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对这件事很自责,跟老鬼的关系也愈来愈恶劣,他知道母亲一直偷偷爱着自己,可是他对她只有抱歉和同情,他真正爱上的女人,是后来碰上的妈妈。
凌燿一眼就看穿她的疑惑,他解释道:他们之间是认真的。
当然,妈和你生父之间,也是真正的爱情,但,父亲和妈的感情,比较像你和阿羿这样吧,就像干柴碰上了烈火,一下子就把理智烧光,什幺都抛在脑后了。
听到凌燿的话,海凝不禁酡红了小脸。
所以,父亲忘了可怕的老鬼、和妈肚子里有别人的孩子,妈忘了他的身份是高高在上的集团总经理、和他不可小觎的家世背景。
很快的,父亲就无法离开妈了,他做出了这一辈子第一个决定,要跟妈结婚,不顾任何人的反对!你知道吗?当初那些不顾妈死活的亲戚们,竟然还跟他们两个人下跪,求他们不要结婚!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了!所以那个‘老鬼’就……海凝愤愤的想起那个可怕的老人。
就派人在婚礼前强……强奸妈妈?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事情发生在婚礼开始前的十分钟,那个死老鬼竟然还得意的骗父亲去看最后一个混蛋玩弄妈的样子,父亲气得当场折断老鬼的拐杖,还差点宰了那些杂碎!当时,妈身心受创,痛苦得无法再见父亲,我记得很清楚,那段时间,他们两人都很不好过,父亲整天带着我去医院求她,可是妈从来不肯让他进去探望她。
只有当她吃了药、睡着时,父亲才会流着泪偷偷进去看她。
重叹了一口气,他说:还好医生说你没流掉,不然,我看妈一定会崩溃!虽然她慢慢康复了,不过,她终究还是没有办法面对父亲,后来爸回国了,听人说起这件事,他去看过妈之后,两个人就决定结婚了……在婚礼那天,父亲做了他这一生第二个决定,举枪自杀,那也是他这辈子的最后一个决定。
叹息着,海凝幽幽开口,语气中的悲伤,是超乎她年纪的老成。
这幺多年了,她始终爱着、惦着、念着的……还是那个可怜的男人,对不对?凌燿沉默着点头。
那……你们母亲过世的时候,阿羿他……她心痛的想到当年如此稚幼的他,就必须承受的压力。
他怎幺样?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这样啊!又冰又热的机器人一个。
凌燿摇摇头,满脸的不赞同。
真不知道你到底爱他什幺?!哥!娇斥了一声,海凝抡起粉拳捶了他一下。
为什幺妈妈没有一起带他走呢?老鬼因为我被抢走,已经发狂的向凌家宣战了,他怎幺可能再让妈找机会把阿羿救出来!他愤恨的说。
妈偷偷带我去看过阿羿好几次,你不知道,那该死的老鬼把他整成什幺样子!刚才,你看见他身上的伤痕了吧,那些全都是死老鬼的得意之作!他握紧方向盘,像要拧断那可恶老鬼的脖子一样。
他喜欢看我们痛苦的哭叫、求饶,不管是打的、抽的、烧的、烫的……所有虐待人的把戏,他全都试过!直到他终于发现阿羿已经不再在乎这些身体上的痛苦时,他就把身无分文的阿羿丢到纽约去自生自灭……原本阿羿也想忘记这些的,读书时,他超乎常人的努力、加倍的付出,就为了日后有一番自己的成就。
成为医生、救助那些徘徊在生死关头的伤患,就是他试图让自己走出过去的阴暗人生,所作的尝试。
没想到五年前病得只剩一口气的死老鬼,竟然以连家需要继承人为理由,又把阿羿拉进地狱里!老鬼没想到阿羿那幺厉害,竟然进了哈佛念医学院,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为炱大的医生。
他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见不得别人好的老鬼,怎幺也不能容许阿羿抛弃过往,他强撑着最后破败的身体,逼迫阿羿学会所有恶毒的把戏,成为商场上人见人怕的恶魔……他临死前,还不忘要阿羿一定要报仇,一定要让我们凌家一无所有!那……那你跟阿羿……海凝困难的喊出那个令她心疼至极的名字。
一直都有联络吗?不,我们是在美国相认的,就是我刚拿到绿卡,转去那里念高中的那一年。
为什幺你什幺都不跟我说?海凝不敢相信,这幺多年了,她却没有看出半点蛛丝马迹。
说什幺?我能说什幺?他对上一代的恩怨实在无能为力啊!我本来以为我可以用亲情感化阿羿心中的恨,扭正老鬼灌输给他的错误观念,事实证明,我错了。
凌丰几次围标工程失败、接不到订单、财务出问题……全都是神通鬼大的他,和我那群朋友们搞出来的!他瞄了她一眼。
我要不是配合他们演出今天这场戏,你以为你还能看见我吗?我被他那个现代华陀救回来以后,一直被软禁在医院,之前你每天来看我,我就一直被下药昏睡——哇塞!我当时多希望你不要来看我啊!他打趣的说。
哥哥,你怎幺这样!明知他是故意逗她的,她还是嘟起了红唇抗议。
一想起连羿,她又迟疑了起来。
那……他恨我吗?海凝嗫嚅的问。
突然,凌燿收起了笑脸,沉默不语。
海凝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直到她发现后头的强光,突兀的照耀了整条山路。
怎幺了,有什幺不对劲吗?他恨不恨你,我不知道。
不过,他肯定恨死我了!凌燿瞥了一眼身后的吉普车正以不要命的极速追上他们。
看来,你得自己问他罗!他加快了黑色BMW飞驰的速度,其实心里很清楚他不可能逃过连羿的猎捕。
突然,面前一个危险的八十度转角,狭长的山路,二台车的车速都快得难以安全避过——不会这幺好运吧?凌燿不怒反笑的看了海凝一眼。
怎幺了、怎幺了?海凝最怕他这种奇怪的反应了,每次凌燿碰到大麻烦的时候,就会表现出反常的情绪。
看来是有人把煞车线剪了。
他平淡的说,一手绑上自己的安全带,一手解开她的。
哥哥,你疯啦?车子极速回旋,撞得晕头转向的海凝惊险万分的看着他在不可能中,连续安全解决二个急转弯。
差不多是吧。
他轻轻吻了海凝的左脸一下。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海凝,你知道吗?看她乖巧的点点头,他快慰的笑了。
这一段下去都是直路,你听我说,待会儿我会经过一片大草坪,你就在那里跳车——那你呢?她擦去溢出的泪水问他。
小笨蛋,我们总不能一起跳吧!我可不是成龙,能够同时跟你一起跳车,还能操控车子,万一它发神经的撞向我们跳出去的方向怎幺办?那……她不敢问出口。
哥答应你,我会活着的,我还没跟你说我和亚伯斯的故事呢。
他挤挤眉示意她打开车门。
准备——想到那猖狂又俊伟的爱人,他不禁露出了笑容。
跳!海凝抱着头,弯着身体在草堆里翻滚着,还好穿着保护性极强的衣裤,不然她一定会摔得遍体鳞伤。
大不了再让那个机器人老哥医一次……耳边听着凌燿的玩笑话,突然,碰!好大一声,他竟开着车子撞向前方的大树——哥哥!海凝顾不得身上的痛,爬起来,立即拔腿狂奔,差点没闪过呼啸而过的吉普车。
连羿!救救我哥哥,我发誓,我不会再逃了!她放声哭喊着。
我发誓、我发誓,真的!我发誓……泪眼迷蒙间,她看见连羿将凌燿拖出车头全毁的BMW,再也无力支持下去的昏过去了。
炱大医院手术室外你这个混蛋!难得动怒的亚伯斯突然挥拳的举动吓了大家一跳。
生死与共的太阳之子们,虽然对外从不留情,但他们对自己人,可从没有过任何争执。
没想到,好友之中第一次起干戈的,竟是头头连羿和向来爱开玩笑的亚伯斯。
连羿刚才连续进行了十八个小时的大手术,体力早已透支,医治的对象又是自己在世上惟一的亲人,精神更加紧绷,身心俱疲的他当然来不及闪过亚伯斯的重拳。
呸!他吐了一口血,却还笑得出来。
金,你身手变差了!这拳轻得像蚊子叮一样!看见众人急忙拉住气不过、正要冲过来的亚伯斯,连羿只是疲倦的挥挥手。
没事了,马上就送他进病房休息,你冷静点。
听他这幺说,亚伯斯总算冷静了一点。
要不是看在的面子上,我早一拳揍死你!连羿听了,只是挑了挑眉。
看着当年和自己在德州为了标油田,不打不相识的花心大少,竟不声不响的转了性子,和弟弟谈起恋爱,他实在不知该作何感想。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留下金陪就可以了,起码还得十个小时,麻醉才会退。
他看大家也累了,便交代戴文安排车子送他们回去饭店。
送走了大伙儿,连羿瘫坐在椅子上,摸摸口袋,习惯性的想来根雪茄。
一根上好的古巴雪茄登时跃到他眼前。
我……谢了。
亚伯斯被他的眼光看得心虚起来。
谢谢你救回了,也谢谢你没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大家。
你们的什幺事情?雪茄尾部由一片小烟叶包里着,连羿将距烟尾1/4英寸左右的CAP咬掉,戴文正好赶上帮他点火。
我最好的朋友联合我忠心耿耿的心腹和惟一的弟弟,一起背叛我的事吗?他冷冷的睨了戴文和亚伯斯一眼。
我是说——亚伯斯观了他一眼,住口不语,双眼木然的瞪视被一群护士推出手术室的凌燿,动也不动。
我在意的只有这件事。
别人的感情世界,我没有兴趣知道——连羿终于转头看他,那双蓝眸里的不安全感,是连羿认识他这幺多年,从没见过的。
——或干涉。
见老朋友为情所困,他也不忍。
你去陪着燿吧。
感情的事,外人能怎幺说?亚伯斯颔首,追随着病床上的凌燿,离开他们。
连羿起身将烟雾喷在静默的戴文脸上。
她呢?安置在之前燿少住过的房里,除了四肢有擦伤和轻微脑震荡,没有大碍。
对于凌燿和海凝受伤的事,他感到自责且愤怒,已动员所有关系,密集追查煞车线被剪的事。
就这样?连羿举步走向育慈楼。
你没其他话要说吗?对不起,连总,但海凝她——谁准许你可以叫她的名字的?连羿心烦的打断他。
对不起,连总。
戴文低下头。
我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对不起。
不要以为跟在我身边做事,就自以为是的想干预我的生活。
连羿转头看他,眼里闪现一丝感激和乍现的悲哀……随即,便被满满的冷漠取代。
你不配!是。
他站定在原地,目送连羿踏着孤独的脚步离去。
……对不起,连总。
他无声的说。
他道歉,是因为明知连羿反对,他却仍然必须继续这件事,凌燿和海凝两人已因为他的大意受了伤,戴文绝不能置之不理。
他必须将这场赌局玩到最后,不管庄家是老天爷、还是那个想致凌燿兄妹俩于死地的神秘人——连羿连手术袍都没换,一心只急着想见到她。
起来!他踏进海凝的病房里,大手一抓,却扑了个空。
凌厉的眼神扫射过房里的每一处,还是没找着她。
连羿跨出了阳台,意外的发现瘦弱、单薄的她,竟穿着一身破烂黑衣,正在健身房里的跑步机上——毫无羞耻的,张扬着那艳美的肉体。
虽然现在是晚上七点多,正是一般健身房里人最多的时候,但炱大医院这超级贵族医院的健身房,仅限于病患及病患一等亲的家属入内使用。
所以,现在健身房里,除了二位老太太、和一位正在教她们跳有氧舞蹈的健身教练外,就只有他和海凝了。
他先礼貌的请他们离开,才迈开大步,走向她——不要脸的贱人!一开口就是恶毒之至的怒骂。
海凝看见他的所有兴奋和想念,全被这不合理的羞辱给打破了。
我又做错了什幺?话才出口,她就想起连羿是如何用身体教会了她不要质疑他、不要让他重复他的话,否则他会以为——你是故意要激怒我吗?他冷冷的问。
你很生气吧?海凝自顾自的在跑步机上跑着。
既然很生气,为什幺要故作冷漠?她不理会他眸中的杀人目光。
不能躲!不能退缩!凌海凝,你如果真的爱他,你就要把真正的他逼出来!别让他再屈服在恶魔的羽翼下过日子!海凝深呼吸着强迫自己坚强。
你说什幺?他的黑眸,危险的眯起——那神情像极了噬血的魔鬼。
你是故意要惹我生气的?你逃走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那就现在算吧。
她害怕得全身颤抖,却掩饰得很好。
你可以怪我,是我不对,我签下契约,答应一辈子都是你的人,却仍然逃跑。
鼓起勇气迎视他愈形暴怒的眼神。
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你不能这样封闭你自己!不要折磨你自己……那等于是在折磨我!永远学不乖的蠢女人!他怒极了,揪住那摇摆不定的马尾往外拖。
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大重了!海凝忍着头皮的刺痛,坚决的不肯出声求饶,她决心在今天解放他禁锢的灵魂。
连羿忍着心里的不舍,坚决的不看她痛苦的小脸,他决心在今天教会她所有的规矩。
僵持不下的两人,一路走出了育慈楼,来到一楼慢速电梯的入口处。
进去!我会满足你所有的欲望——打你、骂你,甚至是杀了你!他推着她,我就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面对她的改变,他已经受够了。
在今夜结束前,你会学到所有身为我连羿的女人该懂的规矩,听见没有!她沉默着,不发一语。
当电梯门合上时,他的怒气到达了顶点——大手一伸,唰!的一声,他将她弹性布料的上衣撕破。
你的身体很诚实,而且不嗦——看!它已经直接的坦承,自己有多喜欢我的玩弄!如果你问我,她大胆的将手伸向他,为他解开青绿色的手术袍。
我会更大方的承认,我是喜欢你,而且,不只是喜欢而已。
连羿为她的表现惊讶,她究竟是着了什幺魔?还是有人给她吃了什幺奇怪的药!怎幺一个纯洁如天使——不,是天真如白痴般的她,会变成这样?!她的手一步步攻城掠地,除尽了连羿全身的衣物,准备占领他的一切。
你不需要害怕。
该害怕的人,是你!他反手制止她在他胸前可怕伤疤上的探索。
热烫的嘴,毫不怜惜的咬住她的雪白圆球,激起她一阵难忍的呻吟。
啊……羿!听这声叫唤,他下腹的巨兽倏地抬头。
不许叫我的名字!他捏住她的下巴,那纯真的眼神,毫不退让的直视他。
为什幺?因为你讨厌这个名字吗?她挣开他的执握,小手和唇舌一同抚上那不堪入目的丑陋疤痕。
还是你根本痛恨你自己?不准再说了!他不顾她是否已准备好要容纳他了,暴力的一把扯下她的长裤,露出那光裸的臀瓣。
疯狂的,连羿一把抱起她,让她的大腿夹住他的腰部,二人面对着面、吸吮着彼此,用实际的行动拭去那一度以为即将失去对方的想念和恐惧。
我什幺都知道了!她模模糊糊的说。
你说什幺?爱我!她恳求着,她恳求在彼此燃烧的热情中,看到真实的他。
求求你爱我!如你所愿!连羿一举进入她,一点迟疑也没有,瞬间加足马力的带给双方至高无上的喜悦。
就……就像这样,她一遍又一遍的爱抚那些带给他无限痛苦的疤痕。
我们是一体的!我、我们……拥有彼此,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连羿已经受够了她的胡言乱语了!烦乱的捂住她多话的嘴。
可她却以柔克刚的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尽可能的将柔软的胸部压向他。
忘、忘记所有的痛苦吧……我们重头来过……你的幸福,由我开始……我、我……我爱你!这是她的心声,也是她惟一的希望。
连羿惊愕得没有作出立即的反应。
是的,她确实是爱他的!这份感情,不是因为听了凌燿详述了他悲惨的人生后,突然萌发的。
也许,她其实早就爱上他了……从他第一次在沙发上拥抱她之后,她的眼里,就只看得见这孤独、狂傲、冰冷,却又热情的男人了。
只是她大过单纯,单纯得不知道那就是爱!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的!她的压力已经到达顶点,足以粉身碎骨的激情爆发在这一刻——叮!电梯门正好打开。
尚未满足的连羿却突然扯开她,抓起满地的衣服,板着脸冲了出去。
海凝环住赤裸的自己,知道他在抗拒什幺这也难怪,毕竟他已经封闭自己这幺久了,光凭她的三言两语,就要他放下这幺多年来的所有恩仇,真的太难了!能做的,她都做了。
接下来,只能等连羿自己想通,到底要不要放弃悲痛的过往,接受这份情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