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盼凌一下课就急著离开,因为她知道亚权就在外面等著她。
当她兴冲冲的奔出校门外,果真看见那辆再熟悉不过的轿车,而他就倚在车门边等著她。
她开心地跑了过去,气喘吁吁的。
怎么跑得那么急,瞧你喘的。
他轻拍她的背脊。
没……我怕你久等嘛。
她拍了下胸脯。
待会儿我只要再吃一杯霜淇淋冰沙就不喘了。
又要A我冰沙了?他边笑,边将车门打开。
哼,你真以为我没钱买冰沙,你看这都是我凭劳力赚来的。
坐进车里,盼凌从背包中掏出钱包,让他看看里头一张张千元大钞。
亚权笑著摇摇头,而后发动车子。
走,先去买冰沙,然后去我住的地方。
好,今天我请你。
她很阿沙力的说。
就让你请。
他仿佛想到什么又问:已经九点了,你要在我那儿念书念到几点呀?嗯,你嫌我烦时我就走。
她想了想。
你白天打工、晚上上课,睡前还要来我这儿恶补,你的身体吃得消吗?他挺为她的身体担忧的。
虽说年轻就是本钱,可也不能这么糟蹋身体呀。
没问题,我可以的。
她卷起袖子,露出她的上臂。
你看,我长肌肉了哦,呵呵,成绩不错吧。
亚权看了眼。
我看是闻‘鸡’起舞的鸡肉。
你好过分,怎么可以这么说?她蹙起眉。
你那软趴趴的叫肌肉,那我的是什么?他以左手掌控方向盘,右手开始卷起左手的衣袖……哇……好像一颗鸵鸟蛋藏在你手臂里!亚权,我到现在才知道你其实是外干内强耶。
吱──嘎──这次的煞车声听来有点儿疯狂。
你干么呀,吓死我。
她愣愣地看著他。
我今天可没脱衣服露肉哦,倒是你卷衣袖露肉。
你刚说我什么?外干内强!他眯起一双眼,压低声问道。
呃,我这是赞美耶,我的意思是你外表看来虽斯斯文文的,但没想到你还有一块大肌肉。
她吐吐舌,偷笑道。
你会不知道我练了几年的空手道了?黑带资格是假的吗?若非如此,上回怎能将那群游民打跑救了──亚权梗了声,因为他看见盼凌变了脸色,于是赶紧道: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没关系,你不用那么紧张,只是那段过去让我害怕,可也是那件事惊醒了我,让我知道我根本没资格这么自傲,其实我是很渺小、很不起眼的,遇到那种事时一样得任人宰割,我──盼凌!他大声喝止她继续嘲讽自己。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记住,你永远是你,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他这一声重喝猛然震醒了她,让她从那段晦暗的经历中回神。
随即她笑了笑。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真没事就好,以后别再提了。
亚权突然担心起她,担心她的坚韧只不过是种假象,其实她内心要比以往还脆弱。
接著盼凌不说话了,只是一直看著窗外,直到亚权到卖冰沙的店门外才发现她已靠在椅背上睡著了!他摇头一笑,从后座拿来西装外套为她披上,接著进入店里买了一杯冰沙。
可当他将车子开回住处停车场时,就不得不喊醒她了。
盼凌……盼凌……别睡了,已经到了。
他轻摇她的身体。
啊!我怎么睡著了。
她揉了揉眼睛。
你太累了,我看我还是送你回去。
他实在是不忍见她这么辛苦。
不,你既然要教我就不能反悔。
为怕他后悔一样,盼凌倏然打开车门下车。
我醒了,可以走了。
亚权深吸了口气。
好,不过累了一定要说。
我会啦。
她笑得极甜,很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容许自己错过。
接著,她便在亚权的带领下步入电梯,电梯直到十二楼才停止。
盼凌好奇地跟著他走,最后在一扇咖啡色大门前停下。
亚权掏出钥匙打开门。
哇……一入内,她完全被里头特殊味道的装潢给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怎么了?他倒是被她这一声惊呼给弄得一愣。
好别致哦。
她看著这间屋子,完完全全都是用柚木装汉,浅咖啡色的柚木再加上深褐的线条,完全无法想像这间彷似在山野间的屋子是在一栋新颖的大楼内!你喜欢就好。
见她满意,他心里有著说不出的兴奋。
来,你的冰沙先喝了吧。
盼凌见他依承诺买了冰沙回来,心头一热。
谢谢。
捧起它,她鼻头微涩地吸了一口。
为了不让你太晚回去,那现在就开始啰。
他打开书房的门。
里头的桌子较大,进来吧。
盼凌点点头,开心地走了进去,当看见里面又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布置时,更赞叹了。
书房里满是书香味儿,更奇特的是天花板装设了一部嵌壁式数位大萤幕电视,下头放了张躺椅,只要躺在那儿便可观赏整个画面。
四周还装设环绕音响,十足的一间视听室兼书房。
平时处理公事累了,我就会躺著听听音乐,或看看DISCOVERY。
他看出她眼中的惊讶,立刻作出解释。
啧啧啧,你还挺会享受嘛。
她张大嘴,愕然的程度丝毫未减。
休憩是为走更长远的路,我觉得每个人都该这么做。
他还挺有自己的一番人生哲理。
开始吧。
亚权拉开书桌等著她。
哦。
她这才收回视线,赶紧将背包打开,拿出英文原文课本。
你看,这里面的东西我都不认识,怎么考试?那你当初是怎么考上夜间部的?他挺好奇。
你也知道大学考题选择占大部分,我就都选C,呵呵,据我研究结果,这样的分数会比我认真思考选出的答案还要高出十倍。
亚权瞪大眼,不佩服她都不行!别意外,我这招告诉好几个死党,据说效果都很好。
她打开课本。
可是我们这个英文教授居然不考选择,考填充,唉……真是罩住了我的死穴。
亚权听到这,只能深吸一口气,压住想冲口而出的笑声。
那我们就来背单字,你考哪一课?就这一课,我全不认识。
这句话竟是从一个大学生嘴里冒出来的。
他无奈地点点头。
好,背单字绝不能像你昨天那样用国文去翻,什么阴沟──她赶紧堵住他的话。
我可没有每一句都用这招,像是热狗,我就知道是HOTDOG,HOT不就念‘哈特’吗?DOG就是狗,狗每回一热就会哈哈哈的直喘。
瞧,这太简单了。
瞧她自以为是地说著,亚权额上跑出三条黑线。
他赶紧清一下喉咙。
不对,背单字要先知道怎么念,再由音将字母凑起来,这才是正确方法。
哦,那你说吧。
她眉头一皱,怎么他说得简单,她听来就挺迷糊。
于是他一样样开始教,可她的脑袋却愈垂愈低,直到亚权觉得不对劲,轻抬起她的小脸,才知道她又睡著了。
他没辙地摇摇头,最后抱起她,打算带她去房里睡。
可这个动作竟让她一惊,赫然又叫又踢。
不要……不要碰我,不要……亚权救命……亚权……亚权赶紧将她放在躺椅上,轻拍著她的小脸,可她仍是梦呓著。
他没想到那次出走竟造成她那么大的伤害与后遗症,瞧她还成天开心大笑著,原来全是伪装的。
紧紧抱住她,他柔声诱哄著。
不怕、不怕,你就在我怀里,凌凌……感觉到了吗?我就在你身边。
凌凌!这声熟悉的称呼,让不停挣动的她停住动作,而后慢慢张开眼,当见到亚权那张忧急的脸孔时,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双臂一伸搂住他的颈子,而后大胆地吻了他。
凌──他才想推开她,唇角却沾上她脸颊滴落的热泪。
咸咸湿湿的,却疼入他心间,让他再也推不开她。
或许是屋内晕黄的灯光让人失去冷静,抑或是夜晚诡魅的凄凉让人需要温暖,他俩就像干柴烈火般一触即燃。
亚权抱紧她,用力回吻著她。
第一次……第一次他能不以大哥的身分,光明正大地抱紧她;好几次……好几次,他早想这么拥吻她,但都强忍下来。
但就在这一刻,他就像出了闸的猛虎,再也隐忍不住了。
隔著上衣,他开始大胆地摸索她的肌肤,并感受到她身子的颤抖以及急速攀高的温度。
而盼凌就在这一刻完全清醒,当知道他在对她做什么时,她开心地流下感动的泪,丝毫没有推拒。
然而,当他肆火的指尖钻进她衣内,顺著她柔美的线条往上轻抚撩拨时,盼凌已控制不住地轻逸出一声喟叹!而此刻的他就跪在她身旁,书桌上的灯火照在他脸上,形成一种魅惑的阴影,更将他那双深幽大眼映照得更为明亮。
接著,他高高卷起她的衣衫,解开她内衣的暗扣。
凌凌,你好美……亚权的眼瞳已燃烧成一团热焰。
他这么喊她,是不是已将她视为自己人,不再故作陌生疏离了?亚权痴迷地望著,她一定不知道,此刻的她有多美……美得让人再也无法思考、无法冷静!他快速将自己的上衣脱下,与她赤裸裸的相触、相拥。
两人心贴著心、肌肤熨烫著肌肤。
凌,我要你。
青涩处子的她只能无力娇喘,无法预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知道自己的理智已一寸寸飘远,剩下的只是一种急切的饥渴。
她的星眸半合,嘴里发出娇柔的喘息,直到听到他发出奇怪的窸窣声响,再张大眼,才发现他也未著一物。
顿时,她的小脸胀成火红,虽然在影片上曾看过男人赤裸的肌理,可如今亲眼目睹,那模样还真是粗壮得让她心惊。
权,我们不要了,我……我好怕……她的声音在颤抖。
顿时,他已趴在她身上,气息浓浊地喷在她脸上。
对不起凌,已经来不及了,我要你要定了──呃!猛一吐息,那强劲的力道扯破了她维系了十九年的童贞,可她不后悔……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是为他而生的!狂野浪情之后,亚权的冷静这才回到他脑海中。
他愕然地看著身下娇喘不休的美丽胴体,恍然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样的蠢事。
看著他那双怔忡的眼,盼凌已明白他的想法,于是梗著嗓问:你……你是不是开始后悔了?我……凌,我……他紧握住拳,已厘不清未来该怎么面对她了。
她闭上眼,心知肚明地苦笑著。
别这样,我又不要你负责。
她坐了起来,背对著他将衣服给穿上。
我不是个会推卸责任的男人,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既然她已将身子给了他,他就不能再拿任何事作借口。
盼凌背对著他,微敛的眼蓦然一张,露出一丝微笑,可她却没把这股兴奋表达出来,因为她不想让他认为她是拿这事逼迫他,她要他心甘情愿地爱她、要她。
我说过我又不是拿身子威胁你的女人,你别再挂嘴上了。
她回过脸,对著他巧笑倩兮。
看她那无所谓的笑脸,亚权心底有著说不出的沉重!难道……她也和时下一些少女一样,把贞操拿来当游戏玩,根本不当一回事?更或者她压根没打算要跟他有什么结果?就当这是场一夜情!凌凌,你听我说,我一定会娶你,而你呢?愿意嫁给我吗?他非常郑重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盼凌张著眸,看著他眼底的真,可却找不到她要的爱,他没说爱不爱她,只说要娶她,这教她怎能接受。
你真要娶我?!她眼睛半眯地看著他。
你不肯?他可不喜欢猜女人家的心思。
我没说不肯,是看你肯不肯啰?她站了起来,很正经地对他说:亚权,我不会约束你,你也不要约束我,若是因为今晚的事让你作出这么重大的决定,我会很愧疚的,时间不早,我该走了。
什么?她说……她会愧疚?!听这口气,像是她负了他似的,这该死的小女人!就这么说定啰,拜拜!她收起课本,拿起背包,笑著向他道别。
等等,我送你。
他立即说。
不用,我──别再跟我说要坐公车,那么晚了,我怎放得下心?走吧。
抓住她的手臂,他便和她一块儿走了出去。
两人走进车库,坐上车。
虽等不到她要的爱,可她心头却是雀跃的,因为她已慢慢转变了他的自卑,激起他想要她的念头。
接著就要激他开口说爱她了!我明天还能来吗?在车上她突然问。
啥?亚权一愕,心想她来他住处真能专心念书吗?不行了!她落寞地垂下小脸。
不,当然可以。
看不得她失落,亚权赶紧说道。
真的?好,以后你都九点来接我可以吗?是没问题,可是爸妈他们知情吗?你在我那儿待那么晚才回去,他们可是会担心的。
亚权一向孝顺,可不希望让杨克帆夫妇担忧。
放心,我今晚回去就跟他们说。
她偏著脑袋,露出一抹恰如她年龄的青春笑靥。
望著她的笑容,亚权不由得又想起刚刚在屋里两人热情相拥的一幕,那时的她是这么诱人、这么柔媚,彷似一朵含苞待放,隐隐显露香气的花蕊,直勾引著他采撷。
就拿现在来说,她这般单纯的笑容又一次漾入他心间,使他的黑瞳镌上一层黯影。
亚权。
她突然喊著他。
嗯?你以前那个女朋友很好、很漂亮,为什么你会跟她分手?是你不要她还是她不要你?盼凌看著窗外,淡淡地问。
她根本不是我女友,以前不是,未来也不可能是。
他勾唇一笑,心想现在的蓝妍应该很幸福的与心爱的人在一块儿了。
哦。
这倒是令她意外。
她一直心有所属,我只是想帮她,因为她的真情真心让我感动。
他很坦然地说道。
如果她不是心有所属,你会不会铁了心追她?她一双灼灿双目直勾勾瞧著他。
我……应该会。
当时他只想藉由蓝妍忘了她,所以他应该会这么做。
她真的很好啰,那好可惜哦。
咬著下唇,她笑得好虚伪,其实满腹已酿出宋江醋。
你怎么了?她的声音怎么怪怪的?没有,已经到了。
车子一停,她便拎著背包下车,透过车窗道:亚权,总有天我会等到的。
等到你亲口说爱我。
什么?亚权一头雾水,想问清楚,但她已一溜烟跑进杨家。
亚权不觉摇摇头,望著她消失的背影,溢出一丝笑容──凌凌,等我,等我有天不再背负一个重犯之子的阴影,而是一个真正配得上你的男人时,我定会登门向你求婚,一定要给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