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艾炫渴望救星出现时,一个纸团从天而降。
她欣喜若狂,抬头一看是汤sir,她呆了,满脸通红,随后又投去感激的一瞥。
然后,她极小心谨慎地打开纸团。
一行娟秀的字迹印入眼帘,她认得这是夏薇的字体:艾炫,别慌,别慌。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答案。
艾炫一阵感动,没想到,紧急关头夏薇能舍身相助。
而夏薇呢,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很不是滋味,刚才的那一幕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汤sir这样做不是自己给自己光辉高大的形象抹黑吗?终于到了下考,夏薇追上汤sir直截了当地问,汤sir,你为什么……不等夏薇说完,汤sir就明白了,反问道,你呢?我毕竟是学生。
老师和学生在某些方面是平等的。
我只是想……我理解。
但是一个人在孤立无援的时候最需要的是别人的帮助,哪怕是不正常的帮助。
关于艾炫是否抄袭文章一事,钟巍告诉我了,我认为艾炫是不会抄袭别人的文章,但她在所谓的证据面前有口难辩。
所以她现在还背着黑锅,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了,而艾炫又是个外向性格的人,喜怒哀乐表露无疑,但外向的人的心比内向的人要脆弱得多,如果这次考试失败,无疑就像在她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因此,她需要一种特殊的帮助才能医治她心灵的创伤。
再说,艾炫不是一般的人,如果是一般人会产生严重的惰性思想,但艾炫不会,她自尊,好强。
所以,我们并没害她,我们是在帮她。
一番话胜读十年书,汤sir的形象在夏薇的心中不但没打折扣反而更加光辉高大了。
夏薇暗暗地想:汤sir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老师,恐怕我这辈子也难碰到第二个了。
有了这一次,在下一堂的数学考试中,夏薇同样也帮了艾炫,艾炫就这两门最差。
这次夏薇坦然多了,我是在帮她,不是在害她!期中考试后,学校破天荒地放了两天假。
假日对我们来说已是一种奢望,从高一开始我们就没有寒假暑假了。
真可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什么双休日,什么劳逸结合,在学校眼里都统统给我见鬼去吧。
我们的神经像上满了的发条,稍微松一下都提心吊胆的唯恐被发现。
我真担心有朝一日我们的神经会不会脆弱得像易碎的玻璃?或者麻木得用针刺也不觉得痛。
现在好了,放假了,轻松了,自由了,反倒不自在起来,似乎有很多事要做却又不知从何做起。
想痛痛快快地玩两天,却又挂着如山似海的功课;想趁别人疯玩的时候努力学习他个两天,却又实在舍不得这难得的两天。
人啊,总是这样。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妈妈关切的问。
噢,明天放假,学校有点事,回来晚了。
吃饭吧。
你们先吃吧,我要先洗个澡。
等我洗完澡,饭菜放在那里丝毫未动。
我叫你们先吃的嘛,你看,菜都凉了。
爸爸呢?我端起饭碗。
下午走了,跑长途。
去哪里。
广州,妈妈深情地看了我一眼,考得怎样?还好吧,就是数学差了一点。
妈和你说个事,明天我要去长沙学习,去两天,这两天你得自己照顾自己。
答应我,不要让妈担心,能做到吗?放心吧,妈。
你儿子已长大了。
妈妈笑了,这一刻,我忽然发现妈妈的背已经微驼了,鬓边已出现了几根白发,她的额际和眼角已刻上了细细的皱纹,但是那双眸子却依旧如秋水般清明。
妈妈又笑了,那流动的眼波和微微上翘的嘴角表达的不仅仅是欣慰和满足,更多的是深深的关怀和爱护。
妈,你在路上小心点。
那你放心吧,都四十岁的人了。
四十岁,我的心蓦的揪紧了。
是啊,人到中年,什么都不如以前了,这多多少少会使人感到悲凉,以后,我长大一岁,妈妈就老一岁,多么残酷的变化。
我十七岁了,在这十七年里,我躺在母爱的长河里静静地成长。
这恬静,清澈,轻柔的长河里,每一飘、每一滴都是妈妈所倾注的青春、心血,汗水和祝愿,母爱的长河之所以显得那么恬静,是因为千千万万的母亲都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善良之心为儿女筑起一道防洪大坝。
她们承受着狂涛巨浪的冲击,却自始至终让孩子们泛舟在微微的涟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