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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安全事故

2025-03-25 10:27:25

现在的我依然住在家里。

每天骑着单车在路上风驰电掣地横行。

小喆没有在家睡,重新搬到了学校里住。

我们于是都孤单地活着。

上课要经过的湖叫东湖。

我在下雨天的时候感受着它的波涛汹涌,看见它想冬天一样放肆拼命地吹。

当我湿漉着全身站在教室门口的时候,雨水从头发上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我很久没有去剪过头发了。

任由它在我的青春里轻舞飞扬,像记忆中二月的扬花一般。

我时常和权权一起在篮球场上任由汗水浸渍后背的单薄衣衫。

有时侯轻轻地甩动着头发,做出一副耍酷的样子。

当我不打球的时候,会在边上看权权他们打。

手里拎着瓶乐百氏纯净水。

学校的小卖部并不像传说中的黑店一样将价钱喊得欲与天公试比高。

和外面超市里一样一元钱一瓶。

我每次去买水,那个售货员阿姨都用一副很高傲的面孔看着我。

我想我再怎么逃课,现在也是你一上帝不是。

你不笑也就罢了。

为什么要整这样一副表情呢?我从不计较她那难看的高傲。

她怎么日子过的不舒坦,总比在油烟中穿梭着的卖菜的阿姨的工作要好吧。

我觉得我会鄙视她,但我没有。

我每次等待着她找钱的时候,自己在旁边大口大口的灌水。

如果我买很多水的时候,我一定是自己在用塑料带装水。

那个高傲的售货员站在那一动不动。

小喆说她就像珠峰上遗世独立千年不化的冰雪。

我安慰小喆也安慰自己说,她高高在上难免会看到深渊。

在心里我一直在说就让你把笑给僵死在心里吧。

而权权说她迟早会冻死自己的。

我没有无可奈何地笑,因为我笑的很开心。

虽然没有一笑倾城,但也算得上是笑靥如花了。

唯诺和希茗都说我从未笑得这么开心过。

那种阳光灿烂的笑让她们很担心。

我想说别担心。

我是真的开心着。

可是有时解释是多余的。

Englishman每天都在教育着我们要注意安全。

别让自己受了伤。

我每天都在想只要我骑车的时候不要去想昨天上网遇到的MM有多么的漂亮,前天考的数学我又没有及格,还有下午的语文课我要怎样去写我的小说,就不会自己往东湖里蹿,也不会让车把自己给撞了。

当Englishman在那喊着注意安全的时候,我坐在最后一排做我刚刚买回来的数学试卷。

我把注意安全当做不要让车往自己身上撞,也不要自己往车上撞了。

实际上,我的理解一直是错误的。

因为我在打球的时候,被人蓄意的绊倒了。

然后听到自己的骨头清脆的断裂的声音。

我清楚地记得权权重重地甩了那人一巴掌,然后跑到我的身边来。

其实我想叫住权权的。

但是我的手疼的我叫不出声来。

眼泪掉了一地,是疼的掉出来的。

我没有哭。

真的,我已经忘了流泪的滋味了。

权权和我一起去了医院。

出来的时候,我的手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脖子上挂着根绷带。

权权说林睿,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到你。

我没有直接接他的话,而是笑着说,如果我的胸前挂个盒子是不是像旧上海卖香烟的小孩。

权权看着我满脸的愧疚。

当小喆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时,他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我去找过王一则了。

我知道他肯定会去那个绊到我的人的。

因为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到他是故意的。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正当防卫。

我想说还是算了吧。

可是就算我不去计较。

他们也会来追究的。

权权甩了他一个巴掌。

当时他就想还手,只不过被人拉住了。

我和权权离开球场的时候,还清楚地听到他在身后喊着,小子,你给我记住了。

老子不会放过你的……我趴在权权的背上,虽然很热,但我觉得有个好兄弟真好。

权权说幸好是伤到左手,不然写字都写不了。

我望着他没有说话。

只是笑着。

权权、我、小喆三个人走在四月的阳光下,觉得今天的阳光特别的灿烂,像血一样的灿烂。

权权一定不会忘记我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就那么啪的一声,我的手臂便没有了力气,就让我挂着条绷带来回穿梭在大街小巷里。

第二天我去上课的时候,一大群人围在我的身边嘘寒问暖。

我一边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关心。

一边在那等着权权的到来。

王一则陪我坐在后面上了一个上午的课。

而我神情恍惚。

因为权权没有来上课。

我隐隐地感到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确定。

我告诉王一则下午继续陪我上课。

王一则笑着说我像个小女生一样。

我说小女生就小女生。

中午我没有回家。

在学校吃过饭后四处乱逛。

我挂着根绳子走在阳光灿烂的校园里并不觉得大煞风景。

反而在想共和国多好啊!学校多好啊!学校是个大花园,我也是一多花。

虽然被折了一下,受了点摧残。

但还是可以见到我的鲜艳。

我走过学校的惜阴园的时候,看里面的惜分阴三个字,心里一阵阵的抽搐。

我努力地将学校里面的每一个角落清楚地记在脑子里。

我以为我走过了风景就能够记住风景。

可是风景将我抛弃了。

百亩大的校园一大堆的文化古迹。

走哪都能见到历史留下来的印痕。

一千年前的东西会在,而一千年后我们的教室会在哪一个地方灰飞烟灭。

如果真的有来世,那么我觉得自己的今生就已经足够了。

有时侯上辈子欠下的苦要留到下辈子来受。

那么我们属于80后的一代是不是都要在下辈子吃很多的苦呢?王一则下午来的很早,我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把我叫醒。

我抬起头,看到他和小月站在我的面前。

我笑了笑,然后习惯性地想伸手去拍拍他,却发现我的手被脖子上的绷带给束缚了。

我轻轻地叫了声小月,然后又笑着说,你还欠我一张画呢。

小月没有说好的,而是指着我的手问,怎么弄成这样了?你还想不想高考啊?我没有去仔细看倒计时牌那上面两个鲜红的数字。

我害怕会被那两个数字灼伤双眼。

我的手已经背叛了我,我不想再让这心灵的窗户给伤个洞。

小月和王一则坐在那兴致勃勃的聊天。

我不想做他们的电灯泡,识趣地找了个非常合理的理由走开了。

外面的温度有点儿高。

但我还是用忠实的右手甩着走,走得平静自然。

却又像当年荆柯刺秦王一样壮士兮一去不复返那般的悲壮。

刚走下楼,就看见小喆和王文静迎面走来。

我停了下然后朝他们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走到哪都能见到一对一对的。

难道我今天注定了要当电灯泡的?OH,MYGOD!王文静和我打招呼,我只是笑了笑,不愿意开口。

小喆问我去哪。

王文静就先上去了。

我说一个人走走。

叫他去陪王文静。

小喆没有说话,只是很听话地上了楼。

我真的想说我现在很累,只想歇歇脚。

可他们一个个成双成对的。

没有人陪我一起歇歇脚。

忽然之间我明白了为什么会和权权在一起旷课去打球。

因为我们两个都是独自一人的,可是权权今天去哪了。

他上午为什么不来上课呢?我的直觉告诉我发生了些事。

但我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