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规则很简单,我是发号施令的人,你则必须百分之百地听命于我,那么我就会保证奥古史坦家族的安泰,以我布理司基大公爵之名发誓。
交易成立的那天起,伊凡失去一位挚友,被一名自称为主子的暴君取代;他还失去选择的自由,纵然表面上他保有行动的自由。
他唯一没有失去的就是尊严,因为,那是他从抵达这冰冷国度起就不曾有过的东西。
好想远离……尽其可能地远离……把沉重的、悲伤的、复杂的、满是偏见的一切一切都抛诸脑后‥‥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跌跌撞撞,赤裸的双足早已沾染着淋漓鲜血,可是还不能停下脚步。
究竟是什么迫使得人们不断地往前、再往前地奔驰下去呢?在看似永无止尽的这条路的彼方,可有神所允诺的天堂,抑或是一无所有的虚空浮梦,将希望给击碎?伊凡只有一个信念--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获得解答的。
自己诞生到这世界的理由。
自己辗转漂流到这国度的理由。
自己之所以经历、体验到这多舛命运的理由。
解答这种东西,并不是从哪里迸出来或无中生有降临的,而是要在浩瀚、广大的人生迷宫中去寻觅。
它原本就在某个地方,只是现在仍徘徊在迂回路网中的人。
还没有这份能耐与幸运去得到它。
就像我,还没有找到它一样。
麻痹的唇瓣被重重咬了一下,蓦然的疼楚逼得伊凡掀起眼帘。
近距离下,那只漾着蓝量的绿色撞孔,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倒影一张提醒着他的血统与四局的人截然不同,中学时代害他吃尽苦头,成年后也不曾喜欢过的脸。
现在已经不像小时候会做些痴傻的举动,企图以外力去改变自己的长相了。
伊凡学会与自己的容貌共存,方法很简单,尽可能不接近镜子就好。
可是,他却抹煞不了映在他人眼中的自己。
跟我亲吻还敢胡思乱想,你胆子可真大呀!男人唇角浮现一丝残酷,手指,夹住光滑胸口上浅粉色的突起,一拧。
倒抽一口冷气,伊凡绷直了背,忍耐着……在无情蹂躏的指头持续地拉扯下,原本熟睡在体内的火焰开始在血液中窜流,指尖下的突起呼应地硬挺灼热,变得通红发肿,薄汗慢慢渗出雪白的胸口。
男人的舌再次来到他的唇边,吸吭着早已泛红的唇瓣,咬住、舔舐……黏腻的声响夹杂着悸动的心音,冲击着耳膜,挑衅着羞耻心的容量。
每当所有的神经都想高呼着住手的瞬间,像被临时休止符所打断的乐章,他脑海中总会浮起冰冷的阻隔在自己与伊凡之间的墙,无形却坚定地把他和他分开。
他以为捉到了些许什么,但很快地又被挣开了去。
一而再、再而三,周而复始,彷佛是场无止尽的拔河,可他看不到自己的敌人是谁。
是什么阻止了伊凡把全部交给他?如今他已经控制住伊凡的所有,包含他的人、他的心、他的欲望,他的一切即在他的掌握中才对!但他晓得这是假象,他还是不满足、不满意、不能了解这双瞳里所封锁的灵魂,是怎么能躲遇他的追缉,依然飘忽不定、今人难以捉摸到它影踪。
企图以有形的东西去绑住无形的,会这么愚蠢的人,天底下只有我一个吧……但,我又有什么其它的法子能获得他呢?我既不能逼他嫁给我,也不可能让他怀孕为我生子。
哪怕我颠覆得了一个王国,也绝对颠覆不了天地万物的法则,好让我能名正言顺地囚禁他、占有他。
终究,我只能以这种旁门左道的花招,自欺欺人地束缚他,然后为自己愚昧的空叹。
假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伊凡能接受我的情感的话,我又怎会……不了。
渥夫在心中笑笑。
想再多也不过是罪人的脱罪借口,而他早有心理准要下地狱,又何必作这种徒劳无功的告解呢?你就尽管在心中筑墙吧!你筑一道,我拆一道;你筑十这,我拆十道!伊几你总有一天会无路可逃的。
到那时……你将完全归属于我!扣住手中如丝的黑发,渥夫移开唇,满足地望着那瓷白脸颊上的红嫣血色,以及明显到让人想否认也无从否认的肿胀唇瓣。
此刻伊凡若是走出这道门,绝对没办法对人解释,自己这又红又肿的唇是经历过怎样的疼爱……他就喜欢伊凡那种困扰的表倩。
好妩媚啊,和那些浓妆艳抹才能登上台面的女子相较,你这副模样可挑逗了。
他谜细了绿眸,恶意地说。
根本无法想象,能做出这等妩媚表情的,是个男人。
你那些手下们,是不是也曾经看过你这种表情呢?别胡扯!伊凡扭着头,想挣开他的捉握。
胡扯?他笑笑。
要不要我找面镜子来,让你自己看清楚点?噢,这是个不错的点子,干脆在镜子前面做吧,这样你就会知道自己淫荡地扭动身体时,是多大的诱惑,才不会每次都把罪名推到我头上,说是我造成的。
黑眸恼怒地反揪他一眼。
这里最大的镜子挂在哪里?你在开玩笑的吧!脸上的血色霎时全褪去。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的吗?渥夫挑起一眉。
偶尔也要换点刺激的方式,才能保持乐趣,不是吗?当然啦,如果有人愿意哭着求我不要这么做,我也不是不能重新考虑一下,呵呵!渥夫知道,以伊凡强硬的个性,哭泣哀求是他打死也办不到的,就连他初次被迫打开身体接受男人的欲望时,他都能强忍住泪水,没有求饶,何况是此刻的小小刁难……不出所料,伊凡撇开了脸,一言不发。
去吩咐管家,把最大的镜子搬到这里来吧,伊凡。
渥夫挑战着他的极限,纯粹想看看他会选择接受还是拒绝。
未住多久的思考,黑发男子摇晃着起身,弯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衬衫……渥夫手一勾,再次把他拉回躺椅上,环抱着他的身躯,笑嘻嘻地在伊凡耳边说:我改变主意了,镜子就留到下次。
毕竟没必要把削了皮的苹果丢进冰窖中,等候调味料来再吃。
你!大手缓缓地从光裸的背起滑到雪嫩瘦削的双丘,使劲一掐。
登时伊凡就失去平衡,全身靠向他。
不要忘了,我先前那笔帐还没算完呢。
我们可以慢慢的来,一样一样地计算,反正今明两日你都休假,有的是时间。
啊……抚摸双丘的手,滑入大腿缝隙中,不安分地游动着。
瞧,其实你也等不下去了,不是吗?伊凡。
这里、还有那里,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被舔一舔,是不?吶,乖乖地回答,我就会给你你所想要的,说啊……黑眸的眼角渲红,顽强地做着无言、消极的对抗。
渥夫把舌叶凑上他的耳,低声地补上一句。
这是命令。
挣扎着,眉头缩了又松、松了又缩,好半晌,一丝低得几乎无法辨识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地从咬紧的牙根间流泄出,艰难地述说着渥夫所命令他回答的句句可耻台词。
勉强接受的渥夫,最后微笑着说:既然你都拜托了,还有什么问题呢?从你的脚趾到你的耳根,每一处你最敏感的地方,我都不会错过,绝对会好好地帮你舔一舔的。
怀中的黑发男子闻言,身子微微抖颤了一下。
☆☆☆娜塔莎,小名娜娜,是奥古史理家族中年纪最小的成员。
年方十四的她有着圣洁天使般的外貌,白金色的发长及腰,雪白的脸颊透明得像会化在水中消失似的,而一双碧蓝的眼好似无云晴空般璀璨。
唯一的缺憾,是在她七岁那年的一场高烧过后,令她的双腿失去了站立的力量,一年年萎缩的双腿肌肉,造成她大半的人生不是依靠轮椅,便是要他人搀扶才能下床。
幸好她的性格温顺,从未被这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给击倒过。
她总目以最开朗的笑颜面对着所有的人,并说:我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行走,因为我还有亲爱的哥哥们,他们疼爱我、照顾我,总是会想法子让我过得开心。
即便我哪儿都去不了,我也是幸福的。
楚楚可怜的娜娜,是现在这个家中的支柱。
对两位兄长来说,她的存在,像冰雪中的一把火,是照亮他们并指引他们方向的温暖火焰。
他们总是爱唤她为:我亲爱的小天使。
而娜娜也发誓,她或许无法成为兄长们的帮手,可是她一定会成为哥哥们的归港,无论何时,只要他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她都会以最甜美、最温一的双手迎接他们,给他们抚慰。
此刻,她孤独地躺在被层层厚重的布幔所遮住的巨大暖床上,闭上双眼,作着一场梦。
在梦境中,她变回了小时候的自己。
没有障碍的双腿,自在地奔跑在柔软的草地上。
她自由地在上头打滚、玩耍、嬉戏,一回过身便可以看到坐在树荫下的爸爸、妈妈正朝着她挥手,呼唤道:小心点,娜娜,别跌倒了!她高兴地点点头,眼角余光捕捉到一只野兔正窜过她脚边。
想也不想地,她扑上去,想捉住那只兔子,但兔子的身手远比她所想的要矫健多了,三两下又被逃掉。
固执地追过去,奋力地跑跑跑……突然间,草原被黑暗大地所取代,天空不是晴朗的,阴森不见五指的浓雾笼罩住她。
她惊慌地想找寻父母的身影,可是她什么人也没看到,就只有她一个人被遗忘在这可怕的地方。
不要,不要丢下娜娜!这是哪里?大家都到哪里去了?是谁?谁在那儿?哥哥?妈妈?爸爸?你们在哪里?啊啊啊--满身大汗地惊醒,娜娜一脸惨白地仰视着床顶。
……是梦?小姐?您没事吧!床幔被迅速掀开,女管家忧心仲仲地问:我听到您房里有人惨叫,吓死我了,是怎么回事?娜娜以手背擦着额头的汗水。
我作了场噩梦,以为大家都不见了。
管家,伊凡哥还没回来吗?主人早就回来喽。
边转身把所有的床幔都掀开,管家边说。
他在绿厅接待渥夫爵爷。
您还记得吧?在午睡前,我不是跟您请示过,可否让爵爷留下来。
那一定是我睡着了,所以伊凡哥才没有先来探望我。
娜娜甜美地一笑,帮我拿轮椅过来,管家,我要下去找哥哥。
女管家脸上晃过一丝尴尬,机警地说:爵爷和主人在商量重要的事,不让我们去打扰呢!我看小姐您还是先等一下,对了,我去帮您拿些下午茶的点心,有您最爱的蓝莓派。
匆匆离去的管家,简直像是害怕娜娜会坚持要下楼不可,这让娜娜感到非常疑惑。
如果哥哥和爵爷在商谈什么要事,她不会丢打扰到他们,她会安静地坐等他们说完啊!娜娜不是长舌的女孩,不会到处宣扬所听到的秘密,只是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伊凡哥,有点寂寞。
早一刻也好,她想听听伊凡哥的声音、摸摸他、向他撒撒娇……有了!娜娜唇角扬起顽皮的微笑,她可以试用一下园丁好心替她做的拐杖!她以前没什么机会可以使用它,今天正好派得上用场。
当她拄着拐杖出现在伊凡哥面前时,他一定会非常吃惊吧!☆☆☆……啊……哈啊……不……不能再深了……带着求饶意味的黑曈,噙着莹莹水光望着男人,深锁的眉头刻划着痛楚的痕。
男人扶着他的腰身,往上一顶,他立刻发出呻吟的抽气声。
太久没做了,你又忘记怎么放松的方法吗?摇晃着黑发,他扣住男人的肩膀。
……不……不是……你先不要动……给我一点时间,拜托。
维持着悬跨在男人腿上的姿势,他的双腿已经乏力地颤抖了,可是他也没有勇气一口气坐下去--光是想象那种举动会引发的痛楚,他头皮部麻了。
再这样下去,那里一定会裂开的。
不想再尝那种苦头,就只有吞下自尊向罪魁祸首低头,请他高抬贵手。
唉,就只有这时候才会这么听话,早知道如此,方才我说要替你舔一舔时,你乖乖地趴着不就没事了?偏要反抗,现在终于知道痛了?露骨的形容,使他逃避现实地移开眼眸,克制不佳的潮红在颈项、脸颊与耳根后蔓延开来。
向来以他的尴尬为乐的男人例嘴笑得更恶劣。
可以啊,只要你现在唤我一声‘渥夫吾爱’,我就帮你一把。
黑曈诧异地膛大,那种恶心的叫法,谁说得出口啊?不要?那我就不管你痛不痛--看见男人又想蠢动,他慌张地开口。
渥、渥……可恶,真是够恶心的!差劲的趣味!……夫吾爱!男人先是抬高了两道蜜金色的眉,接着爆出狂笑。
完了、完了,都是你害得我‘性’趣全消。
他这头可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好笑在哪!但值得庆幸的是累积在体内、来自男人硬挺的压力,的的确确有减缓的迹象。
假如能就此消失,那就更好了。
不过别担心,我知道许多能让我们都重振雄风的方法,吶。
男人的指头缠绕到他的腿间。
觉得舒服的话,就尽管叫喊吧,我会替你保守这秘密的,伊凡。
保证不会有人知道你在高潮的一刻,会现出何种狂态。
天杀的,他真想给这恶徒一拳!☆☆☆绿厅的门把在悄悄转动的瞬间,渥夫是注意到的。
与背对着门,骑坐在他身上的伊凡不一样,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门边的动静。
当下,两个念头同时闪过--一是他可以喝叱住那名不速之客,在对方进门前就将之驱离。
二是他很好奇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开启这道秘密之门?屋内所有的仆人都是他派来的眼线,理应不会笨得闯进来。
难道会是…未经多少深思熟虑,渥夫决定不妨就让那道门被打开,无论彼端的来者是何人,他都不在乎,也无所谓。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吸引住伊凡全副的注意力才行。
原先轻揉着双珠的手指移到那火烫的肢干上,由下往上磨增几下,立刻让伊凡忘我地喘息出声,那两道黑眉苦闷地皱紧,长捷覆盖住黑曈,不住地颤动。
只要再稍加刺激一下…啊嗯……边以沾着透明湿液的指端在蒂头上揉搓,渥夫边调整两人密合的角度,算准时机在门被推启的剎那,一挺腰。
啊啊--伊凡的身子大幅度地弹起,可是渥夫固定在他腰上的另一手迅速地把他拉回来,强迫他迎接另一波激烈的撞击。
啊……啊……分神瞟了一眼门边伫立的人影,渥夫微笑了一下,看着门又缓缓地被关上。
算她聪明,知道这时候要是出声惊动了众人,最难堪也最痛苦的人将会是伊凡吧?把心思放回情人身上,渥夫舔舔唇,凝视着平时拘谨保守如同冰晶般冷漠的他,宛如迟开的花蕾终于绽放。
在这时刻所显露的凄艳绝色,全都是属于自己独有的。
这份独占着宝物的快感,不知不觉地令渥夫加快了自己抽动的节奏。
再更痴狂、更淫乱一点吧!直到你的身心、灵魂都为我燃烧为止。
伊凡。
☆☆☆门外的娜娜浑身颤抖,她不晓得自己看到的事,意味着什么。
脑海中满是那不道德且淫靡的情景。
她怀疑这是不是另一场噩梦?为什么伊凡哥会在渥夫爵爷的……还是全身赤裸的……男人和男人……他们在做什么?她只知道经过神圣的婚礼后,男人与亲爱的女子会交换他们的爱,以身份的结合来孕育下一代。
可是……两个男人为什么要做那种事?伊凡哥怎么会允许爵爷那么做?他们不是好友吗?朋友之间可以做那种事吗?不,她一定是误会了,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自己要再去跟伊凡哥确认,她相信伊凡哥一定会给她一个很好的答案。
哎哟!小姐,妳、妳怎么自己跑下来了?女管家捧着茶盘,吃惊地望着果站在绿厅门口的娜娜叫喊着。
妳不是想自已跑进去吧?那个……妳看见了吗?娜娜紊乱的思绪再次受到冲击,她抬起空洞的蓝眸。
管家,妳也知道?小姐真的看见啦?上了年纪的女管家咋舌,摇头说:妳可千万别说出去,妳没惊动到里头的人吧?我这么说也许残忍了点,不过妳还是装作不知道,才是为自己好。
这种变态又不正常的事,一旦戳破说开来,对谁都没有好处的。
不如就当没这回事吧!原来,大家都知道吗?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吗?管家说这是不正常的行为,那么她如果拿这件事去问伊凡哥,是不是会让伊凡哥痛苦?如果伊凡哥不该这么做,自己是不是该阻止他呢?怎么办?她该怎么做?谁能回答她所有的困惑?小姐,我看妳脸色很糟,我先扶妳回楼上去吧。
点点头,接受女管家的好意,娜娜蹒跚地转回走廊,扶着墙,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接近晚餐时段,娜娜总算在自己的寝室内等到伊凡。
听说妳人不舒服,没办法下楼吃晚餐,所以我替妳送过来了。
娜娜,妳不舒服?我去请医生过来好吗?回避他的双眼,娜娜垂下头说:不必了,我休息以后,已经觉得好多了。
是吗?让我看看妳有没有发烧。
一见到他伸出的手,娜娜下意识地闪开。
娜娜?重迭在脑海中的影子太过鲜明,娜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温柔完美的哥哥与变态、不正常的伊凡哥区分开来,她甚至无法正眼对视那张脸。
她只要看他的唇,便会忆起他所发出的呻吟;只要被这双手碰触到,也会联想起……同样的这双手,曾攀在男人的肩膀上。
我真的没事。
伊凡叹息一声。
妳在气我没有一回家就马上来看妳吗?哥哥跟妳道歉,是我不好,临时有些事--我没事!开口阻断他的话。
娜娜可以忍受借口,但无法听他扯着谎言。
眼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伊凡束手无策地说:乔寄了份包裹回来,里头他有一封信,我都给妳带来了,放在这边,妳想看就看吧,记住、,不要勉强,真的需要医生,就吩咐管家。
得不到娜娜的回答,伊凡默默地走向房门,准备离开。
伊凡哥!他停下脚步,回头。
娜娜绞着手,她已经整个人方寸大乱,傍徨在迷宫中了。
她好想问,又不敢问,她实在无法接受她最喜爱的哥哥会做出那种……她多希望刚刚自己没有下楼。
伊凡见她吞吐犹豫的模样,再度回到床边。
怎么了?妳今天有点奇怪,娜娜。
有什么事想说就说,我听。
娜娜沮丧地槌打着自己的双腿,伊凡见状马上把住她的手腕,惊喊道:妳这是在做什么?傻丫头,快停手。
伊凡哥……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奔流而出。
嘘,我的小天使怎么哭了呢?乖,不哭,有什么委屈都告诉我,伊凡哥会为妳作主的。
娜娜泣不成声,她要是能说得出口,便不会这样为难了。
而完全摸不透妹妹想法的伊凡,试尽各种方式安慰着她。
好不容易,娜娜终于哭累睡着了。
伊凡悄悄地关上她的房门,站在外头纳问着。
平日娜娜不是个会无理取闹的孩子,今天却哭闹得特别凶,还要他再三保证不会离开这个家、不会离开她、并说些会永远爱着她云云的话。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什么事发生了吗?话说回来,这还真是折腾人的一天。
偏偏,这漫长的一天并末结束。
当伊凡下楼,发现渥夫坐在餐厅里,宛如这间屋子的男主人,理所当然地享用着厨子所端上来的餐点时,他整起了眉头。
你不回去吗?渥夫叉起一块鹿肉。
我不是说了,直到天亮前你都别想下床。
我已经大开恩典地让你中断,好上去探望你都莫名其妙发病的妹妹,怎么……这会儿翻脸不认帐,想赶我走了?坦白说,和娜娜折腾半天,伊凡已经完全没力气与他争辩了。
他坐到餐桌旁自己的位子上,请管家替自己上菜,然后说:你想留便留,至于我是没那份体力配合你接下来的游戏了,你看着办吧。
当地放下刀叉,渥夫从口袋中掏出一只破碎的十字链坠。
你没体力的理由不全是因为我吧?譬如说这个是怎么弄坏的?我送给你的东西,不喜欢也没关系,有必要把它扯坏吗?你……从哪儿找到的?他一怔。
先回答我,是你故意弄坏的吗?伊凡想想,恐怕是自己脱下衣服时,没发现到它掉出口袋了。
运气不好,竟让渥夫捡到它。
本来想私下拿去修一修,现在看来是不可能轻易过关了。
弄坏它的人不是我。
喔?你戴在身上,居然有人敢抢夺它吗?哪个兔崽子这么大胆?我想知道他的名字。
为避免引起更严重的纷争,比方说决斗,伊凡打起精神解释道:对方是一名伤心过度而失去理智的女士,整件事是桩意外,没有谁该为此负责,你如果真要追究责任,就算在我头上吧。
渥夫摇了摇指头。
别想给我含糊带过,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
逼不得已,伊凡只得全盘托出。
你这笨蛋!听完后,渥夫大发雷霆地拍桌子跳起来,怒道:干么没事跑去致意?好端端地把麻烦往自己头上揽,你就这么喜欢活受罪?以前你做出这种愚行的时候,我不是警言告过你别再那么做了!冷静地,伊凡不为所动地注视他说:我的职责,是替女王陛下挡下所有的危险。
我这么做能让悲伤愤怒的家属,把怨恨由陛下身上移开,有极好的成效,轮不到你来批评。
你这是在找死!伊凡自信地浅笑着。
我若是容易死的人,早已经死过千百次了。
渥夫,我们的契约中,凡是与家族有关的事,你都不能插手,你忘记了吗?我以身为鹰眼的一员,替女王陛下效劳,为奥古史坦家建功立业,这是你无法干涉的事。
需要我讲得更明白些吗?望着渥夫的黑曈变得冷硬无情,伊凡接着说:你所买下的东西,是有包袱的。
要是甩掉包袱,交易也就不成立,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