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的跑来卖豆花?走了一段距离后,乔寅才停下脚步。
当他看见她周遭围著一堆男人时,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给宰了。
卖豆花不好吗?我可是正正当当的做生意。
瑞珠抽回被他紧握的手,退了好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正正当当?我看是靠美色吧!他气呼呼地说。
美色?请你不要污辱人!瑞珠深吸口气,乔寅贝勒,我已经把蝶儿的影子从心里去除,不再是你的附属品,以后也不会再纠缠你。
她咬著唇,激动地说。
瑞珠……我知道你不知道谁是蝶儿。
她打断他的话,不过没关系,反正我就是想把话给说清楚,我不要再当蝶儿了。
你的意思是也不再爱我了?乔寅难以相信地问。
我――她转身望著他,当看见他眼眶中的泪雾时,呆愕住了。
你怎么了?蝶儿也可以不爱向恩吗?他的语气带著一丝急躁。
你知道向恩和蝶儿?知道前世的一切?抚著心口,瑞珠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此刻冲击在内心的不仅是一道道强烈的激流,还有那纠缠数百年的爱恋。
说要遗弃这份感情谈何容易?前阵子我又梦到他们,可那次特别清楚,慢慢地,我想起了一切……他走近她,捧著她迷离的容颜贴向自己?就在四片唇要相贴之际,瑞珠推开了他,上辈子我配不上你,这辈子我更不敢奢望,就让它淡了吧!淡了?他瞪著她,声调扬高。
对,你就要娶格格了,我也不可能再伺候她,心底已对她有百般歉意,只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她一直不敢与他对视,只想赶紧逃开,我得回去了。
等等。
他抓住她的手腕,这次我绝不会放你走,你可以漠视我们的感情,但我却办不到。
你是真心的吗?她流下泪,抬头问道。
当然。
他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相信。
瑞珠摇摇头,那夜我明明看见一位姑娘进你房里,你又怎能说爱我呢?你是指丝倩姑娘?他恍然大悟,其实她大哥是我的故友,已经去世多年,他生前托我寻找他家遗失多年的传家宝夜明珠,多年后我终于找到它,那晚我不过是将夜明珠交还给她。
可我见你们吹熄了烛火。
她黯然地说。
还说不吃味,瞧你醋劲可大了。
他摇摇头,笑著说:夜明珠当然得在黑暗中才可瞧出端倪。
原来如此……她终于解开心中的结,可心底还有疙瘩,可是,你不是还恨著我,不肯原谅我,又何必为了我触怒皇上?格格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我可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更不许你负她,如果你打算娶个三妻四妾,我头一个不答应。
你说完了吗?他耐心的听她数落。
我根本没有娶路妍格格的意思,她也已经回京了。
乔寅的话震住了瑞珠,她难以相信地问:这怎么可能,王爷不是已经请皇上赐婚?因为路妍格格爱上了士强,急著回京要皇上收回旨意。
乔寅目光灼利地看著她。
万一皇上……瑞珠震惊地捂住嘴。
珞妍格格都愿意为士强冒险了,那你呢?就此放弃?他眯起眼说。
我……对,我就是软弱,我不够爱你,没有格格爱士强得多。
她抚著心大吼。
你胡说,你根本就是怕我受伤害,怕我违逆圣旨而被处死,对不对?瑞珠听得心口一揪,连忙捂住他的嘴,我不许你说死这个字,我不要你死,就算要我拿命来换你的命我也愿意,我不要你死……瑞珠受不了地大哭出声,无力地扑进他怀里。
乔寅动容地搂紧她,不会的,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死。
而且,我也不许你再一次为我死,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到老。
寅!她愕然了。
我说过我已想起所有,包括蝶儿为向恩而死的一切。
他用力将她揉进怀中,嘶哑低语著。
可是皇上――珞妍格格会想办法说服皇上的,你要有信心,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在一块儿。
他的话感动了她,她直窝在他怀里点著头。
那你愿意跟我回王府了?他捧起她的脸问。
你还没原谅我呢!我能回去吗?她咬著唇低笑。
你这小女人。
他俯身咬著她的耳朵,我根本没恨过你,哪来的原谅?再说我就直接将你绑回去。
你好可怕。
怕了吧?看她露出笑容,乔寅总算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未来的路有她为伴,尽管有风有雨,他都会坚持下去。
来到督史府外,瑞珠却却步了,她停在门外迟迟不敢踏进去。
乔寅笑望著她,怎么了?里面又没妖怪。
我怕王爷不欢迎我。
当初自己可是在他面前保证不会连累乔寅,如今她又回来了,就不知会不会惹恼王爷。
不必理会他。
乔寅显然还埋怨著父。
我还是得向他解释一下。
瑞珠又问:他是回王爷府了,还是――别担心了,进去吧!紧握住她的手,乔寅将她带进府邸。
累了吧?要不要先进房休息一会儿?呃,我不累,倒是有些饿了。
她想了想说。
我去吩咐下人准备。
不用,我想直接去灶房,顺道看看铁大娘。
瑞珠一心想著她呢!她半个月前请假回乡了。
乔寅拍拍她的小手,我去去就来,你回房稍等一下。
我想在房间外头的花亭用饭,可以吗?当然可以了。
他宠溺一笑。
嗯。
她点点头,待他离开后,便朝王爷的寝居而去。
就在接近那儿时,她瞧见坦达就坐在外头的凉亭一个人下棋。
王爷……她深吸口气,鼓起勇气朝他走去。
啊!瑞珠。
一见是她,坦达立即笑开嘴,你终于回来了,是乔寅找到你的吗?是的。
她微笑著。
太好了!你不知道你这一走,乔寅这孩子就变了个样,成天除了找你之外什么事都不做。
以后就不会了。
她看著棋盘,您在下棋?是呀!没人陪,只好自己跟自己下。
他感叹地说。
晚点儿我陪您下棋好吗?瑞珠柔顺地说。
你也会?只伯棋艺没王爷好,希望王爷多让我几个子。
她巧妙地抓住他的喜好。
那有什么问题。
他捻须笑说。
能不能请王爷先去花亭吃点心?呃……这个……一起去嘛!她扶起他,一心想化解他们父子之间的嫌隙,毕竟这嫌隙是因她而起,她不能不管。
坦达不再拒绝,与她一块儿前往花亭。
一到那儿,正好看见乔寅从不远处走来,后面还跟著端点心的丫鬟。
寅,我请王爷与我们一道用餐。
瑞珠一见乔寅便道,还暗地对他挤眉弄眼的。
乔寅知道她是想让他们父子重归于好,心底感动著她的善良,阿玛,我让他们去准备您最爱喝的铁观音。
坦达开心的笑了,频频点头,好、好。
乔寅对一旁的丫鬟交代了句。
待丫鬟退下,坦达便道:等北京城传来皇上撤旨的消息后,我想赶紧筹办你们的婚事。
王爷,这事不急,您别放心上。
瑞珠急忙说。
我怎能不放心上,这一切全是我和复史造成的,若不是我们自作主张,你们――阿玛,别说了。
乔寅对他扯唇一笑,有丝尴尬地说:相信不会有事的,快吃吧!看见乔寅的笑容,坦达终于放宽心,对,一定会没事的。
王爷,那就让乔寅敬您一杯吧!瑞珠为他们父子斟酒,并用手肘撞撞乔寅,他意会地端起酒杯。
看著他们父子尽释前嫌,她终于可以松口气,现在唯一要担心的便是皇上的决定了。
珞妍格格,一切拜托您了。
时光如梭,一眨眼,一个月又过去了,可是京里却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可让坦达忧心极了。
乔寅心里虽著急,但还能冷静以待,倒是瑞珠一心担忧著路妍。
格格不知怎么样了?我好想回北京城瞧瞧。
瑞珠终于说出她的打算。
你不能去。
乔寅阻止她,谁不知道你就爱舍身救人,你这一去,我怎么能放心?那你跟我一道去?她小声问。
这……他是想,可身边有一大堆公事走不开呀!我知道你忙,那算了。
瑞珠不想为难她。
好,我还是跟你去吧!身边的公事哪比得上她,他又何尝不急著想知道状况呢?真的?她漾起笑容。
当然,我这就叫总管准备一下。
他正欲唤来总管,巧得很,总管正好来了,他急切地说:爷,京城捎来信了。
信在哪儿?乔寅与瑞珠相视了眼,都能看见彼此眼中的紧张。
在这儿。
总管将信呈上。
乔寅颤抖地接过手,当他慢慢拿出,抖开信纸一看,里头正是珞妍格格清秀的笔迹。
瑞珠仔细瞧著乔寅的脸色,见他看了信后半晌不说话,急著她都快心跳停止了,到底怎么了?他面无表情地望著她,好一会儿竟笑著搂住她,老天保佑,复史王爷的信送达京城时,皇上正在他处避暑,格格才能顺利截下它。
真的?瑞珠开心的落了泪,终于……终于可以卸下心底的重担了。
格格还请我们到北京城玩,她说要好好与你叙叙。
乔寅伸手拂去她颊上喜极而泣的泪。
嗯,等你不忙时,我们再一块儿去。
她破涕为笑。
那我得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阿玛,请他老人家替咱俩筹备婚事。
看来乔寅比她还兴奋。
寅……她倚在他怀中,我觉得自己好幸福,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幸福。
捧起她的小脸,他心疼地正想吻她,可那扫兴的叫唤声又从书房外响起,爷,外头出了事。
出事?乔寅蹙起眉峰,迅速拉开房门,问著外头的人,怎么了?府邸外突然来了许多百姓,大家都吵著要见格格。
来人回道。
格格!她早巳离开了,难道你没告诉他们?他一张俊脸重重拉下。
我早说了,可是他们依然执意要见格格。
寅,我想他们只是想听你亲口说,我陪你出去瞧瞧吧!瑞珠抚上他的手,温柔地说。
好吧!那我就出去看看。
乔寅握住她的柔荑,两人一块儿走向府邸大门。
一出府门,外头上百名百姓竟一起跪地,朝瑞珠喊道:格格……格格,我们终于等到您了。
呃――瑞珠被眼前这阵仗给吓著了,接著环视众人一遍,突然眼睛一亮,翠姨!格格,您还认识我,我真开心。
翠姨惊讶又感动。
请大家听我说,我真实的身分只是格格身旁的小奴婢,并非格格,当初欺瞒各位实在是逼不得已,以后大家喊我瑞珠就行了。
瞧大伙你一声格格、我一声格格的,瑞珠深怕又惹了事。
尽管如此,在我们心中,你永远是那位可爱又善良的格格。
有人大声说道。
瑞珠看著乔寅微笑著,接著乔寅才开口:不知道你们今天来这儿是――咱们是为了感谢格……瑞珠姑娘当初教咱们学刺绣,现在咱们都存了些银子,可以做点买卖,等著引水工程完工。
所以,我们就约好了一块儿搭船来看瑞珠姑娘。
大伙都笑了。
我只是略尽棉薄之力,不算什么。
见大家生活安逸,她也放心了。
既然你们都来了,就在附近找家客栈多住些时日,住宿膳食全部由督史府支出。
乔寅笑说。
为什么?瑞珠不明白,其他人也感到奇怪,为何督史会这么提议?当然是希望你们都留下参加我和瑞珠的大喜之宴。
乔寅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向两人恭喜,简直比这对新人还兴奋。
谢谢大家。
他转向总管,你带他们到附近的客栈住下。
是的,爷。
大伙在府门外喧闹一阵后,便纷纷随总管离开,乔寅与瑞珠这才返回房间。
乔寅含情脉脉地望著她,现在你在他们心底比我还重要了。
你吃味儿啦?她掩嘴笑问。
当然,可吃味得紧呢!从他眉眼间的笑痕看来,就知道他准是在开玩笑。
瞧你那笑容,我就知道你唬我。
她点了下他的额头。
哈……事实上,有妻若你,已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我想吃味儿的人会是其他男人。
他扶她坐在床畔,从衣襟中掏出那只戒指,再次为她套上,说过不准拔下你还不听话,下次再这样,我非打你的小屁股不可。
不会……再也不拔,就算你跟我抢也不给。
她欢喜地把玩著戒指。
再抚摸它,我可真要吃味了。
望著她这样的动作,他不禁说。
那你……我要你碰的是我。
说时,他笑著拉下帐幔,将她轻推在床上。
春宵一刻,浓情一世……编注:欲知错爱之情生意动情生篇,请看【玫瑰吻】084――《情生契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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