他有什么感觉?想让他注意我,想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想尖叫,想呼喊,就像现在!怪异的情绪,难以理解。
看看周围其它一样怪异的人群,我都不知道我的平淡反应是否正常……罗!你没有这种感觉吗?想让对方看向自己,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拼命呼喊,情不自禁的一直尖叫,明明知道对方不可能留意依然乐此不彼!我沉思一下,淡淡道:松,你真得明白那种感觉吗……?啊?你在说什么?大声点!不……算了……连我都想不明白的感觉,松怎么可能明白……签名开始了!快啊!!又不知谁先喊了一句,现场更加混乱,人潮一涌而上,我的手一滑,松一下子被挤到前方,而我却被困住动不了!松!!我的呼喊在喧哗的人群之中显得苍白无力,眼见松频频回首想挤回来却偏偏离我越来越远,我恼得恨不得立刻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先轰掉一半人类再说!我开始拼命后悔为什么要带他来这种地方……周围的人越挤越紧,我渐渐觉得无法顺利呼吸,只觉得自己像沙丁鱼罐头中最中间的那条沙丁鱼,我抑起头,望向朗朗晴空,有种预感,我的大脑,要罢工了……眼前一晕,我闭上眼向后抑去,心中哀叫:这下不被踩死也得被踩残了……该死的松,都怨你……忽然有种感觉,好像无数只手从不同的位置托住了我,身子没有如我所想倒在众人脚下,不过我后来便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了……当我再度醒来时,首先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往下是白花花的墙,扭头,我的左床畔、右床畔、床尾各站一个穿着白花花大褂的男子。
真不明白,本就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医院,为何还偏偏爱用‘白’这种最纯洁却令人联想起天堂的色彩来装饰。
每个不治的患者在一片纯白中步上天堂,难道是院方的仁慈吗?为何我却觉得有种生命不被患者自己掌握的悲哀?而掌握生命的那些人却以‘仁慈’的立场看着悄悄消殒的生命之火,不会流露出半点怜悯……哪个部门的?我用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好在不烫。
他们似乎没想到我昏迷清醒后第一句话便是如此明白的询问,所以明显有些迟疑。
我是中情局的。
左边的人第一个开口。
我是国家安全局的。
右边的回答。
我看向床尾那名长着一张刻板面孔的男子,他皱皱眉,然后道:抱歉,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自曝身份,而且您也不可能知道。
哦,是未来智能资源保密局的。
我淡淡道,会连成员的一生资料销毁,抹去所有亲人朋友的相关记忆的,就只有这个号称掌控未来的组织了。
果然,那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显得尴尬无比,他大概以为能知道那个组织的只有组织内部的人吧,像我身旁的两位就露出了‘没听说过’的表情。
不过等他们回去后,第一件事一定是洗脑。
我忽然一惊,忙抚向自己的身体,衣物并没有褪去,但我仍不安的急急问道:这里的医生为我检查了吗?没有,上面特别吩咐不许任何人触碰您,所以在特派医务人员到来之前先由我们伪装救护。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看他们背着手站立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很听话的没有碰我。
我晕倒时是谁扶住我了?一阵沉默,好像没人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哦,原来全是你们的人……不过当时有四双手同时扶住我,另一个人是哪个部门的?安全局的那个人难以自制的露出一丝惊异的表情,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原态,但仍逃不过我的眼睛,他大概没想到我连晕迷时都能从那么混乱的环境中分辩出有几人扶住我吧?我不由得在心中暗笑。
另一人是商场的保安人员。
保安?我冷笑起来:你们不会笨到以为保安不站在外围维持秩序,却跑到人群中来扶我吧?安全局那人顿了顿又道:没错,我们已经派人调查了,不过商场方面说那名保安是这次活动的承办方派到人群中防止意外发生的。
那调查承办方了吗?已经着手调查了,相信今晚之前可以得到确切情报。
大概是我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不由自主中牵制了他们,他们的态度显得谨慎而恭敬,虽然我敢保证他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松呢?既然我身边有这么多人暗中跟踪,松身边更不可能少,虽然我说过反对任何形式的跟踪,但这次很明显是托他们的福我才没缺胳膊少腿。
他跟其它人在门外等候我们的‘急救’结束。
其它人?我敏感的竖起耳朵。
班杰明。
林,他为这次事件表示遗憾,所以一直陪着那位先生。
呵,这下松可得偿所愿了,他最崇拜的偶像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恐怕已经自动把我格式化了也说不定。
我自嘲的笑着,不得不承认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吃醋?怎么可能……让他们进来吧。
是。
当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松一把推开开门的特工,一副硬憋着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哇的一下放声大哭起来:你这个大笨蛋!居然会缺氧昏迷!你知不知道我快吓死了!脖间一阵潮湿,我惊得浑身一颤,一把捧起他的脸,看着他脸上湿湿的水珠,已经结巴的几乎无法说话:这……这是什么东西……白痴!!当然是泪!!难道是下雨了吗?你装什么傻!难道你没有吗?!我……我只觉得一股毛骨悚然的惊栗慢慢袭卷全身,我几乎是求救的发出一声悲鸣:我需要……医生……我两眼一翻,又晕过去了……松,居然为我而流泪了,谁能告诉我这只是一场噩梦……第六章我在院方的合理解释下,安然出院回家休养,松自然而然的承担起照顾我的责任,还有模有样的扎起围裙,下厨做饭!看着他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我忽然哀叹自己会不会命不久矣,吃下他的‘爱心午餐’后的第一个反应是核剧变爆裂……当他端着饭盘像个讨赏的孩子般凑到我面前时,我看着饭盘上的四菜一汤心有余怵的嘿嘿傻笑。
不会引起化学反应吧?喂!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很辛苦的照着电视学的!跟电视学的?那我就放心了……我轻声嘀咕,只要有范本,松就能学得非常到位……我轻轻戳戳鸡蛋羹,哟,真得很嫩耶!宫爆鸡丁非常香,鱼香肉丝色泽诱人,红烧茄子引人垂涎,酸辣肚丝汤正在挑战我的胃口。
松,你很厉害。
大概是被我第一次表扬的缘故,松乐得手舞足蹈,恨不得扔了饭盘跳起来以示庆祝。
我端起米饭,开始慢慢的进食。
我不喜观吃东西,我无法理解那些只要吃饱了就能活下去人们为何会不惜花出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做一道五分钟就能吃掉的菜,然后男人去运动,女人去减肥,消耗掉那些卡路里,最后再排出。
只要吃饱不就好了吗?只要补充能源不就好了吗?只要能活下去不就好了吗?所以我向来都是机械的咀嚼着食物,如同嚼蜡,我不喜欢吃东西,甚至有些厌恶,医生称这种行为为‘厌食症’。
可是,我不得不吃,就如同我讨厌政客那些丑恶而虚伪的嘴脸,却不得不与他们密切联系。
为了生存,这个理由足以令我做任何厌恶的事。
好吃吗?有人说凝聚了爱心的饭菜会格外好吃,我没有那么唯心主义,可是……厌恶一切食物的我,居然觉得口中的食物有‘好吃’的感觉……好吃吗?松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我放下筷子,深深的一笑:松,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松高兴的一下子扑过来搂住我的脖子,可怜我的绒毯立刻变成了肚丝汤泡毛毯。
罗!我好爱好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一生一世!永远永远!我有些爱怜的摸摸他的头,也许他很难明白,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我与他绝对不可能……松慢慢的仰起头,忽闪的大眼睛紧盯着我的唇,我忽然有种被盯上的猎物的感觉,而且是在强大的捕猎手面前。
松一点、一点凑近我的嘴,我明知该推开他却僵直的不敢动,他缓缓闭上双眼,头微微歪着,我不由自主的闭上双眼,然后,唇间一热,好软……松的手缓缓下滑,缠到我的腰间,同时将身子紧紧贴来,我有些难以克制的向后仰去,倒在了软软的床上。
松的吻忽然越来越霸道,越来越疯狂,双手开始撒扯我的衣服!天啊!这个家伙是不是又看了什么激情小电影?千万不要是强暴题材的……松的大手滑进我的衣裳内,那双大手为何会如此滚烫?我挣扎着想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扯开我的手,紧紧按在枕边不能动弹。
我不明白他的唇怎么会如此灼热,由颈间一点、一点烫到胸口,这股热度到底是从何而来?松,你是不是体温过高?要不要检查一下?我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却被他狠狠的咬了一口我的脸颊。
顿时有点恼,想我一米八的大个儿,你一米七八的小个儿,就算真要做,也该是你在下面吧?忽然胯间滑入异物,我反射性的用尽全力将松推开!不行!我有些呼吸不稳的瞪着目光迷乱、衣服凌乱的松,心中一惊,是我扒的?天!为什么不行!你明明在回应!松不服输的瞪了回来。
这么尴尬的场面要如此挽回?我觉得头开始痛了……能不能装晕?不会被他来个迷奸吧?就算真要做,也该是我主动!天,我在说什么!好!你主动!松又扑了过来,搂住我的肩一翻身,到了我的身下。
微敞的衣领下那洁白如雪的肌肤闪着珍珠色的光芒,微凸的锁骨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引人遐思……我顿觉有一股火热从胯下燃烧起来,股间的蠢蠢欲动令我心慌意乱,我怎么会有这种反应?第一次产生这种不该有的生理反应的我只觉得自己的大脑轰的一下一片空白,欲望之火愈燃愈烈,几乎要烧掉我所有的理智!不行!!我被吓得拼命后退,直至抵到墙壁才惊怵不定的看向松,松半支着身子,眼中带着浓浓的失望与悲伤……为什么不行?告诉我原因……原因?要我从何说起啊……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不禁奇怪,这个电话只是摆设用的,号码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为何会响起来?如果是那边的人,应该知道我的手机号啊……松死盯着我看了很久,我仿佛看到他的失望与哀伤渐渐被愤怒的火焰覆盖,然后他面无表情的接起电话,用冰冷的声音对着话筒说起话来。
喂?是我……嗯……嗯……好的,你等我,我马上到。
不到两分钟的电话,被他用令人心怵的眼神目不转睛的死盯着的我,硬是觉得过了两个世纪……是谁的电话?松有朋友吗?怎么可能!松一声不响的整理起衣服,然后打开衣柜拿出一件外套,一副要外出的模样。
我心中一惊,一把拉住他,几乎是用质问的口气说:你要去哪儿?谁约了你?与你有关吗?松冷哼一声,一把甩开我的手:不关你的事!你跟我又没有任何关系!松!不要耍脾气!我有些生气了:对方是谁?你怎么可以随便将这里的电话泄露去?你怎么知道对方安得什么心!泄露?好严重的字眼!松嘲讽的看着我,我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
在对松的解释中,我与他都是平民百姓,任何危险的事都与我们无缘。
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松!不要闹了!是谁!说着,我动手去抢他手中的外套,忽然,松一瞬间露出愤恨的目光,狠狠的推开了我!松的力气有多大我早就知道,所以我几乎是在发出惊人的巨响后坐倒在地无法起身……松愣了,他没想到他会如此有力。
你忘了自己一向是个大力士吗?松……我苦笑的看着他,后背部好痛……可能裂了……松的脚步迟疑的向我走近一步,但马上又退了回去,然后转身逃命般奔了出去。
松……我再无力站起,只好眼睁睁看着他跑出去,苦笑着,慢慢躺倒在地,牵动着全身龟裂般疼痛起来。
我艰难的拿出手机,按了一个键,然后目光有些朦胧的望向窗外。
天空有些蔚蓝,朵朵白云轻轻的飘浮着,飞翔鸟儿的叫声被喧闹的都市嘈杂声覆盖,没人听到……喂……是我……呵呵……我需要医生……我记得以前的天空,似乎比这片天空更加蔚蓝吧?我也记得那时的风是清爽的,混杂着泥草香,而不是烦热、窒息的……我还记得那时的云很大、很白,有着各式各样的形状,纯洁的让人恨不得用手触摸,而现在这种被新一代孩子认为‘白’的色彩,已经没有那种感觉……我记得那时的小鸟叫得很欢,有如银铃般的悦耳叫声飘扬在天际,可是现在,什么也听不到……我的老胳膊老腿需要大修了……我想,我老了,虽然外貌只有二十来岁的如日中天,但心境,已经老得开始缅怀逝去的过去……咦……你在担心吗?……呵呵,我是开玩笑的……但我想,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松没有很用力,但我仍受了伤……这无疑是身体给我的一个警告,兆示着时间的漏沙就快流尽……呵呵……真难得……你也会用这种担心的口吻说话……喂……我想见见你……联络快两年了,却连面都没见过,真没意思……以后未必……有机会了……手机从手中滑落,手机中传出焦急的喂喂声,我痴痴的看着飞翔的小鸟,心中揣摩着它以何种心境寻找着昔日的绿洲……林立的大厦侵占了原有的绿土,那它会不会去恨那个毁灭这一切的人?只是,请不要去恨松,来恨我吧……恨我……当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时,我笑着,缓缓闭上双眼。
当我再度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以后了,一般来说,当别人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时,会顺便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还会恶劣的让你来挑选先听哪个。
我倒希望有人来让我选择,可惜从我睁眼开始听到的,全是坏消息。
首先,我的病没救了,唯一的方法是将我那价值208 亿或者更多的大脑移植到另一个健康的躯体内。
其次,那具躯体必须是健康而充满活力的状态下进行手术,显然我想活下去就要牺牲一个健康的人。
然后,联合国对于我缓慢的进度表示不满,给我十天期限拿到那件东西,如若不然,他们不惜诉诸武力。
最后,因为我的失踪,松已经完全发狂,目前连特工都不敢走进那幢我们的小房子半径一里之内,当然,后半部分是开玩笑的。
我重新换回自己的衣服,被专车送到偏僻的街道后再慢慢走回家去。
我像个无聊的醉汉一样随着方格路蹦跳,引得无数人绕道躲避,我笑着,跳着,甚至拉着路边的乞丐一起跳舞。
也许在别人眼里十分疯狂,但我与那个一身污秽的大胡子老汉却跳得很开心,因为当你毫不介意别人的目光时,无论任何事做起来都会乐趣无穷。
可是,跳舞时间太长人会累,时间会悄移,太阳会偏西,老汉气喘嘘嘘的摇手表示不能再跳了,我失望的停了下来,感觉到渐渐灰黑的光线,明白,不得不回家了……年青人,这个送给你。
老汉将一个已经又皱又脏的小纸鹤放到我的手心:这个世界上没有解不开的心结,只要想得开,还能有什么难题?人应该为自己活着,喜欢做就去做,太过强求别人的认可只会令自己痛苦别人伤心罢了。
我捧着那只小纸鹤,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为什么送给我?这是我小时候外婆教我折的,她说,一只纸鹤代表一个祝福与期望,那个年代的人称它为千纸鹤,传说只要折够一千只就能实现一个愿望。
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个传说充满了希望不是吗?可惜现在的孩子都不相信了。
老汉挑起脏破的行囊,喃喃道:上帝说过,当所有孩子都失去了童贞时,这个世界就会毁灭,但是哪怕还有一个孩子保有纯真,他就不会结束这个世界……希望真是如此吧……我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纸鹤,望着远去的老汉,看着城间各处开始闪起绚丽霓虹,摸索着寻向夜空的星星,那稀疏的几点星辰好似深渊中最后挣扎的几点希望……我苦笑着低下头,轻轻亲吻了一下手中的纸鹤:我希望……松可以永远快乐平安……如果我无法为世界祈福,那么,至少让我为他祈求平安……第七章我打开大门时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屋内居然一片漆黑,才八点多松不可能会睡觉。
松?我摸索着打开灯,然后走进松的房间,屋内一片狼籍,幸好被人提前通知过,不然我会以为又潜入了不法分子。
可是,并没有看到松的身影……我又逐一的到厨房、卫生间、客厅、甚至阳台去找,都没有!松!我开始焦急了,这个混小子又跑出去玩了吗?而且还玩得这么晚?!我管你去死!我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我以为松很担心我,会等我,可他居然不在!把大衣随地一扔,我走回自己的房间,打开门时却不由一怔。
我的屋内整整齐齐,与外面好似狂风卷过的凌乱截然不同。
算他有良心,没跑来这里疯……我扑倒在床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忽然升起一股本能的异样感,我忙奔下床,打开床头的大衣柜!天!松居然真的缩做一团躲在这里!松?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有些气极:我叫你为什么不答应!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松好似没听到一般毫无反应,我的心没来由的乱跳起来,我自频频晕倒后一直没有让他喝SKTW―2 ,难道……我的手开始发抖,几乎控制不住的抚向他的手,轻轻一触便触电一般闪开……好像,是热的……?我忙一把抓住,没错!是热的!松没事!我忽然有种浴血重生般的感觉,我欣喜的把他埋在臂弯中的小脑袋拉起,又兴奋又生气的大叫:你在这里装什么死!自己有床不会睡吗?!松本涣散无神的眸子有些迷惘的眸子慢慢有了焦聚,他的眼睛慢慢睁大,小嘴慢慢开启,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的话音刚落,忽然‘啪!’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到了脸上,我有些懵懂,完全没反应过来时又声清脆的声响,又一个耳光!在松想扇来第三耳光时,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愤怒的大喝起来:你发什么疯!!你不是已经走了吗!!还干嘛回来!!你不是不要我了吗?!还回来干嘛!!松发狂一般拼命向我槌打,我只好紧紧抓住他的双手,他动弹不得居然一口咬向我的耳朵!我一声惨叫,反射性的给了他一巴掌!完全没有斟酌力道,非常狠的一巴掌……松坐倒在地,慢慢蜷起身子,哽咽着说:我回来后就找不到你了……我以为你在生气就没有在意……可是睡了一晚起来你仍没有回来……我害怕了,我害怕你真生气不要我了……我一直等,等了好久你都没有回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寻找你……我只能等,就算害怕的恨不得奔出去寻找,却更怕你会回来看不到我会生气……可是越等我越害怕,我觉得自己疯了!我拼命等!一直等!可是你就像完全消失一样毫无踪迹!我报警,可警察说要失踪48小时才能报案!可我怎么能等那么久!所以我拼命砸东西来发泄,我想让自己累得停下来,可是我却一直很清醒,清醒的知道你不会回来了……松……我的心痛得好像被一根尖针刺进,声音有些发颤:我不是回来了吗?松……我回来了……松依然摇着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好不凄凉:你是回来拿东西的……你不要我了……你厌烦我了……你要离开了……松!我一把扯起他,谁知他竟一下子抱住我,放声大哭:对不起!罗,你原谅我!我听话!我会乖乖的呆在家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我不会吵你,不会烦你,不会干涉你!我真得什么都不会做了!我只要能呆在你身边就够了!求求你,我不再要求什么了,你不要走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我的心脏部位好像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挖空了,真得好痛……我只能紧紧的搂着怀中的少年,用尽全身的力气……我不走……松……我不会走……不骗你……真的?颤抖的声音仿佛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对……我会守着你……直到,其中一人死亡……这是,一个真实的承诺……也许松没有听出我话语中那淡淡的绝望味道,他只是拼命的点头,用力的搂紧我,哭叫着说:那你就爱我!罗!爱我!一滴乌黑的墨汁滴入清水之中,慢慢溢开,一点一点侵蚀着清透的水质,令它再不纯洁……一把匕首直直的插入胸口,无法抗拒的痛彻心肺一点一点侵蚀着本还祈祷幸福的心灵……可是,又一次被现实点醒……松……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最能真实呈现你我差异的地方。
光洁明亮的大厅,机械特有的运作声响不时传来,小孩子们鲜奇的摆弄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物品,市立科技馆内灯火通明,我与松的身影在冰冷的金属光辉下,显得有几分苍凉。
松不解的东张西望,不明白我为何会带他来这样的地方。
你好。
一个胖乎乎的卡通娃娃造型的机器小女孩向我点头。
你好。
我笑着说。
欢迎光临,希望您与朋友玩的愉快。
谢谢。
我回头对松道:你瞧,她可以分辩个头数,从而选择单数或复数的问候形式。
松翻翻白眼,一脸不屑,然后假笑着对机器娃娃道:请问,太监应该上男厕所还是女厕所?机器娃娃胸前的灯快速的闪动着,最后说:洗手间在楼南头,请慢走。
松坏心眼的笑了起来:落后的东西,只要超出数据库范围的问题就只会寻找相似的字眼来回答,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我沉默了一下:你认为机器不具备人类的逻辑思维能力?松怔了怔,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道:可以达到,而且可以远远超越人类的思维空间,但是,机器就是机器,它所了解的东西永远要靠人类来输入,所以永远无法将人类取而代之。
创造物,永远不可能愚弄创造者。
我愕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他的想法吗?这是他那大脑中存在的根本想法吗?怎么会这样……我的心慢慢堕沉,我想,我无法反驳他,因为那原本也曾是我的想法……可是,如果创造物永远不可能愚弄创造者,那么,创造万物的上帝为何会消失……当创造物远远超越创造者时,那么,将是一个新的神话,新的时代。
就如同所有大自然的淘汰规律一样,就连那个曾被称为‘神’的创造者也一样身处这个规律之中。
罗?你怎么了?没事……我勉强笑了笑,目光投向聚集了最多人群的地方:咱们去那里看看吧。
那被啧啧赞叹声包围的,是一具目前面世的‘最高级’伪人类工艺品,而真正的最高级,永远藏在政府机构内不为人知……它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少女,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有着一双熠熠生辉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诱人的红唇,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女子可以具备的完美身材。
它可以微笑着向走入它‘视线’范围内的人们打招呼,一笑之间,两个浅而可爱的小酒窝便会显现,引起人们又一阵惊叹赞美。
她可爱吗?我问。
松皱皱眉:虽然皮肤、神韵、动作都做得很像,可是还能看出是机器人,像它的眼睛,完全没有人类的灵活嘛!这是机器人无论怎样努力都做不到的!永远做不到吗?我苦笑起来,松的科技意识也倒退了吗……拜托,就算做得一模一样,完全分辨不出来,那又如何呢?松不解的看着我:把机器完美的做成人,有什么意义吗?我沉思了许久,才缓缓道:有……比如,它可以一直陪伴着人类,陪伴着非常寂寞的人类……例如,他的制造者……就为了这个?松一扬眉毛,明显不满。
也可以代替警察完成危险的卧底工作,还有一切需要人类来完成但太过危险的工作……比如,战争……那干嘛要做得跟人一样?为了更好的隐藏这件危险的武器……没有比隐藏在人群之中更加保险的地方……但是,这句话我不会说出来,松是不会理解的,永远也不……罗,你干嘛带我来这里?我讨厌这里的气氛!简直像在是讥笑这里的人类智商低下的可怜!居然会为这种无聊的骗人把戏而感叹!你认为这里的东西很落后?我心中暗叹,看来潜意识中还保留着他的科技常识。
罗!先回答我!我以为……我浅浅笑了起来:你会爱上它们的其中一员呢……我干嘛要爱那种冷冰冰的机械?松皱紧了眉,撒娇的搂着我的腰: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可是,她很可爱啊。
我指着那个漂亮的伪人类:她比我更漂亮,不是吗?罗!你好奇怪!就算再漂亮再像人类又如何?我干嘛放着一百亿的人类不爱却要去爱一个机器??我笑了,松,我就是在等你这句话,而这句话,正是你我之间存在的最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