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 第 59 章 ◇

2025-03-21 15:15:15

◎再添把火◎无双愣住:你为什么不躲?萧让哑声道:若杀了我, 会让你心里好受点,你就杀了我吧。

无双咬唇,她握住长剑的手也开始颤抖, 她一咬牙,抽出长剑, 顿时萧让伤处鲜血喷薄而出,甚至喷了无双一头一脸。

无双抬手,去抹脸上鲜血,她望着自己手上沾满的鲜血,然后咯咯笑道:萧让,你以为这样, 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不,这不可能!我回不去了,我的孩儿也回不去了, 萧让, 你真的该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一辈子!她最后那句话, 几近声竭力嘶喊出,萧让痛彻心扉, 他重伤之下, 已经再支撑不住,单膝无力跪地, 屋外亲兵听到动静, 都冲了进来, 当见到一地的鲜血时, 所有亲兵都纷纷拔出刀剑, 对准无双。

管她是大胤公主, 还是谁,只要敢伤他们主帅,都要立毙刀下。

但是身受重伤的萧让却喝道:住手!他一字一句道:谁都不准伤了无双公主!一个亲兵急道:君侯……我说,谁都不准伤了无双公主!萧让用尽最后力气说道:谁敢伤她一根头发,本侯就杀了谁!亲兵们愤愤,都不情不愿地收起刀剑,然后急匆匆扶起萧让,回去治伤。

-大片大片的鲜血,在青石砖的地上蜿蜒流淌,无双看着那些血,她扔了剑,然后轻声笑了,她跌坐在地上,喃喃着:萧让,就算是死,也偿还不了你的罪孽。

她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蘅因急匆匆赶来,蘅因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蘅因急切道:刚刚我听说,萧让受伤了,还伤得很重,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难道是……无双点头,她声音愈发轻了:是我做的。

天……蘅因惊讶万分,惊讶之后,便是自责:公主,我不该取出你脑中的银针……但是,你那时因为想起旧事,头疾发作,若再不取下,就有性命之危……我也没有办法……花堇。

无双很是平静:这不关你的事。

可是……你真的不需要自责,反而是我差点害死你。

以前的事,还说什么呢?我如今也活得好好的……蘅因低头,藏起眼神中的内疚,她继续说道:但是,若萧让这次死了,那雍王,恐怕不会放过你。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赔条命给雍王罢了。

无双道:我不会连累皇兄的。

蘅因咬了咬唇,她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底是盼望萧让死,还是不盼望他死了。

-萧让性命垂危,除了鹰鸢军和雍王,其他人都弹冠相庆,对于凰湘等人来说,萧让一死,雍国去了一名虎将,便是为大胤除掉了一大心腹之患,用无双一个公主的性命来换萧让性命,这买卖,划算的很,反正胤室的公主多的是,少她一个不少。

对于雍景之来说,萧让一死,便再无人压他一头了,以后雍国军权,都尽数在手,岂不快哉?对于其他诸侯来说,萧让军事天赋极高,实战经验也丰富,加上作战勇猛,善于用兵,这样的人死了,简直梦里都要笑出声来。

就如三年前,他在父亲忌日受伤那次,那么多人都希望他死,唯有阿妧希望他活,甚至不顾自己性命,闯入他房中希望他能让大夫疗伤。

但是这次,杀他的,就是阿妧。

真是何其讽刺?萧让危在旦夕的时候,似乎走入了一片茫茫白雾之地,那里有一条河,有一个老者在撑舟,老者呼喊他上来,他却犹豫了,迟迟不想上去。

他又似乎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孩童,拍着球,冰雪可爱,那孩童歪着头,仰着脸,对他道:父亲,你为什么要杀我?他心中一痛,俯身去摸那孩童的头:父亲也舍不得杀你……但是,不得不杀你……但是那孩童,又在他面前消失了。

他又看到了无双,无双脸上带笑,牵着孩童的手,他喊她:无双……但是无双却没有理他,而是牵着孩童,踏上小舟,老者撑着舟,咯吱咯吱,小舟慢慢消失在他眼前。

白雾渐渐散去,他终于看清那条河流,那是一条极宽的河,河边竖着一个石碑:黄泉。

-萧让陡然惊醒。

他一醒,胸口就一阵剧痛袭来,他侧身,吐出一大口鲜血。

身边守着的亲兵欣喜异常,吴钩也喜出望外:君侯醒了?萧让却喃喃道:我不能死……我死了……她也活不了了……亲兵们面面相觑,只有吴钩心知肚明,吴钩将人都打发走,自己则禀报道:君侯,公主无事。

萧让脸色苍白,一字一句道:封锁消息,不许和任何人透露是公主伤了我。

是……你去趟云梦,将一万鹰鸢军带回来。

吴钩明白,萧让是怕自己受伤的消息传到鹰鸢军中,引起云梦的鹰鸢军哗变,他神情复杂,拱手道:是。

-萧让未死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无双耳中,蘅因小心翼翼和她禀报的时候,她脸色没有丝毫异样,而是道:知道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也是,萧让这般的祸害,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呢?她只恨当时的剑刺偏了一点,否则,就不会让他还有机会活下来。

下人又来禀报,说鹰鸢军副将吴钩求见。

无双虽不想见鹰鸢军的人,但是吴钩在她还是阿妧的时候,对她十分照顾,因此她便答应见吴钩。

吴钩是来带走一万鹰鸢军的,无双道:我伤了萧让,萧让自然不愿让鹰鸢军再留在我云梦,要走便走吧。

吴钩一时无言,半晌,才道:或许,君侯是怕鹰鸢军护主心切,伤了公主,才让属下带鹰鸢军回去。

这是他亲口告诉你的吗?吴钩愣住,萧让的确没有亲口告诉他,他摇了摇头,无双嗤道:所以这也不过是你的揣测罢了。

吴钩默然,无双道:吴钩大哥,你也走吧,不必为萧让说话了,我今日不杀他,来日,我定要杀他的。

吴钩讷讷,他道:其实三年前的事,也许另有隐情。

无双看向他,吴钩道:三年前,公主被姜焱带走的时候,我因为帮公主逃走,被君侯关了起来,一个月后,君侯才放我出来,我也曾问君侯,我背叛了他,他为什么不杀我,反而要放我,还让我继续做鹰鸢军的副将?但是君侯,却什么都没说。

他道:如若君侯真的对公主如此无情,那么我为了公主背叛君侯,他是一定会杀我的,他不杀我,只能说他心里是有公主的,他也觉得,我帮助公主逃亡,其实是没有过错的,所以君侯才没有惩戒我。

这是萧让让你说的吗?吴钩一怔,他忙摇头:不,君侯并没有吩咐属下什么。

那这些话,是他亲口告诉你的吗?没有。

吴钩又是摇头:这是属下的揣测。

又是揣测。

无双冷笑:如果他真的对我有情,为什么要拿我换姜云曦的骨灰?为什么明知道我落到姜焱手中会死,还是将我送给姜焱?为什么要亲手杀死我的孩子?她一连发问,吴钩已是哑口无言,半晌,才道:属下也不知,但属下在君侯身边七年,对他的脾性,还是略知一二的,也许,他真的有苦衷。

吴钩大哥,你走吧。

无双已不想再听了:我已经不想再听到萧让二字了,你回去转告他,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会向他报仇雪恨的。

公主……吴钩还想再说什么,无双打断他:看在你以前对我的照顾份上,你走吧,再提萧让二字,就休怪我无情了。

吴钩没有办法,只好咽下到嘴边的话,拱手告退。

踏出门槛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望了眼无双。

无双撑着头,闭着眼,她此刻虽然贵为公主,衣着华贵,满头珠翠,但看起来,却仍然是三年前,那个心如死灰伤心痛苦的奴婢阿妧。

他又想起病榻上重伤的萧让,也是一样苍白憔悴,他忍不住叹气,他也不明白,萧让心中,明明是有无双的,可为什么还会做出如此残忍无情的事呢?但萧让从来不说,所以他也不明白。

他转过头,其实他刚才想对无双说,萧让真的未必对她那般无情,因为三年前,他被萧让关了一个月,放出来后,就听说,那一个月,萧让大病了一场,萧让向来身强力壮,但那段时日,却缠绵病榻,整日昏昏沉沉,一个万夫莫敌的大将军,仅仅一个月,就苍白瘦削到吴钩都不敢认,大夫说,他是得了心病。

他大着胆子问萧让,为什么会得心病,但萧让只是剧烈咳嗽着,然后抚摸着叠的整整齐齐、熏着龙涎香的黑色大氅,缄默不言。

吴钩又私底下又去问阿妧走那日,跟在萧让身边的亲兵,那些亲兵刚开始不敢说,吴钩再三逼问,终于说了出口:那日,我们眼睁睁看着姜焱将阿妧姑娘带走,那姜焱存心折磨阿妧姑娘,不但绑了她双手,还故意纵马,将她在马下拖行,阿妧姑娘摔了几次,手肘都磨破了,我们看着不忍心,但君侯却不发一言,而阿妧姑娘,想必是恨君侯恨的紧,被这么折磨,她都没有回过头,向君侯求一声救。

正当姜焱绑着阿妧姑娘,渐行渐远的时候,君侯忽然蓦地,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人也跪倒在地,我们都吓坏了,想去看君侯怎么了,他却抬手,不许我们任何人上前,也不许我们任何人出声。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君侯,君侯征战沙场,冷血残忍,何时见过他伤心到吐血的样子,那日庆渝城下的黄沙之上,不但有阿妧姑娘的鲜血,更有君侯的鲜血。

其实,若阿妧姑娘能回头看一眼,她就能看到君侯呕血跪地的模样,但是阿妧姑娘,却自始而终,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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