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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2025-03-29 08:17:25

当从远处传来的尖叫声响起时,站在樱花林道间,就著月亮和樱花为背景正在取景拍照的酷帅摄影师,眉头皱了下,他当场丢下昂贵的摄影器材,拔足狂奔。

冲到事发现场时,他楞了一下,那浑身浴血的男人不在他预期之中。

如恶鬼般杀红眼的游仕德,全身充满戾气,拳头上沾满了血──别人的,像有不共戴天之仇,猛打被他拎在手中的瘦弱男子。

定眼看向一旁,那受害者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身上覆著一件外套,再仔细一看,几乎统计系上的老师都到了,每个人都义愤填膺,叫好著打死那家伙!所以游仕德的拳头继续往那人身上挥过去,对方喷出的血溅上他的白衬衫。

够了,仕德。

他出手阻止。

你会打死他的。

就让他死啊!游仕德还没打够,伸脚踹那已经无法反击的家伙。

酷帅摄影师搔搔下巴的胡碴道:嫌你身上衬衫的血渍太好洗?妈的!游仕德不爽的爆粗口,想到要弄掉身上这些血迹的大工程,他就想再踹那臭小子两脚。

咳,若若。

倒在地上被揍得很惨的男子,还是不死心。

你是我的。

都咳血了还坚持。

我不是你的……阮若岚在几个夜校女生的安慰下,情绪稍稍平静,但还是不敢靠近他。

你不要这样子,昱庭老师……她想起那臭小子的名字了?!游仕德走向她,将她拉到身边,搂著她的肩膀,给她支持的力量。

没有亲口告诉你,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只把你当成哥哥。

她想起那段被她刻意遗忘的往事。

我不是看不起你……当年她面临大考,对她寄予期望的父亲,为她请来优秀的家教。

第一学府法律系高材生,家境优渥、相貌堂堂,父亲是立法委员,他是一个立志成为检察官的少年。

她崇拜家教老师,就像崇拜哥哥一样,她也喜欢家教课,恨不得天天都上课,因为唯有那两小时的教课时间,是她在家中最放松的时刻。

他幽默、风趣,讲课生动活泼,对她提起大学多采多姿的生活,以及他同为法律系的女友,有时候两人也会一起为她上课,她很喜欢那种气氛。

若若,十五岁的女孩,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喽。

昱庭老师的女友,是一个很有知性美的女孩,她记得她叫映薇。

你以后想做什么?爸爸要我当中文老师。

她嘟著嘴回答。

若若太野了,又爱顶嘴,不适合当老师。

那时候的昱庭老师,带著对妹妹的宠溺眼神看著她。

我的映薇立志成为法官。

亲匿的摸著女友的头发。

我哪有?我很乖!哼。

映薇睨了他一眼,转头对小女生笑说:若若,他是臭男生,我们不理他,我们来说正经事,我看你的成绩应该可以成为我的学妹,加油。

她高中是穿绿制服。

啊啊,不公平,若若是你学妹不是我学妹啊!若若,你一定要考上我们学校啊!好啊,那你们要继续念研究所哦,不然我考到你们都毕业了,我被欺负了没人罩我。

法律啊,听起来很有趣。

昱庭摸摸她的头,温柔的笑说:要来当我学妹哦,若若,我等你。

没有多久,映薇姊因为和他理念不合,提出分手,接著,立刻与研究所学长交往,两人双双出国。

他被劈腿了──系上每个人都这么说,心高气傲的他为此消沉,被打败了。

她只是……不忍看哥哥意志消沉,原本他眼中闪耀著对未来的希望,因为一个失恋,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学业、家人、健康,连命都不想要了,觉得活在这世间上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只是安慰他而已,要他加油,他一定会再遇到喜欢的女孩。

她不停的说著他的优点,说著正面的鼓励话语,他确实是一日日振作,但态度也一日日怪异。

他变得暴躁、独占欲旺盛、敏感、神经质、咄咄逼人,本来一直谨守师生份际的他,突然对她很亲匿,摸脸、握手……说些她听不懂的话,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昱庭老师,她很怕,但没说出口。

一日他在上课时接到同学来电,他笑笑回答他在女友家里──她才慌慌张张的告诉爸爸,希望不要再上课了。

我杀了那臭小子!听到妹妹豆腐都被吃光了,在念研究所的阮才人气红了眼,把昱庭揍了一顿,踢出大门。

当晚,就发生了那件她一辈子都不愿再想起的往事。

她很喜欢很尊敬的人,用强迫的手段对她──她想忘了那一夜,也连同忘了他这个人,当做生命中从来不曾有他存在。

我说不行,你不可以伤害我。

六年后的今天,她不是当年不懂拒绝的小女孩,她要把话说清楚。

就算这样,你也无法挽回什么,我不会是你的,我不要!你不可以强迫我!若若……头昏脑胀的昱庭,没了十九岁时的意气风发。

不要离开我……映薇……到现在,仍是一个走不出情伤的男子。

若若,你很坚强。

游仕德赞许的吻她额际,她明明惊魂未定,仍站在这里面对二次伤害她的男人,坚持把话说清楚。

她也明白,对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讲道理,他听不进耳里的。

警方匆匆赶到,以及得到失踪儿子消息的知名立委夫妻,游仕德不想给那对夫妻任何解释的机会,高声对系主任道──主任,我可以先走了吧?再看了看阮若岚,她已经躲到他背后,不想见任何人。

系主任自然同仇敌忾。

若若可是他老同事的掌上明珠,就跟他女儿没两样啊!快滚,你自己跟阮老头说啊!他才不敢去接炮灰咧,在自己系办发生这种事,他想老同事会非常不开心。

老狐狸……游仕德啐了一声。

接著他带著阮若岚离开,当警方挡在前方希望她协助做笔录时,他一脸不爽。

真正出事才要来协助办案,有什么用?他正要破口大骂时,衣服被扯了扯。

没关系,我可以。

阮若岚开口说,脸上带著令人心疼的笑。

若若。

游仕德皱眉,一脸的不赞同。

你需要休息。

我不想再逃避了。

她淡淡地道。

我都想起来了。

那污秽的回忆,重重的压在心口。

我想解决。

许是知道她意指为何,他也不再反对了。

若若……不要走,你是我的,不要抛下我,不要背叛我,映薇……昱庭眼神涣散,分不清楚他爱的人究竟是谁。

映薇?还是若若?她们的脸为何如此相似?游仕德额上青筋浮起,那执迷不悟的臭小子,把他搞得很不爽。

没有你我会死,若若……昱庭老师……阮若岚不知道该怎办,她哭了,她好怕,又好难过。

一个本该有大好前程的男孩,就这样……情关过不了,成了这个样子。

游仕德把她的脸转过来,压在胸口,不让她看那倒在地上的男人,不要她面对这残忍的一刻,而他正要对那臭小子吼两句,他的家人上前将他扶起来。

昱庭,你怎么在这里?映薇在等你,她找不到你。

他的立委父亲老泪纵横道。

快回家,爸爸带你回去……声音哽咽。

真的吗?映薇在等我,那若若……我的小若若……你在说什么?哪来的若若啊,再提到别的女人,小心映薇会生气哦。

他的母亲也在一旁帮衬,回家吧……啊,映薇……映薇……昱庭傻笑,在父母的扶持下,一同上了警车。

游仕德到了嘴边的咆哮怒骂,全数吞回肚子里,而他怀里的小女人,难过到泣不成声。

昱庭的立委父亲,临去前特地走回来,站在阮若岚面前行大礼。

对你造成的伤害,一切……对不起。

是他没管好自己的儿子,是他的儿子伤害了无辜的人。

阮若岚没有办法原谅,没有办法开口回应他的道歉,那记忆太深、太伤,就算道歉也无济于事。

对方也知道,道歉是得不到原谅的,他只是……觉得欠这女孩这三个字,不顾丢了脸面也要说,说完后他便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游仕德见场面已被控制,他问:可以走了?还不快点滚!摄影师懒懒地道。

交给你?游仕德朝他睐了一眼。

那酷酷的男人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他──阮若岚从他怀中探出头来,指著那留著胡子的摄影师,一脸疑惑。

嘘。

游仕德抓回她的手,拎著她离开。

你们认识?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奇怪摄影师耶!他是谁?怎么这么晚还在我们学校?她鼻音浓厚地问,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泪珠,看起来好可怜,好令人心疼。

他是我拜托来看著你──好,保护。

被她一瞪而改口。

连你都认不出来吧?哈,他是吕骥。

仕萱姊的丈夫?怎么可能?差太多了!而且他什么时候留了那脸胡子?骗人──她不禁回头,看向那双手环胸、酷酷的摄影师──好,更正,是吕骥。

只见吕骥对她的方向眨眨眼,埋在胡碴下的嘴唇微微上提,冲她一笑。

她突然觉得……他存在感非常强烈,想到自己送他的那朵玫块,不自觉的脸红害羞。

糗了!希望他不会告诉仕萱姊……☆☆☆☆有啊,我老公常常收到花,但是会跟我说,就表示送他的人是很特别的人,他很乖,你送花给他这件事情他有跟我报备,我不会吃醋的,放心。

听见游仕萱这么可爱的回答,阮若岚只觉得很糗。

那、那才不是,我只是……看他很喜欢那朵花的样子,才转送给他。

没关系,你不用解释,他真的常常收到女生送的花,不差你那一朵。

只是她送的那一朵,特别风干成干燥花,放在他们家里当摆设。

因为吕骥非常欣赏她送他花时说的话,觉得这小女生很不赖。

我没有……游仕德吃味了,拿刀戳著盘子里的牛排,怨恨的瞪著恢复原本清俊外貌的吕骥。

感受到杀人视线,吕骥朝身旁的妻子拐了拐,示意她噤声。

游仕德这举动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调到他身上──真幼稚。

游仕晋嗤了一声。

无聊。

跟他不对盘的管曼妃翻白眼。

唉。

游仕均长长一叹。

吃醋?游仕萱可爱的偏头问。

嘘──每个人都做出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踩地雷,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匡啷一声,游仕德没风度的丢下刀叉,任性大喊,我不吃了!离开餐桌,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拿著遥控器转台。

我的!大胃王游仕晋立刻抢走他盘中最大块的牛排。

这是大嫂精心腌制、慢火煎烤的,一人只有一份啊,能多吃就不要放过机会。

我也要!游仕萱也跟著抢了两块,放进丈夫和儿子的盘子里,催促他们,快吃!游仕均猛笑,管曼妃把他盘子里最后一块牛肉,推到阮若岚的盘子里。

先吃完的人要洗盘子,仕德,今天你洗哦。

还真的不理他,让他一个人生气?游仕德更不爽了。

我不吃了,就算叫我吃我也不会吃!没有人叫他回来吃啊,是叫他洗盘子吧──游家人发挥天性,没有同情心的大笑,阮若岚也习惯了加入大口吃肉、大声笑的行列。

游家人的假日就是Familyday,就算有时候手上有工作得忙,但还是会抽空一起吃吃饭、聊聊天,看看电视什么的。

后来阮若岚才明白为何大家都聚集在十楼,那是游仕德的提议,因为大哥身体未愈,虽然出院了,但体力大不如前,无法像以前一样正常上下班。

不想让大哥去上班太累,但又看大哥闷在家里养肌肉,看来怪可怜的,于是,他便提议假日都到大哥这里来聚会,如果大哥累了,就直接进房间休息,而且大嫂也不会啰啰唆唆。

不过在他们两个‘相亲相爱’之前,我们就常常来打扰了,只是大哥中毒差点……之后,我们假日可以整天泡在这里。

游仕德补充说明。

因为不放心,害怕失去,他们的兄弟情深真的很令人感动。

我去洗澡,哼!我不会吃,叫我吃我绝对不会吃!游仕德气到流汗,干脆进大哥的浴室洗澡。

等一下又要穿游大哥的衣服出来了。

阮若岚哀叹。

其实,仕德最爱的人是大哥吧?不然为什么做这么奇怪的事?对啊,他连大哥的内裤都会偷穿──哎哟,为什么打我?大哥。

游仕晋哭丧著脸,看著痛下杀手的大哥。

你有资格讲别人吗?游仕均懒懒地道。

哦,对。

想到自己的衣服忘了洗没得穿,也会来偷大哥的衣服──不能偷仕德的,他有洁癖,别人穿过他的衣服就算洗干净他也不要,而且会记恨一辈子。

女人们发出嫌弃的恶。

东西吃光了,真的一点也不留给游仕德,依阮若岚对游家人的了解,他们是绝对不会去管他的,但她觉得……好可怜哦。

你还好吗?管曼妃在流理台前清洗盘子,微笑问她。

她心中一动,那关爱的姊姊眼神,让她明白,她被关心著。

都过去了。

她嘴角轻扬。

虽然没有家人在身旁陪她处理那些事,笔录、验伤、指认,但她一点也不怕,因为游仕德从头到尾都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听女警在做笔录时提出的深入问题。

他握著她的手,说是给她支持的力量,其实也是在给他自己忍耐的气力,他很不安,很心疼,恨不得杀了伤害她的人,恨不得掐著女警的脖子叫她不要再问了。

能说她幸运吗?两次都被她逃过一劫,但对受害者来说,有没有做到最后根本没差,一样是痛。

经过这件事情,她想了很多,原本就叛逆的她,有个未成形的想法,那个念头会让父兄非常不开心,还有游仕德也是……想到他为了她送吕骥一朵花而气到不吃肉,他最爱的牛肉,还是从管曼妃那里污来的,他未免也太可爱了吧?大嫂……嘿,若若,你叫我什么?管曼妃好笑地挑了挑眉。

大嫂别乱叫,你想变成游家人吗?看看客厅,你还有考虑的机会。

她看向客厅,那打成一团的男人,有吕骥、小任、游仕晋,以及在旁加油呐喊的游仕均,至于游仕萱,她就跟小男生一样,勒住她小哥哥的脖子玩摔跤。

大嫂,不能生女儿。

她回头很认真的对管曼妃说。

仕萱姊太恐怖了,原来她是这样的人,以前都被她可爱的外表给骗了。

管曼妃噗哧一声笑出来,边笑边摇头,嘴里说著,又一个笨女人!摇头晃脑的走到冰箱前,拿出一个保鲜盒,交给她。

这是?你说咧!两个女人相视而笑,从来没下过厨的阮若岚,为了那吃醋中的男人下厨,笨手笨脚的把牛排煎得过熟,好几次差点烫伤手,多亏管曼妃的帮忙才没造成灾害。

然而当游仕德洗完澡穿著大哥的衣服走出来,看到玩成一团的兄弟们,而且没人理他,他气更闷了。

嘻嘻。

躲在门边等老半天的小任,就是为了等他二舅舅出来,他伸出小小脚,企图害人绊倒。

小鬼,你在干么?可惜他的窃笑露出马脚,游仕德眼一扫,就看到鬼鬼祟祟的小任躲在门边,他弯腰把小鬼拎起来,高度与他眼睛平视。

啊──放我下去!小任猛挥手踢脚。

我要丢白手套跟你决斗!你哪来的白手套?游仕德冷笑。

我、我……对啊,他哪来的白手套可以往舅舅脸上丢?没有白手套,我有这个!小小的四肢用力挥舞,用非常高难度的技巧踢掉脚上的袜子,拿在手上,往他舅舅脸上丢。

丢白袜子决斗!被袜子迎面砸上,还对准他的鼻子,这让游仕德脸黑了。

吕宥任!你这臭小子!他气到咆哮小鬼的全名。

啊──救命啊,有人要绑架小孩!快来人啊!玩过头收不了尾的小鬼讨救兵。

本来不理会他的游家人迅速转头,会让游仕德气到喊对方全名,表示他是真的动怒了。

游仕萱看见地上卷成一团的袜子,儿子手上还有另一只,看来还没丢出去,也还好没丢出去。

吕宥任!连他妈妈都喊他的名字。

吕、宥、任!他那不常开口的老爸,用低沉得令人心惊的声音喊他。

他抖抖抖,圆圆的眼睛四下张望,希望有人可以来救他,他不禁把乞求的眼神瞟向他最祟拜的大舅舅人──但是他专心的在看电视,像是没有听见有人在怒吼。

呜……没戏唱了。

对不起。

赶快道歉赶快熄火。

游仕德眯眼,用力捏他的脸。

再一次你试试看!口头警告,放他一马。

啊啊,痛痛痛。

痛到眼泪都飙出来。

这老头是捏真的!但是捏完就放他下去,没有多苛责他,小任正觉得松了一口气时,突然发现自己又被举了起来,回头一看,是他那很少生气动怒的爸妈,正用你不乖、要打的眼神瞪著他,同仇敌忾!小脑袋闪过三个字──死定了。

仕德?阮若岚从厨房走来出来喊道,但那男人却坐在沙发上,跟他大哥抢遥控器,装做没听见她在叫他。

她叹口气,用他最抗拒不了的娃娃音,仕德哥哥。

干么?有反应了,明明就高兴,但还要故做不在意。

你过来一下嘛。

你叫过我去我就去,当我什么?说是这样说,还不是乖乖的走过来。

她真觉得……这男人很好操控。

过来啦。

她抱著他的手臂,拖他到餐桌前坐下,把一盘牛排摆到他面前。

我说了我不吃!他嘴角扬起窃笑,可是很有个性的撇过头。

当我求你喽?男人真麻烦,啧。

哼。

他哼了哼气,没理会身后家人的讪笑,在阮若岚的逼迫下,切起一块牛肉送进嘴里。

她紧张的吞口水,大学放榜的时候她都没这么紧张过。

怎么样?还不错。

他回答,继续吃第二口。

因为被夸奖,阮若岚很神气的挺胸说:那是我做的!第一次下厨,看不出来吧?游仕德扭头看她一眼,然后指著盘子里装饰用的花椰菜说:没熟,牛肉太老了,早点起锅比较好,酱汁放太多有点咸,还有马铃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吃这个。

听见是她做的,他的抱怨就多了,如果是大嫂做的,就算难吃也要吞进肚子里,不然大哥会生气痛扁他一顿。

阮若岚脸一阵青一阵白,瞪他,想著这男人怎么可以这样恶劣?不要气馁,下次改进就好。

还鼓励她咧!既然这么难吃,不要吃算了!她生气了,把盘子抢走,连刀叉也不给他。

欸,我还没吃完耶。

游仕德惊叫。

小任!她回过头,朝被狠狠修理了一顿,泪眼汪汪的小孩喊,你爱不爱我?呜呜呜~小任奔到她身旁,抽抽噎噎的抱住她的腿,告白,若若姊姊,我爱你──我也爱你,这个给你吃,乖,吃完就不能哭喽。

嗯~~好好吃哦。

比较会讲话的小孩,把游仕德击败了。

真的吗?那是我做的,下回再弄给你吃。

她刻意对小男生温柔地说,还摸摸他的小脸,再回头挑衅的瞪著游仕德。

我……我做错了什么?他觉得自己好无辜啊!他明明这么无辜,却没有人同情他,为什么还要笑他啊?他做错了什么?谁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