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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025-03-29 09:00:24

霍嬉游在极不甘愿的情况下,陷入昏睡。

她仿佛可以感觉腹中胎儿的动静,又一直听到无奈的叹息与跺脚声,那应该是青青吧,那丫头又怎么了?她浑浑噩噩的,只觉浑身虚软无力,并不觉得难过。

王爷……王爷……她伸手想抓他的衣袍,可惜没捉着,他像一阵烟一样,恍惚间,在门角消失不见,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心头大震,痛楚的唤了一声,哀求道:王爷别走――一只细细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手,又急又心疼的呼唤传至她耳中,小姐啊,你快醒来吧,王爷是给你吃了什么药,害你变成这样?青青,别胡说八道,王爷不会害王妃。

慕容无瑕不悦地道。

可是小姐气息这样弱……如果我没估算错误的话,王妃再一个时辰就会醒来了,你稍安勿躁。

青青完全不能谅解。

这个王爷也真是的,明知道小姐怀了孩子,却还胡乱给她吃药,万一又动了胎气怎么办?你放心,王爷给王妃喝的药汁不会危害胎儿。

你呀,就是站在你的王爷那边,那你何必还来招惹我?干脆再去和你的王爷在一起好了。

青青无理取闹地说。

不可理喻。

他懒得理她,径自走出门外。

青青的声音回荡着,一个时辰过后,霍嬉游的意识渐渐清醒,四肢的气力也逐渐聚回。

青青……王爷……王爷呢?王爷已经走了。

她不敢说的还有一件大事,这件大事整个京城沸扬蔓延,看来天下快大乱了。

无瑕……无瑕呢?她支撑着起身。

属下在。

慕容无瑕走过来,心中有数王妃将要问什么。

带我!去见王爷。

一想到龙天曳离开这里之后将会有什么所作所为,她的一颗心就忍不住的紧缩再紧缩。

王爷没对属下交代行踪。

她虚弱地摇了摇头,不……不可能,他最信任的人是你,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皇上秋游的日子就是这几天,她隐约知道龙天曳离开这里要去做什么,可是她不愿意承认,不愿承认那恐怖的事实。

属下真的不知,请王妃恕罪。

他仍坚持这个说法。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就老实告诉小姐吧!青青实在受不了了,一古脑地说:王爷联合西陵王府及多位朝臣在宫中造反,皇上下令,百姓闭锁家门,之前将军已经一马当先斩杀了绍王,还誓言要除尽乱党,恐怕现在将军已经和王爷在两仪殿里对决了!什么?!霍嬉游闻讯,眼前一阵发黑,面色一片惨白,撕心裂肺,心头无比绞痛。

一个是她的亲大哥,一个是她夫君,这两个人的交锋对峙,无论死伤的是谁,都将是她最大的痛苦。

我要……我要去阻止悲剧的发生……她下了床,努力克服有如乱麻一般的情绪,虽然她头还有点晕,但精神已经渐渐恢复,能够思考了。

她大哥征战沙场多年,龙天曳哪是他的对手?只有她出面才可以阻止她大哥在一怒之下杀了他。

王爷交代过,王妃不可离开这里半步。

慕容无瑕尽忠职守,立即向前阻拦。

他虽不知王爷为何要这么做,但他的责任是把王妃给看好,其余的都不在他要管的范围内。

我非去不可!今天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挡她离开,就算要她死在这里,她的魂魄也要飞去皇宫见龙天曳!王妃如果执意要走,那就恕属下无礼了。

他出手想点霍嬉游的穴道,想不到她却咚地一声骤然跪下,把青青和向来冷漠的慕容无瑕都吓坏了。

小姐,不要这样!快起来,快起来啊!青青也跟着跪下去,哪有主子跪奴才的道理,她急得飘出了眼泪。

如果无瑕今天不答应让我走,我就长跪不起!她一脸决绝之色。

她知道自己的武艺不如慕容无瑕,绝不可能打赢他再走,更何况她现在身怀六甲,更加没有胜算,惟有苦向计可以让她达成目的。

小姐你这是何苦,你现在去皇宫多么危险,王爷一身是胆,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本来还在乱嚷嚷着的青青,突然又站在龙天曳那边了。

青青的话却令霍嬉游敏感地冷汗涔涔。

如果他真的平安归来,那是不是代表着他们胜利取得皇位、入主宫廷了?不!不要!她不要享那些不切实际的荣华富贵,她只要求眼前,只要他平平安安回来就够了,其他的她都不要!她直视着慕容无瑕,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无瑕,请你不要阻挡我,我再不赶去,王爷就快铸成大错了!大眼里,两行清泪潸然落下,慕容无瑕怔住了。

慕容无瑕策马载着霍嬉游回到京城,城里一片混乱,百姓都深锁着大门,连老天都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天际毫无晓色,深灰的云层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慕容无瑕保护着她匆匆而行,直闯皇宫。

宫道里都是霍家军的人马,看来她大哥是吃了秤坨铁了心,要一举巢灭反贼,动用了五旗军令,皇宫里至少有万名侍卫在奔走。

这样盛大的阵仗,西陵王怎么可能是对手?而龙天曳不知天高地厚和西陵王勾结,又怎能全身而退?霍嬉游打了个寒颤,步履更急,完全无视于自身的安全,心中拼命祈祷,但愿皇上平安无事,惟有如此,事情才有转圈的余地……来人!取下霍东潜的首级,本王重重有赏!西陵王咬牙切齿地喊,他的儿子绍王已死在霍东潜手下,他非要报这个大仇不可!他原是来抢黄袍加身,一圆皇帝梦,没想到原本应该在秋游别馆中的龙天浪居然出现在宫殿之中,更让他惊疑不定的是,霍家军竟也同时出现保护皇帝,令他措手不及。

幸而龙天曳早已替他收买了宫中一半的侍卫,就算霍东潜再威猛过人,他也有恃无恐,皇位他是坐定了!取下西陵王的首级,朕也重重有赏。

龙天浪不疾不徐地说,但精锐的眸中寒光四迸,他忍让这个皇叔已经很久了,事到如今,他没必要再尊他为长辈。

龙天浪,你死期已到,竟还敢想要本王的命?西陵王狂妄的大笑起来。

只要你乖乖地脱下龙袍,把玉玺交出来,或许本王念在叔侄一场,可以让你死得痛快。

谢谢皇叔的好意,朕还不想死得太痛快。

龙天浪勾起一丝饶富兴味的笑意。

倒是皇叔你,朕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

那就看看谁的本事强!西陵王对龙天曳使了使眼色,那些被他们收买的侍卫可以动手了,最好在最短的时间内擒住龙天浪,他要挟天子以令天下!可龙天曳不动如山,像是看不懂西陵王的暗示。

怀王对龙天曳附耳过去,牙齿打颤地道,王爷,我爹请你下令捉人……他兄长一死,他就方寸大乱,目前情势又和当初他们设想的完全不同,他不禁胆怯了起来。

这谋反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呀!龙天曳照样动都不动,冷笑着说:皇叔,就算你今天真篡得了皇位,有这样扶不起的阿斗儿子,日后无人才可立太子,也是个隐忧哪。

西陵王一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龙天曳眉一挑,悠闲的道:意思很明白,很抱歉,恐怕要让皇叔你失望了,本王不能跟随着你叛变,你请自便吧。

西陵王眼珠子睁突出来,你你耍我?莫非他一直以来的亲近都是假的?可是上回他以龚微如事件设计他,他千真万确差点被皇上斩首,难道这也是预谋?想通了吗?他冷笑连连。

姜是老的辣,皇叔果然比你那些不成材的儿子聪明多了,一点就通。

龙天曳!你如此卑鄙耍弄本王,本王要你纳命来!西陵王披头散发,状极恐怖。

我的命太大,恐怕你要不起,更何况我们三兄弟血脉相连,我又怎么能背弃自己的亲手足呢?龙天曳毫无笑意的笑了笑,冷冽的声音里透着对西陵王的藐视。

西陵王横眉竖目,状欲发狂!他恨!恨极了!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向来与皇帝水火不容的龙天曳会假意投靠他,如此一来,那些所谓已经被收买的侍卫和朝臣也是假的了。

他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哪!可是,为何龙天曳会突然变成皇帝的人?想不透?龙天浪双目含威,神情反倒淡然。

朕这个精密的计谋已经筹划了三年,就是为了对付皇叔你。

他拥有一个天子最不凡的特质,心中越是震怒,面容越是平和,真正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皇叔,自从三年前你派人入宫暗杀朕,曳弟正巧在朕的行宫之内替朕挡了那一剑开始,朕就将计就计,将行刺朕的罪名推到曳弟身上,并将他驱离皇城,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模糊世人的焦点,让天下人都误以为朕与曳弟水火不容,就连老谋深算的皇叔你,也上当了。

该死!该死!西陵王失控地咆哮,一脸老脸涨得通红变形,他的皇帝梦碎了、破了,再也回不了了。

龙天曳落井下石地道:皇叔,你那个刚刚才英年早逝的好儿子绍王,故意派龚微如密告作为试验,我皇兄也是将计就计,定我杀头死罪,如此一来,你们对我便更没有疑虑了。

你们――西陵王指着龙天曳,颤抖的手指,仿似风中凋叶,神情恍然大悟,几度到本王王府夜探的刺客也是你!没错。

龙天曳毫不否认。

你大肆捉拿刺客,又岂料得到刺客就是与你密谋造反的我呢!你喜欢湄姬是不争的事实吧?她说你夜夜都要她……怀王嘿嘿好笑两声,湄姬现在在我们手上,如果你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个不干不净的女人不配得到本王的爱。

龙天曳撇起的嘴角扩深,夜夜和她欢好的是王府里的侍卫,我让侍卫吃了迷魂散,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胸大无脑的湄姬根本不曾察觉。

两仪殿前的霍嬉游听得目瞪口呆,她全没料到事实竟是如此,她的夫君不是逆臣,还和皇上一起策谋了这出好戏……虽然一时之间她难以消化这个大逆转,不过……感谢老天爷,太好了,他没事,他没有事,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必为他的安危担忧了。

她喜极而泣,没留意到自身的安全。

有人趁乱向她偷袭,顷刻间,她已经落在一名男子手里,慕容无瑕慢了一步。

统统不许动!怀王的长剑抵住她的颈子,他得意的扬起冷笑,觉得自己从没这么聪明、敏锐、眼尖过。

霍嬉游对他来说太有利用价值了,非但是霍东潜的亲妹子,还是龙天曳那个混蛋的妻子,现在还身怀六甲,他就不信他们不受制于他。

该死的东西!放开她!霍东潜雷吼。

龙天曳倒是不发一语,他沉凝的傲视着怀王,他若有不智举动,他会要了他的命。

龙天浪扬声道: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以曳王妃的性命为重。

他自然知道霍嬉游对他兄弟的重要性,就算今天要放了这些反贼来换取她的性命,他也认了。

算你们识相!怀王押着她一步一步往后退。

现在全部的人把兵器丢掉!龙天浪剑眉高挑,依他所言。

兵器一一被抛掷出来,西陵王也趁势靠到儿子身边,虽然他的皇帝梦暂时破灭了,可是只要保住老命,他相信他还是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怀王眉头舒展,信心全回来了。

你们全部不许跟来,否则她的性命不保,要是谁敢不听,我就先在她这回滚滚的肚皮上划一刀,哈哈哈……啊!你、你这个贱……贱人……满殿的男人,都惊讶的看着那名出手的小女人。

谁都想不到,那娇小圆润的孕妇,她袖中竟藏着一把匕首,就在怀王得意忘形之际,她反手快捷无比的朝他胸口插去。

一支银色飞镖随后补进怀王的太阳穴,叫他从此不能再口出秽言。

发镖之人是慕容无瑕,补偿他适才没有尽到保护之责,让王妃受惊了。

来人,将西陵王等反贼拿下!龙天浪一声令下,侍卫团团将西陵王等人包围住。

霍嬉游双腿一软,软绵绵的跪了下去,龙天曳奔过去抱住了她,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脊,抚平她心中的惊吓。

别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他安抚着她,将她颤抖的身子更加搂紧了些。

她的牙齿还在打颤呢,怎会不怕呢!虽然她练就一身武艺,可是出手杀人这还是第一次。

在出手的那一刹那,她吓得心都快跳出胸口,可是她知道,若她没有下手的勇气,皇上密谋了三年的心血将成泡影,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计划功亏一篑,成为千古罪人。

王爷,替我取回来,那是你送给我的匕首……她娇弱的说。

勇敢无畏,真不愧为本王的王妃!他称赞她,真心以她为傲。

她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谢王……王爷。

下一秒,她却在他怀中昏倒了。

春暖花开,粉蝶纷飞,王府多了婴孩的笑声、哭声,原本沉寂又有点诡谲的王府,也跟着充满了暖意,过去故意铺陈出来的奢华再也不复见,整座宅邸流动的是一股温暖的气息。

来,婕儿,舅舅抱抱。

霍东潜从妹妹手中接过刚满月的小娃儿,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儿像水晶一样剔透可人,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生怕碰坏了这位小郡主。

大哥,你抱得她很不舒服,还是我来吧。

霍嬉游伸手就要接回女儿,没想到霍东潜死不松手,把小女娃搂得紧紧。

他不悦地道:你以为大哥我没做过爹?不会抱小娃儿吗?宇儿已经两岁多了,也没见他给我抱坏过,你紧张个什么劲?她又觉好气又觉好笑,大哥,既然你这么喜欢女儿,何不叫大嫂再生一个呢?依大嫂的花容月貌,你们的女儿也一定可爱极了。

龙天曳的预感没有成功,她没替他生下威武的男孩,而是生了个漂亮灵透的女儿。

小小女娃有双生动灵活的大眼、挺直端整的好看鼻梁,还有一张红艳艳的樱桃小嘴,人见人爱,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自从她出生之后,非但王府热闹非凡,连皇宫也增添不少色彩,太后对外孙女宠溺有加,三天两头便宣她进宫逗弄,她那酷爱戏点鸳鸯的皇帝大伯就更不用说了,早就开始替她寻觅可以婚配的对象――当然只限于那些三、四岁的朝臣之子啦。

我也知道。

霍东潜撇撇唇,可是她不生我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大男人难不成可以自己生吗?霍嬉游了然于胸,微微一笑。

想来大嫂还在记恨当时你休了她之事,所以故意惩罚你,不再替你生孩子。

他哼地一声,不置可下口。

你们女人啊,就是小心眼。

男人不也一样?她逮到机会,立即进言道:大哥,你就别再和皇上闹别扭了。

自从西陵王被捕之后,霍东潜反而震怒跳脚。

原来一切是皇上的计谋,而他竟被蒙在鼓里,还傻傻的一片愚忠,同意把嬉游嫁给龙天曳,当他的监视人,一直要她为朝廷尽忠、查出龙天曳的谋反罪证,他真是蠢得可以啊!或许是恼羞成怒吧,他坚持辞官,不再做什么护城将军了。

皇上当然死都不会答应他的要求,还搞微服出巡这招,与他来个避不见面,借以躲避他辞官的奏摺。

皇上拿你的性命开玩笑,我绝不会原谅他!龙天曳与西陵王等人周旋,卧底身份十分危险,皇上竟还要自己妹子嫁给他,万一给西陵王他们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嬉游身为龙天曳的妻子,岂不第一个遭殃?唉,大哥,这次皇上是过分了点,可是他也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若给西陵王那奢淫的狗贼当了皇帝,百姓就要过苦日子了。

霍东潜哼了哼,他可以用别的方法,不必出此下策嘛。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西陵王贵为皇叔,身份尊贵,皇上不能对他轻举妄动,只能密谋智取,不能直捣黄龙,这点你要体谅皇上啊。

说得好!龙天曳笑着踱入房内。

我的王妃,你真的长大了,见解也不凡了。

婕儿抱好,我走了。

一见来人,霍东潜立即把心爱的小龙捷还给妹妹,闷着头就要走。

现在龙氏兄弟在他心目中是一丘之貉,他一个都不想理。

大舅子请留步,一同喝杯酒如何?龙天曳挡住他的去路,一脸热忱笑意。

我很忙,心领了。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见状,龙天曳耸耸肩,对妻子道:你大哥还是不喜欢我。

其实他天生狂放,和霍东潜的将相本色格格不入,因此过去没有交集,现在因为他皇兄的关系,更加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还在克服他心里那根刺。

她微笑道。

我猜想大哥最在意的是,与他情同兄弟的皇上居然将这个计谋告诉你而不告诉他,他嫉妒极了,所以直到现在还心理不平衡。

真是如此?他大笑起来。

原来成熟的男人也有使小性子的时候啊,他得写封信告诉他皇兄才是,想想如何安抚他这位可爱的大舅子。

你呢?难道你不在乎吗?她微笑反问。

他笑意不减,在乎什么?她心无城府地说:不在乎我是皇上派在你身边的间谍啊。

想来皇上是为了让计划更显逼真,才安排她嫁给他,在人前做个不受宠爱的王妃,以取信于西陵王。

他瞪着她,两道剑眉挑得老高。

她是皇上派来的间谍?他一直以为是他母后心急浪荡成性的他迟迟未娶妻,所以命他皇兄指了这门亲事,他也不置可否,欣然同意,没想到――他的眉毛由高耸变为紧蹙,古怪的神情充份说明了他的无知。

你……你不知道?她润润唇,小心翼翼地问。

哦,老天,他果然不知道!她好像讲了不该讲的话了,她还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皇上会告诉他哩。

由他的表情看来,现在他跟她大哥大概再也不会话不投机了,他们有个同仇敌忾的人――皇上。

这个皇上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微服出宫正逍遥的他,短时间之内大概是不会自找死路的回京了。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