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里,林之玉和王亦怀两人在看账本。
两人各据一张桌子,默默无声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林之玉悄悄的斜起眼角,偷偷的看着王亦怀。
之玉,我爱你。
这五个字在这几天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他的心,无时无刻不撕裂着他的理智。
他一再的告诉自己,那天亦怀喝醉了,说的都是醉话。
但是另一种想法总是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忘记不了那天把亦怀抱在怀里温暖的感觉,他忘记不了灼热的眼泪在自己胸膛时心痛的感觉,他忘不了自己听见亦怀说我爱你的时候自己幸福的感觉,他忘不了亦怀转身离去的孤寂背影,他也忘不了自己在亦怀离去时伸着的手。
亦怀,我明白你,只是,你可明白我?姐姐的病还会好吗?亦怀忽然问。
淤积于心,药石无用。
除非,姐姐自己能想明白,能够斩断情缘。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亦怀说着,眼光穿过窗户,不知凝聚在何处。
两个人都不说话,一个人看着窗外,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
过一段时间我想去四处走走。
亦怀还是望着窗外,但是他知道之玉知道。
你要去哪?要去干什么?之玉一听亦怀要走,焦急的问着。
没事,就是出去走走,散散心。
亦怀转过来看着之玉,免得也淤积于心啊。
亦怀轻松的笑笑,这看似轻松的笑容让之玉心里酸酸的。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之玉掩下自己的心酸说。
之玉,我要去很久。
你要陪我,就不能娶刘家小姐。
亦怀问。
之玉沉吟一下,眼中是复杂的眼神,说:我和刘家小姐有婚约,明年三月就要成亲了。
之玉,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亦怀望着之玉的眼睛,清楚的说:如果我要的你给不起,就不要给我希望,让我一个人走吧,这对谁都好。
忽然语气一转说:哎呀,我累了,我先走了。
再见。
说完收拾了东西,在之玉的注视之下离开了。
之玉,原谅我的胆小,我是不敢再留下来在面对你。
亦怀走了,之玉一个人坐在那里,心里只刻下了一怀临走前强颜欢笑的面容。
不爱你,放了你。
可是,我也爱你。
之玉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但是心里却已经百转千回。
一想到今后在也见不到亦怀了,在也不能听他撒娇了,在也不能紧紧地把他拥在怀里了,脑子里就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亦怀,亦怀,亦怀。
亦怀,亦怀,亦怀,之玉差异于自己听见的声音,发现自己已经把心里想的东西喊了出来。
亦怀,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自私,我以为我为你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我以为你走在我选的路上会是幸福的,可是我从没有问过你,你要的是什么幸福。
一直以来我以为我是不贪心的,我以为我把你留在我的视野里,我就是幸福的,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也有不满足只看见你的一天,我想要紧紧的抓住你,永远不放手。
也许,有一种方式,是我们两人都可以幸福的方式。
想到这里,林之玉飞快的出门想要找到亦怀,他想问问亦怀,他想要什么样的幸福,还有,如果他可以给他想要的幸福,他会不会留下来和自己共度一生。
可是回到了家,一进门,抓住管家劈头盖脸的就问:亦怀回来了吗,他在哪里?管家先是一愣,心里只犯嘀咕,老爷从来都是从从容容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毛毛燥燥了,然后照实说:二老爷不是去药铺查账了吗,没和老爷你一起啊?没回来啊?那能去哪啊?之玉自言自语的说,然后转身就出了大门。
管家又奇怪了,这么晚了回来,怎么说一句就走了?这是要去哪儿啊?管家正挠着头,之玉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跑回来对他说:药房里我开了一张方子,你照那个方子给姑奶奶抓药,煎好了端过去,一定要看着姑奶奶喝了。
我可能晚点回来。
管家恭恭敬敬的答应了,看着自己的老爷一路小跑出去了。
之玉刚出了门,沿途问,都说没有看见,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没有多久,就听见一阵响雷,好像要下雨了,心里更是焦急:亦怀很怕打雷,小时候打雷的时候总是要自己抱着,长大了以后不再窝在自己的怀里,但是只要一打雷,还是要凑到自己的身边,紧紧地拉着自己的衣袖,现在打雷了,亦怀还在外面,这怎么办?忽然想起来,亦怀可能去的地方,马上飞奔而去。
走到了后山的土地庙,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抱着腿坐在那里,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虽然土地庙早已残破,也没有了香火,但是这个地方是他们小时候总来玩的地方,他们在这里放风筝,在这里烤鱼吃,在这里抓蛐蛐,这里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听见有人来,亦怀抬起了头,看见是之玉,苍白着脸说:看,我已经不怕打雷了,以后没有你,我也可以,我也可以……话没有说完,眼泪先流了出来。
亦怀,别伤心,我不会离开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之玉伸出胳膊,想要抱着亦怀。
不要,我害怕。
亦怀阻止了之玉的拥抱,别给我任何承诺,我怕我会当真。
之玉知道自己太伤亦怀的心了,所以现在亦怀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连忙解释说:亦怀,相信我,我已经想的很明白了,我一辈子也不会放开你。
又是一个响雷,雨点开始稀稀落落的掉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我一辈子也不会放开你,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你再说一遍?亦怀的眼泪完全没有遮拦的向下流。
我一辈子也不会放开你,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别怀疑,是的,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我爱你,亦怀。
之玉激动地说,眼睛中的真诚不容忽视,我爱你。
你掐我一下,告诉我不是在做梦。
泪水更是止不住,混着雨在脸上流淌,一片狼藉。
是真的,是真的。
我想明白了,我一直都认为我为你做的都是对的,可是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觉得我做的对不对,什么才是你要的幸福。
亦怀,怎么样你才觉得幸福?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无论怎样我都觉得幸福,我爱你。
亦怀大声地喊着,风雨中听不真切,但是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印在两个人的心中,直到永远。
雨越下越大,风也吹得越来越猛烈,两个人虽然都冷的开始发抖,但是心里都是暖暖的。
呵呵呵呵,两个人笑着躲进了破破的土地庙里,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啊?亦怀偎依在之玉的怀里问。
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啊?之玉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从铺子里出来,一个人迷迷糊糊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到这里了。
亦怀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
迷迷糊糊的,这段时间后山很是不平静,你也不怕碰到坏人。
之玉摸着亦怀微微有点红的脸责怪的说。
你还说,都是你,我当时万念俱灰,心里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等我发现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害怕,想着,死了也好,早死早超生。
亦怀气呼呼的说。
别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我怎么舍得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哼,我死了,你不是还有刘小姐吗。
亦怀酸溜溜的说。
我好像闻到一股很大的醋味啊。
之玉调侃的说。
我是吃醋了怎么样,怎么样。
亦怀从之玉的怀里挣脱出来,不讲理的说着。
对不起,之玉摸上亦怀厥起的嘴,我以为那样可以离你远点,你也可以忘记我。
忘记,有些人怎么可以忘记。
亦怀淡淡的说,暗淡了脸上的笑意。
是啊,有些人怎么可以忘记,我以为我离你远点,我就可以忘记你,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你,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外面下着雨,没有月光,土地庙里漆黑的一片,两个人默默地注视着彼此,越靠越近。
阿嚏。
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靠在一起的两个人都笑了。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火折子有没有湿。
之玉说着,在身上摸出了火折子,还好,还没有湿。
等火生起来的时候,之玉回过头,看见亦怀只脱掉了外衣,穿着湿湿的内衣在一旁哆嗦。
快过来,来把湿衣服脱了。
亦怀的脸很红,别,别,我不冷。
不冷干吗在一旁哆嗦啊。
赶快脱了。
一会不就回去了吗,不用脱了。
亦怀阻止之玉帮他脱衣服的手。
之玉看了看天,天色已经晚了,外面瓢泼大雨下个不停,这样的天怎么回去啊。
可是姐姐在家,怎么能放心的下?亦怀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拉的紧紧地。
我走的时候交待过了。
放手啊,要不我怎么脱啊。
我,我自己来吧。
呵呵,你是不是害羞了?之玉看着亦怀红红的脸说。
亦怀气急败坏的说:谁说我害羞了,脱就脱。
说完就脱下了湿淋淋的内衣,露出了身上白皙的肌肤。
就是,我还以为你害羞了呢,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有看见过,连你身上的胎记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地。
说着拿着亦怀的湿内衣放在火边烤着。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怎么看那里啊。
亦怀带着怒气问,脸上红的像番茄,他的胎记长早屁股上,长在菊穴的旁边。
小时候给你洗澡的时候看见的啊。
之玉听出了亦怀的怒气,小心翼翼的说,他没敢说因为亦怀很怕热,一到夏天就脱的光光的睡觉,前不久晚上他去给亦怀盖被子的时候,看见亦怀光溜溜的露出白白的屁股时又看见过。
你也把衣服脱了吧,要不挺冷的。
亦怀红着脸说。
之玉听话的把衣服脱了,放在简易的架子上晾着,两个人一人一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亦怀的脸越来越红,之玉注意到他,问:怎么了?是不是受了风寒?呵呵,没什么。
亦怀连忙摇头回答,他怎么敢说,他看见之玉的胸膛正在浮想联翩。
过来我看看。
亦怀听了他的话,乖乖的挪过去。
靠着之玉的肩膀,好舒服啊。
之玉的手抚上了亦怀的脸,一寸一寸的摸着,从眼睛一直摸到了嘴。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暧昧的气氛,跳动的火苗,红红的脸,怦怦的心跳,紧贴着的灼热的皮肤。
亦怀,怕吗?之玉沙哑着声音问。
不怕,因为是你。
亦怀把头埋进了之玉的怀里,其实,我很早就想这样了。
你刚刚就想着件事情啊?亦怀从怀里抬起头,媚眼如丝,吐气如兰,你不想吗?土地庙外是风和雨的世界,土地庙里,是一片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