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2025-03-29 08:00:36

又是一场马拉松式的会议,赵棠雍差点因为开得怒气高涨而失手拧断那个笨蛋主管。

如果这个企划书明天还是这个鬼样子,你可以滚了。

当他把企划书狠狠砸在那个家伙脸上时,几名英国据点的一级主管当场傻眼,不敢相信副总裁竟也会有失控的一天。

结束那场浪费生命的会议,赵棠雍立刻搭上车子回到下榻酒店。

正要上楼时,柜台小姐对他说有访客,于是他臭着脸张望了一下大厅,就见赵棠颐笑得像白痴似的朝他走来。

嗨,大堂哥,真难得,竟然会在英国遇到彼此。

演得好像是一出千载难逢的奇遇记,可看在赵棠雍眼里,却很白烂。

你来做什么?开会啊!虽然我不是日理万机的集团副总裁,但也是个对社会小有贡献的医生,偶尔也要出来见见世面,开开医学会议嘛!他还在要宝。

废话说完了?你可以滚了。

大堂哥今天心情好像很糟。

赵棠颐,你千里迢迢飞到英国,就只是为了来看我心情好不好的?你他妈活得太闲是不是?整个人像鞭炮样的男人瞬间炸开了。

啧啧,传说中那个气质男人已经不见,看来,爱情真是害人不浅啊!难得兄弟见面,走啦、走啦,去喝一杯。

尽管堂哥已经快要喷火,赵棠颐还是很勇敢的搭上他的肩膀,把他往酒吧拉。

他拨开他的手,显得烦躁。

我不想喝酒,明天还有会议。

干么?怕我套你话?赵棠颐挑衅。

赵棠雍瞪他一眼,活像是接下了战帖--有种你来套我话啊!铁青着脸,他随即大步走向酒吧区,对酒保说:纯威士忌。

对嘛,会要开,酒也要喝啊!来杯纯威士忌,多符合男人的气息。

你废话少说,有什么屁快放!真粗鲁,大堂哥,你最近的修养变差了。

瞥他一眼,赵棠雍无言的下达最后警告。

好,息怒。

赵棠颐决定暂时不激怒他,故意张望四周,咦,奇怪了,怎么都没看到傅小姐?拿酒杯的手一顿,有人的脸更臭了。

你是来找她还是来找我的?我以为你有带她来英国,要不,我前几天晚上去找她,家里怎么会没半个人呢?他认真的纳闷起来。

你去哪里找她?当然是你买给她的房子啊!赵棠颐笑得牲畜无害,别抓狂,我只是不小心知道的,大堂哥果然就是大堂哥,对女人慷慨得不得了。

赵棠雍才不管这个该死的堂弟是怎么知道他金屋藏娇的地方,更不想管他在唠叨些什么鬼东西,一听到傅筱安不在家,他整个人马上呈现躁动进阶版。

时间很晚了哦,可是家里没人,啊,你不查勤一下吗?正拿出手机,可是一听到这番调侃的话,赵棠雍在下一秒又收回去。

我为什么要查勤?噗,好烂的故作坚强哦!明明心里都已经快要爆炸了,还要逞强。

你们吵架了吧?哼!你又知道了?你那个司机真不是我爱说,建议你快点把他开除啦,你知道他怎么样吗?他说他被你吓得半死,等不及天亮就跑回大宅去哀求爷爷,赶快把他调回大宅工作,宁愿降薪也不敢继续当你的司机,你说,我能不知道吗?闻言,赵棠雍当场脸黑了大半。

真是够了!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很多事情没人说,消息却会偷偷传进爷爷的耳朵里去,原来是司机在当爷爷的卧底!他也真是够笨了,竟然一直没注意到这件事?听说丁莉岚结婚了,超迅速的,从消息发布到进礼堂,两天不到。

恭喜她。

那你们两个还呕什么气?第三者都死心了,你们两个却在赌气。

我干么跟傅筱安赌气?她只是我包养的情妇!哦,我没说是傅筱安啊,你干么急着撇清?赵棠颐一脸无辜的又刺了嘴巴很硬的堂哥一刀,啊,被情妇的爸爸当面托孤,这是什么心情啊?关你屁事!真是忍无可忍啊,一直问一直问,比他老妈还烦!啧,是不关我的事啦,我也只是出于好意,想说关心一下大堂哥啊,怕你突然爱上了情妇,一发不可收拾。

赵棠雍没说话,只是端起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哦,难道是真的?你爱上傅筱安了?赵棠颐还在演。

要不是爷爷再三告诫,再怎么样生气都不能打自家人,他早挥拳叫他闭嘴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两只眼睛。

不怕死的人嘿嘿怪笑,你以为我没看见你走出医院时恍惚自责的表情吗?觉得有压力了吧?知道人家好女孩不可以随便糟蹋了吧?我没糟蹋她,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他是人,不是色欲薰心的野兽,不会天天发情作怪,再说,他比谁都还要珍惜她,包括尽心维护她的清白,坚定的态度简直比她老爸还像老爸。

那就更奇怪了,情妇不就是暖床的?你们都在一起好一阵子了,却不是那种关系,请问一下,需要我匿名帮你挂号安排门诊吗?毕竟你是赵家的太子,身体健康维系着整个家族的荣衰--还匿名咧!赵棠颐,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好不好!好、好、好,闭嘴,问完这个问题就闭嘴。

你爱不爱她?赵棠颐--火冒三丈。

嘘,我接个电话。

轻松自若的拿出手机,赵棠颐按下通话钮,可原本还轻松的面容,在挂上电话的同时,顿时阴黯了起来。

傅先生过世了。

诧异的抬起头,赵棠雍惊疑不定的望着堂弟,确认他话里的真实。

如果不信,可以打电话回台湾问,这次我没骗你。

赵棠颐盯着他说。

......怎么会这么快?其实,你一上飞机,当天夜里傅先生就陷入昏迷了,这几天傅筱安不在家,是因为她寸步的守在傅先生身边。

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呼,她的模样简直惨爆了,连我看了都不忍心。

听见这话,赵棠雍整个胸口发紧,心像是被针刺到了似的,痛得尖锐。

我要回房了。

哥,你不赶回去吗?难道你都不担心她?不怕傅筱安会承受不住?收起嘻皮笑脸,赵棠颐十分严肃的问。

可赵棠雍没吭声,沉默的想要离开。

见状,赵棠颐当下一火,伸手从堂哥西装口袋里抢过怀表。

赵棠颐,还给我!他冷冷的瞪着眼前狂怒的男人,为什么要还你?你有正视傅先生的这份请托吗?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还来!你愿意娶傅筱安吗?如果不愿意,有什么资格拿这只怀表?如果你不能回去面对你的责任,还不如趁早丢了!赵棠颐握住怀表,作势扬起手臂,就要当着他的面前扔掉。

心头一凛,赵棠雍毫不迟疑的扳过堂弟的肩膀,结实的一举就这么落在他鼻梁上。

砰!赵棠颐整个人往后倒下,鲜血从鼻腔里冒出来。

我不会跟你说对不起的!听着,怀表既然已经到了我手里,就别想我再交出去。

抢过怀表,霸道的宣示完后,赵棠雍转身离开。

你不是男人,因为害怕承认爱上对方,所以不敢回去面对!赵棠颐倒在地上大叫,有种你就不要回去,反正我待会就把机票撕了,明天全机客满,到时候你就算捧着大钞也休想可以顺利登机!话才刚说完,方才走开的人又雷霆万钧的踅步归来,像个野蛮的盗匪,弯身从他前胸的内里口袋掏出明天早上回台湾的机票,二话不说又转身离开。

啊,你就这样走了?不会扶我起来吗?要不也帮我叫救护车啊!靠!爷爷,你真的害惨我了啦!什么差事不叫我来,这种讨打的就叫我,你要抱曾孙,关我屁事啊--赵棠颐暴跳如雷的埋怨。

傅筱安跪在灵前,和爸爸的遗照静默遥望。

原来就是这种滋味,比死还不如的滋味,她尝到了,彻底的尝到了。

明明屋外的阳光已经洒满整个世界,为什么她却觉得寒冷?该不会睡在冷冻柜里的不是爸爸,而是她自己吧?手里的纸莲花被盆里的火吞噬,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被吞噬的是自己。

不,或者早在她遇上赵棠雍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吞噬了。

唉,怎么又想起那个男人?这种时候,她怎么还能想要见到他?万一被爸爸的魂魄知道他们之间不堪的金钱交易,要爸爸怎么能够安心离去?自责得低下头去,她不敢多看相片里的父亲一眼。

而此时的赵棠雍已经回来了,把可怜的张秘书丢在英国收拾善后,送他个措手不及的烂摊子后,他便跳上车子直奔机场,用了堂弟给的机票,火速赶回台湾。

出关后,他立即跳上了计程车,在他的指挥下,司机冒着生命危险在街道上狂飙加甩尾,总算到了目的地,他把身上所有的现金全部掏出来送给司机,然后火速奔向那抹熟悉的背影。

静谧的氛围里,杂乱的脚步声打乱了节奏。

筱安......听见那一句呼唤,傅筱安愣住了,手中还拿着纸莲花,恍惚的别过脸去。

火苗窜上了她手中的纸莲花,以飞快的速度吞噬所有。

嘶!是那炽烈的痛传来,惊醒了傅筱安。

应该只是幻想,不可能,他不可能出现的。

绝望的苦笑,正要回过头,一抹莽撞却闯进她眼帘。

筱安!那么清晰的呼唤就在耳边,她缓缓抬起视线,怔怔望着眼前那英挺不在,狼狈更甚的家伙。

该死!她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憔悴?如果不是看见她的眼睛还能眨动,他会以为死去的人是她!他们对望,许久,傅筱安都还想着该用什么样的面貌面对他。

哭?不要,她不要哭,没有人看见眼泪会开心的。

笑,可以吗?她可以笑吗?会不会又惹毛了他?就是这样的挣扎让她拿不定主意,最后竟给了一个哭笑不得的悲怅面容,惹得赵棠雍一阵心酸。

他拧起眉心,走上前,二话不说就揽过了她,把他的小雏菊护在怀里。

好丑,这么丑的表情,怎么会是我认识的傅筱安?忍住眼眶的热,他压抑的低骂。

听到熟悉的咒骂式关怀语气,傅筱安再也忍不了,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把脸埋得好深,忍耐多时的泪水终于获得宣泄。

她没办法不爱他,当初就知道了,想要不爱赵棠雍这个男人,很难,真的很难!就让她再依赖一下,再依赖一回,到时,她会叫自己死心,会乖乖的跟他保持距离,绝对不霸占他的自由......父亲火化的那一天,身上别着小白花的傅筱安回到久违的房子,静静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着。

爸爸走了,她想要给的支持与依靠,不再被需要了,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空前的孤单。

还有谁是跟她站在同一阵线的昵?赵棠雍吗?她苦笑的摇摇头。

不,他不是,自始至终都不是,他们之间是个失衡的关系,他高高在上,而她只能卑微的依附。

如果,她没有爱上他,或许她可以说服自己继续这样失衡下去,可是,现在不行了,她错估了自己的能耐,也低估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知道,除非他说不,要不然,她这个情妇是没有资格离开的。

可是,已经失了分寸偷偷爱上他的她,真的没有办法继续忍受偷偷摸摸的爱着一个男人,却无法得到他真心回应的痛苦。

离开,是她唯一想到可以救赎自己的办法。

于是她装出冷漠,盘算着要从他身边离开,可是他却一反常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捣毁她本来就薄弱的决心。

紧闭的嘴不知道要怎么消化这种复杂的情绪,她只能任凭眉头一再紧锁。

这厢,同一个空间里的赵棠雍也在苦恼,苦恼着打破规则的话要怎么说出来。

无解,除非这个对话付诸现实,要不,没有人可以告诉他答案。

......筱安?嗯?她的声音不浓不淡,瞧不出心情。

那个......我明天请假。

为什么?公司很清闲吗?也不是,很多事情要处理的。

他笨拙的回答。

傅筱安别过头.逼自己一如往常般的望着他。

那为什么要请假?呃......等了一会,没下文,她又低下头继续翻箱倒柜,沉默在他们之间再度填满了每个空白突然,她像是鼓起勇气,下定决心似的说:我没事了,你不用陪我,公司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别再为我请假。

忍着心痛,她开始切割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不只是为你,而是我......她有些担心的看向他。

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何只是不舒服,他根本是快要发疯,恨不得当场把自己杀了!我、我们去结婚。

赵棠雍索性大吼出这句。

啥?手一松,傅筱安拿在手上的木箱子整个成直线坠落。

小心!赵棠雍及时拉过她,否则只怕她的脚已经中奖。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他担心的问。

他说要结婚?傅筱安简直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然而恢复理智后,惊喜就像是昙花,乍现就逝。

她望向身边的男人,忍不住探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赵棠雍,你还好吧?是不是病了?妈的,她该不会以为他病了,所以才胡言乱语说要结婚吧?我很好!狠狠的抓下她的手。

真是被她打败!想当初他也是个从容不迫的潇洒男人,从来只有他让人吃瘪,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偏偏这个傅筱安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消磨他的潇洒,把他男人的自尊放在地上踩--见他真的没事,她才推开他,又迳自收拾起了地上的凌乱。

傅筱安,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结婚吗?我不要。

你有问题吗?我是你的情妇,有听说人家娶未婚妻、娶女朋友,就是没听过谁娶情妇的。

而且,你不是超害怕结婚的吗?她露出看怪物的表情看他。

爸爸走了,她确实是孤单一人,但是,那不代表她就需要他的收留,而且还是拿婚姻大事来可怜她!她不要,那只是让她觉得自己更可悲而已。

那是之前,现在我想要结婚,想要你跟我结婚!傅筱安奇怪的瞥了他一眼。

你该不会是听到丁小姐闪电结婚,所以受到刺激吧?她结婚关我屁事!赵棠雍被拒绝还被怀疑,心情爆差的。

那你好端端的干么要结婚?我就不能想结婚吗?她再认真不过的望着他说:我怀疑你根本不是我所认识的赵棠雍。

对,我被外星人附身了,所以你最好快点投降!他干脆任性的嚷嚷起来。

总之,我才不要。

被拒第二次,他更不开心了。

你不要?为什么?你不想嫁给我?我是有职业操守的,既然说过不会奢望嫁给你,我就不会。

事实上,不只不嫁他,她还努力的盘算着离开,彻底离开。

问题是我要啊!当初签约不包括结婚这件事,你是在可怜我吗?我不需要可怜。

她理智的说,蹲下身去继续找东西。

她怎么可以说得这么冷漠理智?他现在在谈的可是他们的未来啊!一定是这里气氛太不浪漫,要不然,这个女人为什么那么不可爱?这才不是什么可怜不可怜!你、你给我住手,你到底在这里翻箱倒柜找什么东西?她一分钟不停下手,他就一分钟没办法好好说话。

我在找我爸的表。

什么样的表?很重要吗?一个古董怀表,那是我曾爷爷留下的,他曾是地方仕绅,一直很受人敬重,我爸爸很宝贝这个遗物,记得他都带在身上的,可是他过世那天,我在医院就是找不到。

我帮你找。

不用,我自己慢慢找,你如果有事情就先走。

真冷淡,就算她不愿意嫁给他,至少也不要这么冷淡啊!他从来没有这么受伤过。

一代黄金单身汉如今落得身价大跌,赵棠雍颓丧的把手放进口袋,突然,一只圆形硬物振奋了他。

她在找怀表,他口袋里的圆形物体不也恰巧是个怀表吗?他眼里燃起希望的光芒。

筱安,我留下来帮你找,不过,我们来谈一笔生意。

他笑得胸有成竹。

又要谈什么生意?她竖起警戒。

如果我找到了怀表,你就嫁给我。

她挑眉。

你哪来的自信认为你会找到?我这个人向来自信泛滥,这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果然是嚣张成性的男人。

好啊,你找到,我就嫁给你。

就不信他真的能找到!就算真让他找到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也只是一时兴起,等过几天恢复理智后,搞不好一听到结婚两个字,就会像以前一样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口说无凭。

生意人的嘴脸又出现了。

难不成要马上签约?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就在你爸爸面前说清楚,找到怀表,你就嫁给我,找不到,我随便你处治。

好。

难得两人都爽快,来到傅大维的遗照前,他们小俩口煞有介事的点香告知亡者这个协议。

亲一个,当盖章。

上完香后,赵棠雍点了点自己的唇说。

傅筱安不疑有他,反正又不是没亲过,于是凑上前,轻轻碰了下他的唇。

突然,一双手臂猛地收紧,她顿时被整个圈在赵棠雍的怀里,当场被他吻得七荤八素,软在他怀里。

然后,无奸不商的赵棠雍这才露出得意的笑容,拿出一条链子,链子的下端,傅筱安遍寻不着的怀表就这样出现了。

她瞪大眼睛伸手要去抢,他反应更快,手一甩,马上握在掌心里。

傅筱安惊讶的问:哪里找到的?愿赌服输,嫁不嫁给我?完全得逞的嘴脸。

她充耳不合。

你什么时候找到它的?不要规避话题,一句话,嫁不嫁?被他激得没办法,她没好气的瞪着他,我就不信你有胆子娶!那就试看看啊!赵棠雍立即拿出手机,直拨爷爷书房的专线。

你在做什么?你要打电话给谁?慢了好几拍的傅筱安,终于发现事情好像没有她想的单纯。

赵棠雍也不理她,迳自对着手机交代,爷爷,我是棠雍,我要结婚了,请快一点安排!爷爷?所以他是认真的?赵棠雍,你快住嘴,你会后悔的啦!她只是为了要找到怀表,不是真的要嫁给他啦!啥,大肚子......拜托,爷爷,我不是那种人好不好?不要把我想得这么下流行不行......好啦、好啦,随便啦!结束通话,他得意扬扬的看着怀中人,赵太太,请多多指教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怀表为什么会在你那里?而你竟然在我爸的灵前阴我?别说这么难听,其实,是伯父作主把你嫁给我的。

我爸?怎么可能?赵棠雍点点头。

在傅筱安的逼问下,他把他和末来岳父唯一、也是最后一次的对话内容,清楚的说出来。

怀表是伯父亲手交给我的,如果伯父都信任我可以给你幸福,你怎么可以不信任我呢?傅筱安红了眼眶,不发一语。

这又是什么把戏吗?她都已经说服自己放手了,为什么还要给她这种美丽的幻影?筱安,之前是我不好,我太狂妄了,从没有设想女孩子的心情,可是现在,我终于恍然大悟。

恍然大悟什么?她哽咽。

原来,以前不是我不想结婚,而是没遇到想娶的女人。

他心疼的揩去她那串泪,筱安,我想要娶你。

爷爷说,不管是情妇还是老婆,贴心的一个就够了,而你,就是那唯一的一个。

我们......可是我们一点都不门当户对,充其量,我只是一只平凡的小麻雀,完全不符合一个豪门新娘的要求。

他深情的在她耳畔低语,你只要符合我赵棠雍新娘的要求就行了。

又来了,这男人又对她说甜言蜜语了!你不要宠我......不然我会爱上你的。

噙着泪,她掩不住激动。

傻瓜,那就爱啊,你不爱我,我才会抓狂。

可是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被爱。

你说要自由,可是那天又在丁莉岚面前对我发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她啜泣着控诉。

赵棠雍不舍的抱住她,那天是我自己恼羞成怒,以为撞见那一幕你会生气、会伤心的,结果你竟然对我微笑,一想到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我就发狂了。

她一呆。

所以你就那么愤怒?对不起,我吓坏你了。

傅筱安气得捶他一拳,讨厌,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事情,破坏你跟丁小姐的独处,所以被你讨厌了!呜......心中的疑惑有了解答,她一放松就开始大哭起来。

嘘,别哭,我道歉,我道歉,别哭一...看到眼泪,他完全没辙的讨饶。

真的要跟我结婚?真的,说不定,印刷厂现在已经开始印我们的喜帖了。

太夸张了!不夸张,我们赵家人早就争先恐后想设计我被套牢,想很久了,你现在应该是我们赵家的女神。

果然他一说完,手机就开始响。

爷爷找吃饭,他请客。

挂掉后,他耸肩说,接着手机又响起。

奶奶问你几时有空,她想见你。

我爸在问要去哪里度蜜月,他买单。

我妈问你喜欢哪个牌子的珠宝,她要订做你的结婚首饰。

我婶婶想约你喝下午茶,她已经联络好美国的设计师了,明天会到台湾来一趟。

有人的眉头皱起来了。

我叔叔问你喜欢哪款车子,他要送给你。

我大堂弟在问,你还有没有认识什么不错的未婚女孩。

我二堂弟问你是不是疯了,竟然要嫁给我这变态?赵棠雍濒临怒气顶端。

我三堂弟......四堂弟......五......没多久,他终于达到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境界,然后,很不友善的对着无辜的小堂弟大吼,麦搁卡啊啦!随即关机永绝后患。

这种时候,就只适合他们两个独处,那些啰唆的电话暂时别来打扰啦!先是互看一眼,赵棠雍伸出手揉乱她的发,突然,他抓过她纤弱的肩膀,紧紧的抱住。

棠雍......傅筱安低唤他的名字,还有一点不确定。

筱安,跟我结婚,我会疼你的,绝对比以前还要疼你,我不要你当我的情妇了,我要你当我老婆,当我孩子的母亲。

走不了,因为这句话,她走不了也不想走了。

尾 声席开数十桌的宴会厅里,受邀前来的宾客在一片花海的点缀布置下,尽情享用着饭店精心准备的豪华喜宴。

然而特地商借做为新娘休息室的豪华客房里,脱序的事情却正在发生着......关上门,新郎动作迅速地捧住新娘的脸庞,二话不说就激烈的吻上她,接着,毫不犹豫的拉扯起新娘礼服上的拉链,扯开这些禁锢他心爱女人的多余布料。

在他的放肆行径下,不消须余,新娘的高跟鞋已歪倒在地毯上,以无数碎钻点缀的白纱礼服也被粗暴的扔在地上,而那个始作俑者正挟持着新娘,将她困在这豪华客房里的唯一一张大床上。

棠雍!傅筱安惊慌的低喊,盘算该如何让自己脱身。

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低低一笑,马上敏捷的捕捉住他的猎物,彻底扑倒,断绝她的生路。

不......尖叫。

嘘,会被听到的。

他笑着,同时他的吻、他的抚摸也开始叫人无处闪躲的游移。

轻蹙起眉心,傅筱安想要压制住发自身体里的骚动,可是,意外的主导者却存心不让她好过,魅惑地折腾她的理智,挑拨着她。

她的眼神渐渐涣散,仰望着身前的男人,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栗,喘息。

棠雍,住手,不可以,我们不可以这样......她试图在这如烟火般绚烂的激情里,找回到所剩无几的理智。

当然可以,今天是属于我们的日子,属于你和我的......赵棠雍嘶哑着从那诱人的躯体里抬起炽烈的双眸。

不,喜宴才刚开始,这只是第一套礼服,宾客还等着我们去......赵棠雍扯开自己身上绑手绑脚的西装,马上封吻住娇妻所有的理智。

果然,随着纠缠时间的拉长,傅筱安所能发出的抵抗越来越有限,关于婚礼的一切被远远抛在角落,原本该整齐穿戴在她身上的每一件衣物,都无一幸免的被一件件扔开。

她的发髻凌乱不堪,精心描绘的唇彩几乎被压制住她的野兽如数吞咽,她推不开他健硕的胸膛,只能失控的低吟,当他凶猛的欲望终于闯进了她的身体,那种滋味几乎要吞噬掉他们彼此。

天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能这样名正言顺的拥有你。

赵棠雍如痴如醉的望着身下那美丽的躯体。

那些宾客--滚边去!要新人敬酒?没空!他才不想浪费时间在那些无聊的琐事上,只想要好好的拥有他的新娘,拥有这神圣的时刻。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堆慌张的催促声。

大堂哥,衣服换好了没有?大家在等你们出来敬酒啊!嫂嫂,需不需要帮忙?已婚堂妹在询问。

堂哥,你们快出来啦!赵棠颐奋力的拍打房门。

棠雍,喜宴还在进行啊,你忍一忍好不好?叔叔也来道德劝说了。

当然不好,他都已经忍耐多久了,所以不管门外拳头把门板擂得多响,赵棠雍就是不受影响。

嘿嘿,为了阻挡他们这些闲杂人等,他可是抢先一步落了锁,还把客房里的整套桌椅搬去抵在门边,谁都别想破门而入。

去他的喜宴,他现在只想跟他的新娘享受他们延宕许久的温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