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25-03-29 03:10:58

就算他醉得再厉害,也不会错认文曦的性别——这世上,绝不可能有哪个女人拥有这样无波无澜、一路平坦的胸脯!戴烙忍痛地承认………文曦,真的是男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的文曦,羞红的小脸透露出自己内心的渴望,她的脑海不由自主地重现那日的春梦……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浑身燥热得喘不过气来。

双手不自主地拥住戴烙的背,文曦乞求他更多更多的爱抚。

「呃……」自从那一天的春梦後,她一直很想真枪实弹地试试看嘿咻的感觉!如果可以,文曦真想照著梦里进行的姿势从头到尾演练一次!呢喃著,文曦转身趴在枕头上,诱人地抬高粉臀,朝向戴烙的脸晃了晃,想要感受指交的快感。

「爱抚我……」她不知羞地提出要求。

文曦将戴烙的双手拉向自己,指引著他如何轻柔抚触每一寸柔嫩的肌肤。

任由她邪恶的诱惑煽动,心中一边消化著千百转的思绪,戴烙修长的手指一边沿著文曦的背脊由娇躯的曲线往下滑,停驻在粉臀外犹豫徘徊。

文曦急切地想知道个中滋味,无法等待太久的她抓了戴烙的手,放到正确地位置。

「这里……这里才对。

」「後面?」走後门的要求让戴烙的心弦倏地收紧,手劲过大的揉理她禁不起折磨的性感带。

「啊!烙……」文曦嘤嘤地娇喘了一声,全身燥热得不安扭动。

男人!我正在跟一个男人上床!这个念头像一道恶雷狠狠劈中他,羞惭、嚷心、厌恶的感觉像疾电一样闪过他昏沈沈的脑海,瞬间将先前因为爱意,而被激发出来的热情消退了一大半。

「从後面插?」身为男人,戴烙完全无法想像、亦无法理解那种地方可能被来的任何快感,他不只不愿被人触碰那儿,他根本不愿意进入!但,男人的欲望本能让他的动作比心思更快速的遵从了她的命定,长指来到紧合柔软的小穴,在丰满的洞口处轻探几下,然後「咻地」一下,粗长的中指直直探入其中,轻挑慢捻地在敏感的内壁刮挠,来来回回地转动进出,接著再增加一指、两指,探测著她可以容纳的极限。

「慢一点……」随著他愈来愈快的动作,体内像有条线被拉得死紧的文曦,双手紧抓著绵软的枕头,指尖深深嵌入其中。

「啊……烙……我、我不行了……」尖锐的快感来得如此突然,她弓起身子,不断溢出甜腻的呻吟。

「啊啊啊啊啊……」生平第一次的高潮抽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文曦断断续续喘著气、虚脱地瘫软在枕头上,小穴里奔流出带著被经血染红的浓郁蜜汁。

听她娇嫩嫩的喘息声,他更醉了!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醉得辨不出文曦真正的性别、醉得情愿在这一刻就这样羞愧地死去!他怎么能?怎么能爱上一个「男人」?还这麽迷恋「他」的身体?戴烙愤愤地抽出了手指,迷蒙的黑眸更添情欲。

与欲火呈等比级数预升的怒火在他心里焚烧,此刻的他正在天人交战——要顺从内心的渴望要了文曦、继续这份爱情?还是趁大错尚未铸下前,即时抽身?「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真像你说的一样美好……烙,就像你说的,我的确想要感受被人拥抱的滋味、想要试试看被温暖拥抱的热情。

」完整地享受到高潮快感,文曦满足地向他完全坦露自己的心声,小手软软的向後抚弄身後的戴烙炙热、冒汗的肌肤。

她的话无疑是在提醒戴烙自己的愚蠢,这些动人的字句都是当时自己为了追求她而说出口的话,可……那时他并不知道文曦是……男人啊!「混蛋!」他的身体忠实地反应文曦的触碰所引起的欲望,可逐渐苏醒过来的理智,却让戴烙对她生出了一种痛恨——亚当或许可以原谅山口已被美丽的夏娃诱惑而吞下禁果,但是,如果被著性感外表的「夏娃」,其实也是另一个亚当呢?!深吸了口气,戴烙充满了耻辱地闭上双眼,爱恨交织的感情,如火山暴发的岩浆浇灌在他彻底被挑起了欲望的肉体。

「是这样吗?「你」这淫荡下贱的gay!这么高兴自己拥有颠倒我的性向的能力是不是?!」他咒骂著将她拖向浴室。

「烙……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说?」文曦被他的动作吓到忘了挣扎。

「问「你」自己!害人精!」他让虚软成一团麻曙、完全弄不清他心思变化的文曦前胸靠著冰冷冷的磁砖壁面,戴烙端正她的臀,伸手取来一个胶套,熟练地戴上保险套。

跟女人戴套子做爱,是为了尊重她、保护她,避免她们受怀孕之苦,但此刻戴烙的行为纯然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个淫贱的小妖精,不知用同样的手法迷惑过多少男人,AIDS的阴影让他不得不防!「我什么都没做啊?你……你不是说要爱我的吗……」话还没说完,文曦便被他粗暴地由身後捂住了嘴。

他什么都不想听!戴烙任由自己沈沦的同时,不忘给予这个害地误入歧途的「男人」更深的伤害——「噢!是的,宝贝,我会爱「你」!用「你」最想要的方式,好好疼爱这副该死的罪恶躯体……」低吼了一声,戴烙瞬间便深深撞进文曦窄紧而湿润的小穴里,浑然无所觉地破灭了她脆弱的薄膜,根本没有考虑到对处女应有的体贴——因为自始至终,醉昏头的戴烙都以为他上床的对象是个「男人」!「啊!」痛哼一声,文曦无法承受这彷佛要将下半身撕裂的剧痛,他竟连适应的时间都不给她,文曦反射性的想挣扎逃离,却被戴烙一手扣住。

「这个角度玩老汉推车太辛苦了。

」戴烙制止她乱动,半转过她的脸凶猛啃咬她,直至尝到文曦唇上浓浓的血腥味,才发现自己竟咬破了她的唇。

不不不,这不是爱!「唔……放开……你弄痛我了……猪八戒……唔……」文曦痛苦地剧烈挣扎。

她疯狂回首攻击全然不顾她感受的戴烙,尖锐的指甲抓伤了他的肌肤、留下鲜红的血痕,但他仍不停止狂暴的动作,文曦发狠地扯下针缀在他耳垂上那颗闪烁耀眼的钻石耳环。

疼痛和血腥味,让戴烙完全失去了控制!「痛吗?我太粗鲁了?「你」就爱这调调不是,磨人的小妖精?」不顾滴著鲜血的受伤耳垂,他放纵渴求满足的男根向前冲进,文曦紧实而湿滑的甬道包里著它,戴烙在这进退冲撞的动作里获得毁灭性的快感。

「舒服吗?快说!要不要再更里面一点?再快一点?」狠心地退到穴口边缘,再一举用力向内贯入,戴烙快速地抽插著。

「你住手……不要……」文曦几乎承受不住戴烙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的蛮横,痛哭失声地将那只占上戴烙些许血肉的钻石耳环紧紧握在手里。

「姓戴的,你说过你要保护我、你要爱我的……你说过你不会让我後悔爱上你的……戴烙,你这个禽兽!」文曦哭喊著,他的举动给她带来的——只有痛苦,没有快乐。

「禽兽?我是禽兽的话,「你」就是比禽兽更不如的昆虫了!」戴烙挺起腰、主宰著两人律动的速度,随著上下冲刺,他和她的身体紧密交合,一波又一波的欲望浪涛几乎将他淹没。

「两个男人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干这件事?不就是为了享受兽欲?」戴烙卖力地刺顶推进,讲到「男人」两个字时,大手还讽刺地抓拧了文曦平板的胸部。

文曦回头,清楚地看见戴烙眼中不亚於她的痛苦,那个天字第一号大白痴到底是怀著怎样的心情和她作爱的?「你当我是……」男人?!她颤抖得无法将这句话完整问出口。

木已成舟了,他竟然还该死地认定她是个……「男人」?而,让这一切不幸发生的始佗俑者却是她自口己!真是报应啊!「没错!我们是男人、是同性恋、最gay!感情,不是我们这种人谈得起的,认命吧!」当他最後一击直直窜入文曦体内的最深处时,一道热流奔腾射出,引领戴烙跃上激情爱欲的最高峰……戴烙全身抽搐著享受从未在任何女人身上获得的激狂高潮,在心跳渐缓之後,立刻冷漠绝然地离开文曦的身体,拉开泄满欲望证据的保险套丢进垃圾桶,却任由她软软地滑落在地。

「就连一只保险套都比我重要……」文曦苦涩又愤怒的想。

但她怪得了他吗?这个智能不足的白痴男人会如此疯狂,全是因为自己的胡作非为造成的呵。

可,他强暴了她——也是事实!她爱他、也恨他……文曦再也理不清自己对他该有什么感觉了,唯一清楚的是……这个地方,她是再也待不下去了!在他们近两个月的相处中,只有这一件事是丑恶难堪的。

现在就离开的话,至少还可以保有最初爱恋的美好记忆……戴烙不发一语地走向淋浴间扭开水龙头,清洗汗流浃背的自己,还有……文曦留在他身上的幽香。

沈默是张令人窒息的魔网,将他与文曦、还有他们这段纠葛难解的矛盾爱情,困在网中央。

隔著雾面玻璃帷幕和热气腾飞的水蒸气,戴烙瞥见文曦正挣扎著小小的身子从地上爬起,他醉茫茫的心头被一阵不舍划出了鲜明的痛。

文曦背对著他穿上过大的浴袍,戴烙在极短的一瞬间,清楚地看见了她白皙的单薄背脊和扁平少肉的臀不明白啊,看过多少艳美女人的胴体,为何独独为这具不成熟的「男性」躯体著迷?「我……」在热水冲刷下,头痛欲裂的戴烙酒气渐渐退去、理智慢慢苏醒,几分钟前紊乱的画面如跑马灯般,一幕幕残忍地闪过眼前。

「我究竟做了什麽?!竟然跟一个「男人」……」戴烙凶恶的看著她——在这一刻里,戴烙真的希望自己从来都不曾遇过文曦!如果不是这个小鬼突然闯进他的生命,他怎会将自己搞成这样狼狈?「你後悔了,对不对?」文曦死咬住唇瓣,重新在刚才的伤口处尝到一丝血腥味,惩罚她竟然背叛了自己、忘情爱上这个愚蠢的男人。

「你甚至,希望我不存在这个世界是吗?」文曦在他的眼里读出戴烙的心思。

那种眼神,她也曾有过,四年前,她就是用那种眼神看待自己的母亲的啊!文曦用同样凶恶的眼神回望他——都是这个男人呵!教了她爱、也让她领悟了恨,让她真的变成跟母亲一模一样的女人,一个令人嫌恶的麻烦人物!文曦凝视他片刻,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再多花唇舌解释些什么了。

一双怒眸慢慢变得柔软,缓缓流露出深刻的痛楚和哀凄,他的影子在眼泪冲刷下,仍是如此的俊美啊!都是那场该死的误会,让文曦错怪了戴烙,她虽然成功地恶整了他、却也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会上床的原因吗?你要我跟你上床,是为了证明你爱上的,是「我」这个人。

为了证明你对「我」的感觉,是足以超越性别、超越禁忌的真爱。

」文曦低垂著小脸悄声开口,耳语般的音量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对我而言,它只证明了一件事,你永远也不可能抛下成见和世俗的顾忌。

我想,我们是不可能的了……」当她再次抬起头时,戴烙瞧见了成串成串晶莹的珠泪无声无息自那双失了灵魂的大眼里扑簌涌出,似乎已经预告了他们的离别。

「不要……」不要走!他竟然窝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慰留。

戴烙重重的一拳捶击在玻璃维幕上,整片玻璃应声碎裂。

可,戴烙很明白——他可以打碎两人之间的屏障,却再也拉近不了两人之间已成鸿沟的遥远距离。

「我衷心地希望——」她强撑著不停抖颤的双腿,慢慢走出浴室、走出戴烙的房间。

刺骨的夜风从阳台外吹进来,月圆的银晖亮晃晃的,美得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在文曦消失於他的视线之前,她将脸转向戴烙,让他看见她最灿烂、也是最後的一个微笑。

握紧手里的钻石耳环,文曦将它当作这趟提早到达终点的爱情旅程,唯一留下的纪念品——文曦非常平静地说!「希望这件事,真的为你证明了些什麽。

」至少,它让我明白了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的滋味。

她沈默的在心里补充道。

她不说「再见」,因为文曦知道今日一别,他们将再也不见。

将再也不可能对任何人开启的心扉关紧,文曦转身离去,永远、永远地走出了戴烙的人生……凌晨三点,高挂在板合夜幕的巨大圆盘被一大片乌云隐去了晶亮的银晖,一转眼,月儿悄然地失去了踪影——就像那日从戴烙的kwleigh掃房间离开後,便凭空消失在地球上的文曦一样。

深夜未眠、独自坐在酒吧窗边的戴烙,记不得这是文曦离开後第几个月圆了。

冷冽的寒风刷过悬吊在墙面上的枯藤槁蔓,荒芜已久的花园里再闻不到任何花草香。

只有山口夜空上飘落的细细雨丝,一滴滴落在戴烙趴卧在窗旁小桌的脸庞、和他抓在手中的酒瓶里。

湿湿的雨丝,像眼泪般,从戴烙的两颊滑到他压在下巴底下、那一张张占满小桌空间的画纸上,将上头的图案渲染成一团混乱。

纸上画的,是一个又一个、穿著不同款式华美衣裳的文曦——看起来就像服装设计师的设计图般。

这是戴烙一直想为文曦做的事让她穿上最美的衣服,将她过人的美丽展现在世人面前。

他知道,夜已经深了,但他睡不著,无论如何戴烙都睡不著。

在每个合眼闭眼间,如千斤般压著戴烙的,是文曦那一日离去时深深烙在他心上的背影,是她看起来孤单无比的背影。

抓不住她的背影,戴烙只能抓起酒瓶。

「文曦……」他喃喃著她的名字,麻痹地又灌了一口酒。

「不要喝了!」加班到深更半夜才回到家的戴莎莉,火大地又看到已经醉倒在小桌上的堂哥又在喝酒。

「你再这样,我要跟你爸妈打小报告罗!」「随便你。

」蓬头垢面、胡须长了满腮的戴烙要死不活地赖在他第一次亲吻文曦的那个位置上,仰首又灌了一口苦涩的烈酒。

「阿烙哥,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文曦已经走了半年了,你到底还要颓废多久?唱片不出、节目不上、LOVING也不开,活像嫌钱多似的……我知道你戴大少爷有的是钱,不在乎坐吃山空。

」她抢下戴烙手里的酒瓶,生气地数落他。

「可是你现在饭不吃永不喝、觉也不睡,整天就只会喝酒……干嘛,嫌命太长啊?」「少管闲事。

把酒还我就滚回你的房间去,别惹我心烦。

」戴烙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讨酒喝的手掌只能软软的瘫在桌上。

「你以为我爱管你的闲事?你明知道我最讨厌难看的东西碍我的眼,要不是因为你是我亲堂哥,我才懒得管你死活呢!」戴莎莉生气的说。

「懒得管就不要管,把酒还我。

」戴烙连咒骂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阿烙哥,我不喜欢看到你这个样子,不喜欢你把自己封锁起来的孤单样子。

我看不惯你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关心你的人!你有没有想过,大伯父和大伯母要是知道你竟然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会有多伤心?」她将酒瓶的酒全倒到窗外杂草横生的废弃花园。

「我知道你不想谈这件事,但我不能再坐视不管了!究竟是什么事占据在你的心头,为什么你不肯说?就愿意让自己一个人忍受著?停止吧,你再这样伤害自己,等到哪一天文曦回来时——」「文曦走了!走了!找不到了!不可能再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戴烙痛苦地打断她,他揪住自己的头发,污秽而凹陷的双颊看不出往日的巨星风采。

「是我……都是我……」「我知道,是你赶她走的!这句话你讲过几千遍了啦。

阿烙哥,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麽事,但是,「永远」,可是很久很久的时间啊。

你要是真有心的话,就用一辈子去等啊。

」戴莎莉按住他的肩膀。

「即使等到了,也不可能是我的了……我那样对「他」,文曦是不可能再原谅我、再接受我的了!」戴烙甩开她的碰触,自从和文曦发生关系後,死脑筋的他一直认定了自己已是「同志」,不该再跟任何女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戴莎莉耐著性子哄道…「我说我的大少爷呀,如果你能清楚说明你到底是「哪样」对文曦的话,也许我可以帮忙给点建议,你知道,毕竟还是女人比较了解女人嘛!」「是女人就好办了。

」戴烙重重叹了一口气。

「如果文曦是女人,就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了……」「嗯?」戴莎莉皱起眉头、扁起小嘴,用不解的眼神看著地。

「你糊涂啦,到底在说什麽啊?」戴烙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无可避免的出柜时刻终於到了。

其实之前有好几次,他都想将自己和文曦的「秘密」告诉戴莎莉,但每每话到了舌尖,戴烙却又打退堂鼓地吞了回去——为的,就是怕她用这副表面上天真无邪、骨子里却轻蔑不屑的态度看待自己。

怪不得任何人的,连他自己都无法认同同性恋了,又怎么能希冀其他人的谅解和接受?「莎莉,我爱上「他」了。

我爱上文曦,却又残酷的伤了「他」、赶走「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抹灭什么!都是我的错!」他像鸵鸟一样,将整张脸埋瘫在桌上的双臂之间。

那一天文曦离去後,戴烙以为白日己就可以将那荒唐的一夜情从脑子里抹去、从此将心里对文曦所有的感觉一起消除。

戴烙以为,解决了诱惑自己的元凶,他一定会如释重负地松口气,然後一觉到天亮,隔天重回没有文曦邪恶勾引的「正常生活」。

但他没有。

从那一刻起,戴烙再也没合过眼。

每一天每一晚,他彻夜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文曦的影子。

文曦的身影进不了梦里,只是一再萦绕在戴烙的心头。

快乐的脸、幸福的脸、生气的脸、悲泣的脸、还有最後留给他的灿烂笑脸,一直如影随形的纠缠著他……他只能不停地画、不停地画,将心底所有与她有关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否则,他一定会发疯!「是我的爱逼走了文曦,我明明知道我要不起「他」的,却依然陷下去了……在还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就深深陷下去了。

」是雨吗?戴烙感到双顿被温热的液体濡湿了。

「为什么会要不起她呢?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爱她,她也爱你啊。

」戴莎莉耸耸肩,还是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

「两个人互相都喜欢对方不就好啦,要什么心理准备?」「同性恋是不被世俗认可的!」戴烙闷吼,猛然拍起头怒视她清澄坦然的大眼睛。

「那关你们的爱情什麽事?同性恋不被世俗认可就不被世俗认可嘛,你们不是就好啦。

」她定定回望堂哥那双戒慎恐惧、缺乏安全感的黑眸。

搞什么啊这家伙?酗酒酗到阿达啦!戴烙真想敲醒她迟顿的猪脑袋,用暗示的还不够,非要逼他说出自己是个同性恋吗?「我是男人,文曦也是男人,我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甚至跟「他」发生关系……你说,同性恋不被世俗认可关不关我的事?」他恶狠狠地咆哮道。

「你?同性恋?」戴莎莉被他的反应吓呆了三秒钟,随即爆笑出声。

「我……我知道了…!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你对服装设计的创作欲就是这样激发出来的啊……哈哈!我终於知道了……」「戴莎莉,你这是「关心」人应有的表现吗?你再笑下去,我可能会克制不住扭动你脖子的冲动。

」戴烙冷声威胁不知死活的小堂妹,十指关节办得「喀拉喀拉」响。

「好好好,别生气嘛,刚才不是还要死不活的颓靡样,现在讲到自己的「同性恋史」就生龙活虎起来啦?噢喔,难怪大家都在高唱爱情真伟大。

直到戴烙真的掐住她的脖子,戴莎莉才勉强止住笑,她清了清喉咙,好心的想告诉他「事实真相」。

「我跟你说好了,其实文曦是*&#……」讲著讲著她就笑场了,没办法,憋笑有碍身心健康。

戴烙在心里发誓,她要是有胆嘲讽自己的恋情或文曦」句,他绝对会给她的屁股一顿好打!「正经一点,有话就大声说出来。

」对他的坏脾气全然不以为意,皮痒的戴莎莉扬起了好大一个笑脸。

「我说文曦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女、生!」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射出一道道看好戏的晶亮光芒。

「她要走的前几天生理期才来,还跟我A了一包棉棉去用,你说文曦是男是女啊?」「不可能!我明明摸……」戴烙板起了脸,然後眼睛慢慢地瞪大。

他一遍又一遍地仔细回想两人在床上的情景,的的确确不曾碰触到文曦的「那话儿」,她的胸部虽然平得有点过分,却仍拥有女性身体才有的细滑水嫩。

「老天啊!我那时根本醉昏了,再加上对文曦的话深信不疑,所以才……」戴烙看了她一眼,没有多加思索,便将自己如何误会文曦的性别、如何拐她上床、伤透她心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戴莎莉。

此刻在戴烙心里,她是他唯一的救星了!「她是女人!真是太好了,我一定要把文曦找回来!不管上山下海,我都要找到她!」戴烙充满期待地问。

「告诉我,你会有办法的吧?」「如果文曦刻意要躲开你,我们就算把地球翻过来也不可能找得到她!」戴莎莉听完前因後果之後,敛去了一脸笑意。

她摇摇头,认真地说:「不是我拨你冷水,不过,要是真有人敢对我做出你所说的那些事,要我原谅他,除非奇迹出现……或是我真的爱惨了他!」「……你是说……没救了是吗?」她的话让戴烙一下子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不要这么快放弃嘛,如果你真想找回她,振作起来、为她创造一个奇迹吧,也许你还有机会呢。

」「奇迹?说得容易。

即使我真能创造奇迹,又该怎么让她知道?」戴烙黯然低语。

「别这麽丧气,如果文曦还没对你完全死心,不管她在哪里,一定会关心你的消息。

身为名人的好处和坏处,就是不管你做什麽都会上报。

」挑挑眉,戴莎莉再次将手放上他萧索的肩头。

「为了她,咱们来做点什么不一样的事,让她重新爱上你吧。

」「不一样的事……」戴烙沈吟著点头,看到桌上那此一技巧尚不成熟的设计草图,一股热情突然涌现在胸臆间,就像过去文曦曾经让他感受到的——将她妆扮美丽的冲动。

戴烙知道,成为一个设计师并不容易,但莎莉说的对,「永远」是很久很久的时间,他可以用一辈子去实现这个梦。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再抬首时,自信的笑容爬上原本颓丧的嘴角——他要成为一个顶尖的设计师。

为了文曦,戴烙决定放弃现在的一切,重新来过。

当两人再度重逢的那一天,他会让文曦看到一个全然不同的戴烙——他要让她知道过去种种已死,更会让她明白,他誓死重新赢回她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