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那一帮人都在吃饭唱歌, 楼上房间里的胶片机里在放《that\\\'s what i like》。
Take my wallet if you want it now,Anything you want, just to put a s.mile on it,s.ex by the fire at night,Silk sheets and diamonds all white,Lucky for you, that\\\'s what I like.……这会儿就体现出她英语太好的坏处了,这歌词没几句能听的。
书颜今天穿的内搭是条水墨刺绣及脚踝的连衣裙,这会儿上面就算沾上了水渍也看不分明。
身下垫着李绝楷那件黑色外套, 到处都潮。
她汗湿的额头抵着他锁骨到嶙峋的喉结,一口气被吊着了,听见他呼吸跟随着自己身体的紧张而加重。
李绝楷这狗东西平时高冷懒怠,在这种时候偏偏话特别多。
说她第一次买的套小了, 他没尽兴。
说她身上好香, 到底擦什么了。
说她怎么突然胡思乱想, 像只犯傻小猫。
还说她怎么总盯着他的纹身看, 是有多喜欢。
平时不摸摸自己吗?手感这么好。
他顽劣地咬她裸.露白皙的藕臂。
看她泪眼朦胧的可怜样又忍不住夸她, 亲着女孩泛红含着水的眼尾, 好乖啊宝宝。
书颜咬住手指承受潮水拍岸般的冲击, 他在欢愉阈值的最高点时捏住她脸颊, 亲她。
她迟钝地眨了眨眼睫, 有生理性欢愉的泪珠掉下来。
不是说不跟她接吻吗?怎么还伸舌头。
李……李绝楷……李绝楷蹙眉, 细细密密有热汗的额头和她相抵着。
听见她喊他名字,停了下, 又情难自禁地亲了一下她嘴巴:嗯?她伸手勾下他脖颈回吻上去。
算了, 不提醒他了。
从傍晚到天黑, 李绝楷对她在这方面不太能自控。
后来把人抱浴室去, 水雾弥漫的玻璃门上、光滑瓷板上全是她的手掌印。
她呜咽喊疼喊撑也没用,耳后根热得发烫。
还要分心听他胡言乱语说情话,脑袋也被哄得发晕。
穿上衣服后,书颜在床上睡了片刻。
直到听见床头柜的手机在响,把她吵醒。
等手探出来摸过去之后才发现是李绝楷的手机,上面这串号码没有备注。
但已经打过来好几次了。
刚一接通,那边女人的声音就有些卑微急切:绝楷啊,怎么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你弟弟明年就能做手术了,再输几次血不行吗?书颜表情一下淡了,听这语气是他继母。
阿姨。
现在已经晚上10点半了,您考虑一下年轻人也有学业和私人生活行吗?她本来声线就清冷,刚运动过后又带了几分哑,乍一听更能显得心情差。
全兰玉一怔,似乎是没想过会有女孩接李绝楷的电话,结巴了下:是绝楷女朋友吗?你能不能帮我……不能。
书颜拒绝得很快,慢条斯理地跟她捋,我知道您想让他做什么。
但您刚才也说了个‘再’字,医生建议半年输一次血,这间隔时间到了吗?全兰玉悻悻地没出声,愣住须臾后又说:你让绝楷接电话,这是他能决定的事。
今年抽了三次,也没什么事啊。
这是装都不愿意装了。
书颜听得脸色发冷:反正只要对着他哭天喊地就能把人求医院去对吧?他以后不能决定了,现在都归我管。
她利落挂断了电话,开了这个号码的免打扰模式。
这间房间显然是李绝楷在外拍作业时长住的酒店,杀青后他的私人物品还没带走,还有几套换洗衣服。
书颜爬到书桌前开了他的电脑,找出课上那部电影的下半部继续看完。
李绝楷是在半小时后回来的,大概是把下面人都送走了,拎了份酒楼的虾饺和芋泥进来放在桌边。
书颜不太饿,闻到香味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倒是感觉到男生身上浅淡的刺柏香罩过来。
他坐在她身后椅子上,一只手从后边搂过她腰,脑袋搁在她右肩胛骨上。
书颜穿了件他的衬衫,扣子只扣了两颗,裸.露白嫩的肩头被他百无聊赖地咬了几口。
她轻轻拧眉,没推开:刚才你弟的妈妈打电话过来了。
嗯。
李绝楷漫不经心地应。
书颜合上笔记本,板着脸转身打开他的手:我以前是不是说过要把你自己放第一位?她说你今年已经抽过三次了。
怎么还生气?他见她这种情绪就稀奇,吊儿郎当地笑着看她,你不是挂她电话了嘛。
她一字一顿:我是说之前。
李绝楷低眼,手碰了下边上那份芋泥,气定神闲地扯开话:不吃吗?待会凉了。
书颜见他这样不在意的样子更来气,但想想也没法翻旧事。
就着他手递过来的一勺芋泥吃了一口,闷着嗓子:算了,反正以后她打电话过来不准接,要不就给我接。
他哑声笑:你这么凶?我超凶。
你很棒咯。
还是笑。
她瞪眼,又有点好奇:你这个后妈平时对你怎么样?和她没什么接触。
因为都是有继母的家庭,书颜自认为章菁对她还算不错。
但李绝楷这种情况,看上去也不像是和睦相处的,何况她记得他以前说自己在孤儿院长大。
其实说来李绝楷小时候是真有点惨的,他母亲是位现代艺术家,搞美术的,叫盛婵。
生下他时曾经因为医院疏忽,和别人家孩子搞错了。
一个月后才换回来。
盛婵那段时间又得了产后抑郁,总疑神疑鬼觉得说不定又弄错了,他不一定是亲生。
所以出生没多久,他做的第一份检查是DNA检验。
后来十岁时,分居两年的父母正式离婚。
他被判给了盛婵。
而盛婵那时候已经有了一位知心情人,是位加拿大华裔。
两人还在国内时,就总把他丢在朋友开的福利院里帮忙带着。
书颜疑惑:你被判给了你妈妈,为什么她不带你走?李绝楷说起这些倒是没什么感情,就像是说别人的故事:我爸他儿子需要我输血。
我妈那边当时有新男友正在热恋,带个这么大的孩子也不方便。
不想再让他自揭伤疤,书颜心绪被压得很沉:你别说了,我不听了。
他手指卷着她头发玩:没事,我习惯了。
书颜握住他的手,把他戒指摘掉,露出他无名指那纹下的烟花图案。
她早就看到了,一直没刻意提过而已。
怎么纹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李绝楷挑眉,反问:隐蔽?这就是她那时候给他贴的位置,没半点移动。
书颜被他这么一说,愧疚感又来了:这场烟花,我会赔你的。
我丢下你一次,能还你十次。
你以为你只丢下我一次?什么意思?陈年旧账翻起来,你得欠我到猴年马月。
他把她嘴里咬着的勺子□□,提前给她一记,自己想去,想不起来也别求我说。
……一点提示都没有,这让她怎么想。
-他不就是长得还行,家里有钱吗?我以为你和其他女生不一样。
刚下过一节公共课,大概是最近书颜和李绝楷谈恋爱的事情被传出去了,庄述终于忍不住来找她。
男生自信起来也是让人咂舌,或许也因为书颜之前在夜场和李绝楷走的那一幕让他误解了太多。
书颜看着眼前挡着路的人,近乎咄咄逼人地问:我身边从来不缺夸我漂亮的男生,富二代学霸也比比皆是。
你只喜欢我漂亮?你真正了解我吗?你觉得我性格好还是坏,你知道我在人前人后什么样?你清楚我过往多少?庄述皱着眉:他就可以?你别被他那副皮相蒙蔽眼睛了。
他真可以。
她站在那抱着书,有点好笑,你认识我不到一个月就想着半夜一通电话能把我约出去。
你的优势在哪?我很难追,你可能不信,李绝楷这样的人之前都用了一年才勉强把我追到手,后来我还跑了。
你猜他为什么一直单着,他在等我。
庄述确实觉得这些话太难以置信。
追一年,这话放在李绝楷身上实在不像他会干的事。
说等她,就更像是天方夜谭。
现在这么个快餐爱情社会,谁会为个女孩子耗这么久。
我和其他女生确实没有太多不同。
但我和李绝楷之间,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加入。
说到这,她又补上一句:你好几次半夜打电话过来这种行为非常失礼,今天是我碰上你也就算了。
别让李绝楷再发现,你应该清楚他的脾气。
本来今天还算不错的心情,因为这样一个插曲被打破。
但从大教室阶梯出来后,书颜发觉影响心情的何止这一件事,经过自己身边的同学都用着打量的目光扫视她。
寝室群里发来消息,在几个人的关切询问之下是一则校园网里的帖子,标题是很醒目的一行字:【心理学那位新晋系花没这么简单,原来是女承父业】她手心瞬间发凉,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点进去看那则经人攥写的帖子。
贴主把杜霖家和书父的故事又拎出来讲了一遍,甚至附上了当年的新闻链接和截图。
一切像是重蹈覆辙,回到了那时候的原点。
她被连.坐制毁了的高中两年。
现在上了大学,又要在那些人眼里的评判中重来一遍。
李绝楷来接她时,她正坐在人工湖那边的长椅上发呆。
这里最安静,看不见也听不见那些人的好奇和八卦心。
今晚住我那?他磁沉的嗓音从后边传来,蓦地塞了颗糖进她嘴里。
书颜回头看他,喉间是清凉的薄荷味。
李绝楷站在她身后斜了斜额,身姿拓跋英挺,朝她伸手。
还是和两年前一样,是在她深陷淤泥时也拽着不放手的少年。
坐在副驾驶上,她总算在宿舍群里回了一句话:【今晚我不回来睡了,不用给我留门。
】她们大抵也猜到她会受校内的舆论影响,都心照不宣地没提那件事。
几分钟后,舒枝在群里发了一条语音。
书颜没多想直接点了外放,她别有深意的话带着揶揄的语气:提问书颜同学,不会又要睡两节课才醒吧?控着方向盘的李绝楷咬着碎糖,勾唇看过来:睡两节课?书颜面无表情:你应该听不懂吧。
保护下你老公的隐私。
他懒洋洋地接腔,时长别讲给别人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