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艾炫的采访也要接近尾声了,艾炫问了严酷最后一个问题:你热爱体育事业吗?并始终不渝地为其奋斗吗?想不到最后一个问题把严酷震住了,似乎触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隐痛,他的面部表面一下子变得忧郁起来,几乎接近痛苦了。
他沉默了许久,才回答:有时候爱是很残酷的。
似乎是答非所问,但艾炫知道这关系到严酷的隐私,他不便明说,艾炫也不好细问,答案似乎很清楚了,那就是,严酷并不爱体育。
如果答案成立的话,这答案对艾炫来说又是一个迷。
严酷走了,艾炫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严酷的背影大叫: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严酷站住了,艾炫跑过去说:你好帅!还有,谢谢你接受我的采访。
后会有期。
吃完就跑了。
艾炫招汤圆过来,一起去把采访手记交给夏薇。
夏薇很快就整理出一篇采访稿。
艾炫拿起采访稿去播音室。
播音室里,傅雪在播音,傅芬在统稿,统计各班来稿的数目和发稿的数目。
傅雪很纳闷,怎么播了这么多的稿子竟没有一篇是千帆文学社的?傅芬也很奇怪,怎么统计了这么多的稿子竟没有一篇是千帆文学社的?傅雪不得不怀疑起在一旁审稿的李副校长来。
傅雪播完了一篇稿子,开始用眼睛盯着李副校长选稿。
这时,他手中的稿子刚好改完,他在上面画了一个√,然后开始改下面的稿子。
一拿起,傅雪眼睛亮一下,因为她看见了千帆文学社来稿这几个字,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傅雪感到无比的惊讶与愤慨:校长皱了皱眉头,看也没看就把稿子压在最后面!作为一校之长竟然干出如此不近情理的事来。
我们千帆文学社遭到学校的打击还少吗?白手起家,学校不给一分钱的资助,还拿出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阻止我们;找学校领导为《千帆》创刊号写些话,十次去请十次说没空,没空,好一句没空,成人的世界竞如此虚伪!更想不到的是,学校竟然拿如不退出文学社就撤掉你学生会的职务来威胁钟巍……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爱好文学有错吗?创办文学社有错吗?我们又为了什么?为了名?为了利?不,我们只是为了我们的年轻,为了我们的梦想和理想。
我们只是想干点实实在在的事情,我们只想增长一些人生经历……傅雪越想越气,正要质问校长,校长倒先发话了:傅雪,最近学习怎样了?老样子。
傅雪没声好气的说。
期中考试进了年级前20名没有?没有。
校长有些恼怒,一个学生怎能用这样生硬的语气回答校长提出的问题。
没有,还不退出文学社,还在浪费时间。
校长有些火了。
你以为退出文学社就可以进入年级前20名吗?我并没有觉得我在浪费时间。
傅雪吃完,话锋一转:校长,请你给我们千帆文学社一点点尊重,一点点公平好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看都不看一眼就把我们的稿子压在后面,难怪我播了这么多稿子一篇文学社的都没有,肯定全被你压在后面了。
李校长没料到傅雪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有些慌了,但仍故作镇静的样子,不动声色的说:文学社稿子太多了,放在后面单独改。
可有些稿子要及时播的,过了时就没用了。
没有用就不要播了。
如果文学社的稿子不能播,其他的稿子我也不播。
傅雪的牛脾气来了。
你――校长被气得嘴角发抖,学生和他顶嘴还是他第一次碰到的事,何况傅雪是他喜欢的学生,傅雪的爸爸市广播电视台台长还是他老同学呢。
好吧,把你们文学社的稿子都拿去播吧。
真拿你们没办法。
校长有些无奈,弄不懂当今的年轻人到底图个啥。
其实校长都快五十岁的人了,除了思想顽固点,他的心还是好的,只是他认为的好和我们理解的好不同。
校长接受的是传统教育,那个年代想读书都读不成,更不用说搞什么课外活动了。
比如办个篮球协会搞个乐队什么的一律被视为出轨大逆不道。
现在的学生有书读偏不一心一意地去读,搞个文学社说锻炼能力体验生活,难道读书就不能够锻炼能力?文学社有什么用?文学社能帮你上大学?什么新概念作文大赛,全是骗人的把戏。
把学生全骗去买他的杂志,全骗去新概念,结果呢,新概念没新成,还把学业给荒废了。
不过,回过头来想想,他们搞文学社似乎没什么坏处。
说耽误学习吧,他们的学习成绩都不错。
特别是钟巍,他爸爸是教授,龙生龙,凤生凤,将来一定有出息。
唉,改革开放都二十多年了,我也该换换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