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杉真的去陪黎景言回学校考试了!原因是助理休了几天假, 沈棠这一天刚好有个合作要谈,是个国际一线男装奢侈品牌的代言,以及后续的国际时装周等等的重要通告, 因而特意拜托了江小杉去接一下黎景言放学, 毕竟只要他出现的地方, 即便是学校大门口,都围满了粉丝。
江小杉答应了,黎景言的学校, 她还是挺熟的,那是一所艺术类大学院校,以前闲暇的时候,她时常打扮成女大学生,混进校园里,去听影视方面的公开课。
距离考试结束前一个小时,她就提前到了,即便如此,仍旧看到那所全封闭的校园内外, 围聚了许许多多粉丝,举着黎景言名字的手幅和灯牌,有这个学校的学生, 也有其他来自各地, 甚至从南城跟着飞回来的粉丝。
考个试也这么多人应援,江小杉不由得默默感叹, 她还是相当佩服黎景言的心理素质, 这要是换做了她, 她大约会特别紧张吧。
将自己的白色小宝马车停在低调的角落, 她十分坦荡从容地就走进校园去了, 门口的保安小哥也没拦她。
蹭了这么多回课,她早有经验了,今日特意穿了身少女感满满的卫衣和牛仔裤,披了件短款棉衣,将披肩的长发扎了个辫子,戴了个简简单单的发夹,一副女大学生模样,就光明正大地进了校园。
独自一人漫步在冬日暖色阳光的操场下,她戴上耳机,一边等考试,一边享受着音乐的宁静,这两年来忙于奔波各个剧组,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蹭课了,至于真正的大学生活,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雪的缘故,操场的积雪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已经有学生在绕着塑胶跑道锻炼,操场外的长凳旁,还有人堆了个大雪人,即使在这白天还算温暖的阳光照射下,也没有融化。
她刚拿出手机来准备拍个照片,忽然就看到那上面多了一条微信,是二十分钟前周一笑发来的,内容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我回京了。
啥?周一笑也回来了?她惊悚得差一点把手机摔下去,赶紧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
响铃了三声,被挂断了,她惊呆了。
周一笑不接她电话?按照多年来的经验,周一笑不接她电话的时候,通常都是勾搭妹子去了,她在想该不会周老板是回来找沈棠了吧?可是明明沈棠今天有重要的工作,没工夫和他约会!再说了,她和周一笑,身为剧组唯二的负责人,不能够同时不在组里,周一笑就算是再恋爱脑,也不会犯这么大个错误。
莫非是,剧组出什么事了?正思索间,周一笑的微信发过来了,这次是一句语音:我刚打上车,一会跟你说啊,没事,没事,剧组都挺好的,我听沈棠说,你来黎景言学校接他考试是不是?你忙吧,我办点其他事,晚点联系啊。
江小杉听得一头雾水,周一笑不肯接她电话,却能够发语音回答她,那明显是不想多聊的意思,听上去既不是为了剧组公务,也不是为了谈恋爱,还特意提到了黎景言,这她就想不通了。
站在冬日暖阳倾洒的操场旁,她思量了半晌,最后也只能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眼看着考试结束,她将手机装回口袋,转身就去教学楼里等黎景言。
她一早上就和他约好了,考完试不要出来,在教室等他,等外面的人群散的差不多了,她就进去找他。
守着个大明星出趟门可真麻烦,她一边在心底默默吐槽,一边来到他的教室门口,等到学生们走光了,才悄悄地从后门进去,果然就看见她家狼崽难得听话地,坐在靠墙的位置上,乖乖地等她。
黎景言。
她轻轻叫了他的名字,他看上去心情挺好的,看来是考得不错。
等他收拾物品的时候,她悠闲地从阶梯教室的后门,溜达到讲台。
忽然间,身后被一双狼爪子给搭上了。
她刚一回头,就被某人猝不及防地拥进怀里,后背还抵在黑板上。
他作势就要吻她,她惊得瞪大了眼睛。
好久不见。
他不动声色地说了四个字。
昨晚不是刚见过吗?她还记得昨天录完综艺,他大晚上敲她的门,还吐槽她偷拍他来着,明明才过了十几个小时。
昨天你又没让我进门。
他继续小声地控诉着,听起来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示弱的意思,一手揽着怀里的人,一手将她额前的碎发轻轻理了理,作势就要吻她。
江小杉吓了一跳,她想说这可是教室啊同学!没准儿还有监控呢!而眼前这位黎同学铁了心地不撒手,最后她也无法,顺势也轻轻环住他的腰,努力尝试着安抚不安分的的小狼,说了句:乖,别闹。
眼前的少年眨了眨那双勾人不打草稿的大眼睛,像是思索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如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唇上落下浅吻,才不舍地走开。
少年的吻依旧青涩而虔诚,带着一如既往的生疏,毕竟他接吻的次数相当有限,除了她,他也没吻过别人。
校园门口依旧围满了粉丝,江小杉站在教室的窗前,想着等其他同学走远了再出去的功夫,一个没留意,身后这位黎同学就开始拿粉笔,在黑板上乱写乱画了。
等到几十分钟后,校门口的人没等到黎景言,散得差不多了,她扭头一看,某人将一大半的黑板,都涂涂画画写满了她的名字。
她扶额,走廊里传来杂七杂八的脚步声,正是饭点,许是食堂吃过饭的学生们来上自习了,她催促着他赶紧把黑板上的名字擦掉,他乖乖地照做了。
不过待到脚步声近之前,她与他匆匆跑出门时,她余光瞥见仍有黑板一角的名字,没来得及全部擦干净,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留着江小杉三个字,大大地挂着。
她深深吸了口气,如若不是走得匆忙,她绝对会强迫他回去擦干净!她想,幸亏她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从走廊尽头快步下楼的时候,她特意循声望了一眼对面的转角,看到那里围堵了一大群人,正匆匆往阶梯教室这边赶来。
不是粉丝,倒像是成群的媒体记者,仿佛在簇拥着某个大人物。
她没听沈棠说今天有记者来拍黎景言考试啊,当下只思索了一秒,她便头也不回地拽着黎景言跑下楼去了,没再多理会一眼。
坐在她那辆白色小宝马轿车里,她歪着头问他想去哪,她答应过他考完试给他奖励带他出去玩的。
只是没想到他思索了几秒钟,给了她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去滑雪。
不行。
她直接拒绝。
她其实也挺想去滑雪的,她前几天的朋友圈,还发了自己去年滑雪的照片,配了个想去滑雪的文案,但是她能滑,不代表黎景言就能滑。
她承认黎景言是个滑雪高手,能滑高级道的,以前每年冬天都会跟同学朋友去滑几次,微博工作室拍的视频也相当帅气,不像她这种只能在初级道上出溜几下的自拍型选手。
但是,黎景言伤后不再能做这类剧烈又危险的运动了,医生特意叮嘱过的。
我想去。
说出这三个字时,狼崽望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那么些期盼,甚至是祈求。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个多么喜欢运动的少年。
街舞、篮球、滑雪、滑板……自从去年伤了以后,他几乎不能够再做任何运动了,别说是运动,便是正常的行走坐卧,都成问题。
医生说他如果再伤到哪里,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可他偏不信这个邪,身边的人们不止一次地劝过他:你是个艺人,不是个运动员,就不能安安静静地拍戏做音乐?江小杉知道,安静对于这只狼崽来说太难了。
她正陷入思索,忽然手机铃响,是周一笑的来电,她接起来了,对面的环境音十分嘈杂,以至于她不得不把手机贴近了耳朵细听。
衫子啊,在哪呢?黎景言考完试了吧?你们碰面没?江小杉莫名其妙,周一笑神神秘秘地回京,也不说别的,上来就问黎景言,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嗯,我们刚上车,正要走呢。
嗯,那个……是这么个事啊。
电话另一头,本来就声音混乱,周一笑又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明白。
这不是赵一宁和黎文希在南城那会儿,就让警方逮起来了嘛,结果你猜今儿上午怎么着,我看见黎景言他爸和他后妈,从南城回来了,说是要找关系把这案子给结了,还说要先去学校找黎景言,我怕沈棠那边应付不来啊,我着急忙慌地订了张机票就跟回来了,这会儿就在他教室门口呢。
赵梦和黎景言的父亲来学校了?!江小杉着实出乎意料,愣了几秒钟,赶紧问现在的情况。
哎呀,别提了,这记者啊,乌央乌央的,就在他们考试那走廊里呢,他爸和他后妈现在满教学楼的找人,我这拦了半天了,要拦不住了啊,我寻思你们出来了就赶紧走,这要是撞见了,这不好办。
……知道了。
江小杉回答了三个字,寻思着情况不妙,别管周一笑是为了沈棠还是黎景言回来的,总之要是真让黎家父子遇见了,指不定又搞出什么状况来,想到此,她打完电话便扭过头,看着身旁狼崽一脸疑惑茫然的目光,她轻笑着说了三个字:去滑雪。
缓缓启动了她的小宝马车,扭头看到少年星辰大海般的双眸中亮晶晶的,她刚才跟周一笑打电话的时候,听筒贴的近,黎景言没听见话筒里的声音,也不知道她何以忽然改了主意。
少年的欢喜总是简单而纯粹,黎景言一直都是个十分纯粹的人,心无杂念地热爱着那些,从一开始就认定了的事物和人,包括舞台,也包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