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看见维琛和高天宇在一起后,善妒又刻薄的邱兰子终于主动地找上了高天宇。
高先生,你好,我是维琛的妈咪。
她精心妆扮,一身香气地进入了高天宇的办公室,脸上漾着妖媚讨好的笑。
她虽已四十多岁,但因身形未走样,保养功夫又做得不错,看起来还是挺年轻的。
高天宇微皱眉心,满腹的疑问顿时全写在脸上。
这个女人是维琛的妈妈?会不会太年轻了一点?你好,请坐。
他请她在客椅处坐下,你是维琛的妈妈?邱兰子抬起眼,是。
看起来不像。
他说。
她撇唇一笑,我是维琛的继母。
噢。
原来是继母,难怪看起来还那么年轻。
那么你今天是为了什么事而来?他不喜欢拐弯抹角,一句话就直接切入正题。
邱兰子故意装得一脸忧心的模样,是这样的……我听说维琛跟高先生你在一起……在一起?高天宇蹙眉一笑,维琛是我的秘书。
咦?她一愣。
原来维琛那丫头当了高天宇的秘书……他往椅背上一靠,眉梢微挑,钱太太不会是怕我占她便宜,所以才来这儿的吧?不。
她想也不想地就否认了,我今天来是为了提醒高先生你……高天宇微微一怔,提醒我?是的。
邱兰子又是一脸忧仲地看着他,维琛她和家里不和而离家在外很久了,不瞒你说……她……她的私生活很让我和她爸爸头痛……她佯装欲言又止,一副家丑不愿外扬的为难表情。
私生活让人头痛?她指的是维琛被包养的事吗?维琛她之前在外面惹了一些事,她爸爸已经被她气得连管都不想管了,所以我想请你小心一点。
高天宇神情一黯,除了被包养外,她还有什么辉煌历史吗?包养?这会儿换邱兰子一脸惊愕了。
钱丫头怎么可能会被人包养?以她那高傲又矜持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这种事的……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包养不会是指她让老爸养的事吧?这丫头古灵精怪,什么奇奇怪怪的疯话都可能说出口,或许她是故意跟高天宇这么说的也不一定……哼,既然是这样,那她就将计就计地好好毁她一次。
邱兰子长吁短叹、无限感慨地说着维琛她爸爸一直很疼她的,让她吃好的、用好的、穿好的,就连念书也供她念最贵的;可是她不知道是不是交到了坏朋友,没多久就搬了出去,而且还在外头跟别人搞同居,我们都劝过她回来,可是她……说着,她眼眶泛泪,演技十分逼真。
高天宇听着听着,眉心更是深锁。
知道维琛有那么了不起的过去后,他的心里更因为她的欲拒还迎、中场喊停而懊恼不已。
见他一脸懊恼,邱兰子暗自得意着自己诡计得逞。
高先生的事业这么大,也许根本不在乎被她坑多少,不过我们还是不希望这种事一再的发生。
以她的直觉看来,高天宇和维琛绝不只是老板和秘书的关系那么简单……不过让她这样一搅局,看来钱丫头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是不可能的了。
高先生贵人事忙,我不打搅了。
她站了起来,向他欠了个身,如果维琛已经给你惹了麻烦,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汁较……唔。
他不知该搭些什么话,只好虚应了一声。
很抱歉,邱兰子又鞠了个躬,我先走了。
慢走。
他说。
邱兰子转过身,脸上是一记得意又阴险的诡异笑容。
高天宇倚着玻璃窗伫立,指缝中的菸已经烧了大半截,而他却浑然不知。
自从维琛的继母来过之后,他整个情绪都乱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正在冬眠的动物,忽然被一根尖锐的针给刺醒。
今天,维琛不意外地又没来了。
但这一次,他再也不急着打电话找她。
自从由维琛的继母口中得知她的丰功伟业后,他就一直心情低落、郁郁难欢;他想,不管是多有气度、多有包容心的男人都很难在听到这种事后,还能保持镇静、若无其事。
同居、被包养……怎么她的过去竟是那么精采?她的过去一直都和男人牵扯着,而现在她居然在他面前将自己包装得像圣女贞德一样。
她在算计什么?虽说过去两个月来,每次都是他主动出击,但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和他发生任何身体上的关系,又为何对他的亲吻及抚摸充满了回应?一个女人能让男人做到那种程度,大抵是不会拒绝往下发展的,尤其她还是一个有过经验的女人。
但为什么……她却总是在挑起他满腔欲火之际,又狠狠地淋他一身湿?她在玩弄他,还是在吊他胃口?她是不是想让他一次又一次地落空,又一次次地更加深陷其中?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真是个很可怕、很有心机的女孩……他揪起浓眉,俊朗的脸上纠缠着无数恼火的线条。
高天宇呀高天宇,你居然裁在一个丫头手里!?他在心里嘲讽着自己。
不,他没那么容易就被一个小姐玩弄,他在女人的经验上并不少,他的心不至于就这样被她给囚困住。
蓦然,尖锐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像轰雷似的震醒了他。
喂?他一愣,同时也听见了自己沙哑低沉而不稳定的声音。
是我。
电话的彼端传来安海伦娇滴滴的声音。
噢。
他无情无绪地应道。
安海伦倒也不计较,毕竟她和他的那一段过去,充其量也不过是玩玩就算的露水恋情,她从不希冀高天宇在接到她的电话时会有多大的反应。
有空一起吃个饭好吗?高天宇犹豫了一下,脑海里突然浮出了维琛的身影。
他一拧眉,极力地想把她的身影自脑中剔除——那。
约在哪里?在恍神中,他竟已开口答应了安海伦。
安海伦本来就没抱太大希望,所以一听见他答应的时候,不禁也怔了一下。
七点在希尔顿好吗?她征询着他的意见。
嗯。
他毫无意见,那就这样吧!说完,他迳白挂了电话,根本没有多余心思去理会安海伦是什么反应。
他继续望着窗外,浑身的肌肉又绷了起来。
忽地,指间传来的灼热及刺痛再度惊醒了他;他五指一张、烟头掉落在那张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该死!他低声咒骂一句,心情更是黯然。
书香@书香 书香@书香 书香@书香高天宇将菸往嘴上一叼,却遍寻不着打火机。
该死!他明明带了,他明明——安海伦睇着他,不疾不徐地拿出了自己的打火机为他点上。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今天的他一点都不像平时的高天宇,他究竟是怎么了?她很想知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菸,神情沉郁又焦躁。
他不回答,她无所谓,迳自又转移了话题。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哦?他抬起眼瞧她,为什么?为什么?她一笑,感觉有点怨怼地,你整整一年没给消息,我还能希冀你会答应跟我见面吗?他脸上波澜不兴,一贯的冷峻,只是吃顿饭,我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如果……她抬起长而卷翘的眼睫毛,眨呀眨地睇着他,如果我不是只想吃饭那么简单呢?他一怔,但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吃饭,难道你想吃我?他极尽挑逗意味地反问一句。
安海伦心头一震,难掩惊疑地望着他。
直觉告诉她,他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他极度焦躁困顿的事情……她不在乎,即使他是因为其他因素而答应了她。
我是想吃你。
她直接地回道,问题是你敢不敢?肯不肯?说着,她将钥匙牌往桌面上一搁。
高天宇对这一幕并不陌生,一年前在纽约与她初见面的那一晚,她就是这样把钥匙牌搁在他面前的。
他捺熄了菸,将酒杯里的透明液体一饮而尽;抓起桌面上的钥匙牌,他霍地站了起来。
上去吧!他说。
一掩上门,安海伦就像只八爪章鱼般攀附住高天宇健美精实的身躯。
她热情得犹如夏威夷的太阳,紧紧地捧着他的脸热吻着;高天宇冷眼睇着她狂野如昔的神情,心里却兴不起一丁点情欲。
她不是他要的女人,他甚至不该跟她上楼来开房间,但是他来了。
为什么?他是想藉她来忘却自己在维琛身上惹来的挫折感及懊恼、无奈吗?她的舌疯狂地在他嘴里探索着,她需索着他给予同等的回应,而他却始终被动而木然。
安海伦心上微微一震,不死心且带着征服欲地拨开了他的衣襟;她抚摸着他坚硬强壮的胸膛,更积极地凑上自己的唇齿挑逗着他。
高天宇闭上眼睛任她摸索,而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维琛的身影,有一瞬,他甚至以为当下抚摸着他、亲吻着他的人是维琛……但是很快地,他知道那不是她。
她生涩、她惊羞、她欲拒还迎,不似安海伦这般大胆直接且狂野热情……安海伦脸上带着满意且自豪的笑容,她抬眼望着他,像膜拜神明的信徒般——高天宇垂下眼帘,淡漠依旧的睇着她。
她不在意他冷漠的眼光,因为即使他神情冷峻,他的身体却热情如昨。
不。
在她还没碰到他之前,高天宇突然伸手横挡住她。
怎么了?她抬起头,一脸迷惑。
高天宇整好裤头,一脸的冷傲。
不了。
他没办法,即使身体已经膨胀得快要爆裂,他对她还是兴不起半点欲求。
只能是维琛,其他女人,他一个也不想要。
安海伦错愕地望着他,为什么?他的身体不是已经有了反应,为什么却在这时推开了她?抱歉……他一叹气,脸上不见一丝激情。
她眉心紧拧,难以置信地瞪视着他,我没让你满意?不,你很好……他声调平淡地说着,只不过你不是我要的那种‘好’。
话落,他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安海伦瞠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然后恨恨地惯上了门板……离开希尔顿后,高天宇并未回家,他开着车在市区漫无目地的兜圈子,兜着兜着,他发现自己居然兜到维琛住处的楼下。
他将车停靠在她的住处外,一个人坐在车上抽菸发怔。
等他惊觉到自己已经在这儿坐了很久时,半包菸已经被他抽完了。
她真是像她继母所说的那样荒唐且堕落?她真是那种毫不在乎地就交出身体的女孩?她真是……假如她真的是,为什么独独对他这个真心想爱她、照顾她的男人似迎还拒?她是故意吊他胃口,抑或是故意要他为她疯狂痴癫?在这儿坐着猜疑又如何?如果不上去,他永远得不到他要的答案,也得不到她给的回应。
想着,他跳下了车,笔直地朝大门走去。
先生,请问你找谁?守卫尽职地询问他的身分及目的。
我是钱小姐的老板,上次我来过……他不慌不忙地回答。
他是个出色的人,只看一眼就很难忘记。
噢,你是高先生对吧?守卫很快地就认出了他。
嗯。
他点了头,迳自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维琛自腋下拿出温度计,哇,三十九度……难怪她要头昏眼花了。
喝了口热茶,她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想不到才一天没上班,她就发烧了,莫非她已经成了劳碌命?一整天没上班,高天宇那家伙居然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不过话说回来,她干嘛还希望他打电话来?昨天闹得不欢而散、恶言相向,她还想跟他有什么瓜葛吗?想起他对自己不是真心,而自己却又鬼迷心窍地让他占了那么多便宜,她就忍不住满腹牢骚、怨声载道。
正想小睡一下,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狐疑地走向门口,谁?问着的同时,她从监看萤幕上看见了高天宇。
开门。
他用他一贯命令式的语气低喝着。
看见他出现,她心里莫名地兴起一丝兴奋,但她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他的到来而满心欢喜。
做什么?她故意冷言冷语地应道。
我有事问你,开门。
我为什么要开门?他说开门就开门,那她多没面子?他沉下声线,你可以不开门,但我会在这里等,你总有出来的一天吧?听见他略带威胁意味的话语,维探反叛的性子又一兴,那你等死吧!她话刚落,门板砰地一声巨响,吓得她三魂七魄都差点离身而去。
开门!他极度躁狂地吼叫着。
维琛那反叛的锋芒一缩,怯怯地说,你做什么?那么大声……你开不开?‘’听出她话声中稍稍软弱,高天宇乘胜追击,你不开,我就在这叫到所有人都出来。
维琛一慌,喃喃地嘀咕着:神经病……嘴里虽叼念着,她却还是开了门。
也许她是发烧昏了头,也或许她其实是很想见高天宇,她不知道……不过她已经开了门——高天宇一个箭步迈进屋里,反手就将门板扣上。
你到底想怎样?他劈头就一句。
她一愣,微愠地吼道:我才要问你想怎样呢!?你!他眼底跳动着爱恨交织的火焰,直直地瞪视着她。
维琛被他眼底的怒火一慑,怔愕得说不出话来。
观见她那莫名其妙的眼神,高天宇胸口中竟窜燃起一把无名火;她还要装得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脸,她还要玩弄他!?你心里在想什么?他喝问着。
这会儿,维琛因为他的无理取闹而生气了;虽然她还在发烧,却还是气怒得顶撞了他几句,我心里想什么关你什么事!?你管不着吧!?钱维琛!他怒而攫起她的手腕。
呵!被他这么一攫,维琛疼得挤出了泪花。
你……你放开!他懊恼地瞪着她,你这个爱玩把戏的小姐——他眼中虽有愤怒,却也隐含着无限爱意,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她一愣。
他喜欢她?如果他喜欢她,为什么要对她说那种可恶的话?你喜欢的是我的身体吧?少装痴情了!可恶!明知她可能只是在算计什么,明知她一直都只是在逗弄他,为什么他还是心甘情愿地靠到她身边来?我装痴情?他恨恨地将她摔到沙发上,你才扮纯情呢!被他这么一扔,维琛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她想站起来,却连坐正的力量都没有。
抬起眼,她恼恨地瞪着他,你说我扮纯情?难道他认为她拒绝跟他更进一步是因为扮纯情?你这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臭男人!她朝他大叫着,你是因为得不到手才恼羞成怒吧?他欺近她,猛地捏起她的下巴,我不是一定要得到你,不过你却一直在跟我玩不入流的把戏。
什……什么?他到底在说什么碗糕?说真的,我现在一点都不在乎你究竟在想什么……他将睑凑近,并将浓烈的气息吹拂在她因发烧而涨红的脸上。
维琛蹙起眉,一脸困惑地望着他。
她为什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难道是因为她发烧把脑袋烧傻了?跟我上床,我会给你所有你要的。
他说。
上床?她一震,羞怒地吼道:谁要你的什么东西呀!?少侮辱人了!他浓眉一挑,猛地攫去了她欲启的唇……我要你,即使你要的不是我也没关系。
他在她耳边消沉地低语着。
维琛迷惑了。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边出口伤她,一边又深情倾诉;一边猖狂愤懑,一边又热情需索……她真的被搞糊涂了。
而在他的深吻之下,她觉得身上更热了。
她想,她现在一定烧到四十度了,再不退烧,她一定会烧成白痴的不……她试着推推他的胸膛,但他的身躯却似千斤坠般地压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