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欣正埋首于一张设计图内。
秘书轻敲了下门,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
什么事?她头也没抬地问道。
秘书晃了下手上的东西。
由眼角的余光使路欣抬起头。
什么东西?一个爱慕者送的吧!说完,秘书将包裹递给她。
包装精美的外层还附上了一朵长梗的白玫瑰,玫瑰的花瓣上还有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滚动着。
这个男人有品味哦!秘书说道,掩不住脸上的好奇和兴奋。
路欣也淡淡地一笑,小心地先将玫瑰花取下,接着才动手拆掉包装纸,打开盒子,原来是一本厚厚的美国畅销小说——《飘》,盒中还附着一张小巧的卡片。
她迫不及待地先看了下署名,然后露齿一笑,果然不出她的预料,他的动作可真快。
是谁啊?!她将卡片放进抽屉里。
你这么好奇做什么?我只是好奇有哪个男人这么有勇气和牺牲患难的精神?看你把我说得像什么了?虽然追你,打你主意的不少,但是除了工作外,我还没有见过你对哪个男人感兴趣!路欣笑笑,抓起笔继续画她的图。
秘书则站在路欣的办公桌前,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你没事做了吗?她抬起头。
你不打算告诉我‘他’是谁吗?小姐!她啼笑皆非地看着她的秘书。
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不是付钱叫你来讨论我的爱情生活。
你有吗?秘书好奇地问道。
有什么?爱情生活啊!路欣好笑地摇摇头,指着门。
我马上出去,午休时间可以告诉我吗?为了这个消息,我可以牺牲我的午睡!你不必牺牲你的午睡,因为根本没什么好说的!秘书失望不已。
别忘了联络朱小姐,告诉她衣服已经送来了,可以过来试穿。
秘书点点头,委屈不已。
她又笑了。
对了!若是有个叫齐修治的男人打电话来,就告诉他我不在店里。
为什么?秘书睁大眼。
照着去做,少问一点为什么!秘书行了个军礼,抬头挺胸而去。
路欣专心地将全副精神放在设计图上。
一会,秘书带着一脸的梦幻神情走进。
又怎么了?她将笔一扔,真的要动怒了。
外面有人找你。
秘书故做神秘。
有小姐看着,再不然也有你在,你们去应付就好了啊!她尖着嗓子。
他指名要找你!路欣不快地起身,跟着秘书来到前面的门市。
一见到面前的男人,她刚才好不容易挤出的笑意又给逼了回去。
齐修治大方,真诚地一笑。
你表情变化的速度比人家翻书还快。
有事吗?东西收到了没有?收到了!她勉强一笑。
谢谢你!你似乎并不乐意见到我?原本我以为是顾客上门!她冷淡地应道。
我不是吗?你是吗?他极有风度地一笑,点点头。
好,那你需要什么?他故意看看她身后的店员和秘书,然后一副邪门的表情。
你真的想知道?路欣咬着唇,闭上了她的嘴。
你好像没有什么幽默的细胞嘛!我放在家里,没有带出门!他爽朗地大笑,盯着她的脸。
跟你讲话实在很有意思。
抱歉?我没有同感!说完她故意看着身边模特儿身上的衣服。
你几点下班?我几点下班关你什么事?路欣!你说话不可以稍微温柔点吗?她挺直身,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我并不出售温柔。
他点点头,眼神炽热。
这时一个客人推开门走进,店员上前招呼。
没事的话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她以一种平板,没有起伏的音调说出。
如果我要买东西呢?那你就慢慢地看,会有人招呼你。
她转身就要进办公室。
我不能享受老板的特别优待吗?她眼睛转了转,叹口气回过身。
你是英国王子还是沙乌地阿拉伯的富有酋长?他们才能享受你的招待?她不在乎,无所谓的点点头。
还有任何疑问吗?晚上一起吃饭?你就这么不能接受别人的拒绝吗?只要拒绝得合情合理。
我没时间和你瞎掰!他投降的摊摊手。
好吧!我承认我的失败,不过傅伯伯想请你吃饭。
为什么?她眉头一皱。
我不知道!说完,他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和我联络,上面我也注明了我的住处和电话。
她看了下名片,没有出声。
你愈拒绝只会愈提高我对你的兴趣。
哦?!她眉一挑,下巴微扬。
那如果我和你出去个几次,你就会对我死了心?我不知道!他坦白道。
想必你自己也不肯定啰?!她讥讽道。
不打扰你了!我会等你的消息!你等吧!她毫无诚意地漫应道。
齐修治笑笑,旋过身子,走出店门。
秘书一等他走远,马上看着路欣,满脸的期待。
不准问,快去做你的事!哦!秘书失望地肩一垮。
你破坏了我所有的工作情绪。
不要在我的面前提他!她生气得快冒火,往办公室走。
那本书送给你了!什么?秘书惊喜道。
玫瑰花就丢到垃圾桶!丁伊柔跟在父亲的身后,面色苍白,心中忐忑地走着,在母亲的眼泪及父亲的软硬兼施下,她同意走这一遭,但她绝不答应就这么的把未来交在一个陌生人手中。
一夜的无眠和焦虑不安,曾动过离家的念头,但又被现实打消,她目前也没有能力回英国。
穿过走廊,踩着厚重的地毯,来到了用桧木雕花做成的大门前。
丁克强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门内传来的宏亮声音,使得丁伊柔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她捂着嘴,怕自己叫了出来。
丁克强打开门,硬拉着他女儿进去。
丁伊柔垂下手,低着头,不敢去看眼前的男人。
伊柔!坐下啊!丁克强招呼着。
她被动地往椅子一坐,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
丁先生!我可以单独和你女儿谈一谈吗?裘杰人无关痛痒地问道。
当然可以!他必恭必敬的点头,然后走到他女儿的面前,轻轻地推了下她的肩,接着才满意地走出办公室,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带上门。
整个室内陷入一股焦躁、不安的气氛。
丁伊柔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丁小姐!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多的疑问。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丁伊柔将眼睛转向他,第一次拿正眼瞧着他,眼前的男人浑身都充满了一股刚毅不屈,令人折服,产生依赖感的力量。
还满意吗?他嘲讽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娶我?她单刀直入地问他。
我们似乎没有见过面。
有没有见过面并不是重点!他难得地露齿一笑。
我要你做我的老婆。
为什么你要买一个妻子?那是我的事!可是你要娶的人是我!她激动地喊道:我并不想将自己的余生和一个陌生人拴在一起。
你大可以拒绝这个提议。
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的温暖存在,一点也不像是血肉之躯,全身上下找不到半点的暖意。
你是要拿我来报复我父亲吗?不干他的事!我和你有仇?丁伊柔!你可以想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出来,只是我并不想陪你打哑谜。
说完他回到办公桌后的大皮椅坐下,打开桌上的卷宗。
丁伊柔起身来到他的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
我要知道答案。
她温柔中透露着绝不妥协的力量。
他抬起头看着她。
你只有愿意和不愿意两个选择,其他的我都不想听。
你恨我?我并不恨你!那你为什么要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她不解地苦笑着。
你即使不娶我,一样可以借钱给我父亲,何必将我拉进这个复杂的处境中?我必须找一样值得的抵押品。
我?!就是你!他双手环胸,笃定地看着她。
其实你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选择。
我想也是!突然意识到这个事实,打击得她差点站不稳。
婚礼愈快愈好。
你这么急着判我死刑?死刑?!他冷笑道:说不定你会乐在其中!你会吗?你可以肯定我一定会!他存心加重她的心理负担,叫她日夜不得安宁。
她往后退了一步,怕她会忍不住去撕扯他脸上那副好像面具般的表情。
我还替你留了一条生路。
是吗?她自嘲地看着他。
你有这么好心?三年后如果我们明显地无法共同生活在一起,我会诉请离婚。
三年?你还觉得时间太长吗?她摇摇头,一副任他宰割的无奈。
而这项提议的附带条件是一个小孩。
他冷静,镇定地说出。
孩子完全归我,你没有任何的权力。
还有呢?她狂笑着。
还有你最好不要爱上我。
爱上你?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还敢奢望我会爱上你?世事难料!谁比我更能体会这种感受?她喃喃地自问着。
裘杰人从上衣的西装口袋中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
给你的!为什么?这是一张五十万的即期支票,你拿去买一点喜欢的衣服、首饰。
丁伊柔伸出手,强抑下心中的羞辱,拿过支票。
过两天我会到府上一趟。
我不需要先见过你的父母吗?我是孤儿!他一脸平静的神色。
没有亲戚也没有什么朋友。
她点点头,原来他是一个孤独、寂寞,缺乏爱的男人,她不禁放柔了脸上的表情。
丁伊柔!我不需要同情,如果我要母亲或姐姐的话,我会去认一个。
她一笑。
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吧!她已经做了最糟的心理准备。
我没有拆散什么海枯石烂。
此情不渝的恋情吧?!你真的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吗?他摇摇头,讥诮的表情。
那我又何必回答你!她学精了,如果他想和她来硬的,她也不会认输。
你可以走了。
谢谢你!她酸道:我不需要向你鞠躬哈腰吧?!随你!她愤愤地转过身,每一步都像千斤重般。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她不理会他的话,打开办公室的门,砰然一声。
裘杰人笑了,从内心里笑了出来。
傅佳玮连门也没敲的就闯进了齐修治的办公室。
齐修治从桌上的公事中抬起头。
佳玮!你始终是这么的没礼貌吗?你的秘书就在外面,而且我想上班时间也不可能撞上什么刺激的画面嘛!你找我有事?他忍耐地问道。
她大刺刺地一坐。
没什么事啊!刚在附近跳完茶舞,顺道过来和你打声招呼。
你和傅伯伯打过招呼了吗?我爸爸又不会高兴见到我。
她嘟着嘴。
我何必一张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你该找个事了。
他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喜欢目前的生活方式。
有意义吗?好像没有人反对嘛!我妈玩得比我还凶。
他叹口气,不打算再多费唇舌。
你现在忙不忙?忙!不要这么伤感情好不好?她嘲弄道:如果你答应娶我,我就彻底地改变我自己。
威胁我没有用的!那我就和你耗下去了。
她嬉皮笑脸道。
他耸耸肩,不睬她。
齐修治!如果我改变到能符合你的要求标准,你会娶我吗?佳玮!你为什么非要嫁我不可?我喜欢你,我爸爸也喜欢你!这不是理由!好吧!她大笑出声:我爱你!你真是没救了!他寒着脸摇摇头。
我真的不想改变现状。
那我也不多费力气去劝你了。
你不管我了?她咆哮道,你就让我自生自灭?佳玮!你不必做些惊天动地的事来引起我的注意,我一直明白地告诉着你,我不可能爱上你的。
真的?她双手握拳。
真的!那路欣呢?干她什么事?他脸色一变。
你又是怎么知道她的?她是个颇引人注目的女人,她的店在我们这个圈子名气挺响的。
她注视着他的跟睛。
你似乎也颇受她魅力的吸引。
或许吧!他不理她奇异的目光。
她是个冰山美人,听说对男人没有兴趣。
你是在暗示什么?听说她在欧洲待过一阵子,思想应该很前卫,很新潮。
她煽火道,瞅着他。
你罩得住她?佳玮!他吼道:你够了没有?我还有很多她的资料。
我宁可自己去发掘。
他咕哝道,你不必费尽心机地去搜集她的资料。
反正我时间多的是。
她不以为意地笑道。
我马上要去开会……她利落地起身,抓着皮包。
我就走!不必送你出去吧?不必!她倔强地扬起头。
我自己知道路,而且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去和我爸爸打声招呼。
很好!她看着他,轻声但坚决地说道:我还没有死心!他面色暗淡,不再看她。
路爱思正和一群同事走出西餐厅。
而此时傅定国正和一个生意伙伴走出轿车。
傅定国和路爱思的视线意外地相交,两个人都同时怔了一下,岁月很善待他们,二十几年来并没有带给他们太多、太多的改变。
路爱思的同事见状,轻轻地碰了下她的手,她回过神,佯装视而不见地从他的面前走过。
傅定国站在原地,视线追随着她的背影,接着他转身向旁边的人交代了一下,然后大步地赶上路爱思。
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那么急切,那么紧张。
路爱思的同事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她朝大伙点点头,他们也都识趣地先行离去。
爱思!他略显激动,有点不能自持。
你没有改变多少。
尽管心中的感受已是七上八下,但她表情却是那么平静。
你也一样!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他热烈地看着她,不敢松开手,生怕她会消失无踪。
该说的话早就说完了。
爱思!他乞求道。
她硬是冷冷地抽回了她的手。
爱思!别这样!她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既成的事实。
你结婚了?她摇摇头。
你一直没有结婚?他面色凝重地问道。
对!她微笑着回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我一直提醒自己被骗一遍就够了。
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我这样!他面有愧色。
幸好!她尖声道:不过我怕自己会再重蹈覆辙,为了钱,又无辜地再次被牺牲掉。
他点点头,似乎无话可说地承担她所有的指责。
她看着他的表情。
傅定国!不用在我面前做戏了!我还能说什么?你知道就好,我可以走了吗?你自己一个人住?她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
我送你回去!她急急地反对。
不需要!难道你有难言之隐?他不解地看着她。
送你回去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我说了不用!她冷冷地拒绝。
我只是想再和你多聊几句而已!再说什么都一样,你以前不是这么罗嗦的。
她的神情渐露不耐。
难道你现在是自由身了吗?不是!那我们更无话可说了!爱思!他恳求道,表情令人鼻酸。
二十几年了,我们不可能无话可说的!我们还能说什么?她反问道。
你还恨我吗?她摇摇头,温柔地一笑。
不恨!早就不恨了!我都已经快五十岁,爱与恨的界限早已混淆不清。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找过我吗?他看着她的眼睛,不忍欺骗她。
没有!她觉得自己的脸上湿湿的,伸手一摸才知道是泪水。
爱思……他无限悔恨地喊道。
她用手势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
我真的后悔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愠不火地问道:在你知道那些钱并不能给你带来快乐,并不能弥补你的罪恶感时?你说什么都对!如果我说错了话,你可以反驳我啊!他苦笑了一下,不争辩。
既然你不曾找过我,你更可以假装自己今天根本就没有遇到我。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坚持道。
把这个不可能变成可能吧!她傲然地一笑。
我不再是以前那个路爱思了。
很多东西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就像我当初也以为你不会背叛我和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难过地看着她,总之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他负心、他该死、他该受千刀万剁的。
傅定国!我们都这个年纪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现在想挽救什么都来不及了,逝去的岁月不会再回来,破碎的心也不可能再愈合,所以让一切保持现状,你走你的,我过我的!可是现在我又碰到你了,这是命运之神的安排。
他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不!不要再惹我!爱思!让我补偿你。
他的话叫她更是泪如雨下,伸手叫了辆计程车,毫不回头地上车而去。
路欣刚点完菜没一会,一个不速之客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你也喜欢吃素食?她挖苦道。
齐修治摇摇头。
不喜欢!她瞄了他一眼,不表赞同。
你的秘书告诉我你大都是来这里吃午餐。
提醒我把她开除掉。
别这么反应过度,她很热心!她用手撑着下巴,打量着他。
你是从事哪一行的?时间这么自由?不管哪一行的,都得吃午饭吧?她点点头,不感兴趣地往厨房的方向看。
你真的对我一点好奇心也没吗?他实在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如果它是事实的话。
我要说几次?!她来势汹汹地瞪着他。
如果你是这么希望别人去探索你,挖掘你的一切,你就更不该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我没兴趣。
他咧嘴一笑。
我就是抗拒不了你这个挑战!你只是不愿承认自己并非万人迷!他还是保持着笑容,眼中有抹一闪而逝的光芒。
菜开始一盘盘的送上来。
你的胃口都这么好?她拿起筷子,不理会他的反应。
别人看着你,你不会吃不下吧?怎么会呢?结果齐修治就这么看着她愉快地吃她的午饭,而他在一边饿着肚子。
你怎么会喜欢素食的?在国外待了一阵子,汉堡,牛排吃得我反胃,回来后我妈妈就都弄些清淡的菜给我吃,慢慢地就吃成了习惯,看到大鱼大肉的就没胃口。
我记住了!他开怀一笑。
她存心泼他的冷水。
记住这个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你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好不好?他抗议道。
她则不以为意,沉着地喝了口汤。
傅伯伯很关心你,常向我问起你的事。
他自己不是有女儿吗?她疑惑地一皱眉。
他和佳玮的感情向来不好。
为什么?你可以自己问他啊!我又不是吃饱没事做,像你这样啊?!路欣!他这会真有点光火了。
说话别这么夹枪带棍的,我又没什么恶意,追求一个我欣赏的女人并不是过错!她不甘示弱地一笑。
那我拒绝一个我并不欣赏的男人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他风度极佳地耐着性子一笑。
她用湿纸巾擦了下嘴,打开皮包准备要付账。
齐修治却按住她的手。
我可以自己付!一顿饭又不是什么,了不起你回请我一顿。
他事先声明。
不吃素食。
她起身。
你等着吧!他将钞票往桌上一放,跟着起身。
你又有什么好主意了?他邪邪地一笑,意有所指。
主意是有,就怕你不会同意。
你这样老在口头上吃我的豆腐有意义吗?你自己要想偏的!难道你没有那个意思吗?有!他毫不回避。
她故意手抚着胸口,一脸的害怕。
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再见了!谢谢你的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