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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就连妈妈也找到了自己新的幸福

2025-03-25 10:27:25

程铮在浴室里冲洗了一轮,神清气爽地重新走出来的时候,发现韵锦犹在低头机械地用纸巾擦拭裤子上的痕迹,脸色难看到极点。

别擦了,你已经擦了十几分钟,裤子都要擦破了。

他坐到她身边。

韵锦不理他,把身子挪开了一点,仍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实在太让她恶心了,恶心到她开始有点厌弃自己。

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见她不理会又继续说,唉,你真的跟沈居安玩完了?我就知道会这样……你哑了,说句话行不行,我最不喜欢你遇到什么事情都一声不吭的样子。

韵锦把擦过的纸巾一扔,站了起来我不要你喜欢。

那你要谁喜欢,沈居安?只怕他没你希望的那么情深不渝。

韵锦冷笑道:没了沈居安,也不会是你。

程铮大受刺激:我就不明白了,我哪里配不上你! 你这脾气一天不改,就……韵锦说到一半又改了口算了,你也不用改,总之你是你我是我。

她走向门口。

我脾气怎么了,至少我不像你一样口是心非。

程铮站在原地还了一句。

韵锦叹了口气:你回去吧。

不待他回答,便走出了门口。

滚吧滚吧!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程铮是傍晚的飞机,韵锦没有去送他。

当晚,韵锦宿舍已经熄了灯,才接到程铮的电话,电话那头是喧闹的背景声,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如果我说我可以改,你会不会承认你心里对我不是没有感觉的?会不会?韵锦在黑暗中握紧话筒,不理会他不依不饶的追问。

会不会?会不会……韵锦和沈居安来得快去的也快的恋情很让周围熟悉的人惊讶了一阵,但毕业生的感情总是朝不保夕,看多了,当事人又不予置评,也就不以为怪了。

韵锦心里有一阵空落落的,也说不出算不算伤心,那次的事后在系办第一次看见沈居安时,她心中更多的是尴尬。

倒是沈居安大大方方地打招呼,他问:韵锦,几天不见,你还好吗?韵锦低头含糊其辞。

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

他笑着看着她。

在他心无芥蒂的笑容里,韵锦竟为自己的小家子气感到羞愧,赶忙回报一笑。

韵锦的大二随着沈居安的毕业离校也成为了过去。

暑假她本打算和莫郁华一样留在学校多找几分兼职,谁料妈妈一通电话把她催回了家。

她原想在电话里问清楚是什么事,妈妈却避而不答,只叫她回去再说。

于是韵锦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回到家中,她担心妈妈出了什么事,放下行李就拉着妈妈要问个究竟。

可妈妈一反常态地支吾了一会,久违的红晕出现在她比原本稍显丰盈的脸上。

半天韵锦才搞明白,原来妈妈在先前提到的服装厂做临时工,老板听说她原本在单位里是做会计的,就把她调去管管帐,一来二往之后,竟跟老板擦出了火花。

那服装厂的老板比妈妈小一岁,离了婚,也带着一个女孩,最近他向妈妈提出了结婚的想法,这也是妈妈把韵锦急着叫回来的原因。

看着妈妈期盼又紧张的样子,韵锦想,自己有什么权利反对妈妈去寻找自己幸福呢?妈妈已经四十多了,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很多。

所以她抱住了手足无措的妈妈,只说了一句:我相信爸爸也会跟我一样希望妈妈幸福。

然后她看到了妈妈眼里的泪光,不过这一次是因为喜悦。

只是到了晚上,韵锦一个人躺在床上,深切的孤独感就慢慢地爬了出来。

妈妈终于有了自己的归属,她会有属于她和另一个男人新的家,只剩了自己孤零零的一个,那么冷清,还以为可以跟沈居安平平淡淡地相互依靠走下去,只可惜,那么好的男孩她却没有福分。

后来在妈妈的安排下,她也见过那个男人几次,跟爸爸的文弱儒雅不同,他长得很憨厚普通,显得比实际年龄要老态一些,好像没有念过多少书,但看得出对妈妈很是呵护。

这就够了。

韵锦配合地喊他叔叔,他搓着手,开心得只会笑。

既然惟一假想的阻力都不存在了,婚事就顺利地筹备着,本来妈妈只打算悄悄登记了事,但对方坚持要给她一个仪式,哪怕简简单单也好,对于这一点,韵锦也表示赞同,于是便陪着妈妈为喜事忙碌着。

婚礼的前两天,韵锦跟妈妈提着采购回来的大袋小袋刚返回到她们住的学校宿舍楼下,就听见一楼的李师母迎出来,笑成一朵花似地说道:韵锦,你看是谁来了。

正纳闷,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从李师母家走了出来。

韵锦暗暗叫苦:你来我家干嘛。

找你呀。

他答得顺理成章。

韵锦你也是的,男朋友到家来也不在家候着,人家阿铮都等了你半天了。

没事的,李师母,我等她是应该的,再说我不等韵锦,怎么能喝道您家那么好的茶。

李师母笑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韵啼笑皆非地看着这一出,这家伙也够会装的,哄得楼栋里以刻薄著名的李师母像拾到宝一般开心,还一口一个阿铮,她听着都暗地里抖了一抖。

韵锦,他是……妈妈迟疑了一会,打量着程铮问。

阿姨好,我是韵锦的……高中同学。

程铮忙上前打招呼,那话里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暗示完全可以起到误导的作用。

李师母答腔道: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

我说苏师母呀,你们家韵锦真是修来的好福气,阿铮模样好脾气好不说,还是Q大的高材生呀。

妈妈看向程铮的眼神里有惊喜的意味,程铮剑眉星目的样子和举手投足见的好教养已经给了她好的第一印象,再加上李师母这么一说,没有哪个母亲会讨厌这样的准女婿。

如果眼睛可以让一个人消失,那么程铮早被韵锦的眼光射得灰飞烟灭。

他笑着回望她,那表情仿佛在对韵锦说有种你再动手呀。

有话回家再说。

看妈妈的样子,就知道她自动将两人的眼神交流当作眉目传情。

在程铮笑吟吟地跟李师母道别后,韵锦跟他一起闷闷地上了楼。

回到家后,在给他倒茶的间隙,妈妈将她拉到厨房,低声问:韵锦,你交了男朋友怎么不告诉妈妈。

韵锦朝天花板看了一眼:都说了是高中同学。

还骗妈妈是不是?高中同学怎么可能一个男孩子那么远找到家里来。

妈妈薄责道,随即露出欣慰的表情,这样也好,妈妈总觉得对不起你,怕你心里觉得孤单,现在有人照顾你了,我也多少放心了一些。

韵锦不语,她先前纵有千万种辩解的话,在妈妈说出这样的话之后,哪里还有忍心让她失望。

走回客厅,正好看见程铮四顾打量着周围,韵锦没好气地把茶递给他,说了一句:住惯了豪宅,没见过这么空落落的屋子吧。

程铮接过茶立即喝了一口,说道:不会呀,我家其实也住我爸设计院的单位大院里,你家收拾得挺干净的,看得出阿姨平时很费心思。

哪里呀。

妈妈又高兴又不好意思:你们在这里坐,先看看电视,我做饭去。

妈妈的身影一消失在厨房,韵锦立刻压低了声音道:你就装吧,装够了就快走。

程铮却小声问道:你家怎么贴了喜字,你妈不会早知道我要来,准备立刻把我们送入洞房吧。

如果不是怕惊动妈妈,韵锦恨不能把一杯热开水全泼到那张可恶的脸上,她咬着牙,有点不自然地说道:是我妈妈的喜事,她准备再婚。

原本做好心理准备要听到他的嘲笑,谁知程铮只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妈妈的饭很快上了桌,看得出比平时多费了心思,还一个劲地给程铮夹菜。

韵锦食之无味地拨了几口,就对程铮说:你吃快一点,下午只有一趟回省城的车,迟了就赶不及了。

程铮闻言放下碗筷,却看着韵锦妈妈说:阿姨,我来得正巧,不知道能不能也参加您的喜事。

妈妈的脸红了一下,忙说:哪里的话,其实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婚礼,反正我们这边的亲戚少,你来了正好,就住下,只怕我们这里太简陋,你不习惯。

怎么会呢?程铮如愿以偿地笑了,趁妈妈没察觉,朝韵锦示威地扬了扬下巴。

查看该章节最新评论(0)正在加载……第十八章有你这样的男孩子爱过我,到老回想起来或许都觉得幸福参加妈妈的婚礼会是什么感觉?恐怕有体会的人并不多。

婚礼的前一晚,妈妈在一天的忙碌之后睡着了,在她均匀的呼吸声中,韵锦的意识却清醒得让自己难受。

由于她的房间不得不让给了程铮,她这两晚都跟妈妈睡在一起。

韵锦不敢翻来覆去,怕自己的烦躁不安惊动了连梦中都露出笑容的妈妈,实在无法入睡,只得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到客厅倒了一杯水。

直到热水的温度透过玻璃杯传递到她的手心,她才觉得自己终于又握住了一些实在的东西。

小地方的夜晚,连灯光仿佛都随人睡去了,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静,韵锦轻轻坐在老旧的沙发上,没有开灯,难以视物的黑暗让她错觉爸爸还坐在身边。

曾经爸爸和妈妈的相濡以沫的感情是她最向往的,原来,什么都会改变,天长地久到底是什么?一侧小房间的门有了轻微的响动,看来他也没睡。

韵锦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到程铮站在房门口朝她打了个手势,她想了想,放下水杯,跟着他走到了家里小小的阳台上。

韵锦平静地看着他在黑暗中的侧脸,静静地等他发话。

程铮轻声说: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妈妈逗我玩,说‘阿铮呀,等你长大了,妈妈就可以把全部的事业交给你了’,我问‘妈妈把全部都给了我,自己要什么呢?’妈妈就说‘等你长大了,爸爸妈妈都老了,什么也不想要了’,我继续问:‘老了之后会怎么样?’妈妈说:‘会离开’。

于是我当场大哭,我不要长大,不要他们老去,不要离开。

妈妈很无奈,但还是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每个人最后都要跟你说再见’。

长大后,我想,我妈是对的,陪你到最后的那个人永远只有你自己,但是,曾经陪伴过你的那些人存在的痕迹却永远不会消失。

韵锦说: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安慰我吗? 程铮笑了,我只是看不惯你像被遗弃的小狗的模样。

你不会懂我的心情。

苏韵锦,别那么武断,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懂。

你总是说,我们之间的差异让我们不适合,但不管是什么出身的人,或贫或富,期望爱和被爱的方面是没有区别的,对我公平点。

这似乎是韵锦记忆中跟他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对话,也许是因为疲惫了,很多平时她不愿意说的话也说了出来:什么是公平,程铮?为什么你喜欢我,我就必须回应你?过去种种我可以不提,可是你心血来潮地到学校、甚至到家里来找我,三番五次打扰我想要过的生活,你从没有问我想不想要,原不愿意接受,就这样把你的感情强加给我,这就是你的公平?从来没有人跟程铮说过这样的话,从小到大,他习惯了拥有别人羡慕的东西,好的家境,好的外在,好的成绩,这些东西太轻而易举地地属于他,只有他不想要的,很少有得不到的,所以他一旦渴求某种东西,便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应当拥有。

我以为至少你会有一点爱我。

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有你这样的男孩子爱过我,到老回想起来或许都觉得幸福,但我跟你在一起太辛苦了,我要的爱是对等的,可你连对我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所以居安说得对,我不敢爱你。

那天你问我,如果你愿意改了你的脾气,我们会不会有可能,我的回答是: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你很好,只是跟我不合适。

如果能遇到跟你合适的那个人,比如孟雪,比如其他人,你一定会幸福。

妈妈的婚礼在简单而喜气的氛围中进行,当天男女双方的亲戚朋友都来得不少,一团热闹和气中,没有人察觉一对年轻男女间莫名的疏离,以韵锦男朋友身份出现的程铮自然博得了赴宴亲友的一致夸赞,尤其是韵锦的外婆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坐在椅子上拉着他的手硬是不肯放。

程铮不愿意跟韵锦多打照面,就乐得承欢膝下。

谁知老人家硬是让人把韵锦寻了来,双手各抓住他们两人,连声对韵锦说:阿锦呀,这小伙子好呀。

韵锦哭笑不得,外婆太患白内障几年了,连人的五官都辩不清,又何以知道他好。

于是她半蹲在老人身边,半真半假地问到:阿太呀,你说他好在哪里?老人喜滋滋地说:他不是叫陈真吗?陈真是好人呐,帮着霍元甲打日本人……韵锦忍俊不住笑了起来,程铮则半张着嘴,完全失去语言。

笑归笑,外婆太郑重地抓过两个人的手叠放在一起,说道:我老了,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如果你们结了婚,外婆太还活着,一定要亲自来告诉我。

程铮看着韵锦不语,韵锦则用另一只手轻拍老人的手背,哄着承诺道:阿太,你放心,一定会的。

看着老人心满意足地笑开了花,韵锦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阿太,也许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妈妈婚礼结束的第二天,程铮返回了省城的家,不久,韵锦也回了学校。

妈妈自然搬到了男方家,韵锦也跟过去住了几天,他家的环境跟她们那个旧房子相比当然不可同日而语,叔叔对韵锦也很关照,那关照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韵锦深感自己客人的身份,既然是客,就不应该久留。

大三开始后,韵锦做家教辅导的那个小女孩上了初中,她也就结束了使命。

由于妈妈和叔叔都不同意她再申请助学贷款,执意要付她学费和生活费,韵锦先前的拒绝惹来了妈妈的眼泪,她哭着说:韵锦,就当是让妈妈心里好受一些。

韵锦不是泥古不化的人,她知道这种时候接受是对大家都好的决定。

生活的压力不再那么大了之后,她的时间相对多了起来,在系办的工作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也就继续做了下去,只是她在不经意抬头间,再也看不到那个有着清澈笑容的人。

他毕业后,听说还是顺利进入了永凯,曾经让她想到天荒地老的一个人,毕竟是慢慢失去了联络。

至于程铮,在整整一年的时间里,她没有再见过他,关于他的只字片语,也是透过郁华那里得知,无非是些他在某某设计比赛中获奖的消息。

他一向是出色的,在远离她之后,他还是那个拥有一切的程铮,也许他也会慢慢淡忘,那个他曾经爱过,却又带给过他失望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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