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太阳的照耀,我的生命是否走到尽头?但是--尽管燃烧了青春和生命,我对他存有的爱慕之情,仍持续执着……向日葵情话第九页严家四口人,为了分家产齐聚一堂。
在律师的陪同下,严竑光冷静自信;向荻亚陪在他身边,守分的扮演着他的妻子;姚爱琳和严竑明的脸色则是特别难看。
严老先生行踪不明已逾半年,依照法律规定,失踪人若于登载公报逾半年后仍未出现,则视同死亡,必须履行其遗嘱之内容。
严竑明轻嗤一声,不客气地道:干嘛那么咬文嚼字?就说我老爸失踪半年还没回来,就当他死了,所以一切得照他立下的遗嘱去做就是了……啊--姚爱琳用两指夹住儿子的大腿,要他别再说些无用的话。
没找到老爷子就分家产,这样根本就是不孝!姚爱琳忿忿不平,认为财产的分配不公。
他行踪不明的这段时间,严竑光请来不动产估价公司的专员评估过严家的家产,他儿子能拿到的那两栋房子只值三千万,根本不够她后半辈子花用。
最值钱的金鸡母是严氏制药,如果他儿子不能分一杯羹,那她不是亏大了!这个死老头,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居然弃她于不顾,要不是看在他有些财产,她还会在这里守活寡吗?对不起,我父亲的遗嘱,已经写得明明白白,如果你们今天不愿继承那两栋房子,就视同放弃。
严竑光慑人的威仪和灼人的目光里,不容他们耍把戏。
姚爱琳见情势不对,急忙采哀兵姿态,低声下气的说着:竑光,你也念在我是你二妈的份上,再给我们一些家产,让我后半辈子好过一些。
两千万的现金,加上这两栋价值千万的豪宅,够你养老到七十岁了。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要多没有。
严竑光绝然的在父亲的遗嘱上签名。
那至少……看在竑明是你弟弟的面子上,让他成为严氏制药的股东之一嘛!一旁的律师,端着蜡像脸请他们母子签下相关文件。
严太太,一切必须遵照严老先生的遗嘱办理,这是法律的规定,请在这里签名。
姚爱琳狠狠的瞪律师一眼,然后再换上一张哀恸欲绝的愁容,苦苦哀求严竑光。
竑光,你已经拥有自己的科技事业,资产价值百亿以上,你就大人大量,再给我们一点钱……严竑光一脸冷然,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如果你们要钱、要事业,就要脚踏实地的去打拚,不要整天游手好闲等着领遗产,让人看笑话。
听他这么冷酷绝情的话,姚爱琳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我命不好啦!当你二妈还让你瞧不起!见严竑光的表情依然文风不动,姚爱琳来到向荻亚的面前继续哭诉:为了严家,我让别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辛酸藏在肚子里,十几年来都没人知道……想开一点啦!妈。
严竑明安慰她。
死孩子!我现在在帮你争取家产欸!姚爱琳回头瞪他后,又继续哭哭啼啼。
家产自己赚也有。
姚爱琳再猛一回头,赫然发现一脸无所谓的严竑明,已经在文件上签名。
喂,你‘爬带’啦!签什么名?姚爱琳气銼銼的跑到他旁边要抽走他手上的笔,岂料他已经签完名--大势已去!我们也可以做生意,别让哥看不起我们。
他早估量过情势了,他斗不过顶尖聪明,拥有大企业的哥哥,虽然他没有钱,也没事业和地位,但起码还有个不容践踏的自尊心,大不了拿这笔钱做做小本生意。
是啊!万丈高楼平地起,只要肯学肯做,都来得及。
向荻亚给他们精神上的支持。
谢大嫂。
严竑明倒是乐观。
谢个鬼!姚爱琳擦了擦鼻涕,总算结束一场分配家产的闹剧。
一大早,阳光穿过透明的窗帘,洒在严竑光赤裸健硕的背部。
他缓缓的转过身,习惯性的搂着向荻亚温软芳香的娇躯,闻着她的发香味……但这回换她溜进他的怀里,化被动为主动,轻吻着他的额头、直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和突出的喉结……这一刻,她只想将他的容颜,嵌进她的脑海,感受他炙热的温暖。
体内的骚动因子瞬间被她柔软的唇唤醒,严竑光低吼一声,翻身将她压在壮硕赤裸的身下。
妳在玩火!是的,她是在玩火自焚,尽管她仍无法走进他的心里,但她仍希望他能深深地记得她……花季过了,也代表她的爱情,已经结束了。
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向荻亚和曾宝璐来到中部郊区,一处原住民的部落。
这里地势很高,石板屋看起来古朴坚固,是向荻亚的同学阿宽的老家。
这里安全又隐密,好山、好水、好空气!在阿宽的带路下,他们一路坐车晃到山里,终于来到他的老家。
往山上仰望而去,翠峦绵延,云雾缥缈,住在这里,绝对可以让人忘却世俗烦恼。
这地方真好。
阿宽,真谢谢你。
向荻亚和曾宝璐下了车,朝阿宽说道。
别客气,应该的,上次你们帮我,我现在还你们人情。
朝她们挥挥手,阿宽便开车去停好。
向荻亚和曾宝璐朝匡内走去。
但是我们要住多久?曾宝璐盘算着住在这里太久,恐怕业绩会下滑,不是长久之计。
一段时间,你可以来来去去。
反正你也喜欢往外跑,就当是来这里度假嘛!阿宽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开始吞云吐雾。
也对。
曾宝璐点点头。
这里有山有水,到处都有野生植物,最适合我找灵感,发挥创意。
向荻亚边说边找抹布和水桶,打扫环境。
如果我们每隔一段时间搬一次家,其实也不错,起码可以转换一下心情,有助于创作。
你说是吧?看到好朋友强颜欢笑,曾宝璐只好抑下心中的盘算。
不过,郊区的生活不便利,交通也不便捷,信息也不发达,晚上出门没有路灯照明,挺恐怖的……没关系,住习惯就好了。
向荻亚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住习惯?!妳打算住多久?这里都是老人和小孩,你真的耐得住寂寞?我住个三五天可以,但是要我住长久,恐怕会寂寞而死!光想到要和美食隔绝,就令她唉声连连。
我刚才在来的路上,看见村内有一栋长青养护中心,我想也许我可以到那边帮忙,顺便敦亲睦邻。
敦亲睦邻?!我咧!曾宝璐不由得瞪她一记。
阿宽停好车子,走进门,道:是啊,那栋长青养护中心的老人,有些是孤苦无依的灾民,他们失去儿女的照料,又身患残疾,所以政府只好将他们集中在养护中心,让他们能得到完善的照料。
不过,有的医疗设施和食衣住行,还是必须靠外界救助。
能上山到这里当义工的人手少得可怜,你要是去报名,铁定可以马上上工。
太好了!我等一下就过去看看。
曾宝璐了解她心情低落,需要找事情转移注意力,只能无奈地道:好吧!你高兴就好。
不过,还是要以工作为重,不能拖到图稿,不然我会被砍了。
和往常一样,严竑光回到家里吃饭。
但是踏进家门的那一剎那,却觉得格外不对劲!自从顺利拿回严家的产业后,在庭院守门的保镳,已经被他撤走。
是这个关系,才让他觉得不对劲吗?不、不是!他发现工作室一片漆黑,走进室内,厨房也没有炒菜的香味,客厅、房间也不见她的人影!荻亚──荻亚!严竑光有些着急。
室内找不她的人,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在庭院内观察青蛙,照顾她的花草鸟鱼?丢下西装,松掉领带,趿上拖鞋来到庭院,依然没有看到她的踪迹,只见她最钟爱的向日葵因为下过雨后,弯腰低垂,看似在对他流泪……严竑光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来到卧房,他看见桌上躺着一封信。
抽出信,他看见一式四份的离婚协议书,全都签上荻亚的名字,也盖好了章。
他的心猛然一沉!打开信,内容写着--竑光:依照约定,半年后,我们的合作关系应该划下句点。
所以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经离开了。
谢谢你让我在这段时间,体验婚姻的美好,我会记得你曾经为我挡风遮雨,给我温暖的拥抱。
还有,那条手帕我已经洗干净了。
我不需要赡养费,也不要任何的不动产,附上离婚证书只是希望解除夫妻关系后,你能重拾自由,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我们--依然保持友谊。
你永远的朋友荻亚半年的时间已经到了?!所以她不要他,她只要当他的朋友?他的心似被千万只蚂蚁啃嚙……是啊,这不就是当初他和她的约定。
他为什么感到心痛难受?荻亚从不违逆他,她最清楚他的计画。
但当她一切都照着半年前他们所约定的实行时,他却无法接受她已经离开的事实!精明的他,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在感情上,却一直疏忽大意。
也许忙于公事、也许是家事烦扰,所以他从未解读过隐在心底的矛盾情结。
回到客厅,打开冰箱,里面还有她准备好的梅子绿,但是少了她的欢甜笑语,他喝起来怎么也不觉得好喝。
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将音量开到最大声,他满脑子却都是她娇甜的模样、她悦耳的笑语,还有她依偎在他怀里的撒娇神态……他应该可以很快就适应她不在他身边的生活,他应该照原来的计画实行……但少了饭菜香、少了她的嘘寒问暖,寂寞像一张无形的黑网,将他包围。
她之前曾经告诉过他,人们常会忽略身边最亲近的人,一旦失去之后,才知道要珍惜。
同理,失去她之后,他现在特别能感受到--爱情的可贵!是的,人一旦有了情、有了爱,才会变得患得患失、才会魂萦梦牵。
原来她的真、她的贴心甜美和善良,早已进驻他心底,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天啊──她在他生命中一直扮演着不可替代的地位,他却从未发觉。
之前,他一直认为玫瑰才是最适合他的伴侣,只是碍于他的私事,只得先将追求玫瑰的计画暂搁一边;然随着时空的改变,他心中的人儿也变了……他已经爱上荻亚!尾声:长青养护中心的庭院--孩子,你的向日葵故事讲完了吗?老先生问她。
嗯!向荻亚偷偷拭去眼角的泪。
听着你的故事,让我的头反复的痛着。
他忍着痛,安静的继续听着,然心中却如波涛汹涌,起伏不定。
为什么?花枯萎,并不代表爱情就此结束。
嗯?!仰起脸,她不解问着。
别忘了他的世界,有你,才会充满欢欣;有你,他才有机会展现耀眼光芒,你千万别放弃你的坚持……她还来不及领会,老先生的五官突然扭曲在一起,痛苦难耐地将双手环抱住头。
ㄅㄟㄅㄟ,你怎么了?向荻亚惊慌的起身,抱住他。
我头痛欲裂!向荻亚的故事,刺激了他的脑部神经,片片段段的记忆开始回笼。
我推你去找医护人员……向荻亚十万火急的将他推入养护中心。
向荻亚暗责自己太粗心大意,也许老先生早就捺不住午后炙人的阳光,她还对他讲了一个下午的故事。
在病房外,她如坐针毡。
索性,又踱到庭院。
抬首,温暖的阳光照拂在她脸上,她的思绪又不自觉的绕在严竑光身上。
自从她离开之后,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荻亚--是他的声音吗?天!一定是她太想念他了,所以才会产生幻听,还有幻像……荻亚!严竑光的声音由远而近。
真的是他!向荻亚楞在原地,半晌回神后,又急急想逃开。
严竑光迅如旋风之势,截住她的去路,为什么要逃走?为什么要离开我?向荻亚怔怔的盯着他。
他看起来憔悴颓废,下巴满布胡渣,神情疲惫,眼球布着血丝,活像整整一个礼拜没睡觉的流浪汉。
你……我好想你,你无声无息地消失,我到处找不到你的人,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严竑光沙哑的声音里,藏不住的是浓烈的思念。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向荻亚问着。
宝璐回住宅拿东西被我撞见,我追问到你的行踪后,马上就冲过来了。
宝璐果然不是个可靠的朋友。
可是他为什么要找她?为什么要找我?我们的合作期限已经到了,我的消失可以让你没有压力的去寻找幸福……你认为我想追寻什么样的幸福?他找到问题的重点了。
追寻一个真正值得你呵护照顾一生的女人。
没错,在我心里的确想照顾呵护一个女人--她没有美丽耀眼的外表,但却有一颗善良纯真的心;她没有顶尖聪明的脑袋,但却能洞悉人心;她没有傲人的美貌,但吸引我的是她乐观开朗的笑容;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对我来说就是值得珍藏的宝藏。
向荻亚怔怔的凝视着他,良久,才缓缓开口:你说的那个女人……不是玫瑰?我以为我的心思,只有你懂,没想到你的脑袋迟钝到没有读出来。
严竑光敲了敲她的脑袋。
我承认一开始,我认为玫瑰较适合我,但自从和你成为合作伙伴后,一切都改变了。
我的心在妳融入了我的生活后,渐渐被你俘虏,我的脑袋只容得下你一个人。
直到你离开后,我才确定心中保留的位置,早已被你进驻。
对事业,他一向自信冷敛;对于爱情,他却过于疏忽大意。
向荻亚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眼眶泛起热雾。
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环住她,将她搂进怀里,让她真实的感受爱情降临的喜悦。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跟我走!不行,我有一个重要的朋友住在这里。
什么朋友比我还重要?他的脸倏地转为阴沉。
向荻亚吸吸鼻子,拉着他往养护中心去,一路上边说着老先生的遭遇。
他是我刚认识的新朋友--怪老子。
因为在山区发生车祸,伤到脑部造成失明又丧失记忆力,在没有家属来认亲的情况下,一直被收留在这栋长青养护中心。
今天我跟他讲了我的绘本故事后,他突然头痛,我很担心……坐在病房外守候,严竑光看得出,向荻亚的自责和担虑,不断地扩大。
一位医护人员从病房走出来。
荻亚,老先生醒了,他的记忆力稍稍回复,他说想见你。
好。
向荻亚领他进入病房的那一瞬间,严竑光霎时怔住。
半晌,他叫了一声。
爸--老先生视力不明,耳朵却很灵敏。
是……是竑光吗?他是……竑光的爸爸!向荻亚瞠目结舌,惊吓度不亚于这对父子。
我找了你好久。
严竑光上前,见了失明的父亲,神情悲恸。
难怪他一直找不到他,原来他发生车祸,不但伤到视力神经,还丧失记忆,脸部也因为遭到撞击,有些微变形。
然毕竟是父子,尽管父亲的面容有了改变,他仍辨识得出来。
那天,我打完高尔夫球走出球场后,想到山上去走一走,没想到被一辆砂石车撞倒,醒来时,就被送到这里。
严父终于把这些片段,连接起来。
幸而,荻亚常来陪我,讲故事给我听时,提到了你的名字,才会刺激了我的脑部神经,记忆力终于一点一滴的回复。
没想到,之前他们费尽心思却找不到他的父亲,离开竑光到山上来当志工,反而阴错阳差的帮他找到父亲。
荻亚告诉你故事?!是啊!你们的故事,我统统知道了。
严父虽然看不到儿子的容颜,但他伸了手,握紧儿子的大掌叠在荻亚手上,眼眶泛着泪。
你要好好把握她……不要像爸爸一样,辜负了你的母亲。
我爱她,当然不会让她走。
严竑光斩钉截铁的说着,目光盈满深情。
向荻亚的心跳如擂鼓,脸也臊红了。
而且,爸,我也要告诉你一个我必须娶她的故事。
什么故事?很久以前,有一个爱画画的笨女孩,骑着一部脚踏车在雨中急驰时,撞翻地上的油漆桶,油漆泼在躲在下水道的人头上,让他头发白了半年。
而且,她还错把那人当成幽灵,这个理由,值不值得让我娶她来陪我一辈子?严父笑逐颜开,当然。
竑光,你是说,那个鬼就是--你?!向荻亚恍然大悟。
亲爱的,我得纠正你,我是你英俊的丈夫,那天我负责油漆下水道沟盖,没想到大雨一来,我起身想拿那桶油漆,却被你泼成鬼。
难怪,我一直觉得你的头发,没有刚认识时那么白了。
一时之间,病房内充斥着欢笑声。
严竑光将手移上向荻亚的肩,让她窝在他怀里,目光灼灼的告诉她:所以,和我白头偕老的人--非你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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