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天色迷蒙,丹江上游的荆紫关码头边停了百余艘船,数不清的官兵押着一车车的米粮在码头上行走,然后搬到船上。
房令远将运粮的重责大任交给龙启俊后,便带着官员离开。
将船只和人员分配交给两位山川护法、五位五冈护法,龙启俊和日浩、月麟立在首艘船只上。
「白帝,刚才房令远的架子摆得还真大,要不是想藉此诱出龙驹寨的寨主白龙驹,依我看来,根本就不要帮这种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日浩望着房令远远去的背影,一脸轻蔑,嗤之以鼻的说。
在公开场合,日浩改口尊称他的称号。
白龙驹不仅武艺高强,又聪明有胆识,一向与朝廷作对为敌,抢官粮之余,还大胆的抢夺任何要进贡的物品,不论是官银或是丝绸布缎,实在是恣意妄为,让朝廷十分头痛,但又拿他没办法。
龙启俊当然不是要替朝廷除去祸害,帮助朝廷,而是他的所作所为祸及百姓,在朝廷无为的情况下,百姓的日子已十分困苦,再加上他的横行霸道,更是民不聊生。
白龙驹的身分是天上士龙转世投胎下凡,生长在龙驹寨,凭着他的天赋异禀,趁着地利之便,不但不造福百姓,还惹出许多祸端,因此,收服他也是龙启俊的责任。
「何必生这种人的气?」龙启俊温和的笑说,睨了他一眼。
「那是你修养好,我比不上你,可以了吧?」日浩张扬的金黄发丝在阳光照拂下显现耀眼,十分吸引人的目光。
「好了,别再埋怨了,去看看山川护法及五冈护法准备得如何。
要是好了,我们就出发。
」龙启俊轻笑一声,举目眺望深蓝海洋,黑眸霎时变得深幽不可测,双手负在背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日浩嘟囔一声,领命,跃上别艘船只去传达命令。
没错,这就是他愿意帮助房令远最大的主因,当然,歆语也是很大的诱因,能够藉此引诱出藏在隐密龙驹寨里的白龙驹,完成一项任务,再留下歆语,找到白龙令,又能将米粮运送到长安八川的潼关,顺便解救京都百姓免于饿死,这一举数得的事,他岂会不把握?在他沉思之际,月麟始终沉默无语的守在他的背后。
不过片刻,日浩施展绝顶轻功,去而复返。
「白帝,山川、五冈护法已调配得当,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便可出发。
」「月麟,摇动白龙旗。
」龙启俊头也不回的吩咐。
「是。
」月麟马上走到船首侧边,轻而易举的拿起约一人高的白龙旗,左右摇动了几下。
这时,数百艘插在船首的白龙旗同时挥舞着,江边霎时一片银光闪烁,旗海飞舞,形成壮观的场面,撼动人心。
不消片刻,一艘艘的船只缓缓离开码头。
龙启俊昨夜便和日月护法、贝灵商议了一套运粮计画,他知道船只只要插上白龙旗,没有人敢拦截,除了白龙驹。
白龙驹的情报管道十分通畅又深入,他就是要让白龙驹知道白帝插手管了这件事,以白龙驹目中无人、狂妄自负的个性,一定不会把他看在眼底,而这就是他的目的,引君入瓮,再来个瓮中捉鳖。
每船载米千石,十船为一队,每队三百人,篙工五十人,实行分段转运,在入龙驹寨沿岸时,航道特别狭小,这就是让白龙驹可以肆无忌惮的原因,所以他们在进入龙驹寨航道时,便分流绕航道而行。
而他们这一队进入航道时,其它人已往别的航道而行,待他们破了龙驹寨时,以山川与五冈护法为首的船队早就顺利的下达长江下游的易渡处,来到与运河交汇处的扬州后,再走大运河,将米粮运送到潼关。
一旦到达潼关后,再由房令远派兵护送到长安城,他们的任务只要将粮食送到潼关交由房令远派来接粮的人之后便算完成。
以龙启俊为首的十艘船进入云岭峡,峡湾狭窄,群峰嵌错,湖光山色,浑然一体,自然风光,优美迷人,可是这十艘船的精兵个个神情警戒,锐利的双眼瞄着两岸群山。
这时,左岸较低的山头上,一个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人纷纷跳进水里,溅起小小的水花,约有千人,他们一进入水里后,便潜藏在水底下,令人看不清他们的去向。
龙启俊对月麟点点头,示意由他发号施令。
月麟举起白龙旗,挥舞着只有自己人才看得懂的暗号,依照他的旗帜方向做出防御。
水底下千名水兵也开始有了动作,一场壮观的缠斗于焉展开。
约莫一住香的时间,胜负已分晓,虽然龙驹寨的勇士个个英勇善战,但遇上白龙殿里的护卫,也只能甘拜下风。
两方皆有损失,龙启俊示意,要放敌方剩余的百名勇士回去,他则和日月将军、十名特别挑选出来的护卫,一行十三人悄悄以水路尾随其后,决定找出龙驹寨位于何处,以便一举将之攻破。
※※※※※※在龙启俊忙着找出龙驹寨的同时,白龙殿来了两名贵客,也能算是常客,一个是受白龙殿上下敬重的云明珠,另一个则是云明海的女儿云珊珊。
云明珠住在扬州的秦淮河畔,是掌握了整个秦淮河畔的势力,素有秦淮河霸王之称的云明海的妹妹,虽然年纪不小了,但风韵犹存,龙启俊对她十分敬重。
云珊珊有秦淮河畔小公主之称,不仅是因为她绝美的容貌,还有她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殊荣,在扬州,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有她不想要的,没有她要不到的东西。
云明珠打理着云明海府邸的一切,在云明海需要出海时,帮忙照顾云珊珊,让云明海能无后顾之忧的在外面打拚,深受云明海的信任与倚重。
她说的话不仅在秦淮河畔具有影响力,就连整个扬州都因为她精明、擅长交际的手腕而礼让她三分,因为除了云明海在海上是个风云人物外,云明珠在扬州城里开了酒楼、金铺、布庄……几乎掌握了半个扬州的经济脉络。
云明珠特别喜欢龙启俊,认为他不仅一表人才,又十分有才华,并且纵横海上,成为海上霸主,而且聪明又沉稳,所以希望他能和自己的侄女联姻。
最重要的是,要是能成就这桩良缘,对大哥、对他们云家而言,等于是一个最大的助益,以后不仅是秦淮河畔,连其它的航道,他们都能不受阻碍的航行,扩展云家的势力。
她和云珊珊只要有机会,一定会来拜访龙启俊,也和他有一定的交情,可惜的是,龙启俊对云珊珊的态度始终令人捉摸不定,云珊珊却认定了非龙启俊不嫁。
在贝灵的安排下,她们住进豪华又美丽的水晶苑。
水晶苑里不管用的、吃的,全都是高级的物品及食材,约有十名丫鬟,全都是云明珠和云珊珊带进来服侍她们的。
这些丫鬟因为常跟着她们来到白龙殿,所以和宫殿里的丫鬟也培养了情感,这全是云明珠安排的,为的是可以套出白龙殿发生的任何事情。
她们一住进白龙殿的当天晚上就知道龙启俊不在殿里,同时也知道龙启俊收了一个女人住进珊瑚苑。
「姑姑,那个房歆语是尚书千金又如何?她怎么可以住进来啊?」云珊珊那张绝丽的容颜就算是生气,还是美丽动人。
云明珠上身是金色上等丝绸衣服,下身则是粉黄色褶裙,肩上披着一条粉黄色锦锻披陂,颈上挂着一条鸽蛋大小的绿宝石,手指上戴着绿宝石戒指,头上梳了云髻,整个人看起来既华丽又高贵。
最引人注意是她本身散发出来的淡漠中带着令人折服的强权气势,在女人身上能看到这种气质实属不易。
云明珠清冷的淡笑,优雅的啜饮一口上等冻顶乌龙茶后,再徐缓的放下杯子,睨了云珊珊布满怒气的娇颜一眼,嗓音清润和悦的说:「启俊一向不让任何女人住进白龙殿,这回竟是他要求那个女人留下来,可见那个女人身上一定有什么特殊之处足以吸引他,才会让他这么做。
」云珊珊毕竟年轻,不解世事,且一向恣意妄为,又自视甚高,怎么听得进这番话?「姑姑,妳这是在称赞那个女人吗?珊珊可不依,妳一定要替我想办法,这么久以来,妳一直要我耐心等待,却等到一个女人住进来,这让我如何能受得了?」她嘟着嘴,露出不情愿的表情,孩子气的跺脚。
云明珠站起来,慢步来到她的面前,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露出安抚的笑容,语气和缓的说:「我的宝贝珊,乖,别恼、别气,姑姑不会让妳吃亏的,只是这件事得好好想清楚,好好计画一番,启俊可不是等闲之辈,惹恼他,连姑姑都没把握可以安抚他,妳再耐心点,嗯?」尽管云珊珊满腹怨气,但是被云明珠揽在柔软的怀里,嗅闻着她身上自然散发的牡丹香味,感觉舒服极了,恼怒的情绪一下子就消失大半。
「姑姑,那妳还要我等多久?」云珊珊爱娇的嗔问。
云明珠涂着蔻丹的嫩白玉指轻柔的拍抚着云珊珊的背部,那双始终清冷的凤眼闪过狠厉的幽光,「乖,让姑姑好好想一想,想个万全之策,自然能把启俊送到妳身边。
」凡是她的宝贝想要的东西,她绝对会帮她得到手。
「好,姑姑,妳快点想,我就不吵妳了,我要去找贝灵姊姊陪我潜水。
」云珊珊开心的离开始姑的怀抱,心思又转到玩耍上。
「珊,不要打扰贝灵,启俊不在,她更忙了,妳可别去增加她的困扰,让妳的丫鬟陪妳去就好,嗯?」云明珠认为珊珊想和启俊在一起,就不要带给他身边的人太大的困扰,必须维持良好的形象,这样才不会多一个阻力。
云珊珊不由得又嘟起嘴巴,不情不愿的说:「好啦!我知道了,让那些丫鬟陪我去玩就是了。
」「这才乖,那快去吧!」云明珠露出淡笑,随即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
云珊珊出去后不久,贝灵带着另一个客人走进来,语气不卑不亢的说:「云姑娘,周姑娘来找妳和珊珊姑娘。
」「可可?」云明珠眸底闪过一丝讶异,脸上依然波纹不兴。
一道纤细的红色身影很快的扑进云明珠的怀里,孩子气的娇嗲嗓音传了出来。
「云姨……」贝灵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周可可是当朝宰相的宝贝千金,也是云珊珊的表妹,长得娇俏动人,个性却十足的孩子气,有时冲动鲁莽得忘了考虑后果,闯下许多祸端,让人头疼不已。
她十分喜欢来找爱玩大胆的云珊珊一起玩,因此,和云明珠也建立了不错的关系。
现下政局不太稳定,因此,周宰相将周可可送到扬州别院居住,一方面也有云家帮忙照应着,他才能安心。
「可可,妳怎么来了?」云明珠收敛讶异之色,露出亲切的笑容,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周可可嘟起嘴巴。
「我去云府找珊珊,才知道她和云姨来到白龙殿,所以就来这里找妳们了啊!云姨,妳明明知道人家喜欢龙大哥,要来这里,也不会约人家一起来!」「可可,妳还真不害臊。
」云明珠轻笑一声,取笑的说,脑海里同时闪过一个想法,笑意凝结在脸上,若有所思的盯着周可可。
周可可没有察觉到云明珠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怪异,娇羞的跺了一下脚,半真半假的嗔怨道:「云姨,妳怎么取笑人家嘛?!对了,珊珊呢?」她转动螓首,一双大眼骨碌碌的转着。
「潜水去了。
」云明珠轻柔的说,随即又试探的问:「怎么?那么想念珊珊啊?不是喜欢启俊,怎么不见妳问起他?」「怎么没有?贝灵姊姊说他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只好找珊珊玩啰!」说到龙启俊,周可可的眼神都发亮了。
「那妳快点去找珊珊,她看到妳一定很开心。
」云明珠松开手,催促着她。
「嗯,那我现在就去。
」周可可点头,转身跑开。
云明珠望着周可可远去的背影,扬起狡猾的冷笑,凤眼流转着心眼,想到该怎么帮助珊珊得到启俊了。
※※※※※※房歆语站在珊瑚苑的一座九曲桥上,双眼盯着桥下穿梭的鱼群,心思却绕在她和龙启俊的关系上,因此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妳叫房歆语?」一道充满敌意又无礼的少女嗓音响起。
房歆语偏首,见到一名娇俏可爱的少女怒瞪着自己。
「我是。
请问,妳是谁?」房歆语点点头,眨了眨迷惑不解的眼睛。
「可可,不得无礼。
」另一道清冷的女性嗓音响起。
房歆语不由自主的望向少女的背后,只见那名美丽的妇人噙着美丽的笑容,朝她颔首。
「房姑娘,请原谅可可的无礼。
」「请问,妳又是谁?」房歆语的表情更加迷惑了。
这个妇人好漂亮,最吸引她注意的是她散发出来的气息,高贵优雅,眼底却流露出令人无法捉摸的谜样光彩。
「启俊都称呼我云姨,妳也可以这样叫我。
」云明珠的语气虽然亲切,却蕴含一丝清冷。
「启俊?妳和启俊很熟?」房歆语眨了眨眼,还是一脸迷惑。
「龙大哥当然和我们很熟,我可是秦淮河霸王的女儿,她则是当朝宰相的女儿,而姑姑是霸王的妹妹,我们和龙大哥的交情很深厚,不是妳这个外人可以了解的。
」另一道娇滴滴的嗓音从云明珠的身后冒出来,接着一个长相美丽脱俗的少女走了出来,眼光隐含着敌意。
「云明海和周宰相?」房歆语微感讶异,低声呢喃,眸光忍不住在她们的身上溜转,「没想到启俊竟也认识这些人。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启俊不论在海上还是陆上都有广大的人脉,不管是达官贵人或是什么霸王,他的权势确实不可小觑。
「妳这个女人很大胆耶!启俊是妳叫的吗?妳该尊称他白帝才是!」周可可娇声斥道。
房歆语并没有与她计较,她不是没有见过世面,这三个人同时来找她,一定有什么目的。
「可可!」云明珠温润的嗓音微沉,凤眼一横。
周可可不情不愿的闭上嘴巴,还不忘瞪了房歆语一眼。
云明珠望着房歆语,「听说妳叫房歆语,我可以叫妳歆语吗?」房歆语点点头。
「云姨,不知道妳们来找我有何贵事?」「是这样的,认识启俊这么久,从未见过他让哪个女子住进白龙殿,而且还是他开口挽留的,我想,能让他动心的女子肯定很特殊,所以才想来看看妳,妳应该不介意吧?」云明珠话说得客气。
房歆语摇首,神色黯然的开口,「云姨,我和启俊之间的关系不是妳所想的那样,请妳不要误会。
」云明珠隐藏在眸底深处的锐利光芒瞬间绽放,她的感情历练也算丰富,隐隐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单纯,于是勾起狡狯的笑容。
「喔?那么是怎么回事呢?」云明珠故作关心的问她,实则是想打探他们之间的底细。
「其实也没什么。
」房歆语晃动螓首,轻轻带过。
「如果云姨不嫌弃,我们可以到凉亭坐坐,我让人送糕点和茶饮过来,我们可以闲谈一番,反正启俊押了一批米粮出门,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
」「妳不要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子好不好?龙大哥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上妳?妳别作梦了,等龙大哥玩腻了,就会把妳赶出去。
」周可可表情不屑的睨着她。
就算她是尚书千金又如何?她周可可才不怕咧!她可是宰相的女儿,她爹的官位比房歆语的爹还大呢!房歆语俏脸微白,选择不作声。
「歆语,妳别理可可。
那就麻烦妳,我们到凉亭聊聊也好。
」云明珠并没有制止周可可对房歆语的攻击,还表现出对周可可无可奈何的样子。
「嗯。
」房歆语叫来候在一旁的丫鬟,吩咐她去张罗糕点和茶饮,然后率先走向凉亭。
「可可,要一起来吗?」云明珠问。
「为什么不?我才不会让她好过。
」周可可自从认识龙启俊,一颗芳心就遗落在他的身上了,她怎么能让别的女人霸占了她最喜欢的龙大哥!云明珠一脸不赞同的睨她一眼,眼底却闪着得逞的笑意,这就是她要的,赶走房歆语的第一个计画──借刀杀人。
云明珠转向云珊珊,别有深意的开口,「珊珊,一起来。
」云珊珊意会,马上点头,「可可,妳放心,表姊会站在妳那边的。
」云珊珊才没有这么好心,那是因为云明珠已将计画告知她,所以她会适时的配合周可可,在周可可的耳边煽风点火,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除掉房歆语这个大威胁,连周可可都可以一起除去,这一石二鸟的好办法,她岂有不配合的道理?浑然不知身后三人各怀心思的诡计,房歆语来到凉亭里,站在大理石制的方桌旁,等着云明珠等三人走进来,客气的让云明珠先坐下,这才在她的对面落坐。
不消片刻,两名丫鬟端来糕点和茶饮,并退到一边候着。
「歆语,妳知道启俊与世间平凡男人的差异在哪里吗?」云明珠突然这么问她,凤眼闪过诡谲得光芒。
「我知道他的权势不比现今皇帝差,所以有海上皇帝之称,他确实很有才能。
」房歆语说出自己知道的部分。
云明珠轻笑一声。
「妳所说的只是一般人对他的印象,我想他应该没有告诉妳他真实的来历吧?」周可可轻蔑的嗤笑一声。
「所以我说,龙大哥根本只是贪鲜,想和妳玩一玩,连他的底都不愿意告诉妳,他哪会对妳真心?」她根本不明白云明珠这番话是别具深意的,只是一味的附和。
周可可恶意诋毁的话语的确令房歆语感到难过,澄撤的双眸直勾勾的望着周可可,扬起一抹甜笑,不卑不亢,冷静的说:「我不怪妳这么说,但这是我和启俊之间的事,我无法对妳的评论有所置喙。
」云明珠看着她绽放笑容时还牵扯起浅浅酒窝,令人双眼为之一亮,不禁对她刮目相看,难怪启俊会看上她。
「妳!」周可可为之气结,怒瞪着她,小手大力的拍了下桌子,「打从我出生到现在,还没有哪个人敢这样顶撞本姑娘,妳是什么东西?不想活了吗?」「可可!」云明珠微皱黛眉,见她反应过度,心里暗喜,表面上却不得不作势一番。
「云姨,我不管,我受不了她这样无礼,不过是替龙大哥暖床的女人而已,有必要这样嚣张吗?」周可可心底根本就无法容下房歆语,且妒怨着她能爬上龙启俊的床,还进入他的生活,因此,不论房歆语说什么、做什么,她都看不顺眼,都认为房歆语是在嚣张得意。
「珊珊,妳也喜欢龙大哥,如今她竟然堂而皇之的入住,还霸着龙大哥,这口气怎么能吞得下去?对不对?」周可可不忘煽动云珊珊。
云明珠见云珊珊点头,与周可可连成一气,无奈的摇摇头,却又不能坐视情况失控得太严重,于是面色微沉的开口,「好了,妳们两个到底还有没有把我这个云姨和姑姑放在眼底啊?」她们两人只好住嘴,却一脸不甘愿。
「歆语,让妳见笑了,不过云姨接下来要说的话,妳听了可别见怪。
妳并不了解启俊,他和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妳只是个千金小姐,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了妳好,还是回到妳自己的世界去会比较好。
」「妳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可可和珊珊也是千金小姐,和我的身分有什么不一样?」房歆语抬起纤手,指向她们两人。
面对她澄澈大眼里的疑问,云明珠点点头。
「其实是云姨鸡婆,妳想想,启俊是海上健儿,终年都在海上,而珊珊几乎也是在海上长大的,对海上的一切十分熟悉。
可可虽然是宰相的女儿,但对海上生活也不陌生。
如果可以,云姨希望妳在启俊回来前能离开,这样妳也不会受到伤害,毕竟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勉强在一起,受到伤害的人注定是妳呀!」云明珠表面上一脸诚恳,非常关心房歆语,实则是在暗示她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无法在波涛汹涌的海上生存。
看见云明珠的茶杯已见底,房歆语拿起茶壶替她斟茶,手腕上的碧绿手镯漾荡出澄撤的绿光。
云明珠不假思索的握住她的手腕。
「这手镯是?」房歆语吓了一跳,随即回过神来,露出一抹甜笑。
「是我家的传家宝,没想到云姨和启俊一样都对它有兴趣。
」云明珠的双眸闪过幽光,放开她的手腕。
「因为它很特殊也很漂亮。
」房歆语将茶壶放回桌上。
谈笑间,云明珠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莫非它是白龙令?是因为这样,启俊才将她留下来的吗?云明珠会知道白龙令一点也不稀奇,她早就听闻龙启俊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找到白龙令,而拥有白龙令的女子便是他的真命天女,如果真是如此,这件事就更棘手了。
「对了,我听说启俊前不久得到了一把神剑,还是妳和他合力取出的,是真的吗?」云明珠的消息一向灵通,尤其是关于白龙殿的一切,她更是不会放过任何消息,因为她得为珊珊打算、计画,好让她得到她想要的。
「嗯,龙泉剑确实是一把好剑。
」房歆语认为她都知道了,应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所以不疑有他的点头承认。
云明珠却脸色大变,看来她真的是启俊的真命天女。
不行!她不能让房歆语破坏她的计画,得再好好想一想。
「云姨,怎么了?妳不舒服吗?脸色很差喔!」见她突然静默下来,脸色不太好看,房歆语关心的问。
云明珠摇摇头,抬眸迎向她,站了起来。
「我累了,先回房去,改天再来和妳聊。
」云珊珊和周可可也跟着站了起来。
「云姨,刚才的那番话我会好好想一想,也会找启俊问清楚,要不要离开,我想是我和启俊的事,谢谢妳的关心,那我就不送妳们了。
」房歆语也跟着站起来,双眼坦荡的凝视着她,说出心里的话。
云明珠点点头。
「珊珊、可可,我们走。
」「「我告诉妳,要是妳不识相点自己离开,我不会让妳好过的。
」周可可临去前还故意对她说出这番挑衅的话,浑然不知自己被人利用了。
房歆语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顿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看来她还不够了解龙启俊,傻傻的跟在他的身边。
可是……她又能如何?根本不是她想离开就能离开的啊!两人之间的关系,她一直是那个无法做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