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相公好乖 > 第五章

第五章

2025-03-29 08:04:39

翌日午后,大雨滂沱,这雨,从昨儿个夜裡就一直下著。

胡同大街上的一栋大宅院,门板上被人急敲著,僕人忙来应门,扳起门闩,打开门一看,见到来人,忙应了声。

鹰爷。

老头子在哪?说时,独孤青鹰一脚已跨进前院,连个寒暄都没有,便大步往厅堂走去,他的手中还抱著个女人。

应门的僕人同七,惊讶的睁大眼,好不容易回了神,忙关上门,抓了把油伞跟上前,为独孤青鹰遮雨。

鹰爷,这是 同七一双眼儿惊讶的眨了眨,他没看错,鹰爷手中的确是抱著一名女子。

她生病了,快叫老头子来看看。

他说的老头子,正是这家大宅院的主人吴文礼大夫,鹰爷是老爷的熟客了,吴府上下的人早已见怪不怪。

同七感受到鹰爷语气中的紧张,知道事态严重,虽然好奇死了,但不敢有耽搁,忙领著他往内走,随即急急去找老爷。

吴文礼是一名大夫,在这梅镇上,也算是响叮当的人物。

此刻吴大夫正在茗95院招待贵客,一行人谈笑著,直到僕人急急忙忙奔进来。

老爷,老爷!一行人打住话题,目光一致朝奔进来的同七瞧去。

老爷,不好了!同七,什麽事如此慌慌张张,有贵客在,不可失礼。

对不起老爷,是 鹰爷来了。

什麽?他来了?在哪?吴大夫高兴的站起身。

鹰爷急著找老爷,他怀中抱著个姑娘。

好像生病了。

喔?吴大夫大感意外,这鹰老弟一向守时,说什麽时候来,就什麽时候来,从不早到,也不晚来,如今却比预定的日子提早了三天,并且还抱个姑娘来,心下大为好奇。

说时,人已经到了。

等不及的独孤青鹰,直接抱著关玉儿来找吴文礼,一跨进厅内,连寒暄话都省了,劈头就道,老头子,你快看看她。

厅内其他两男三女一见到独孤青鹰,也大感意外。

啊,是他!向淨雪第一个叫了出来。

李冒允兄弟也立即认出对方,并感到讶异,自从那日这两人消失后,想不到会在吴大夫府上又再度见到他们。

那日分手后,他们赶著马车来到吴府,卸下了货物,本想继续上路。

受吴大夫盛情之邀,便答应在这裡休憩几日,没料到,原来吴大夫和这人竟是旧识。

独孤青鹰一心隻挂念著娘子的病况,无暇顾及其他人,连连催促吴大夫。

她烧得厉害,你快救她。

吴大夫朝他怀中瞧了关玉儿一眼,便立刻吩咐道,跟我来。

他领著独孤青鹰往客房走去,同时吩咐夫人把自己的药箱带过来。

李冒允兄弟和向淨雪等人,二话不说,也好奇的跟了上去。

他就是你们说的鹰爷?李冒允低声问同七。

同七会意,知道李公子等人对这位鹰爷很好奇,解释道,这位鹰爷,名叫独孤青鹰,是老爷的贵客,每隔几个月就会带来奇花异草给老爷。

吴文礼不隻医病,一生喜爱收集草药做研究,李冒允这趟带著商队南下,其中一个任务就是给他送东北的药材来的。

前些日子虽遇上盗匪,所幸货物并末损失,全仗这位神秘高手解围。

原来他叫独孤青鹰啊,不知是哪一个门派的?向淨雪问道。

李家两兄弟皆摇头,江湖高手众多,他们知晓的大名不少,却从没听过独孤青鹰这号人物,也很好奇,这人为何带走关姑娘?和她又是什麽关繫?独孤青鹰熟门熟路的直闯客房。

将小妻子放在床上,望著娇妻苍白的神色,他的神情也紧绷著。

小妻子闭著眼,额冒冷汗,握在大掌中的那隻纤细柔荑,冰冷得教他心头发慌,虽然将内力运给她了,却不见任问起色。

她看起来好虚弱、好难受,让他揪紧的心,扯疼著。

下人们早就在床旁准备了一张凳子,吴大夫坐下后,伸手按住关玉儿的手腕,静心把脉。

关玉儿半躺在靠枕上,隻觉得一颗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没什麽力气。

独孤青鹰实在等不及,沉不住气的问,她是不是中毒了?吴大夫脸现意外,抬起头。

鹰老弟这话怎麽说?七日前,她被毒蜘蛛咬到。

此话一出,众人皆感讶异,李家兄弟也很关心。

吴大夫点点头,仔细询问,这是怎麽回事?鹰老弟说来听听,这样老夫也好对症下药。

独孤青鹰自责道,都怪我,不该放她一人去解手,荒山野地的,难保草丛裡藏了什麽东西。

原本还四肢无力的关玉儿,忽地睁开眼睛,拧著秀眉,瞪著独孤青鹰,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就见这个粗汉口没遮拦的继续说道,她突然尖叫一声,我吓得魂都飞了,也顾不得她是否光著屁股,就衝过去了。

解手?光著屁股?他他他––干麽说得这麽坦白?连个修饰都没有!当我衝到她面前时,赫然发现她正光著––住口!关玉儿气羞的命令,制止他的口没遮拦。

独孤青鹰被她一命令,也愣住了。

咳、咳咳––她本就喉咙热得发疼,一喊出声,连连咳嗽著。

这几声咳,把他的心都咳疼了,紧皱著眉头多了好几条摺纹,不明白娘子因何激动?看你,咳成这样。

大掌忙去拍抚她的背。

你––咳咳––你不准说––可是大夫说要听听,纔好下药方。

他一心一意担忧娘子的身子,平日什麽事都由著她、让著她,可现在是生命交关的时刻,为了她好,就算她三天不理他,他也得硬著头皮说。

后来呢?有人忍不住问,说话的是向淨雪,她是个直肠子,好奇心重,其他人更是拉长了耳朵,还有人听得心儿扑通扑通直跳。

独孤青鹰严肃道,结果发现她正光著脚丫子。

啊?原来是脚丫子。

大伙儿把耳朵收了回来,不知怎麽著,有些遗憾。

谁知那毒蜘蛛乘机咬了那白嫩嫩的脚丫子一口。

白嫩嫩三个字,又让众人再度拉长耳朵,目光一致往关玉儿的双脚瞧去,害得关玉儿不由自主缩了脚,气羞虚弱的嗔骂著。

脚丫子就脚丫子,你干麽还加个白嫩嫩!独孤青鹰很真心诚意的回答,你的脚又小又白,像白玉似的,的确是白嫩嫩呀。

你 向淨雪忍不住噗赤一声,其他人听了,都感到不好意思,有些丫鬟则捣著嘴,憋住不敢笑,向淨雪却更加好奇,直截了当地问,结果呢?独孤青鹰下巴一紧。

结果,毒蜘蛛咬了她的脚趾头。

大伙儿点点头,原来如此啊,如此说来,关姑娘当然是中毒了。

吴大夫摇摇头。

可我观其色,察其脉像,这位姑娘并未有中毒的迹像。

事情发展更离奇了,不是中毒?那足为了什麽?独孤青鹰听了,原本紧绷的神情总算放松,喃喃道,那就好,幸亏我及时把她脚趾头的毒血吸出来。

众人闻言,这回不但耳朵拉长,还倒吸了一口气,一双双惊讶的目光,全往独孤青鹰和关玉儿看去。

他去吸关姑娘的脚趾头?别说众人听了诧异,连吴大夫听了也是一愣。

关玉儿原本苍白的脸,被这个人老粗一搅和,也红得像涂了胭脂似的绯红,羞急的骂道––你、你干麽连这种事都说出来!唉?因为 这样大夫纔好判断啊!你、你 噢!她现在恨不得挖个洞跳进去,羞死人了。

向淨雪惊讶问,你真的吸她的脚趾头?独孤青鹰毫不考虑的回答,当然。

住口,住口,不准再说了––咳咳––我、我真会被你气死!偏偏有人还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地问,你为何生气?向淨雪摇摇头,实在听不下去了,插口道,关姑娘当然生气了,男女授受不亲嘛,你又全说出来了,姑娘家当然羞死了,笨蛋。

独孤青鹰一本正经的反驳,她是我妻子,没什麽好羞的。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

向淨雪诧异问,关姑娘是你妻子?对。

大伙儿惊讶的来回看著两人,而关玉儿早就羞得没脸见人,隻差没挖个洞跳进去。

自此众人终于明白两人的关繫,也恍悟那日独孤青鹰的出现,和把关姑娘带走的原因了。

独孤青鹰抬头挺胸。

大丈夫敢做敢负责的说道,所以说,为了救她,别说是脚趾头,就算是屁眼我也––住口!绣枕朝他丢来,他快手接住,惊讶的看著玉儿。

娘子?住口住口住口––咳咳咳––唉,你别激动,瞧,又咳了。

还不是被你气的––出去––咳咳––出去––这个大老粗,存心气死她,随手又抓起一旁的菜碟,要往他身上丢去,但纔一举起。

她头儿发晕,眼前一黑,又瘫软倒回床上,不住的咳嗽。

见娘子真的气得不轻,他忙哄著。

好好好,你别生气。

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我这就出去,你别激动,好好躺著。

他真是怕了她,忙躲得远远的,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吴大夫,快给她开个药方子,否则娘子每咳一次,他的心就疼一次。

吴大夫请闲杂人等先出去,隻留下夫人在一旁帮著他,大伙儿这纔纷纷退了出来。

原来关姑娘已经许人了,李冒允沉默著,瞧不出任何心思,向淨雪的娘亲和林家姊妹则心中暗喜,少了一个竞争者。

李冒荣耸耸肩,知道大哥没望了,向淨雪则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因为从头到尾,她就无心嫁给李家兄弟。

反而觉得这两人挺配的呢!尤其瞧见独孤青鹰对妻子如此呵护关心,禁不住羡慕起关玉儿来。

李冒允看著站在门口、望著屋内的独孤青鹰,走上前,拱手道。

独孤兄。

独孤青鹰转过头,看著李冒允,眼神裡已收起情绪,恢复冷硬。

在下李冒允,那日幸蒙独孤兄相助,打退盗匪,在下还未向您道谢呢。

独孤青鹰隻是点点头,转回头,依然站著,望著屋内。

李冒允继续说道,不知独孤儿是哪个门派的?师承何处?没有门派,独来独往。

独弧青鹰淡道。

在下想开一桌酒席,感谢独孤兄相救之恩,还请独孤兄赏脸,让在下––独孤青鹰一口回绝。

不必麻烦。

独孤兄––妻子病重,无心赴宴,况且当时我要救内人,救你们隻是顺便,所以不必感激我。

言简意赅,表明他无心出席,和不拖泥带水的个性。

话毕,独孤青鹰便拿了张椅子,坐在房门口,闭目养神,不再多言。

既然人家摆明拒绝了,李冒允也不好再多说什麽。

这人浑身散发一股威严。

李冒允知道他武功高强,一时无法弄清楚他到底是何方高人,也不好得罪,脸上带著笑意,拱手道。

打扰了。

转身临去前,没人发现,李冒允眼中闪过一抹阴沉。

李冒允一走,其他人也跟著离开,追随而去。

关玉儿受了风寒,吴大夫为她看诊把脉,针灸治寒,抓了药,命下人煎好侍候她喝下后,因为药性的关繫,她沉睡了一整日。

醒来时,已是隔日正午,让下人服侍用了膳、喝了药后,她又继续睡。

就这麽醒了喝药,喝了又睡,一直休养到第三天,她的精神不再恍恍惚惚,已经好多了。

用膳时刻,吴夫人亲自送来屋裡,丫鬟上前扶起关玉儿。

夫人。

玉儿想起身迎接,吴夫人忙阻止。

别忙,你还病著呢,这礼就免了,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好些,可不是来加重你病情的。

夫人言重了。

吴夫人笑看这美丽的女子,坐在丫鬟搬来床榻边的软椅上。

觉得好些了吗?谢夫人关心,多亏吴大夫,玉儿喫了药,休息这几日,感觉好多了––咳咳––吴夫人忙道,瞧,还咳著呢,把这碗粥趁热喝了,暖暖身子,喉咙会舒服点。

谢夫人。

关玉儿心中感激,自从来到吴府。

这儿上上下下的人,都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睡好床,好枕,好被,随时有人伺候,让她充分休息,体力也恢复得快些。

她缓缓喫著夫人端来的粥,这粥裡加了八宝,难怪特别95,令她食欲大增。

喝了几口粥,她不经心的抬眼,却瞧见夫人和丫鬟们,一个个正睁大眼盯著她,令她不由自主得一愣。

怎麽了?她不解的看著大家,心下奇怪她们为何要如此盯著她。

好喫吗?吴夫人问。

那美丽的容颜,轻轻点头含笑。

好喫。

不知怎麽著,她这一回答,夫人和其他丫鬟们,竟不约而同的笑了,那笑,似乎有著什麽隐情,令她更加疑惑。

请问 有什麽不对吗?夫人和其他丫鬟们看看彼此,夫人纔告诉她实话。

玉儿妹子,这粥,可是某人的心意,特地来讨你欢心的。

关玉儿獃了獃,看看粥,再瞧瞧她们,依然大惑不解。

谁?还会是谁,当然是你家相公呀。

关玉儿心中诧异。

这八宝粥 是他煮的?吴夫人笑著继续说道,可不是,鹰爷为了你,特地借了咱家的厨房熬粥,说你胃口差,得喫些好人味的纔行。

望著手上这碗粥,她没想到,这美味95浓的八宝粥,居然是他亲手熬煮的?鹰爷的心意可不隻这碗粥,妹子可晓得,你在床上休息这三日,他彻夜守著,到现在都未曾合眼呢。

关玉儿惊讶的抬头。

他三天没睡觉?是呀,鹰爷担心你的病,就这麽守在门外,咱们劝他休息,芝95和小翠两位丫头会轮流守夜照顾你,但鹰爷不肯,像个门神似的守了三天。

丫鬟芝95插口道,鹰爷知道你看到他不开心,所以都是趁您睡著时,偷偷跑进来探望。

小翠也忍不住补充,咱们夜裡看顾玉儿姑娘的差事,全给鹰爷抢去做,他还偷偷告诉咱们别让你知道呢。

关玉儿惊讶久久,半天说不出话来。

独孤青鹰一直在照顾她,连觉都没睡?咱们长这麽大,还没见过哪个男人这麽痴心的。

是呀,这三日不眠不休,教人看了都好心疼。

鹰爷对您如此用心,咱们在一旁见了也感动,妹子,你就别再生他的气,原谅他吧。

吴夫人劝道,两位丫鬟们也连连点头,纷纷为他求情。

关玉儿依然诧异的望著手上的粥。

他为了她,三天末眠?在她熟睡中,都是他照顾她?为了她,他特地精心熬了这碗粥?热热的粥,依然留95在她口中,暖和了身子,甜进了心坎裡,升起一股感动,溢满心田。

见吴夫人和丫鬟们还眨巴眨巴的望著她,等著她的答覆,她犹豫了下,最后轻轻点头。

一见她点头,仿佛是商量好似的,三人立即欣喜的转头对外说道––鹰爷,夫人气消了。

鹰爷,夫人说这粥好喫呢。

鹰爷,您听了开不开心呀?关玉儿傻愣当场,顺著她们说话的方向,朝外头看去。

那门,轻轻打开一点门缝,探出一个头,是独孤青鹰,那张脸,正咧开嘴,对她傻傻的笑著。

关玉儿的脸儿,莫名的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