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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2025-03-22 08:29:57

秦见月不哭了, 被他的吻哄好。

在程榆礼怀里撒了会儿娇。

她抬起被洗干净的一双水灵灵的眸看他。

程榆礼却有点想笑。

秦见月眼皮的褶都被肿没了,眼皮是淡淡粉色。

程榆礼用指关节蹭了一下她热热的眼睑。

等着。

他说着便去冰箱里翻东西,秦见月悄悄跟过去, 看到在冰箱里还塞了不少饮料。

她诧异道:你平时在这里住吗?不在。

程榆礼从冷冻柜里取出一只冰袋, 应道,这不是想着你哪天回来, 我得时刻准备迎接。

秦见月:……她嘟囔一句:你真的是诡计多端呀,我可没有说过我要回来。

程榆礼把冰袋放在她的眼皮上, 说道:你不回是你的事, 我候着是我的事。

秦见月不吭声,接过他手里的冰袋, 自己捂在肿胀的眼皮上。

吃了没?程榆礼问她。

吃过了, 还是和你妈妈一起吃的。

说到这个,秦见月问他, 想问你呢,那个衣服是你叫爷爷给我买的吗?程榆礼纳闷地问:爷爷?他给你买了什么衣服?就是……一个戏服。

蛮贵的。

金色的。

你收了?对啊, 你妈妈送过来的,特别热情,我都不好意思不收。

她还鼓励我说以后会有机会穿的。

程榆礼曲起手指刮一下她的鼻头:你也是傻, 真不怕黄鼠狼给鸡拜年。

秦见月鼓了鼓嘴巴:我现在是光脚的, 才不怕穿鞋的。

你家里人又威胁不到我什么了。

程榆礼看着她, 笑得清淡, 不说话。

秦见月看他这么笑, 心里毛毛的:怎么了啊, 你想说什么?没有, 他轻轻摇头, 戏服喜不喜欢?还挺喜欢的。

我在想我要上门去感谢吗?程榆礼说:不用。

秦见月问:不过我还蛮惊讶, 他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呢。

程榆礼显得无奈:你是不知道我私底下做了多少思想工作,铁杵都磨成针了。

再者也是你自己优秀,让人刮目相看,没有人能随意诋毁揣测一个优秀的人。

是不是?她重重点头:对,对。

他拉起她的手,以后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说。

我会想办法解决。

秦见月说:你要是解决不了呢。

他说:那我们以后就再也不回程家了。

她愣一下,忙说:不需要你这样,我会很愧疚的。

不必愧疚。

程榆礼揉着她的手心,以后的家是我们两个人的。

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既然他们看不惯,那就不来往。

我们的婚事、感情轮不到任何人指点。

他们要是愿意和和气气,我们也就做个表面功夫。

秦见月听得动容,她说:其实我今天收到那套戏服还挺感动的,我觉得爷爷肯定还是希望我们好的,不然也不会让你妈妈主动上门。

他可能就是有点好面子吧。

程榆礼不由笑了笑:你真是心软。

我觉得你也很心软呢。

我可不是对谁都这样。

他说着,揭开她眼皮上的冰袋,见她双眼皮回来了,便将冰袋撤走。

秦见月迈步继续跟过去,而且,而且,你要说清楚,怎么就两个人的家了?你可什么都没交代呢。

她嘟囔着,又别别扭扭侧过身去。

程榆礼关上冰箱门,去冲洗一下手,从口袋里摸出她那枚戒指,柔声问她:想好了吗?月月。

秦见月的手被他捉起来。

想好什么?她明知故问,脸颊红红。

他似笑非笑问:要不要再嫁我一次。

秦见月说:嫁你啊?那我得好好想想!嗯,程榆礼又放下她的手,点头认同说,好好考虑,决定了以后就不可以中途逃跑。

她问:我要是跑了怎么办?他笑着:每天都去强吻你。

秦见月也噗嗤一声笑了:你还挺幽默的。

程榆礼威胁说:说到做到,动真格的。

想了最后一分钟,秦见月把手放在他的手心,小声道:好吧,勉为其难。

程榆礼却没急着给她戴上戒指,开口说了句:说你爱我。

秦见月出乎意料地一愣:……嗯?他一字一顿重复:说、你、爱、我。

……太肉麻了,我才不说!程榆礼道:可是我想听,你今天一直都没有回应我。

这语气,怎么莫名还有点委屈呢……拿他没辙。

她近乎嘀咕,嘴里蹦出这三个字:我爱你。

程榆礼微笑着,俯身凑近:听不见。

我、爱、你!戒指被推到底,她被一把搂进他的怀里,程榆礼在秦见月的唇上烙下一个重重的吻:我也爱你,老婆。

……先结婚,再圆房。

秦见月穿上去年常穿的睡裙,被他清洗得很干净,衣服上有淡淡的香剂气味。

她的头发长到蝴蝶骨,洗过后干燥蓬松,自然坠着。

床也被他整理好了,说不出这是细心妥善之举,还是早就有所图谋。

程榆礼看她光裸的四肢,一抹洁净的白让他忍不住心颤,喉结重重滚一圈,手下是风度尽失的力道,将人重重拉入怀里。

绿油油的秦见月,像一片荷叶翩跹落进池塘,浮在水面。

热吻袭来,他的指轻轻一勾吊带,薄裙滑落。

羊入狼口,她被吃干抹净。

……结束后已经凌晨了,秦见月也没看具体时间。

安静的卧室里,程榆礼将她轻拥在身下。

秦见月霍然想起一回事,她蹭的坐起来,手按在他的胸口,有一下没一下摸着他的肌肉。

你之前说要带我去看萤火虫,说话算话吗。

程榆礼宠溺说:明天就去。

秦见月满意地笑了。

很快,嘴角又压下去:还有个事。

什么?我还没有跟我妈妈和哥哥商量,会不会太草率啊。

她举起手,给他看看戒指示意。

程榆礼神色凉凉看着她,声音沉了些:他们不同意,你就不嫁了?这个问题他第一次求婚的时候也问过,但语气全然没有此刻凝重。

秦见月故作为难说:当然啊,妈妈的意见多重要啊,她看男人眼光可比我——秦见月,程榆礼掐一把她的腰威胁:你还真这么想是吧?被捏到痒痒肉,秦见月笑着缩成一团。

等他手拿开,她才开口道:不是,不是。

我怕我哥那个暴躁的脾气,说不定听到消息还会从外地赶回来揍你。

说不准的。

闻言,程榆礼慢悠悠俯下身,贴着她耳质问:居然知道那回事?秦见月心虚说:有听说。

他声音更低了一些:怎么也没见你来慰问一下?秦见月失语,怎么还计较这个啊!程榆礼催着她答:嗯?她嘀咕说:挨两下揍怎么了呀,男孩子不要这么娇气。

……秦见月。

程榆礼眼角微微压着,委屈巴巴,最后一寸骄傲的火都在她眼前被扑灭,心都被你伤透了。

她轻轻啄一下他的嘴唇:好了,不伤心。

哄你。

他不满,闭上眼说:没用。

男人真是矫情。

秦见月问:怎么才有用?程榆礼给她一个眼神,让自己领会。

她又凑过去,干巴巴亲了他两下:好了吗?程榆礼倏地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抵在身下,鼻尖相擦,他哑着声音问:舌吻不会?……会不会?…………你主动,吻到我叫停。

………………他们亲吻,几乎都是他占主导,她性格内敛,吻技也如此,刚开始的时候还总是收着,是亲多了才学会自如地迎合。

秦见月抬起下巴,探出舌尖,像走一步学一步的小朋友,皱着眉一脸悲壮。

一片火热抵在他的唇瓣,轻而易举地探进去。

程榆礼快被她急死,捏着她的下颌就抢先一步重重吻下,是更为火热,更为难耐。

重逢夜里的春宵时刻,两人都有兴致。

不觉间竟就天亮了。

夏至前后白昼很长,秦见月赤足下床,掀开一小片窗帘,抬头看看天上。

在一片晴朗深邃的青空之中,遥远的天际缀着一颗亮星。

人们叫它启明星。

原来启明星是这个意思。

她爬回床上,对程榆礼说:你说你那个时候要是去跟我说话了,我们说不定……就可以……心有灵犀地想起是哪一件事。

记忆一起回到高中时期的京剧社团。

程榆礼显得困倦,闭眼接话:可以什么?她说:可以早恋啊。

程榆礼轻轻弯了弯唇角,没有吱声。

秦见月钻进被窝里,气馁语气:好吧,有人不愿意,我就知道。

他从后面抱住她:谁不愿意?有一点幸福。

秦见月轻轻扣住他的指,小声地说:学长,我喜欢你。

他笑着答:学长也喜欢学妹。

……新婚的热烈情调让程榆礼当真体验了一回君王不早朝。

二人醒来已经过了午后。

秦见月揉揉还有几分发胀的眼,和他商量:我们今天有几件事要做,一个是接狗狗回来,我顺便回去整理一些东西。

程榆礼坐在她对面剥鸡蛋。

不管起床多晚,他坚持建议她补充蛋白质。

嗯,然后?二是,我们要去见一下我妈妈,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交代,结婚的时候骂了我一顿,离婚的时候骂了我一顿,复婚不会又挨一顿骂吧?苍天啊。

秦见月说着说着,眼神绝望。

程榆礼轻笑着抬眸,挨骂也不能反悔。

……这是有多怕她悔婚啊?他又问:还有什么事?秦见月说:还有就是要去看萤火虫啊,你答应我的。

程榆礼淡淡嗯一声:自然会去。

还有吗?没了,还有什么?他眸色微微凉:仔细想想。

还有什么啊?秦见月纳闷在想。

程榆礼又忍不住失落,用手指敲她的额头:当务之急,领证。

秦见月恍然:这又什么好急的,你还怕我跑了?程榆礼一本正经,患得患失:怕你反悔,怕你变心,怕你身边又冒出几个男人来折磨我。

折磨我这几个字让她笑出声:你是认真的吗?程榆礼不答,只道:吃完就去民政局。

他伸手戳一下她被鸡蛋填满的腮帮子:嚼快点。

秦见月:……还有没有王法了?-去领证,程榆礼还突发奇想特地找来阿宾开车,理由充分:让你来见证见证,不能只我们两个高兴。

阿宾:……老板说得都对。

秦见月感谢他没有把整个公司的人都喊过来见证。

天气大好,新鲜的证到手,程榆礼端详一番,接下来步伐就没再那么着急了。

秦见月把证揣口袋里,跟他说:去见妈妈。

嗯。

秦漪在家,咕噜也在。

听闻外面的动静,恹恹趴在地上的狗子倏地起身冲出来迎接它的爸妈。

你激动啥呢咕噜咕噜。

秦漪跟着走出来。

尾巴都快摇到天上去了,咕噜兴奋地往两人身上扑。

程榆礼残忍地把它拎到一边。

喊了声来人:妈。

秦见月被他扣着手,想抽都没抽出来。

程榆礼一句话让她准备了多时的腹稿都没用上。

他淡声说:我们复婚了。

秦见月倒吸一口凉气,没有缓冲的机会就看到秦漪同样错愕的神情。

而秦漪很快就平息了心绪,缓缓牵起了唇角,真的吗?程榆礼举起结婚证示意。

秦漪接过去看,竟有些感动地吸了吸鼻子,一个劲地说:猜到了,猜到了,猜到了……秦见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呀?妈也喜欢过人,妈妈知道,感情不断,总会旧情复燃的。

秦漪说着竟然眼眶有些湿热。

从没见过妈妈这样感性,秦见月上前去拍拍她的肩轻哄,秦漪捉着她的手说,既然如此,以后要好好过。

嗯嗯。

秦见月点头,眼睛也有点湿湿的,我知道。

小程,那往后月月就拜托你照顾了。

嗯。

程榆礼从容地应,我说过,月月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不会再让她吃一点亏了。

几人站在院子里说话,咕噜就疯狂地在两人之间旋转、跳跃。

喜气洋洋。

陡然见秦漪手里握了叠东西,秦见月一惊,程榆礼也随之瞥过去,同样微微诧异。

妈,你怎么把我的家——情书翻出来了!秦见月吓得脸都变红,赶紧从秦漪手里夺过去,有三四封,你不会都看过了吧!啊?这是你的情书啊,我帮你拖地看见摆桌上,我还当是什么获奖的信,里头太暗,正要看一眼。

别!秦见月把几张信封揣在怀里,满脸惊慌,不给她看,别看!秦漪哈哈一笑:还不好意思呢。

她偏头看向程榆礼,打趣道:小程啊,你看我们月月多抢手,得有点危机意识。

程榆礼看着秦见月仓皇的侧脸,又看看她手上的东西,在淡淡笑着,是。

信封最终被她整整齐齐摆回去。

两人留下来吃了顿秦漪烧的晚饭。

坐上桌,秦漪突发奇想又提议道:女儿红还有些剩的,干脆今天一块儿喝了吧。

不留着下次了。

程榆礼认同说:没有下次。

这样应着,他去取酒,回来后将剩余那些给每个人都斟满。

最后的最后,程榆礼捧着坛子在院子中央倾倒,酒水凌空洒下,淌在地面。

爸,你看到了吧?我们圆满了。

酒被倒干净后,酒罐摔在地上,砰然碎裂。

惊动天上云,它缓缓流走,天空显出余晖尚在的骄阳。

阳光普照之下,酒水很快挥发。

……跟咕噜一起回家的还有程干送给秦见月的那套蟒袍。

搁在腿上,仍心怀忐忑。

想必哪天要是真在台上穿了它,她唱戏都要变得束手束脚。

程榆礼倒是显得浑不在意,毕竟是荣华富贵里养出来的人,从容许多。

只掀起衣服一角,用手指摩挲一番质地,价值便了然。

他指了指衣服,对见月说:穿给我看看。

她捧起来,打算往衣帽间里塞:才不,我怕你把它弄脏。

弄脏?程榆礼揪住她的脸,片刻才反应过来,觉得好笑,声音压低说,秦见月,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黄色废料?还好意思说呢,你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程榆礼挑一下眉,细细回想是哪一件事。

隐隐记起,是某一回,她穿件布料很少的短裙,他看得反应强烈,就把人按在墙上。

那件她珍爱的裙子被他弄毁,她好生气。

程榆礼轻笑,敛眸说:真记仇。

他又重新揉了揉蟒袍上面的金线:说实话,这衣服我要弄脏了,赔起来确实有些伤筋动骨。

便给她一个承诺:穿吧,就看一眼,我忍得住。

秦见月应了声,打算去里间更衣,又被他捏着胳膊拉回来。

程榆礼悠悠道:哪儿去,这里不能换?秦见月不能忍,骂他一句阴险!,而后脚步匆匆逃离。

把门关得哐哐响。

他在外面乐不可支。

换好戏袍的女人出来,程榆礼说是简单看一眼,却直勾勾盯着她愣住很久,一身精美的袍晃他的眼,那张被衣服衬得姣好清澈的容颜又让他心神大乱。

好半天,程榆礼终于开口评价一句:长这么大,老爷子都没送过我这样的大礼。

秦见月认同道:是不是?你也觉得这礼太大了。

但他说:你受得起。

话音刚落。

外面传来聒噪的狗叫声。

汪汪!汪汪!!程榆礼看下去,可怜巴巴的咕噜在冲他摇尾巴。

他说:把它给忘了。

最后一件事,他们约定好的,要去看一看萤火虫。

热夏傍晚,地面被蒸得没有一丝水分。

两人牵着手走在修建过的平坦山路上。

同样牵着狗狗,牵着老伴在往山上走的,是一对老夫妻。

对方的狗是泰迪。

泰迪一看见咕噜就猛扑过来,嗷嗷喊个没完,两人扯在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程榆礼赶紧把咕噜拽回来。

秦见月见状,向他提议说:要不我们把咕噜送去配个种吧。

程榆礼想了想,真诚道:我的建议是,可以给它找一个固定伴侣。

配种这个词听起来比较迷乱。

秦见月恍然,对,这是个好主意。

她点着头,喃喃道,狗狗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嗯。

程榆礼认同。

于是就这样达成共识。

好不容易按捺住躁动的狗,两个人继续往山上去。

步履轻缓,还未至山顶,秦见月的余光里看到灌木丛中一飞一落的萤火虫,她惊喜道:程榆礼,你快看!等他同时望去,稀稀落落的几颗萤火虫一道升起。

再往前,越来越多。

夜也越来越深。

满目的流萤铺陈在他们的前路。

宛如被这大自然的美好生灵拥着往前。

秦见月贴在程榆礼的胳膊上,听见他轻轻一笑:果然有。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老夫妻背影,有朝一日无所顾虑,在他身边安然无恙地停靠。

花好月圆的夜,流萤引路,白发映着青丝。

很多的理解与感悟或许就在一瞬发生,秦见月在此刻体会到了一种此生无憾的圆满。

作者有话说:辛苦大家追连载。

正版宝贝们,不要在评论区过度声张()→怀南小山s→复婚小剧场以及,下章正文完结,会尽快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