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谢珩笑了一声,道:宛宛既敢以死明志,我又岂会不信你?萧璇听了,高悬着的一颗心慢慢地放了下去, 然而还没落地, 又因为他的下一句话提了回来。
他说:我很欣赏你的坦诚,不过, 你最好一直这般坦诚, 我这个人最容不得欺骗,若是日后被我发现你骗了我……他没有把话说完,但萧璇的小心肝已然心领神会地颤了颤……算了, 能混一日是一日。
萧璇回到秦府的时候已是半夜, 青枝带着她悄无声息地进了自己的庭院。
这一日的经历可谓是跌宕起伏、惊心动魄、峰回路转,这会儿的萧璇躺在床榻上, 仍觉得胸口砰砰砰地跳得厉害,一时竟睡不着。
等她迷迷糊糊睡去,窗外已经泛起了丝丝亮光。
前一日被虎狼之药折腾得太厉害,第二日醒来时,萧璇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车轮子碾过似的, 怎么也起不来, 最后还是被青枝强行拖起来的。
只因她起床的时候就已经是午后了,该梳洗打扮准备纳妾礼了。
纳妾礼在黄昏,其实也没什么正经仪式,无非是梳妆打扮,拜别父母, 然后挑个吉时坐上花轿。
也有迎亲队伍, 也有人吹拉弹唱, 只是跟娶妻相比,寒碜许多,谢珩也不会出现。
萧璇既想通了,便觉得这些无所谓,倒是上花轿之前,萧无双在秦府出现了片刻,她送了她一枚状似铜钱的信物,喏,可别再说我不靠谱,有朝一日你想从谢府离开了,只要把那这枚信物寄给我,我自会来带她走。
萧璇一开始挺感动的,但一想到萧无双行踪不定,住址换了一个又一个,她从前寄给她的信,十封里有一封收到就谢天谢地了,于是这感动立时又打了折扣。
你这什么表情?萧无双挑眉。
哦,我就是在想,这信物我能往哪儿寄你才能收到?呃……萧无双发觉这还真是个问题,她想了想,给萧璇写了一个地址,你寄这里,我保准能收到。
萧璇低头一看,上面写着:三玄镇青龙寨。
萧璇眨了眨眼,蹙眉道:这个青龙寨,不就是从前父皇几度派人前去剿灭却都无功而返的土匪窝吗?还是齐国最有名的土匪窝,据说里面个个都是悍匪,但人虽是土匪,却并不打家劫舍,而专朝官府库房下手,简直就是官府中人的眼中钉。
但奈何青龙寨的人战斗力实在厉害,朝廷多次出兵剿匪,最后都惨败而归……父皇因此事暴怒过好几次,自然又有不少人人头落地,被百姓诟病。
顿了顿,她目光如炬地扫向萧无双,你和青龙寨有关系?萧无双摆了摆手,一副心虚的模样,嗨,人在江湖飘,哪能没点关系?你是青龙寨的人。
萧璇直视着萧无双,突然下了个肯定的结论。
萧无双哈地笑了一声,严肃道:我不是。
你是。
萧璇一看她那心虚又造作的模样,就知道这事跑不了了。
说了不是就不是。
萧无双伸手捏了捏萧璇的脸,哼道:请记住我是无双女侠,谢谢。
顿了顿,萧无双贴到萧璇耳边,说道:昨日之事我听说了,放心,本女侠已经给你报仇了,不必言谢。
说完,她眨了眨眼,给萧璇留下一肚子的疑问,潇洒地走了。
萧璇看着萧无双毫不留恋的背影,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眼眶微微发酸,此次一别,再见又不知何年何月了。
小姐,该上花轿了。
青枝在耳边提醒道。
萧璇这才出门,上了花轿。
花轿从秦府出发,一直进了谢珩的后院,才停了下来。
有婢女领着她进了房间,走到床榻边坐下。
秦姨娘,公子稍后便来,请稍候。
婢女声音轻柔地在耳边提醒道。
萧璇轻轻地点了点头。
萧璇的头上盖着喜帕,眼前只有一片红,周围安静得很,萧璇左等右等,差不多等了半个时辰,谢珩都还没来,萧璇坐得浑身僵硬,有些受不了了,然而这房间里不止青枝一个婢女,萧璇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忍受。
也许是因为不是正经的嫁娶,又或者是他们二人虽不是夫妻却早已胜似夫妻,所以此刻的萧璇心中没有半点新娘子该有的忐忑期待羞涩,她满脑子都在想,说好的稍后就来呢?这都过多久了!昨天折腾过度,今日虽然睡了许久仍未能缓过来,她恨不能立刻躺到床上睡他个天昏地暗。
又过了半个时辰,房外终于传来了点动静,萧璇立刻竖起了耳朵。
可那脚步声很轻柔,很明显不是谢珩的脚步声,萧璇不由一阵失望。
脚步声很快在房间里停了下来,婢女的声音从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秦姨娘,公子临时有事,暂时不能过来,让您先歇息。
萧璇一听,眼睛顿时一亮,立刻便应了一声好。
青枝见状,便对房间里的其他婢女说道: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我伺候便好。
青枝虽然只是一个婢女,却是一直在宫里伺候的,伺候的主子还当过女帝,她在宫里的下人面前,也是说一不二的,从前吩咐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所以纵然谢家底蕴深厚,婢女的容貌才情也同大家闺秀相差无几,但在她面前,到底还是逊色了些。
好在送到这里伺候的婢女早已被谢珩提点过,一切以秦宛的意思为主,她们知晓自家主子对这个妾室还是有几分看重的,所以纵然她们看不上一个妾室的婢女,却谁也没有提出异议,安静地退了下去。
萧璇立刻扯下碍事的喜帕,疲惫地往后一倒,喃喃道:累死我了,这做个妾都这么累,要是明媒正娶,那得累成什么样?青枝一听,立刻不赞同地蹙了蹙眉,小姐,有您这么说话的吗?萧璇忍不住笑了,纠正道:是我说错话了,我要是能被谢珩明媒正娶,那就算累死,我也高兴啊!……谢大人能娶到您,那是他的福气,该他高兴才是。
青枝沉默片刻,还是不赞同地开了口。
萧璇笑望了青枝一眼,心想,这傻丫头,就她一个亡国女帝,谢珩要是真娶了她,那绝对不是福气,而是灾祸了。
也就她现在改头换面了,她才敢跟他扯上关系。
相比于萧璇这处的安静闲适,此时的谢府正厅,则被女子啼哭的声音给充斥了。
姑母,您一定要给明嘉做主啊!明嘉只剩您一个亲人了!此时的明嘉公主已经完全不复昨日优雅高贵的模样了,虽然衣着整洁,但脸上却涕泪交加,整个人狼狈不堪,连声音都哭得有些嘶哑。
正厅里就四个人,谢宽、长乐公主、谢珩、明嘉公主。
长乐公主看着明嘉公主,一脸心痛惋惜,铁青着脸道:明嘉,你放心,此事姑母一定为你做主!此事我会让人去查清楚,绝不让明嘉受委屈!谢宽也适时表态,表情严肃。
而谢珩却一脸淡漠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冷眼看着明嘉公主涕泪横流的模样,丝毫没有表现出作为表哥应该有的关心。
明嘉公主自是注意到了谢珩的表情,她心中又痛又恨,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可怜,珩表哥,明嘉今日斗胆,想与你求证一事。
你是想问我此事是不是我做的?谢珩似乎看穿了明嘉公主的心思,扯了扯唇。
明嘉公主不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她虽爱慕谢珩,但当初宫变,全靠谢珩一人控制住局面,又岂会不知他并非心慈手软之人?明嘉,你怎会这般问?长乐公主一惊,然而她不是蠢人,仔细一思索,便知道自己儿子和外甥女私下怕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但她绝不认为自己儿子会是做出这种事的人,立刻又对明嘉道:你表哥怎会对你做这种事?姑母有所不知,昨日秦小姐在我府中受了惊吓,当时珩表哥执意认定是我所为,他叫我等着,言语之间的意思,便是不会善罢甘休。
今日表哥纳妾,我本想过两日再上门与表哥道歉,却没想到,我今日便被,被……明嘉说着,又泣不成声。
她被怎么了呢?此事已然盖过了谢珩纳妾的事,传遍了整个燕都。
这事就发生在今日午时,彼时,请君来酒楼正热热闹闹地坐了满堂宾客,打算开演《公主与情郎的二三事》的最后一回。
这戏最近在燕都非常火,这种香艳曲折又虐恋情深的戏码特别吸引人,所以请君来酒楼日日爆满,今日更是如此。
然而,当戏台上的幕布被拉开时,满堂宾客看到的却不是那熟悉的两个角色,而是两个衣衫不整搂抱在一起的男女。
男的不仅年纪大,还又黑又矮又丑,是常在燕都街头乞讨的乞丐,而女的却恰恰相反,皮肤白得发光,身段窈窕,男人和女人形成鲜明对比,等那女子从男子怀里露出脸来,不少人都惊得把手里的茶杯摔了,因为那赫然就是明嘉公主。
请君来酒楼的客人有不少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所以自然有不少人认出了明嘉公主。
明嘉公主身上虽不至于□□,可也只穿了亵衣亵裤,春光大泄也就罢了,偏偏还与这样一个男人搂抱在一起,还被这么多人看个正着,明嘉公主脑子轰轰作响,只尖叫一声,霎时又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她已经在谢府了,说来也巧,当时的宾客里,有一个就是长乐公主,长乐公主也是那出戏的戏迷,虽然自家儿子今日纳妾,她理应在家里,但一想纳妾又不是娶妻,也没她这个当娘的什么事,又一想这是最后一回戏,还是忍不住来凑了热闹,却没想到,戏没看成,却看到了明嘉公主的闹剧。
长乐公主当下就让人将满堂宾客散了去,把昏迷的明嘉公主带回了谢府。
等谢宽和谢珩过来,明嘉公主已经醒了,立刻在众人面前哭得涕泪交加,好不可怜。
她的清白名声均毁,此事必然会传得满城风雨,所以谢夫人也没避着自家夫君和儿子,把他们都叫了过来,打算商量下这事怎么处理。
但她万没想到,这事还会跟自家儿子扯上关系。
谢珩听够了明嘉公主的哭诉,今日他肯在这里坐到这个时候,已是给足了父母面子,他站起身,目光最后一次落到明嘉公主身上,道:明嘉,若我要对付你,此刻你不会有机会在谢府哭诉。
珩儿,你与明嘉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因为秦宛?长乐公主按捺不住惊疑,问道。
昨日若非我在公主府出现,昨日的秦宛便会是今日的明嘉。
谢珩淡淡道,他的心中已是极度不耐,看着明嘉梨花带雨的模样,脑海里的便浮现出昨夜在他怀里哭成泪人的萧璇。
明嘉还能找他父母哭诉,萧璇又能找谁?若是昨日找到她的人不是他,那么,她会如何?他不敢想。
正因为不敢想,所以哪怕事情并未发生,他心中也是厌恶极了明嘉,他没去看自家父母震惊的表情,而是勾了丝嘲讽的笑,继续对明嘉道:阴差阳错,也是姻缘,明嘉,表哥等着喝你的喜酒。
说完,他就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因他的最后一句话,明嘉公主的脸色霎时变得更白了,她这回真是感觉到有寒意从足底升起。
明嘉,你究竟对秦宛做了什么?长乐公主疑惑地问道。
她是清楚自家儿子的,除非是踩到了他的底线,不然他不可能对明嘉说出这样的狠话。
然而明嘉在她眼里,一向都是知书达理,温婉善良的弱女子,虽贵为公主,却从不会仗势欺人,她又一心爱慕自家儿子,深情感人,所以长乐公主完全没法将明嘉公主与那些见不得光的后宅手段联想到一起。
明嘉公主身子一僵,她颤颤巍巍地抓住了长乐公主的袖子,泪如雨下地看着她和谢宽,道:姑父姑母,此事确实是明嘉的错,昨日我邀秦小姐来我府中赴宴,她不慎落水,我便安排她去客房更衣,哪知我三年未归家,府中婢女竟学会搬弄口舌,挑拨是非,骗我有男子进了秦小姐房间,我带人过去一看,方知是珩表哥……珩表哥误以为我有意毁秦小姐名节,怎么也不肯信我……珩儿定是误会了,明嘉怎会是那种人?更何况,秦宛就一个妾室,明嘉肯邀一个妾室赴宴,已是给了她极大的面子,何必要为难她?谢宽的后院就长乐公主一人,所以对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的事几乎可以说全不了解,只想当然地说道。
倒是长乐公主心里存了疑,在儿子和其他人之间,她一向是无条件偏向自家儿子的。
但她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安慰道:既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你珩表哥不会放心上的。
可是珩表哥让我嫁给那个人……明嘉公主这会儿是真的心如死灰了,今日被毁了名节,对她已是巨大的打击,但是,这些都及不上他一句表哥等着喝你的喜酒。
昨日她给秦宛安排的是府里地位最低贱样貌最丑陋的马奴,今日别人给她安排的,则是燕都城里又老又丑的乞丐。
明嘉公主心中恨不能将设计她的人碎尸万段,当然也包括那乞丐,又怎么可能嫁给他?你表哥定是说笑的,你千金之躯,怎么可能嫁给那种人?长乐公主继续说道。
你姑母说得对,明嘉,你莫怕,此事姑父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谢宽说道,你再与姑父说说,今日之事是如何发生的?明嘉公主被谢宽给问住了,她的眼里尽是茫然,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着了人家的道的,今日谢珩纳妾,她自觉受辱,恨不能远远避之,自然没出门的兴趣,那会儿她因为心中憋闷,正在房间里大发脾气,砸了不少东西,婢女也被她远远喝退,可就在她喘口气的功夫,就觉得颈后一痛,直接晕了过去,等她醒过来,人已经在请君来酒楼里了。
一定是秦宛,一定是她……明嘉公主喃喃道,她越想,越是认定此事是秦宛所为,但就凭她一个五品官之女,她敢吗?又能去哪里请动这样的人?能悄无声息进公主府,又悄无声息将她带到酒楼的人,定是高手无疑。
是不是珩表哥帮了她?这念头刚从心头浮起,她又压了下去,不,不可能的,谢珩是不屑说谎的,他说了不是他做的,就定然不是他做的,而且就算他要为秦宛出头,也不可能用这种手段对付她,那不是谢珩会做的事。
此事我会让人查清楚,若真是她做的,姑母绝不姑息。
长乐公主安慰道。
谢宽看了两人一眼,说道:当务之急,是把那个人处理了,然后把明嘉被人所害之事传播出去。
谢宽所说的那个人,自然便是那个老乞丐,人如今就在谢府,事关明嘉公主名节,此人是断不能活了。
谢宽说着,就吩咐下人去办了。
明嘉公主坐在一旁安静听着,哪怕知道那个人是必死的,她的心里都仍然难受至极,如果可以,她真想亲自动手,这才能略解她心头之恨。
没过一会儿,刚刚的下人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事情办好了?谢宽有些疑惑。
不是,老爷,那个乞丐被公子的人带走了!下人一头冷汗,硬着头皮道:公子说,那、那是未来的驸马,得让人好好伺候。
哐当一声,明嘉公主刚捧到手心的茶盏就这么摔了下去。
大厅这边的兵荒马乱,谢珩自是能猜到,不过那又如何呢?他们的新婚之夜,却被这种事搅和了,真是坏了他的好心情。
不过,一想到那个人就在他们的新房等着他,虽然她可能已经歇息了,但他眉宇间的阴霾还是散了开去。
谢珩来到萧璇所在的听风苑,婢女们都候在外面,见他来了,纷纷行礼。
谢珩摆摆手,让人退下,然后推门进了房间。
大人。
青枝候在外室,见谢珩进来,福了福身,轻声唤道。
下去吧。
谢珩看了青枝一眼,说道。
青枝心中迟疑了一瞬,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只应了一声是,就退了下去。
谢珩走进内室,不出他所料,萧璇不是一个会老老实实坐着等他的人,虽然是他自己传话让她先歇息的,不过一般的妾室肯定不会就这么去歇息了。
嗯,这显然不是一般的妾。
谢珩看着床榻上睡得正酣的萧璇,有些失笑。
过了会儿,他转身进了浴房。
他一进浴房,床榻上的萧璇就动了动眼皮,她其实知道他进来了,但实在有些困,半点也不想睁开眼睛,毕竟作为一个合格的妾室,若是醒了,自然要第一时间伺候夫主的。
萧璇想偷懒,昨晚的后遗症太凶残,她现在还累得慌。
然而她又是个要靠美色上位,啊不,上位是上不了了,用美色固宠倒是可以的,毕竟对谢珩这样的男人来说,总得先有宠,才会有爱嘛。
所以,等谢珩从浴房出来的时候,萧璇已经有了决定。
她安静地等着谢珩躺到床上,才假装不经意地醒了过来,用充满睡意的语气问道:大人何时来的?怎么不叫醒我?刚来。
谢珩听到声音,转头看她。
桌上烛火未灭,昏黄的烛光穿过床帐,只剩下一层更加朦胧的光影,然而在这层光影中,他能清晰地看到她那张美艳的脸,以及那张脸上睡眼惺忪的双眼。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脸,可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却骤然浮现出另一张如玉般的脸庞,眼前这张脸再美,在他眼中,都是不及她真正的脸的。
这张脸大概是此时此刻唯一的缺憾了。
大人为何这般看我?萧璇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
谢珩压下心中的思绪,道:有一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谢珩将明嘉公主今日的遭遇言简意赅地对萧璇说了,萧璇愣了片刻,脑海里立刻想起今日萧无双临走前说的话。
她几乎可以确信,这事是萧无双干的。
如果不是谢珩在这里,萧璇真想拍手称快,这才是一报还一报!痛快!她太痛快了!然而在谢珩面前,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掩饰一二,决不能把萧无双给卖了,于是她露出一副惊讶又担心的模样,大人,我,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为我这般做,我不怕别的,只怕此事会影响你的清誉。
此事并非我所为,不过她也算求仁得仁。
谢珩看了装模作样的萧璇一眼,已经确定此事她是知情的,他甚至已经猜到是谁动的手,不过这些他倒不关心,他继续说出自己的打算,我会让人挑个吉日,让他们俩成亲。
成亲?萧璇这回真震惊了。
她没想到谢珩竟然能出这么一个损招。
好,实在太好了!萧璇真想仰天长笑,堂堂明嘉公主,如今要嫁给一个老乞丐,萧璇怎么想,都觉得解气!恶人就该有恶报!萧璇很努力才控制住自己差点喜形于色的表情,她露出一副感激的模样,偎进谢珩的怀里,柔声道:大人为我做的,宛宛无以为报,以后必将尽心尽力伺候大人。
哦?如何伺候?他突然一笑,眼带玩味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说:作者:我觉得下章的车会比昨天的更明显一点!(请再给我一个机会!)读者: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作者:晋江觉得行,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