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25-03-29 03:29:52

「爱妃,你让我寻得好辛苦,快过来我身边别再调皮,过去不管你曾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只要你肯悔改,仍是我的挚爱。

」呸!谁要当木乃伊的挚爱,她随便勾勾小指就是多金的小开,俊俏富商,多情的公子哥儿,甚至是满身是血的建筑师。

她没见过这么不自量力的男人,明明叫他放手还死捉著不放,强逞英雄落得下场欷吁,他就不能当次狗熊吗?虽然窝心是没错,但是看他奋不顾身的以卵击石著实心疼,活人再怎么强也不可能敌得过千年古尸,何况是生前征战无数的暴君。

警告他不听,和颜婉求置之不理,怒骂撒泼当是放屁,天堂的路是一片光明灿烂,可是他为了她却选择定向地狱。

环顾四周的幽暗,可见是废弃坑道,两旁的火把只能照亮半明半喑的斗室,看得出刻意整理过,满是泥土的地面竟然铺上华丽地毯。

与她当年身处的地底宫殿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眼前的布置与豪华相去不远,只是规模小了点,少了傲视天下的雄伟气势。

身上无一丝伤痕的上宫桃花撕下衣角,轻拭著身上伤口满布的男子,一副他活该受苦的冷嗤,眼底却掩不住担心的神色。

交往过无数男人的她不曾真正爱过一个,唯独他的打死不退令她心折。

真有男人肯为她而死,为什么她还犹豫不决呢?美丽女子的心系上上千个铜铃,不动时壮丽唯美,稍一扯动叮当彻天,连自己都受不了那份嘈杂。

因为想爱了。

[爱圮,你不要惹我生气,放开那个男人到我身边,我们要同享千秋霸业,重建你我的帝国……][去你的帝国,老娘干么陪你活一千岁,我可不想活成老怪物。

]她才气呢!莫名其妙当了替死鬼。

说了多少次她不是亚姬转世,偏偏这具顽冥不化的活尸体太过自我,我行我素地决定她必须是他的宠妃。

天底下还有这种道理吗?她不伯他,真的。

可是她怕他为她所做的事,看似宠爱有加却残酷无比,让她惶然不已直想逃,不愿成为杀戮战场的罪人。

是的,她怕他。

怕他以爱为名的手段,怕他残杀妇孺面不改色,伯他爱她不肯停歇,伯他习惯了地底宫殿非要她陪,伯他折了她自由的心。

「爱妃,你不该学习低下人种的口语,你是我阿沙尔王宠爱的温驯小猫。

」空洞的眼有了神采,温柔地朝她伸出手。

一看见乾瘪的枯手,上官桃花马上跳离一步。

「喂!你别碰我。

」她可不想被传染什么怪病。

「爱妃,你在拒绝王的爱吗?」听得出他有些哀伤,但口气仍是狂霸。

执著了三千多年,他为的不过是一圆当年的遗憾。

帝国都亡了哪来的王。

「你爱我吗?」「我爱你的心如帝业一般宏伟,堆成金山银海呈现在你面前,为何你还不知足?」为何叛离他?身上的纱布已然解开,古老的身躯不若年轻力壮的肌色,皮肉松垮骨头突起,微泛著藏青色。

收容在古器中的内脏早已腐化成空,不到三十即死亡的阿沙尔王仍保有死前的容貌,只是岁月的痕迹风化他的俊美,枯瘦苍老一如他不再活著的事实。

为了恢复昔日的强健有力,他生饮处女的血、啃食眙婴,撕下稚童肌肤企图换下一身老皮,佐以搅烂的人肉洗净千年污垢,然後挖出壮男的五脏六腑代替腐烂器官。

他相信自己是万王之王,拥有永生的生命统御太阳底下的土地,他是神之子,复活的太阳神,每一个人都要臣服在他足下,呼喊吾王万岁,金山银海是叫人心动,不过……「不,你根本不爱我,因为你从不试著了解我。

]咦!这不是她的声音?「女人是卑微的,我的宠幸让你成为一国之妃,你该感恩而不是埋怨。

」何须了解女人,她们连自己都不了解。

「放屁,你不是女人生的呀!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是让男人捧在手掌心膜拜,你这个老八股吃太多大蒜是不是,薰得好。

」还好,还好,她的声音又回来了。

上官桃花拍拍胸脯,理一理乱掉的发,颊色生艳唇泛红润,不妖自媚的风情流转在眉眼之间,让她的美丽更添诱人的姿色。

通风的气流吹动缝上金穗的紫色纱巾,缥缈之间活似存在於古老的宫殿之中。

若非一角的矿泥砾石披露了真相,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置身古陵墓中,一切的华丽、奢靡真的令人不敢怀疑,贪婪地想谋夺一切。

「爱妃,你的端庄秀雅哪去了,谁准许你香嫩的小口吐出粗鄙的字眼。

」卑贱的蚁民玷污了她的圣洁,她不再白净如尼罗河莲花。

不过,他还是爱她。

她一向只有优雅和完美,至於端庄嘛!哪天找到再说。

「不要命令我,你的女人早三千多年前就舍弃了你,我下是你的爱妃。

」最後一句话上官桃花几乎是没了形象的大吼,希望他能清醒些别再执迷不悟,虽然机会渺茫。

「我真要动怒了,爱妃,你什么时候学会反抗我?」他不能容忍她的言语造次。

他是王。

亚述王国历代来最伟大的国王,谁都不得违逆他。

「从你开始以杀戮为乐起,我的心便逐渐走出你的世界。

」神的惩罚。

哎呀!怎么又来了,是谁藉著她的喉咙发声?不告而取谓之偷,上宫桃花十分不高兴有人偷了她的声音。

「胡闹,我是为了你开疆辟上,期望你拥有更多服侍的子民,你难道看不出我的用心。

」因为爱她,所以他要给她永不坠落的帝国。

「你问过我要什么吗?那个浪漫多情的王子哪去了,我不要再困在你的臂脖里听著亡者的哀嚎,我只要一个温柔的情人。

」哇!奸激动,[她」对活死人吼叫呐!真是勇敢。

「镜子。

」唔!又是谁在说话?听起来很熟悉,像是近在耳畔。

「镜子。

」关我的镜子什么事,它可是我最佳的夥伴,完全的照出我的美丽……啊!这是谁?吓得连忙丢掉镜子的上官桃花惊魂未定,下意识地又拿起不常离身的镜子一照,里面头戴金冠,冠上镶著雪白莲花的女子根本不是她。

她承认「她」很美,可是比起她来还差一截。

不够艳,不够美,不够生动。

「你的镜子是她的藏身所在……」气若游丝的男音幽然一起。

「谁这么坏心送我镜子……」咦!她在和谁说话?「你太糊涂了……随随便便收人礼物乱抛风……风情,这下知道礼多必诈了吧!」看她以後敢不敢招摇。

礼多必诈是这么用的吗?「嗨!南宫,你还没死透呀!」她还担心该怎么向德靳夫人交代呢!「没娶你过门我哪敢死……」嘶!好痛。

一开口便扯动嘴角的伤口,南宫风流痛得眉头紧皱龇牙咧嘴,嘶嘶地吸著气缓和痛感。

「去你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风流话,你怎么晓得我镜子有古怪?」她带了好些年也没事,今天却多了个……女人?笑得十分痛苦的南宫风流托著腮。

「我醒了好一会儿,发现每回你说著反常言语时,镜子就会闪一下。

」「好呀!你醒了也不叫我,存心要我提心吊胆,以为你大概挂了。

」她生气的捶著他,没发觉自己眼眶湿了。

别说她没血没肺不关心,习惯隐藏自己的人不轻易流露内在情意,死撑硬撑也要挤出笑脸,她不想让人看笑话。

南宫风流的表情变柔了,深情的拂去她眼角的泪滴、「你生我同生,你亡我守坟,怎么也放不下你。

」「你……你这人一点也不浪漫,你应该陪我一起死才对。

]呸呸呸!不对,她是魔女哪有可能比他早死。

该死的,她居然想到和他共度一生的画面,而且还有一堆爱勾引人的小孩,简直是比恶梦还可怕。

生性不受拘束的上官桃花捧起南宫风流的头,非常不解地看著一睑是伤的他,猜不透自己为何对他动了心,他将来一定是人家捉奸的对象。

可是她的一颗心偏落在他身上,好像印证了一件事,夜路走多总会遇上鬼。

玩弄爱情的人终将被爱情玩弄。

如静所言,她的报应来了。

只是不晓得是她比较惨还是他,或是一起惨兮兮到无人同情的地步。

「亚姬,你想令我蒙羞吗?」嫉妒的阿沙尔王捏紧拳头,一扬手卷起一道邪风。

呼!好冷。

「是你太无理取闹,我都说我不是你的妻子,你干么死缠活缠地非把我掳来。

」还附带一个半死不活的赠品。

「亚姬,你非要我折了他的手脚,才肯回到我的身边吗?]谁也别想夺走他的妃。

又是要命的藤蔓,死也缠,少了一截小指还是照样缠。

「你能不能不要威胁人,他已经伤得无法走路。

」听著她的维护,南宫风流满足的笑了。

不过情路多舛,要降服这个桃花女还有一段艰辛的路途得走。

「你见过我驯服人的手段,你要我寻点开心给你看吗?」绽放的笑容在阿沙尔王脸上成了阴沉、狰狞,如嗜血的兽正露出夺魂的尖牙。

微微一颤,自私的上官桃花以身相护。

「你敢动他,我保证你连死人都当不成。

」「亚姬——」她变心了。

[别当我在开玩笑,即使我是个不灵光的魔女,错中有错的魔法要毁掉你还不简单。

」她念了个给我火的咒语,手一挥将一旁的镜子扫下地。

如她所预告地,火没来却来了一头迷路的小喷火龙,巴掌大小哭喊著要妈,咪吼、咪吼的小火不断,[沙诺,你放过这对小情人吧!别再毁灭爱情了。

]曾经她也是为爱不顾一切的女人。

一抹白雾由摔破的镜子冉冉升起,慢慢地凝结成人的形状,美丽的五官渐渐成形,柔美纤弱的身影由雾聚合而成,隐约有著雪白衣物遮身。

「你……你是……亚姬?!」怎么回事,难道他真找错对象?「是的,我是亚姬,你最爱的妃子。

」却不是唯一一个。

她始终站在原地不愿靠近他,好像两人的缘已尽不该纠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阿沙尔王伸手欲捉住她,两手一划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你的身体不在了?」她幽幽的说,眼中含著苦涩。

「为了逃开你,我化为永恒了。

」「你真狠得下心?」沙纸一般的粗音出现哀伤,不属於他的心跳声正逐渐老去。

「我的心,死了。

」语气平静,亚姬的眼神是释然。

[吾爱……」他再度伸出手,捕捉到的仍是一手空荡荡。

「放过我,也放过自己吧!回归沉寂的地底生活,也许当你不再是帝王时,我将与你在人间相逢。

」白雾淡淡的散去,亚姬悲伤的五官成了一道薄雾,在空气中分解。

「我还以为得去收尸呢!没想到他会放了你们。

」太不可思议了,执著千年的帝王居然放弃永生,重回冰冷又黑暗的陵墓长眠,开罗的博物馆展出一具出土的千年木乃伊,管理人员意外的发现木乃伊眼角有滴泪,惊奇万分的争相走告,命名为「爱的奇迹」。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活著回来,原来桃花不够好的魔法另有天意。

」南宫风流可是百施魔法百错的上官桃花不经意地念了一道治伤的咒语,奇妙的是一瞬间为人[服务]。

[恩哼,你们别一脸希冀的望著我,我是不会管你们死活,老娘的专长是勾引。

]媚眼儿一抛,几十桌的客人全都醉了。

怒眼一视的南宫风流占有性的霸住她。

「不许乱放电,你是我的。

」「啧!你比阿沙尔王还霸道,人家天生媚态嘛!」唉!美人的宿命。

换了一吧新镜子,越看越觉得自己美的上官桃花可是爱不释手,完全忘了先前的古镜。

[那就尽管对我使媚吧!你的一生我包了。

]与遇上桃花女他也只好认载了。

先要钱财再要人,拜金女的名言,免得人财两空。

「小桃花精。

」捏著她的鼻头,宠爱有加的南宫风流简直疼她疼过了头。

此时,门上的风铃发出轻脆的撞击声。

「救郎哦!救郎哦!绑架鹦鹉,绑架鹦鹉……有罪,有罪,快给他一顿粗饱……嘎呀!嘎呀!坏人,坏人……给他死……」自从「地震」之後便失踪的巨型鹦鹉依然聒噪下已,原来沾染上主人的恶习到处勾引和它同体型的同类,因此被人逮捕了。

「聒噪——」太怀念它的聒噪声了。

冲上前抢下爱鸟的上官桃花连忙解开它脚上的童军绳,一脸恍如隔世的……拔它羽毛,浑然不察眼前的男人是谁,一心要报仇雪恨。

喊救命的鸟叫声凄厉无比,仿佛人类无道残杀美丽的生物,嘎呀长音一声接著一声。

南宫风流忽然跌下椅子,一脸惊愕的打直手臂一呼。

「你……你这个怪人怎么来了,英国女皇驾崩了吗?」来者的视线落在正为狗洗澡的上宫青青身上,很多不确定的事有了解答。

佣懒的猫走过秋日的阳光。

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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