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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2025-03-29 10:21:18

新颖的CKS国际机场第二航厦里,凌恩、克劳顿正与前来送机的儿子凌夜以及他的男友江尚楠话别。

「我真的很吃惊耶,爸,你居然会跟克劳顿一起旅行。

」喝口果汁,凌夜好奇地轮流看向这组教人想都想不到会凑在一块儿的……玩伴。

此玩非彼玩,而是单纯的「旅游玩乐」伴侣——至少父亲是这么跟他解释的。

「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我多了个假期,可以到英国去探望一下阿日,而霍普先生也刚好要回国,只是顺道结伴罢了,怪在哪里?」难得一身轻便打扮的凌恩,看起来比原来的年纪更小了七、八岁,尤其是那张如婴儿般光滑细致的脸皮,若被误认为大学生都不足为奇。

「真的只有这样而已吗?」提高了语尾,凌夜嘟起嘴说。

「我老觉得你没跟我讲实话。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盘问我的言行了,小鬼。

你啊,别给老师惹麻烦就好。

」转头看向一旁外貌老实的男子,凌恩苦笑地说:『江先生,身为监护人的我未来这一阵子都不在台湾,要是阿夜闯了什么祸,你就多多担待了。

不好意思,把这重责大任推到你头上,我本来想坚持带他一起去英国的,但是考虑到他还要上课……』『不、不,凌伯父您怎么说担待呢?这是我应该的!』江尚楠正襟危坐,认真地一鞠躬。

『谢谢您相信我,愿意把阿夜交给我照顾,我一定不负您的请托,会好好地看紧他、保护他的。

』『嘿,你们两个,不要把我当未成年人看待!我满十八了,好吗?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啦!倒是老爸,你是第一次出国,一去又是遥远的欧洲,自己才要多小心点才是。

那儿有很多最爱找东方人搭讪的老外,不多注意的话,哪时会被人拉到暗巷、公园里,你都不知道哟!』凌恩啼笑皆非地望着儿子。

『你担心什么?老爸懂得说:「NO」。

』『担心什么?我是担心你得爱滋啦!保险套我帮你塞在行李了,记得要随时放在口袋里,有备无患。

』握拳意思意思地敲敲儿子的脑袋瓜子,这时身旁的克劳顿示意凌恩取出机票。

「时间差不多,我们得进候机楼了。

」凌夜上前给父亲一个拥抱,接着和克劳顿握了握手。

「我把宝贝的父亲大人暂时交给你保管喽,克劳顿。

你得让我父亲毫发无伤、一根寒毛都不能少地回到台湾来喔!」「没问题。

」即使有了这句保证,凌夜还是放不下心,再三叮咛着父亲要提高警觉、凡事多思量,唠唠叨叨地送他们到出境审查处,目送着他们,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为止。

◇     ◇     ◇阿夜不愧是自己的儿子,纵使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在身边,但果然是「知父莫若子」,了解他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其实这整件事根本就反常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蠢得答应与克劳顿到英国去!这时凌恩不由得痛恨起自己的「性格」。

说一不二、有自己的做人原则、不轻易妥协、绝不食言。

上述这些过往他所坚持贯彻到底的「信念」,却害得他今日得处于这种「动弹不得」的窘境。

「凌恩,你的安全……」旁边的男人靠过来时,凌恩吓得往另一端的飞机观景窗边缩去。

见状,男人笑笑,揶揄地说:「嘿,我再怎么饥渴,也不可能在这么多双眼睛底下对你做什么吧?放轻松点儿,我不过是要提醒你该系安全带了。

」被他嘲笑自己在穷紧张,凌恩忍不住顶了回去。

「你用嘴巴讲就行了,不必靠那么过来。

去、去那一边!」「你不晓得你越是警戒,越是会鼓舞我蠢蠢欲动吗?好象我不做点什么,会对不起你似的。

」「你!你别乱来喔,我只答应你到英国去度个假,那个……其余的都不算喔!我绝不会跳上你的床!」凌恩竖起双手刀,做出防御之姿。

仰头哈哈笑着,克劳顿那种游刃有余的笑法,让凌恩恨得牙痒痒的。

他很认真地考虑要不要跳下飞机,趁一切都还来得及之前……但他没时间喊出STOP,因为机身已经开始缓缓地滑向跑道了。

凌恩沮丧地告诉自己,太迟了。

唉……望着跑道外的景象,凌恩的心情很沉重。

他完全没有初次出国旅游的兴奋,有的只是对接下来数日或数周的假期,将会发生什么样不可预知的状况,所抱持的高度不安。

「我知道你是在虚张声势,凌恩。

你尚未发现自己内心隐藏的欲望,而我……会为你把它挖掘出来的。

」凑近他耳边,蛊惑的性感嗓音轻轻地说:「等你尝过一次那种天堂的滋味后,你会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记得的。

」别人是不是会浑身发软,凌恩不知道,但他肯定自己是「恶心」到双腿发软了!到现在,他仍在怀疑克劳顿是否故意「逗」他的?嘴巴上说什么「喜欢」、「你一定会爱上我」之类的话,其实根本是在寻他开心。

看他这样紧张兮兮、如惊弓之鸟般的模样,让他觉得有趣罢了。

听说大部分的有钱人都很怪,且怪的等级与财富成正比。

生活富裕而无烦恼,致使那些富有的怪人想尽办法寻找新鲜有趣的事做。

所以,倘若自己被当成克劳顿的新「玩具」,他也不会对此感到讶异,反而觉得这比「我喜欢上你」这种话更有说服力。

无论如何,他只求老天爷保佑!希望这种饱受性骚扰的苦日子,能尽快结束。

◇     ◇     ◇刚刚机长宣布,再过个把钟头就要降落伦敦希斯罗机场,长达十几个钟头的飞行终于快结束了。

克劳顿在宽敞的座椅上,伸懒腰做做简单的柔软操。

由于经常搭飞机在世界各地跑来跑去,所以他已经练就一套在飞机上克服时差的睡眠法了。

相形之下,第一次搭机的凌恩,被反反复覆地折腾了好几个钟头,好不容易等到沉沉睡去,也快到目的地了。

探头看了眼窝在平放的长座椅上,睡脸有如天真婴儿般的黑发男子,克劳顿笑了笑,重新帮他把毛毯覆盖好,并且拨开他额前落下的刘海。

固执的眉与那双总是时时挑衅、疑问或怒瞪自己的黑瞳,此刻都收拾起警戒,只剩下规律歙张的挺鼻,述说着酣睡的状态,而两瓣性感湿润的丰唇微启,隐约可见里头引人想入非非的石榴红舌。

不知道要是自己偷吻了他,凌恩会不会气得再次挥拳?大概会吧!失笑的,克劳顿摇摇头。

不需要操之过急,能顺利把凌恩骗上飞机,已经突破了第一难关,要是莽莽撞撞地打破眼前的局面,说不定凌恩在一抵达机场时,就会立刻买张机票飞回台湾了。

虽然很想一亲芳泽,但目前暂且先忍住吧!……忍耐,可以令未熟的果实在坠地的一刻更甜美。

不久后——「凌恩,该准备下飞机喽!」温柔地唤醒梦中人,克劳顿自信满满地在心中加上:同时也准备好,告别你那寂寞、空虚、孤单的日子,迎接你崭新、热情如火的人生吧!宝贝。

◇     ◇     ◇『爸!』推着行李车,通过入境审查的长龙,与先一步快速通关的克劳顿碰头后,凌恩便看到在走道彼端,拚命挥着手的凌日。

乍见儿子,凌恩不由得张大嘴,因为在台湾时乖巧、懂事,除了制服与衬衫、长裤外,根本不做任何「打扮」的凌日,现在却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属于「伦敦男孩」的时髦味道。

『阿日!』先是上下打量着,而后凌恩伸手弄乱儿子那头浅褐色的发丝。

『看你这样子,已经完全成了个「当地人」,我都认不出来了。

』『会很怪吗?』凌日微红着脸。

『我就说不必浪费这种钱,可是妈……』窥看了眼父亲的脸色。

不曾禁止过儿子们提到母亲(前妻)的话题,但或许是儿子们天生体贴吧,每次总是会顾忌到他的反应,而自动回避掉「妈妈」的字眼。

『相信你母亲的眼光准没错。

这样很适合你,起码不像以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躲躲闪闪一点儿也不适合自己的性格,因此他干脆主动提起。

『你母亲呢,她还好吗?上次她结婚时,时间仓促来下及送礼,连红包都没包,真是不好意思。

』『妈不会跟你计较这个的啦!对了……』阿日突然把站在身后一步之遥的另一名黑发、绿眼,外型很酷的男孩,拉到凌恩面前。

『爸,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他叫迪肯,是妈妈再婚对象的儿子,我们现在念同一所学校。

』「你好,迪肯。

我是阿日的父亲,请多指教。

」『您可以说中文没关系的,凌先生,我会说一点儿。

』一身黑色皮衣、皮裤,气质略带点不羁、豪迈的男孩,有着给人高度好感的笑脸。

「入境随俗,我们还是使用英文吧。

希望阿日没给你们添什么麻烦。

」「不会的……」意味深长地瞟了凌日一眼,迪肯耸肩说:「没什么我不能应付的。

」凌日急急切换话题。

「爸,你这次来英国度假,已经订好旅馆了吗?妈说,你可以住我们那儿,莫迅先生也赞成呢!啊,你不用担心房间的问题,莫迅先生拥有一座城堡,里面很大,空房还有很多。

」这时,克劳顿一手搭上凌恩的肩膀。

「不,他可以住在我那边。

我都为他安排好了,现在我们正要过去。

你们两个,今天应该不会回爱丁堡去吧?那就跟我们一起来吧!」脸上写着大大的疑问。

「爸,你……要住克劳顿那边吗?」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凌恩干笑着,说:「我在电话中不是说了吗?这趟旅行是霍普先生好意的招待,既然现在我成为『金士顿旅馆集团』的一员,多了解一下公司的文化也是必要的。

跟在霍普先生身旁,对我熟悉集团内部也方便多了。

」「唉,以为你是来玩的,想不到爸爸的工作狂症依然健在,开口闭口都是以工作为重。

」凌日遗憾地接受了父亲的说词。

「可是你一定要抽空到苏格兰游玩一趟,你一定会爱上那儿的。

那儿的风情和伦敦截然不同,这季节被雪景与五颜六色的圣诞饰品覆盖着,分外美丽。

」「天色要暗了,你们想要聊天的话,等到家后再聊吧!」克劳顿催促着。

于是,一行人前往停车场,搭乘克劳顿私人专用的加长型劳斯莱斯轿车,前往他位于伦敦高级住宅区内的独门独院豪宅。

◇     ◇     ◇凌日与迪肯陪着凌恩在伦敦住了一周之后,便返回苏格兰了。

这一个礼拜刚好也是当地的新年假期,与台湾不同,注重休闲时间的英国人在该放假的时候,绝不会逾时工作,所以有很多知名的观光景点,都因此而不得其门而入,让凌恩颇为遗憾。

但他还是与阿日、迪肯一起去欣赏了音乐剧,享受在海德公园、苏活区漫步的乐趣,而冬天的海德公园还真不是普通的冷。

凌日在离开伦敦前,还不肯死心地,企图说服凌恩一同前往苏格兰。

不知道为什么,阿日似乎很不愿留下他与克劳顿独处(呃,其实他自己也不愿意啊),这一周也千方百计地阻止克劳顿有接近他的任何机会——对这点,他感激不尽。

因为有阿日在,这一周他才能过得这么「无忧无虑」。

可惜现在的他,没有自由决定「去哪里」的权利,否则他会马上打包好行李,跟着阿日回去。

「……凌恩?」「嗯?」扬眸,赫然发现在餐桌正对面的克劳顿笑得很诡异。

「我差点以为你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你没听到我在问你的事吗?」放下汤匙,克劳顿以餐巾擦拭唇边。

「我没在听,很抱歉。

你问了什么?」这好象是下飞机后,他们真正的独处。

「午餐之后,你想不想做一点能让你汗流浃背的运动?」不介意地挑了挑眉,重复先前的问题。

凌恩不假思索地回绝。

「谢了,我什么运动都不想做。

」「你该不是想歪了吧?」克劳顿歪着头,装可爱地问。

「我指的是板球。

这是有传统的高尚运动,保证可以让你汗流浃背。

」「……」该死!他真的想歪了。

「没经验的人也能打吗?」「当然,规则很简单的,小小练习一下后,谁都做得到。

除非你宁愿我们留在屋子里,找其它的乐子?」他促狭道。

「我现在非常想玩一玩你们英国传统的板球运动,我们走吧!」哈哈大笑着,克劳顿瞅着他说:「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凌恩。

可是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永远的。

」谁说的?我就逃给你看!凌恩吞下这句话。

「我去换件衣服,然后就出发。

」◇     ◇     ◇起初还以为他们会到哪个公园,不料克劳顿却开车抵达一间占地相当广阔的私人运动俱乐部。

里头除了有户外设施外,连一年四季都可使用的室内设备也相当齐全,小型的高尔夫球练习场、游泳池、网球场、马场等等……而他们走到铺设着人工草皮,大约一个标准操场那么大的板球场地时,里面已经有十几名头戴呢帽、身穿白衬衫、花格子背心与土色骑士裤打扮的男人,正挥动着专用板球杆,分成两组在竞技当中。

「我们先在场边观赛一会儿,我边跟你解释游戏规则。

」没有异议地随着克劳顿坐在场边的休息区,凌恩发现这种运动所需的体力还挺大的。

真要形容的话,有点近似陆地曲棍球的模式……当然,球杆和球体都不同,但打球时的模样很类似。

咦?看着看着,凌恩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方也同时注意到了场边的他们,比了个暂停比赛的手势后,朝他们奔跑过来。

「叔叔,还有……我的天!为什么你会在这儿啊?凌恩先生!叔叔是怎么把你拐来的?」「嗨,约瑟夫。

」克劳顿露出不满的表情。

「你这小子不在普来敦城陪老人家,竟跑来这儿玩乐。

」「叔叔没资格这么说我吧?我还有回去露一下脸,哪像叔叔,不仅圣诞假期没回去,连新年假期也窝在伦敦。

现在我知道你为何不肯回去了,是因为凌恩先生吧?你想把他藏起来独享是不是?」「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还得跟谁申请许可不成?」「叔叔太狡猾了!明明是『后来』,却想『居上』,那么我也不再同你客气了,我要正大光明地加入战场!」「省省吧,你不可能赢得过我的。

」「不试试看,怎会知道!」约瑟夫转头望向凌恩,晴眸极具逼人的气势。

「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些话想跟您说,您愿意听我说吗?」被他的气势骇住,凌恩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那……」环顾四下后,约瑟夫指了指前方的角落。

「我们到那儿去谈吧!」在跟他走过去之前,凌恩瞥向克劳顿,不是想征询许可什么的,而是希望能从克劳顿那边得到一点『暗示』,给点心理准备。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们叔侄讨论得如此热烈、近乎在吵架呢?而且这件事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但……男人很不配合地送给凌恩一个「面无表情」。

罢了!去听听看吧!「凌恩先生……」走到围住场地的铁网状栅栏边,约瑟夫单手扣着网子,微低着头问:「你、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眨眨眼。

「是个很可爱的后生晚辈啊!我儿子们要是能像你一样讨人喜欢,我这个做父亲的就不必为他们操心了。

」「撇开我比你小的这一点,你单纯就男性的眼光来看,作为一个男人,我合格吗?」「约瑟夫,你是个好男人啊!」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说。

「你有很多的优点,是个优秀无比的男人,怎么会不合格呢?」闻言,他迅速地扣住凌恩的手,以自己的双手包覆住。

「那,你愿意考虑接受我吗?我喜欢你,凌恩先生!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张大嘴。

「爱……我?」「如果不是叔叔横刀夺爱地把你偷走,现在在你身边的人应该是我!」激动地,索性拥抱住凌恩。

「我不要求你在我与叔叔间立刻做出抉择,我只要求你把我摆在和叔叔同等的位置,也把我考虑进去,凌恩先生!」低下头,约瑟夫的唇缓缓落下。

◇     ◇     ◇「哈哈哈哈……」厌恶地看着一路狂笑到家的男人,凌恩皱着眉。

「你也适可而止一点。

我把他推开,又不是因为你的关系。

拜托你们头脑清楚一点儿,天底下有那么多GAY,何必找上不属于那类人的我呢?」「但是……」笑得揩去眼角的泪,歇止笑声的克劳顿炫耀地说:「我可还是有亲到你,那小子连亲都没亲到,就被你一把推了出去。

很好、很好,总该有人让那小子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会被他装乖的那招给骗去的。

」「你这个人没有同情心的吗?」好歹也是叔侄吧,有必要说到这种地步吗?「嗯……没有。

」凌恩重重地叹口气,拎起运动用的小提袋。

「一身都是汗,我要先去冲个澡。

你就一个人笑到死吧!」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脱下外套,取出换洗衣物,凌恩走到位在这层楼最内侧的宽敞浴室里。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他还是有点儿后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他的做法,或许已伤害了那个性格淳厚,远胜过他叔叔数百倍的大男孩了。

拒绝有千百种方式,自己该挑个好一点儿的,或是不要在那么多人面前令约瑟夫出糗,导致他不得不中途离开……我岂会知道,约瑟夫会突然对我求爱?这太离谱了!我的儿子们和他只差两、三岁而已,严格点说起来,我勉强可以做他的父亲了!假使把约瑟夫的脸替换成儿子们的,要他不鸡皮疙瘩竖起,迅速把对方推开,那才叫奇迹呢!跨进独立的淋浴间,关上玻璃门,凌恩沮丧地扭开水龙头。

啪沙!无数水柱由四面八方喷洒过来,水蒸气顿时弥漫了整个空间。

任数以千百计的小小水流漫流过发楷,滴滑过脸庞、胸膛,凌恩闭上眼。

改天,再找约瑟夫道歉吧!我太欠体贴了,没顾虑到他的心情。

我不希望他受这件事影响而一蹶不振,他还年轻,往后多的是机会。

狠狠地搓洗着脸颊。

人只要一想通,不钻牛角尖,总能找出办法解决问题的。

凌恩重新振作起精神,关上水龙头……喀啦!外头不寻常的开门声,让凌恩猛地抬起头。

他明明有上锁啊!擦掉眼睑上的水珠,问:「是谁?!」无声地,玻璃门被向外拉启,克劳顿不请自入地说:「我也满身臭汗,既然你要洗,我们就一起洗吧!」凌恩瞪大眼,当机立断地往玻璃门移动,但在一个人时宽敞、两个人却嫌有点挤的空间内,想要飞越过克劳顿走出这道门,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管凌恩往右或往左,都被挂着狐狸般微笑的男人挡得没去路。

偏偏这个地方连个「武器」都没有,想攻击他就得靠自己的拳头。

「我不想跟你打架,请你让开。

」凌恩绷起脸说。

视线恣意游走。

「我们不必打架。

洗个澡而已,莫非你还会害臊吗?」歇斯底里的怒骂他在看什么,抑或像个女人般扭扭捏捏地遮这掩那的,都会让这个变态外星人更得意、窃笑罢了。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你要是不想吃拳头,就让开。

不是我出去,就是你出去。

和个大男人挤在这种小地方一块儿洗澡,我和你还没到那种交情!」义正辞严。

「交情不到,那就建立交情啊!」克劳顿不仅没受威胁,还更逼近地说。

「我们已经浪费了一周,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谁知道何时还会杀出别的程咬金,你说是不是?」「你说过你对强暴没兴趣!」凌恩这回是真的觉得自己「贞操」有了危机。

克劳顿轻佻一笑。

「谁提到强暴两字?我是打算『身体力行』地实行劝说的动作。

我会先说服你的身体,接受我所给的快乐,接着再慢慢说服你的心,让它再也离不开我为止。

」硬碰硬不见得对自己有好处。

无论体格或力道,都是克劳顿占了上风……纵使避免不了对决,也得使点智能小诡计。

「啊嗯!」凌恩咬着牙,蓦地蹲下身。

「好痛!我……的肚子……好痛……」「你怎么了?」当克劳顿弯下身的同时,凌恩把握住时机,往前冲撞过去。

本以为重心不稳的男人会被自己给撞开,却不料对方早就做好准备,还顺势一把抱住他,将手臂卡住他的颈项,向上一提。

「唔!」气管瞬间受到压迫,凌恩慌张地挣扎起来。

男人在他耳边轻笑地说:「试得好,甜心。

换成别人或许就会被你给唬了,但是不要把克劳顿·霍普当成一般人,你太小看我是会吃亏的。

」凌恩以手指抠着他禁锢在自己颈间的手臂,他快喘不过气了!稍稍放松一点,但手仍是紧紧环在他的颈项上。

「让我们完成上次还没完成的事吧!我记得我还欠你一次,不是吗?这笔债我等着要还,等很久了呢!」取回一点呼吸的空间,凌恩自牙缝中逼出话。

「哪有人逼着债主还债的?我说了我不要你『还』,你听不懂吗?」「不成、不成,我是有恩必报,有债必还的!」笑嘻嘻地,男人另一手伸向凌恩的下腹说:「你就只管等着乐翻天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冰凉的手覆住被水温热过的敏感地带,凌恩倒抽一口冷气。

无路可退了,这一次真的……天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