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生长环境的原因, 双意一直是个没安全感的孩子,凡事就要做到最好,喜欢掌控生活。
这种安全感是谁都给不了的, 除了她自己。
陆致远一直知道这点。
对双意来说,如果课题没了,无疑是将她的安全感生生剥离。
陆致远轻轻拍着双意的背, 一边琢磨着, 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他虽然能在医院说上话, 但是只限于临床,基础方面,尤其面对双意老板,也没辙。
但事在人为。
总有解决办法。
畜生一定要付出代价。
我们回去吧。
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双意从陆致远怀里退出来, 胡乱抹了抹眼泪, 才觉得好受一点。
双意……我累了, 想让我的脑袋休息一下。
她低垂着头看着地面, 语气平静。
又是这样。
遇到事情了,从来不会主动寻求帮助, 只是偶尔受不了, 爆发一次, 再归于平寂, 所有的情绪全被压下。
另一方面也说明,她从未把他当家人。
陆致远看着她,路灯映在他幽深的瞳孔中,参杂了很多看不清的神色, 最后化作一声心疼叹息, 全都归于沉寂。
算了。
谁让她是陈双意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 陆致远抱着她,她没拒绝,甚至还往他怀里钻了钻。
第二天早上,她跟没事儿人一样,早早起床去学校。
陆致远担心她,跟她一起起床,送她到学校。
一路上,她的神色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仿佛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她还像往常一样,塞着耳机,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播放的应该是bbc的新闻。
到了校门口,双意跟陆致远分别。
陆致远看了一眼学校里面,将书包递给她,冲她笑了笑,希望你今天好好吃饭。
他笑起来就像朝阳下晶莹剔透的露珠,干净明亮。
这是双意第一次见他这么笑,却是在此情此景。
双意愣住了,他本以为他会问她要做什么,你不问问我要做什么吗?陆致远:问了你也不一定告诉我。
而且你倔犟的跟牛一样,说了你也不听。
双意有些无语,你不问我怎么知道。
陆致远无奈,那陈同学,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双意:我打算找老板谈谈。
陆致远点点头,没有丝毫惊讶,祝你成功,保护好自己。
他再寻常不过的态度让她放松很多。
并不是所有被欺负的孩子都要哭,都需要被特殊关怀,有可能她只需要被平常对待,这样才显得不是弱者。
双意点了点头,接过他手中的背包,我走了,有结果告诉你。
陆致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林荫小道,心疼的同时又有一丝骄傲,只恨昨天没有将那个畜生的第三条腿踢残废。
她活的比谁都要强清醒。
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明白,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有结果,所有的坏人都会受到惩罚。
这件事如果闹大了,最坏的结果就是余安辰被停职,课题组招生也会受到影响,一般对付这种事情,老板十有八九都会将消息压下去,况且余安辰还跟老板关系匪浅,多半会这么做。
撕破脸没有好处,受害的依旧是底层的人。
以卵击石是傻瓜,如果争取让自己利益最大化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就算条件谈妥了,以后也未必能如愿以偿,可能会被针对。
就让她去试试。
她仍需要成长。
只是以后不会让她在这片淤泥。
她的努力,必须得干干净净地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