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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2025-03-25 10:27:27

高一的学生年少无知,被他们骗去做一些连小学生都觉得弱智的游戏,譬如递小球、老鹰抓小鸡,而且他们还在大厅里放声高歌,iwillbelikeherewaitingforyou,试问哪间学校的学生会在亲爱的领导进进出出的地方堆在一起大喊?除非是游行示威,但他们又不是在喊天理何在,而这些省里面所谓的专家组的智商不知低到什么程度,竟然会被这些表面得凌空的东西哄的团团转。

我和jeavi看不惯,故意跟学校唱反调,他是大搞清洁吗?好,我们就到处乱丢垃圾搞破坏,其实也不算是搞破坏,只是还原西城一中本来的面貌。

破坏完就逃,那些酒囊饭袋虽然气得气鼓鼓,却也无可奈何,又不知道是谁干的,加上同学之间的互相帮助,竟然让我们逍遥法外。

只能又去骗一些天真烂漫的学生,让他们在我们屁股后面帮忙清理一下。

一次,不小心被学校的一个爪牙看见了,他乐不可支,马上走去告密。

我和jeavi两人双双落网,我们被带到校长办公室,进入一看,哇!真是气派,一张红木仿古办公桌,一张足以承受二百公斤重的老板椅。

而且他还嫌只知道中国时间不够过瘾,索性在墙上挂了几台钟,有美国时间,日本时间,英国时间,其实哪是哪我也不知道,但有一台是肯定的,就是德国时间,大概他也看世界杯,我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给他送钟。

在墙上还挂着一幅巨型头像,不是毛泽东,不是马克思,是他和他老婆的合照!整幅相他的位置占了大部分,只剩下一小部分让他老婆挤在那里。

本来我是很鄙视他的,直到看到了这幅照片才有点佩服他,一个肥可敌猪的人竟然可以娶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这让人看了都会流口水。

我们流了一阵后,他咳了一声,我们回过神来。

他说:你们知道你们犯了什么事了?说话时还面带微笑,大概是装得太久了,一时难以恢复。

知道。

我们说,声音很是响亮。

他大概没有见过认罪态度这么好的,一时难以适应。

其实,我作案之前,我们就计算好了。

现在省里来人了,他肯定有一阵子忙,而现在我们就是要跟他比耐性,看谁的时间多。

果然,他刚要说话,但手机却嘀嘀地响起,他拿起手机,毕恭毕敬地说:喂,你好,嗯,好,我马上就来。

我和jeavi相视而笑,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这总统套房了,真有点舍不得。

他对我们说:你们两个,一人写一份检讨交给我。

这是在教育界最常用的惩罚手段。

因为大家都是文人,就应该用与文化有关的手段,而对文化的理解那些老师比我还肤浅,认为文字就是文化,于是,就发明了一种新的文章体裁——检讨。

这是我从学会写作文起觉得最好写也是最无用的体裁,大体来说,就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就行了,而这样又不会真的死,写过之后还是照犯不误。

我考虑到校长大人近来日理万机,顾完学校又要顾家里,顾完家里又要顾另一个家。

就想帮他减轻负担,尽量写得简短一点。

咬了一下笔头,终于被我啃出了几个字:检讨书亲爱的、受全校师生敬仰的校长大人:我犯错,会做过。

言世x年x月x日这检讨书的意思是:我知道自己错了,我还会继续做下去。

望着这比例严重失调且还押韵的检讨书,棕渝有点替我担心,说:这行不行,不要又被他抓住了。

我说:放心吧,这只不过是形式罢了,我猜我们把检讨书交给他他连看都不看,我看他也差不多忘记了。

我转过头来看jeavi的检讨书,从回到教室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停过笔,写了这么久,应该写完了吧。

我对他说:喂,写了这么久,完了没有?等等。

他说,就完了。

啊,大功告成!他把自己的检讨书拿起,对着阳光,像是在检验那是不是一张假钞。

我一把抢过来,一看,差点吐血:检讨书校长大人:你好,近来身体安否?你贱内身体安否?你犬女身体安否?令尊是否健在?若在,他身体安否?吾近日来目睹你一直忙于搞xx(形象)工程,心力交瘁,差点以身殉职。

吾如万箭穿心,吾有句话,不知当讲否:亲爱的校长大人,为了消灭冠心病,你呆一边去吧。

你手下弟兄多如牛虱,随便抓一只,就可以帮你办得漂漂亮亮,何必劳烦你亲自动手呢。

校长大人,您经常教导我们,说我们是祖国的花朵。

但我们在花园里等待多天,都没人来浇水,施肥。

辛勤的园丁们都在装修门面,但门面再好,里面的花朵凋谢了又有什么意思?我不相信我们亲爱的校长会置我们于不顾,便甘愿冒下杀头之罪,在花园大肆破坏。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证实了,原来校长大人还是很关心我们的。

心愿了结之后,便是死也无憾了,请校长大人速治罪人死罪,以正校规!校长大人,吾还有一事不知当讲否:不知我们的这一举动有否影响您的伟大工程。

如果因为我们另学校的省一级牌匾被摘掉,那我俩就真成了千古罪人,就算是砍一千次头也不为过。

但很可惜,我只有一颗头,我们两人一共只有两颗,还不够您校长大人磨刀之用。

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您把我们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放在锅里煮,一定要煮够味,然后给你夫人吃,她那么瘦,看来校长大人光顾着外面那个忘了家里了。

虽然我们不是细皮嫩肉,但营养还是有点的。

吃完肉后,骨头还可以用来熬汤。

最重要的一点是:您务必把我们的脑汁给吃了,我对我们的脑袋很有自信,相信它们是聪明的。

校长大人,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了,接下来要杀要剐随你便,我绝无怨言。

即使你不杀我,我也无颜面再在世上生存。

但倘若你真的不杀我们,那我们也只能苟且偷生下去,为下次的评选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校长大人,临死之前我还有遗言要告诉广大师生——不知当讲否:我想把随地丢垃圾的危害告诉广大师生,要他们以后不要随地扔垃圾: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好。

很高兴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这是我第一次站在这里,也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这里。

讲完后,我就要被——拿去熬汤了。

在熬之前,我想把毕生扔垃圾的感受告诉大家,希望大家引以为鉴,千万不要学我,知道啵!我是高二(9)班的一员,以前,我总是以在这班为耻,而现在,我要让9班以我为耻。

我不是一个卑鄙小人,看到这种情况,真是痛心疾首。

在x年x月x日,我伙同我的死党言世频频出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俩是去做校园清道夫,但很遗憾,我们两个要让他们失望了。

我们为了刺激学校小卖部的经济增长,都倾尽自己所有的积蓄,买来n多袋零食,而且为了避免白色污染,我们强烈要求小卖部用纸袋包装。

为了让同学们明白纸袋是很容易分解而塑料袋很难分解,我们费尽心思,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把纸袋扔到我们亲爱的祖国大地上。

但我们挑错了时间,我们不知道省里的专家组会这么不识时务,好来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而我们又是极有原则的人,不会因为一点特殊情况而使我们的计划偃旗息鼓,各位老师,你们是否为拥有这样的学生而自豪?但我们彻底错了,我们不知道学校正在大搞形象工程,如果早知道了,打死也不能与学校作对啊。

在扔纸屑的时候,我们感到一阵快感。

看着满天飞舞的雪白的纸屑,我想到了我们祖国北部的冬天,我是多么期待我们这里也有雪下,我们可以在雪里嬉戏。

如果雪下得很大,把路都塞住了,那就更好了我们可以不用来上课。

但这毕竟不是雪,只是零零星星的纸屑,不但没有意境,还严重污染了校园,本来校园够脏了,但我们竟然还要雪上加霜。

真不是人啊。

我们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下决心改过。

现在,让我把扔纸屑的危害一一列举出来,供后人参考之用:一、扔纸屑不但浪费国家资源,还严重影响市容市貌。

二、纸张是由树木制成的,浪费纸张就等于浪费树木,就等于在毁灭森林,而我国虽然地大物博,森林资源却是缺乏的。

三、纸屑如果拿去卖,就可以挣一点钱,浪费纸张就等于浪费钱,这与我们的祖国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方针是相违背的。

从这一方面看,浪费纸张,随地扔垃圾,其实也是不爱国的一种表现!其实还有很多方面,只不过由于时间关系,不能一一列举。

如果拖久了,我怕你们说我怕死。

其实死本无所谓怕,无所谓不怕,只是怕的人多了,就有人怕死了。

同学们,永别了!等等,容我再说一句,以后千万不能扔垃圾!校长大人,您认为我这份讲稿怎样,是不是比起你每个星期一在国旗下的演讲稿好多了。

如果你开心的话,我可以天天替你写发言稿。

罪人jeavi呈上x年x月x日我把五脏六腑重新调整好位置后,问他:怎么写这么多,浪费笔墨。

他说:怕什么,谁让他叫我写检讨书,我这辈子最擅长的文体就是检讨书了,这次还不看饱他。

拿起他的和我的对比,我觉得我比特困户还要贫困。

我担心地说:这样行不行,一个穷的连裤衩都没有得穿,一个富得浑身都是裤衩。

管他呢,总比周杰伦不穿裤衩好。

如果他真的拿我俩煮了怎么办?放心吧。

突然他神秘兮兮地说,你忘了?我老爸是反贪局长。

哦,早知我就再写短点了。

我转头对棕渝说:这下你放心了吧。

这时,jeavi犯贱地说:棕渝,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你的言世受到伤害的。

说话的语气好像我是女孩需要棕渝这个男孩的保护似的。

棕渝回应他:你去死。

虽说没有了后顾之忧,但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大了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于是,我们把这两封检讨书塞到了校长信箱里面,这校长信箱做得很小巧玲珑,但装的信却比邮筒的还要多。

起初,人们都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都当没看见。

但当他说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通过信箱直接反映给他的时候,信件便纷沓而至,好像全世界的信都被拿来了这里。

但我们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个信箱仅仅是用来应付检查的,任凭我们把意见信塞满了信箱甚至要用透明胶把信粘在信箱表面,他就是充耳不闻。

除非是校工定期来清理这些信件,否则可能这里的信要堆积如山了。

我们把检讨书放进去后,诡异地笑笑了,哼,看不看得要看你的造化了。

过了几天,我们看见那两封检讨书分明躺在校工的私人垃圾桶了,再过一会儿,这两封检讨书将要连同其他的意见信一起被卖去废品站,然后被粉碎重造……又过了几天,校长找到了我们两个,说:你们的检讨书呢。

没想到他还记得,我们不知道怎么办,迟疑了一会儿,幸亏我灵机一动,说:我们见你这几天这么忙,不忍心去打搅你,就把检讨书投进了校长信箱里面了,怎么,你没看见?他沉默了一会儿,我猜他一定在想:妈的你放去那里跟放去垃圾桶有什么区别。

但他不敢说出来,只能吱吱啊啊地说:啊,原……原来你放去那里了,信太多,我还未看完,大概在里面吧。

记着,下次可不能随便扔垃圾了,好了,回去吧。

jeavi还意犹未尽,问他:没我俩的事了?复评有没有受到影响?想不到你这位同学还挺关心学校的。

校长有点高兴,放心吧,你俩做的那点东西没有什么影响,他们还不知道呢。

我俩听了有点失望,说:那,我们走了?走吧,记着,以后不能随地扔垃圾了。

从校长室走出来,我们没有感受到什么成功的喜悦。

相反,我们有点失望,做了这么多,原来都是白做了。

真不知道那些所谓的专家是干什么吃的。

敢情他们是随便来走走过场的?我仿佛看到了那些赚家酒足饭饱后拍着校长的肩膀说:小陈,好好干,今年还是省一级。

而小陈则低头哈腰,连声说是,脑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把这笔捞回来。

jeavi说:唉,写了那么多,到头来还是被当成废品,早知什么都不写了。

唉。

我说,可怜的两份旷古绝今的检讨,从此要灰飞烟灭了。

走。

我说,为了我俩做了一回傻x,去庆祝一下。

不了,我还要去陪萧翎呢。

唉,这就是兄弟?重色轻友。

我笑着对他说。

他也笑笑说:如果你能把棕渝泡到手,我们就可以结伴去约会了。

唉,哪有那么容易,我说,你没看见她平时对我的态度?我暗示明示过很多次了,她还是当笑话来听,我有什么办法。

像你那样当然不行了,如果是我都会认为你是在开玩笑,你就不能认认真真跟她说说?怎么认真说?那就要看你的了,你不是说你初中很厉害吗,怎么现在连表白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