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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2025-03-29 11:03:05

住手——尖锐的呼喊在半空中响起。

楚飘风眨眨眼,快如奔雷的身形追上已丢出去的炸弹,肉掌掐灭引信。

唉哟!烫死我了。

楚飘风!云吹雪焦急地赶上前去,撕下衣摆裹住他红肿的手掌。

你干么?怎么突然……救兵来了。

他笑得像个傻瓜。

咦?她竖直耳朵,果然听到一阵杂沓的马蹄声朝庄子奔来。

不久,一匹黑色骏马首先冲上无尘庄。

马上一位形容冷峻的骑士,手持一只黄绫布,对着锦衣卫统领喊道:圣旨下,梁统领,还不接旨?成王爷,我们是奉了魏公公的命令……而我和表哥却是领了圣上的旨意前来。

接下来奔进庄里的是一辆四匹马拉持的马车,车门打开,一位千娇百媚的俏佳人款款步下车马。

被称为成王爷的男人,立刻下马护在佳人身旁。

你别乱来。

我才不会。

小姑娘刁蛮地抬高下巴,抢过他手中的圣旨,走近梁统领。

真威风啊,梁统领。

她边说、还边用圣旨敲他的头。

她是谁?云吹雪轻扯楚飘风的衣袖,低声问道。

煞星!楚飘风皱着眉。

不是说好只叫成王爷来的嘛!怎地连这位小祖宗也一起跟来了?他一张苦脸无言地对着成王爷,后者回以同样凄苦的俊容。

成王爷双手一摊。

我拿她没辙,你知道的。

他用眼神诉苦道。

楚飘风痛苦地轻颔首,这小姑奶奶的确没人治得祝另一边的梁统领却被圣旨打得脸都白了。

卑职参见昭明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他一跪,所有的锦衣卫也跟着跪下了。

哟!梁统领,你这不是折煞本宫吗?昭明公主轻蔑地撇嘴。

咱的万岁怎敌得过你的九千岁呢?尤其你梁景还是九千岁跟前的红人,这样跪本宫,本宫可承受不起。

公主殿下饶命。

梁统领磕头如捣蒜。

魏公公现在是势如中天没错,但皇室依然有其威严存在,两边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晓得求饶,还不快滚?小公主凤目圆睁。

可是魏公公说……生辰纲的事圣上已委托本王全权处理,有圣旨为凭,梁统领,你想违抗圣旨吗?看小公主已闹得不象话了,成王爷赶紧出面圆常属下不敢。

梁统领恨恨地瞪了楚飘风和云吹雪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领旨离去。

来人啊!收队。

锦衣卫一起,昭明公主立即像乳燕归巢般飞奔入楚飘风怀里。

楚大哥,你好坏,这么久都不来看人家。

一旁的云吹雪脸色一黯。

不知为什么,嘴里竟尝到一股酸涩的苦味儿?昭明,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

楚飘风淡然推开她,转望向火势渐旺的无尘庄,再不快点儿救火,他辛苦三年的血汗、众人温暖的家园就要化为灰烬了。

大庄主……锦衣卫走后,庄民们也纷纷走出燃烧中的庄子。

各位兄弟们,先救火吧!楚飘风下令。

霎时,全庄总动员,井里、溪里……只要是冷水,全部被汲取来灭火。

连成王爷、小公主、和驾马车的两名护卫,也都加入了救火的行列。

时间一分一秒经过,因为全是木材建造的房屋,当初筹建的时候,又没考虑到防火设施,庭台楼阁,一幢连着一幢,大火蔓延得特别迅速。

过了晌午,半数人等全都累倒了,余火还在烧着。

楚飘风心无旁鹜地指挥众人分批救火,直到火势完全被控制住,才稍有心情顾及其它。

探索的视线落在休息区里搜寻着云吹雪的身影。

没有?他吓了一跳,笃定的心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云姑……喊了一半停住,注意力却被火场里一条污黑纤细的身躯给引了过去。

楚飘风身形倏闪,急冲进火常云吹雪提着水桶准备泼灭木柱旁的余火,没看见他突然挡在前头,整桶水从他头上淋了下去。

就算我来晚了,你也没必要这样对我呀!他张嘴,吐出一大口水。

对……对不起哦!她不好意思地举袖帮他擦脸。

谁叫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忽然站在前头,我没看见嘛!你有给我开口的机会吗?他咧开嘴,享受她难得的温柔与羞怯。

那……她蓦地瞪大了眼,一心帮他拭干脸,没想到她的衣服早沾满泥灰,那张刚被她用清水洗净的脸庞,这会儿倒成了三花面谱。

呵呵呵……她指着他忍不住笑弯腰。

笑什么?楚飘风疑惑地伸手抹了把脸,却沾得满手黑。

小雪,你不觉得化妆用白粉会比较好看吗?咳!笑意梗在她喉咙里。

你叫我什么?小雪呀!他嘻皮笑脸地偎近她。

你也叫我小风好了。

云吹雪打个寒颤儿,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浮出来了。

小疯子吗?她语气不善。

哇!小雪,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风趣耶!白痴!再跟他谈下去,她一定会吐血。

云吹雪提起水桶,弯身准备再去提水来灭火了。

小雪。

楚飘风忽然从背后搂住她的腰。

你干什么?他湿热的呼吸在她耳畔吹拂着,她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怕什么?我会吃了你不成?他一只大掌,来回摩娑着她纤细的背脊。

云吹雪只觉得有一股暖流,随着他的大掌经过,缓缓在她体内流动,一整天的疲累好象全被驱逐出境了。

嗯!她不禁舒服地轻吟出声。

我……她惊慌地捂住了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出这种暧昧的声音,红云随即占据她的颊。

他也吓了一跳,瞧见她的无措,一丝怜惜在心底升起。

累了吧?刚才我运了点内力给你,帮你疏通筋骨,有没有觉得好些?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内功。

她抬起犹自娇羞的眸望着他。

好多了,谢谢。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你忙了一天。

望着那张清艳似雪的娇颜为泥灰所玷污,他心疼不已。

轻柔举袖为她拭净脸面,粉红的颊渐渐恢复了它原本的丽色,他十指代替梳子,刷过她有些纠结的长发,帮她拢上云鬓。

云吹雪只是呆站着享受他的温柔;一直以来,她的生命中只有黑暗帝国,她从外不知道男人的情是这样的美,火热得像要将人的骨头都融化掉似地。

眼睛忽然有点酸,她不安地强咽口唾沫,为这叫身体酥软的悸动震惊。

怎么办?她好象陷进去了……这样好多了。

他轻笑地捧着她花般娇颜。

你去休息一下,剩下的我来做就行了。

可是……明白了自己的心,她竟有些不好意思看他的脸。

我还不累,我可以继续工作。

挑个几趟水,与小时候在黑暗帝国所受的精英训练比起来,根本是小意思。

胡说!楚飘风伸指点住她的唇。

那个小公主不过提了两趟水就倒下了,连成王爷也在休息,一个大男人都吃不消的工作,我可不想累坏你。

我真的不累。

她晶亮的大眼炯炯有神地响应着他。

他这才迟一步地发现,这叫他迷醉的小女人,真的拥有过人的意志力与行动力,连大男人都比不上。

可是我担心你。

对她的怜惜与激赏更深了。

那……她无措地纹着十指。

冷静啊,云吹雪,你向来最自傲的冷静呢?别表现得像个无知的小女孩。

不然这样,你去帮我照顾受伤的庄民们,顺便……轻柔蜜语变得凝重,脸色也沉了下来。

清点伤亡。

楚飘风!她轻喊。

见到他深锁的眉,好几次忍不住想伸手抚平它,却又没有勇气。

傻瓜,我没事。

他笑闹地轻拍她的脸颊,却望见她黑瞳深处里的关心与担忧,霎时,他那因家园破毁而伤痛空荡的心,一下子注满了她的柔情。

对不起,一会儿就好。

轻扬的嗓音变得粗嗄,他突然低下头,倚在她的肩窝处。

云吹雪这才明白,他不是无心,只是习惯用不在乎当作面具,掩藏住火热的真心。

她没动,反而伸手抱住他,轻声安慰,柔柔地传进他的耳里。

没事了,一切劫难都过去了,我们一定可以重建‘无尘庄’的。

你会留下来,留在我身边?这一刻,他只想守护住每一件心中的宝贝,再也不要失去了。

嗯!她许诺。

我们要一起重建‘无尘庄’。

夜凉如水,云吹雪独坐在临时搭建的小帐蓬中,素手翻阅着近两年来无尘庄的收支帐簿。

而另一边灾后残存的大厅里,灯火依然通明、人声鼎沸地开着会议。

楚飘风和无尘庄的庄民代表们正在讨论善后事宜。

庄子得重建,而经费却无着落;丢失的生辰纲更得在魏公公的寿诞前找回,只剩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杂事如麻,肯定累坏他了。

她叹口气合起帐簿,情况坏得超乎她的想象。

这偌大的庄子,竟未经营任何一项足以支持生计的买卖,家底全无。

饱经苦难,让庄民们畏于与外界沟通,他们美其名为自给自足,却又做得不够彻底。

只有粮食自耕自食,衣行育乐则靠以物易物的方式取得,整座庄子根本贫得一穷二白,唉——另一声长叹掀幕而入,与她的合成一气。

楚飘风飞扬的俊脸上浮着一抹清晰易见的疲惫。

云吹雪起身迎向他。

别说话。

他双手环上她纤细的腰肢,脑袋搁在她肩上。

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在疲累不堪的时候,只要望见她深情、关怀的秋眸,怀抱她温暖玲珑的身体,再多的伤痛也会自然沉淀。

她顿时成了他精神上最大的支柱。

云吹雪接着他坐到地板上,青葱玉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疏通着他紧绷的肩部肌肉。

呼!楚飘风舒坦地吐出一口长气,抬头露出惯常的笑容。

你……唉!她一指点住他的唇。

别对我露出面具似的笑容,我不爱看。

笑容僵在他脸上,深邃的黑瞳显得更阴鸷。

小雪,你家在那里?眼下他自身难保,实在不能再连累她了。

这大男人的心思,她还能不了解吗?但可惜了,任凭海阔天空,这里永远都不会有她的家。

我没有家,想在‘无尘庄’里暂借住一段时间,可以吗?你……他摇头苦笑。

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庄子里这回只是争取到半个月的缓冲期,时间一到,再找不回生辰纲,只怕……我不信成王爷和……想起那位与他形态亲密的小公主,她心里没来由一阵不舒坦。

昭明公主会对你撒手不管。

他们是说过要代垫二十万两的生辰纲,但我如何能久下如此多的人情?金钱债好还,人情债难了啊!而令楚飘风最为难的就是……唉!那个花痴小公主对他纠缠不清,怎生避得了?笨男人!云吹雪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请问这生辰纲真是你‘无尘庄’所劫?胡说!他微蹙剑眉。

我‘无尘庄’岂是一般鸡鸣狗盗之流?那不就得了!她解释道。

生辰纲既不是‘无尘庄’劫的,代垫之说从何而来?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件冤案,朝廷对不起百姓,由朝廷的人出面解决是再天经地义不过,你跟人家愧疚什么?可是……这道理能如此讲吗?楚飘风很怀疑。

没有可是!她挥手截断他的话。

顶多事情过后,咱们全力助成王爷追回生辰纲,补偿他这次的损失就是了。

若追不回来呢?人家可是看他的面子才代垫的,他真能撒手不管?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云吹雪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笔钱本来就是从老百姓身上榨出来的油水,再用回老百姓身上,有什么不对?坑人的是魏公公,可不是成王爷!要找人报仇也得寻对目标啊!朱家天子当政却无法造福百姓,有道是‘父债子还’,叫他的子女们拿些出来花花,此乃天公地道。

生长在民主社会,对于皇帝是神那一套,她才不管咧!你……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老天,小雪,到底是何方神圣调教出你这颗古灵精怪的小脑袋,我真是服了你了,歪理都能让你说成真理。

别小看女人,笨蛋!她一记指骨头敲上他的额。

楚飘风伸手捉住她的。

男人是天耶!哼!她沉下脸,最讨厌的就是这套沙猪说法。

你是天,我是泥,你这么伟大,我可高攀不起,滚开,别碰我。

哇!脾气这么大。

说真话,南北佳丽他见得多了,这么有个性的还是头一回遇上。

如此聪明、美丽,又值得信赖,他不由幻想起与她五湖四海共遨游的情景,那一定是兴味十足,永不无聊。

你答应永远跟我在一起的。

我脾气很大呢!她余怒未消。

麻婆豆腐如果不辣就不好吃啦!他朝她眨眨眼。

什么?她瞪眼。

你敢拐着弯儿骂我泼辣?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他突然变得正经,一把搂住她,将她带进怀里,双眼如火如炬地凝视着她。

云吹雪只觉一股燥热由脚底升起,渐渐往粉颊上集中,染红了俏丽的娇颜。

不知道……你胡说些什么?快……放开我……我说喜欢你啊!一只大掌留恋地轻抚过她烧烫的颊。

你是那么地聪明、美丽,我想这世上再也寻不到一个像你这般可爱的人儿了。

她只觉心脏快要迸出胸膛,半生为帝国卖命,何曾尝过男欢女爱的滋味?她压根儿不晓得该如何反应才好。

楚飘风慢慢地低下头,他的唇碰触到她的,一股电流同时击中两人的心房。

这样强烈的激情他还是第一次尝到,无法控制的火热在他体内燃起。

他的唇迅速攫住她的,甘美芳香的滋味儿叫人血脉贲张。

唔!她惊骇地嘤咛。

他的舌乘机入侵她柔软的唇腔,在唇齿交接处,他更加激动地吸取她口里的蜜津。

他的陶醉与她的青涩恰成一个明显的对比。

云吹雪瞪大惊慌的眼,他的眉眼近在咫尺,那端正、英俊的五官叫人心醉,望着他的沉迷,她全身虚软得像要融化掉。

感觉到她的视线,他讶然睁眼,四颗圆瞪的眼珠子对个正着,一种欺负弱小动物的罪恶感在他心里升起。

小雪,接吻的时候,应该闭上眼睛才对。

他的唇轮流吻过她轻颤的眼睑,迫她闭上眼。

然后,犹自饥渴的唇再度搜寻上她的,这一次的吻,更火热、更激情。

在被他诱得忍不住吸吮她的舌的同时,她的心脏炙热得像要迸出胸膛,无意识地睁开迷离的眼眸,本来只想找些什么东西来降温,不意却瞧儿他绯红的脸,跟她同样的烫。

这情形……呵!她情不自禁轻笑出声,脸红似血的男人,好诡异的状况。

听到笑声,他愕然停下吻。

她两手捧住他的脸。

我不知道你也会脸红。

他瞪大眼,已分不清楚体内的激动是怒火?还是欲火?老天!你就不能认真一点、投入一点、热情一点吗?笑意凝在唇边!他这是在嫌她冷感吗?云吹雪火大地推开他。

谁准你随便碰我的?又生气了!楚飘风挫败地一拍额头,该感谢老天让他遇到一位天真的俏佳人,但要引导她,可有得他累了。

相爱的两人,有亲密接触是理所当然的啊!我有说喜欢你吗?她气犹未消。

你这不是说了。

他嘻皮笑脸搂住她。

别恼了,是我说错话,我陪罪,好不好?哼!她高高地扬着下巴。

惹来他一阵愉悦的畅笑。

而她彷佛也感染到了他轻松的心情,笑意浮上唇角。

楚飘风带着怜惜的口吻道:小雪,这段时间我会很忙,恐怕要委屈你了。

要去抓抢生辰纲的贼啊?还要筹钱重建山庄。

想到努力多年的家园一朝尽付流水、同生共死的兄弟们就这样撒手西归,楚飘风的语气不由凝望了起来。

你要上哪儿筹钱?这庄子的名声现下降到谷底,一般人只怕避之唯恐不及,还肯借钱吗?沉默半晌,他不禁苦笑。

总会有办法的。

习惯了吧!别叫女人操烦恁多的杂事,是男人就要有本事扛起一切。

所以,尽管佩服她、欣赏她,但很多事,他依然说不出口;尤其是向一个女人求援!该怎么说呢?这笨男人!云吹雪沉思的视线定在一旁的帐册上。

我有一个问题可不可以请教你?你说。

为什么庄子不对外做买卖?庄子兴建之初,大伙儿都是饱经大劫的难民,受够了无情的尘世,因此立志创造一处世外桃源,尽量不与外界联络。

但里头的消费、日常所需却大多来自外地。

我们拿庄稼跟人换来的。

唉!云吹雪敛眉叹笑。

在我们这一路赶回来的途中,你所听所闻,大伙儿对于‘无尘庄’遭难的评语,你觉得如何?还能如何?世情冷暖,没人比他尝得更透彻,那些个无聊事儿不说也罢!大家都在看好戏;因为‘无尘庄’树大招风,你们自以为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事实是对外界的困苦不闻不问,当你们载着满满的粮饷去与人交换布疋、日用品的同时,有许多人正在饿肚子。

在一般苦老百姓眼里,你们与那些个为富不仁的奸商、贪官没两样;而在那些当权者看来,人人皆贫,唯你们独富,则又招惹嫉妒与猜疑,或者……她冷笑。

生辰纲一丢,锦衣卫查也不查,就将矛头直指‘无尘庄’,关键就在于你们的态度。

没错。

成王爷掀帐而入。

抱歉,我不是有心偷听你们说话,我是来找楚兄,有件事得告诉你。

说完,他凌厉的视线定在云吹雪身上。

唉!知道他们男人说话,不爱有女人在场,云吹雪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但愿是我猜错了,那封圣旨该不会也是假的吧?楚飘风愣了下。

王爷——云姑娘猜对了。

成王苦笑。

事实上,不只你捎信给我,‘百花楼’的柳姑娘也派人传了消息,结果半途被来我府里玩的昭明截走了。

你知道的,只要事关于你,她便什么理智也没了,当晚,趁着皇上闭关练丹时偷出圣旨,非要跟我来不可。

小雪。

楚飘风伸手将她拉了回来。

这会儿他再也不敢小觑女人了,他的小雪可是个女诸葛呢!巴跻敲聪衷凇薄俺郑蚁氚颜衙髟菁脑谡饫铮任一毓磺惺虑榇硗椎保倮唇铀厝ィ裨颉背赏趺凰低甑氖牵懈鐾蛞唬衙鞴骶痛送懈陡缌恕?是我连累了王爷。

楚飘风心里有着万分的愧疚。

眼望两张苦脸,云吹雪心里直叹不已。

是她生在二十世纪奸狡惯了呢?抑或古人太过忠厚,她怎么看,都觉得这些人好笨。

我可以插个嘴吗?成王冷冷地望了她一眼,本来男人说话,就没有女人插嘴的份,但她是楚飘风的人,是他将她留下来的,成王也无话可说。

小雪,你又有什么好主意?对生在草莽的楚飘风而言,他是很难忍受被女人爬到头上,但他欣赏有能力的人,因此在他心里其实也是矛盾的。

王爷既有意代垫二十万两的生辰纲,就请王爷直接将银子送进魏公公府里,顺便向他拜寿,巧言两句,一场风波自然消散。

云吹雪轻柔地说。

要我向魏阉拜寿!成王怒吼。

小不忍则乱大谋。

韩信都能忍胯下之辱,王爷忍不得吗?请将不如激将,云吹雪自幼学得最精的就是用人。

一把怒火在成王腹里沸腾,但又不愿在一名小女人面前认输,只得咬牙恨道:谁说我忍不得?多谢王爷成全。

她粲然倩笑有如春花初开,好似徐徐和风吹过帐篷,再大的火也给煽熄了。

理智方明的成王也不得不叹服。

姑娘好口才、有心机。

蒙王爷不弃。

她拱手回礼,偶一抬头,接触到楚飘风似笑非笑的深邃黑瞳,这才恍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明早回京,会尽快将圣旨的事情处理完毕,昭明就麻烦楚兄了。

成王告辞准备出帐。

王爷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做笔买卖?云吹雪突然出声留人。

莽撞的举动惊得楚飘风脸色一白,他当然明白她打的什么鬼主意,连忙轻言阻止她。

别乱来,太多的钱我可还不起。

光耕田自然还不起喽,做生意就不一定了。

她甩开他的拉扯,转向成王道:想请王爷投资‘无尘庄’。

即日起,三个月后分期摊还本金,半年内保证还本完毕,日后依合作关系,采分帐记制。

云姑娘可是欠笔银两重建‘无尘庄’?成王或许不如云吹雪机灵,但也非愚人。

想向本王借钱并非难事,但‘无尘庄’真的准备做生意。

是的。

要赚大钱,这是最快的路子。

成王满含笑意的眼眸直望云吹雪。

真是一个聪慧绝艳的俏佳人,就是太厉害了点。

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他取出一颗龙形小金印交给她。

你需要多少,直接持着这颗金印到城里的福盛钱庄提领就是了。

多谢王爷。

她满意地送成王出帐,再回头,正迎上楚飘风轻佻的笑容。

这回可给你挖到一座大金矿了。

恭喜你‘无尘庄’得以重建才是。

她酷酷地扬着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他皮皮地搂住她的腰。

只有我对你有信心是不够的。

如今你替大家筹得重建经费,以后在庄里,你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少来这套。

她屈肘朝他心口拐了一记,推开他。

谁晓得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算计我了?楚飘风一把抚过她黑缎般的秀发,十指轻柔地梳刷着。

打锦衣卫从‘无尘庄’退兵后,自你愿意陪我同生共死时……他突然变得正经,潮红又开始往云吹雪粉颊上堆积。

恶心巴啦!谁信你的花言巧语?你啊!他站起身,留恋地再望她一眼。

我不能再待下去了,天亮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小雪,重建庄子的事就麻烦你了,经贾是你借来的,相信由你出面督导,庄民们会很乐意服从,我知道你可以做得很好。

他情不自禁再吻了她一下,云吹雪怔忡地抚着脸,目送他走出帐篷,相较于成王爷的重男轻女,他的全心信任叫她打心底感动。

尽管在二十世纪,她的能力本就受人肯定,可是身处礼教严明、茫然陌生的明朝,还有人肯付予所有……她眨眨眼,酸涩水雾一波波涌上,对于这个奇男子,她的心沦陷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