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顶着凛冽的北风去上课。
小喆有时侯不回来。
只有我一个人,有点孤单。
可是依然可以在灯红酒绿的背后找到一丝的快乐。
我知道自己要开始习惯独自一人的日子。
在班上只和权权说话,而小喆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和我隔了一段距离。
我一直以为在小喆和王一则之间如果我会和哪个好兄弟产生距离一定会是和王一则。
但现实总是另人捉摸不透的。
小喆和我隔了距离,我应该去挽救吗?王文静昨天告诉我齐沫有问过我。
我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什么也没说就走向了最后一排。
王文静在我身后说,你就不问一下关于她的事?我回过头来,现实的距离那么遥远,我能为她做什么。
何况我背叛过她。
说这话的时候,我看了芳一眼。
书包里的书从未更换过。
每天只是加一些稿纸减一些稿纸。
英雄牌钢笔有一次掉到地上。
笔尖裂开了。
我换了一支,还是英雄的,Hero。
中午我没回家。
在以前的寝室里玩。
现在乐乐和他班上的一个人睡。
我问乐乐有没有去上过网。
乐乐说没有。
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
那里很安静,没有一丝波澜。
我知道乐乐没有撒谎。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兄弟,好样的。
乐乐朝我的胸口轻轻地击了一拳。
他看着我笑。
我不知道他笑什么。
于是迷迷糊糊地跟着他笑。
乐乐告诉我,蚊子有找过我。
我问他蚊子有没有为难他。
乐乐说他不会为难我的。
我和他到底是老乡。
我知道蚊子在寝室找我肯定是找人了想报仇。
到底我甩了一巴掌,喘了他一脚。
可他为什么不在班上找我。
丫的做人怎么那么虚伪!离开寝室的时候,我对乐乐说好好学习。
抬起头看到门框上保卫室的门牌。
我让乐乐把它摘下来。
我们是不能当保卫的。
我们要过得更好。
走出去宿舍楼,以前的林荫道不再林荫了。
冬天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
留下光秃秃的枝桠在空中将天空割得支离破碎。
望着天,45度角。
寂寞的完美防御姿势。
我才发现我一直是这样看天的。
小月的那幅素描大概画的是我吧!只是她换了一个背景。
还有一个星期就过圣诞节了。
还有三天小月就要回来了。
2004年最后的几天,我会怎样过?生活中充满了太多的未知数。
走在校园里,遇到小喆和王文静,他们还是那么的好。
或者说比以前更好。
人们说爬的越高,摔的越重。
可是两个人在一起相处得太和睦了。
以后分开会不会更加的心痛。
毕竟我们还只是高中,不能承诺的太多。
迟早会分开的。
相处到永远的是那么少。
我踢开脚下的一粒石子。
昂起头从小喆和王文静的身边傑傲地走过。
小喆看着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在心里说,小喆,我们永远是兄弟。
只是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
我们只能选择一天接一天地做着好兄弟。
日子长嘛嘛长嘛嘛长又长!独自一人走回了教室,很奇怪。
唯诺在,希茗在,权权在,就连刚刚擦肩而过的小喆也在。
原来那句我们背道而驰所以距离越来越远是个谎言。
我看着他们,为他们今天会聚一堂感到奇怪。
我刚要开口问他们怎么都在这里。
我来了。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转过头去,是王一则。
我更加纳闷了,怎么都呆在这?不好意思。
迟到了!王一则看了看我,迅速地闪进了教室和他们站在一起。
我走向最后一排自己的座位上,把书包放进抽屉。
拿出稿纸和笔来写小说。
它现在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局面中。
我刚打算写,发现他们又全围在我桌子旁边,将我包围在里面,身后是一堵厚厚实实的墙。
我背靠着墙,将头后仰靠在墙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你们在干什么?我问他们。
让我先说吧!唯诺开口。
说什么说?权权打断唯诺将要继续的话,还是我先来吧!来来来。
你厉害是吧?听我讲。
希茗又打断了权权的话。
表妹你别说,听我说。
我告诉他吧!王一则拦住了希茗。
接下来应该是小喆阻止王一则。
这样的事只有他们才会做,也只有我会耐着性子听他们一个个开口拦下彼此的话。
我换了个姿势坐。
小喆如我所愿,阻止了王一则。
你们都别争了。
我和林睿是从小光着腚长大的兄弟,还是我说吧!我想这应该是个终点了。
我朝小喆说,小喆,你说吧!林睿,刚刚和你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没有说话。
我的心里在说,林睿,我们永远是兄弟。
看着你昂起头傑傲的样子,我的心里特别的堵。
这么些日子,你不觉得我们大家彼此之间缺少了许多以前的快乐吗?小喆看着我。
还有,你已经好几个礼拜没和我们说过话了。
每天你是来无影去无踪。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特想吃你买的阿尔卑斯。
唯诺不敢看我,只是静静地低着头。
哥,你的手好了吗?那条替你擦过血的手绢被小月带走了。
她说上面有你的味道。
小月明天就回来。
她打电话说你真的是个好哥哥。
希茗盯着我的手。
我静静地把手放到桌子底下,心里却在像听一段纯情对白。
可是没有动心。
只能说他们演技太差了。
林睿,你应该要振作点。
忘了《水手》吗?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勇敢一点,有时侯尝试一下不坚强。
我们都是好兄弟,好兄妹。
权权的话平静却触到了我心底那块柔软的地方。
王一则拍着我的肩膀,好兄弟,听我一句吧!搬到前面去坐。
至少还有这么多人在你身边。
我在班上和那些酒肉兄弟混在一起,找不到一点兄弟情深的感觉。
我被他们说的想哭却流不出泪来。
趴在桌子上将双手紧握成拳头。
然后朝他们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他们一个个走过来拍我的肩膀,有两次轻一点的是唯诺和希茗的。
最轻的那一次是希茗拍的,我肯定。
过了一会儿,我起身将桌子搬到了前面。
坐在以前的座位。
希茗看着我笑。
我也回给她这些天来最阳光灿烂的微笑。
只要笑一次便可以让生活美好起来。
我决定从今天起,每天面带微笑。
我又活到了以前的快乐中去。
和唯诺希茗贫嘴,和小喆一起当了两天的护花使者。
兄妹情深,兄弟情深。
我的兄弟,我的妹妹一直都未曾离开过。
只是我自己为曾经和现在划了一条分界线。
刻得很深很深,以至于自己都无法跨越。
是自己的恃才傲物桀骜不驯为生活平白无故地添加了一份孤寂。
朋友是阳光。
冰的融化。
我不寂寞!小月回来了。
还有四天就过圣诞节了。
我开始不跑步去上课了。
每天早上挤公交车。
我听不到北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北风也不能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脸了。
有时侯公交车窗户上的水汽会模糊窗外的风景,可是我不会忧伤地用手去擦窗户玻璃了。
我在脑海中怀念夏天坐公交车时,外面的阳光灿烂。
这个冬天过得凛冽而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