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扎绑红巾的乱贼成千上百,高声吆喝齐冲进安庆城里,乍看之下有如红火燎原,所到之处净是血腥杀戮、奸淫掳掠、烧杀抢夺。
无辜百姓的哀号声,只是更加燃起红巾乱贼作恶的愉悦。
这个是……左靖臣看着眼前白雾呈现的景象,呆愣中痛苦地摇头。
他认得这个地方,安庆,他的故乡,他和家人还有……难道……惊慌旋回身,他看见裴迪朝自己扬起邪笑。
是的,这里就是你的故乡安庆,意外吗?我拥有追溯时光的能力呵。
你这是什么意思?满眼的杀戮,一幕幕刺痛着眼和心。
那是他的故乡、他的邻人……抉择的时候到了,证明给我看,如果你真如你所说的爱我,你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前一刻才说过的话,如今突然在他脑海中回荡,变得再鲜明也不过。
同时,开始心惊!随着逐渐明白话中的涵义,他止不住胆战心惊地打起哆嗦。
难道他……你怎么能?该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竟然让他再一次面对生离死别,再尝一次那样的痛!这是对你的同情与施舍所给予的回礼。
裴迪说得丝毫不诚恳,脸上邪恶的笑容令人心惊。
看着,你所住的老家就快到了。
左靖臣别开脸,一只大掌却扣住他下颚,逼他面向杀戮不停的人间炼狱。
不准闭眼,否则我会一次又一次让你看见安庆城。
你!半晌,白雾围绕出的景象呈现一张俊雅且严谨稳重的容颜,这面容的主人正以不卑不亢的从容神态面对为数众多的红巾贼。
瑾!是瑾!左靖臣开始挣扎,裴迪的手却像囚笼般将他牢牢制住。
以少敌多的窘境让他所注视的人陷入困境,而红巾贼人数又有增多之势,个个带着恶意邪笑逼近神色从容的男子。
左靖臣终于受不了所看见的景象,出声哀求:不看了,求你……我不要!不要看见这一幕,不要!由不得你。
尽管手背承接他的泪,裴迪仍然硬下心,为自己立了必输之赌。
你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穿过这白雾回去救他,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都将改变,你会得到你了心所爱的这名男子,不会遇见我。
不会遇见他?左靖臣回头,看见俊美却绝望的脸。
为何说这话的他表情如此绝望凄楚?一时间,左靖臣竟没有回头再看昔日自己投注过情感的瑾,反而凝视一脸绝然的裴迪。
裴迪回避他的视线,扳他回头再看,才又开口:另一条路是留下来,留在我身边,永生永世与我相伴。
扣住他下颚的手在话说完后松开,放他留在原地。
然后退了好一大步,转身背对他。
算他懦弱好了,下了这场赌却没胆看它的结局。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他会走进白雾去救那个人。
那个叫瑾的男子一定会温柔地爱他,将他放在掌心中呵护,纵容他的狂傲不羁,不像他,只会伤害他,只想从他身上贪婪地汲取不属于他的炽热。
呵!他竟然亲手将所爱的人送到别人手上!有哪个人会像他这么笨、这么蠢?只因为他爱的人始终忘不了往日的爱恋,所以他亲手送他回去再续情缘,高傲得不愿接受他的同情施舍,宁可送他回最爱的人身边。
流失过多的鲜血,让他无力撑住自己,颓然坐回桌边,不停喘息。
身后一点声响也无,该是过去了吧!他想。
于是扬手收回所施的咒术,起身欲躺回床上憩息。
就在一转身――满脸泪水的左靖臣含怒带怨地瞪着他,紧抿的唇没有说话,却让他觉得已经听见上千句咒骂,绷紧的精瘦身躯两侧握紧的拳也同样饱含怒气,惟一没有猛然轰击的理由可能是念及他有伤在身。
他的怒、他的怨、他的泪,揪紧他的心。
偏偏,该欣喜的时候他仍然疑惧,无法说服自己相信。
为什么不走?不准你再这么做!左靖臣抬起双拳至胸前,却又颓然地放下。
现在不是拳头相向的时候,真要打,得等他伤好再说。
该死的你,今后不准你再这样对我,听清楚没有!他哭喊、狂叫,裴迪所做的事令他心神俱裂。
当看见瑾不敌红巾贼时他差点冲进去,但他没有,在跨出脚步的同时也立即顿住,因为他做不到。
如果他回到过去救瑾,那裴迪必定会因为血枯而死。
两难的挣扎,几乎让他崩溃。
然而,终究只能选择一方,左靖臣只有一个,无法分属两人。
在瑾和裴迪之间,他选择后者。
不选择熟悉的过去,而选择自己无法预知的将来,他选择了他。
可是,他这么做仍然让他心痛,只因为不相信他拿这来折磨他。
该死的你,竟然让我亲眼看见他死在我面前!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知道他怎么死的。
可恶,天杀该死的大混帐!你这么对我,偏偏我却抛不下你,我竟该死的背叛他,爱上你这个该死的混帐!他说他爱上他!裴迪难掩喜色地上前抓握他的手,以唇封住他的哭叫不休。
胸口的伤和此刻的喜悦相比,简直微乎其微。
对不起。
吮吻潸然落下的泪,裴迪满含歉意。
被嫉妒冲昏头的他,直到此刻才真的明白自己对他做了多残酷的事。
真的对不起。
原谅我,原谅我好吗?手掌捧住的泪颜左右晃动,摆明不原谅、绝不原谅!但身子却往圈住自己的手臂偎进,矛盾得很。
我……我对不起他!我背叛他,背叛他……徘徊不去的梦魇注定将一直纠缠着自己,这是他选择的路,也是必须承受的苦。
我背叛他!是我逼你背叛他的,就算有错,也该由我来承担,与你无关。
裴迪搂紧他,避开伤口,不怪你,是我招惹你,让你不得不爱我。
不是,是我……他摇头,无法原谅自己的背叛。
是我背叛他,我欠他的。
别哭了。
裴迪俯首全心全意吮去仿佛流不止的泪。
现在才知道他爱哭的程度与奈伊简直可以相媲美。
再哭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你的眼泪我真的无措,心慌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别……左靖臣的手环上裴迪颈背,埋在他肩头咕哝了声。
什么?他凑近耳,想听得更清楚些。
别让我再想起这事。
左靖臣断断续续,哀声哽咽道:不要再想,心就不会这么痛……裴迪望着他迎视自己的脸,俊美的脸上显露温柔醉人的魅笑。
你真的决定成为我的,到我的世界,永生永世?左靖臣没有开口,灼热湿润的舌毫无预警地舔上裴迪胸口,让他连阻止都来不及。
靖臣!他没想到他竟真的这么做。
来不及了。
埋首在他胸前的左靖臣模糊咕哝,舔吮他渗血的伤口,已醉在充满浓郁魅香的滋味当中。
说来奇怪,就在他舔舐过后,裴迪胸口的伤竟沿着他舔吮过的路径逐渐愈合!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他吞饮他的血而进入自己身体。
左靖臣痛苦地锁紧眉头,倾靠在裴迪身上。
你可知你已回不去,你选择的是不能回头的路?裴迪呢喃的嗓音柔软得像匹上好丝绸,微冷的碰触抚去些许他身上毫无理由的痛苦,让他直想再更靠近,以减去加诸于全身的疼痛。
心痛与体内莫名流窜的疼痛让左靖臣逐渐失神,瘫软在裴迪怀里。
如此的依赖是不言自明的答案。
裴迪抱起他走向床榻,将身子仍然颤抖不止的左靖臣放在床上,立刻欺身覆盖上他。
我明白,我明白让你爱上我对你而言如同无止境的折磨,更清楚你将永生永世牢记着他,记得自己背叛他这件事。
耳鬓厮磨间,裴迪喘着因律动而纷乱的气息附在他耳畔低语:但我无法抑制爱你、也想要让你爱我的念头。
如果你真执意背负这些,就让我和你一起承受,若不是我,你不会背叛他,所以,务必让我陪你一同承担,就如同你愿意陪伴我永生永世般,别一个人独自背负,答应我!被阵阵情潮冲激失控的左靖臣,攀附在惟一可倚靠的裴迪身上无意识地点头,不知道自己承诺了什么,只知道今后自己的生命将永无止境,但不会孤独。
因为有他,他知道在他体内的这个男人会陪在他身边,不会轻易死去。
《元朝吸血昧情》番外篇裴迪之章我以为,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毕竟,活了几百年,看过不少真心相爱的伴侣,最后仍逃不过猜忌、误会、相互背叛、彼此仇视的下场,让我不得不质疑所谓的真心和爱情究竟是什么,怎么能让一对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的情人在瞬间变成仇人,只因为一场误会?真心与爱情,可以在转瞬之间消弭化成无形,多么脆弱可笑!我的生命无止无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是所谓的终点。
身为吸血鬼,除了不幸遇上可恶的神父,被圣水木杵结束生命外,似乎没有所谓的死去。
可以说,我的时间是静止的,但周遭一切都跟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动,没有一样东西能够滞留到永远而不会毁坏。
既然如此,我就没有必要去拥抱这样一个脆弱的小东西。
不但得费心思量、小心呵护,甚至还可能在做了这些事之后,仍然无法护它个周全,它仍然一碰就碎,没有办法陪我度尽永生永世。
那我又何必将心思放在这看不见、摸不着,却得花上大把时间做明知寻获不得还苦苦追求的蠢事。
我是拥有漫长的生命,但也不能因此就任意浪费虚度,是不?主人,我们可以动身了吗?忠诚得近乎傻气的奈伊跳离我圈起的怀抱,退到一旁整理方才被我扯乱的衣服,手忙脚乱好一阵子后,才开口催我上路。
未退的情潮,让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是我的捉弄呵,存心想让他不再提起那老头无聊的预言。
偏偏,他记得死紧,还是提了出来。
你真要我去找那该死不存在的命定新娘?慵懒靠坐在躺椅上的我,被他的声音拉回思绪,勾动能点燃情火的长指,朝他轻佻一笑。
才刚退下的红晕立刻又浮上奈伊白净的脸。
他急忙摇头,拒绝再接近我一步,怕是受不了再一次被我捉弄到疯狂忘我的地步呵。
你敢违背我的命令,嗯?不、不敢,但您也不该对长老的预言视而不见,长老的话一定有他的用意。
闲着没事捉弄人。
那老头还能有什么建树?霸着长老之位捉弄他看不惯的人,傻瓜才会理他。
笨蛋奈伊,为什么只要遇上关于我的事就只会傻傻地穷紧张。
你就是这样才老是被人捉弄。
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奈伊委屈地叫道:奈伊希望主人能够平平安安,然后……奈伊。
坦率直接的话已经从他嘴里听见太多,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每一次我都会因此放柔了声音,以调侃带过他近乎告白的话语,这一次也不例外。
你愈来愈像老妈子了。
我哪有!奈伊气得脸红跺脚,嘟着一张小嘴冲出大厅。
哈哈、哈哈哈……他逃难似的模样实在好笑,我忍不住咧嘴笑倒在躺椅上,最后缓缓收起笑声,吐出喘息的浅气。
傻奈伊呵。
真不知道他是不会受伤还是怎地,老是对我说爱谈情,不管我是怒喝还是装作没听到,他这傻孩子就是学不乖,难道爱我真的那么令他陶醉深陷,就算明知道我不会爱他,也毅然决然不会改变?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啊?想不通也想不透,我已经清楚说明不会爱任何人,不是像外人所说因为曾被爱伤过然后从此拒绝爱情,等待哪一个人来救赎。
这种可笑的想象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传出来的。
我只是懒得把时间浪费在这无趣的事情上,哪知会引来诸多不同版本的传言,旁人的想象实在多余又好笑。
拥有无尽的生命就该好好享受不是吗?纵情欢乐,寻找美味的鲜血佳酿,在极致的欢愉中饱餐一顿,到人类的世界游玩一番,这才是一个吸血鬼该做的事,怎么会有一群族人不到人间恣意畅游,反倒找上我谈情说爱?其实,呵呵,和族人欢爱倒也不是一件令人讨厌的事,彼此都心知肚明这只是一场情欲游戏,游戏中得到的满足不代表谁对谁的承诺。
真正的承诺是相互饮下彼此的血立誓:数百年来,我还没做过这件事,今后也不会做。
爱情与真心太麻烦,徒然浪费我的时间。
主人……还真是不死心啊。
我摇头,早料到会看见一双含泪眨巴的大眼。
你还是要我去?嗯。
他点头,伸手揉着掉泪的眼。
我明白了。
重重一叹,不得不离开舒服的躺椅。
这小子,就知道我拿他的眼泪没辙。
幸好他也聪明到不常这么做,否则我绝对会将他丢出去,永不录用。
弹指将自己明显的银发绿眸换成黑发黑眸,恶作剧的念头兴起,再弹指,呵呵!可爱的奈伊变成头顶金黄羽冠的鹦鹉。
主……闭嘴。
坏心地喝住他,我立刻动手开启交错时空的大门,不让他再多说一句话。
就在刚进入东方元朝的世界时,差点被一匹疾奔的骏马践踏、当作第一次来这世界的见面礼时,我看见利落跳下马背向我冲来的男子。
那人的肌肤被烈阳晒得闪闪发亮,有如一片随风起波纹的麦田,闪动如醇酒般的色泽,很诱人却不自知呵。
但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扬起高傲不羁的笑容时露出的虎牙,洁白亮眼,深深蛊惑着我,看得我失神。
我以为,我不会爱上任何人,过去不会,现在也不会,更不可能顺应那老头的可笑预言去爱上什么命定新娘。
但后来,我知道我错了。
我爱他,不再想什么命定中的新娘,我只知道我爱他,爱得深入骨血,爱得痛彻心肺,爱到可以告诉我自己:这份真心、这份爱情,足以延伸到我生命终了之时,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爱他,爱得欲罢不能。
靖臣之意那个天杀该死的糟老头!说那是什么浑话!该死的,竟然在众人面前指着我对我说――你破除不了裴迪的劫数,你的存在只会带给他麻烦。
该死的老头!该死的那些话!更该死的我为什么要在被裴迪挑逗得失控的时候答应一同来到他的世界!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跟进来的人是谁。
强而有力的手臂从后头将我抱进浑厚的胸膛,可惜我怒火中烧,气得只想打人。
放开我,否则我不保证自己的拳头不会轰上你的脸。
我气得咬牙。
该死!我早说过不见你的族人,那个老头……不必理他。
耳畔低沉的嗓音柔柔地说着。
一直喜欢他的声音,仿佛自胸膛深处发出的低哑,总让我听得入神。
还有,你也是族人,别把自己隔在外头,你与我相同。
但我正在气头上,他的搂抱一点用都没有。
你在气什么?介意他说的话吗?怎么可能不介意!我握紧拳贴在身侧,气啊!怎么不气?那老头说我帮不了裴迪,救不了他,不是他命定中的新娘。
还说我是个男人,无法破解那场预言,总有一天他会……天杀的可恶老头!你在乎我能活多久?低哑的询问催高我的怒气。
气得我考虑不了太多,旋身就是一拳,却硬生生击进一只白皙的大掌,他立刻握拳将我送上的拳头握在掌中不放。
你在乎吗?碧绿的眸子专注的盯着我,坚持逼我说出答案。
天杀的,可恶至极!在心里咒骂的我只想收回拳头,躲开他的注视,偏偏他竟紧紧握住,不让我走。
放开我!真的气死我了!刹那间,他猛力将我扯进怀里,另一只手臂钳在我腰上,用力地抱住我。
告诉我,你在乎吗?被紧贴的胸膛发出的声音逼得我失控地大吼:怎么可能不在乎!混帐!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的生死,我……过去,一个瑾,我曾爱的人在我来不及回应他的感情时便悄然逝去,这种痛苦就够让我好受的;现在,说能永生永世的他竟然无法信守承诺,竟然总有一天也会……要我怎么再承受得住!他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变成什么样?他总有一天会死,而我却因为同化成他的族人而得到永世的生命。
我怎么可能不在乎,总有一天你会像他一样,像他一样抛下我,留我一个人。
可恶!为什么在他怀里我就只是会哭?该死!我最讨厌的就是像个娘儿们似地掉眼泪。
偏偏,一开口就像决堤般,一古脑儿全吼了出来,害我想拦都拦不住。
你答应过永远在我身边,和我一同承担背叛的罪过。
你不能食言,该死的你!你给我漫长无尽的生命难道是为了折磨我、为了再搬出生离死别要我承受无止境的痛苦吗?你说啊!我不会!抱住我的手臂忽地紧紧一收,力道之大痛得我惊呼出声,耳边充斥着他低沉紧张的声音。
我不会,永远不会留你一个人,我答应过你的事就绝对会做到,不准怀疑我!但那老头说你……别理他,他的话十成有九成是假,一成是扯谎,没一句是真的。
可是他的预言是真的。
我永远忘不了当时鲜血淋漓的景象,直到现在,偶尔仍会梦见那道在他胸前的血口,从梦中惊醒。
那是巧合!他大吼,仍然试着安抚我,可是我真的无法忘怀,那些话着实令我不安。
在他怀中,我猛力摇头,明知道这样的举动很丢人现眼,却无法抑止,我藏不住对他总有一天会死这句话的恐惧。
不要,我不要一个人,唔……裴迪托起我的下颚吻去我失控的话,很快的,我被迫回应他的舌,发出难堪的呻吟。
不会留你一个人。
裴迪吻着我的唇,托高我的身子一路滑到颈项,边吮吻边说:我发誓,绝对不会留下你。
我摇头,在体内逐渐因为他的碰触而燃起火焰的同时,拒绝他不可能成真的誓言。
他骗人,那个老头说他会死,他总有一天会死!真的,不骗你。
解开我衣衫、探进胸前的他,低头啃吮足以撩拨我失控的敏感时这么说着。
不、不可能,他说你……啊!就算他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留你一个人。
埋首在我胸前的他闷声道,冰冷的手掌抚过的每一处都让我火热难耐,发出丢人的吟哦。
就算我真的会死,也绝不会留你一个,相信我,我不是他,不会要你许下绝不轻生的承诺。
裴迪?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睁开眼的我只能看见迷迷蒙蒙的他,被挑起的情欲盈满我的眼,让我无法看得真切。
甩头想抓回一点清醒,却在他挑逗我下身时功败垂成。
裴迪!如果我真的会死,你也别想独活。
舔吮我耳垂的唇轻轻吐出沉重的话语:我是个自私的人,才不让别人有机会将你揽进怀里。
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不管生或死,我都要带着你,绝不放手。
他信誓旦旦的语气、所说的话让我胸口像哽了什么东西似的难受,却又感到无比安心。
他不会留我一个人,不管生或死……我生,你生;我死,绝不放你独活!当他将欲望推进我身体,逼出我破碎尖呼时,随着附在我耳边吐出沉重又令我安心的承诺。
我伸手抱紧他,忍不住体内不断窜升的热度,无措地攀附在他身上,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只记得他的承诺――我死,你生;我死,绝不放你独活!我安心了,知道他会带着我!无论生死都会拉着我、陪在我身边,真的安心了。
我不会再一个人,就算他总有一天会死,我也知道自己不会一个人被留下来。
他会带我一起走,这是他承诺的。
???那臭小子,让他紧张一下也好,谁教他平常就只会忤逆我!过阵子再告诉他左靖臣就是他的命定新娘,哈哈哈……长老的笑声,足足响了三天三夜还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