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崩]御书房中什么!还有一个多月怎么突然就要临盆!魏骁此时再也顾不上与楼姝之间的冷战,飞也似的从御书房往太极宫飞奔而去。
暴雨如注,砸在身上脸上令人生疼,魏骁却完全感受不到,直到他浑身湿透,气喘吁吁终于赶到太极宫前,看见宫娥从殿内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时,顿时两眼一抹黑,大脑轰的一声瞬间炸开,耳边再次回忆起太医说过的那些话。
娘娘身体虚弱,怕是生产不易……都怪他,为何偏偏要在这种时候和她冷战,惹她生气!魏骁站在殿外,听着里面女子一声又一声的痛苦□□,只觉得一股凉意蓦地从脚底窜起,他趔趄着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就要去推紧闭的殿门。
陛下万万不可啊!追过来的内侍总领立刻阻挡,血房乃是大凶污秽之地,圣上贵为真龙天子怎可踏足啊……滚开!魏骁脸色阴沉,一脚踹开来人便踏步径直往殿内走去。
殿内场景,比魏骁做过的最可怕的噩梦还要惊悚万分,女子的痛苦尖叫,女医声嘶力竭的鼓舞呐喊,宫娥来来回回不断端着一盆盆清水走进帷幔,又端出一盆盆深红色的血水,一幕幕都刺痛了他的双目!阿月!他张口痛苦地嘶吼着,眸底惊现一片猩红之色,脚步虚软,几乎是踉跄着来到了帷幔前,一把扯开帷幔,终于看见了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脸庞。
憔悴,虚弱,因为极度的痛苦而狰狞扭曲,再也没了魏骁印象中的浅淡笑容。
他却丝毫不觉得那些狰狞和嘶吼有损楼姝在他心目中的美好,脑中此时却只有一个想法,让阿月如此痛苦的罪魁祸首是她肚子的那个孩子,若是没有那个孩子,阿月是不是就不会再痛了?啊!陛下如何能进来!帷幔内的女医宫娥们发出惊呼,却被魏骁一个满含凶戾的眼刀瞪了回去,今日若是皇后有任何差池,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走出这太极宫!诺……楼姝已经痛得神志不清,意识模糊之中,她突然感到自己的双手被谁紧紧握住。
耳边也想响起一个熟悉到令她几欲噩梦的声音。
阿月!你睁开眼睛!我不该与你置气,都是我该死!只要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糟了,娘娘大出血了!身旁突然传来女医惊惧的大叫声,陛下,娘娘大出血了,小太子恐怕……女医的话还没说话,却听得头顶上方传来帝王的暴怒:谁让你们管它的死活,朕要你们全力保下皇后!诺!女医们僵直地愣了一瞬间。
不准伤害我的孩子……意识迷离之间,楼姝听清了魏骁的暴怒,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所有的力气仿佛瞬间回归体内,她一把抓住魏骁,气若游丝却又异常坚决:不准伤害我的孩子!她双手紧紧攥着魏骁的胳膊,生怕一松手他就会下达命令,威胁女医,然后杀死她的孩子!最后脱力的瞬间,楼姝仰头发出破碎的哀鸣,随着婴儿落地的一声响亮啼哭,她也仿佛终于卸下了长久以来的重负,唇边带着一丝极为餍足的笑容,双手缓缓从魏骁身上滑落下去,彻底陷入了深重的黑暗之中。
楼姝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飘飘荡荡游晃在虚无缥缈的黑暗中,虚幻的意识之中,她仿佛置身烈火灼人的阿鼻地狱,时而又似身处冰雪刺骨的寒冰极地,时冷时热。
上一刻整个身子还轻得仿佛飘在云端,下一刻却沉重得如坠深渊,身下似有千斤之锤拉着她极速坠往更幽暗之处。
就在楼姝即将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耳畔却突然传来一声婴孩尖锐的哭喊声,瞬间将她的神志从无边混沌中猛力扯了回来。
婴儿的啼哭声中,夹杂着男人撕心裂肺的狂吼,阿月!躺在榻上的女子此时面白唇裂,气若游丝,额前汗珠斑斑驳驳滚落,仿佛下一刻将要魂归西天。
楼姝这样了无生气的惨败模样,落在一向将她视为命尖的魏骁眼中,令他几欲发狂,他赤红着眼,突然一把从女医手中夺过哇哇大哭的婴儿,在旁人惊恐尖叫声中,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地将那小小婴孩单手就提到了楼姝面前,他举着襁褓婴孩,仿佛已经彻底癫狂疯魔,阿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的孩子!他在哭,你睁开眼睛看看他!陛下,万万不可啊,快将小太子放下吧!女医宫娥们顿时被魏骁这样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若是今日皇后真的香消玉殒,不止她们,连带着那刚出生的小太子恐怕都要为皇后陪葬!魏骁却丝毫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眼中只有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楼姝,他抱着婴儿跪倒在床榻前,几乎已经在是乞求,阿月,你睁开眼睛看看他吧,我知道你不愿见我,但是你还没有睁开眼看一眼我们的孩子,他那么小,你看一看他吧……浑浑噩噩中,楼姝听见孩子的哭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哭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小……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了她的眉心,然后是眼睑,嘴唇,沿着她的下巴一直滑落进衣领深处。
楼姝游荡在深无边际的黑暗中,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耳边的声音嘈嘈杂杂,时远时近。
等到她终于找回身体意识的主动权,轻轻动了动手指,似乎每一个动作都要经过莫大挣扎,她费力掀开眼皮,首先落入眼帘的是一双蓄满热泪的赤红双目,他眼底布满血丝,形容憔悴,整个人看上去死气沉沉仿佛彻底失了魂。
魏骁呆呆地望着虚空,直到两人视线相撞的刹那,原本死寂的双目中瞬间迸发出慑人的亮光!阿月,你醒了!魏骁浑身一震,立刻握紧了楼姝的双手,他死死盯着楼姝的脸,似乎是在确认她真的已经醒了而不是自己的幻觉!孩子呢……楼姝吃力地扭着头,目光试图越过魏骁在大殿中找她的孩子,却失望的什么也没看见。
殿中空空荡荡,只有她与魏骁两人。
我怕孩子吵到你,让乳母抱去偏殿了。
魏骁轻声说着,似乎担心声音大一点会惊扰到楼姝,他的目光始终柔柔落在楼姝脸上,痴痴地看着,几乎目不转睛,生怕自己一眨眼,眼前的人,又会再次变回那样无声无息的模样。
只要看着楼姝会眨眼,会说话,他只觉得一颗心终于又慢慢活了回来。
我想看看孩子……楼姝动了动胳膊,想靠坐起来,却被魏骁抬手轻柔地按回去。
你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先好好休息吧。
我想看看孩子!楼姝再次重复了同样的话,她双眼一瞬不瞬紧紧盯着魏骁,神色意外地坚持。
见魏骁无动于衷,她神情便倏地冷淡下来,一把推开他按在肩上的双手,咬着牙便要爬坐起来。
她永远忘不了垂死昏迷之际,听见魏骁威胁女医的那句话。
谁让你们管它的死活,朕要你们全力保下皇后!那时他压根就没想过保全孩子!如今她活了下来,楼姝想确定孩子此时是不是安好。
见楼姝如此坚持要看一眼孩子,甚至不顾虚弱的身体还要下床,魏骁顿时急了,也实在没办法,只好连声道: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将他抱来,你先躺着别动。
来人,还不快将太子抱来!他冲着外面大喊了一声,很快便有乳母抱着襁褓匆匆进来。
自从乳母进殿,楼姝的目光便眼巴巴一直追随在她身上,眼神落在她怀中的襁褓上时,顿时更急切了几分。
乳母看了眼坐在床榻旁的帝王,得到他的首肯之后,便小心将怀中婴儿送进翘首企盼的皇后手中。
你退下吧。
诺。
待乳母离开,魏骁见楼姝此时满心满眼只有她怀中的婴孩,心里虽然有些酸酸的吃味,但还是忍不住要凑近也和她一同观看,口中也按耐不住地与她絮絮说着话。
这孩子长得像你,皮肤白眼睛又大,长大定然是个美男子。
阿月可想好了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待他百日宴那日朕便下旨昭告天下,正式册封他为大周的太子。
楼姝却似全然没有听见魏骁说的话,眼神落在她怀里的孩子身上,目光柔情如水,却又夹杂着丝丝好奇和惊讶。
她抬起一根手指,小心翼翼触碰着孩子的眉毛,然后落在他紧闭的眼皮上,往下是小小软软的鼻子,然后是那粉嘟嘟的小嘴唇,此时正一张一张地吐着热乎乎的奶香气息。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拼死生下的孩子,这个世上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存在。
阿月可想好了给他起个什么名呢?似乎是不甘心被楼姝这么忽略,魏骁便又开口说话,也学着楼姝的模样,伸出一根手指轻轻逗弄着那软乎乎的小东西。
手指触碰到那异常绵软的一团时,魏骁向来冷硬的心肠竟也奇迹般地柔软下来,眼中露出为人父的骄傲和慈爱。
就叫无忧吧,希望他一生顺遂,平安喜乐,岁岁无忧。
◎最新评论:搞错了,重来!可以评论置顶啦,放个古言强取豪夺:《金殿欢》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祁珩身为当朝太子,自是光风霁月,芝兰玉树,是所有人心目中惊才绝艳的下任帝王人选,但他偏有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辛秘。
龙椅之上,那位斜倚靠在帝王怀中的兰贵妃,肤若凝脂,雪肤花貌,倾国倾城,他早已为她思之如狂,甚至不惜背上弑父杀君的恶名。
感觉没啥就被锁啦,呜呜呜大大,岑溪不会有事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