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了,云霏用力地叹了口气,一脸哀怨的看著手上的戒指。
原本以为,三天的时间足够她把戒指拿下来,没想到,这个戒指像是跟她有仇似的,死命地套著她的手指头不放。
戒指没能拔下来也就算了,这会儿还为了它,害得她手指头痛得碰不得,她怎么会这么可怜?说真的,她实在没什么力气拔戒指了,当然,这也就是说,如果樊莫玩真的,她必须嫁给他,她这一生就完蛋了!想来还真是可笑,以前,她老觉得那些跟她谈恋爱的男孩子不够浪漫,没有Feeling;现在,别说是浪漫、Feeling,还恋爱都还没谈,就已经注定她今生的姻缘,这不是很可笑吗?想起来,她真的有够怨叹,就为了有情人该成眷属,她好心好意的想帮白语寒的忙,结果,反而弄得自己如此凄惨。
既然我的‘樊氏之戒’对你这么情有独钟,想让你当它的主人,你又何必非要把它取下来不可?攫住云霏的手,樊莫摇头叹道,啧!那么漂亮的手,竟然弄成这个样子,实在教人心疼。
粗鲁地将手抽了回来,云霏毫不客气地说道:又不是你的手,要你管!一看到他,她心里就呕,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根本不会困在这里,当然,更不用这么拚死拚活的拔著戒指,还不都是他害的。
怎么啦?在跟我生气啊!在云霏的身旁坐了下来,樊莫用手指轻柔地梳著她的发丝,故意曲解的暧昧道:我知道这两天我没有陪你,是我这个做未婚夫的不够体贴,不过,你要相信我,你的身影分分秒秒徘徊在我的脑海里,让我没有一刻停止想你。
自从昨天早餐之后,他就强迫自己跟她保持距离,他想知道,她到底对自己有多大的影响力,想不到,她对他的干扰,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得了。
一听到未婚夫这三个字,就令人火大。
扯掉樊莫那只不安分的手,云霏粗声粗气地道:我才没有那种闲工夫跟你生气,你啊,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还有,你也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两个连婚都还没有订,别说得这么亲热。
未来的老婆,不要说得那么绝情嘛!我们两个虽然还没订婚,但是,我的戒指总是套在你的手上,不是吗?像是在撒娇,樊莫委屈地申诉道。
狠狠地瞪了樊莫一眼,云霏无奈地看著手上的戒指。
如果那时候找到戒指,她不要自作聪明把它往自己的手指头套,这会儿她就不用受这种苦了。
我告诉你,我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一定会把它拔下来。
说得信誓旦旦,她像是在泼樊莫的冷水,又像是在激励自己。
是吗?若有所思地望著戒指,樊莫一副很有风度的说道:那么,我就预祝你‘拔河’成功,顺利的物归原主。
充满怀疑地看著樊莫,云霏一点也不相信他会说出这么有良心的话。
不过,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所以,这万一事与愿违,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樊莫一脸诚恳的说道。
脸一沉,云霏恨恨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碍眼?她就知道这个家伙没有火上加油就已经了不起了,还妄想他会雪中送炭?不过,她实在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谁会想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当老婆,而他,倒是挺乐观其成的样子?可是,话又说回来,他这个人的调调,以认真、似玩笑,根本让人难以辨明他的心思。
也许,他从头到尾都是逗著她玩,而她只是瞎操心地被他耍了一顿。
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樊莫申冤道:未来的老婆,我没你说得那么没价值吧!瞟了他一眼,云霏颇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就说嘛,你这个人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樊莫突然严肃地瞅著云霏问道:嫁给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这还用说,又不知道你睡觉会不会打呼、会不会梦游,我如果这么随随便便地就嫁给你,我这辈子不就完蛋了。
仿佛他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云霏理所当然的说道。
点著头,樊莫煞有其事地说道:听你这么说,还真的是很可怕。
眼中浮起了希望,云霏兴奋地问道:你也赞成我的想法?是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既不会打呼、也不会梦游,如果你嫁给我,我保证你会过得很幸福、很满意。
拉长著脸,云霏猛然地翻了翻白眼,讽刺道:你是未卜先知啊,你怎么知道我会过得很幸福、很满意?她还以为,他终于明白结婚是草率不得,结果,他根本是在耍她嘛!我当然知道,像我这么体贴的好情人,谁会不满意?亲热地搭上云霏的肩膀,他轻柔地暗喻道:当然,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先试试看啊,我保证,你会试上瘾的。
这个家伙真的是超级不要脸,说话总喜欢吃人家豆腐。
你真的很幽默,可惜,我一点也不欣赏你的幽默感。
没好气地瞪了樊莫一眼,云霏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然后头一甩,迳自往宅子走去。
晚安!对云霏的背影喊了一声,樊莫开心地往后靠在树干上。
跟她说话,他总是特别的快乐,像是在享受,让人眷恋不已。
☆☆☆老大,想到自己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娶妻生子,你心里有什么感觉?兴致勃勃地看著樊莫,樊行好奇的问道。
虽然他们一直没有跟慕云霏做过正式的接触,也不能理解老大为何对她这么认真,但是,从老大这两天的情况看来,并不难了解他对这件婚约的挂心。
轻轻一笑,樊莫套用樊砚的话道:从此有老婆帮我暧床,我的夜晚将不再孤单,你想,我应该有什么样的感觉?虽说还有今天一整天的时间,才会终止他和慕云霏之间的约定,不过,结果如何,已经是定数了。
他相信慕云霏绝对拔不掉手上的戒指,因为,单看她手指受伤的程度,就可以知道她现在根本动弹不得,她是注定要当他的新娘。
这个嘛……敲著脑袋瓜,樊行像是很认真的又思考了一会儿,接著色色的调侃道:老大,你一定兴奋得连睡觉都会梦到你跟她火热的镜头,对不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樊莫不表示承认,也不表示反对。
如果说对慕云霏没有任何的幻想、欲望,那绝对是骗人的,不过,他还不至于严重到连作梦都想著她不著片缕的娇媚。
你又知道了,你有经验啊!捶了一下樊行,樊砚笑道。
二哥,这你就不懂了,有些事不需要经验就会知道,尤其是男人对女人。
挑了挑眉,樊砚好笑地说道:这就奇怪了,那我怎么不知道?看著樊砚,樊行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状似严肃的说道:二哥,你是不是只爱男人,不爱女人?樊砚赏了樊行一个白眼,去你的!二哥,想不到你这张嘴巴也会说出那么粗鲁的话。
摇著头,樊行一脸的不可思议。
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这会儿换樊砚得意了,这个你就不懂了,谁非圣贤,孰能无过,再厉害的嘴巴,也有失误的时候,更何况碰到你这种人,没骂脏话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二哥,你……叩!叩!正当樊行想反驳,敲门声响起,维良推门走了进来。
你们都在啊!在沙发坐了下来,维良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樊莫,大哥,这是慕云霏的调查报告。
慢慢地细读手上的资料,樊莫的眉头不自觉地愈纠愈紧。
他是怎么了?这种事有什么好生气的,谈了四场恋爱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自己谈过的恋爱何止这个数目,可是……该死!他就是觉得不舒服,这个女人就不能少谈点恋爱吗?老大,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看到樊莫那不太舒畅的神情,樊行兴冲冲地追问道。
你说呢?将手上的资料转给樊行,樊莫让他自己看个究竟。
快速浏览了一遍,樊行饶富兴味地叫道:哇赛!想不到慕云霏竟然是个女侦探!看来,这事情不简单哦!说著,又将资料丢给还不知情的樊砚。
维良深表同意的点点头,大哥,慕云霏偷你的‘樊氏之戒’,该不会是因为征信社的关系?压下心里头真正令他感到不快的心结,樊莫沉吟了半晌,表示道:慕云霏是为了我的‘樊氏之戒’才潜入樊家,可是,她却不知道戒指的意义何在,那么,这惟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就是有人花钱请征信社偷取戒指,只是,究竟是谁?又是为什么?老大,这问题又回到原点了,她为什么要偷你的‘樊氏之戒’,还不是因为想嫁给你,至于究竟是谁会用这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这大概要问慕云霏喽!不过,就职业道德的观点来看,她是绝不会坦白告诉我们。
樊行还是坚持他原来的想法。
我还是不同意。
摇摇头,樊砚放下手中的资料,基本上,我并不认为有人知道‘樊氏之戒’,当然,也就更不可能有人知道它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而且,就像我说的,拥有戒指,大哥也未必要娶人家,你想,谁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请征信社来偷?阿砚说得没错,事情绝非那么单纯。
顿了一下,樊莫接著又道:还有,我们一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慕云霏是怎么进入我们家。
围墙四周的灯座都设有监视器,还有围墙上也有防盗铃,如果慕云霏想翻墙而入,不可能不让我们发现才对。
其实,搔了搔头发,樊行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实招来,家里虽然有很多的安全装置,可是,也不表示没有任何的漏洞,至少,我就曾经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翻墙而入。
你怎么都不说?樊莫轻蹙著眉头问道。
我……好玩嘛!而且,我也不认为这会有什么问题。
那个漏洞可是他研究了许久才发现的,他当然没想到外面的人会知道。
敲了樊行一记,樊砚讽刺道:是啊!你当然不认为那会有问题,因为,只有你这么精的人才会留意到那种细节,不然还有谁会那么无聊?你们别怪阿行,也许,慕云霏并不是翻墙而入。
维良开口帮樊行解危。
用力的点著头,樊行随口道:就是啊!说不定是我们自己开门让她进来的。
你帮她开的吗?翻了翻白眼,樊砚不以为然地哩讽道。
我只是说‘说不定’,又没有说‘一定’是我们开门让她进来的。
这年头说话还真的不能随便说说,否则,一不小心留了话柄给人家,那可有得瞧子。
好了啦!再讨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这件事就此打住,反正过了今天,慕云霏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到时候,如果她还打算把戒指交给别人,恐怕也由不得她了。
☆☆☆以前她总是无法体会光阴似箭的无力感,如今,眼见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尽头,她还真的不得不同意时间真是无情,刚刚还是早上,这会儿月儿已经高挂天际,夜色笼罩著大地。
唉!如果可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其实是作了一场恶梦,那该有多好?从你叹气的声音听来,你一定还没把戒指拔下来。
站到云霏的身旁,樊莫顺著她的视线,看著今夜的月色。
又来了,就知道破坏她已经够沮丧的心情。
斜睨了樊莫一眼,云霏不悦地说道:进人家房间之前,一定要先敲门,这是礼貌,你懂不懂啊?早知道这家伙会突然蹦出来气她,她就把房门给上锁。
在家里,她从不锁房门,因为慕家除了她之外,每个人都很守规矩,没有听到人家应允的回应,是不会有人随意闯入人家的卧房。
伸手轻抚著云霏粉嫩的脸颊,樊莫执起她的下巴,像是在宣示地说道:都快成为夫妻了,干么还计较那么多?时间还没到,你少得意了!甩掉他的手,云霏硬撑著说。
耸耸肩,樊莫无所谓地说道:如果你非得坚持到最后一秒钟,才肯承认我们两个再过不久就会步上红毯的另一端,那我也无话可说,反正,这是你的权利。
真是慷慨,不过,他实在是她见过最没有诚意的人,废话说得那么多,好像不强调一下她嫁定他的事实,就是不甘心。
故作礼貌地对他微微一笑,云霏咬著牙道: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珍惜我的权利,然后奋斗到最后一秒钟。
气死他好了,谁教他这么惹人心烦。
有这种老婆,他相信未来的日子绝对不会无聊,不过,也一定会伤透脑筋。
很好,我喜欢一个充满斗志的老婆,那会让我觉得生活很有挑战性。
邪恶地笑了笑,樊莫突然附上云霏的耳朵,轻声呢喃道:不过,如果你在床上也有这样的活力,我会更加满意。
感受著耳边传来的热情气息,云霏心跳不自觉的狂乱了起来。
你……色狼!吞了吞口水,她逃避地偏过头去。
樊莫放声大笑,一副漫不经心地说道:谈了四场恋爱,还这么容易害羞,看来,你那些男朋友挺不尽责哦!表面上,樊莫是平静无波,事实上,心里头早打翻了醋坛子。
他一向不是个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对于他的女人,他从来不在乎她们的过去,可是,偏偏一想到她曾经被别的男人紧紧搂在怀里,被别的男人亲热地吻著,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他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难道……睁大眼睛,云霏气急败坏地质询道:你调查我?我总要知道我未来的老婆是什么来历,她到底在做什么。
一副理所当然,樊莫好整以暇地等著云霏的反应。
完了!这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她是风?征信社的探员,那么,他会不会也猜到她偷戒指的目的?不!依樊莫的说法,这个戒指是樊氏之戒,这跟白家的说辞是截然不同,由此可知,他根本不会把这件事联想到白家的身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他们两边说的话完全不同,莫非……还有另一个红宝石戒指,而那个戒指才是白家跟樊家互换的婚约信物?可是,樊家为什么要去弄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而且还将它取名樊氏之戒……天啊!她都糊涂了。
甩掉那教人头痛的问题,云霏将心思转回眼前的麻烦。
知道又怎么样?你会娶的比较安心吗?她讽刺地问道。
轻轻一笑,樊莫忽然认真地瞅著她说道:知道我老婆是个侦探,的确有些意外,不过,我这个人很固执,只要是我想要娶的女人,不管她是个侦探,或者是个小偷,我都娶定了。
感动的心情刹那之间攫住了云霏的知觉,望著那双热烈的黑眸,她心儿无由来得紧紧纠著。
温柔的触摸著那张美丽的脸庞,樊莫缓缓地俯下头。
看著那渐行渐近的唇瓣,云霏像是被施了魔咒,全然被动地等待著。
吻上期盼了许久的红唇,樊莫先是慢慢的诱惑著红唇为他开启,然后才将舌头无进云霏的嘴里,深深的吸取她的甜蜜。
柔情转为激情、探索变成攫取,拥著她柔美的身子,他炽烈的纠缠著每一寸迷人的曲线。
紧紧攀住樊莫的颈项,云霏不由自主地回应著他贪婪的索求,轻吟、呢喃,跟著他沉浮在如梦似的幻深情缱绻当中。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樊莫在欲罢不能的漩涡里挣扎了好一番,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她。
凝视著她好一会儿,樊莫瞄了一眼时间,打破静谧,轻快地宣布道:霏,从现在开始,你正式成为我未过门的妻子。
像是刚从激情跌回现实,云霏眨了眨眼睛,慌张的看了一眼手表,可恶!十二点零一分!哈!这下可好了,她连等待都可以省了。
如果没其他的事情,我要睡觉了,晚安。
云霏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迳自朝著房内走去。
他们约定的时间结束了,她已经无话可说了,现在,自己的确是樊莫未过门的妻子。
跟著云霏离开阳台,樊莫紧接著交代道:过几天我会上门提亲,你可别忘了转告我未来的岳父、岳母,我不希望我的出现吓坏他们。
听到他的叮咛,云霏忍不住转过身来问道:我真的得嫁给你吗?她不否认刚刚自己是迷失在他的怀里,可是,那是因为她一时的情绪错乱,无关任何的情感问题,她还是一点也不想嫁给他。
樊莫露出他那有如招牌似的慵懒笑容,坚决地说道:我已经说过我娶定你了。
虽然她曾经想过,也许他从头到尾都是逗她玩的,不过,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不会真的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当玩笑开。
可是,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非得因为她戴了他所谓的樊氏之戒,就坚持她必须当他的妻子?唉!她不明白的事情多的是,想再多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还好,她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她还可以跟白语寒交差。
无奈地走到床边,云霏有气无力地说道:离开房间的时候,别忘了把门关上。
说著,便爬上床,蒙头睡觉。
静静凝望著床上的身影,樊莫眷恋的笑了笑,然后伸手关掉电灯,走出房门。
☆☆☆这种事说起来的确有那么一点荒谬,不过,她可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笑的,可是,为什么他们这些人会笑得东倒西歪?喂!你们笑够了没?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的一辈子给赔了进去,他们竟然笑得这么开心?亏他们跟她情同手足,结果,一点爱心也没有。
一点也不在乎云霏的不悦,思圻抓起她那只戴著戒指的手指,惊叹道:哇塞!看你这个样子,还真的是拔得很拚命哦!当然要拚命,要不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嫁给人家,那是有违我们慕大小姐的‘浪漫主义’。
忍不住满肚子的笑意,昱风说著,又疯狂地笑了起来。
瞪著昱风,云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是去美国吗?干么那么早回来?这个人最没风度了,没逮著机会取笑她,就是不肯善罢甘休。
我回来喝你的喜酒啊!很奇怪,她们四个当中,他最爱逗的人就是云霏,也许是因为她没有思圻的刁钻,没有立瑜的冷静精明,可是,却又不像浣□一样纯真得教人莫可奈何。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云霏的随性自然,是她最可爱的地方。
喝你的大头鬼!火冒三丈,云霏一副恨不得宰了昱风的样子。
摇著头,昱风感叹道:唷!你妈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话,准会气得晕倒。
其实,云霏是一个很矛盾的女孩子。
照道理,在她那位中规中矩的母亲调教下,她应该是一个百份之百的淑女,不过,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有那样的母亲,却教不出那样的女儿。
事实上,云霏也希望自己能够不违背母亲的用心良苦,像个淑女,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她的基因里,似乎流著一种天生的随性与浪漫,以至于,她总是矛盾于现实与梦幻之间。
双眉下垂,云霏无力地叹了口气。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她妈咪,妈咪这么努力不懈的教导她,她却是一点也不受教。
看到云霏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浣□体贴地打气道:云霏,不要难过,也许这个樊莫会是个好丈夫也说不定啊!就是啊!而且,像你这个样子,一天到晚在找感觉,等你找到满意的对象,恐怕是七老八十的欧巴桑。
倒不如有个现成的老公,省得你老是觉得人家少了一点什么,想再换一个。
昱风说得一点也没错,这的确是云霏的感情写照。
我就喜欢当老姑婆,不行吗?噘著嘴,云霏不高兴地说道。
我……风哥!打断昱风,立瑜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再说了。
轻拍云霏的肩膀,立瑜细腻地解说道:云霏,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认为,在樊莫还没上门提亲之前,事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点点头,思圻同意地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如果你可以在他提亲之前把戒指取下来,然后物归原处,樊莫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强行娶你。
像是打了一剂强心剂,云霏一扫脸上的阴霾,开心的叫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不过,眼前有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看了云霏手上的戒指一眼,立瑜表示,这个戒指到底是属于谁的?我也搞不清楚。
说到这个头痛的问题,云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望著立瑜沉思的眼神,思圻问道:立瑜,你是认为有了一边在说谎?不,我认为应该有两只一模一样的戒指,问题是……摇著头,立瑜接道,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晃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昱风说道:白语寒跟我们约好十点过来拿戒指,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知道这个戒指到底是属于谁的。
话才说完,敞开的大门上传来了阵阵的敲门声,白语寒直接走进征信社。
不好意思,我来早了。
对于自己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白语寒一脸的歉意。
没关系,白小姐,请坐。
立瑜代表大伙儿招呼白语寒坐了下来。
似乎等不及,白语寒一坐定,马上向云霏探询道:慕小姐,听说你已经拿到戒指了?是啊!不过……笑得有些不知所措,云霏缓缓地将右手伸了出来,指著上头的戒指解释道:我怕弄丢,所以一拿到手,就把它套在我的手上,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拔就是拔不下来。
那……怎么办?看著那只就快到手的戒指,白语寒显得有些慌乱。
等啊!不明白白语寒为何如此不安,思圻没什么大不了的说道,云霏手好了以后,我们会想办法取下来给你,反正戒指已经到手了,你也不用担心了。
警觉到自己的失当,白语寒连忙掩饰道:是啊!不过,我跟我男朋友赶著结婚,所以,如果我不能亲手拿到戒指,我很难安心地跟他步上结婚礼堂。
白小姐,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把戒指取下来给你。
立瑜保证道。
那就麻烦你们了。
接到立瑜投来的暗示性眼神,云霏开口说道:白小姐,你要不要确定一下戒指,当时樊行的书房很暗,我怕匆忙之中,错认了戒指。
被云霏这么一提醒,白语寒像是记起了某件重要的事情,赶紧问道:你们有没有放大镜?放大镜?大伙儿充满疑惑地互看一眼,昱风立即反应道:我有。
说著,便起身往他的办公室走去,约过一分钟,又返回会客厅,将放大镜交给白语寒。
对不起,借我看一下。
指著云霏的右手,白语寒客气地表示道。
伸出右手,云霏将戒指移到白语寒的面前,看著她将放大镜往红宝石边缘的指环上一照,研究了好一会儿,最后眉头深锁的将放大镜收了回来。
是吗?云霏试探地问道。
踟蹰了一下,白语寒终于说道:慕小姐,这不是我们送给樊家的信物。
白小姐,你会不会看错?这跟你母亲画给我看的戒指是一模一样,你怎么可以确定它不是你们送给樊家的信物?一脸的不相信,云霏状似惊慌地说道。
我不可能看错,我们送给樊家的信物刻有樊行的名字,而这上头刻的是樊莫的名字,这是樊莫的……突然打住了嘴,白语寒忐忑不安地咽了口口水。
仿佛没注意到她还未把话说完,云霏急著为自己辩护道:可是,我是依照你母亲的指示,进了左手边的书房,这上头怎么可能刻樊莫的名字?你会不会一时紧张过头,错把右手边当成左手边,进错了书房?完全不能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错,白语寒心急得想了解状况。
不可能,心脏跳哪边,我还会搞错吗?这实在是太污辱她了,她怎么可能连这么基本的常识都弄错?慕小姐……等一下!眼看她们两个争执不下,立瑜出声打断,白小姐,你母亲所谓的左手边,是面对房子的左手边,还是房子本身的左手边?我也不清楚,我妈只是告诉慕小姐,由楼梯走到三楼,而樊行的书房就在左手边。
我是从楼梯……该死!她知道了,她怎么会这么糊涂呢?充满歉意地微微一笑,云霏嗫嚅道:对不起,我是从后院的楼梯溜进房间,它跟正厅的楼梯刚好是面对面,所以,我的左手边变成樊莫的房间。
发生这样的错误,白语寒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只能静静地坐著。
白小姐,拿错戒指,是我们失职,我们愿意原封不动的把订金退还给你。
昱风作出决定。
这……似乎不知道这事该如何了结才好,白语寒支吾著道,我……必须跟我母亲商量一下。
白小姐,我们出了那么大的差错,我想,你还是另请高明。
转向立瑜,昱风指示道:立瑜,开张支票跟收据请白小姐验收。
是的,风哥。
站起身来,立瑜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展先生……白小姐,担误了你好几天,请多包涵。
面对昱风坚决的推辞,白语寒也只能无奈地接过立瑜的支票,在收据上签下名字,然后默默的离开征信社。
风哥,为什么要放弃这个Case?对于昱风的决定,浣□一点也不明白。
云霏手上的戒指还没取下来,能不能物归原处都还是个问题,我们目前不适合扯上白语寒的事情。
而且,白语寒对我们有所隐瞒,这件事恐怕不是我们所听到的那么简单。
顿了一下,立瑜接著又道:如果我的推论没错,樊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樊氏之戒’,而每只‘樊氏之戒’都长得一模一样,区别就在上头刻的名字不同而已。
终于搞懂了一件事,云霏了然地叫道:怪不得樊莫说这是‘他’的‘樊氏之戒’。
当时她根本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樊氏之戒只有一个。
脑袋瓜转了转,思圻质疑道:这么说来,白语寒要的根本是樊行的‘樊氏之戒’,可是,‘樊氏之戒’是个定情信物,如果白语寒另有爱人,她干么还要这个东西?何况,她是樊行指腹为婚的未婚妻,那只戒指应该在她的身上才对啊!所以,我才说白语寒对我们有所隐瞒,而关键点就在樊行的‘樊氏之戒’,我想,这只戒指一定藏了什么秘密。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立瑜放松紧绷的思绪说道:别想了,这件事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让云霏的手指头完好如初,然后再想办法帮她把戒指取下来。
说到拔戒指,云霏仿佛深陷恶梦当中,全身打颤,不过,再害怕也得面对,否则她就得乖乖地嫁给樊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