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1月1日。
新千年的第五个元旦。
我觉得新千年应该是从2001年算起的。
学校给我们放了假,可我依旧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去了学校。
因为我、下喆、王一则约好了要一起聚聚的。
乐乐回家去了,他跟我说的时候,我的眼睛跳了一下,觉得他回来后将会有事发生。
但我没有多加思索。
只是让他代我向他的爸妈问好。
王一则、小喆和我三个人坐在学校旁边的湖边晒着太阳,喝着啤酒,抽着烟,嚼着花生米。
三个人有滋有味。
王一则还让小喆去陪王文静。
但小喆说不能为了女人就抛弃了兄弟。
大丈夫应该要为了兄弟而抛弃女人的。
小喆这话说的够义气。
我举起酒对他说,好兄弟,干!然后三个人一起喝。
2005年就在我们的碰杯中拉开了序幕,而高三还要继续,生活还要继续。
我也在等待着乐乐带回消息。
并祈祷着不要是什么坏消息。
日子总有更换底版的一天,每天重复着同一种色彩,只会让人疲倦。
2005年会不会因为烟酒以及兄弟情深而变得与众不同呢?我不想过一个copy着2004的2005。
只是高考越来越近了!第二天去上课,坐在教室里,没有带稿纸,只能听课。
我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写小说了。
听阿呆用并不怎么有磁性的声音读着《声声慢》。
他的海拔只能让人仰望,所以我是抬着头听的。
听波波讲左手定则右手定则,然后跟着伸出左右手来比划着,到最后使自己连左右都分不清了。
听Englishman讲虚拟语气,可我依然不懂……化学老师说过铜和稀硫酸不反应的,可我依然会写出反应方程式来。
不过是用铜与浓硫酸的那个来代替。
生物老师上课有点儿不顺,我们喊他,卡卡。
这无疑是在提高他的身份。
可他硬说这是对他的讽刺。
看足球的人都知道卡卡是球星。
而权权卡卡忠实的Fans。
我第N次问数学老师等比数列的前n项和的公式。
他也第N次的先将我训斥一顿然后写在纸上给我看。
我抬头看他的时候,正好是侧面。
他的鼻子和沙宝亮的很像。
从此我便喊他他沙宝。
我担心以后会有人像叫波波一样直接叫他宝宝。
所有的老师中只有化学老师没有被戴上一个绰号。
而我已经开始觉得他想王勃一样在哀叹自己生不逢时,他应该会做很多梦的。
梦里我们会与一个姓周的人聊天下棋。
化学老师也姓周,我为他勇敢的打出了第一面旗帜,喊他周公。
此名不出三天闻名全校。
谁做梦不都和他聊聊天。
乐乐在家还没有回来。
我感觉到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过了一天、两天……到了5号,乐乐才回来。
我问他怎么才回来。
他拉起我就往校外走。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跟着他任由他拽着跑。
我们高三的人已经不再拿保卫科当回事了。
直进直出,学校也没办法。
这应该属于学校决策者的失败。
推脱责任我不是把好手。
停下来问乐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他不说话。
我一遍又一遍地问他。
他摇着头说那不是真的。
他一直摇头。
我想如果这样下去他没疯,我都会疯的。
于是安慰他说不是真的。
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
现在我能做的只是让他安静下来。
让他把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给我。
只有他说出发生了什么事,我才能给他帮助,否则一切都只是徒劳。
乐乐,你先镇定一下。
我按住他的肩膀,拼命地摇晃他,想使他安静。
乐乐任由我推搡着他的肩,一直在喃南地说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
而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事给了他这么大的刺激。
我对他说,乐乐你怎么了?别吓我。
我感到了比上次小喆在寝室吓唬我时更大的恐惧。
这时,小喆也追出来了,后面还跟着王一则。
我差不多都快疯掉了。
我问他们,乐乐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看到了他们脸上从未有过的恐慌。
三个大男孩对着自己的兄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个不知所措,只是在脸上挂着惊慌无措。
我们仨拽着乐乐往东湖边走。
那儿有石凳可以休息一下。
冬日的东湖,水落石出。
远处红砖绿瓦的楼房,倒映在水里,煞是好看。
路旁有香樟树,叶落飘零。
猛烈的北风没能掀起惊天巨浪,浪花只是轻轻地拍打着堤岸,像是在安抚熟睡中的孩子。
乐乐渐渐地安静下来。
他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那种凄凉与失落。
你们知道吗?和我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爸妈不是我的亲生爸妈。
我喊了十几年的爸妈只不过是我的养父母。
乐乐突然开口。
他的话让我们吓了一跳。
王一则从栏杆上跳下来,然后又坐上去了。
谁也没再问乐乐发生了什么,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乐乐的下文。
那天我回到家,我妈说我爸来了。
我笑着说,妈,你老糊涂了。
我爸不一直在家吗?什么叫他来了?话音一落,我就看一个陌生的男人从里屋走出来。
那人见了我就流着泪叫我儿子。
我生气了,就对他说你谁啊?谁是你儿子?我妈赶紧拦住我说,你怎么对你爸说话的。
我看着我妈糊涂了。
指着站在那陌生男子后的爸说,妈,那才是我爸。
你家的那口子。
爸对我说,乐乐,这才是你的亲生父亲,说着指了指站在他前面的男子。
我是彻底糊涂了。
看着两个爸一个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跑进房间,把门关死。
不管他们怎么说都不开门。
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日子就这样翻过来了。
我妈让我开门,我没开。
最后她就站在我房间门口讲起了我的身世。
她说我不是她生的。
当年养父和生父是战友。
本来要一起退伍回来的。
可是在最后突然出了状况,生父被突然安排执行特别任务。
后来就让养父带着我回了他的家乡。
生父本来说好了一完成任务就来接我。
可是那是个特别的任务。
过了好多年才完成。
而养父也搬过好几次家了。
那时生母身体不好不能照顾我,而我也体弱多病。
过了几年生父都没有消息,无奈养父不能生育。
于是就将我一直留下来了。
乐乐继续说。
后来我开门,妈妈指着哪个陌生的男子说,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心里一点感觉都没了,和他相望着,无言以对。
这时又进来一个女人,她看见我就问,是孩子回来了?我看见她的脸上立即淌满了泪水。
妈对我说,她就是你的亲妈。
我摇头,实在无法接受这突然而至的改变。
妈让我叫他们爸妈。
可我喊不出来。
因为我的记忆里没有他们的爱。
乐乐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我们都听了都很震惊。
和他一起相处这么多年的父母不是亲生的。
而亲生父母却在自己要长大成人的时候从天而降。
,要自己选择离开。
这不论是谁都无法接受的。
到底和亲生父母是陌生的,而养父母是相处了十几年没有分开的。
我问乐乐决不决定走。
乐乐说不知道。
他们还在家等着。
我知道乐乐这次真的遇到麻烦了。
这件事我们谁帮不了他。
乐乐,你这事我们谁也帮不了你。
不过好事多磨,先和他们在一起培养一下感情吧!十几年不见,作为父母的都不容易。
王一则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也劝乐乐先回去,看他们四个大人怎么讲。
他们是监护人。
有些事还是要听听他们的意见。
小喆和王一则也劝乐乐先回去。
我们四个人开始往回走。
本打算下午送乐乐回家的。
可乐乐说过一晚再走。
我便打电话给天天,今晚去在一方玩。
反正现在上课不上课,老师已经没辙了。
只是我自己心里觉得对不住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