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牢房内, 面对容客的审问,两人眼皮都未抬一下。
彻底的无视了这位凶名在外的活阎王。
据说到了他手上的人都会毫无保留的的吐出真言。
容客端坐在两人的前面,藏蓝色的袍子裹着修长挺拔的身躯,那笑着便会露出两个小酒窝的娃娃脸, 怎么也不会令人把他和凶神恶煞的活阎王想在一起。
见两人始终无视自己, 便是收了墨台, 转而给自己沏了壶茶, 小口小口喝着热茶,一壶尽必, 窃窃私语的两人还是无动于衷, 抬手提着茶壶便是出了牢房。
如此挑衅, 带来的后果便是原本送上的白面馒头被换成了普通犯人一般发霉的粗饼,灰扑扑的饼子, 又硬又干瘪,看着便是难以下咽。
当晚, 原本结实的屋顶突然破了洞,冷风顺着洞口灌入, 冻得两人直跳脚。
陈风吟那在明月山庄带来的大包袱内,装的吃食应有尽有,两人盘坐着, 时不时的辱骂容客一句,宋姝每从他的大包袱内拿一个吃食, 陈风吟就念叨一句这个价值二两银子这个一两银子……我怎么不知道山庄的东西这般值钱宋姝往嘴里送的小手,顿了顿,见着那人财迷的模样, 一阵的鄙夷。
嫌贵, 那你别吃陈风吟很是护食, 瞬间便是把大包袱拖到自己跟。
看着铁栏杆对面的宋姝,陈风吟很是得意的,从包袱内掏出一块酥饼,咬一口还不忘闭眼赞叹,很是挑衅这世间竟有如此美食,真不枉白来一趟啧啧啧,可惜这等美味并非人人可以尝到两人被关押在同一房间内,虽不同于别的牢房那般脏乱,却也是被锁着,不得自由。
碍于宋姝郡主的身份,和陈风吟被分开关押,却又是相邻。
宋姝从头上取出发簪,拿着锁眼睛几番还沉浸在美食中的陈风吟只听见咔嚓一声,一睁眼就那女人手里拿着锁对着他咧嘴笑,半块酥饼掉落在地。
我,你,你可是有夫之妇,你想做什么?我是不会屈服于你的陈风吟捂着胸口,一手拖着大包袱往后挪动。
敢不敢和我比划一番,我若是输了我便给你银子说着便是向着他挥去,带着疾风的绣腿并未踢到陈风吟,却也是让他的面色凝重几分,丝毫不敢懈怠。
这人身形矫捷,并且轻功了得,平日里在侯府里面虽有很多的陪练,却还是顾忌到她是郡主,多少是有些保留。
不敢用尽全力。
两人一攻一躲,房内的烛火随着两人的掌风左右跳跃,像是在助兴鼓掌一般。
拿出你的真本事见他始终躲闪,宋姝下手也是愈发的凌厉,玉掌带着风劈过去。
大理寺外负责看守的侍卫听着打斗声,均是老僧入定一般毫无动作。
姑奶奶,我错了,我不收银子了,你想吃便吃,吃多少都可以几个回合下来,陈风吟扶着墙喘气,暗自叹气,他给宗门丢脸了,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追着打,要是师兄师姐们知道,指不定又开始骂他好吃懒做了。
本郡主不饿了宋姝冷哼一声,对他的讨好嗤之以鼻。
……我可是你亲家呀,咱们都是自己人,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陈风吟眼咕噜一转,想起自己的小狐狸还在那个男人的手里。
晏扬说,近亲结婚生出的都是傻子,我决定棒打冤枉宋姝坚定的摇了摇头,她的那只小狐狸,明明就比陈风吟的那只漂亮,救命啊,救命,容大人陈风吟见她一本正经的给自己解释,说白了就是找个理由揍自己,趴在栏杆上嘶声裂肺的哀嚎着。
牢房外的侍卫听着室内的打斗声,只是相互对看一眼,便是坚守着岗位,不再往里看。
在大理寺当值越久,便是知晓的越多,死的越快,并且被抓来大理寺的多是朝廷官员疑惑是家眷。
直到听到里面的呼救声,其中一人飞到屋顶,从洞口望进去,见着还是四肢健全的陈小公子被追着跑,活蹦乱跳的,身上并未有什么伤口痕迹,转生便是飞了下去。
*此时的容客已经处理了好几批来大理寺毒杀那几个侍卫的凶手,蹙着眉头,让侍卫割下其中的一个头,提着最新鲜的头颅走近牢房的深处,圆溜溜的脑袋丢进去滚了几米远,鲜血淋漓的脑袋吓得几个侍卫连连后退。
如你们所见,你们这条小命并非是把脏水泼到陈小公子和郡主的身上便是能保住的,下次这滚进来的脑袋指不定就是你们熟悉的人了容客担心坏了陛下大事,对来刺杀的各方势力均是严防死守。
原本想多关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两人几天,想必是不行了,必须尽早破案,否则这几人死了就难办了。
几人颤颤巍巍的跪下,其中一个吓破胆的侍卫,身下已经浸湿了一大片,指着其中一个高壮的侍卫是他,是他杀的,大人,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的跟着踩了一脚,我没有杀人一人松口,其他几人便是开始互相的指责起来,整个牢房变得毫不热闹。
他大概的知晓了缘由。
对那陈风澈他也是有说耳闻,被侍卫当众瞧见吓尿裤子,并且被那两个纨绔羞辱,那些侍卫先下手为强好似也并非无礼,若是他,定会杀了人连夜逃出京城。
见惯了这番场面的容客缓缓的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认罪书,让其一一按下了手印。
收好了认罪书,容客安排了狱卒给他们准备一餐丰盛的饭菜便走出了牢房。
哦,打起来了,为何?容客用手帕擦拭着手上的鲜血,听闻侍卫的禀报,有些惊奇。
好似郡主抢那陈小公子的吃食 闻言,侍卫思索片刻,便是把着两人之间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他摸着怀中的认罪书,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或许他无须再保持中立了。
以往大皇子和二皇子对他的拉拢,均是被他搪塞过去,因他这些年的作为,以及颇受陛下的信任,否则也是尸骨无存了。
去看看狭长的眸子半眯着,挡住了那深幽的神色,收起面容,圆圆的小脸露出那甜甜的酒窝,像是还未及冠的懵懂少年。
房门打开那一刻,双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他们的手里还拿着从未见过的吃食,乖巧的盘坐在牢房里面,看起来好不和谐。
容客瞥了侍卫,眼神里满是质问这便是你说的残暴的打斗现场侍卫弯腰作揖行礼,满是委屈大人,小的并未说谎,他,他们……容客挥了挥手。
两位可真是闲情雅致,当来这儿春游容大人,我俩真是被冤枉的,之所以这般淡定,是相信容大人定会查明真相还我们一个清白,大人要尝尝吗?京城可都是买不着的陈风吟嬉皮笑脸的拍着他的马屁,从包袱里拿出一块酥饼给他送去。
我已查出真凶,待我禀告陛下,你们即可回府拿出认罪书展开给两人瞧上一眼,便收回了袖口内。
*晏扬坐在马车上,修长的手指在两人小狐狸背上揉搓,迎接着两人出府。
从昨日收到下人的禀报,侯府便是安排高手围在大理寺外围,已经围了几批的暗杀。
在紫檀喋喋不休中,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危险无处不在。
大理寺的门口还围观了众多的百姓,他们均是听闻这两天的闹剧,而一早从《京师小序》中知晓了,被他们辱骂的那两位纨绔子弟其实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凶手便是世子的那几个侍卫。
百姓都知晓了《京师小序》的编著乃是郡主的夫婿,心中不免有些怀疑是否包庇了郡主,早早的围观在了大理寺外。
那些浑水摸鱼的在宋姝还没出府便是被敲打了一番,此刻,窃窃私语的百姓中纵然有想打抱不平的,却也是无人敢做出头鸟。
哎,哎我,我狐狸还我,等等我后出来的陈风吟紧紧的追在马车后面,背上还挂着个大包袱。
饿不饿?马车内,晏扬手掌轻轻的触碰着她的侧脸,知晓她的身份自然是不会被动刑,却还很是疼惜,自小娇贵的郡主,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被押入牢房。
宋姝把两只碍人的狐狸从晏扬的怀里拧出来,扑过去环着那结实的背,小脸在他颈窝里拱着,那熟悉的味道令她安心,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问候,她却委屈极了饿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曾热吃吧晏扬轻笑,把人轻轻抱起,走到方桌旁,变魔术一般的从食盒里取出一盘盘精致的菜肴,均是还冒着热气。
宋姝拿着筷子,眼眶有些发涩,端着饭碗扒拉一口米饭晏扬,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晏扬楞了楞,失笑道我是你相公,你还想我对谁好?闻言,宋姝抬起头,看着那个浅笑着的人,还是那俊美无俦的面庞,那疲倦的双眼让她眼眶的涉意更重了。
父王是不是答应了陛下什么?宋姝不信自己这么容易便出来了,这么多年,父王一直是靖文帝心中的一根刺,自己这次直接把把柄送到了人手上。
靖文帝怎会那般轻易的让自己摆脱罪名,不给她加些别的罪名已经是最大的良善了。
侯爷在宫宴后便会前往北胡晏扬想起昨日侯爷的托付,他不知晓陛下和定国候具体做何交易,让短短时日就把他们送出大理寺。
回去的宋姝缠着定国候,却还是不知晓具体做了何交易,定国候出征在即,宋姝也未再置气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祖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