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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22 07:59:15

────────────㏄依华整理推荐小说㏄资源来自于网络,版权归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作者: 西瓜翠衣简介:📖男主穿越的故事📖‎◉ 标签:穿越时空🏷甜文◉ 主角:晏扬、宋姝◉ 配角:晏昭◉ 视角:男主◉ 评分:暂无评分◉ 收藏:1165‎◎ 立意:人生在勤,不索何获‎————————•————————【文案】晏扬是个独特的富二代,年纪轻轻便开始注意日常的各种养生,可终究早逝,意外穿越成被抢的夫婿。

​◉ 霸王票排行:第199364名◉ 灌溉:88 ◉ 评论:231◉ 风格:轻松1、【一】京城的西市,是京城最热闹的街市,特别是开市的日子,每旬开市两次,今日巧好是第二次,西市过了五更天便会忙碌起来,每卯时便会开市,酉时才会闭市。

此刻,便是刚刚开市不久,西市就聚集了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些奇装异服的胡人或是塞外人,贩卖的东西也是各式各样的,西市晏家猪肉铺位于西市的最东边,肉摊很不起眼,灰旧的肉摊前陆陆续续的有百姓来往,早市上的肉最为新鲜,虽才过辰时,猪肉铺的生意却是异常的好,并且都熟络的和屠夫打着招呼,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衣着灰色的粗布长衫,手里举着两把刀,非常熟练的解着肉,旁边有个青衣妇人忙着包肉,很是利落。

面对那些卖肉的客官们都是满脸笑意,可是人一走开,她就开始不断的叹气,满是愁绪当家的,我们连夜离开京城,去江南可好?我们是良民,出城也容易,听说江南富泽……妇人放下手中的肉,偏着头看向旁边的男人好声好气的商量着。

你给我闭嘴,你在胡说什么!你是想害死全家吗?男人瞪了她一眼,神色严肃,声音并不敢放大,眼神不断的瞟着四周。

我看你就没把扬儿当做你儿子,你是被那小贱蹄子迷住了,非要把贱人弄来当媳妇,自家儿子都被欺负了也怂着不干事的窝囊废妇人忍着怒气把肉摔打在桌板上,瞪着宴彪,声音并不敢放大,骂着骂着便抽泣了起来。

丢不丢人,回去再说络腮胡子的见到抽泣的女人,语气也软下来,低声的说了句。

女人闻言,咬着嘴唇,没在继续和他顶嘴。

擦了擦眼泪,低头理着肉。

夫妻两人忧思重重,旁边的菜贩子都忍不住开口打探周妹子,又和你家那口子拌嘴了?可以和我老婆子说道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不能帮到什么忙,也是多一个人出出主意周文秀闻言,顿了下,神色复杂就我们家昭哥儿的婚事,他看上那姑娘非要娶,我瞧不上,以前给人做过小妾的昭哥儿那一把好力气还愁娶不到媳妇,周妹子,你这可千万得把好关,那种妇人勾人的手段多着呢,千万不能让她进门李婆婆眼中满是怒火,因为她家大孙子就是从不入流的地方弄了个小妾回来,洗衣做饭干啥都不成,别说伺候她们一家人,反而像是千金小姐似的,懒得像头猪,还要他们伺候。

现在她一听到小妾就火冒三丈。

哎!周文秀心不在焉的应答了一声,然而李老太太却像是找到了同病相怜的人,开始倒豆子一样的倾诉起他家孙子纳的小妾做的那些恶心事情,从来不知节俭,让她做顿饭,能用掉他们一家半月的油,日日浪费柴火烧水洗澡,嫌弃他们茅房脏臭。

就卖肉的功夫,周文秀大概也听进去了七七八八,心底也更加的坚定心中的想法,绝不能让那妇人进门,辱没了他们晏家的门楣。

旁边李婆子的菜才去一半,晏家肉铺的肉已经卖完了,在周围商贩羡慕的眼光中,夫妻两人整理着推车,往城外赶。

他们晏家的肉铺虽然没有开多少年,但是夫妻两人做生意实诚,从不缺斤少两,往往还会多个半两肉,来他们家卖肉的人也是从平民百姓,到一些小官员,都是老顾客。

出了城门,还需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到晏家宅子,原本家里有余钱买匹马儿,去看过几次,晏彪都省下来这笔钱给小儿子买药,一匹马和马车,就接近五十两银子,他力气很大,推着几百斤的猪肉都毫不费力。

原本以往卖完了猪肉就回山庄去准备挑选下旬集市的猪肉,可这会儿小儿子出事,夫妻两人担忧的紧,急冲冲的回了家。

宴彪,扬儿的身子骨弱,你是知道的周文秀看着前面的背影,嘴巴子吧嗒了好几下,终于开了口。

昨日她就提过一次了,可是昭哥儿跪着求她,她心一软便不了了之了。

不成,昭哥儿长得虎背熊腰的,除了脸,和扬儿根本不像,要是拆穿了,我们一家人就是死罪,是要诛九族的,而且昭哥儿跟我提了一嘴,他想娶翠儿那丫头晏彪脸色微变,停下手推车,拿着脖子上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过头劝说妻子。

那扬儿怎么办?你就肯眼睁睁的看着扬儿去受辱,昨日便没吃没喝,要是扬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周氏说着说着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她了解自己的小儿子,从小就心高气傲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她绝不允许儿子去受辱。

我说不成就不成平日里晏彪吼了她一嘴,拉着板车大步流星的就走了。

晏彪,我告诉你,那翠儿不可能进我们家门,我绝不同意,要是外人知道扬儿有个给别人做个小妾的大嫂,对扬儿的仕途会有多大影响你想过没有周氏气急败坏,直呼丈夫的名字,破口大骂*爹,娘你们可算回来了,二弟,二弟一直关在书房里面不出来,早饭也没吃四合院的宅门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向着他们跑来,接过晏父手里的木推车,没几下就推进了倒座房里面。

周氏闻言,着急的往东厢房跑去,到了书房门口踌蹴了片刻,轻声的开口扬儿,娘给你买了金源客栈的脆皮鸭,还是热乎的,快出来尝尝小儿子平时看书的时候,他们很少去打搅,书房也是晏家的禁地,除了她去打扫屋子,那父子两人更是很少进去过。

连续的叫了好几声,可是里面还是毫无动静,周氏试探性的推了推门,没想到一下就开了,而里面的人却是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甚至嘴唇已经发紫了。

当家的,昭哥儿,快请大夫,扬儿昏倒了周氏失声尖叫,跑进去把地上的人扶了起来,晏昭听闻急冲冲的跑出门找大夫。

大夫怎么还不来,当家的,扬儿,扬儿……周氏握着小儿子的双手,手已经是冰凉的没有一丝的温度,甚至有些发硬了。

旁边的晏彪一动不动,眼眶通红,双腿也是微微的颤动着,随时都能倒在地上一样,安慰着妻子不会有事的,秀娘你别着急,不会有事的没一会儿,晏昭就背着一个白发老头儿跑了进来。

你,你这个混小子,你放我下来……老头子踹着粗气,手巍巍地指着晏昭的不尊敬,这个混小子扛着他就跑,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柳大夫,对不住,我二弟病的厉害,你快看看我二弟晏昭不理会他的控诉,把那老头的头掰向病床上的人,把他的手放到晏扬的手腕上,让他诊脉。

这人都死了许久了,我又不是大罗神仙,真是晦气,早些下葬吧老头子吹胡子瞪眼,拿出一张灰色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起身离得远远的。

这不可能,不可能,大夫,你仔细瞧瞧,一定是你诊错了……周氏摇了摇头,奋力抓着大夫的手,让他再诊一次。

你这妇人松开我,需要污蔑我百草堂的名声,活人死人我还分不清吗老头子把人推开,看着自己被掐红的手,硬是一文钱没收,慌乱的离开了。

周氏被推开,她直接趴在地上大哭,指着站在的两人昨日要是同意我的做法,扬儿就不会有事,都怪你,都是你们害死了扬儿,你们都是杀人凶手闻言的两人都低下了头,晏昭直接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闭口不言,心情很复杂,但是不后悔。

晏彪别过头,泪水从眼角滑落,却还是保持一家之主的风度,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卧房。

晏家打猎起家,怎么可能分不清死人和活人,在看到儿子那一刻便是知道了没有了气息,找大夫来不过是为了心底那最后一点点虚无缥缈的期望罢了。

这样的结果却是他们都不愿意承受的,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2、【二】扬儿,快别看书了,你大哥给你打了只兔子,你爹正在给你烤呢,可香了周氏站在书房窗外,看着里面黑影还在不断的走动,心底瞬间松了口气。

儿子自从三天前醒来之后,她时刻都是提心吊胆的,害怕小儿子再做傻事情,儿子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冷冰冰的不爱说话,但是她总感觉儿子变了,对他们更和气了。

来了晏扬回了一句,放下手中的书,叹了一口气,看着背后书架上面的四书五经,他脑袋突突的疼。

扬儿,尝尝这只腿晏彪把最肥的兔子腿夹到他的碗里,笑的十分渗人。

不会笑就别笑,怪渗人的晏扬冷淡回了句,夹着碗里的肉轻轻咬一口,很嫩,就是缺点辣味。

中年男人不仅仅没有因为他的嫌弃生气,反而更加的热情,又给他夹了一块不够吃,明儿我们再去打,爹再给你烤,多吃肉补补嗯晏扬轻声的哼了下。

饭后,他自觉的先去洗漱了一番,回了东厢房,如果要是去散散步,吹吹风再回去,他娘铁定是收拾完了厨房,要给他洗脚了。

而且还是拒绝不了的那种热情,为了避免尴尬,趁着周氏去收拾厨房的时间,他迅速的盥洗回屋。

躺在床上,安静的夜晚,只能听见外面青蛙和虫子的叫声,他很享受这样的安宁。

才短短三天的时间,他就快速的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和平日里他的生活习惯差距不大,就是没了一些现代化的便捷工具而已。

清晨,听着公鸡的打鸣声,晏扬起身洗漱一番后,在庭院里面练起了太极,这具身体和他自己的有些像,自小身体羸弱,他小时候跟着爷爷学的太极,直到爷爷去世了,他也一直保留着习惯,早睡早起,经常锻炼十分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是没想到还是只活了二十九岁。

这具身体是先天的病弱,加上家里人的娇惯养成了手无二两力的病歪歪。

南山书院平时除了书,还会教礼、乐、射、御、数,为君子六艺。

他的五驭和五射从来都是考不过的,骑射课次次末尾。

导致教骑射的张教头,看着他就黑脸。

晏扬决定练习臂力,每天从每天十个俯卧撑开始,循序渐进把身体养好。

做完全部的锻炼,他额头上已经有了密密的汗珠子,这身体常年不锻炼,比他自己的还差,晏扬深吸一口气,闻到阵阵花香。

是桂花树晏扬看着庭院东南角的桂花树,孤零零就一颗。

可是还没到立秋的日子,就能闻到阵阵的桂花香味,这晏家也不像是能种的起稀有的九里香。

不过他有些馋了,想着有空怎么弄点桂花酪来尝尝。

享受美食,是很幸福的事情,他喜欢从种菜开始,看着菜苗一天天长高,开花,最后成熟,做出来的菜有种莫名的幸福感。

整个庭院里面,就种了这一棵桂花树,其他三角围了三个小围栏,种的是一些小菜,都是晏昭弄出来的,平时掐几把做汤菜,虽然他们已经住上了四合院,可除了给晏扬买书大方,其他时候都是很节省。

晏家的宅子是二进二出的四合院,四合院坐落在京城的边缘,四四方方的老房子,宅院是晏彪猪肉摊子开了之后买下的,旧主人是老两口离开京城去了乡下。

庭院相比外院很大,外院除去大宅门,还有四间倒坐房,原本是会客交友的地方,因为晏扬没几个要好的同窗,也从未带人回家做客,晏家也没有下人,便成了堆房杂物的地方。

进了垂花门便是内院,两边的抄手游廊连接着东西厢房,各有三间屋子,东厢房的三间,全是晏扬一个人居住。

对面的西厢房空着没人住。

正北的五间正房,除去中间起居的堂屋,东侧住着晏彪夫妻两人,西侧住着晏昭,晏昭也提过让二弟去住正房,他住厢房,不过晏扬还是遵循礼法,并没有去抢正房西侧的屋子。

这二进二出的大四合院就住了四人,显得空荡荡的。

*晏家往上数三代都是泥腿子,晏昭从小就像晏彪,一身的力气用不完,也是打猎的一把好手,晏扬则从小就体弱多病,但十分聪慧,夫妻两人对小儿子也就格外的照顾些,便把他送去了学堂,原本想着多一条出路,却没想过读书有多费银子。

每次都因为束脩的问题,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原本他从小吃药就要花很大一笔银子,夫妻两人都是卖力的干活儿补贴家里,可上学之后,束脩又需要一大笔银子,而且是用来养这个病怏怏,家里人更加的不乐意了。

被迫分了家后,随着晏扬读书便来了京城谋生,周氏给别人洗衣裳,晏昭和晏彪则是去打猎,送晏扬去南山书院,一家四口小日子过得愈加红火。

有次晏扬同窗提到来晏扬家做客,他言辞拒绝了,随后对家里提了四合院的事情。

晏彪一咬牙,就买了这二进二出的院子,还放弃了打猎,夫妻两人做起了猪肉生意,晏彪虽然大字不认识几个,做生意最讲究诚信。

肉摊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

都说读书人甚是清高,晏扬自然也是,自小读书,随着逐渐长大,他骨子里面的清高和自傲也是愈加的强烈起来,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说话粗鄙之人。

然而,猪圈都是距离晏宅一炷香距离的小山庄,请了个三十多岁的鳏夫周大柱帮着看庄子,四合院里面完全没有猪屎的味道。

他们的衣物从来不和晏扬的一起洗。

随着晏扬逐渐长大,家里一家四口,就他识字,他的主意也越来越大,周氏平日里虽然泼辣,但是对儿子的话当做圣旨一样听从。

自从来了京城,他见识到了更多,和同窗的相处中,自视清高的他,在书院屡屡碰壁,乐器他在大同村接触最多的就是唢呐,乐舞什么他一窍不通,五驭更是不行,他们家没钱买马车,他只过坐牛车。

在南山书院的时候遭到不少的鄙夷。

平日里面,一些同窗的砚台需要他们家一个月的支出才能买上,他也咬牙跟着买了,别的不行,诗文和九术算是他最擅长的了。

他的父母,兄长,大同村的村民们都是这样的人,他家是开猪肉铺的,他却从未见过杀猪,父母兄长知道他不喜3、【三】在南山书院如果谁最看不惯晏扬,那非董忠才莫属。

作为礼部尚书的小公子,虽被赶出了国子监,在南山书院却是一霸,身边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一些小门商户的同窗都讨好他,因交的束脩多,又是三皇子眼前的红人,掌教都对他另眼相看,在南山书院里面,就算是学识最好的几个学子都巴结他。

原本他看不上没什么本事,又目光短浅的穷书生晏扬,可是晏扬的脸却是京城闺中贵女最喜欢的那种,让他很喜欢以欺负这漂亮书生为乐。

这董忠才突然有一日找到晏扬,并且和他称兄道弟,带着晏扬出入雅阁和各种诗会,加上董忠才的吹捧,和其他读书人的附和,在诗会上的晏扬意气风发。

晏扬长得一副俊美温润的脸,年轻儒雅,风度翩翩,还会写诗作词,在诗会中也认识到了许多颇有权势的大家闺秀,其中不乏看中晏扬面庞的贵女,让晏扬逐渐飘飘然起来。

有了董忠才的造势,晏扬俨然有了京城清风公子的称号。

有了名号的清风公子,那段时日对家里的三人更加的冷漠,恨不得让三人直接回老家永远不要再来京城。

董忠才让他帮个小忙,在清雅郡主入京当天,故意从她马车前经过被撞,并且要写下艳.词羞.辱教训宋姝,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清雅郡主虽然不在京城,却是臭名远扬,不仅粗鄙不堪,更是奇丑无比,时常的拿枪舞棍,心肠十分歹毒,打死的丫鬟小厮上百个,可他却还是三皇子的未婚妻,让京城的贵女们对她厌恶至极,却是那拿她没办法。

因为她离京十年了。

而且此次入京是为了削藩之事,那些世家公子或者贵女们都被家里嘱咐一通,绝对不能去招惹清雅郡主,不然就赶出家族。

晏扬不是世家大族子弟,并不知道削藩的事情。

本着为民除害的想法,实则是踩着清雅郡主,壮大自己的名声。

决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她,让她收敛收敛。

想着自己解决了这个败类,哪些贵女们定会更加敬仰他,如若三殿下赏识他,定能谋个一官半职。

在入京前往皇宫的必经之路上,他的羞辱宋姝的词还没写,才刚刚的晕倒在马车前,还没睁开眼就被人抛上了马车,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不一会儿从马车里面穿出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众多百姓以及围观的读书人眼睁睁的看着人被拖进马车,马车四周都是戴着佩刀的侍卫,没有一人敢去指责,眼睁睁的看着才华横溢的清风公子被刚刚入京的野蛮郡主看中,并且当众在马车上侮.辱了他,一刻钟后把人丢下了马车,丢到车下的时候,晏扬一身蓝色的学院服已经被撕烂,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瘦削的胸膛,白皙的胸口一片红色,头发也是凌乱无比,脸上脖子上还有女人的胭脂印子,面如死灰的拖着步子。

清风公子没挺住,没走几步活活的被气晕了过去,被同窗看见送回了晏家,回了家醒来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要说,就当朝的公主都不敢干出这么出格的事情,这定国候府的郡主当众侮辱读书人,朝堂上,众多的大臣都上奏折弹劾定国候,陛下不得已,责罚清雅郡主闭门思过一个月,为弥补那书生,给他们赐了婚,然定国候在朝堂上耍泼,陛下只能改口让那书生入赘。

下月十五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

清雅郡主长得丑陋不堪,而且还是个荡.妇,整日寻欢作乐的,据说入京的时候,还带了好几个面首,都是供她享乐的,清风公子在街上就被侮辱,要是入了这定国候府里,还不得被这清雅郡主折腾死去。

京城的百姓们都同情这清风公子,原本一片的大好前程,就这么被毁了,还没了根子,要去入赘。

晏昭打完了一套,伸手摘了头顶上的桂花,丢一朵在嘴里,脑海中理了许久,还是没有想出来,到底是谁想杀他。

不过现在他被卷入纷争里面,和定国候府必然是绑在了一起了。

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合作伙伴不要太蠢,不要连累他又死一次。

对于入赘的事情,经过了三天,他已经坦然接受了,就是换一个地方吃饭睡觉而已,只是不知道那清雅郡主是不是真的如传闻那般凶猛,这晏扬的众多记忆他都是模模糊糊,那天在马车上距离发生了什么,他更是一头雾水,完全记不清楚了。

不过他现代活了二十九年,和那对夫妻斗智斗勇了这些年,想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应该也坏不到那里去。

他还不信了,一个小丫头都不能应付了。

二弟晏扬想着事情,身后突然传来的巨吼,吓得他一抖,扶着旁边的桂花树,无奈开口你吼那么大声作甚?我嗓门一直这么大人高马大的晏昭有些委屈的嘀咕,这二弟最近好像越来越凶了,不过他更喜欢了,以前的二弟不怎么和他说话,但是眼中的鄙夷他看的很清楚,也知道他嫌弃一个打猎还不识字的大哥,所以他也从未去南山书院找过他,每次洗衣服也是先洗他的,剩下的水才洗自己的。

他的同窗也不知道他有个打猎的兄长和卖猪肉的父母,回过头就见到跪在地上的晏昭你这是作何?昨日晏扬劝了那夫妻两人许久,他们才答应去庄子里面忙了,只留下兄弟二人在家,平时都是晏扬在家里温习或者去学院,晏昭则是去打猎,或是去庄园里帮忙喂猪。

夫妻两人还是不放心小儿子,便让大儿子在家里守着他。

晏扬目前的情况不适合继续去南山书院了,而且学院让他准备婚事,准了他三个月的婚假,掌教们都不想看到一个被人侮辱的学生败坏学风,给书院蒙羞。

要不是害怕定国候府,都能把人赶出学院。

4、【四】二弟,我想娶翠儿高大挺拔的晏昭此时直挺挺的跪在他的面前,深邃的眼眸坚定有神,说完后松了口气。

然后呢?晏扬被他弄得有些懵,忙着去拉他,然而晏扬那点力气,在有着九尺之高的魁梧身躯面前,根本不行,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我不想代替你入赘晏昭坚定不移的跪在那里。

自小,爹娘就告诉他,他们虽然是双胎兄弟,他在娘肚子里面的时候就抢了弟弟的位置,导致二弟一出生就瘦小病弱,这些年他也是护着二弟,尽到了兄长的责任,二弟自小从未下地,他却是不到十岁就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我不需要你代替晏扬拉不动他,只能作罢,靠在旁边的桂花树干上,低头看着他这个傻哥哥。

你同意入赘了?可莫要又做傻事!!晏昭听闻立即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层,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如果二弟在定国候府遭了欺负,他就是拼了命也要给二弟报仇,如果不幸得罪定国候府,他就和翠儿做一对苦命鸳鸯,如若他真的代替二弟入府,他大字不认识几个,又黑又壮的,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区分出他们两人。

到那时,肯定是连累全家遭殃。

所以他是绝不代替入定国候府的,为了翠儿,也为了他们晏家。

嗯,我想通了晏扬拍了拍比自己高了半个脑袋的兄长,心底十分的羡慕,这样的好兄长,那夫妻两人怎么没给他造一个出来。

晏彪夫妻二人对兄弟两人自小就是区别对待,对晏昭就像捡来的孩子一样。

这兄长还是无怨无悔的对他,为了家也是付出甚多。

那翠儿他也有所耳闻,名声不大好,母亲以前还同情她的,可这几天他都听着周氏骂了大哥好几次了,说着不允许她进门。

不过既然他大哥和父亲,都对这翠儿有着怜悯之情,想必也不是那种心眼坏的女人。

谢谢二弟,你想开了就好,我,我这就去告诉翠儿这个好消息晏昭兴高采烈的去了隔壁翠儿原本也是大同村的,小时候是晏昭屁股后面的跟屁虫,晏扬自小就心气高,对村里的其他小孩子都满是鄙夷,又黑又干瘪的翠儿他也是自小就不喜欢,每次来他家,他都是说丑丫头别来我家里。

在十一岁那年,翠儿爷爷奶奶为了给大孙子娶媳妇,八两银子就把她卖给了牙婆,翠儿人机灵又乖巧,被牙婆养了几个月,高价卖到了京城,在李府里做了丫鬟。

长大后的翠儿愈加的水灵,被府里的少爷收为了小妾,可是好日子没过多久,正房大娘娘进了门,就把通房小妾都收拾了一番,翠儿自然在其中,念在她最识趣的份上,也没把人逼死,反而给了十两银子的遣散费,她拿着所有的积蓄买了个破旧的小院,恰巧成了他们邻居。

翠儿的女红手艺好,靠着给绣品勉强度日,有晏昭保护,倒也没有二流子来骚扰她,小日子过得去。

因为都是大同村的缘故,最开始晏彪夫妻两人对翠儿也算不错,周氏怜悯她的遭遇,同为女人,也没有多嫌弃她,可是自从这次小儿子出事,关键时刻大儿子要娶那一身污名的小妾,也不救自己的亲弟弟,让周氏彻底和翠儿决裂,要不是怕污言秽语吵到小儿子养病,她能在墙头骂隔壁小蹄子一整天。

像晏昭晏扬这样二十一还未成婚的少之又少,晏扬是看不上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他想高中之后娶那些世家贵女,对他未来在官场上有所帮助的,还未娶妻,自然是不能先纳妾的。

这晏昭则是周氏不允许,连续拒了好几个不错的姑娘,家室不错的,她害怕媳妇进了门,撺掇老大和家里分心,对小儿子的前程有影响,家室太差的,她又看不上,想着等小儿子考中进士做了官,他们自然也是跟着沾光的。

昭哥儿也是水涨船高,也能娶个管家小姐。

*晏扬虽然没有被禁足,可他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原身怎么死的都还没有眉目,只能扮演着晏扬整日看书练字,还加了一项在家锻炼身体,等着婚期的到来。

对于京城得消息并不灵通。

自从那清风公子被陛下赐婚,入赘定国候府做女婿,京城的世家大族都时刻关注着这件事情。

甚至很多人看好戏一样的打听着,这清风公子和清雅郡主的后续,那清风公子回去之后如何了。

现今的清风公子可以说是京城的一大笑话,也被醉仙楼那些嫖.客称为一刻钟公子,用来辱骂那些死读书的呆子,睡女人都不会,甚至茶馆里面的说书先生,胆大包天的把他们这一段讲的是绘声绘色,毕竟郡主入京那天也至少少部分人看到那激烈的场面。

听众还越来越多。

晏昭上街卖野味的时候,因为弟弟谣言的事儿和别人打了好几架,晏家四口人,除了当事人每日淡定的打太极,跑圈锻炼身体,练字读书,其他三人都快着急上火了。

这定国候府里,却是另一片景色。

此时,清风殿的二楼卧室,一红衣女子半倚靠在旁边的白玉桌上,四周摆设都是繁华精美,雅白绣纹的屏风挡住少女的脸,从二楼看下去,可以看到两个少年,一人舞剑,一人弹琴,好不和谐。

这清风殿还是清雅郡主亲自改的名字,据说这是送给清风公子的阁楼,也是他们新婚的婚房。

紫檀,你说绿衣服那个好看,还是蓝衣服那个好看?宋姝拿着团扇,指着楼下弹琴舞剑的少年,软绵绵的,都不好看,一点气势都没有紫檀皱着眉头,很怀疑郡主的眼光,自打来了大晋,快一个月了,整日里不是听曲儿看戏就是练剑的,无趣得紧,还不如她们以前骑马打猎的时候快活。

行了,都滚吧宋姝挥了挥手,楼下的跳舞的两个男侍恭敬的退了出去。

无趣!!两人出去之后,她起身飞了下去,抽出旁边的一根玲珑鞭就舞了起来,三千青丝长及腰间,随着鞭子的舞动,身上的红裳滑落,露出盈盈一握的细腰。

都说那清雅郡主在闭门思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面,日日让凤栖楼的小倌儿去唱曲喝酒,而且一次叫一群过去,不去直接安排侍卫去抓,弄得一些自恃貌美的公子都不敢出门,害怕因为美貌被清雅郡主看中抓进府里去,也有一部分人日日在定国府门口晃荡,期待被郡主看中抓进去,拿点赏银。

周氏在西市卖肉的时候听了那些谣言日日以泪洗面,整个晏家都笼罩在一片阴郁里,看着每日满是愁思的母亲,他只能瞎开导,那清雅郡主或许不像传闻那般丑陋粗鲁,或许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距离他们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定国候府的管家老陈开始往晏家跑,开始准备着彩礼,拿着两人的生辰八字去万佛寺卜算,陛下赐了婚,整个大晋国的人都知道,所以万佛寺卜算出自然是大吉大利,天仙配的。

就算是大凶都得改成大吉。

晏家猪肉铺已经好久没出摊了,三人忙的跟陀螺一样,正主晏扬却是整天无所事事,不是在院子里面除草,就是在书房里面看书。

仿佛要成婚的人不是他一样。

5、【五】七月十五,也就是中元节,正是他们大婚的日子。

晏扬虽然不通五行八卦,不懂占卜那些,但是也知道中元节是鬼节,缅怀先祖的,这陛下让他们在这一日成婚,不知是有意诅咒他们夫妻早亡的意思吧!两人的婚事,置办的非常盛大,抬到晏家的聘礼就有整整六十四台,长长的队伍敲锣打鼓,说十里红妆也不为过分,据说还有良田千亩,让一些寒门学子听了眼红,但是想想那清雅郡主曾经做过的事情都摇摇头。

这么多的钱财也要有命花才行。

晏家人口较少,提早一日就有定国候府里的小厮丫头过来帮忙。

周氏本就担心儿子过去会受到欺负,准备的嫁妆也是颇为丰厚,基本是整个晏家的家底了,可是在定国候府眼里来看就是九牛一毛。

看着骑着白马出门的儿子,周氏偷偷的抹眼泪,她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吗,要让儿子受那样的苦楚。

虽是入赘,仪式不可少,一袭红衣新郎服的晏扬像工具人一样骑在马上,前面有两个侍卫帮他牵着马儿,后面是八抬大轿,里面坐着正是新娘清雅郡主,她们从定国候府门口出来后,绕到了京城最繁华的西街,再去东街才回去。

晏扬自小练的厚脸皮,听着身边那些人窃窃私语,说他丢男人的脸面,丢读书人的脸,甚至有辱骂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也是巧合他能听见。

晏扬面无表情的骑在马上自动隔音,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夸他长的俊美的也有许多,侮辱他以后只能以色伺人了,如果年老色衰,那残暴的郡主肯定会抛弃他的。

倒是个人才,你有些眼拙了街市二楼窗边的雅间里面,一紫衣男子端着茶杯抿了口,看着下面神采奕奕的新郎官,眼中闪过几分诧异。

殿下,可是要……董忠才伸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阴翳的眼神射下去,他倒是走了眼,没想到这晏扬这般能屈能伸,要不是和他同窗几年,他都要怀疑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了。

不可,紫衣男子摇了摇头,现在他死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可能还会得罪定国候那疯子,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们一家的,要是成了仇家就麻烦大了。

在京城转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才回到定国候府里,定国候才入京一个月,在朝堂上也没有结交什么大臣,更没有结交任何党羽,前来祝贺的人也是分成了许多派系,都试图拉拢他,然而定国候始终装傻,从不战队。

得罪的到时不少。

晏扬进了定国候府,看着远处的院落和园林,遍布的池塘山石,他在现代建造仿古景区的时候恰好了解了些,这些建筑布局周密,结构严谨,远远的就能看到最高的那处阁楼,八角九层,呈现楼阁形态,整个京城,据说是除了皇宫最高的地方了,以前名为摘星楼,是一处可以俯瞰京城的古佛塔。

*虽陛下如此看中定国候,给他赏赐了这么大的一处住宅,但也是需要有命住才行。

一个月前还没有定国候府这个地儿,他们住的这个地方也是襄阳王的府邸,在半年前襄阳王还是陛下最信任的兄长,可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竟然在府邸私藏龙袍,陛下仁慈,只是给他们贬到北胡边境,永世不得入京。

定国候宋明琨还是远在大晋西南的钟离王,也是大晋拥有实权的最后一个藩王,他曾祖父是当初陪着孝贤帝一起打天下兄弟,大晋建立后也被封为王并且封了封地,这先帝去世多年,当今陛下和宋明琨虽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隔了几代那点亲戚关系自然也就没了那份情分在了。

不过同一姓氏罢了,自从十年前钟离王自请离京后,在西南钟离郡扎根,十年的时间,陛下隐隐的感受到了威胁。

招他入京也是进行最后一次的削藩,以往的削藩都是经历战争,百姓也是流离失所,此次的削藩却是异常的容易,那钟离王坦荡的接受了定国候的位置,并且把十万的兵权还了回去,所以定国候三番两次在朝堂撒泼,靖文帝不想落个鸟尽弓藏的名声,也都顺着他。

这也使得定国候的脾气越发的怪异,上朝也是一时去一时不去,多个大臣上折子弹劾他,最后都无功而返,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朝廷上的大臣和他吵了个遍,最后也就接受了这个目无法则的定国候。

定国候家室十分简单,家妻是当今文太傅,文家嫡女文娇,只是文娇幼年走丢,直到十六岁才被重新找回来,虽不擅长琴棋书画,却是个经商天才,定国候娶了她,就像是娶了一座金山回去,可能是天妒英才,再一次外出谈生意的时候遇到山匪中箭身亡,定国候也是情种,从此再未娶续弦,远离了京城,把他们唯一的女儿宋姝娇宠养大。

也养成了宋姝无法无天的性格,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定国候都会想办法给女儿摘到。

所以当着定国候的面,没有大臣敢说一句清雅郡主的不好,这也是上次晏扬被当街欺辱,代表大晋读书人的当今太傅,也就是定国候的老丈人说了宋姝的不好,女子要好好教养,被定国候当着众多朝臣怼了回去。

连岳丈都敢骂,那些大臣也便是歇了心思,这定国候不要脸,他们还要,弹劾定国候可以,说他女儿不成。

*礼成,送入洞房听着司仪的声音,晏扬终于松了口气。

晏扬没有什么至交好友,宋姝在京城的名声也是臭的发紧,自然也没有闹洞房,看新娘这一出。

大婚后面的礼仪也简化了许多。

看着两人喝了合卺酒后,丫头婆子都陆陆续续的退了出去。

新房里面的红烛被窗口吹进来的风斜了身子,外面还是喧闹声。

6、【六】盖着盖头的宋姝一直没有听见脚步声,她闷的不行,直接掀开自己的盖头你是瘸了吗?晏扬正范着尴尬,见她突然把盖头掀开,露出一张莹白娇嫩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满是控诉,心中很是纳闷这清雅郡主竟然长得这般好看,京城的人可能都是瞎子吧,这也叫丑还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宋姝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发愣,心底还是很得意的,那些骂她丑女人的人都是嫉妒她的美貌,不过面上还是凶巴巴的。

这个臭男人那天在马车上可是说自己不要脸的丑女人,把自己当做洪水猛兽一般。

要死要活的,最看不惯故作清高的模样,还不是娶了她,要不是不想嫁给那个恶心的人,她也不会随意让自己嫁出去。

见郡主容貌,小生失礼了晏扬耳根有些发烫,为自己的愣神不耻,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他活了二十九年,当初他打造的景区,有许多综艺都在他景区取景拍摄,也见过不少的明星,甚至有小明星主动的贴上来的,都被他赶了出去。

你,你不要以为你夸我长得美我就会接纳你了,像你这样的男子我见多了原本想了一肚子羞辱晏扬的话,被他夸的瞬间不知所措,那些恶言恶语也说不出口了。

这晏扬是发什么疯,怎么变着这般的油嘴滑舌了。

郡主所言极是晏扬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这张脸比自己以前好看许多,但身材削瘦,他自己都感觉娘们唧唧的,不是很满意,想着怎么练出腹肌来。

明日定要多吃点,多跑几圈。

你……宋姝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气呼呼的转身走到梨花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卸头上繁重的凤冠金钗,脱着身上的霞帔,丝毫不把后面的晏扬当男人。

宋姝从八岁就离开京城,一直生活在钟离郡,那边的女子不会像京城的女子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也不会学琴棋书画女德,穿衣自然也不会是这样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而是要尽情展示自己的魅力。

今日大婚她不得不按照大晋的礼仪来,她身上的霞帔虽然是薄纱,裹了五六层之后,还是烦热的很,感觉里衣里面都已经湿透了。

卧房里面摆放着一圈红色的烛火把整个新房照的犹如白日一般亮堂,烛火传出来的热量也是烤的人烦热。

晏扬很诧异,古代女子这般豪放,看着她的衣服越脱越少,最后就剩下了水红色的里衣,可能是穿的太多,导致后背有些湿润,薄薄的里衣贴着身子,把女人丰盈有致的身材显示的淋漓尽致,那盈盈一握的小腰仿佛一拧就能断。

我先去浴房晏扬转身出了新房,清风徐来让他清醒了不少。

也暗自的唾弃自己,这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放在现代才高中毕业呢,自己比他大整整十来岁,真是个禽兽。

整个清风殿很大,出了卧房右边就是浴房,里面都是用白玉铺成,他随意的脱掉了身上的新郎服,一跃跳进了白玉池里面,舒服的叹了口气,火气也被压下了不少。

看着落荒而逃的晏扬,爱美自恋的宋姝趴在梨花梳妆台前笑的花枝乱颤,这才是她认识的酸臭书生嘛,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

看他能坚持几时。

听着隔壁那银铃般的笑声,晏扬心中已有了对策,不就是爱美的臭丫头。

他定能好好应付。

脱掉了新郎服,晏扬实在忍受不了那水红色的里衣,换上了一套纯白色的衣袍,领口和袖口绣着青竹镶边,十分精美高贵,他不是那种空有一点自尊心,叽叽歪歪的人,既然是给他准备,他穿就是,既然已经开始吃软饭了,那就吃到底。

回了卧房,看她在坐在梳妆台前通发,不过衣裳已经换了一身,一头青丝如若光滑的绸缎。

以后你睡地上,没我的允许不准靠近床沿一步宋姝盘坐在床上,红色的蚊帐已经放下了,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妖娆的身影。

郡主早些安寝晏扬点了点头,拖了个屏风把两人隔开,从柜子里面抱被子铺在地上,直挺挺的躺在上面,不知从哪里带来的蒲扇,一摇一摇的,很是安逸。

虽然那宋姝长得极美,就算让他碰,他也不想碰,碰了就代表要负责一辈子,他可不想给自己没事找些事情出来,而且他被下毒的事情还没有眉目。

小命最重要,哪里时间管哪些情情爱爱的事情。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棋子,就是不知道为何偏偏挑选自己入赘。

他虽然不喜欢这宋姝,可他是个男人,日日和一个大美人儿躺在一起,他还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躺地上正好合了心意,就是这具身子不适特别好,这些时日还好,要是入了冬,可能承受不住。

宋姝见他很听话的打地铺,丝毫没有给自己脸色,没有摆着读书人的架子。

瞬间有些迷茫了,摸了摸床里面。

昨日她和云烟准备的那些东西,她一个都没有用上。

明明云烟说了,这个臭书生在家里练了一个月,就是不想在房.事上遭自己笑话,他现在可是背负一刻钟公子的美名,云烟说了不管是书生还是莽汉,只要是男人都不喜欢别人说他不行,可她还没机会羞辱他呢,他竟然这样听话。

新婚的红烛要燃烧三日才能熄灭,整个新房亮堂堂的。

隔着纱帐和屏风,她看着躺在地上的人,那把蒲扇扇着风,很是悠闲,不知是不是他用劲大的缘故,隔着屏风她都能感到丝丝的凉气,红色的纱帐也飘了起来。

还能闻到淡淡的药味,并不难闻,闻着反而很舒心。

7、【七】入京之前,她就派了人来调查,知道三皇子想和自己退婚,并且想出了那种肮脏之法退婚,成心羞辱自己,她看了云烟给的画像,那清风公子自视清高,也是个被人愚弄的蠢货,不过脸长得可以,她将计就计,在入京的时候,吩咐了云烟,那清风公子一靠过来,就把人丢马车里。

脑子不好的人不是更好控制么,可现在她有些看不懂了。

一个月前,京城东街人流如潮,恰逢钟离王入京受封,在京城上流世家流传的话题人物清雅郡主也会入京。

那清雅郡主名声很臭,她母亲却是京城大名鼎鼎的人物,曾经的天下第一首富,文娇。

这次的入京的目的,官员们自然也是知晓,就也没人敢去破坏,这是关乎国家的,如若削藩不成,挑起了大战,那都是大晋国的罪人,所以哪些世家大族再三的嘱咐不能去招惹清雅郡主。

晏扬这个被董忠才忽悠瘸了的蠢材,不知道这钟离王入境是接受削藩,不知者无畏可能就是这样。

你个不知廉耻的丑女人,你想做什么?你放我下去?礼部尚书的公子是我叔父被抓到马车的晏扬很是恐慌,偶尔去过董忠才的家,也见一次董忠才的父亲,礼部尚书就是他见过的最大官了。

他撒谎威胁着宋姝,本郡主自然是要羞辱你,你祖上三代都是种地的吧,你的父亲算是最有用的,也不过是个卖猪肉的,你那里来的礼部尚书的叔父,没想到这清风公子是个骗子啊……这是宋姝第一次见传说中的清风公子,竟然是个怂蛋,而且是满嘴谎言的撒谎精。

你闭嘴,我是举人,是受人敬仰的清风公子被人拆穿了身份,晏扬恨极了,不停地喘着粗气,脸颊憋得通红,瘦弱的胳膊上冒出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紧紧的抓着衣服的下摆,衣服被他抓的折皱不堪。

这就受不了了?这就很屈辱了,就算是礼部尚书亲自来了本郡主也能让他跪下宋姝冷冷一笑,就这点本事还想出来害人,真是不自量力。

那我告诉你,本郡主叫宋姝,和当今三皇子有婚约在身,而且此次我与父王入京是为了削藩的事情,你说你写艳词羞辱我,你们一家还有活路吗?看着他像霜打的树叶子,宋姝不忘继续刺激他。

三皇子,晏扬喃喃自语,他听董忠才吹嘘,三皇子最信任的人就是他,而且三皇子也的确是去过董府,只是他没见着而已,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切都是假的。

是三皇子不想娶清雅郡主,而自己傻乎乎的就冲上来了。

哎,白长了一张脸,却是没脑子的,你说你爹娘,你们大同村的人,你们南山学院要是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品德败坏的蠢货,还写艳词侮辱未来的三皇子妃,你们整个家族都别想活了宋姝拍了拍他俊秀的脸蛋,摇了摇头。

求郡主放过小生爹娘兄长,郡主如何处置小生,小生都愿意晏扬幡然醒悟跪在她面前,他的举人名头没了,还会被学院赶出去,还会连累爹娘兄长。

他做清风公子这段时日,每日接受吹捧,早就忘记了,清雅郡主是他一个平民百姓能惹得起的吗,写艳词侮辱未来皇子妃更是死罪。

马车里面的都是铺了毛绒绒的狐绒毯子,及其奢华,所以就算晏扬不断的磕头认罪,额头都没有任何的发红。

关窗牖就能隔绝外面的声音。

呵,还算有点人性宋姝调查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家亲人为了送他读书,就差割肉卖了,这却是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宋姝低头看着晏扬,这张脸的确是好看,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普通的蓝色学院服穿在他身上也是风度翩翩,爽朗清明,恰好是她喜欢的。

只是这会儿因为磕头,歪了发冠,乱了衣裳,看着她更喜欢了。

就和话本子里面一模一样,就是瘦弱了些,如果在强壮些最好。

宋姝直接把歪着的发冠取下,一头的青丝散落而下,我可以救你,就看你的表现了看着少年怒目圆睁,眉毛竖起,那憋得通红的脸像个熟透的虾子,抖动着身体,敢怒不敢言。

宋姝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胡乱的拉扯着他的衣裳,蓝色的学院服被扯烂,露出里面的里衣,她不知足的把里衣也扯开,露出了白皙的胸膛,手里拿着胭脂盒,摸在手上,从他的脸,到线条丰风明的锁骨,看着跪在前面凌乱的书生,哪里还有那清风明月的模样,一脚把人踹飞了出去。

宋姝本着再羞辱他一顿,上次自己那样羞辱他,他肯定恨极了自己,没想到他怎样都答应。

仿佛显得她很恶毒。

没骂到人,碎碎念了许久,宋姝气呼呼的睡着了。

*五更天的打更梆子声响了后,宴扬小心翼翼的起身,伸了个懒腰,把被子折叠起来放进柜子里面出了卧房。

姑,姑爷,你怎么起床了?我家郡主呢在清风殿外殿守夜的紫檀睡眼朦胧,看着出来的人,瞌睡瞬间清醒。

在里屋睡觉宴扬点了点头,回应小丫头。

郡主大事办完了吗?小丫头疑惑的啃着手指头,慢慢的往新房挪去,昨天云烟特意打嘱咐她,新婚夜不能进内殿,不能去打扰郡主办大事。

可是又不说办什么大事,导致她十分好奇,却又不敢进去,心底痒痒的,想了一个晚上到底是什么大事,直到四更天才睡过去。

郡主?郡主蹑手蹑脚的紫檀趴在门上偷瞄一会儿,才推门而入。

看着床上的郡主和平时并没什么两样,她习惯性的伸手探了探鼻息,十分平稳还活着紫檀!!!宋姝一睁眼就看到探自己鼻息的丫头,气的吼出了声。

她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被这丫头探鼻息差点吓死过去。

郡主,我刚刚瞧见姑爷往花园的方向去了我才进来的,我很听话的,云烟说我不能打扰你和姑爷办大事,我耳力都封闭了一晚上的,什么都没听到,我就是好奇嘛紫檀有些委屈的解释,习惯性的咬着手指头。

咳咳咳……听着她的解释,宋姝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丫头真的是,每次都用单纯的眼神看着你,说出的却是豪言壮语。

郡主你怎么了,喝点水她转身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送到床前。

无碍,你去看看我最喜欢的玲珑蒸饺包出笼没有?早些买回来,宋姝摇了摇头,把人支开,不想满足她的好奇心。

好嘞小丫头的注意力很快转移,风一般的速度就离开了。

她们到了京城快两个月了,最满意的就是金源客栈的玲珑蒸饺,百吃不腻,每日必须早些去买,晚些就卖光了。

8、【八】定国候府邸很大,下人却很少,晏扬绕着花园跑了五圈,然后在花园打了一圈八段锦,没见到一个人。

锵~听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晏扬回过头,看着举着长.枪的宋姝,一身的红衣,让他有些纳闷,这大婚都过了,她怎么还穿着新娘服,难道是这大晋的习俗?不过和昨日的好像又不一样。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看清这宋姝的长相,眼睛生的十分漂亮,略像是杏眼,眼尾却微微上挑,水汪汪的。

细嫩白皙的脸蛋不足巴掌大,也是一袭红衣,却不是大晋女子日常那种宽大的衣袍,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反而是露出了小蛮腰,穿着半纱裙,向着自己走来的时候,身上的叮叮当当像个不停,她手里的东西却丝毫不像是一个女人该有的。

二丈长的黑铁长.枪,在她手里像是个玩具一样,明明是娇艳动人模样,那特制的衣裳勾勒出妖娆的身段,说话也是娇媚的嗓音。

你刚刚是在练舞?宋姝其实在假山后面偷看了一小会儿,他的一招一式都是软弱无力,明明是软绵绵的,打出去的时候,却又像是有无穷的力道,她看过很多兵书,却不知道他打得是什么拳.强生健体的招式而已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就移开了,他不打算对宋姝负责一辈子,也没把她当自己的女人看,她的衣着装扮他不会开口管束,也没那资格。

见他眼神坦荡,宋姝也没有发火,从小她就长得美,就算是郡主,一样有很多人觊觎她的美貌,她从小到大见过很多恶心的眼神,但是他们钟离民风就是那样,她也不愿意委屈自己,有漂亮裙子不穿,非得像大晋女子一样,把自己裹成个蝉蛹。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在大晋的名声这般差,还说自己丑陋不堪,她的确是打骂过许多人,但那些都是该打,敢觊觎她,没有挖掉眼珠子是她的仁慈。

的确是很不入流,让你见识见识我黑云的威力她紧握黑铁长.枪,开始耍了起来,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每次挥出去,枪尖都会嗡嗡作响,长.枪打在一旁的假山上,轰的一声,假山倒塌。

晏扬冒着冷汗,默默地向后退,原本以为她是个花架子,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本事,这一枪要是打在自己身上。

他可能当场就没了吧。

宋姝嗤笑一声,看穿了他的恐惧。

挥舞着长.枪就向他刺去。

就在晏扬以为自己会被一枪。

刺中的时候,枪尖侧转,只是感觉一阵的冷风从脸旁刮过,一缕头发迎风飘落。

晏扬伸手接住了自己的头发。

如何?没见到他出丑,宋姝很遗憾,看着这白玉儒雅的少年,她眼中多了几分的赞赏,要是旁人,早就被吓的尿裤子了,他今日还能淡定接住自己的头发。

郡主枪法卓越晏扬闻言,拱手夸赞。

那你说我这枪法能上阵杀敌当将军吗?我祖父说女人就该相夫教子,我认为他说的不对宋姝,想起了半月前,她名义上的外祖父到家里对着她一通的教训,还想逼着她读女戒,女德,说她小时候没读,现在就补上来,她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才忍住没把人丢湖里面。

还说女人不能上战场的屁话。

他祖父是太傅,当今陛下的老师,还是大晋读书人的楷模,想着这迂腐书生应该也是崇拜他的。

上战场是保卫国家疆土,作为大晋子民有义务保护大晋疆土,当将军不应以男女定论,而是以能力定论,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晏扬的确是被她的枪法震慑到了,没想到这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却是能挥动这二丈长的大铁枪,相信几个成年男子她都能轻松撂倒。

看着那黑铁长.枪,晏扬感觉自己心底受到了侮辱,他肯定是拿不动的,看来他从身体到精神都是吃软饭的主。

花木兰是谁?宋姝从小不爱读书但是喜欢看兵书,喜欢跟着父亲练枪,对大晋国军营,她很是了解,从未听过花木兰,对于他的回答,宋姝很高兴。

原本以为他也是外祖父那种迂腐的人,没想到他竟然和自己想法一致,有能力的人才能当将军,这话她喜欢。

整个侯府,除了父王和紫檀,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咳咳,一个故事罢了晏扬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握拳抵唇咳嗽了几声。

那你晚上讲给我听宋姝从小就喜欢练枪,就连父亲都不是很同意她练枪,让她学学女红什么的,不过从未强迫过她学那些东西,由着她的性子来。

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女子也有从军的,让她对那个花木兰充满了期待。

好晏扬转过头,抿嘴轻笑了下,看来这小郡主也好哄。

吹牛讲故事,他很擅长的。

*云烟昨日把人送入洞房后,就忙着醉仙楼的事情了,清晨来回到府里,远远的从假山后面看着一红一白的两人,少女肤若凝雪,浅笑盈盈,青年清风明月,立若松竹,看起来极为般配,恍如一对璧人。

就是不知道这病歪歪的书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然这么容易就把郡主哄的喜笑颜开,她一定不会让郡主受骗的。

郡主,早膳好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紫檀的声音非常的有穿透力,犹如魔音贯耳,隔着几座院子都能听到回音。

紫檀,你是姑娘家,嗓门不能这么大,不好找婆家宋姝揉着耳朵,教训她。

郡主,你说了要养我一辈子,郡主你是不是后悔了,我下次少吃两碗,你不要把我嫁出去,是不是姑爷说我坏话了紫檀听闻,瘪着嘴就要哭了,仇视着旁白的晏扬。

明明早上买蒸饺的时候郡主都还好好的,肯定是他在郡主面前说了坏话,果然像云烟姐姐说的那样,读书人就是一身的心眼子,坏的很。

胡说什么,去吃早膳了宋姝摸着肚子,把枪丢给她,想着蒸饺,馋的舔.唇。

哼接过长.枪,小丫头瞪了晏扬一样,屁颠屁颠的跟着跑了。

……看着不足自己肩膀高的小丫头,举着黑铁长.枪跑。

晏扬有些诧异,他这是得罪了这小丫头了吗,好像又是个练家子,比那宋姝还厉害的样子。

定国候府邸人口单薄,早膳餐桌上就他们三人,因为是晏扬入赘的关系,一切的礼节都简化了,大堂的餐桌上,就他们三人,满满的一大桌子美味珍馐,也有平常百姓家的食物。

乖女这又去练枪了?快来喝碗粥定国候一袭紫色袍子,见女儿进屋,贴心的舀了一碗热粥,对旁边的晏扬视若无睹。

嗯,爹,星月枪法我已经练到第六式,你答应过我的,练到第九式你就让我入军营的侯爷晏扬向着定国候行礼。

练到了再说,先吃饭定国候瞟了他一眼,这孩子听闻女儿练枪,眼神毫无波澜,到底是不在意,还是窝囊不敢提。

他相信是后者。

晏扬喝着鸡丝粥,白玉勺子一口一口吃的很慢,很秀气,反到显得那父女两人粗鲁不堪,一个拿着包子啃,一个一口一个蒸饺往嘴里塞。

十日后,你就去国子监读书定国候吃了最后一个包子,神色复杂的开口。

爹,你说谁呢?宋姝见父王盯着自己,夹着饺子停在半空愣住。

你,你外祖父也会去国子监上课定国候放下筷子,抹了一把嘴。

我不去,爹,我都成婚了,哪有成了婚的女子还去读书的,不合体统宋姝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知晓大晋国成了婚的女子,都是在家里服侍丈夫公婆,打理家务的。

他是上门女婿不影响,而且是陛下钦点,没人会说闲话的定国候说完,看着对面面不改色的女婿,心底更加的鄙夷,真是个怂蛋。

晏扬也跟着一起去是晏扬点了点,继续斯文的低头喝粥。

铁虎,你以后就跟着姑爷,当他书童定国候吩咐后面站着的一个黑衣男子,一条长长的刀疤占据了半边的脸,那种一站着就能把小孩子吓哭的。

是黑衣男子身体僵硬了几秒,拱手应答。

9、【九】莫名其妙就多了个书童,晏扬很不习惯,这家伙连茅房都跟着自己去,是想和自己比大小吗。

铁虎,帮我研磨书房内,晏扬从书架上翻找了几本书出来,摊在书桌上十日后就要去国子监了,以前的晏扬虽然自恃清高,可也是真有两把刷子的,不然也不能年仅二十一就考上举人,而他虽然是个现代人,古代的四书五经,他是完全不懂的,现在有着举人的身份在,他也不能厌恶读书。

只能硬着头皮看。

噗!!听着清脆的声音,正在书架上找书的晏扬回过头,这是一块八角形咏花诗玉兰白墨,此刻被他硬生生的戳断了,当事人无辜的抬起头看着他,威武的大高个子此时像是个犯错的孩子姑,姑爷你平日是这样帮侯爷研磨的?晏扬看着那碎成几块的兰白墨,有些震撼,又是个练家子,这铁虎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吗?神情严肃。

请姑爷责罚铁虎单膝跪在地上。

你出去晏扬无奈的摆手。

是铁虎原本以为自己要被责罚,手里握着的磨块底部的墨汁随着他走出去,滴了一路的墨汁。

见人终于出去了,晏扬偷偷的找到了一本《奇异志》,靠在后面的书架,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这铁虎就无时无刻都跟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铁虎走出书房,伸手看了看手里的磨块,有些自责,他虽不大懂墨宝,这个墨上面还雕刻好多兰花,外面还是白色的,应该是很名贵的。

云,云烟姑娘,对不住铁虎转过走廊,差点撞上走过来的紫衣姑娘,眼神慌乱的离开,低着头,不敢看抬头和她对视。

你不是在书房陪着姑爷读书?云烟看着呆板木讷的铁虎心虚的低下头,手里还握着半块墨块,心中愤怒不已,这臭书生真是欺人太甚,侯爷把铁虎给他做书童,他不知感恩就是算了,还处罚铁虎。

姑,姑爷看书喜欢安静,我不好打扰他铁虎不敢说,自己做书童的第一天,研磨就把墨块戳断了,腼腆的笑着,可他不知道脸上的刀疤更加的恐怖。

在喜欢的人面前撒谎,本就紧张的铁虎更加的不自然,乌黑的大眼里满是心虚,黑黑的脸看不出面容,耳尖却是红红的。

然而一个大男人,一反常态,这么忸怩的样子,在云烟眼中,就是晏扬铁定欺负他了,或者是侮辱他了,读书人说话有多歹毒,她是知晓的,躲在书房里面看《奇异志》的晏扬,并不知道自己又多了一项的罪状。

晚膳后,他习惯性的开始在府邸里面转了几圈。

而记了一天的花木兰的宋姝却不是这样的,她盥洗后,很快就爬到床上,等着听故事,可是却久久见不到晏扬的踪影。

白日里她在练武场的时候比以往更加的用力,想着她能有朝一日当上大将军。

你一个大男人磨叽什么,我会吃了你吗?终于见到洗漱好的晏扬进了卧房,宋姝气急败坏的坐了起来,掀开纱帐大骂。

郡主,女孩子家不能这样说话晏扬轻笑,慢悠悠的关好房门,从柜子里面抱着被子铺在地上,丝毫不慌。

你胡说什么,你是嫌本郡主粗鲁吗宋姝气愤的把纱帐合上,心底暗骂这臭书生,果然是老古板。

这个故事是发生在动荡又战乱的年代……晏扬的声音清冽好听,言语文字浅显易懂,绘声绘色,把人物的神色,声音都描绘了出来。

安静的夜晚,红烛呼呼的照着,房间里面的二人都十分的和谐,一个五官精致的男子躺在地上,拿着蒲扇,轻轻的摇着,薄唇一张一合,床上的少女白皙娇嫩的双臂抱着修长的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娇艳明媚的变化多端,时而轻笑,时而皱眉,听的很入迷。

然后呢,木兰她入伍了吗……突然的戛然而止,宋姝着急的询问,然而没人应答她。

宋姝着急的掀开纱帐,越过屏风,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俊美温润,如果不是手里的蒲扇还在一摇一摇的,她会以为这病秧子突然没气了晏扬,接下来呢,你怎么不讲了?郡主,已过亥时才亥时,你讲一整晚本郡主都可以听宋姝听的正起劲,他突然不讲了,心底痒痒的,想知道花木兰在军中的生活,是怎么当上大将军的。

咳咳,咳咳……晏扬适时的捂着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后,踹着粗气,急促的呼吸着,感觉下一秒就要没了样。

俊逸的面庞在红烛的照耀下,略显苍白,一顿的咳嗽像是一下子抽空了所有精神气一样。

那,那本郡主明日再听便是宋姝见他咳成这副模样,动了动唇,最终还是爬回到自己床上,心底想着一定要找个名医来给他治好。

让他没日没夜讲故事。

晏扬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原来讲故事也是个体力活,他感觉嗓子轻微的有些疼痛。

这时候他有些庆幸自己身子骨弱了,还能装病,不然还真的要讲整晚上。

宋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后面的故事,可是她又不能把晏扬摇醒了,原本他就身体不好,看着就活不久。

要是突然死掉,就没人给她讲了,而且父王在朝堂上还可能会遇到麻烦。

10、【十】紫檀,你昨日彻夜练武了?早膳的餐桌上,定国候看着闺女后面布膳的小丫头,两人都是一样的顶着黑眼圈,好像是整晚没睡觉一样,一旁的女婿却是神清气爽,让他有些迷惑。

女儿现在嫁了人,这女婿虽是个棋子,但是脸长的好看,他也不好过于关心女儿的婚后生活。

没,没有的,我,我磕的……突然被询问的紫檀慌张的应答着,她肯定不能说她昨晚其实就是不小心听着姑爷和小姐的对话,结果是姑爷在讲故事,她就贴在外室的门上听了整整一个时辰,接过姑爷讲着讲着突然不讲了,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耳力下降了,结果是姑爷犯病了,不能继续讲了。

她很想继续听,快要五更天才入睡,连续熬了两个晚上,她的眼圈黑黑的。

看着紫檀那慌乱的小眼神,定国候一眼就知道这小丫头在撒谎,紫檀从不会骗人的,每次只要撒谎,就会心虚的结巴。

定国候见闺女也是低头喝粥,并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很是烦闷,女儿长大了,都不和他亲了。

餐后,晏扬很适时的缩进书房里面继续看他的《奇异志》,整理一下讲故事的思路,晚上又是正常的讲到花木兰入了军营的生活,其中不乏他胡编乱造的一些,然而宋姝听得津津有味。

晏扬,不若你明日写出来,不然我日日睡不着,影响本郡主的美貌又一次的到了亥时,故事又是戛然而止,她感觉自己又是一晚上睡不着了,要是多几日这样她身体也扛不住。

现在她不敢逼迫晏扬,她说话一大声,晏扬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又想听故事,只能好生的商量着。

明日,我要回晏家晏扬侧过身子,嘴角弯成了一道弧度,这小郡主脾气还不算差嘛,他就是故意的,每次讲到高.潮,他就停止。

原本是三日回门的日子,他虽是入赘,一些习俗还是不能免的,而且他得回去给家人吃一颗定心丸报平安,不然他们整日提心吊胆,总担心他在侯府受到欺负。

关本郡主什么事宋姝不耐烦的怼她。

还需麻烦郡主陪我回去一趟宋姝听到她的话,被气笑了,果然如云烟所说,读书人就是心眼子多,原来他从昨日就开始给自己下套呢,她还傻乎乎的往里面钻,她最讨厌心思重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算计别人为目的。

晏扬,你真以为给我讲了个故事我就看中你了,还真把自己当作侯府的姑爷了,我告诉你,我宋姝之所以让你入赘就是看在你有一张不错的脸蛋儿,你觉得我会把你当作夫君,还回门,你也配,你乖乖的当上门女婿,别那么多歪心思,我还能留你一段时间宋姝从床上起身,光着脚踩在地上,白嫩细小的脚趾个个呈现粉嫩色,她越过屏风,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慢慢的半蹲下去,一手捏住男子的下巴,嘲讽着。

晏扬放下手中的蒲扇,睁开眼,看着眼中满是鄙夷的郡主,伸手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她的手劲很大,晏扬的下巴已经有着红红的手印子抱歉,是我越矩了他的手指很凉,根根修长很是漂亮,一根一根的触碰着她火热的手,脸上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闭着的双眼能看到长长的睫毛,下巴处被捏的有些红肿。

看着他这副病弱的模样,被自己蹂.躏成这样,宋姝有些心虚,但是脸上还是不展露分毫,嫌弃的拿着手绢擦着自己的手以后别碰我的手,脏死了清晨,晏扬早早的就去厨房,找了些白米面,抹在自己的下巴处,挡住红.肿的手印,面粉有些粗,只要不细看还是不能看出脸上的手印。

早膳的时候,宋姝偷瞄旁白的晏扬好几次,发现他下巴看不出印子了,十分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她摸了摸自己兜里面的金玉膏,这可是消肿的良药,小时候她练枪经常会青一块紫一块的,抹上之后一日就好了。

她昨日上了床便后悔了,可是又开不了口道歉,想着准备一份消肿膏赏给他。

侯府没有当家主母,定国候每日都忙碌,除了早膳,很少见着人,对于三日回门,他自然也不会去关心这种小事儿,一切都是以女儿为准。

老管家一切都是听郡主的。

所以对于回门的事情,就没人提了。

晏扬不知道自己上街会不会被围观或者认出来,他现在也算是臭名昭著了,他从侯府给他准备的衣物里面找出一套黑色锦袍,领口和袖口都镶着银色的边,衣裳摸着很顺滑,穿上也是十分的凉爽。

他入赘过来,手里的拿着晏家的全部积蓄,沉甸甸的银子是晏家对他所有的爱,他拿着银子从侧门走了出去,守门的守卫们,看着黑衣小公子,一时都没认出来,直到看到后面的铁虎,才反应过来是姑爷。

定国候府处在京城偏中心的地段,出了府没走多久就是热闹的街市,同样是一身的黑衣,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一个虎背熊腰的丑大汉,引起了四周人的频频打量。

铁虎,你先回侯府租来的马车上,晏扬对着门外驾车的铁虎吩咐道。

姑爷,您也怕我吓着伯母吗?铁虎有些委屈的低着头,刚刚他们去租马车,那掌柜的还以为他是去闹事的,明明他很和善的对着掌柜的笑,可他掌柜的直接吓得给他们少价。

……无事,去玲珑阁吧晏扬有些叹气,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最怕别人撒娇,自己大哥,这铁虎,明明长着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可就是喜欢做出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让他不容拒绝。

这玲珑阁是京城贵女们都喜欢去的地方,据说里面的胭脂水粉是整个大晋国最好的,而且每年还会进贡给皇宫里面的娘娘们一批。

玲珑阁里面的东西,最便宜的也要一两银子,不是普通百姓能够进去的。

马车停在了玲珑阁的门口,门口还停了好几辆的马车,其中有一辆是金丝楠木的车身,上面还镶嵌着一排排的黑珍珠,十分豪贵大气,窗牗处是淡蓝色的精美绉纱,华贵而不庸俗,就连马蹄铁在太阳的照射下都反射着金光。

姑爷,郡主她们也在里面栓好了马儿的铁虎,看着熟悉的马车,一脸的惊喜对着晏扬说到。

哪个马车是侯府的?晏扬指着最华丽的一辆。

姑爷好眼光……晏扬很有掉头就走的冲动,不过想着母亲带礼物,他还是跨步走了进去。

11、【十一】玲珑阁遍布整个大晋国,背后的主人据说十分的神秘,却是从未露面过,要说玲珑阁最繁华的时候还是十年前,那时候的玲珑阁还是在天下第一首富,文娇的手里。

后面文娇意外身亡后,兜兜转转得不知道落入了谁的手里,愈加的神秘了,胭脂水粉却是比不上了十年前的,据说是当年的秘方已经丢失。

整个玲珑阁共有五层阁楼,楼层越是往上,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就越加的昂贵精美,普通商户或者是家里不受宠的庶女,大多是在一楼。

他才跨进去,四周的目光就集中到了他这里,很多未出阁的贵女戴着面纱偷偷的交耳轻笑,后面跟着一群小丫鬟。

挽着头发的妇人则更加大方,大多跟着家里的婆母的后面。

这小公子长的可真俊朗,不知道是否婚配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头上插满了金簪子,看着晏扬就像是看一坨肥肉一般,就差流口水了。

都来玲珑阁了,肯定是送心爱的女子了,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满身的铜臭味,离我远点旁边女子皱着眉头,退了几步。

对着胖女人满是鄙夷。

看他的衣着,应该是那家的公子哥,不过怎么长的有些像清风公子……周围那些挑选水粉簪子的贵女们,眼神都不自觉往他身上瞟来,相互交好的几个贵女,低头窃窃私语,这些咬耳朵的话,晏扬都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容易就被人猜出来了。

这清风公子一个月前还是意气风发的,现在怎么瘦的跟竹竿儿似的?颜色也是苍白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样,和话本里面书生遇到漂亮狐狸精倒是挺像的一个衣着粉色琉璃锦绣裙的贵女,手里握着半本书,这是才新出来话本子,里面撰写的是清雅郡主和清风公子的风流韵事。

真是可惜了旁边几个陪同的贵女都以她马首是瞻,在一旁频频的附和着,说着可惜了。

……他错了,大晋国的女子并没有很矜持。

为了不成为被人观看的猴儿,他挑选了两个大金镯子就快步离开了。

再众人的注视下,他上了租来的那辆破旧马车。

在这些世家贵女眼中就是落荒而逃了。

姑爷,我们不去五楼吗?郡主在上面铁虎抬头看着五楼窗边上熟悉的小脸,快速的移开视线,黢黑的脸上闪过一片霞云。

晏扬摇了摇头,跨步上了马车,铁虎只能听命架着马车离开。

离开后的晏扬,带着铁虎陆陆续续又去采购了布匹,吃食,刀具,没到一处,都是没一会儿就把他认出来了,快到午时,他才拉着满满一车出了京城西城门。

然而关于他的可怜样儿却是传遍了京城,他不受重视,在定国候府过着犹如下人一般的日子,就连着马车都是在车马铺里面租用最廉价的。

清雅群主的却是最豪华的马车,比几位殿下的马车还精美昂贵。

可能是被欺.辱的厉害,那清风公子面相阴郁,看着就像是时日无多了。

病怏怏的一个人跑东跑西采购回门得礼物,旁边还被清雅郡主安排个壮汉监视着一举一动。

这些谣言让原本对读书人很尊敬的大晋子民们更加的厌恶刁蛮任性的郡主,就差丢臭鸡蛋烂叶子了。

郡主,这些人太过分了,明明不是这样的,我去教训他一顿在金源客栈二楼雅间,主仆三人听着大堂里面那个绘声绘色的故事,那说书先生说出来就像是真的发生了一般。

紫檀气鼓鼓的举着一双筷子。

紫檀,切不可冲动行事,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污蔑郡主,某些人贼喊捉贼也不一定呢,我们不能上当云烟早上目送那书生的背影离开,见他若有所思的瞟向她们这里,而后他去的地方都是人群密集的地方,仿佛是故意给那些人看,她们定国候府邸的人对他有多差。

贼,那里贼?紫檀放下手里的武器,脑袋趴在窗户边四处观望。

云烟,你误会了,和他没关系,大晋的三日回门真的很重要吗?云烟听着那些污蔑自己的言语,并不是很在意,只是她们那样的贬低晏扬,让她心底有些不舒服,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这样,她并没有故意要羞辱晏扬,她只是讨厌被人下套。

就普通的归宁宴,女孩子出嫁后首次回娘家探亲,新婚夫妇新婚的第三天后会回岳父岳母家探望,郡主,那书生能入赘是他的福分,你不用花费时间去的云烟见过那书生的父母,他父亲兄长还算老实,可是郡主那名义上的婆母骂过郡主很多次,而且那四合院破旧,窄小得,她不忍心郡主去住。

郡主,您真看上那迂腐书生了?云烟对读书少一向没好印象,这姑爷郡主也是看中他的脸蛋儿还能入眼才选中他入赘的,不然就他做的事情都够他诛九族了。

瞎说什么呢,本郡主就是眼睛瞎了,也不会看上他,你去查查梁玉静,我这些年名声这么差,应该没少是她的手段宋姝想起他的那张脸,她的确很喜欢,但是母亲自小就告诉他,看什么事情不能只看外表。

她就是暂时看中他的脸而已。

京城第一才女梁玉静?云烟在京城很多年,见过这位才气纵横的女子几面,时常都是一袭白衣飘飘,是文太傅的外甥女,也是京城世家贵女眼中的楷模。

是京城公子哥们踏破门槛也想求娶的女子。

就她也配,假仁假义宋姝想起她七岁就能污蔑自己,在她手上被陷害多次,当时母亲出事,她离京十年,以前的账她都还没来得及算,这次入京也可以清算清算了。

小时候就心思恶毒的人,她不相信长大了会是什么端庄大气的才女。

她小时候交恶的就她一人。

她在京城却是臭名昭著。

是,那回门……云烟拱手应答,心中想着的却还是那书生的事情,群主不会心软跟着那书生回门吧。

云烟,并不是每一个书生都是伪君子,也并非每一个读书人都是坏人,而且本郡主也不是傻子,你无需担心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宋姝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她要是抓住当年欺骗云烟的书生,定不会放过他。

是,奴婢越矩了云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眶红红的,退出了雅间。

12、【十二】马车里面装了许多物品,晏扬只能坐在外面。

前面就是了马车停留在四合院的门口,远远的就听见母亲的声音扬儿,扬儿快进屋,你爹一早就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肉周氏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心疼不行,脸色比三日前更差了,明明三日前还有点血色的,不知道是在候府遭了什么罪,身子骨好像更瘦弱了。

小儿子孤身一人回来就算了,后面还找人管控着,周氏看着儿子后面的刀疤莽汉,恨得牙痒痒得,可是又不敢上去对峙,害怕儿子在侯府的日子更难。

定国候府太欺负他们扬儿了,他们晏家是遭了什么孽,才有那样的媳妇儿。

爹,娘,我今日在西街寻到一种植物,以前偶然在一本书上识的,名为西红柿,据说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咱家庄子可以种上晏扬看着自己碗里已经堆成一座小山,给他们的碗里都分别夹了几块肉。

可那些庄子是候府的……周氏最开始接到定国候府送的庄子和商铺也是十分满意,她盘算了几日,发现很多都是亏空的,而且庄子上面的人恶的很。

我们自己的庄子就行,明日把账本给我,嫁妆都存着别乱动,马车里面的都是我亲自挑选得,爹娘放心用晏扬没想过要那六十四台嫁妆和商铺庄子,那清雅郡主对着他的言语中也透露着会迟早踹了他的心思。

省的,爹省的晏彪点着头,自从那嫁妆抬入院子里面,他就许久没有睡好觉了,时刻担忧被偷了,晚上会醒来好几次,去西厢房看还在不在。

过两日,我找镖局把嫁妆都押出去,爹娘不用太过超劳晏扬很庆幸自己有这样爱他的父母,对那么多的金银珠宝毫不在意,要是那对夫妻,早就把钱卷着跑了。

成,都听扬儿的晏彪听闻,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想着一定要给儿子说的长生果子种出来。

三日回门都需要在晏家住一晚上,晚饭后他让铁虎直接驾着租来的马车回了定国候府里,自己则是住在晏宅,和父亲商讨着种长生果子的方法。

晏扬洗漱后就立马躲进了东厢房,很怕周氏看见他脖子上面的伤痕,虽然他极力的说定国候府的人并没有欺负自己,可是家人那心疼又隐忍的模样,让他也心疼至极,和他们才短短的一个月,晏扬已经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晚风习习,烛台上的蜡烛被吹弯了腰,安静的夜晚,只能听见翻书的声音,晏扬一页一页的翻着账本,时不时的提笔批注一下。

看账本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已经十分熟练了,真假账他一眼就能看出。

他们晏家开了一家百年老字号,生意十分火爆,基本大型的城市都有连锁店铺,自小他就跟着爷爷,耳濡目染的也喜欢上了做菜。

他爷爷只有一个儿子,就是他的败家父亲,自小游手好闲,丝毫没有遗传爷爷的聪明才智和做菜天赋,就草包一个,因为一直不结婚,晏家堂一直没传到他手里,为了能够掌控晏家堂,他接近四十岁终于接受了家族联姻,和门当户对的李氏家族女儿李秀淑,结了婚。

第二年便有了晏扬,可是夫妻两人都是浪荡混子,平时在外面野惯了,就算他结了婚,照常还是和没结婚一样在外面玩,他母亲也是一样,如果不是为了拿到晏家堂。

她也不愿意生孩子,让皮肤变差,让身材走样,所以就算是怀孕期间,也从未注意任何禁忌,导致晏扬一生下来便是体弱多病。

他父亲结了婚,有了孩子,实现了承诺,他爷爷也就把晏家堂交了出去,专心的带起了孙子。

晏扬七岁之前见到父母亲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身体不好,直到七岁他都没有去过学校。

每次见到那夫妻两人都是因为晏家堂的事情。

那夫妻两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料,而且是毫无脑子,晏家堂在他们的手里生意也是越来越差,每次来找他爷爷都是吵架,说他藏着配方,丝毫不在意晏家堂的死活。

直到他七岁那年,公司又一轮的融资失败,他们打上了祖宅的主意,让原本年纪就大了,身体不好的老爷子被气的心脏病复发,没了。

晏扬永远记着自己七岁,那一年。

因为遗嘱的原因,不管是公司的股份,还是祖宅,大部分的股份都给了晏扬,直到十六岁他才有使用的权利,如果他意外身亡,则是全部捐献出去。

夫妻两人为了能够争夺儿子的宠爱,对他溺爱无比。

但是仅限于物质,他们的私人生活还是各种的放浪不羁,各玩各的,不知是老爷子的遗嘱,还是他们的约定,虽然他们各自玩的嗨,但是都没有弄出莫名其妙的弟弟妹妹来,他还是晏家的唯一继承人。

晏扬整整蛰伏了十年,直到他把公司掌控,把父母在公司的权利全部架空,把曾经父母赶走的厨子全部找回来,短短三年就让没落的晏家堂又回到了老爷子掌控时期的巅峰。

那蠢笨如猪的夫妻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们在公司已经说不上话了,甚至因为缺钱把手里的股份都转卖了出去,可是没管多久,他们就花光了积蓄。

晏扬接手了后,开启了晏家堂的巅峰,他开始扩张,开发了景区类型的主题酒店,把晏家堂融入各个城市,他建造的景区拍摄过许多的综艺节目,他也是著名的钻石王老五之一,是很多小明星想爬床的对象。

然而,他毫无心思,他每日除了卖力的经营公司,用心的锻炼身体,就是折磨愚弄那夫妻两人。

他们手里没了钱,大手大脚已经习惯了的夫妻两人,只能去求助儿子。

每次去要钱,中午十二点他们都要在陵园里面跪上一个小时才能拿到钱,而且一次只能拿到两百万。

春秋还好,夏冬的时候,不是被冷的发抖,就是晒的中暑。

他们晏家的事情在整个圈内,一起成为了一个笑话。

笑话她们夫妻两人每次拿钱都是靠着体力活才拿到的。

晏家堂也因为他的做法上过好几次的热搜,甚至上过报纸,很多人说他心思狭隘,对自己的父母都能那么狠心残忍,不过他从未停止过自己的做法,对于他们晏家的事情,外界的争议也是十分大。

那夫妻两人一跪就是许多年,他们好像也习惯了那种讨生活的日子,每次只要去跪上一个小时,就能有一百万。

至于他们有没有愧疚心,晏扬不知道,但是看着那死不要脸的父母跪在爷爷面前忏悔,他也只能做这么多。

他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病症,虽然一直有锻炼治疗,可是在二十七那年他建新景区,发生意外身亡了。

他很早就立了遗嘱,公司和祖宅都捐献了出去。

古代的账本做账复杂又繁琐,晏扬提笔算着,速度很快。

随着哗啦哗啦的翻书声,衣着白衣的少年坐在书桌前,眉头紧皱,时不时的揉着双眼。

扬儿,快睡了,可别坏了眼睛周氏起夜的时候发现小儿子的屋子还亮着灯光,心疼不已,走过去敲响了窗户。

这就睡了,娘你快进屋,别着凉了晏扬起身揉了揉肩膀,把书桌上收拾了,吹灭了蜡烛。

13、【十三】此时的定国候府,宋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躺在床上,隔着屏风看着地面空白的地方。

今日她从玲珑阁回来后就翻了很多的书籍,三日回门好像的确很重要的,如果男子不和新娘子回门,那就是不满意新娘子,不愿意去岳父岳母了。

她也听了许多的风言风语,都是关于他们候府不重视新女婿的。

她说不出为何心底堵堵的,那晏扬当初对自己本就不尊敬,而且蛮多的心眼,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才华罢了。

早饭后在书房里思索了许久,宋姝指挥者铁虎从库房搬东西出来铁虎,去晏家,你去准备礼物郡主,我们这是要去接姑爷回来吗?紫檀昨晚也没有听到故事,她不清楚姑爷和郡主怎么了,她只是想听故事,想着姑爷能早些回来,有些兴奋的爬上了马车,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本郡主这是遵守大晋的习俗而已,本郡主回去那种又脏又臭的地方被拆穿的清雅郡主对着马车上的小丫头吼到。

郡主骗人,郡主你就带上我吧,我给你捶捶腿紫檀猜想郡主肯定是想偷偷听故事,让姑爷在马车上就讲了,那她就听不到了。

本郡主还不想做瘸子云烟姐姐,您给郡主说说,就带我去嘛小丫头摇着一旁的紫衣姑娘。

云烟低着头,若有所思。

姑爷,您回来了铁虎的声音,打乱了三人的思绪衣着普通的青衣,衣裳洗的有些发白,背上背着一个青色的包袱,头发是蓝色的发带固定的,额角处留着两段细碎的发丝,这样普通的衣着也难以掩盖周身的气度和俊秀的面庞。

郡主这是要外出?晏扬看着马车沿板上的布匹,铁虎手里还抱着一堆的画。

啊,当,当然了,铁虎,快抱上来,这些可都是名画,别磕坏碰到了,这可是我送给表妹的见面礼呢宋姝迟疑了几秒,吩咐着还愣在哪里的铁虎。

郡主,我们不是去姑爷家吗?怎么又去见你表妹啦?紫檀有些疑惑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她本来就是想去听故事的,现在姑爷都回来了,她也没必要去了,而且郡主昨天还不是说了,郡主表妹不是好人怎么今日就去拜访了。

……宋姝尴尬的捂着脸,如果不是打不过紫檀,她很想揍一顿这死丫头。

你聋了,本郡主什么时候说过,你上来驾车宋姝气急败坏的把人拉开,让她闭嘴。

晏扬目睹着三人离开定国候府的大门,摇了摇头,挎着包袱进了书房。

紫檀,以后本郡主和姑爷在场的时候你别说话,不然你一辈子都别说了出了候府的大门,宋姝面带红润想起刚刚那一幕,特别是当时晏扬看自己的眼神,让她更加的气愤紫檀这死丫头了。

唔……,紫檀发现郡主的脸色不对,乖乖的点着头,只要让她听就好了,不说话她也是可以的。

马车绕着西街,东街,转了一圈,她去金源客栈听了《刁蛮郡主和柔弱书生》的故事才回候府.*晚上,耳边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宋姝跳了起来。

晏扬!!郡主,你可是那里不舒服?睡眼朦胧的晏扬揉了揉眼镜,把挡在脸前的发丝挠到后面,疑惑的看着屏风后面身躯妖娆的女子,正叉腰站在床上。

你给本郡主讲的故事宋姝气的胸脯一鼓一鼓的,咬牙切齿的提醒他,拳头紧紧的捏着,就差一拳挥出去了。

他怎么睡得着,根本不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小生今日太过忙碌,忘记了晏扬摸着喉咙,虽然说着道歉,脸上却是看不出丝毫的歉意,摸着旁边的蒲扇,不慢不紧的讲了起来。

很快入了冬,现场上的士兵更加的艰难了……花木兰这战死在了这边战役里面,康元十六年冬……不,不可能,怎么就战死了,你说过花木兰当上了大将军的床上的宋姝早已泪流满面,最后听闻花木兰也战死了,终于忍不住大骂起来。

郡主,你记岔了,我没讲过晏扬例行公事般的把故事讲完就闭上眼睛,听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他找来两块柔软的棉布塞里耳朵里面,安静了许多。

砰宋姝捏着拳头一拳打在床沿上,一声的巨响,暗紫色的床沿中间已经出来了断裂。

晏扬被惊醒,点了蜡烛,从屏风看过去,看着坐在床上锤床的女人,默默的把自己的棉被往门口拖,担心床倒塌了砸到自己。

他没想到一个故事就能把人气成那样,早知道他就弄个好结局了。

清晨,饭桌上。

定国候见女儿的眼睛肿得就剩下一条缝隙,后面的紫檀也是一模一样,前几日女儿眼睛异常,他就安排了暗卫调查,结果只是那书生在讲故事,而且他也得知了女儿并未和那书生圆房。

尽管心中满是疑惑,他看了女婿几眼,还是未开口。

然而,云烟就没有定国候这般淡定了。

郡主,就算你赶走云烟,云烟还是要问,你和紫檀的眼睛究竟是如何?是不是那书生干的?云烟昨日去查了郡主表妹后,也知道了这些年污蔑郡主,在背后使坏的人就是梁玉静,让她对那书生卸下了些许防备,今日就见两人眼睛红肿成这副模样了。

紫檀,你和云烟说,我去书房,还有以后再用耳力乱听,你就做聋子吧宋姝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带着嘶哑,看着跪在地上的云烟,有些头疼揉着脑袋。

我,我不敢了紫檀立即捂着自己的耳朵,怂成一团。

紫檀模仿能力十分强,她清了清嗓子,学着晏扬的声音,开始讲起了故事。

14、【十四】此时,在宋姝的书房里面,她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有些不懂,这般书生是知道错了,不敢再众人面前认错,独自找她在书房来认错。

许久两人都没说话,宋姝放下茶杯,忍不住讽刺怎么?还要本郡主先开口?害的本郡主眼睛肿成这样,你那高贵的头颅是不知道低下吗宴扬直接无视她的讽刺,把自己连夜赶制的东西拿出来群主,这是当初您给的嫁妆里面的庄子和店铺账本,其中有问题的,我都画了出来,做了标注这种东西,你给我作何?直接找陈管家对账即可宋姝接过,随意的翻了几页,丢在一旁,她是等着晏扬给她道歉的,想看他认错时的模样,想把他踩到地下而已。

郡主,里面很多假账晏扬开口提醒。

闻言,宋姝拿着账本翻开,仔细认真的翻看起来,陈管家自小就看着她长大的,曾经是母亲身边的得意助手,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母亲过世后,他便接手了所有的家产,云烟是不是的帮着打理,她和父王从未看过账本本郡主相信陈叔的为人,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你休要胡言乱语小生自是不干预,自是这都是送予的晏家的铺子对于她的警告,晏扬笑着回应。

见到他那虚伪的笑容,宋姝满腔怒火,指着自己肿胀的双眼查清后我给你交代,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郡主身为贵族,却是有着同理心,能为一故事而感动落泪,值得敬佩……停,本郡主不想听你拍马屁,我要花木兰活,她不可以死宋姝恼羞成怒,忍着没对他动手,一掌拍在书桌上。

雅致高贵的梨花木书桌,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好喉结上下滑动,微微的蹙着眉头,这丫头明显就是个暴力分子。

宋姝听闻,见着地上的碎木墟,伸手吹了吹自己白嫩的手指不早说就好了,本郡主手可疼了,哼晏扬不知道故事的魔力那么大,这丫头的脾气跟炮弹一样,他一点一个准。

花木兰醒来的时候,发现她们的城池已经被占领,遍地的尸体血流成河,她们的军旗已经倒下,她心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火……清冽的声音不慢不紧的讲述着惊心动魄的故事,少女躺在床上,微弱的月光照射进卧房里面,能够看到她嘴角微微的动了下,不可抑制的带着愉悦的弧度。

这一晚,宋姝睡的十分的安稳,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那上阵杀敌的花木兰变成了自己,她所向披靡。

所到之处,无一不把敌人打的落花流水。

还不到五更天,她就睁开了眼睛,蹑手蹑脚的从越过屏风,踩在玉石铺的地面,脚底有些微微的凉意,她手里捏着的一个翡翠色的小瓶子,轻轻的放在了他的手边,还不忘自言自语晏扬,这是金玉膏,本郡主可是从未送给外人过的晏扬睡眠很浅,昨日郡主莫名其妙的发疯,让他更加的防备,晚上有人蹲在他旁边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醒来了,他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是一把匕首,直到她开口,才知晓自己误会了,她的疯病还没好,却也不是杀自己的。

大半夜给自己塞药在手里,病的不轻。

*此时,定国候府的西厢房里面,红红的蜡烛点亮整个屋子,一紫衣女子手里剥着瓜子,速度很快,可盘子里面却还是一颗瓜子都没有,另外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小嘴一张一合,瓜子才剥好就进了她的嘴里。

两人就这样坐着一个晚上,好在定国候府规矩不多,陈管家平日里多下人也和善,不然这样浪费烛火,早就挨骂了。

你是不是记岔了?怎么全死了没有的,云烟姐姐,姑爷就是这样讲的紫檀愁着一张脸,她也不喜欢这个故事结尾,人都死完了,花木兰也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

那臭书生果然心眼比针尖还小,紫檀,等早膳后我把这个故事写成话本,放在我们醉仙楼卖,让说书先生说故事,最近被凤栖楼抢了不少生意云烟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想起了这两日郡主和那书生的事情,也猜想到了,郡主没有陪着那书生回门,那书生小心眼直接把故事里面的人全部讲死了。

云烟姐姐,你的意思是花木兰没有死紫檀兴奋的跳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把晏扬摇醒了,继续讲后面的。

*提心吊胆了一晚上,晏扬今日起晚了,从铜镜里面,看着自己还有些微微红的下巴,他揭开那金玉膏闻了闻,一股青草的香味,他取了一点揉在下巴处。

早膳的时候,晏扬感觉到四周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特别是对面的侯爷,就差把自己盯出一个洞来,想来是他擦药的那个味道,他们都闻到了。

哪要平日里都是宋姝专用的,若是没有她的首肯,自然是没有敢擅自拿药。

餐后,他还没来得及躲进自己书房,就被清雅郡主请了进去。

本郡主要和你做一笔生意宋姝清晨听了云烟的建议后,又想着陈叔的那堆假账本,他能看出假账,定然是有一定本事的。

郡主请说不若,我们写《花木兰》如何,大晋的话本很稀缺,我都看过,不是《娇媚狐狸俏书生》就是瞎编我们俩的故事,毫无新意,云烟有调查过其中卖的最好的就是柳易之写的,比你说的故事差远了,卖出的银子我们五五分宋姝牢记云烟嘱咐的事情,醉仙楼是这些年她经营的店铺中,唯一从未亏损的店铺。

二八晏扬看了她一眼,送上来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不过他从不做赔本买卖。

本郡主不占你便宜,五五分便是你二我八晏扬见她提笔着墨,打算开始写着契约书,听着自己的回价,水润清亮的大眼睛里此时满是惊讶和怒火。

你当本郡主是傻子宋姝忍着怒火,摔下手中的朱笔。

郡主勿恼,智慧是无价的,没有我后半段你们根本写不出晏扬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丝毫不惧怕,见她发火数次,也知道这丫头有点分寸,再生气也不打人。

宋姝心底暗骂着这臭书生,就是个黑心肝的,咬牙切齿的应答了本郡主同意了我来写晏扬接过她手里的笔,开始写起了契约书,他负责最初版本的书写,后续印书,卖书他都无需参与。

奸商,可耻,乘人之危宋姝侧着身子,趴在旁边,看着他提笔,她虽不爱读书,却是能看出他写的一手好字,字体和他的修长的手指一样,瘦长又很有劲,峰笔自成。

郡主,这是贩卖才华,不可耻晏扬写完后,提着纸张,吹了吹,让她在一旁签字画押。

15、【十五】《花木兰》的话本分为十册,晏扬没日没夜的写,还不到三日,他就出了第一册。

云烟拿着第一册就开始拿到书坊里面印,因为被抽成太多,她为了节省银子,用的纸张都是最差最粗糙的,定的价格却是比普通书坊里面的贵上几钱。

她请来了京城说书最好的先生,在金源客栈和玲珑阁旁边的茶馆以及醉仙楼讲起了故事,每一话讲完,说书先生都是欲听后续故事,可到醉仙楼购买同款话本《花木兰》话本对普通百姓来说是费银子,不若买一些猪肉回家,但是对世家小姐或者是商户家庭,那就是一包点心的价格,尽管书在醉仙楼这种地方卖,但是效果确实非常的好,才印出的一批,不到两日,就被抢购一空。

醉仙楼的位置很特殊,一些想看话本的世家小姐们都不敢去买,只能从书坊里高价购得。

云烟有了第一次的经营,第二次直接印了三千份,没想到没过两日又被抢购一口,后面才知,是书坊之间为了竞争,直接几百本的买走,还有买走后,私自的再印一次,用最好最贵的纸张,高价卖个哪些世家小姐们。

《花木兰》不仅仅是女子替夫从家的故事,里面更有保家卫国的热血,有从未见过的计谋,短短几日,让它成了风靡京城的名书。

以前经常卖的最好的话本就是柳易之的《芙蓉图》《娇媚狐狸俏书生》这类女子喜爱看的话本,各大书坊卖的最多的也是柳易之的书,没想到短短几日,书坊放在最前面的书都变成了《花木兰》。

此时皇宫揽月殿,一个衣着华贵宫装的少女,拿起桌上的话本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脑袋上砸废物。

公主饶命,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这次定会查出来的地上的黑衣人磕着响头,地上的琉璃瓶碎片磕破了额头,鲜血滴滴的留了下来。

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再查不出你们也没必要回来了粉色宫装的少女把桌上的话本全部扫在地上,蝴蝶绣鞋踩在上面碾着。

是几个暗卫瞬间就飞了出去。

公,公主,别生气,奴婢已经提醒了,书坊会加大印柳公子的书丫鬟胆战心惊的跪在一旁,她跟随公主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公主生这么大的气。

晚上,康宁公主的得到了消息,书本是从定国候府流出来的。

宋姝?那草包也会写话本?得知消息的康宁第一反应就是暗卫欺瞒自己。

公主,属下句句属实,就是从定国候流出来的,侯府高手如林,属下才靠近就不慎受伤他说着伸出直接被掉刺伤的手臂。

那就是那穷书生了,明日倒要好好瞧瞧了康宁公主从说书先生那里听过他们的故事,也看过他们的话本,在书坊里面卖的很好,比自己的《芙蓉图》还是差些,她也就没管。

晏扬全程没有参与他们卖书,抽成也是一月才给他一次所以并不知晓有多少银子,同时写花木兰的学子苏与阳也被京城光大读者推崇,被称为难得的才子,若是入仕,定能大展宏图。

明日就是他们是国子监读书的日子,他现在成了赘婿,没有办法入仕,所以,就算外面传言,他走了狗屎运,能从南山书院直接插到国子监去上学。

国子监是大晋国最好的学院,平民都是向晏扬这样被推举进去,学生大多都是世家大族里的子弟,当今皇子公主都在里面上学,大晋国对女子相对严苛,能去国子监上学的女子,都是被京城推崇为才女的几位,都是四品大臣以上的嫡女才有资格进入。

宋姝一早就磨磨蹭蹭的拖延着时间不想出门,就是希望父王能早些离府,可是定国候一早就摸清了她的打算,直接把人塞进了马车,上面准备的满满当当,除了上学必备的笔墨纸砚,各类吃食,乖女儿,要是有人欺负你,也不用怕,直接揍就成,你护着郡主定国候见女儿黑着小脸,他站在窗牗外面,轻声细语的哄着宋姝。

最后的那个你,明显就是对马车里面的晏扬说的。

侯爷放心马车内部宽敞华丽,头顶上镶嵌着几颗夜明珠,黄花梨的炕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早膳,还有她最喜欢吃的零嘴,马车十分的宽敞,两人相对而坐。

宋姝吃了几颗酸枣,看着对面的人,修长白皙的手指端着茶杯,抿了口茶,左手拿着一本书,时不时的浅笑。

马车突然停住,两人都向前倾去,好在,里面多事绵软的垫子,听着外面噪杂的生意,宋姝掀开门帘怎么回事?郡主,刚刚有个人突然跑到我们马车前面来躺着,把白雪都吓坏了紫檀轻轻抚摸着马儿的脑袋,从兜里倒出一些蚕豆摊开喂给它。

这匹名叫白雪的马儿,通体乌黑,毛发油光发亮,四个马蹄子以及尾巴白的像雪,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一看就是一匹好马。

随着紫檀抚摸它的背部,白雪水润贼大的双眼乌溜溜的,十分的委屈,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一样。

一袭红衣的宋姝拿着自己的玲珑鞭子走下马车,四周都是叹息惊讶的声音。

这就是清雅郡主吗?真美,比大晋的第一才女还美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恶毒的妇人……我的腿,我的腿断了地上的小乞丐抱着自己的腿,嚎叫的十分惨烈。

众人这才把注意力移到了他的身上。

躺着的小乞丐十一二岁的模样,整个人脏兮兮的只能看到一双水润乌黑的大眼睛。

郡主,白雪真的没有踩到他,白雪是冤枉的紫檀见那地上的小乞丐又开始嚎叫,她的耳力最好,方圆几里的话她都能听见,那些人个个污蔑着郡主,她又被侯爷特意嘱咐,不能主动打人只能干着急。

前面是谁家马车,别挡着我们家小姐的路不知是那家小姐?宋姝听着恰巧出现的声音,又看了眼地上的小乞丐,想着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当今太傅外孙女梁玉静,我们小姐可是去国子监读书的衣着翠绿色的小丫头骄傲的抬起头,接受着四周的夸赞。

真巧,本郡主也是去国子监读书的,只是这前面有刁民拦路……宋姝听着第一才女,心中了然,这梁玉静可真是沉不住气,自己还没到国子监就开始来找麻烦了。

不知是表姐在马车上,丫头不懂事,还请表姐见谅,不知表姐可是遇上难事了?没一会儿就看着一袭白衣的梁玉静款款轻盈而来,甜美温柔,像是阳春三月的柳枝。

无事,就是一个不长眼的小乞丐弄脏了我家白雪的马蹄,本郡主想着该让他赔偿多少银子宋姝见她还是白衣纱裙,脸上还是那副假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以为自己会淡忘,没想到再次见到,那厌恶感立马冲上心头。

表姐,今日外祖父可是要去国子监的,你可别再惹祖父生气了,你撞了这孩子,给她道歉再赔偿抓药的银子就成了,可别再生事端,不然外祖父可不饶你梁玉静从自己的袖口里面取出了一锭银子,直接赛到宋姝的手里,轻声的劝解着。

白雪根本没有挨着他,休想欺负我家郡主,你这个坏女人紫檀这几日听了云烟讲太多这个梁玉静做出的恶心事情,这些年郡主的名声这么坏,全是她的功劳。

主子说话,哪里轮到你下人插嘴的,表姐,你这丫头需要嬷嬷教.导一番了本郡主的丫头,轮到你宋姝遇到被她陷害过数次,见着梁玉静,就十分的亢奋。

晏扬翻看了好几页了,外面两个女人还在磨磨唧唧的斗嘴,他实在不想浪费时间了,挑开车帘走了下去郡主,我们还需要赶路去国子监晏扬,你,你什么意思?宋姝就是想故意整顿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表妹,没想到自己名义上的夫君,还没见过自己表妹,就偏向她了,就和小时候一样,梁玉静一哭,他那些表哥就来指责她。

我认识一个接骨的大夫,曾经学过接骨皮毛,一般接骨需要两只腿都断了才好接,紫檀,你让白雪把他那只腿也踩断了,到时一起接,所有抓药费我给晏扬蹲下看着地上演技拙劣的小乞丐,不知道是不是抱着腿麻了,他悄悄的捏着小腿。

是,姑爷紫檀一听,高兴的拉着白雪。

别,别过来,我不疼了,我好了小孩听闻,脸色变得瞬间惨白,吓得连连倒退,他可从未听过把腿弄折了还能接上的。

铁虎,按住他,可别踩错了位置,不然不好接大人饶命啊,小民腿没断,真的没断小乞丐见向自己走过来的壮汉,敏捷的爬了起来,在原地跳着,证明自己腿是好的。

四周的百姓唏嘘,差点被这小孩子骗了,刚刚还为了这小乞丐骂了清雅郡主的那些人都羞愧的低着头。

表姐,我也是眼拙,被这孩子欺骗,差点误会了你,表姐你别生气梁玉静见那小乞丐被抓走了,四周还有指责她的声音,不禁让她抽泣起来。

我认识一位大夫,专治眼疾,这位姑娘可需要大夫药铺,既然你是郡主表妹,肯能给你少些银子晏扬听着哭唧唧的声音就莫名的烦躁,这些小伎俩他以前就见得多了,哪些想爬床的小明星,就差练出十八般武艺了。

噗宋姝没忍住笑了出来。

多谢公子梁玉静脸色十分难看,看着面前这白玉书生,唇红齿白的,很是俊俏,说话却是这般难听,丝毫没有读书人的气度,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刚这样放肆的和她说话,定是这宋姝吩咐的。

16、【十六】直到都上了马车,梁玉静耳边还回荡着那贱人刺耳的笑声。

上了马车的宋姝心情大好,就连着去国子监,都不影响她美妙的心情。

梁玉静可真是讨厌,总算有不喜欢她的男人了,刚才多谢了宋姝含糊不清的带过最后一句话。

你是在和我道谢吗少脸大了,别以为帮本郡主说几句话,本郡主就会感谢你宋姝别扭的转过头,掀开车窗。

*因为路上耽搁,导致他们到了国子监,已经开始上课了。

恰好今日来教他们的就是文太傅,作为曾经陛下的老师,就算是那几位皇子公主都给他面子。

三人出现在墨云斋门口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的身上。

拜见博士,学生梁玉静来迟了,请博士责罚梁玉静看着外祖父,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她知道外祖父肯定不会处罚她的。

你们呢?文太傅看着吊儿郎当的外孙女,来上课,她竟然穿着奇装异服,来迟了也丝毫不知悔改。

拜见博士,学生路上马车出了点意外,导致学生和郡主来迟了晏扬行礼解释。

来了国子监,就没有郡主,都是学生,是学生就要穿襕裳,你们三人抄《仪礼》三遍文太傅手握戒尺,转悠了一圈,来到三人的面前。

外祖,祖父梁文静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外祖父,那一身的威严正气不可侵犯的模样,显得很不近人情,四周传来同窗的嘲笑声,特别是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那若有若无的讽刺,自从教她的夫子都是夸赞她的,来了国子监,就连祭酒都夸过她的颇有第一才女的风范。

众人以为晏扬,就是一个月前名满京城的清风公子会很难堪,在天下第一文学大家的面前失礼,没想到他坦然自若的的行了礼,坐在了书斋的最后一排。

整个国子监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级别,然后又分甲乙丙三个班级,他们所在的就是黄字丙班,虽然是最末尾的班级,但是墨云斋并不小不旧,书斋里面十分的精致优雅,书桌都是黄梨木制作,桌上备好的笔墨纸砚,都是朝堂统一发放。

晏扬扫视了一遍书斋,发现同窗中竟然还有他熟悉的人,那个怂恿他污蔑清雅郡主,陷害他的董忠才,就是不知道原生被害死和他有没有关系了,就算原生不是他害死的,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文太傅的声音很绵长,总是拖着讲,讲完一句时不时还抵拳咳嗽,晏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发现前面许多的同窗都是昏昏欲睡,却还是坐姿端正,除了她隔壁的宋姝,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着几次欲言又止的文太傅,终于等到了授课完毕,学生们请安作揖,文太傅看着最后斜着撑在书桌上的外孙女,痛心不已,走到面前大声呵斥宋学子,抄写五遍《仪礼》,三日内抄好宋姝就当没听见,睫毛动了动,没睁开眼。

晏兄,真巧,你也入学国子监正在提笔抄书的晏扬抬头,看着一身蓝色学院服的董忠才,鼻子占据了脸的大部分,又大又红还很塌,身材矮小很是柔弱,显得脑袋巨大,难怪他会嫉妒原主的容貌,要是他爹不是礼部尚书,这模样定时娶不上媳妇了。

虽然这董忠才长成这副模样,他老爹却是从未怀疑过他的身份,因为他父亲当初的原配妻子就是这副模样,当初一步步的供出他爹这个寒门子弟。

董兄晏扬点了点头,继续低头抄写自己的仪礼。

一月不见,晏兄与我愈加生分了,可是郡主平日管束晏兄太过严厉?董忠才见不得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盘腿坐在了他的斜上方,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模样。

今日一见这清雅郡主,他便是彻底后悔了,早知道清雅郡主这番漂亮,他就不会便宜这小子了,让这小子白捡了天仙一样的女人,还能轻易的就入了国子监,自己能够重新回到国子监读书,可是父亲去找祭酒,还送出了最喜爱的墨宝,他才能重新回来的。

你谁啊?长的和猪头似的,本郡主还在边上呢,就败坏本郡主的名声,不搭理你是因为你长的碍眼,还死皮赖脸的把责任推到本郡主身上宋姝当初调查晏扬的时候,就调查了这个董忠才,三皇子的狗腿子,哪些诬陷自己的鬼主意,他出了一大半,看着人长的老实,坏心眼多的很。

郡主,请勿妄言原本只是鼻子红的董忠才,被气的整张脸都通红,可是对着这娇嫩美艳的少女,他保持着君子应有的风度。

吃着零嘴的宋姝嗤笑一声,吐出一颗核,拿着手绢擦着白嫩细长的小手本郡主不喜欢和长的丑的人说话,我夫君也是,你滚远点你,你,看来定国候府果真是女人当家,入门的女婿就是如奴才一样听话,晏兄可是赞同?董忠才脸憋的通红,他不敢和宋姝叫板,只能转头讽刺着还在抄写仪礼的晏扬。

郡主所言便是我的意思晏扬放下手中的笔,不动声色的向后挪动自己的身体,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何意?我不喜和长的丑的说话,董兄若是想和我交谈,可戴上帷帽清明俊朗的人端着的坐在那里,垂下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不与他直视,神色严肃而又认真,一本正经的说着董忠才丑陋,把四周偷听的哪些同窗们逗的哈哈大笑。

这里不是南山书院,在他们黄字丙班的同窗们,便也不是那些普通的商贩,没人惧怕董忠才,都是看着三皇子的面子,对他几分薄面,他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这会儿见被人治住,都纷纷幸灾乐祸的。

晏扬,亏我还待你如兄弟,没想到你这般势力,翻脸不认人董忠才凶戾的眼神扫射四周,哪些刚刚还在开怀大笑的同窗,大多都闭上了嘴。

董兄,误会了还想继续拉扯下去,教导他们骑射课的云教头就招呼他们往练武场走了。

国子监女子和男子上的课有些许的区别,男子学的是六艺五德,即温和、善良、恭敬,节俭、谦逊五种美德,做到聪明睿智宽裕温柔发强刚毅齐庄中正文理密查。

女子则是需要学习八雅,即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整个国子监就十二个班级,一个班级四十人,可整个学院大家贵女入学的人数却不到三十人,所以他们的茶艺课都是全学院贵女在一个书斋学习。

这会儿晏扬他们去学习骑射,宋姝则是需要去学习茶艺。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0-09-11 23:20:36~2021-02-20 18:37: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帝玖 2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17、【十七】表姐,你走错地方了,我们应该去芳华斋出了书斋,有个圆圆脸蛋儿的小姑娘拉住了宋姝的手,小心的提醒着她。

你是?宋姝看着她的脸,眉眼间感觉十分的熟悉。

表姐,我是彩月啊,你都不记得我了吗?文彩月小脸拧巴在一起,没想到表姐竟然不记得她了,当初表姐走的时候,送给她的小马,她很是爱惜,原本表姐入京,她就想去看望的,母亲一直不准许,现在她好不容易才见到表姐,没想到她已经忘了自己。

啊,彩月都这么高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漂亮宋姝说着就捏着她圆圆的小脸蛋揉.捏起来,还是软乎乎的,很舒服。

表姐,你别捏我的脸,我们去芳华斋吧,去晚了博士要生气了文彩月见她认出了自己,露出了欣喜的笑颜。

我要去学骑射,小彩月自己去吧,晚些我去找你玩宋姝挣脱她的手,拍着她脑袋,安慰道。

果真是传闻那样?文彩月小脸气鼓鼓的,眉头紧皱。

那样?都在传言,那上门的书生就是男狐狸精,把你迷得七荤八素,骑射是男子才学的,表姐去烈日下肯定会变丑的文彩月听了一上午的谣言,看过许多的话本,都是写的表姐和那书生的故事。

胡说什么,你表姐我是那种觊觎别人美色的人吗?我可不想去学茶艺,我不喜欢品茶宋姝有些心虚,眼神乱瞟,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儒雅俊朗,她好像最开始是看中他的美貌。

彩月妹妹,博士上次问你的可回去温习了?要是有不会的都可以问我听着熟悉的声音,宋姝侧过头看着梁玉静。

我可不是你妹妹,别套近乎,到处鼓吹自己是文太傅的孙女,以为你真和我们文家沾上关系了,真是可笑,野鸡就是野鸡,进了凤凰窝也是野鸡,你骗得了第一才女的称号,还不满足吗?真应了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文彩月最讨厌的人,就是这个和文家豪无关系,却是处处打着祖父的名号招摇赚骗,还处处打压自己的人。

当初自表姐离京后,不管自己亲哥哥,还是堂哥,最喜爱和夸赞的永远是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明明她才是祖父真正的孙女,可是京城的人永远只是知道文太傅教出了一个第一才女。

明明就不是祖父教她的,就是个撒谎精,整个文家,除了母亲,都说她不懂事,信任,不能欺负表姐。

可这个人明明就不是她表姐。

甚至和她母亲一样,当初霸占了她亲姑姑位置这么多年,这个假的表姐,还想继续霸占她表姐的位置。

彩月,我知道你一直讨厌我,可是你不该这样侮.辱你的姑姑,梁玉静整个人摇摇欲坠,脸上苍白,眼泪一颗颗的滚落,这样的一个美人落泪,让旁边的同窗们都倍感心痛。

文师妹,你可是文太傅的孙女,你是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像泼妇一样骂人一个浓眉大眼的学子把梁玉静挡在身后,斥责对方,他十分讨厌粗鄙不堪的人,梁小姐这样有诗情才气的女子一直是他梦寐所求。

文彩月自小就被打上了文太傅孙女的记号,原本小时候没什么,她还有许多哥哥的,可是不知何时她就被用来和梁玉静比较,明明她没做错事情,她也会被骂不懂事,没有表姐乖巧。

李公子,我可是记得你成了婚,你这样和梁小姐拉拉扯扯,丝毫不顾及男女,可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文彩月看着李明浩背后的表姐,还是哭哭啼啼的,好像自己是杀了她亲娘一样。

彩月的话一落下,四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们的身上,这李明浩的妻子可是出了名的母老虎,他成婚后,家里的小妾通房全被赶走了,而且时不时的在李明浩的脸上看见鼻青脸肿,据说是家里的母老虎揍的,因为惧怕妻子娘家的势力,只能忍气吞声。

这会儿他的手可是搭在梁师妹的背上,给她安抚。

彩月,我可是你表姐,你这样败坏我的名声梁文静听着窃窃私语,默默的挪着步子,躲开了后背的手。

晏扬像是看剧一样,果然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看着已经走远的同窗,他担心上骑射课又迟了,被惩罚。

要不,我们先去骑射课晏扬试探性的问了下宋姝,拉着她的衣袖,见她手里握着玲珑鞭子,他有些担心她会抽出去,把人脸打花了。

别拉我宋姝不管不顾推开他,力气太大,手挥过去的时候,鞭子上的倒刺不小心刮到晏扬的手背。

梁文静,你母亲不是彩月的姑姑,你也不是文家的外孙女,鸠占鹊巢是还有传承的吗?宋姝挥着鞭子就甩到旁边的树上,随手一拉,整棵树被连根拔起,想着四周还在看好戏的同窗都躲得远远的。

她母亲讨厌那个霸占她身份的人,鸠占鹊巢十几年,还不满足,这会儿听梁玉静的话,她气急了。

表妹,你太过分了,我,我要告诉外祖父梁玉静摇着头,四周维护她的同窗已经跑远了,看着她身后手背流着鲜血的少年,她咬唇,掩着泪跑开,害怕被她的鞭子划到脸。

闹剧散了,晏扬却是莫名其妙的被误伤了。

练武场上,晏扬坐在树荫底下,受伤的收缠着厚厚的白布,因为手受伤,整个人又病歪歪的模样,教头害怕把人折腾没了,明明是那清雅郡主变着法折腾他,要是人死在他的骑射课上,他可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了。

左臂下沉,虎口推弓宋姝举着弓箭,听着教头的指导,心不在焉的,眼睛频频的想着旁边大树看去。

好,正中靶心听着夸赞,她丝毫没有成就感,她自小就学习骑马射箭,不说百步穿杨,十发能九中。

董兄真是深明大义非也非也,现在我能原谅晏兄了,你看这一句话不对就被鞭子打成这样,要是晏兄敢反驳她的话,不被打的半死,只是可怜了晏兄董忠才对同窗的恭维和夸赞深感愧疚,脸上也满是内疚。

董兄不必可怜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愿意做奴才,何必拉他做人董忠才四周的同窗趁着教头去教了别的同窗,都献媚似的劝导着他。

突然五支箭头向着他们射过来,想着几人连连后退,其中一个长的最胖的直接被吓尿了裤子,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

五支箭都准确的插.进了发带里,蓝色的发带断裂飘落在了地上,五人的头发前后不一的都散落了下来,被吓掉的回过神来,看着几米远处举着弓箭的宋姝。

谋杀,教头,她要谋杀我们被吓尿的那个同窗,嘶声裂肺的惨叫起来,手指着宋姝的方向。

被她一瞪,吓得屁滚尿流的想着教头的方向爬过去。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教头看着披头散发的胖子向自己扑来,而且一股子的尿骚味,我自觉的捂住了鼻子侧过来身子,让胖子扑了个空,扑倒了地上。

教头,她要杀我们,宋姝她疯了,她用箭头射我脑袋扑倒地上的胖子,又立即爬起来,躲在教头的身后,直接不远处的宋姝。

云教头看着一样披头散发的四人,那四人也纷纷的指责起宋姝来,指着自己的脑袋,差点没有被一件射穿,不过被她瞪的不敢直视,只能都怂兮兮的在教头后面去。

教头,据说钟离郡的野蛮人都是喝人血,吃人肉的,这郡主不会来京城还没习惯吧被吓死的几人躲在云教头的背后低声的嘀咕。

教头,我只是和他们切磋武艺,没想到他们胆子这般小,直接被吓尿了宋姝看着那胆小如鼠的五人,自己一近,吓得五人连连后退。

郡主箭术了得,你们可还愿意再切磋一把云教头看着地上的发带,均是被利箭割破掉落,五箭齐发,都能准确无误的射中,并且无人没有伤到分毫。

不要,不要了几人连连后退。

原本还希望教头为自己出头,没想到平时都是一张冰块脸的云教头,对那女人那般的殷勤,董忠才气的脸都黑了,可是他都不能得罪,害怕那疯女人报复自己再射一箭。

18、【十八】出了国子监的大门,四周学子的目光还是集中在两人的身上。

来上学的第一天,就把国子监搞得乱七八糟,让国子监其他班级的学生们都听说了许多。

那清雅郡主不仅仅不丑,还美艳无比,性子却是和传闻中一样刁钻跋扈,不仅仅把自己的夫君打残,还把吓唬同窗,让礼部尚书的公子哥直接被吓尿了。

马车上,晏扬头靠在马车璧,耷拉着脑袋,修长的手指摸着被裹住的手背,好不可怜。

看到他这副模样,宋姝有些心虚,白日里他帮了自己那么多,自己确实打他欺负他,还让他睡地上你,你的手不会留疤,你放心晏扬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她,这个送你了,我可没向你道歉马车上,宋姝别扭的把金色小瓶子塞给他,在国子监的时候,她原本也想给他的,但是担心这人拒绝了她的礼物,那不是别那些嫉妒她美貌的小人嘲讽,只能等待马车上。

晏扬没有收,塞到手上那金色小瓶子,直接滚到了绒毛毯上。

见状,宋姝有些炸毛,把瓶子咚的一下拍在小方桌上本郡主警告你,你别得寸进尺晏扬干脆直接闭上眼睛。

这样吧,本郡主大发善心,看在你手受伤的份上,帮你抄写《仪礼》见人始终哄不好,宋姝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晏扬睁开眼,瞧着她,不说话。

你这人可真是小心眼儿,本郡主都屈尊降贵的帮你抄书了,你……晏扬打断了她的碎碎念多谢郡主宋姝顿时有种自己被他欺骗的感觉,这人好像下了套让自己钻,可后悔的话她也说不出。

只能向外发着怒火铁虎,你是没吃饭吗不知怎么突然被骂的铁虎,驾着马车快速的赶了起来。

她原本是不想抄写的,那名义上的外公,从未真正关心过她或者她的母亲,从来都是为了文家,不能败坏了文家的声誉,不能坏了他自己的声誉。

晚上,两人吃了晚餐后,便是在书房开始抄写起了《仪礼》,晏扬在一旁看着新翻出来的孤本,里面有记载大晋国的历史,十分真实,可能正因如此,才变成孤本的。

终于写完一遍了,那臭老头可真坏宋姝伸着懒腰,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晏扬放下手中的书,帮她研磨,看着她的狗爬字,有些嫌弃,但是并未说出口,起身,又换了几支蜡烛,把书房点的更加的亮堂了。

书房的外面,看到的彻夜读书的女儿,还有那是不是拿着书本走动的女婿,他有了些许的欣慰,或许这个女婿还是有用的,他以前就叫不动女儿去看书,就是身子不大好,时不时的有剧烈的咳嗽声。

已经亥时了听着打更的梆子声音,晏扬开头说道。

宋姝看着自己抄写好的两本,有些恼怒,还差好几本呢怎么,你想留本郡主一个人抄,你可真歹毒晏扬摇着头,可是身体骨太弱,靠着书桌咳嗽了起来见他的面色很不好,嘴硬的冷哼一声本郡主才不稀罕你陪呢,熬死了还怪我克夫喏铁虎,送姑爷去盥洗晏扬装病装到底,只能让五大三粗的铁虎跟着自己进了浴室。

帮我擦脸即可,多加些冷水晏扬看着冒着热气的金盆子,里面是刚刚才沸腾的热水,他很怀疑这铁虎是不是要给自己动用私刑。

不成,姑爷身子不好,不能用冷水铁虎固执的摇了摇头。

你看看这热气,确定不是在给猪腿毛浴室里面,一个坐在椅子上扶额叹气,一个站在旁边抓耳挠腮,许久,那热水终于是冷了不少,铁虎拿着一张白色的棉布,直接盖在了晏扬的脸上,一顿的揉搓。

晏扬只是感觉脸很烫,被他一顿的操作,擦的他脸剧烈的疼。

洗好后,脸色苍白的他被搓个通红。

晏扬拒绝了他的热情服务,自己洗了脚,回了卧房。

看着床上空荡荡的,晏扬吹了蜡烛,安心的入眠了。

书房的蜡烛还是亮堂堂的,宋姝又抄完了一本,甩了甩自己的手臂,继续伏案抄写。

直到了三更天,她才迷迷糊糊的进了卧房,幽暗的光中,她只能看到地上笔直侧卧的人,受伤的手臂被他压在了侧面,她有些担忧,这样会不会加重伤口,她可不想这人早死。

思索再三,她直接把整个人,连着棉被抱着起来,让后把人放正在地上。

看着被自己摆正的人,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爬上自己的床上,不到一刻钟,就响起了轻微的呼吸声。

被她吵醒的晏扬有些无奈,揉着自己的眼睛,要不是她才从书房回来,晏扬会觉得她只是夜游症而已,生平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而且是个女的。

被她弄醒后,晏扬便是再也无法入眠了,听着均匀的呼吸声,让他有种自己作孽的错觉,不就是骗她多抄几遍而已,她字写的那么难看,也算是一种练习。

清晨,宋姝准时的起床,在院子里面练剑,一招一式均是夺人性命一样凶狠。

晏扬穿着最近才赶制出来的太极服,打了几圈太极,美滋滋的喝了一杯姜茶,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他默默的数着数,见到面前多了一双脚。

宋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讽刺道你可真会装,昨日那般骗我,你当本郡主就是个傻子吧想到昨日她在马车上那傻乎乎丢人的举动,就想自己扇自己几巴掌,读书人就是心思重,害的她昨日熬夜抄书,他自己却偷懒去睡大觉。

郡主误会了晏扬做完最后几个,起身拍了拍手掌。

误会宋姝冷哼一声。

气冲冲的跑道墙角,在他日日维护浇水的那块地上恨恨的剁了几脚,因为早上晏扬才浇过水,这会儿她踩上去,直接陷到土地,洁白的绣鞋沾满了泥泞。

低头看着脏了鞋子,她气急败坏的向着清风阁跑去。

晏扬才种下几日的秋番茄种子,他走近蹲下,用小铲子给土松了松有本事以后别吃19、【十九】云烟说我们的《花木兰》又印了一次,只是有人捣乱宋姝换了双鞋子,云烟就来转告她醉仙楼和书坊发生的事情。

昨日她忙着抄书,一直没时间接见云烟。

捣乱是何意?晏扬大概知道了,定时有人觊觎,背后搞小动作,行业间的竞争,他遭遇和见过的黑手多了去了。

有人大批量的购买书坊的书,然后直接在书坊堆着焚烧,还说这书违反了大晋《女德》宋姝第一次这般的喜欢这个话本,话本对她来说不仅仅是闲暇之余的乐趣,更是第一次和她这些年所坚持的信念一致。

可有报官?还未惊动两人交谈之际,云烟从膳堂走出,对着两人行礼郡主,还去用早膳吧,云烟这次定会查出究竟是谁在捣乱,就算我们是两层的薄利,我们也是尽职尽责的追查这一顿的冷嘲热讽,就差直接点名道姓的骂晏扬只抽成不干事。

云烟姑娘可以查未出《花木兰》前,书坊卖的最好的书,或许能查到些蛛丝马迹晏扬脸不红心不跳,那八层是他该得的,丝毫不虚。

你怀疑柳易之宋姝恰好都看过那两本的话本,而且有出插图的,她唯一看中的就是画师画的那些美人,话本就是很普通的狐狸和书生的故事,毫无新意。

谁?晏扬从未听过。

《芙蓉图》《娇媚狐狸俏书生》都是他写的话本晏扬一听这名儿,猜想肯定就是一些秀才都考不上的腐朽书生写的,意.淫着那些大家闺秀又出钱又出才貌,并且个个都是贤良淑德家财万贯,对着书生爱慕不已。

晏扬越想,约感觉这人怎么这般熟悉,好像是他在哪里听过。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他自己嘛,上门入赘。

那他很可疑晏扬点了点头。

*侯府的大堂,一身官袍的定国候威风凛凛,视线落在那个他平日里轻视的女婿,昨日的事情他自然是有所耳闻,对他有了些许的改观。

爹,我才去一天,那臭老头就让我抄书,今日不知又有何法子折磨我她气愤的咬了一口包子,想着一会儿又会见到那老头儿了。

那今日他这课你别去了,他要罚你抄书,你让他找我定国候讨厌死那个臭老头了,当初他也是想这样折磨娇娇的,时不时安插嬷嬷到府里,美名曰是教导礼仪,他的女人还需要别人教导吗。

爹爹,那外人会不会说我们不孝顺?她能够抄写,给那老头留一点点的尊重,也是因为娘亲,毕竟他是娘亲的亲生父亲。

他不配为人父,你爹我让你去国子监,是多认识些德才兼备的学子,不是看哪些教书先生的定国候以前也是这般尊敬他,可是他那次都是挑娇娇的错处。

定国候的话一落下,其他人都是怪异的看着他晏扬感觉自己带了一顶绿帽子,虽然他们目前相敬如宾,没想到现在这定国候就已经开始帮着女儿物色新的女婿,甚至还带上他一起。

国子监是大晋国最好的学院,在里面读书的均是人中龙凤,以后也将是大晋国的栋梁之材,容貌家室均是上层,这也是一些世家大族挤破头都要把嫡女送进去的缘故,学习是次要的,要是能挑一个做女婿,也是包赚不赔的。

咳,咳咳,吃早膳定国候的确有这么一点的意思,女儿在钟离国见过优秀男子较少,来了京城也是,当初挑选这个书生也是肤浅的挑中了容貌。

三皇子那般恶毒的小辈他是看不上,那么大的国子监,定会有良才兼备之人,要是能入女儿的眼,他就算是抢,也要把人帮女儿抢到手。

宋姝偷瞄了旁边的两人,没想到父王还有这样的心思,不过她昨日见着的都是学歪瓜裂枣,不论是容貌还是才都和现在的晏扬差远了。

早膳后,两人很听话的直接逃了文太傅的课,前往书坊去调查烧书事件。

马车上,宋姝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人,有些心虚的开口你放心,本郡主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国子监那些歪瓜裂枣本郡主都看不上晏扬盯着她。

咳,你也不要得意,本郡主也没说看上你晏扬这才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

见他这样无视自己,宋姝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书丢在自己身后你为何不说话晏扬抬头说什么榆木脑袋宋姝见他那无欲无求的模样,更气了。

京城东街热闹非凡,来往的行人,各种热闹的叫卖声,展示着大晋的繁华。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醉仙楼,也是京城的联络点之一,就京城青楼都有好几所,她们醉仙楼开了十多年,生意一直都是最好的,去的客人也是最优质的,像那种低等的青楼,里面的女子大多是三四十已是人老珠黄,更别说是懂得琴棋书画。

都是一些可怜人混口饭吃。

郡主,到了马车停在醉仙楼的后面,整个醉仙楼的楼阁后方除了她们自己人,不会有人出现。

你先下去宋姝叫他端正坐着不动,催促了一句。

他钻出马车后,宋姝按下马车底座的按钮,一层银白色的丝布瞬间滑落固定在马车四周,她从暗格里面取出一套玄色华府换上。

晏扬站在地下有些错愕,果然天下女子都一样,她逛个青楼都要打扮一番。

金源客栈接我换上男装的宋姝跳下马车,伸手把发带甩到背后,对着铁虎吩咐。

走吧,发什么愣对着发呆的晏扬,她一把拉住,把人往醉仙楼的后门拖。

虽是男子装扮,可这光洁的额头,樱桃小嘴鹅蛋脸,好在面容黑了些许,看着有些雌雄莫辨了。

醉仙楼阁楼有四层,一跨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各种脂粉的香味,以及男子女子热闹的声音。

晏扬没想到自己有进青楼的一天,而且是和他名义上的妻子结伴而行,看着旁边淡然自若的人,想必她是这里的常客了。

少爷云烟见两人进来,环顾四周把他们带进了二楼的雅间,屋内陈设华贵,摆放得物品无一不精美雅致,闻着有淡淡的檀香味道。

郡主,今日又有大批量的话本卖出,一次买了几百本,已经安排侍卫跟踪,今日或许便可抓到背后之人,这些是近日卖出的总额云烟把账本递给两人,晏扬接过,认真的翻看起来,从桌上的水杯子点着茶水,不一会儿就算出了总额,这才十日不到,就净赚接近一千两,他抽八层就是八百两,而且给醉仙楼招揽的客人另算。

姑,姑爷这是何算数?云烟原本见他一介书生竟然这般不爱干净,用喝水的杯子就沾水,可以这么多笔的账,他竟然在水干之前就算了出来,实属罕见,让她止住对他的厌恶之情,询问出口。

《九九术简》,偶然看过的孤本,你若是感兴趣可借给你看晏扬点了点头,把账本交到她手里。

云烟有些防备的盯着他,最后点了点头。

主子,属下有事禀报窗外传来细碎的敲门声音。

进来,云烟把两人藏到内室。

买话本的在京城郊外破庙把书分发给了一些乞丐,让他们下午京城焚烧,那人我一路跟踪,发现是镖局之人,他接到的任务就是买书到城外破庙给乞丐,属下有翻到租镖人和这个暗线跪在地上禀告着进展。

下去吧,盯着那群乞丐,在城外就把他们劫了云烟翻看着纸条,上面就写了租镖人信息也不算。

暗桩出去后,两人从内室出来,翻看着他带回来的东西这是皇宫里面的?宋姝看着银子的底部,很小一个靖字,当今皇帝也称为靖文帝,定是平日皇宫里陛下或是娘娘们赏赐给下人。

三殿下?云烟脱口而出,她们入京也就和三皇子结下的梁子,其他的人好像从未有交集。

不是他两人默契的异口同声。

云烟疑惑的看着两人。

他目前处境不允许晏扬虽未见过三皇子,但是如今的他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才和定国候府退婚,断不会得罪定国候府,醉仙楼成立多年,朝堂中有些许势力都能查出背后主人。

那种怂货,断是不敢再得罪我了宋姝开口解释。

20、【二十】两人离开醉仙楼后就往着书坊而去,一白一黑的两俏公子就算再醉仙楼附近,都引得四周的女子频频观看。

其中晏扬还全是京城的半个名人,他加快着步伐,害怕明日又有流言说他逛青楼了。

两人坐在书坊隔壁的茶馆雅间,开着的窗户能听着四周传来都是埋怨省。

今日是要大战柔然了吧,怎还不到午时小二,今日你让那说书先生多说一个时辰,我们都点上好的茶水,定不会亏了你,讲的好重重有赏客官,可别为难小的了,那说书先生可都是不知晓后面的故事,你让他如何多说一个时辰被拦住的小二苦口婆心的给新来的二人讲着这话本可以提前去买,问了许久才知这二人不识字,只能来听书。

等到了午时,一声声的锣鼓想起,众人便是都停了交谈,茶楼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甚至还有些站着的,把茶楼 围的水泄不通。

这声音可难听宋姝嫌弃的皱眉,外面那说书先生糟蹋了她的话本,声音像鸭子一样,这些人那么卖力的喝彩,自己好像挺幸运的,晏扬的声音温润有磁性,听着让人如沐春风。

正当那说书先生讲到最精彩时,外面突然想起了一阵锣鼓喧天的响声,紧接着就是鞭炮劈哩叭啦的声音,吵得说书先生的声音瞬间听不着了,众人都是怒气冲天。

被打断的众人怒气冲冲的跑出去,那放鞭炮的三人拔腿就跑,可还没跑出多远,就被房梁上突然飞下的侍卫丢出的石子打中了膝盖,都扑腾在了地上,最后像是被小鸭子一样提着往人群中走去。

说,为何要捣乱?其中一侍卫把一灰衣男子丢在地上,一只脚踩住他的脸。

四周那群听故事的人见坏人被抓住,也都是破口大骂地上的三人,叽叽喳喳的质问着为何要捣乱。

小人不是有意的,今日是母亲八十寿辰,小人……被踩住地上的灰色男子看着跪在一旁更为壮硕男人的眼神,哆嗦了一下。

李麻子,你当我不认识你了,你瞎子祖母今年都未满八十,就有八十老母了,你骗谁呢。

旁边看戏的百姓一下揭穿了他的身份,平日里他就喜欢偷鸡摸狗的,几乎是人人喊打。

不说实话也可以,把剩下的鞭炮点了放进衣物里,要是被炸的缺胳膊少腿了,还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侍卫弯腰捡起地下还没有放完的鞭炮,向着四周拱手求助,说着就要把鞭炮点着。

四周的人都纷纷的附和着,表示是地上的三人作恶多端,就算见了官,都会作证的,而且其中的李麻子还是官府的常客,就算没有证据,也会相信他们的。

被踩中的李麻子看着那侍卫那种一串鞭炮竟然要往他裤子里塞,瞬间吓得求饶,也不顾雇主的凶狠的眼神了。

他还没成婚呢,没娶到媳妇,要是把他炸成太监了,还怎么传宗接代了,他可不想李家就断子绝孙在他手里是他,是他让我干的,大侠,你就放了小人吧,小人被猪油蒙了心,收了一两银子才做出这等缺德事,小人也是喜欢听故事的说着他肉疼的掏出了银子,抓紧了自己的裤头,就怕他真把鞭炮丢进裤子里去。

众人的视线都向着一旁的黑衣男子看去,此人身材壮硕,此时被人摁在地上,面目狰狞的盯着那几个侍卫,这几个侍卫是出自定国候府,而且还上阵杀敌过,自然是不惧怕。

各位乡亲父老,今日在小店发生了这等小意外打搅了大家的兴致,为表歉意,每桌赠送一壶上好的雾香,我们继续刚才的故事,这几人我们会送去官府书坊的掌柜适时的站了出来,对着几个侍卫拜了拜手。

众人原本都是看戏的,听着还能免费的赠送一壶上好的名茶,都摆手表示毫不在意,故作大方的和掌柜的攀谈,陆陆续续的进了书坊。

这康宁公主莫不是在外养了个什么迂腐书生吧听了云烟查出的消息,才知晓,原来这背后都是康宁公主搞的小动作,这康宁公主,是靖文帝最宠爱的公主,虽然生母出生低贱,但是目前养在皇后下面,就算是宫里的宠妃都会礼让她三分,比较得宠。

郡主,那我们如何处置?云烟听到迂腐书生便不淡定了,心中瞬间同情起来了康宁公主,没想到公主也会被臭男人骗。

天下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来说,人是我们查到的,你拿走了八成的银子,我们出人力,你得出智力吧宋姝啃了一口梨,愤愤不平瞪着旁边的人,对于她出最大力,拿最少银子这事儿,心中一直过不去那坎儿。

这种奸商,对付同样下三滥的竞争对手,最为合适。

据说康宁公主也在国子监读书晏扬转动手中的白玉茶杯。

他在入国子监的第一天,就已经摸清楚了在国子监读书十二个班级的学子的资料,从平民到贵族,背后支持的势力,以及利益家族关系。

哼宋姝冷哼一声。

此时楼下叫好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只见花木兰手持黑铁长.枪,骑着战马冲进了敌营,片刻之间便是尸横遍野,花木兰的脸颊上沾满了鲜血……台下是一阵阵的叫好声,说书先生也是越说越兴奋,时不时的还有人给他丢碎银子过去,看的他两眼发光,猛地灌了几口茶,又开始继续讲。

我不是这样讲的吧晏扬有些疑惑的转着头,他自己怎么讲的还是能记住的。

这是我让书坊改的,那长.枪是郡主的黑云,战马是郡主的白雪云烟端着一些点心瓜子进来,她知道郡主从小就想上战场做一名将军,她不能帮到更多,用这种方式来哄郡主开心。

晏扬轻笑,没在作答。

本郡主武艺高强,智慧超群,还围剿过山匪,如何不能媲美书中花木兰宋姝从他笑声中听出了嘲讽的味道,顿时有些不服气。

晏扬瞥了她一眼你说是便是你在鄙视我没有两人这斗嘴模样在云烟的眼中,便是打情骂俏,好像她这个人是不存在一样,顿时有些气馁,她对这姑爷有诸多的不满意,害怕郡主被美□□惑,可侯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一介下人,自然也是不能管束太多,识趣的退出了雅间。

因为自己的一个眼神,导致对方不依不饶的和他讲了半个时辰她以前是如何剿匪是如何智勇双全其中不是不是挖苦他一下,晏扬有些后悔,开口打断她的话我掏银子,请你金源客栈吃饭宋姝诧异的看着他,这人太过无耻,竟然舍得花钱。

就当庆祝你说的,到时候没银子付钱可别嘲讽我吃的多宋姝立即来劲,她定要让晏扬掏处全部银子。

21、【二十一】马车停在了金源客栈的门口,还未下马车,就听着一阵的吵闹和辱骂。

一群衣着蓝色布衫的侍卫,拿着一根长棍指着对面五大三粗的男人,男人手里提着一只漂亮的兔子什么玩意儿,我们家公子看中你的野味是抬举你,竟然不识好歹,识趣点我不想卖,你们是想强买强卖吗男人提着兔子,用肩膀撞开了挡在前面的侍卫。

几个侍卫从未见过一个平民敢如此嚣张的,拿着手里的木棍就往男人头上挥打过去。

男人一只手提着兔子,一只手接住木棍,一脚把人踹飞出去,其他几个侍卫的木棍打在他的肩膀上,其中一根竟然生生的被折断了。

大哥晏扬叫了一声,掀开马车帘子。

正在躲闪的男人,听着熟悉的声音,一个没注意,一当头挥在了脸上。

小白脸,劝你别多管闲……侍卫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宋姝抽出的玲珑鞭抽飞出去。

穿着男装的宋姝,很多人都没认出来,这侍卫自然也是没认出来,可她的玲珑鞭可是抽过人的,在她甩出鞭子那一刻,坐在马车上的李明浩就认出来了,颤抖的身体吩咐着车夫掉头,掉头回府晚了宋姝甩飞出去的玲珑鞭子直接扣住了马车的一个轮子,马车仿佛被定住了一样。

昨日他在国子监护着梁玉静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母老虎的耳朵里,昨晚对着他又喊又骂,散学后他回到府里,才知道那泼妇竟然背着他把府里面唯一有几分姿色的丫鬟都卖掉了,气的他离开府邸,在金源客栈偶遇大门前卖兔子的男人,那个男人拿出的荷包竟然是兔子荷包,那个模样他以前最宠爱的小妾也给他绣过,可是自从他娶了正妻,那些小妾都被那妇人给偷偷卖掉了,他不好直接抢人荷包,只能以买兔子的方式打听消息,哪知道那个平民丝毫不识趣。

真是屋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昨日在国子监才得罪她,没想到今日自己又打了晏扬的大哥,他父亲母亲都对家里的母老虎很看中,这会儿他闯了祸,回去定不知道怎么收拾他。

郡,郡主,好,好巧啊,你们今日怎没去国子监,博士还问起你们李明浩见逃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从马车上下来,故作熟悉的打着招呼。

不巧,正好看见你带着狗腿子打我大哥宋姝见着那个提着兔子的男人,那张脸和宴扬简直一模一样的,就是人要高大许多,她猜想到了,这便是宴扬的同胞哥哥宴昭。

郡,郡主误会了,我,我就是想买那只兔子李明浩见她步步紧逼,咽了咽口水,往后退,家里的母老虎虽然凶悍,却从未打过他,此番对比,他发现了那母老虎也是极好的。

宴扬看着自家大哥手里的兔子,是一只极为罕见的熊猫兔,一双眼睛外面的绒毛黑黑的,长长的耳朵也是纯黑色,此时被提着耳朵也是一动不动的,十分乖巧。

二,二弟,我是不是闯祸了?高大威武的宴昭委屈的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把手里的兔子伸手递出去。

这个李少爷他认识,就是纳了翠儿为妾,又把人赶走的畜生,要不是害怕连累家人,他拳头直接揍他脸上了。

翠儿被欺负了,这个祸害却还逍遥自在。

宴扬接过兔子抱在怀里,看着委屈巴巴的高大个,无奈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没有,大哥先去百草堂上药,我一会儿来找你抱着兔子的宴扬一步一步的向着他走来,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看着扶在马车边上的李明浩,此时左眼被宋姝揍了一拳,此时他抱着马车的栏杆双腿抖动着宴,宴学子,你可是读书人啊读书人又不是窝囊废说着一拳砸出去,看似软绵绵的没用力,只有晏扬知道自己砸出的力道很重。

看在同窗的份上,今日就放过你,如果你敢去找我大哥的麻烦……晏扬摸着怀里的小兔子,面上冷若冰霜。

不会的,我发誓李明浩吓得举着双手发誓。

看着马车缓缓离开,心中懊悔不已,他今日出门就该卜一卦。

那一群侍卫偷摸摸的回到马车边上少,少爷,您没事吧,那,那个需要报官吗?真是好样的,本少爷挨打的时候,一个个比兔子还跑的快鼻青脸肿的李明浩见着几个侍卫的头上还有青菜渣滓,刚刚他亲眼见着这几人抢了几个背篓套在自己头上,躲在了墙角。

少,少爷,兔,兔子还买吗?几个侍卫你推我让,都不肯站在最前面。

我,我不送你们去见牙婆,我……李明浩瘫软在地上,指着那几个侍卫,直接气晕了过去。

*马车内安静的只能听见宴扬翻书的声音,宋姝平日里都是见着他这文弱书生的模样,今天是第一次见他发火没想到你还会打人啊?感谢郡主刚刚仗义出手晏扬放下书,眼神真挚的与她对视着。

不必如此客气,你如今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合情合理我都不会让外人欺负你宋姝自小就护短,对于今日出手,当时更是没多想,没想到这人还挺重情义的,至少不是她探查到的消息,对他那同胞的哥哥也并不差,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也要打人。

自然是要感谢的,不若把这只兔子给你烤了晏扬思索再三,看着缩在马车一角的兔子,抓着两只耳朵把兔子提了起来。

宋姝看着毛茸茸的小兔子,就算被提着耳朵也是乖乖的,小嘴里不知嚼着什么东西,十分的可爱。

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兔子,她有些于心不忍那先送我养着,我暂时不想吃兔肉马车停在了百草堂的门口,听着外面的声音,宋姝取出小镜子,左看右看,镜子中的脸蛋还是那么完美无瑕,她才放心。

宴扬掀开帘子,率先跳下了马车,许久未见到宋姝下来郡主,可是要休憩一会儿,要是累了可先回府不必等我马车内换了一身女装的宋姝跳了下来,她刚刚可是帮了晏扬大哥大忙的,自然是要在他家人面前露面,她没想过要和晏扬过一辈子,只是至少目前来说,晏扬并不讨人厌,她上次因为没有和晏扬会晏家的事情,想必晏家已经是不待见她了,这次她做了好事,自然是希望宴昭回去能告诉那老两口。

二弟,我冲动才动手打人的,郡y i h u a主没有责怪你吧?上了药的宴昭从百草堂着急忙慌的跑出来,上下的打量着自己弟弟,他在这里上药就懊悔不已,要是连累弟弟被定国候府的人辱骂。

大哥那里的话,我和晏扬恩爱两相宜,李明浩欺负大哥便是欺负我,我自是会为大哥讨回公道,哪能责备自己人呢宋姝的耳力极好,就算宴昭刻意压低了声音,她还是听到了,心中有些愤愤不平,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恶毒的事情,在宴昭的心中如此不讲理。

草,草民见过郡主宴昭没想到别人也听见了,看着二弟身后的女子,换了一身的女装,不过还是那张脸,腰间的鞭子也还是那根,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揭穿,他不知作何解释,也不知作何礼仪,才能让郡主不要迁怒他二弟。

大,大哥,万万不可宋姝见到要想自己下跪的人,立马扶住。

郡主深明大义,不怪罪二弟变好宴昭看着比自己矮了许多的女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如此懂礼,外界的传言果真信不得。

宴昭从未坐过这般豪华的马车,看着马车里面铺着白绒绒的袄子,再低头看着满是泥泞的草鞋,于是找了个借口我坐外面指路就成,坐里面我头昏宴扬知道他的想法,也没坚持让他坐在马车里面来。

有时候命运真是捉弄人宋姝见着两兄弟的差别,忍不住的叹息,明明是一母同胞,只因快那么一小会儿,就当了哥哥,肩负了兄长的职责,一辈子的劳碌,一个却是能跨入学堂读书识字。

平凡是福那不过是没有到达过高出之人说出来自欺欺人的罢了宋姝讽刺道,谁会自甘平凡,只有做不到的人才找出这种理由来哄骗自己,不过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罢了。

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到达晏家四合院的时候,宴彪夫妻两人还在庄子上未回来。

宋姝松了口气,她从画本子里面看过许多的故事,就是婆婆对儿媳是永远不会满意的,她目前并未做好准备,也担心自己被气急了出口伤人。

回到侯府里,宋姝和紫檀精心的给兔子搭建了一个小窝,两人忙进忙出,极为勤快,并且拿了许多青菜萝卜给兔子喂。

你就这么想吃烤兔?宴扬趴在围栏上,看着使劲给兔子喂青菜的两人。

什么意思?这兔子现在是我的了宋姝把兔子藏在身后。

幼兔不能吃青菜,兔子的肠胃很较弱,过度的水分会让兔子腹泻,萝卜也不可以,你这样喂,明天应该就能吃到烤兔了宴扬以前做过景区开发,其中也涉及了小型室内动物园。

他虽然没有事事亲力亲为,养兔子,他还是知道许多的,市面上兔子爱吃萝卜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误导人的。

导致很多的兔子因为肠胃出问题而死。

那吃什么?拿着萝卜的宋姝有些懵,她差点又残害一条小生命。

早晚喂点干草,准备一碗干净的水就成,不能喂太多,小兔子没有饱腹感,多了可能会撑死宴扬能看出来她很喜欢这小兔子,他也算拯救一条生命。

没想到你还会养兔子宋姝意外的看着他。

他这种人自小自私,一副读书人的傲骨,从未下过地,就算是再可爱的兔子,拉的屎都是臭的,她可不相信他能喂兔子。

小时候恰好养死过几只,有经验宴扬抵着拳头咳嗽几声。

……22、【二十二】那公主真会早些来?宋姝吃着紫檀剥的瓜子,三人蹲在国子监的门口,看着陆陆续续的学子入学,就是没有康宁的身影。

国子监里面的学子,大多是来自朝廷官员的嫡子嫡孙,自然也有特俗存在的一些学子,来自大晋各地的一些大家族,让朝廷官员推选出的人才,这些人往往就是住在学院里面。

信我宴扬昨日就听闻了许多皇家秘事,这康宁公主表面看着十分光鲜,可生母是一介贱婢,背后靠皇后,可若得罪定国候府,第一个推她出来的定是皇后。

两人说话之际,一辆灰青色马车缓缓的停靠在了学院门口,一衣着红色学院服饰的男子挑开帘子走了下来,原本面带微笑,见到宋姝那一刻瞬间变了脸。

宋姝,昨日你为何不告假,你可是在逃学,你这样坐在学院门口成何体统,还有前日你是为何欺负静表妹你是谁?宋姝瞥了一眼文凌风原本还盛气凌人的文凌风愣住了,他没想到宋姝竟然装作不认识他天字甲班文凌风宋姝听到文凌风三个字,瞬间陷入了回忆。

十一年前,她七岁,跟着母亲一起去文家贺寿,平日在府里就她一人也未有同龄的玩伴,从母亲口中知晓了她有哥哥妹妹,很是期待,还未出发前就让嬷嬷准备了一个小匣子,里面都是她精心挑选的礼物,上至长辈,下至庶表兄,每人都准备一份。

文家作为虽不是世家大族,可规矩颇多,读书人多看重气节,文娇作为天下第一首富,从她被文家人找了回来,送出金银玉石各类宝物,被文太傅当场就斥责一番,后去文家的次数也越加的少,导致宋姝七岁了才第一次去文家拜寿,文家老太太七十大寿,文娇作为孙女,宋姝是外曾孙,自然也是不能缺席的。

文太傅在先皇在位时期,就高中状元,又娶得京城第一才女为妻,婚后育有两子一女,两子均是中了探花,且均在朝廷任职,让文家在文人中地位颇高,可那一女,便是文娇,在孩童时期走丢,被找回已是十六岁。

在文娇丢失时间里,文老夫人日日以泪洗面,不得已便收养了一女文珍,来缓解她的慰藉,文珍也不愧文家人的教导,亦有才女的称号,嫁与户部郎中梁天奇为正妻,育有一女梁玉静。

娘亲,表哥表姐会喜欢我吗?我给她们准备了礼物的粉嫩玉琢的小宋姝拉了拉文娇的手指,把自己的小匣子搬到小方桌上。

文娇看着天真可爱的女儿,有些于心不忍,文府那个糟心的地方,她真不想带女儿去,点了点她的小鼻头当然会喜欢姝姝了宋姝到了文家第一个见到的哥哥便是文凌风,那时他也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你是我表哥吗?站在文府的大门口,看着半大的少年,笑脸吟吟的迎接这来客,宋姝从小匣子里面选出了一只纯金打造的毛笔藏在自己的身后,蹬蹬的跑道少年的面前,抬头望着他,眼中满是期待。

姑姑文凌风看了小丫头一眼,又看向身后的来人,很不情愿的叫了声。

表哥,我是小姝,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虽然才七岁,当时知道叫她母亲姑姑的,就是她表哥了,激动的把藏在身后的金毛笔塞到文凌风的手里。

文凌风倒退了两步,见着文娇姑姑可怕的眼神,他接下了金毛笔,可是嫌弃之情就表露在脸上。

他们文家一贯是清贵之家,文珍姑姑说过可文娇姑姑却是一身的铜臭味,次次送的东西都是金银珠钗,刻意羞辱文家门楣,他们文家是天下读书人的典范,怎么奢靡无度。

七岁的小女孩虽不懂,却是能感受到表哥不喜欢她,原本眼中亮晶晶的期待都消失,有些疑惑的回头询问着文娇。

原来是文表哥,你都二十好几了吧,连进士都未考中,不好好去背书还有脸面说教我,大舅二舅当初你这个年纪都中了探花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宋姝绕着他走了一圈,脸上满是失望的摇着头。

她可是记仇的很,这文凌风把文太傅那些礼仪规矩是学到了骨子里面,就是一个年轻版的文太傅,迂腐固顽固不堪。

作为文太傅的长孙,上又有探花父亲和二叔,自小便是各种长辈的教导中长大,也是族人的期望,希望他能把一辈出一个探花这种荣耀传承下去,对他可谓是十分的严格。

宋,宋姝,你逃学,你不可理喻宋姝的话就像是一根针,插在了他心尖上,痛的不行,他自小就被各种比较,和父辈比,和同辈比,容不得他出差错,容不得给文家丢脸,他现在一听到殿试、探花就浑身发抖。

前日,散学后,他就听闻了黄字丙班的事情,他对于静表妹调到黄字丙班本就很不解,结果宋姝也在哪个班,他便是知道了,定是她使诈让静表妹去了那般差的班。

还恼羞成怒了,如此好为人师,等那日你考中进士再来说教吧宋姝耸了耸肩,没想到这表哥被他们彻底养成了废物,她随意说几句,就承受不住。

文凌风被气的满脸通红,紧握着这双拳,环顾四周围观的学子越来越多,最终还是作揖行礼后逃跑一般的跨进学院大门。

你这表哥真可怜宴扬望着远去的红色背影,有些怜悯,他就像走在高压线上的高考生,心里压力已经快把人压垮了,整个人活在条条款款中。

庸人一个宋姝最讨厌的就是文凌风这种,没学到文太傅的精华,却是学到了一身糟粕。

23、【二十三】直到博士都到了国子监,他们还是未等到康宁公主,文太傅也未来给他们授课,据说是偶染风寒,被陛下下旨留在了府中养病,且不可劳累。

宋姝百无聊赖的翻着自己抄写的《仪礼》,很是惋惜,她原本还想炫耀一番,让那臭老头刮目相看。

表姐,散学后,可要去看望外祖父梁玉静换上了襕裳,不过确实红色的,在黄字丙班一群蓝白服饰中非常的醒目。

宋姝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埋头继续看自己的完美作品。

许是很久没人应答,梁玉静有些委屈,求助似的看向四周,那些原本像上前的人想到早晨宋姝在国子监门口骂自己表哥,都纷纷的定住了脚步,众人的目光都统一的转向前日为梁玉静出头的李明浩。

头上裹着纱布的李明浩,见众人都看着他,咽了咽口水你,你们看我作何,我,我昨日骑马摔伤了昨日他当街被打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国子监,据说宴扬差点打残了他,这会儿见他那怂样,都纷纷的鄙视。

梁玉静心底的落差很多,心中暗自的鄙视,要是在天字甲班都不用她开口,自有人为她出头,这最差的黄字丙班果真都是些窝囊废表姐,就算你对祖父有诸多不满,可是古人有云,永言孝思孝思维则,你……孝,需要做的不是面子而是里子,梁姑娘,你可能不知晓,今日一早定国候府就送了大批的珍贵药材往文府,陛下也下旨让温太医入住文府软糯的声音在书斋门口响起,不同于宋姝,她软糯中带着一股娇憨的气。

其中有人认出了是康宁公主,都纷纷行礼。

宋姝看着门口一脸傲气的康宁公主,一身七彩锦绣服,头上那两把金晃晃的大珠钗差点晃瞎她的眼。

本公主听闻你是享誉京城的才女,应该是知礼懂礼之人,未曾想如此不堪康宁摇着头,一脸的失望痛惜。

不,不是的,公主误会了梁玉静被当众辱骂,涨红了脸,泪水犹如珍珠颗颗往下滴落,站在那里摇摇欲坠,书斋里面的学子们都满是怜惜。

这就是你学的礼仪?本公主让你开口说话了吗?真以为飞上了枝头就是凤凰康宁公主说出了她小时候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民女知错,公主勿要怪罪祖父梁玉静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这位康宁公主,只能跪下示弱。

心中暗自发誓,今日这一切,她都会报复回去的,一个没有任何后家大族的公主,以后也是联姻的命,要是能远嫁北胡去和亲就更好。

本公主对太傅自是敬重的,清雅郡主是亲孙女送了名贵药材去太傅府,你母亲虽是抱养而来的,可太傅自小与你教导有佳,梁姑娘却是不愿去府上探望一二,可是知悉了今日本公主和大皇兄要来学院,刻意这般拖延,要是太傅知晓了,可真是寒心了康宁公主对于她的小把戏根本不看在眼里,一顿的冷嘲热讽让梁玉静涨红了脸。

梁玉静听着窃窃私语传来,说她不孝,更说她一个老女人想嫁入高门,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最疼爱她的祖父病了,不去探病,却是有意勾引大皇子目光,是想入皇子府。

原本有一点小心思的梁玉静被一群以前嫉妒她的同窗们,泼脏水,终于受不了,请了罪离开了书斋。

梁玉静一走出教室,康宁公主的目光就扫射到宴扬和宋姝身上。

她这般辛勤劳累的为他们解决敌人,一点感谢都没有就算了,竟然在嗑瓜子,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宋姝,我刚刚可是帮了你的,看我帮你教训那讨厌的表妹你都不作何意思她走近书桌前,抢了宴扬剥好的几颗瓜子。

多些公主为我澄清,不若我头上又是一顶黑锅了,这是谢礼宋姝从边上拿出一个纸包,里面是早上刚买的霜雪果,塞到康宁的手中。

本公主不吃甜食,你换别的谢礼康宁把纸包丢在书桌上,用手绢擦着小手。

*国子监后院的凉亭里面,三人吃着桂花糕,凉亭十米开外都是康宁的护卫守着。

公主你让我逃学就算了,我夫君可是遵纪守规的好学子,从不逃学的宋姝看不得康宁这幅模样,明明是她的错,她需要求人,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本公主自是知晓,不仅如此,宴公子还学识渊博,可宴公子终身不得入仕康宁浅浅的品了一口茶,脸上满是怜惜。

承蒙公主抬爱,草民能读书便已是幸事,读书并非要入仕,可修品行,辩是非宴扬作揖行礼,未有丝毫的自豪之色,淡定从容的又开始给她们煮茶。

清风徐来,阵阵的桂花香令人沁人心脾。

不管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自己如此羞辱他,还能这样淡定,也不是蠢人一个了,心中更是对大皇兄看人的准确敬佩不已。

如此,那本公主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书坊的事情想必昨日你们已经知晓,柳意之就是我康宁轻笑一声,拿着一块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

公主才华横溢,小生敬佩不已原本还以为,这康宁公主是被那个书生骗了感情,帮着情郎卖书,没想到竟都出自她之手。

《芙蓉图》是我当初用来证明自己有价值写出来的话本,我与大皇兄自小感情深厚,容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目前三皇兄和郡主退了婚,二皇兄的那么单纯,聪明人都该知道如何选择大皇兄承诺不需要她帮着挣银子,只要她能把这晏扬两人拉入阵营,便认可她,让他参与。

原本她以为很容易的。

公主可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就草包一个,这事儿吧,得找我爹宋姝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拉拢的一天,而且这康宁竟然是大皇子的说客。

郡主并不是外界传言那般,本公主自然知晓的,朝廷的各方势力均想亲近定国候,可是定国候就郡主这一个女儿,自然是事事以郡主为先对于她的招揽,宋姝并不想搭理。

我们定国候已经入京受封,自是忠心于陛下郡主不必着急拒绝,康宁也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毕竟皇宫里都未有同龄,以后我就叫你姝姐姐如何康宁见她有些不快,讨好般的挽着宋姝的手岔开话题。

宋姝第一次见识了皇家人的厚脸皮,自己明明满脸写着不想搭理她,还如此姐姐妹妹的叫的亲近。

康宁见她如此不识趣,有些恼怒,想到自己是为了大皇兄来办事的,瞬间又露出了笑颜那我便不打搅你们夫妻了24、【二十四】康宁刚刚的话,你可以考虑几分大皇子不可能继承大统,就算把大晋江山给康宁,都不会落到大皇子头上宋姝脑袋趴在手臂上,歪着头有气无力的和他对话。

大晋皇帝靖文帝勤勉为政,亦有雄才大略,却又是疑心病及重,自从他即位之后,以前的那些王爷,残的残,死的死,亦或是被贬至边关。

这大皇子便是,当初的北胡公主和亲而来生下的,自古在大晋,和亲而来的嫔妃们从未育有皇子,而北胡公主南宫冉颜不知用何秘法,竟然坏上了陛下的长子。

大皇子宋濯是北胡公主难产剩下的,据说当初生下大皇子后,还未来得及看上一眼孩子便去了。

而刚刚出生的大皇子挨着谁都哭,唯独陛下抱着就笑,让靖文帝产生慈爱之心,便是留了下来,太医验血亦是血亲,而后养在了皇后哪里。

至于北胡公主是否是因为难产而去无人知晓,但是朝堂上的官员却是清清楚楚,所以站队在大皇子这边的自然也是没有,大皇子如今也是在礼部办事,六部中礼部最为无足轻重,陛下把大皇子丢在礼部,自然也是他的态度。

而后加的支持更是不可能,当今皇后以前是陛下身边的一位女官,在一次遇袭中救了陛下,被封了嫔,也正是因为那次为陛下挡箭伤了身子,便是再也不能生育,陛下大义,封为了皇后,当今大皇子以及康宁公主均是皇后养大。

和得到盛宠的二皇子,以及拥有丞相后族相比,大皇子就是最没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人,而且大皇子虽生在大晋,身体里面却是留着一半北胡皇室的血脉,五官深邃,身材高大凶猛,所以就算争夺皇位,也是那两位,他们也从未把废物大皇子当回事。

宴扬听着她的讲述,想着自己当初莫名死亡,到底是二皇子、陛下、疑惑是大皇子的手段,背后操纵的敌手总会浮出水面。

那不搭理她即可晏扬目前也是十分的惜命。

在没有弄清楚到底是谁想害他性命之前,他也不想定国候府早早站队。

*翌日,两人到了国子监,没有见着太傅,梁玉静据说也是在侍疾未来国子监,有些同窗学子们都议论梁玉静孝顺。

要说梁玉静已经十八了,在京城也算是老姑娘了,在十五岁那年,梁老夫人突然病逝,那时梁玉静刚十五岁,文珍都还未为她议亲,大晋的三位皇子,除了三皇子和宋姝有着婚约,其他的两位皇子均有了皇子妃。

梁玉静纯孝至善,原本只要守孝一年,她硬守了三年。

姝姐姐,这是本公主特意给你带来的,御膳房的桂花酥,昨日见你很是喜欢康宁一进书斋,就提着食盒往宋姝旁边坐了下去。

多谢公主,只是姑娘家胖了不好看,我已经戒了桂花糕宋姝想到没想就拒绝了。

姝姐姐这般绝色,京城就没有比你更美的姑娘了,这支珠花配你刚好,这是我及笄礼父皇送我的礼物呢康宁并不气馁,手里又取出一支鸡血红宝石镶嵌的珠花插在了她的发髻中。

公主的心意我心领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是万万不敢收下的,这盒桂花糕我就收下了宋姝把珠花取下来送回到她手里,陛下御赐给康宁公主的及笄礼,就算她在不懂得大晋的礼法,都知晓不该收,这人可真是讨厌,非要要自己面前凑,还硬逼着她收礼。

那你还叫我公主这般生疏,我都叫你姝姐姐了,你叫我康宁吧康宁把珠花收起来,这根本不是陛下送他的及笄礼,只是她知晓这宋姝胆大惯了,自己送她桂花糕,她敢直接拒绝,国子监这般多的学子,她可是丢不起这个脸,公主的威严变是消失殆尽,可能还会沦为笑话。

抱歉,我想去茅房宋姝受不了她在旁边假仁假义的和她亲近。

那便一同去康宁直接忽视她的冷脸,挽着她的手臂,对着她笑的天真可爱。

到了茅房,宋姝直接甩开她的手康宁公主,本郡主不想和你做姐妹,今日不想扫你面子,日后若还想今日那般逼我,莫怪我当中砸了了你的桂花糕昨日自己拒绝的已经足够彻底,没想到今日她便在众学子面前作秀,让众人以为他两情同姐妹,如此不尊重她,为所欲为,她才不惯着臭毛病。

你,当本公主是泥人捏的康宁没想到她不给面子,直接羞辱自己,伸手就要扇她。

本郡主可不好惹,好自为之宋姝一把接住她的手腕,恨恨的甩开她的手,一脚踢开了门。

被姝的凌厉的眼神吓到,康宁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哐当一声,惊动了茅房外的三个小丫鬟,都急冲冲的跑进来。

见着自己三个宫女进来,终于没有忍住,委屈的扑倒宫女怀里哭了起来呜……,宋姝,她欺人太甚从小就没人敢这么对待她的,明明她都放下身段去讨好宋姝,可她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如此欺辱她。

公主,我们这就入宫禀告陛下大宫女锦绣轻轻的拍着公主的肩膀,接过看见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竟然是青紫色的,一看就是被人恨恨的捏过。

不可以康宁公主立马擦干眼泪。

要是她告状到父皇哪里,这宋姝直接捅出了她帮着大皇兄拉拢定国候府的话,那大皇兄定会被重罚。

见着宫女脸上异样的表情,康宁知道她们没听进去本公主警告你们,今日之事,谁若透露一个字出去,便杖毙三个宫女听闻,都纷纷的点头承诺不会乱说一句。

*梁玉静才入书斋,就听闻康宁公主和清雅郡主手拉着手去了茅房,而且康宁公主还差点把皇上御赐的珠钗都送了出去,仿佛就是亲姐妹一般好了。

她自认从未冒犯过康宁公主,不知为何她如此厌恶自己。

自小她就知道,她不是闻太傅的亲外孙女,她母亲不过是因为文家老太太报来养着的玩意儿,他们最偏心的还是他们的血脉,明明她母亲处处比文娇强,却是嫁了一个户部郎中,那文娇却是嫁给郡王,明明是一个草包的宋姝还能当三皇子妃,她愤恨命运如此不公,努力多年终于让三皇子厌弃了宋姝退了婚,可现在连康宁公主也喜欢那草包,让她愤怒的眼红。

25、【二十五】表妹,昨日祖父有问到你,我都帮你一一作答了远远地就看见宋姝走在前面,假山后面露出了女子一片衣物,想必是康宁公主和三个侍女了,她不由得心中一喜,宋姝这草包谁会喜欢,定时那些胡说的。

请尊称我清雅郡主,还有你需要和我行礼,你们梁家是从未教过你礼仪,可需要我借俩嬷嬷给你宋姝抬头看着她那标准的笑颜,还是那一副温柔如水的模样,不知道她又有什么坏心思。

这人自小心眼就多,宋姝小时候被坑害过许多次,见到她笑,就忍不住的想去扇她。

臣女见过郡主梁玉静行了一个礼,楚楚可怜的低着头。

宋姝转头望了望四周,发现除了假山后面有微弱的呼吸声定时康宁和那三丫头,也没其他人了,不知道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又在这里装给谁看,或者是表演给康宁公主看。

正想着怎么对付她,她感觉到了头顶有着丝丝的凉意,她极速转身躲开,就看着一直巨大的风筝砸到了她前面,直挺挺的插.进地里面,风筝的头是尖尖的像是箭头一般,箭头也是铁的。

你想谋杀我?宋姝说着一把就掐住了她的喉咙,随着梁玉静的脚尖离开了地面,她不断的挣扎了,可却都是无用功。

我,我没有梁玉静双手掰着她的手指,满脸涨的通红。

咔嚓的一声响动,宋姝听着围墙那边的声音,一把把人丢在地上,直接飞上了围墙。

这位同窗,刚刚可是看到有个风筝飞过来?围墙下的少年脸色有些惨白,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很是天真,眉宇间和梁玉静有些相似。

宋姝二话没说,提着那人的后颈就把人甩到了风筝面前。

说吧,你们什么关系?梁玉静的脖颈上还有一个清晰的手印,此时的她还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抬头看着身边的人你,你为何在国子监?大姐少年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像是被宋姝吓到一般,往着梁玉静的方向靠了靠。

你是来找风筝的?宋姝没兴趣听他们姐弟情深,互诉衷肠,直接在少年屁股上踹一脚。

是少年咬着下唇,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是你亲姐?景林不配,景林只是庶出,大姐才是嫡出少年摇了摇头。

宋姝忍住恶心,向后退一步,果然是一家人,都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看得她拳头都硬.了。

成,那就结了,你们姐弟二人,合谋害我,证据确凿宋姝说着就拔.起了旁边的巨大风筝。

康宁,你可是证人,不准跑宋姝瞥向不远处躲在假山后面的四人。

梁玉静瞧了一眼跪在自己旁边的庶弟,掐死他的心都有了郡主,民女是冤枉的,他在院试的时候弄虚作假被抓住,一辈子都不能科举,他不可能有资格进入国子监的。

他不是来找民女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还是去大理寺喊冤吧宋姝嗤笑一声。

公主,我们要出去吗?锦绣已经是抖若筛糠,就差跪在地上了,没想到清雅郡主比传闻中的更可怕,而且还武艺高强,这郡主刚刚差点杀人了胭脂咽了咽口水,小声嘟哝。

本公主又不是没看着,你们没瞧见她们姐弟刚刚差点害死郡主啊,那么大的风筝,要是直接插头上,脑袋定要戳破康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为自己壮胆,看来这宋姝没有说假话,对自己真的很客气了。

想着大皇兄的任务。

康宁整理了一下仪容,甩着袖子嫌弃的瞥了眼瑟瑟发抖的三侍女本公主的大宫女,胆子这般小,以后别说是我宫女,丢人三位侍女,都纷纷低着头,不敢说话。

清雅郡主在国子监遭到暗杀的消息,才短短的一趟课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国子监。

常年巡逻在国子监附近一支队伍也闻讯赶来。

这,是否有何误会?监丞开口询问,他作为掌管国子监校规的官员,从未真正把学子送到大理寺的,那地方进去了不死也脱层皮。

公主宋姝用手指捅了下她腰上,小声嘀咕。

本,本公主可以作证,这姐弟两人联合谋害清雅郡主,要不是清雅郡主身手不凡躲开伏击,已经是被他们得逞了康宁跳出来,指着跪着的两人和旁边的凶器。

这,这既然如此,不妨等千牛卫来监丞拱手行礼,他自是知晓轻重,只能怪那姐弟两人倒霉。

冤枉,学生是冤枉的,监丞,这贼人乃是家中小妾所生,因在考场上徇私舞弊,被严惩永世不得科举入仕,学生清晨乃同天字甲班兵部侍郎之女黄云溪一同入学,这贼人并非学生带入,学生更是不敢以下犯上,入国子监行凶啊,学生知晓监丞铁面无私,光明磊落,是文太傅得意门生之一,定不会让国子监学生遭受不白之冤梁玉静跪着磕了三个头,为自己辩解了起来。

这,这监丞瞟了一眼清雅郡主和康宁公主。

这梁玉静软硬兼施,让他夹在中间无话可说,他能够入这国子监做监丞,确是亏得他是文太傅的学生,平日里他也是靠着吹嘘,他和陛下乃是同一届,均为文太傅学生,让他名利双收。

闻讯赶来的宴扬,远远地就听见了梁玉静的那番话,不得不佩服,她算一个颇有胆色之人,如此情况下还能为自己辩解。

谋害郡主,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你不是帮凶,结果并无不同宴扬气定神闲摇着扇子,余光看向梁玉静那弟弟,听到诛九族,他好像是送了口气一般,仿佛正合他意。

四周的同窗学子们都纷纷点着头,就算是庶子,那也是梁家的人,怎能说踢出家族就踢出家族。

26、【二十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千牛卫就赶来了。

一群身穿银色战甲的人整齐划一的围住了众人,领头的人走到两人的面前,拱手行礼末将秦枫见过康宁公主,清雅郡主,我等接到报案,国子监有刺客出没,蓄意谋杀学子歹人已经抓住,领回大理寺审讯即可宋姝指着跪着的两人。

千牛卫领队长秦枫,顺着视线看到地上的两人,都衣着国子监学子服饰,转身行礼郡主,这莫不是有何误会?秦枫负责的一个小队,平日就在国子监附近巡逻最多,自然也是听到了许多关于清雅郡主的传言,都说三人成虎,他无法辨别其中是谣言还是真的,陛下让他守卫国子监,这些有才华之人,日后都是为国效力,陛下如此便是对他的看中,他自是不能辜负陛下信任,他自是硬做到不阿谀奉承,不偏私。

你来说秦枫指着梁玉静。

他自是知道这是京城第一才女,如此就进了大理寺,日后身上就是背着污名。

梁玉静眼中重燃希望,把刚刚所说的一切重述一边。

如若梁景林真乃谋害郡主凶手,按照大晋律法诛九族也是陛下下令我等才能抓获,梁景林,是何人助你混入国子监?从实招来秦枫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

你不说,我也是能查出来秦枫招了招手,其他的千牛卫便去了隔壁书斋。

秦统领,还需要本郡主等多久?这般维护梁小姐,莫不是看上这梁家小姐了,整个国子监的人都知晓本郡主讨厌梁玉静,可她今日一入学变来找本郡主,这很值得深思啊,知道本郡主讨厌她,还非要凑上来,难道是她喜欢受虐,还是这是她一早就和梁景林设计好的计谋,让本郡主死于意外?若不是本郡主身手好,现在已经是风筝下的亡魂了宋姝让铁虎搬来了椅子和小桌子我,半躺着,手里磕着瓜子。

启禀郡主,末将受令于被陛下,国子监的学子均是国之栋梁,末将问心无愧,只是做好职责之内的事秦枫面无表情的行礼,丝毫不惧怕。

好一个国之栋梁,那你的意思是女子也可入朝为官,上阵杀敌?宋姝放下手中的瓜子,反问道。

自是不可,女子只需要做个贤妻良母,在家相夫教子秦枫按照大晋所有男人心中的标准来回答,他无妻无子。

那这贼子算合国之栋梁?你说宋姝猩红着双眼,指着秦枫质问。

宋姝,别冲动宴扬走进拉着她的手,能够触碰到手上薄薄的茧子。

冰冷的手掌让充血的宋姝瞬间安静了下来,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在母亲的床前,娘亲拉着她的手,不准她哭哭啼啼的,娘亲说她喜欢坚强独立的孩子,喜欢父王一样英姿飒爽的刷枪,喜欢他上阵杀敌的那股英勇之气,如若那天她也能当上大将军,她便会回来看她。

这些年,她向着心中的目标,娘亲的愿望不断地前进,十年如一日的练武。

秦统领,可有妻儿?并无?秦枫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哪里不对,惹得清雅郡主大动肝火,若不是被这学子拦住,他怀疑郡主会找他拼命。

秦统领武艺高强,为国效力多年,我等敬佩,可对于为国效力,自也是能者居之,不能以狭义的思想束缚排斥那些才华横溢,拥有鸿鹄之志之人,可否赞同宴扬神情冷淡,却是处处显出咄咄逼人之势。

这位学子所言甚是,是我狭隘了秦枫面带愧色,抱拳致歉。

秦统领,查到了一个千牛卫,急冲冲的赶来。

是何人,为何不带过来原本头疼的秦枫松了口气,可是看着他们身后身无一人。

启禀统领,是二殿下,我等……其中一个千牛卫艰难的开口。

秦枫也没想到这么错综复杂,一个风筝,牵扯进来这么多皇家的人这两人暂且关押在国子监,我去回禀陛下,定会妥善处理,不会让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也定会助郡主找出真凶那,本郡主吧给你三日期限宋姝知道这梁景林和梁玉静不是一伙的,有文珍那歹毒的妇人在,梁景林这个庶子竟然还健康长大了,只是失去了入仕的机会而已,这人定是凡之人。

今日之事,要是谁透露半个字出去,明日就不用来国子监了,都听明白了吗监丞揉着嗓子,大声警告在场的那些学子们。

学生谨遵教导学子们都纷纷行礼作答。

*国子监的一角落,是一处废弃的书斋,已经是许久未用,需要重新修缮,请示了户部,据说下月就会来修补,千牛卫训练有素,并未因梨花落雨哭泣的才女而心软每日会给你们送饭,禁止吵闹书斋的大门一关上,刚刚还娇滴滴的哭泣抹泪的梁玉静擦干了泪水,找了一块稍显干净的书桌,战战兢兢的用手绢擦着林弟,你坐这里,我相信你也是被冤枉的,秦统领定会还我们清白的梁景林要不是和她认识十多年,无数次差点被陷害死,他还真要相信她的话了,此刻如此伪善,自是害怕自己对她下黑手。

梁玉静,此刻就我们两人,没必要,我没你那么歹毒,不会乘人之危弄.死你,我会让你看着全家人陪你一起起死梁景林走过去,躺在她刚刚擦干净的那张书桌上,翘着二郎腿,手枕在脑袋下,讽刺着她。

林弟误会了,我知道你肯定恨我,小时候我做了许多无法弥补的错事,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忏悔,今天我们姐弟两人被外人诬陷,那宋姝欺人太甚……梁玉静心底松了口气,只要她坚持三天,母亲定会救她出去的,这件事情她定要摘除干净,不弱会影响她以后的名声。

梁景林呲笑一声,他这个姐姐真是无时无刻都想着糊弄人,给人下套,还想让他原谅她,简直痴人说梦。

我们本是同族,过去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这次出去后,我定会痛改前非,我们姐弟二人未做过的事情……梁玉静瞟了眼躺在桌子上的少年,晃着二郎腿,虽然没有应答她,可也未反驳。

是我做的梁景林转过身来,打断了她的忽悠。

景,景林,千牛卫的都说是二殿下带你入国子监的,你是不是被二殿下胁迫的,我相信你的,你不要害怕梁玉静有些不知所措。

你摸摸你的荷包梁玉静闻言,取出自己的荷包,提着一端,倒出来的不是银子,而是一对她不认识的黑色东西,她有些害怕的书斋大门的方向挪动景林,是需要银子直说便是了,我风筝上我也绑了同样的东西,其实风筝头不一定戳死人,风筝线缠住了能割掉脑袋,你说他们闯进来之前,你脑袋还在不在?梁景林起身挡住了她挪动的脚步,从怀里取出一根风筝线,一脸无辜的笑着。

不喊,我不喊,景林我是你姐姐啊梁玉静瑟瑟发抖的伸出手,向后退着步子。

姐姐?你也配,你们母女两人害死我娘亲,外祖父一家,我只找你报仇而已,我都放过那个老毒妇了,我要让她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谁知道呢,你竟然想要这么多人给你陪葬,诛九族想想就很刺激梁景林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风筝线,步步紧逼。

两人在书斋里面上演的大戏没人知道,国子监外面却已经是热火朝天了。

27、【二十七】都说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强,虽然监丞已经是警告了学子们,但是不到国子监散学,已经是传遍了真个京城,而且各个版本均有,但是最权威的传递方式,竟然是一张告示,准确说是一张纸,名叫《京师小序》,一共四个版面,其中一整个版面就写了今日这事儿,大大的头目写的是文太傅假外孙女寓意谋杀真外孙女,真相到底如何,时间直接从几十年前文家小闺女丢失写起,讲明了为何是真假女儿到真假外孙女,最后才写到白日里国子监风筝杀人事件,言简意赅,通俗易懂。

让原本只是少数人知道的家族秘辛直接沦为整个京城人士饭后谈论的话题。

《京师小序》才短短半日的时间,已经在京城最大的茶楼,青楼,书坊,客栈均是售卖一空,因其价格低廉,就算是普通百姓都能买上一份,各世家大族均是达到了人手一份,还在养病的文太傅,不是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孙子辈送一份到他跟前,直接气吐血晕了过去。

郡主,要是陛下查到我们头上该如何?云烟既高兴又惆怅,姑爷早些时日就已经让她筹备《京师小序》这份小报,其中三个版面也是早早就把内容准备好了,最后一版,一直是空白,今日他们突然来到醉仙楼,让她即可印刷第四版。

小报中并未提及皇家任何人,并且我们其中一版是写了那么多诗来赞扬大晋,陛下知道了也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宴扬停下手中的活儿为她解惑。

云烟,不必担心,陛下现如今不会和我父王撕破脸,快些印小报多攒钱才是关键,晚些定会有许多人来找我们宋姝点着账,乐得合不拢嘴。

母亲才是正儿八经的文家大小姐,就算上层的世家贵族都知道,可是传播性并不广阔,再加上文珍在背后捣乱,许多人其实并不知道,这次算是彻底的打了一次翻身仗。

当初文珍嫁给户部郎中,一个小正五品的官员,均是说她下嫁了,可是这户部郎中梁天奇家中也算殷实,是京城老牌的家族,只是家中逐渐没落了,如若是真正的太傅之女,那是下嫁,可这养女那是莫大的荣耀了。

他们的《京师小序》还在大量的印刷中,麻烦就找上门了,而且还是上午的老熟人。

云烟,你们别停宋姝交代好她,两人出了房间。

他们此处是新买在醉仙楼隔壁的铺子,名为墨宝轩,乃是他们印刷所用。

好巧啊,秦统领,你不是进了皇宫面见陛下了吗?为何还来围我墨宝轩宋姝跨出大门,就见着被紫檀拦在门外的千牛卫,有几个甚至鼻青脸肿的。

末将见过郡主,陛下命末查探印刷大晋禁书一事,还请郡主随末将入宫秦枫作揖行礼,心中苦闷不已。

早日他入宫给禀报了此事,因牵涉进来皇室太多成员,并且两位都是文太傅孙女,陛下很是尊敬文太傅这位恩师,只是把二皇子和康宁公主找来训话,结果那文太傅便是拿着那《京师小序》入皇宫。

陛下则是命他来捉拿这胡乱诬造的幕后之人,哪知道又是熟人。

宴扬跟在宋姝的身后,身姿如松,风度翩翩。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已经到了皇城的门口,跨入便能见着延绵起伏的巍峨殿宇,两边都是重兵把守,地上猜的均是郁江里面捞起来的郁江石,能够看见被江水冲刷过的痕迹。

御书房里面的几人,见着秦枫后面的来人均是一脸的疑惑。

启禀陛下,《京师小序》乃是出自郡主的墨宝轩秦枫及时的为几人解了疑惑。

退下吧靖文帝挥了挥手。

他的目光注视着清雅身边的白衣少年,样貌仪表堂堂,俊美面庞带着一身儒雅书生气息,第一次见到天子能够做到不卑不亢,礼仪方面也未任何出错的地方。

孽障,你为何胡乱编写文家之事,造谣你表妹文太傅喘着粗气,拖动的步子走到宋姝的面前,说着就要扇她。

被宋姝退后一步躲开祖父,你可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这里是御书房,你的礼仪学到何处去了?孽障,你,你……文太傅指着她,许久说不出话来,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清雅,休要胡言乱靖文帝见着恩师要被气晕过去了,及时的制止了她,她说的话,却是很中听,他可以尊敬文太傅,但他仗着是自己恩师已经在朝堂上反驳过他多次。

陛下,这《京师小序》上句句属实,还请陛下过目,《京师小序》上臣还每日照抄一个条大晋律法,让能够看到小报的百姓每日都能学到,俗话说木受绳则直,人受谏则圣,臣女以这种方式,不求大晋众多百姓成为圣人,但求他们能以身作则,就是报效大晋宋姝从袖口里面取出一份小报乘了上去。

靖文帝在他们未入御书房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以这种方式让天下百姓学大晋律法,他自然是同意,此刻却是皱着眉头看了许久这是清雅丫头亲自着笔?宴扬垂下眼帘,心中更是一团火,他自然是猜到了皇帝打的什么主意,在古代这种信息流通封闭的状态下,他的《京师小序》便有最具影响力的信息流通方式,但是若是这小报又有一定的煽动性,这种东西如果不掌控在皇家的手里,那日后定成为一定的威胁。

回陛下,是臣代劳宴扬拱手回应。

不错,宴扬是吧,朕听闻你已是举人了,如今可愿入翰林院为国效力,继续编写《京师小序》靖文帝放下手中的小报,抬眼射向少年。

臣惶恐,臣从未参加过殿试,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宴扬跪在地上婉拒。

这靖文帝就上位的手段恶毒了些,所有的皇子均被铲除,当凡有威胁到他皇位的都被一一除掉了,但对大晋的百姓,他勤政友爱,不好色广罗天下美人,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朕看了这份《京师小序》,虽不及以往探花、榜眼的华丽,却不是那种堆砌辞藻而内容贫乏的文章,通俗而真实,并且有我大晋百姓日常,朕说你又能力你便是有靖文帝一拍桌子,便是不容他拒绝。

话都到这份上了,宴扬自然也是爱惜小命,不再反驳,只是心底暗骂,断了他的钱财,还要让他去翰林院卖命。

臣遵旨陛下,陛下,这不合乎礼法啊文太傅跪在地上大声嚎叫起来。

磕头的声音在地上咚咚作响。

刘唯忠,扶太傅起来刘公公领命后,立即就把人从地上强制性的扶起来,架到旁边的椅子上,他自小跟在陛下身边,从陛下的一句话,他就能猜出心情。

清雅丫头啊,那个风筝是老二身边的小侍买来的,当时并不知晓你在哪里,一切都是巧合靖文帝笑眯眯和她解释。

还不滚过来随即又声的对着二皇子的方向吼了一声。

原本蜷缩在御书房最下一角的二皇子,本就紧张,被靖文帝一吼,屁滚尿流的跑过去,一不小心打滑,硬生生的跪在了宋姝的面前清雅妹妹,此事是我的疏忽差点害了了你,我绝无害你之心,还请清雅妹妹原谅堂堂的二皇子殿下,都下跪赔罪求谅解了,不管真心假意,面子是做到了,而且十分的诚恳,她若是在不依不饶那就是不懂事了。

既是误会,宋姝便不会小心眼了,只是那小侍二殿下可否割爱宋姝想到那个少年,不知为何,她想着若是放那少年回去,定会死在梁玉静手里。

晚些,我派人把卖身契送到定国候府二殿下点了点头,这个害得他下跪道歉的人,他此刻恨死了,送到宋姝手里定会替他折磨那小侍。

文太傅知道陛下了用意,用他外孙女的命来堵他的嘴,他若是再不知好歹,阻止陛下让宴扬入翰林院,那便是保不住孙女了。

28、二十八出宫的时候,宋姝收获满满,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整整半两马车。

而文太傅看着外孙女远去的马车,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般。

此时的御书房,康宁从头到尾都乖乖的坐在那里,见父皇的脸越来越阴沉,她缩了缩脖子,打算溜出去,结果才起身就被叫住。

站住康宁吓得不敢动,转回去行礼。

朕的儿子,有一天竟然跪一个臣子,既然喜欢跪,那朕让你跪个够,刘唯忠,送他们去祠堂,跪满一天一夜,不得任何人探视,否则一同罚跪靖文帝一堆的奏折丢出去,砸到两人的脑袋上。

此时国子监的书斋,大门才打开,梁文静就惊慌失措的扑过来,梨花带雨的哭诉着大人,救命,大人,一切都是他做的,他要杀我宴扬暗暗吃惊,这梁文静都是温婉大方的贤淑模样,哪像这样披头散发毫不注重外在的修养,说的也定是真的了。

表妹,你看看鼻涕眼泪的就不要往别人身上擦了,丢不丢人宋姝第一次见她这幅模样,对跟在后面默默抹眼泪的梁景林更加的好奇了,到底是干了啥把人吓人这幅模样。

梁文静顿了顿,摸向腰间,才想起手绢已经用来擦书桌脏掉了,只能以袖挡住艳丽面庞小女刚才失礼了,还请大人见谅啧啧啧,装的不嫌累,你谋害本郡主一事,念在你不是主谋,本郡主善良大方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你日后便是定候府家奴,卖身契二殿下已经给我的宋姝唇边挂着讥诮的笑意,半蹲在两人的面前告知他们这个好消息。

梁玉静闻言,噌的一下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期待的目光转向秦枫。

郡主所言属实,末将领命送梁姑娘回府秦枫并未在御书房内,所以只是领命护送梁姑娘回府,具体细节他并不知晓。

梁玉静收起了疑虑,宋姝这般歹毒,是不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她的,定是另有内幕。

随着宴扬去收墨云斋收墨宝书籍,宴扬进入翰林院做编修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京城,让国子监众多学子均是红了眼,原本都还嘲笑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入仕了,哪知道不需要殿试就被陛下直接任命,以往可是只有探花,榜眼前三甲才有资格从编修做起,正七品官员,叫何不羡慕。

而且殿试,是有众多才华横溢的学子,要脱颖而出何其困难,有些书生人到中年都并不一定能考中进士。

董忠才看着被众人围住的宴扬,原本肿胀的面庞逐渐扭曲,什么好事都轮到这个泥腿子,他有什么资格,他哪里配做官。

其中也不乏嫉妒的,小声的嘀咕着宴扬的命可真好,做了侯府女婿,有个大美人妻子,还能入朝为官,哪像我们这些寒窗苦读多年还不及娶一个好妻子董兄,你可是宴兄的贵人啊其中一个没眼力见儿的学子拍了拍董忠才的肩膀,深深地叹息。

董忠才撰紧了拳头,咬紧后槽牙,死死绷着脸,瞥了眼哪位学子,许久后才吐出一个字滚书生见着他阴沉着脸,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书斋,嘴里还念念有词躬自厚而薄则于人,则远怨矣明日我需回晏家一趟,我爹娘定也是听闻了此消息马车上,宴扬转着手里的茶杯,开口道。

那副气定闲神的模样,让宋姝看不清他入朝为官后心情如何,局促地搓了搓手指我同你一道去明日国子监应是太傅去了宴扬好心的提醒着她。

我和他命格相冲,我去国子监,他活不久宋姝想到,自己回京才见他两次,就生病又吐血的,要是一不小心把人气死,她还要背负弑亲的罪名。

郡主决定即可宴扬摩挲着杯子,突然想通。

靖文帝让他去翰林院的目的就是防止他乱写抹黑皇室,日后壮大了不好控制,现如今每日的《京师小序》就多了一个翰林院学士的审核而已,具体流通出去的方式定还是书坊,客栈四处。

*翌日,一早,上任的圣旨便抵达了定国候府。

接完圣旨,梁景林偷偷塞了两个元宝在他手里劳烦刘公公,姑爷今日没能留你吃茶刘唯忠笑眯眯的收下银子离开了,原以为空手而归,这女婿倒是比会做人些。

小梁子,你真有钱,竟然一次给两个元宝,以前刘公公来,我们从未给过一个铜板紫檀从库房里抱着一堆锦绣绸缎出来,远远地见着那刘公公拿了元宝很快就跑出府了,要是她早出来一会儿,定不会话冤枉银子。

我比你大一岁,你日后称呼我为景林可好梁景林自从昨日来到府上,对府内大多已经摸清楚了,目前他见着的这丫头和那大块头书童脑子都不太好使,却也是郡主最亲近之人。

景林,你还没回我话呢,你有很多银子吗?紫檀把布匹都放在马车上,咬着拇指,一脸的疑惑。

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积蓄,已经捉襟见肘了梁景林苦笑着。

紫檀还是有些疑惑他到底有多少银子云烟说我乱花银子帮我存着,没想到你也爱乱花,你可以把银子给云烟保管,日后留着你娶媳妇……梁景林看白痴一眼瞥了她一眼。

不过还是故作敷衍的回答着她多些紫檀好意,日后我赚了银子再存郡主,姑爷,东西已经备好,可是要出发了梁景林说着就跪下趴在马车旁当脚踏,等着他们上马车。

我们定国候每辆马车均配有轿凳,比你稳当宋姝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瘦弱的背脊,仿佛一脚上去就成把人踩断。

就是,景林你快起来,以前那个怀女人是不是让你跪着当脚踏的,真是太坏了紫檀一把把人拉起来,在马车上把轿凳取下来摆上,嘟着嘴骂着梁玉静。

铁虎委屈巴巴的目送他们出府,更是忧心如焚,昨日那小子才入府,今日就代替他驾马车去了,摸着自己的络腮胡,他心一横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明日便是要去翰林院了,你的家人听闻这个消息定会很开心宋姝上次去没见着宴扬父母亲,还好这次有一个好消息带着,让一个读书人没办法入仕就相当于刨了别人祖坟一样的仇,这次晏家的人应该不会再记恨她了吧。

29、【二十九】昭哥儿,那是不是一辆马车?周文秀颤抖着手,指着远处。

宴彪故作淡定的背着手,只是脖子微微前倾,瞧着周氏指着的方向眼巴巴的望着。

天微微下着雨,雾罩朦胧中看的并清晰。

娘,你都问了五次了,那是旺财叔家的牛车宴昭一手撑着一把油纸伞举在两人的头上,他自己则是站在中间,毛毛细雨飘落在发丝上,无奈的回道。

昨日卖完野味后,他在客栈听闻二弟做官的好消息,他四处打听得知是真的,回来告诉了爹娘,可是没想到他们听闻消息后,整响都不睡,还把原本留着过年的那头猪提前杀了,清晨就在厨房把肉菜都备好,在院子外一等就是一早上,两人眼睛没他好使,大雾天的总能看错。

爹,二弟可能刚上任,没时间归家,要不我们把东西送到侯府宴昭不忍他们糟蹋自己的身体,开口和父亲提议。

不成宴彪一口回绝。

道路有些泥泞,导致耽搁了些时间,到晏家已经是过了午时。

一见着晏扬,周氏没了平日里的泼辣,哭的肝肠寸断,不得已,晏扬说自己饿了,周氏才帮着去周氏才擦干眼泪去准备晚膳。

*来,都坐着,你俩站再哪里作甚呢?等他们换好衣物便开饭周文秀端着最后一道菜过来,招呼着紫檀和梁景林上桌。

我们还不饿,夫人您快去叫姑爷梁景林笑着拒绝,拉着一动不动的紫檀往外走。

紫檀纹丝不动的站在桌子旁边,气急败坏吼了句你拉我作甚?侯爷说了,在吃饭前必须试毒,我,我们没下毒的,俺不会害自己儿子的正在摆放碗筷的宴彪十分慌乱向着紫檀解释着,结结巴巴的又急又害怕。

我儿在侯府是不是就是给你们试毒的?原本一直对宋姝对侯府不满的周文秀彻底爆发了,举着桌边的碗就砸碎在紫檀的脚边。

你给我住手,姑娘对不住她就是嘴碎了点,你尽管试,不用在意宴彪一把把周文秀拉倒边上,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碎碗。

原本就很委屈的周氏,在听到丈夫向着一个小丫头卑躬屈膝的赔笑解释,更是没忍住压抑的抽泣起来。

从儿子入赘侯府,她无数个日夜里都是以泪洗面,挺说儿子去了国子监,她每次在西街买猪肉的时候,她恨不得日日能守在他国子监散学的路上,就算远远地看着马车都心满意足。

她知道丈夫也记挂扬儿,表面上数落着她守在国子监外面偷偷摸摸的行为不好,可次次纵容陪着她一起偷看,甚至两人就见着马车,他的脸色都多几丝笑容。

昭哥儿看不下去他们这样,曾多次提议说送些新鲜的瓜果野味去侯府,均是被他们夫妻两人严词拒绝了。

就是害怕他们夫妻两人去了府上,侯府的人认为他们是打秋风的穷亲戚,给小儿子丢脸,害怕侯府的人对小儿子不好。

没想到到了他们晏家,她的贴身丫头都是这幅做派,以往扬儿在侯府可是处处遭受白眼嘲讽。

在碗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厢房的两人慌张的赶了进来。

娘,你这是怎么了?别哭啊宴扬有些无措的取出帕子,轻轻地拍打的周氏的肩膀,求助的望向宴彪,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又哭起来了。

已经试完毒的紫檀,手足无措的躲在梁景林的身后,像是个犯错的小孩子,惶恐不安的看向姑爷和郡主。

娘,没事,娘就是高兴随着儿子拍着她的肩膀,周氏的抽泣声止不住更大了。

郡主、姑爷对不起,是我把夫人弄哭的,我不是故意的,哇,嗝紫檀诚惶诚恐走到两人的目前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双袖擦着泪水,声音一下比一下响亮。

这般嚎叫的哭声一屋子里的人都吓到了。

烤兔,烤兔马上好,了在院子里考兔子的宴昭听到哭声,慌张的举着烤兔就跑了进来,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们。

四个人,其中三个人都说不出清楚,梁景林开口解释了一便具体的情况。

都是误会,娘,我在侯府没有试毒,你不要胡思乱想宴扬把她扶到桌边,安慰着。

因为这个小插曲,宴老爷子让两人坐下吃饭,死心眼的紫檀没敢再说话,只是偷偷的瞥了眼郡主,见她点头,才乖乖的坐在凳子上。

一顿饭,除了心大的宴昭和心思重的梁景林,其他人都是寥寥数口便放了筷,紫檀犯了错,像只乌龟一样,缩在哪里不敢夹菜,扒着白米饭。

*这四合院真小,回去后我在侯府外买一座,让你爹娘都搬过去住宋姝跟在宴扬的身后,瞧着有些破败的四合院有些嫌弃,开口说道。

宴扬蹲下身子看着盆里新长出嫩芽的绿苗他们已经住习惯这里了,在我爹娘面前你别提这件事为何?宴扬有些无奈的抬起头,她这话自己听了都不太舒服,要是他娘听了,定又要乱想这四合院是当初我们全部家当拼凑起来才买下的,你要住不惯现在就回侯府吧宋姝闻言,瞬间黑了脸,他就这般嫌弃,她才吃顿饭,就赶她走,冷哼一声赶我走?我不走远处的紫檀用耳力听到了自己郡主和姑爷再吵架,姑爷还有赶他们走,着急的又哭了起来,拉着梁景林的衣袖景林,怎么办啊,都是因为我,姑爷定还是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你帮我再去和姑爷解释一遍好不好我帮了你,你日后得教我武功梁景林知道她力气大,一把百多斤的大枪耍的毫不费力,没想到她还有内力,这么远都能听见。

紫檀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开口承诺我现在就能教你那说好了,日后教我梁景林说着就往他们那里走去。

郡主,我马车里带了许多药,防蚊虫叮咬的,还有新的棉被买,等下你要住不习惯让我和紫檀给你送来,或者我们连夜驾马车去侯府梁景林走近后行礼询问。

本郡主剿过匪徒,行过军,像是那种娇惯的千金小姐宋姝闻言,呵斥着梁景林,心中已是了然,宴扬是担心她在侯府住的不习惯,才让她回侯府,而不是讨厌她。

梁景林闻言,转身快步离开。

这四合院,小是小了点,布置还挺新奇的宋姝自言自语的点了点头。

紧跟着蹲在宴扬的旁边,伸手摸着花盆里的嫩芽这是什么花?我竟然从未见过大白菜咳,长得挺壮的哈宋姝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讪讪的缩回手。

30、【三十】宴扬的厢房里面并没有存放多余的棉被,都是被周氏统一存放的,马车里倒是有,但是大张旗鼓的去抱棉被,被周氏知道他在侯府打地铺,那还得了。

宴家没有侯府富贵,到了晚上,院子里一片漆黑,四合院所有房间都是早早的就熄了灯,只有他们的厢房还亮着。

我去书房看书,明日若是母亲问道,你就说我即将就职睡不着宴扬拿了一个掌新的油灯过来,歪着在一旁点着。

不可以宋姝伸手拦住他的去路。

宴扬疑惑的看着她。

本郡主命令你,今日必须上床睡觉宋姝不管不顾,伸手抢过他手里的油灯。

都在晏家来了,要是知道两人不同房,那周氏原本就讨厌自己,而今她儿子做了官,她不得张罗着新媳妇了。

不怪她话本看太多,她见过的陈世美负心汉不在少数。

郡主,这会坏你清誉宴扬无奈的讲道理。

宋姝把抢来的那掌灯吹灭放在桌上,冷哼一声,嘲讽着他我们就躺床上,什么也不干,还是你信不过自己的品性宴扬无奈的叹息一声。

背过身去的宋姝嘴角微微的上扬,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

狂风刮得外面窗户哐哐作响,见着院子外面的灯光,应该是有人起身关窗户去了。

扬儿,这么晚了,怎滴还没入睡周氏的声音响起,关切的询问。

这就睡了原本平日就是宴扬一个人睡的床,这会儿两人躺在床上,虽然有可以的拉开距离,可是两人中间隔着不到一个枕头的距离。

都能听见彼此间的呼吸声,睡在外面的宴扬翻身,脸朝向了外面。

黑夜中,虽是什么都看不见,宋姝却能感觉到,他人一直在外挪动,人都到了床沿了,她气狠狠的把棉被裹住,往里面扯。

拉起棉被盖到自己头上,棉被上都是宴扬身上的味道,其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深呼一口气,气味更加的浓烈。

她感觉有些热了。

悄悄的往宴扬的方向挪动着。

*宋姝是被被噩梦吓醒的。

她梦见了宴扬,梦里的宴扬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像是以前她看过的话本那样,光溜溜的没有穿衣服,很丑。

她都被欺负哭了,他也不管不顾。

任凭她使用内力,也推不开他。

终于她一把推开。

醒来,她发现自己已是一身的冷汗,盖着的被子已经到了腰边,压在她胸口的是一只横着的大手。

她歪着头看向旁边的人,两人的发丝相互交织在一起。

可能是她的动作幅度过大,宴扬有些迷糊的睁开眼,噌的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睡着了和平日里不大一样我睡相可能不是很好,没打着你吧宴扬有些羞愧转过头,起身下床。

那倒是没有,就是好像有东西硌着我了,睡的很不舒服宋姝摇了摇头,掀开棉被翻找。

正拿着外套准备穿的宴扬,手一抖,外衣掉在地上应该是你认床,这床很.硬两人才出门,就发现从院子大门回来的宴昭,天才蒙蒙亮,看不清他手里把玩着什么玩意儿,嘴边挂着笑,鞋子上沾满了泥泞,见到他们二人,飞快的把东西藏到到身后。

大哥,你去哪里了?见他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开口询问。

宴昭把人拉着躲到厨房,一边轻声的说着,眼睛不忘盯着门外翠儿感染了风寒,我去给她熬药,你可千万别告诉娘宴扬一直知道他喜欢翠儿,而母亲嫌弃她的出身和过去。

大哥,你确定非翠儿不娶了吗?以后还不会纳妾那是自然,我又不是那三心二意的人宴扬咬牙切齿的回应,瞪着宴扬,对他怀疑他的人品不满。

宴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三人因为起的太早,便是在厨房忙碌起来。

宴扬,这个火为什么向我冒烟,咳咳咳,蹲在灶台旁边烧火的宋姝,被浓烟熏得流下了眼泪,手里拿着吹火的竹筒。

你这是把竹筒烧起来了宴扬接过她手里的吹火筒,蹲在她的边上,仔细的讲解着怎么升火。

脸上已经被熏成小花猫的宋姝,听着他温柔仔细的讲解,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哪里拿着是木材,却是比国子监里面那些拿着狼毫的学子更加的迷人。

学会了吗宴扬已经从新的把火升起,看着呆呆傻傻的她,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啊,还,还没宋姝回过神,见灶台里面的火已经升起了。

你就坐那里,灶台里面没柴火了,你就加两人的早餐打算做肉包子,宴昭杀猪多年,一把刀在手里挥舞着,剁着肉馅。

宴扬则是在一旁揉着面团。

他不会包包子,但是会做饺子,以往过年的时候,都是他和爷爷在祖宅里面亲手包着饺子,就是爷爷剁着肉馅,他揉着面团。

大锅里煮着青菜粥,咕嘟咕嘟的冒着小泡泡,宴扬时不时的伸手在锅里搅和几遍。

宴昭咚咚咚的剁着肉馅,时不时的用两把刀相互的撇下旁边的肉。

宋姝托着腮坐在灶台前,看着那个忙碌的男人,就算是揉着面团,都是一股儒雅温润的书生气,每一个动作都慢吞吞像是追究完美一般。

嬷嬷和云烟都说过,男人是不会下厨房的,就算是在钟离郡,下厨房的大多还是女子,他们侯府厨房的下人,也是多为嬷嬷。

可是他一个读书人,为何也是愿意下厨房呢,她见过父王小时候惹得母亲生气了,亲自下厨给母亲做饭哄她,可是实在太难吃,她小半碗一口没吃就跑开了,母亲却很开心。

导致后面父王苦练厨艺,让厨房的下人们都给他打下手,日日给他们变着花样做吃的,可是丝毫没有进步,陪着吃了好几顿的宋姝都明显饿瘦了许多,母亲才发现,最后不准父王下厨房了。

大哥,你包包子,我包饺子吧,我们一人蒸着一屉宴扬见他速度超级快,他都没看清就包好一个,只能放弃偷学。

包他自己擅长的。

二弟,你这饺子真漂亮宴昭见他菜板上的一排排躺着的白胖饺子。

包子还没还是蒸,周氏就跨进了厨房,见着灶台边的小儿子扬儿,你为何在厨房?你这是在作甚呢老大,你弟弟现在是官老爷的,怎么可以进厨房周氏训斥着宴昭,焦急的走过去推着宴扬外厨房外面走。

是我要来的,想着下次见你们又不知是什么时候,就寻思着给亲手给你们做顿早膳,我让大哥来给我打下手,娘,儿子这点尽孝的机会你都不给吗,大晋没有明文律法说读书人不能进厨房宴扬有些看不下去,他娘偏心的程度了。

周氏闻言,忍不住泪水滚下你,你这孩子宴扬他们走后,餐桌上三人,那夫妻两人还在感动中,回过神来一看一笼饺子被宴昭吃下去了一半爹,娘你们不吃吗吃吃吃,就知道吃,谁能你抢一样周氏一个筷子头敲在他的手上。

宴昭委屈的缩回手,他以前也是这样吃的啊。

马车上,两人拿着油纸包,吃着包子和饺子宋姝把最后一个饺子吃下,转身用手绢擦了擦嘴,从小镜子中检查着仪容。

你喜欢那种姑娘?宋姝故作轻松的开口闲聊。

嗯?宴扬疑惑的抬头看着她。

肯定你家里人也喜欢的吧没有宴扬沉吟片刻什么意思?我没有喜欢的姑娘哦宋姝掀开马车帘,把脑袋枕在上面,看着远处地里面欢快跳跃的小鸟,心情愉悦的摇晃着脑袋马车缓缓行驶,在翰林院门口停下。

这字很大气宋姝仰着头,看着头顶上的匾额夸赞道。

这乃是你外祖父亲笔题写,他是天下文人的榜样当我眼瞎宋姝呸了声。

我先进去了宴扬轻笑着,提着衣摆跨进了翰林院的大门,翰林院众多的官员,见着他到来,原本都在大声交谈着瞬间戛然而止,都默默的注视着他。

都知道有个同僚,而且朝堂上定国候的女婿,从定国候入京受封,他们家的事情就是戏剧化的发展,每日都是别人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

翰林院的官员虽然没有内宅妇人那般多舌,可私下几个要好的官员还是会谈论起。

在翰林院的寒门子弟出来人数算多,大概三层左右,但都基本是考取了进士或者进了前三甲娶了朝廷某官员的女儿,纳个商户小妾,从未有则入赘的,也是他们看不起的。

这会儿见了真人,面容俊秀,长着一副好皮囊就能平步青云,不用殿试就入了翰林院,让他们心底很是不服气。

宴大人,这边请,我也是翰林院编修,负责典薄记载,大人可也是要接手相关事宜?大人如此年轻便为编修,前途不可限量啊一同僚在边上给他带着路。

周大人,谬赞了,陛下让我负责《京师小序》这一份小报编写宴扬轻笑一身,并未有因他的讽刺而变脸。

周大人闻言长长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抢他官职便好那就好,那就好他入翰林院已是三年了,还是正七品的编修,原本他没资质,没能力高升更是不可能,结果陛下又安排一个编修进来,让他这几日都失眠。

突然发现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周大人有些尴尬的笑着让宴大人见笑了原本那些偷听的同僚们,听闻后便是偷偷的藏起了摆放在书桌上的《京师小序》,他们曾经还夸赞过,这写小报之人颇有才华,雅趣而不低俗,四个版面,囊括了京城每日的各大新鲜事。

没想到这人,使他们看不上的定国候入赘女婿。

他们平日里看新鲜欢喜,可不想像文太傅一样上小报上,让自个沦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

刘大人,这是下官的入职书,因需要每日的新鲜事,所以下关需要外出办公宴扬瞥了眼人群中的官员,从他拿到的那群画像中,准确的认出了他的上级,刘香,翰林院学士,刘大人。

刘大人接过入职书展开,后点了点头还给他。

那便不打搅诸位大人,下官先行告退宴扬拱手行礼后,便是大步跨出大门。

入这翰林院大门的时辰没超过一刻钟,见着他的背影消失,原本还大眼瞪小眼的官员们,都拿出了《京师小序》,查找着署名。

这,这月银可挣的真容易周大人忍不住的叹息。

此刻,宋姝在醉仙楼大堂,一身的男装,时不时的有着姑娘向着她靠过来,均是被她拿钱打发了,一些姑娘见着不用陪客人,就能拿到银子,纷纷都往着她这边蹭,让宋姝烦不胜烦。

郡,公子,我们这是要干嘛打扮成一副小公子模样的紫檀,轻声的在宋姝耳边问道。

别说话,仔细观察宋姝摸了摸自己唇上的胡子。

她自然是来学习的,但是这种事情,要是告诉了紫檀,明天全侯府的人都知道了。

他们这样摸来摸去好恶心啊,郡主你看,他还摸那姑娘屁股,紫檀看着四周,都是些男男女女,衣衫不整的,有些长得肥头大耳,看着就恶心,她灌了口茶,皱着眉头,不知道郡主怎么喜欢这里。

以前郡主可都是在后门二楼雅间的,好吃好喝都有,哪像这里吵吵闹闹,乌烟瘴气的。

咳,咳咳咳坐在旁边一只低着头的梁景林,一口茶没咽的下去,趴在桌子上难受的咳嗽起来。

景林,你没事吧紫檀关切的给他拍着后背。

没事,没事被她触碰着后背,梁景林立马坐直了,摆着手。

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你发烧了?紫檀伸手就要去试探着他的额头。

原本只是满脸通红的梁景林,耳根子连着脖子都变得通红刚刚被呛到了,我喝点茶便好郡,郡主,那不是姑爷吗紫檀,指着门口衣着黑衣的人,虽然也贴了胡子,可是那骨形是没有办法变得,师父以前说过,一个成年人除非是会缩骨功,不然骨头都是定型的。

你确定?宋姝立即把两人的脑袋按下来,轻声的询问。

我又不是瞎子……宋姝白了她一眼。

不许说话,不许动宋姝命令着两人。

他这才到翰林院不到一个时辰吧,怎么就下职了,而且还往青楼跑,是料定了她会回侯府吃早膳去了,这么肆无忌惮。

原本早上听闻他没有喜欢的女子,她还欣喜若狂。

没想到他也是那种男人,背地里也是会来青楼。

嘶,郡,郡主,我的头发,要被你扯掉了紫檀咬牙切齿的轻拍着她的手,指着自己和梁景林撞到一起的头。

宋姝闻言,这才发现,自己抓着两人的头发,一生气,揪着两人的头发,让他们脑袋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