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爷死了?那可是安抚县城里有名的富商啊!听说,张老爷今日六十大寿,在府上办了一场盛大的祝寿宴,请了县城里头一半有名望的人,也有许多从外地赶来祝寿的贵族,整个府上,几乎摆满了桌席。
光是贺礼就堆满了两间大屋子!可谓气派十足。
说起那位张老爷,明面上是个客客气气的人,可实际抠门的很,手缝里一锭银子都不往外漏。
素有铁公鸡的称号!此次寿宴,为了大显风光,更是请了许多戏团过来,跳舞唱歌一应俱全,甚至花了重金千里迢迢的请了一家戏班子过来唱戏。
哪里知道,戏才唱到一半,人就倒在了席位上。
当场毙命!而这会,张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吓到了不少人。
柳志良一听,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倒是旁边的小衙役提醒道,大人,咱们是不是要赶去张府?当然要去,你先带人过去,把张府封锁起来,再通知仵作过去看看。
是。
衙役赶紧去办事了。
柳志良朝景容拱手鞠躬,王爷,此事来的突然,下官……你忙你的吧,本王不作打扰,你的人,也不用护送本王回去。
是。
景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身子发抖的那两个小厮,阴鸷的双眸微微眯了眯,便带着时子然走了。
回去的路上——时子然好奇,王爷,这该不会又是一宗悬案吧?你想知道?就是好奇。
景容冷笑,说不定那张老爷是吃得太撑了,结果活活撑死了,什么悬案不悬案,这世上哪里来的这么多悬案?时子然点了下头。
憨憨一笑。
回到客栈,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他刚进房间,就看到纪云舒在里面坐着等自己。
邪邪的嘴角往上一勾,坏坏一笑,打发时子然出去,转身将门关上。
心想,自己这是豺狼窝,这女人,自己送上门来了!等我?他问。
纪云舒:琅大哥说你去衙门了?恩,去见了县令柳志良一面。
听说张府死人了?纪云舒直接说,语气却不咸不淡。
景容笑了一下,这消息倒是传得挺快。
然后在她身边坐下,带着命令的语气说,你听好了,明天一早,出发。
言外之意,不准她多管闲事!纪云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索性笑了笑,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给他,然后起身离开。
可刚走两步,手腕就被擒住,力道一拉,身子便跌进了景容宽厚的胸膛里,顺势,腰部也被他的手臂紧紧扣住。
挣脱不开!两道身子贴到了一块。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未等纪云舒回过神来,下巴已被他的手指挑起,迎上目光,四目相对!这就走了?她眼眸轻挑,不然呢?景容露出一副吃醋抱怨的模样来,说,这一路上,卫奕那小子总是霸占着你,本王想与你多说几句话都难,你既自己送上门来,便是到嘴的羔羊,哪里……还有往外推的道理?说话的同时,他依旧压低身子,将额头轻轻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霸道的眼神中,带着深情。
纪云舒身子一酥,却也不忘往后倾去。
无奈,景容扣在她腰间上的手十分牢固。
小妖精,别想逃,今晚,本王便吃了你。
胡说。
是否胡说,办了才知道。
唇瓣压近……纪云舒立刻用双手抵在他胸膛上,使劲推开了几寸。
抿了抿唇,垂眸,道,已经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她用力挣脱起来。
谁知——袖子里却掉出一块正正方方、平扁的小木牌。
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纪云舒本想捡起来,却被景容抢了先。
他摸在手指上,感觉十分光滑,四个角也被打磨得很圆润,木牌的颜色像水墨晕开似的。
中间,有一个精美的图案。
辨别不出是文字?还是花?这是什么?他扬在手里。
纪云舒伸手夺回,赶紧收进袖子里,神情淡定的说,一块普通的小木板。
景容显然不信。
若是普通,你何故这么紧张?有吗?都写在脸上了。
景容纳闷,眉头一紧,难道,这东西也是卫奕他爹送你的?汗颜!纪云舒立刻解释,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一直戴在身边的,丢不得。
这一说,景容也就没了话。
趁此,纪云舒赶紧溜走了。
剩下景容在房间里懊恼。
方才,就应该将那女人甩到床上,一了百了。
真应了那句话,到嘴的肥肉掉沟里了。
叹声,索性宽衣休息了。
翌日一早!客栈里一楼。
沸沸扬扬!听说了吗?昨晚张老爷死了。
昨晚就听说了,张老爷在府上过大寿,请了好多人,原本正在看戏呢,看到一半突然就倒在地上了,一看,竟然死了。
是不是犯病了?张老爷身体好得很,怎么会犯病?这会,有人压低声音插起了话,我听说啊,衙门派了仵作去验尸,发现张老爷是中毒身亡的,原来,是茶杯里被人下了毒,而且,凶手已经找到了,押到衙门去了。
凶手是谁啊?好像是戏班子里头的人,是位姑娘,而且,还是那戏班子里的台柱子呢,城南戏庄的,对,就是城南戏庄的,那姑娘,叫旃末,张老爷此次大寿,专门请来的。
周围一片叹息,哎哟,什么仇啊?非得杀人?谁知道啊!大伙挨着桌子议论纷纷。
纪云舒和景容也在一楼吃饭,将他们的话一句不拉的听了去。
下毒者,是旃末?在山间客栈里晕倒的姑娘?纪云舒寻思着,对面的景容却不以为然。
该吃吃,该喝喝。
还冷冷的说了一句,长久者,耳不闻,口不语。
短命者,盗人事,多口舌。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就是无端端蹦出来的那么一句。
纪云舒明白他的意思。
索性,将耳朵合起来,当自己没听见。
可莫若却突然放下筷子,霍然起身,走到那堆正在议论的人群中。
扒拉开,坐了下来。
还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问那些人,城南戏庄?是个什么戏庄?大伙瞅着他,这小子是谁啊?可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便忽略这个疑问,深讨起来。
其中一人鄙夷的看了莫若一眼,这你都不知道?城南戏庄,可是有名的戏班团,听说,还进宫给皇上和一些皇亲国戚唱过戏呢,了不得,不过后来那旧班主死了,城南戏庄也没以前那么风光了,但破船还有三千钉呢,城南戏庄的台柱子旃末姑娘,那戏唱得,绕梁三日,特别是旃末姑娘在《庄人梦》中扮的那个角,听说啊,活灵活现,若能亲眼所见,此生足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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