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 ✐

2025-03-21 14:45:16

[兄长]新妇第一次回门是个大日子,楼府上下一大早就开始准备,等到王府马车在楼府门外停下,魏骁扶着楼姝从车下来时,楼氏夫妇已经早早等在了府门之外,见了魏骁和楼姝立刻跪地行礼。

见过王爷,王妃……阿父,阿娘!楼姝刚一下车见此情景,只觉得心头一窒,忙抽回被魏骁拉着手,往前快走几步扶起跪倒在地的父母,阿父阿娘这是在做什么!是要折煞女儿吗!王妃切不可坏了规矩让人诟病!楼大人推开楼姝要拉他起身的手,正要和楼夫人继续行礼时,却听魏骁在一旁道:今日回门没有王爷和王妃,只有女儿与新婿,岳丈大人这是做什么?说着竟不顾楼氏夫妇惊讶万分的表情,直接抬手扶起了他们,笑着道:阿月想家想得紧,岳丈大人还是快让她进去吧。

是是是,快进去快进去!楼夫人拉着楼姝的手亲亲密密往里走,楼大人则落后两步跟在魏骁身侧。

楼姝回头看了眼,总觉得父亲对待魏骁的态度,似乎是……恭敬谨慎得太过了?还不待她细想,又听得耳旁传来楼夫人絮絮叨叨温柔的询问声。

楼姝一边走一边心不在焉地点头回应着,穿过假山回廊,来到楼府会客所在的花厅时,她只见到丫鬟仆从手中端着美酒佳肴来来往往,却始终没见到楼昀。

阿兄呢?楼姝秀眉轻蹙,她转头看向楼夫人,阿兄知道她今日回门,现下怎么不在?楼夫人神情似乎有一瞬间的不自在,还不待她开口,却见楼大人从后面走过来道:你阿兄有公务在身出去了,晚些时候回来。

楼姝点点头便没有再询问。

其实对于楼府,楼姝谈不上有多熟悉,往年她只有过节生辰时才回来小住几日,府中下人她也只对近身服侍的小时略有些印象,今日席间,有个脸生的丫头正欲给她布菜,楼姝本就不太习惯让人侍奉,便抬手制止了。

楼夫人见了,却以为她对哪里有不满意的地方,几乎是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坐在楼姝身旁的魏骁,立刻又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月芽儿,可是这丫头哪里侍奉得不好?楼姝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意摆手不让人布菜,阿娘怎么看起来这样紧张,便笑着道:阿娘,我是瞧着这丫头眼生得很,怕是不知道我喜好的菜式,索性还是我自己来罢。

楼夫人神色一滞,便立刻挥手让那小丫头退下,是阿娘考虑不周了,这些丫头都是前段时间刚进府的,难免毛毛躁躁,这是月芽儿爱吃的糖醋鱼,阿娘给你夹。

楼夫人过分的热情和亲热,令楼姝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若说以前她回府时,楼夫人多日不见女儿也会格外的亲昵,但……楼姝总觉得现在的楼夫人,亲昵之余,似乎更多了几分……谨慎和生疏?楼姝抬头看了眼面前盘子里的糖醋鲫鱼,那是她爱吃的菜式不假,可自从有一次她吃鱼不小心卡住了喉咙,从那以后她便再也不曾吃过这道菜,只是她说过即便不能吃,看几眼也能解解馋,所以每次还都会把这道菜端上桌。

楼姝不动声色地夹起鱼肉,正准备吃的时候,一旁的魏骁却突然抬手把盘子移到了他面前。

小心刺。

他低头用筷箸仔细地挑着刺,像是完全没有觉察到楼姝以及楼氏夫妇惊讶的神情,直到完整的鱼刺被整个挑出,才把雪白的鱼肉又放回了楼姝的食盘中,温声道:好了,吃吧。

多谢王爷。

楼姝轻声说着,语气平和却稍显冷淡,她没有动筷子去吃那块鱼肉,反而夹起了鱼肉旁边的另外一道菜。

魏骁眼神倏地一暗,本来准备再给她夹菜的手也停了下来。

一旁楼夫人一直不动声色关注着魏骁的神情举动,此时乍一见他脸色阴沉下来,立刻大惊失色地去拉楼姝的袖子,小声又着急地问道:月芽儿!王爷都把鱼刺给你挑好了怎么不吃?况且你不是最爱吃那糖醋鱼肉的吗!楼姝惊愕抬眸,她没想到阿娘反应会这么大,略略压下心头的异样轻声道:阿娘这是怎么了,还记得那次我吃鱼肉不小心被刺卡住了嗓子,从那以后便再也不敢吃鱼肉了啊,阿娘忘了吗?啊,是……是吗?闻言,楼夫人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也很快回复如常,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困扰地道:那可能是阿娘这两年头疼的毛病又犯了,不太记得了。

楼姝垂眸,轻轻点了点头,又颇为关心地道:阿娘头疼得严重吗,用完膳让我给您按一按吧。

不用了不用了,阿娘这都是老毛病了。

楼夫人连声拒绝,又殷勤地继续给楼姝夹菜。

楼姝默默看着盘子里不断多出来的菜肴,的确都是她爱吃的。

可……阿娘经常犯病,甚至时常都不记得自己这个捡来的女儿,对于自己的喜好自然也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楼姝垂眸,一口一口吃着盘子里的菜,直到把里面所有食物都吃得干干净净,她放下筷子起身,王爷,阿父阿娘,你们慢用,我想去一趟竺风苑拿些东西。

魏骁几乎是立刻想站起来陪她一起去,却被楼姝拒绝,不用了,我很快回来。

等楼姝的身影已经走远了,魏骁还坐在原处,面上一直挂着的温和笑容却一寸寸冷鸷下来,他盯着站在一旁,惴惴不安的楼氏夫妇,沉声问道:她是不是觉察出了什么?回王爷,我们的伪装万无一失,王妃应该不会发现什么,只是……楼大人说着,神色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魏骁瞥了他一眼冷冷开口。

恕小的多嘴,王爷对待王妃的态度……可能会是王妃产生怀疑的关键。

怎么说?魏骁蹙眉,他又想起了楼姝每次看向自己时,戒备又警惕的眼神,现在的自己在她眼中应该是全新的模样,可她对自己却依然抗拒,偏偏这事又不能太操之过急,实在让魏骁束手无策。

在王妃的心目中,王爷执掌朝政多年,自然是不怒自威,再者……楼大人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接受到魏骁冷飕飕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再者,世人多传王爷行事颇为……严厉冷酷,不近人情,王爷此番对待王妃却异常柔和,难免让王妃心中存了困惑,从而开始产生怀疑。

她如今已是本王的妻子,本王宠爱于她有何不可。

魏骁站起身,似乎对楼大人的这番猜测极为不屑,他提步欲往楼姝的竺风苑走去,又侧头看向楼氏夫妇,叮嘱道:你们仔细着些,还有楼昀,以后尽量不要让他出现在王妃面前。

魏骁轻车熟路来到楼姝所在的竺风苑,似乎对楼府的一切都极为熟悉,他推开小苑的门,一眼就看见一道纤细的影子蹲在小花圃里,低着头,正用小铲子在挖着什么。

阿月在挖什么,怎么不让下人来?魏骁长腿一跨,直接也进了栅栏围着的小花圃,见蹲在地上的楼姝惊讶抬眸看向自己,清润明亮的眼眸微微睁大。

这是在做什么?弄得浑身都是泥。

魏骁说着,也不顾花圃里的泥弄脏自己的衣服,弯下腰试图和楼姝一起拿铲子挖,却被楼姝轻巧避开,这些花卉很娇气,很难养活,我担心府中下人照顾不好所以想把它们都移植到王府去。

听楼姝这么说,魏骁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原来阿月喜欢这些花,正巧前些日子外邦进贡了一些异植,阿月若是喜欢,我让人都送到王府来。

楼姝刚想说不用了,一只手却被魏骁拉起,快到晌午了,仔细太阳晒,这些花交给下人挖就行了。

说着,不由分说就要拉楼姝从花圃里出来。

楼姝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反抗惹魏骁不悦,只是轻声说让他放开自己,免得自己身上的泥弄脏了他的衣服。

无妨。

魏骁面上笑容愉悦,牵着楼姝在藤蔓丛生的花圃中小心穿行。

这片花圃不大,绿植却种得异常繁密,靠近栅栏的地方密密麻麻爬满了翠绿的地锦草,青翠的枝叶间,一闪而过一截漆黑的鳞片。

楼姝本来走在靠近栅栏的一侧,瞬间眼前一花,竟是魏骁突然把她拦腰抱起往旁边退了一大步,还没等她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见魏骁另一只手虚空一抓,直接捏住了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阿月小心!魏骁脱口而出担忧二字,眼疾手快捏断了毒蛇的七寸,扬手朝远处空地重重扔了过去。

他惶急低下头去看楼姝,见她除了脸色稍显苍白身上并没有明显伤口,又着急询问:它有没有咬到你,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了?一边说着,他快步走出了花圃,疾步来到院中长廊,抱着楼姝坐下之后就要掀开她的衣袖查看。

没事,蛇没咬到我!楼姝一惊,下意识就要把手从魏骁掌中抽出,蹭地站起来离他远远的,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有所不妥时,抬眸就见魏骁正用那双暗沉沉的黑眸沉默地盯着自己。

楼姝被那双狼一样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凉,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眼神一转竟发现魏骁的左手不自然地微微抽搐着,雪白的衣袖此时已经鲜红一片。

他被那条毒蛇咬到了!楼姝没有忘记魏骁的身份,他是大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就连小皇帝也不得不忌惮他几分,此时他在楼府出了意外,若是追究起来,恐怕爹爹会受牵连。

思及此,楼姝脸色微变,立刻拉起魏骁往自己的寝阁走去。

王爷,我的屋内有医药箱,你手上的伤必须尽快处理!楼姝神色匆忙拉着魏骁往前走,没注意到那一瞬间魏骁眼中亮起的惊人光芒。

阿月是在关心我吗?魏骁眼中的笑意掩藏不住,就连唇角也克制不住地上扬,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严厉冷酷的骇人模样。

楼姝闻言并没有回头,只是脚步更快了几分。

拉着魏骁来到内室,楼姝不敢耽误,立刻去找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那条毒蛇毒性猛烈,只是短短几息的时间,魏骁的伤口已经淤黑变紫,整个手背都肿了起来,只是他自己却似乎不以为然,还悠哉悠哉坐在椅子上看着楼姝来回忙活。

等楼姝拿着一片被火烤得发红的刀片走过来,魏骁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颇有闲情雅致地打量着楼姝的闺房。

可能会有些疼,王爷忍着些。

楼姝说着正要动手,却见魏骁的视线落在桌上她前几日闲暇时写的几幅药方上,正看得入神。

她一时手下不稳,刀片立刻深深划进了那片紫黑色的伤口中。

魏骁嘶了一声转过头,他定定地看着楼姝,脸上表情莫名,过了好半晌才突然开口问道:阿月还会拟药方,似乎在医术方面颇有研究?楼姝一愣,随即垂下头,装作不在意地继续给他处理伤口,一边神情自若地解释:不过是闲暇时胡乱写的方子,女儿家调理身子用的,让王爷见笑了。

她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把桌上的方子拿起来,然后回来更快速地给他处理伤口,清洗,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寝阁中一时安静下来,魏骁的目光一直追随楼姝,楼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好不容易伤口处理好了,她捧着沾血的纱布出门,准备让人处理干净。

魏骁在内室等了好半晌不见楼姝回来,便起身准备出去看看,却正撞见从苑外匆匆走来的楼昀,两人视线相对,眼中都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复杂情绪。

见过王爷。

最终还是楼昀先开口,他恭恭敬敬面对魏骁行了大礼,又看向魏骁的身后,却不见楼姝的身影,不由得问道:怎么只有王爷一人,月芽儿去了何处?魏骁居高临下站着,结结实实受了楼昀的这一大礼,他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语气森然地道:旭之当真是个好兄长,你这般关心妹妹,可知她现在不仅是你的妹妹,更是摄政王府的王妃?魏骁刻意加重了旭之二字,果然见楼昀浑身一怔,神色陡然变得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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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珩身为当朝太子,自是光风霁月,芝兰玉树,是所有人心目中惊才绝艳的下任帝王人选,但他偏有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辛秘。

龙椅之上,那位斜倚靠在帝王怀中的兰贵妃,肤若凝脂,雪肤花貌,倾国倾城,他早已为她思之如狂,甚至不惜背上弑父杀君的恶名。

不会是前面那个男二扮的阿兄吧阿兄还活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