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十九王爷居然是……」君甄张大了嘴巴,愕然的表情令玄臻不由轻笑。
「现在,你明白为何朕会如此宠爱他了吧?」玄臻带着一丝歉意的笑了笑:「朕只是在竭尽全力的弥补他,才会如此明目的娇宠他,如果说朕对他的感情不像异母兄弟的话,那么,如果用父子情来解释,是否可以合理?」君甄半天说不出话来,如果皇上与十九王爷是父子,那么,他们之间的亲昵与情深便不难解释了。
忽然小脸蛋变得溜红,没想到,他难得一次的嫉妒对象,居然是皇上的儿子……更没想到的是,那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十九王爷居然有着那样一段凄凉的童年时代……看到君甄半天缓不过劲来,玄臻爱怜的抚摸着他的头:「怎么?吓到了?」君甄蓦然抬起头,满眸的泪水,他紧紧搂住玄臻道:「我是傻瓜……我是笨蛋……我……」「嘘……」玄臻的脸上扬起一丝深深的笑意:「如果朕不说,有谁会想到呢?朕告诉你的原因是什么,你明白吗?」君甄怔了怔,玄臻看着那不太确定的眼神试探的望向自己,不由苦笑:「朕把心底最深的秘密告诉了你,这意味着什么,你还是不懂吗?」君甄忽然拼命摇头:「不会的……上天不会如此眷顾于我……我没有那么好的命……怎么会……我一定是做梦……」看着君甄如堕梦境般的心悸表情,玄臻一阵疼惜,但当君甄喊出‘那司莫怎么办?’时,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抉择的揪痛。
「朕只有一颗真心,如果还能分给其它人的话,那就不是所谓的真情……朕,只怕注定要负了他……」「不行的……不行的……」君甄的神情无限哀伤,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他那么喜欢你,甚至为了你去死……我怎么可以掠夺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君甄……」玄臻怜惜的搂着哭成泪人一般的君甄,在他耳边轻声道:「一定有办法的……朕与你一同寻求他的谅解,就算他一生一世不可愿谅,这份债也由朕一力承担……」***无星的夜幕上,那轮孤寂的残月,聆听着水上小居内传来的浅浅抽噎声……东隈阁内,胸前缠绕着厚厚白纱的司莫,面无血色的躺着,如果不是那平缓的呼吸,会令人觉得眼前的只是一具无生命的躯体……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趴在床边,哭得好不凄凉,他紧紧握住司莫的一只手,呜咽中传来‘对不起’的致歉声……「天儿……」一个慈祥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玄天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向来者,然后一下子扑过来,一拳拳打在玄臻身上:「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逼死他!他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小伤,而他是一条命啊!你要怎么赔!!」「天儿?」玄臻有些难以招架第一次冲他大吼的玄天,一时怔住。
「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恨你一辈子!!」发狂般槌打着的小手忽然被玄臻紧紧扯住,玄臻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与不安,他紧张的看着玄天,急急的辩解着:「天儿,你听朕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玄天一下子甩开玄臻的手,扑到司莫床前,放声大哭起来。
看着脸色瞬间失血的玄臻,放声大哭的玄天,与静静不动的司莫,君甄的眼中再度涌起了泪水……司莫,你听到了吗?如果你不醒来,伤心的,又何止一人?醒过来吧,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求求你……一声呻吟,玄天蓦然止住了大哭,惊喜的看向床上的人儿。
只见司莫艰难的睁了睁眼,目光有些飘乎的缓缓移了过来……「司莫!!」三声齐齐的、满含惊喜的声音传入混厄的意识,司莫的目光慢慢清晰起来……那个差点被自己‘欺负死’的孩子脸上挂满惹人怜爱的泪痕,又惊又喜的看着自己……那个安静沉默的少年此时满脸笑容,不断的擦拭着泪水……那个一身龙袍的英伟男子,此时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有欣喜,有宽心,有歉意……司莫浅浅的笑了…………***春风几度,秋来冬去,转眼间,又至初秋。
宽阔的草坪此时一片金黄,两个少年正摆弄一副比翼鸟的纸鸢。
一个身着晴蓝的宫衫,脸上挂着舒协的笑意,犹如一潭深邃幽静的平湖,宁静平和。
另一个身着火红色长衫,脸上扬着开朗畅快的大笑,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令一切都随之感染到这份热情。
两个少年正笨手笨脚的摆弄纸鸢时,一声轻笑遥遥传来,只见身着金灿灿龙袍的男子慢步走来:「需不需要帮忙?」蓝衫的少年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谁知红衣的少年一把搂住蓝衫少年,瞪向来者:「你不是很忙吗?不是没空陪君甄吗?这里有我!你可以走了!」看着那双满含敌意的大眼睛瞪着自己,玄臻一阵苦笑:「司莫,都一年多了,你还没有原谅朕吗……」「停!」司莫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两回事!我说过,原谅归原谅,不过以后我做任何事你都不能阻止!」「是呀是呀!」玄臻一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表情:「所以你跑来跟朕抢君甄……」司莫一脸得意,嚣张的示威性紧搂住君甄:「你知道就好!」君甄一脸看好戏的笑容,恨得玄臻狠狠瞪着他,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说帮忙,居然还乐在其中?君甄冲冲玄臻眨眨眼,调皮的一笑,玄臻的目光落到司莫身后,忽然狡黠一笑:「司莫,朕连自己最宝贝的小家伙都赔给你了,你还想怎样?贪多嚼不烂哦……」司莫脸色骤变,忙顺着玄臻的目光向后看去,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一抹杏黄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像个八爪鱼似的紧紧扒着他不放:「司莫!你又在气皇兄啊?」司莫手忙脚乱的把身上的小鬼拨下身子,后退好几大步:「别过来!」玄天嘟着小嘴,不高兴的嘟囔:「这次又是为什么不让我过去?上次你说是我头型不看好,上上次说是我身上的熏香味太浓,上上上次是说是天气不好,上上上止次……」司莫眼睛一转,指着玄天的宫衫叫了起来:「看你穿的衣服!真难看!别靠近我!」玄天穿的是杏黄色的排穗褂,几片深桔色的枫叶暗花点缀在下摆前襟上,再加上玄天今天梳了一个很简单的发型,只冠了一环银白色腾云抹额,身上弥散着淡淡的莲花香,一派清雅淡丽的装束,怎么看也难挑出个‘难看’二字。
「你还能挑出毛病?」玄天得意的一扬头:「衣服的款型与你所穿一样,图案是你最喜欢的枫叶,发型是最简单的一种,抹额用你最喜欢的银白色,身上的香是你最喜欢的气味,还有哪里你不满意?」司莫一眼瞪向君甄,除了他没人这么了解了吧?!而后者早有预见的逃到玄臻怀中,轻轻的吐吐小舌头。
看到司莫一阵语塞,玄天又开心的蹦过去,腻在他身上不肯离开,急得司莫一阵大叫:「臭皇帝,快管管你的宝贝弟弟!」「不行啊,」玄臻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朕怕他‘恨朕一辈子’呀……」玄天冲他吐吐舌头,然后眨眨眼,玄臻还他一个很有默契的微笑。
「君甄!!」君甄还没开口,玄臻已经一把捂住他的嘴,一本正经道:「君甄当然是听夫君的,对吧?」君甄似嗔非嗔的瞪了他一眼,倒也没反驳……「一群重色轻友的好色之徒!」司莫气极大坏的大叫。
「司莫,咱们去放纸鸢吧!」玄天没事人一样的继续欢叫。
「我不要啊!!你离我远点!!」看着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前追后逐,君甄与玄臻两人笑成了一团,幸福的感觉,就是这样吧?「你……」君甄迟疑了一下:「真得不打算与天儿相认吗?」玄臻的笑意中多了一分落寞:「算了……朕不愿婉儿芳魂无踪……就算永不相认,朕也将完整的父爱给予了他,何必再让他多承受一份身世的伤怀。
而且……」玄臻低头轻轻咬了君甄的小鼻子一下:「朕真心喜爱的人又多了一人,朕怎么舍得让他被咒?」君甄的脸颊泛起羞涩的潮红,避开了玄臻挑逗的眼神,转而抬头看向司莫与玄天正与纸鸢做斗争,浅浅的笑了起来。
望着渐渐腾空的纸鸢,君甄倚在玄臻怀中,两眼凝视着越飞越高的纸鸢,静静的出了神。
「你记得吗?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你要为我架骨绘色,让我高高飞起……」玄臻笑着亲了亲君甄:「你还飞得不够高吗?」君甄轻笑:「可是,纸鸢永远束缚在主人手中,永远无法自由翱翔……」「小傻瓜……」玄臻紧搂住君甄,与他一同凝视着高高飞起的纸鸢:「你以为纸鸢是小鸟的替身吗?也许,对于想要拥有小鸟的人儿来说是如此,但是对于想与纸鸢一同翱翔的人儿来说,却截然不同。
朕就是纸鸢的骨,朕就是纸鸢的色彩,所以,不管君甄这只小纸鸢飞到哪里,都与朕紧紧相伴,而绳索那端的手,是司姻的月老,那根束缚的线,叫姻缘。
」「你原来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君甄顽皮的笑了起来。
「因为那时,朕没想过自己会真的爱上那只可爱的小雀儿……」轻轻的吻,浓浓的情,伴随着越飞越高的纸鸢,愈吻愈深……忽然,君甄推开玄臻,一脸醒悟:「啊!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天儿今年多大?」「十二快三了,怎么了?」玄臻的‘性趣’被打断,有些悻悻。
「你多大?」玄臻翻翻白眼:「比你大五岁,双十有六了。
」「不对呀!那你生天儿时,有多大?」「……十四……」「……」「……」「……色鬼……」「君甄!」望着草坪那端两个沉浸在幸福之中的人儿,红衣的俏秀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的哀伤与深深的羡慕……忽然,一只小手紧紧的握住那扯着纸鸢的双手:「司莫……我可以等……等你完完全全忘记皇兄的那一天……」司莫一颤,忙收回失魂落魄的神情,故作轻松的笑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啊?我现在只对那个臭皇帝恨得牙痒痒哦!」「你在我面前不用伪装的……司莫……你的样子让人好心疼……」玄天单纯的眸子涌上一股淡淡的哀愁:「我知道你只是疼我,并非爱我,可我会一直、一直等下去,我会比皇兄更疼你,更怜你!所以,给我一次机会……」满含不安的怯意,颤抖的声音,那个仿佛要哭出来的孩子泫然欲泣的说着。
司莫轻笑一下,将手中的线慢慢放出:「你这个……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小鬼……」「我会长大的!司莫!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证明!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去证明!」「等你长大了再说……」「啊!你答应了?」满眸惊喜。
「我可没说!」慌忙否定。
「呜呜呜……司莫……」可怜巴巴。
「真笨……」一丝微笑,浅浅扬起在眼角。
载满幸福的纸鸢,在姻缘线的牵引下,在月老手中,越飞越高……那与筝骨相恋,与筝彩相伴的纸鸢,才是真正幸福的纸鸢……愿那幸福的比翼纸鸢,永远自由翱翔。
——全文完——番外——归宿御花园内的沉香圃,水声潺潺,一柱清泉由青石假山石洞中倾泄而下,上则薜荔腾倒垂,下则落花浮荡,好似一溪清流由烂漫奇花深处泻下,流过一带翠嶂,飞溅一幕白烟,清透冰凉。
一个颜容姣好的少年静坐在池畔,安静的凝视着清水之上的浮花轻轻荡漾,难掩眼中的落寞。
他将手轻轻的放入水中,然后倚在池畔的青石上,微微合眸,不一会儿,鼻息变沉,梦呓般从口中溢出含糊的一个字:天……暖风拂衣,瑟瑟有声,一阵一阵幽扬的香风卷起轻盈花雨,香瓣如雪,无声殒落,悄掩丽人。
一双眼睛安静的看了许久,一丝浅浅的笑容一直扬起在他的嘴角,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那个香梦沉酣的绝色丽人:四面飞花落了他一身,点点耸花轻轻依附在青丝之上,像朵朵精工攒花,小巧可爱。
衣服上更是群香散乱,稀稀零零的随性静落,长衫的衣角也被落花掩埋起来,乍一看,还以为是花香中衍生的仙子,清丽绝尘,美艳无双……一片花瓣轻轻落下,顽皮的轻轻停留在他的粉唇上,柔柔的鼻息拂动花瓣,明明摇摇欲坠,却嬉耍般不肯落下。
一直隐于槐树后的双目,闪过一动异动,然后,一个身形健硕的身影走出。
他看着那顽皮的花瓣,不由轻笑一下,伸出手想摘下这片调皮的花瓣,却在手与唇将触的一瞬间,停滞……他的目光静静的停留在那如樱般红润、如珠般亮泽的双唇上,久久的收不回目光……然后,情不自禁的下倾,微微的,轻轻的用自己的唇悄悄含起那片花瓣……双唇的轻触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轻得令被吻的人浑然不觉……司莫……男子口中喃喃低语。
司莫轻轻的动了一下,仿佛听到过于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而有点困惑的皱了皱眉,但马上又沉沉睡去。
男子再度俯下身去,轻轻的浅尝着那甘美的软唇,渐渐沉迷,不自觉间加深了这个吻……睡得迷迷糊糊的司莫倍感不适的睁开惺忪的双眼,有些困惑的感觉了一下,随即瞪大眼睛,拼命推开搂着自己偷香的男子!大胆!你是何人!司莫怒目圆睁,随手握住池畔的一块坚石,紧紧的攥于手中。
男子笑了起来:呵,好刚烈的性子,那块小石头就能击退我吗?司莫看着眼前男子的笑容怔了一下,好熟悉……可是,又好陌生……自己并不认识这样英姿伟岸的男子啊……可是那眉宇间的英气与独有的魅力又仿佛散发着致命的吸引,令人无法移开目光……呸呸呸!司莫!你春心大动啊!怎么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子有这种感觉!司莫在心中暗骂道,看向那男子的眼神更加犀利了几分:看你的打扮不是禁军,更不是入宫的官员,你到底何人?胆敢闯入后宫!不要命了吗?!男子爽朗的笑了起来,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是苏丹王子哈罗塔,此次为结盟而来,你们的皇帝特许我在后宫之中任挑一人当做礼物带回苏丹。
美男,你很幸运,本王子看上你了!随我回苏丹吧!司莫愕然的瞪大了眼睛,随即怒道:胡言乱语!苏丹与我朝已交锋三年!我朝大将还在边关奋战!皇上又怎么会容许你在后宫放肆!男子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然后恍然大悟:莫非你是指那个很年青的大将军?玄天?怎么你不知道吗?他半月前已经阵亡,你朝皇帝才主动与我们谈和,不然我怎么会站在这里?胡说!司莫失声尖叫起来,愤怒的狂吼起来:不可能!你骗人!男子还是很无辜的眨眨眼:我骗你做甚?于我有何益处?我若不是受你朝皇帝之邀,又怎么会站在这里无人来捕?不……不可能……司莫拼命摇头,神情已经有些惶惶不知所措,不由后退数步:他答应我会回来的……不可能的……明明答应过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异动,眼见司莫茫然的后退到水池边缘,忙伸出将他拽到怀中,轻轻的拥住了他。
司莫怔了一下,那淡淡的体香……好像……在哪里闻过?但他马上意味到自己是被一个陌生人搂到怀中!于是一把推开那男子,紧接着一扬手就往他脸上扇去!男子很敏锐的反应过来,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司莫顿觉自己仿佛被虎钳制住般动弹不得!男子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你为什么要打我?司莫无法挣脱,又气又恼,近乎大吼的叫了起来:我管你是不是苏丹王子!你最好离我远点!放开我!我要去找玄臻问清楚!哦?问清什么?男子玩味的笑着。
忽然,司莫的眼中覆上一层雾气,他紧咬着下唇,仿佛在拼命隐忍着什么,那明明脆弱却要故作坚强的眼神令人觉得仿佛轻轻一碰便会崩溃一般……我要去问……玄天……到底……声音微微的颤抖着,嘴唇几张几合,却怎么也说不出下面的话语……忽然,两行泪水不听话的溢了出来,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司莫的身体颤抖着,再也无法忍受的哽咽出声:他说了让我等他的……那个混蛋……说什么要成为真正的男子汉……我不需要他的保护啊……我只想……我只想……男子的眼神变得温柔而亲昵,他轻声的说:你只想什么?突然!司莫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不防此势的男子明显愣住,随即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喂!你……你……你别哭啊!喂!司莫继续号啕大哭,用力的对眼前之人拳打脚踢:你把他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男子倒也奇怪的没有回手,只是抱着头乖乖让司莫打,还时不时偷偷瞟他一眼。
司莫大概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梨花带雨的哽咽着:你干嘛不还手……男子揉揉被打得快起包的脑袋,苦笑:这辈子,只有你能这样对我了……这句过于熟悉的话语令司莫再度愣了愣,眼前的男子慢慢绽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带着几分孩子气的顽皮……你……你是……?司莫困惑了……怎么会有点像……不!不可能的,他是娇滴滴、粉嫩嫩的小鬼啊!怎么会是眼前这个个子高出我一头、身形健硕、一身刚毅的男子……?差太多了吧!咦?天儿,你把司莫逗哭了?玄臻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只见那位‘哈罗塔’王子拼命摇手,当司莫愤恨的瞪过来时,立刻心虚的低下了头……啊?朕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玄臻意识到说错了话,立刻陪笑:那你们慢慢聊,朕约了君甄……呵呵呵,当朕没来过……你就是来捅篓子的吗?!玄天气得快吐血……玄——天——玄天只觉得阴风阵阵,一股寒气由头至脚……啊哈哈哈,好久不见了,司莫,我好想你哦!孩子气的话语,令那张英俊的脸上多了几份顽皮的意味,不过丝毫没有减少司莫脸上那股山雨来袭的气势……司莫半眯着眼,一步一步逼近,饶是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玄天也不由自主一步一步后退……戏弄我很好玩?不是……这个……吱唔了半天,玄天索性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不认识我了嘛!怎么可以怪我?我还没生气呢!哦~ 我怎么会想到我们的小王爷日晒风吹的变成一根又粗又难看的大黑炭?如果不是咧着嘴傻笑我还以为是蒙了块黑布呢。
玄天直翻白眼,小声嘀咕:嘴巴还是那么毒……什么?!没事!玄天赶紧陪笑。
呜呼哀哉,为什么本王历经三年磨练,沙场之上令敌军闻风丧胆,却还是在气势上输给娇小的司莫……?忽然,玄天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坏笑着凑过去,轻轻搂住司莫的纤纤细腰:有没有想我?我呸!你不在我不知道多逍遥呢!天天缠着君甄亲亲我我!不知道多幸福呢!那个皇帝都没法子!真的吗?玄天痞笑着挑挑眉毛,神情轻挑,却有股说不出的潇洒不羁,倒令司莫一怔。
但他马上收起失神的恍惚,大声道:当然是真的!我才没想你呢!一点点都没有想!吃得好睡得好!别以为你走了我就会伤心寂寞!我才不会梦到你!嗯?呜……失言……玄天笑得更欢了,看着怀中的少年几乎要爆跳起来,不由爽朗大笑两声,蓦然偷香,亲个正着!司莫一怔,随即羞红了脸,但嘴巴上还是直嚷嚷:非礼呀!王爷倚权压迫啦!玄天索性一口含住司莫的小耳朵,顿时司莫的声音骤小,手忙脚乱的想推开他,可是那酥麻的触感已经由耳传至全身,身子不由的有种想要软瘫到玄天怀中的感觉……你……你……面腮榴红,欲拒还迎,娇花含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自在的转动着,只引得注视的人更加沉醉……近而不由自主的噙住那丰润的红唇,一点一点细品着……司莫的手微微扬起,似乎有些犹豫,最后却缓缓放下,轻轻的搭在那变得宽阔的肩膀上,柔柔的回应着激烈的交织……吻,愈发的深,微微动情的玄天不由自主的将司莫紧紧的拥在怀中,有种恨不得揉进体内的欲望。
司莫被狂澜般的激情冲击的有些招架不住,那仿佛要把三年的吻一次性补上的热情令他几乎忘乎所以。
直至胸前一阵清凉,司莫才蓦然想起这可是青天白日下呀!嗯!司莫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从玄天唇下‘逃出生天’,缓了口气:不行……为什么不行?玄天的呼吸有些粗重。
这是外面……那就进里面!玄天一把抱起司莫!司莫顿觉一轻,自己竟如此轻飘飘的被玄天抱起?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高大威猛了……?忽然惊觉玄天真的抱着自己就往寝宫奔去,立刻又大力的挣扎起来:你这个大色狼!放我下来!玄天!你聋了!你别仗着长了个就想欺负我!放我下来!救命啊!玄天!!很明显……没人理他……待司莫被丢到柔软的锦褥中时,他才露出一丝惊慌的神情,犹如受惊的小白兔,瞪着慌张的大眼睛看着玄天:你……你想做什么!司莫哪想到越是露出这么可爱的令人想欺负的表情就越危险!果然,玄天挂着坏心眼的痞笑,渐渐逼近:老实说,你有没有想我?没有!话音刚落,玄天已经欺了过来,麻利的‘帮’司莫宽衣解带……啊!不要!想我没?没有!哗啦啦,外套剥下……想我没?啊!你住手!我才不会想你这个混小子!小毛头!再剥……想我没?没……啊!不要再剥了!继续剥……想我没?你……我剥……啊!想了想了!不要再脱了!玄天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看着已经近乎半裸的司莫又羞又愤的涨红了小脸,慢慢收起调弄的眼神,轻轻的拥住他,沉声道:知道吗?我天天都在想你……边关的生活很苦,战争很残酷,很多次我都在鬼门关前徘徊……可是,我舍不得你……我在想,如果我走了,那个凶巴巴的家伙会不会很寂寞?会不会因为找不到人发泄而自己生闷气?会不会又独自一人偷偷哭泣……司莫怔了半晌,好不容易才从喉间迸出一个字:天……你大概不知道吧?你是我咬紧牙关想要存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司莫的身子轻轻颤抖起来,他不由自主的紧紧搂住身上的男子,眼眶中盈满晶莹的泪珠。
我说过要你等我,在我成为真正可以值得依赖的男子汉以前,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而现在,我想,我足以保护你,做一个可以依靠的伴侣,我不再是那个只会撒娇的小鬼了。
而这一切的改变,全是为了让你幸福……让我最珍贵的宝贝司莫幸福……我才不在乎……司莫露出不稀罕的表情,可是,却连眼角都笑弯了……终于,又一次体验到了甜蜜的幸福感,而这一次,是如此的真切而坚定,仿佛预示着这份温馨的依盼终于找到了最后的归宿……谁稀罕你……我才不理你呢……司莫浑然不知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依然嘴硬的嚷嚷着。
喂,你明明很开心的嘛!装什么装!我哪有!司莫恼羞成怒,又凶巴巴的拳打脚踢起来:小鬼头!离我远点!玄天轻易的将司莫的双手按到床上,令他无法动弹,奸笑道:现在小鬼头可是足以压倒你哦!你敢!司莫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在那个玄天的坏笑面前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我看透你了……司莫……玄天低下头,轻轻虐咬着司莫的耳朵:你只是嘴上说不要……同时手开始不老实的游走……滑入柔软的丝衣中,轻轻爱抚着润玉般光滑细腻的皮肤……我才……没有……啊!你……我听君甄说了哦,你在梦中都会叫着我的名字呢……两具身躯纠缠到一起,仿佛解不开的羁绊,紧绕彼此。
没有……司莫在温柔柔似水的点点亲吻下,开始微微喘息……承认你爱上我了,司莫,承认吧……鬼才爱……啊……那里不行……很快,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隐沉了嘴硬的狡辩声,寂静的屋中只剩粗重的喘息声……双唇交合,四肢交缠,停不了,化不开。
不断上升的意欲渐渐蒙住了一向清澈明亮的眸子,掩上一层迷离的雾气,一股悸动像电流般掠过全身,随着狂鼓的心脏,愈演愈烈。
司莫仅存的一点儿理智拼命挽救修补这几欲缺堤的感情防线,而对方愈发贪婪的索取却极度地挑衅着他如风中落叶般萧瑟颤抖着的理念,霸道的,狂热的,不容抗拒的拥吻让他不能自已,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天……终于挤出一声微弱的声音,如同声音的主人一般挣扎着、矛盾着,惹人怜惜。
唔……微肿的红唇喘息片刻,又被狠狠覆上,依然炽热湿润的舌尖霸道袭来,毫不留情地侵占口腔内的每一寸领土,却带着比上次更加汹涌的激情,好深好深……天……停……好……辛苦……司莫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而玄天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双手不老实的顺着绸锻般细腻的肌肤游走。
啊!蓦地一声惊叫,玄天迷惑地看向肇事者,只见司莫用力推开玄天,手一下子擒住玄天的手!司莫?只见司莫张口瞪眼,面红耳赤,表情忿忿:不准摸那里!啊?玄天愣了好几秒,噗嗤一笑。
司莫……真是愈发可爱了呢!玄天笑眯眯的再次覆上司莫,用温柔得令人不禁浑身起满鸡皮疙瘩的声音哄着他:不试试怎么知道舒不舒服?十足的诱拐架势。
没门!玄天可怜巴巴地看着司莫,开始使用哀兵政策……哼!别想!就算要做,论辈份,都应该我来做……话还没说完,玄天的双眸忽然熠熠生辉!一下子将司莫不老实的双手固定在床端!只见玄天一脸坏笑:你知道我去边关磨练的原因,除了想保护你以外,还为了什么吗?玄天俯下身,暧昧的虐咬着司莫的耳朵,低沉的声音用蛊惑的语调轻声道:还有就是为了……不、被、你、压、倒!啊!痛!被蓦然侵入的不适激痛令司莫的双手痉挛地乱抓起来:姓玄的!司莫,将你交给我……相信我……紧密结合的身躯纠缠着,玄天紧拥住司莫,不住地吻着……盈出的泪水闪动着,司莫咬着发白的唇,颤抖着看向玄天,刚想张口说什么,却被尖叫声掩盖。
唔……啊啊……听着一下比一下销魂的呻吟,玄天既兴奋又心痛,体内的欲火早已四下乱撞,迫不及待要全盘倾泻,却怕伤了这脆弱的人儿……司莫……天……司莫双臂拼命箍着玄天的颈项,像唯恐溺水的小孩,紧紧抓住生命的浮木。
面对这样的司莫,玄天慢慢、慢慢停下律动……天……?司莫缓缓睁开疲倦的眼皮,视线被泪水覆盖着有些模糊不清,但玄天眸中的那份黯然却异样的清晰,那是怜惜与不忍……对不起……别哭了……我不会再伤你……对不起……看着玄天露出如此懊悔的神情,忽然,司莫觉得心头涌起一股甜甜的东西,那种被重视与宠爱的感觉包围的绝妙滋味是如此美好,仿佛离去已久的欢愉再次降临一般……天……我想……我喜欢……后面的话隐入了被中,司莫红着脸缩在被中不肯出来。
嗯?你说什么?去死!居然还说‘嗯’?我才不会说第二次!司莫嘟起小嘴又羞又怒地瞪着一脸呆然的玄天,痛楚提醒着他此时二人竟以如此紧密相连的状态聊起天来了!羞死人了……不禁满颊溜红,羞愤的嚷嚷起来:你到底要不要做啊?不要就算啦!快出来!痛死我了!忽然身上的人儿露齿一笑,仿佛回过神来,带着几分惊喜。
律动重新开始,浓密的情意伴着甬道,一丝一缕,滚烫地,倾注到对方体内。
伴着曼妙的呻吟,如置身仙境般得梦幻与璀璨燃亮了彼此的心神,交融于一片绚丽之中,凌乱的床铺诉说着此刻的旖旎风光,两具躯体紧密缠绵,容不下一丝一缕……司莫……我会疼你一辈子……吻,轻轻落下,细细啄着司莫的脸庞,带点孩童的淘气。
司莫笑着,勾住他的颈项,迎上他的吻。
这一次,迷茫的爱,终于找到了归宿,那是司莫一生中之最有自信的一次预感。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