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都别妄想逃开!]魏骁!凉城,忍冬!竟然是他!阳光烈烈的夏日午后,楼姝曾在一片开得茂盛的忍冬花丛发现一名年轻男子,见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出于医者的本能,楼姝救了他。
脑海中那些褪色过往的记忆,一瞬间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激得楼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死死盯着那越走越近的男人,眼中光芒明明灭灭,痛苦,愤怒,悔恨!原来真正的罪魁祸首,竟是她自己!楼姝抱着楼昀,表情呆滞地跪坐在雪地里,她一动不动,就这么愣愣地仰头看他。
高大的黑影完全笼罩住眼前月光落下的唯一光亮之时,楼姝看清那人一向冷峻威严的脸上,开始浮现出失而复得的狂喜。
阿月!楼姝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终于在自己眼前停下,下一刻,她整个人被大力扯进一个火热坚硬的胸膛。
她试图挣扎,却惹得那人抱得越紧,最终也只能颓废地垂下了手。
阿月,以后好好留在本王身边,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楼姝冷涩的眼神终于动了动。
他为什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既往不咎这四个字?楼姝简直想放声大笑,既往不咎?他要追究她什么?当初在凉城,她不该救他?楼家满门的血海深仇,她不该怪他?阿兄的死,她不该恨他?哈哈哈,好一个既往不咎!楼姝浑身遏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恍惚中,她听见耳畔那个男人开始下达命令,然后有人从她怀中抢走了阿兄。
怀中一空,她的心似乎也在一瞬间少了一块。
忍冬……她张了张口,喃喃说了句什么,魏骁没有听清。
阿月,你说什么?魏骁低下头试图听清楚她说什么,却见怀中女子脸色惨白,嘴唇冻得发紫,那双本应该鲜活灵动的眼睛,ЅℰℕᏇᎯℕ此刻正直愣愣地看着虚空,他浑身一怔。
立刻抬手想要解下自己的斗篷给她披上。
阿月,我们回……剩下的话他甚至没有说出口,猛地感到心口一阵剧烈的刺痛,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下意识侧身,却还是没能完全避开。
魏骁不可置信地低下头,那里赫然正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所刺深度,只露出一截漆黑的把柄在外,若他方才没有及时避开,恐怕现在那把匕首,已经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可见下手那人,是真恨极了他,欲置他于死地!把柄的另一端牢牢握在一双纤细白皙的手中,楼姝紧紧攥着把柄,甚至再往里推了一分!你说既往不咎,我偏要血债血偿!楼姝眼中浮现一抹戾色,她猛地抽出匕首,鲜血立刻喷洒了她半边脸颊,染得她原本温婉柔美的面容,瞬间变得冰冷可怖起来。
她举起手,表情竟有几分癫狂之态,手中利刃就要再次重重落下。
有刺客!保护摄政王!身后突然有人大吼一声,楼姝只觉得手腕一痛,手中匕首脱力,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立刻扑过去想捡起来,却被离得最近的侍卫冲上来牢牢制住!不准伤她!魏骁目眦欲裂地怒喝一声,眼看着侍卫举起手中兵器就要刺下,他咬牙咽下喉间不断上涌的血腥气息,不顾身上伤口猛地跃起,一脚踹开那擒住楼姝的侍卫,扬起宽大的斗篷一展,把她紧紧护进了自己怀里。
本王无事!可是,王爷!回城!魏骁把楼姝禁锢在自己怀中,不顾她的挣扎撕打,扯下腰带迅速绑住她的双手。
见她歇斯底里,神态隐有疯狂之色,魏骁狠狠闭了闭眼,抬起手猛地砍向她的后颈。
远远跟在后面的巡抚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等他骑着马不太利索地赶过来时,竟见摄政王胸前衣襟一片血红,顿时吓得他一个趔趄从马上摔了下来!摄……摄政王,这是发生了何事!魏骁侧头瞥了巡抚一眼,尽管他现在身受重伤却气势不减,语气森然地威胁:今夜之事,本王希望巡抚管好自己的嘴!巡抚猛地一怔,下意识去看被摄政王紧紧搂在怀中的人影,立刻连连点头称是。
是是是,下官一定守口如瓶!魏骁抱着楼姝想要上马,身体因为失血过多,脚下步伐踉跄了一下,却还是下意识抱紧怀中那人。
一路风驰电掣回了府衙,魏骁的脸色已经煞白一片,他将楼姝在床榻之上放置妥当,又吩咐了人好生照看,然后才去了隔壁房间让大夫包扎。
楼姝的那一刀虽然刺得很深,但好在魏骁及时避开,并没有刺中要害。
再加上他十几岁时就在军中历练,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大夫包扎完离开之后,魏骁胸口缠着绷带,敞着衣裳坐在矮塌之上,他面色阴沉地唤门外侍卫进来,颇有些烦扰地捏了捏眉心。
那个男人怎么样了,能不能救回来?侍卫知道摄政王说的那人是谁,脸色微微变了变,回王爷,那人带回来时……就已经断气。
死了?魏骁的眉心跳了跳,脑中下意识浮现楼姝那张疯狂决绝的面容。
虽然他们两人面上都做了伪装,但魏骁还是一眼能认出楼姝,再看她对那男人的态度,他的身份也不难猜。
那人是她的兄长,楼昀。
想起楼昀对楼姝的重要性,魏骁的面色顿时一凝。
他站起来,颇为烦躁地在房间中来回走动,胸口的绷带再次渗出血来他也并未在意。
良久之后,他才终于沉声开口道:找个地方,把他好好安葬了。
楼姝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长久不散的梦魇之中,阳光灿烂的夏日午后,小院围墙的栅栏下,她和一名面容模糊的青年煮茶谈笑,她快乐地喊他的名字,他叫忍冬。
青年说自己失忆了,央求自己给他起个名字。
我在忍冬丛里捡到的你,便叫你忍冬吧。
画面一转,青年手持长刀,整个楼家血流成河,阿爹阿娘死于非命。
她和阿兄死里逃生,来到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
远离盛京和皇权,他们在这里平平淡淡地生活着。
美好的时间总是格外短暂,梦境一转,噩梦再次降临。
大雪那夜的月光,惨白,凄冷。
她和阿兄在崎岖山路之上策马狂奔,身后追兵越来越近。
她惊恐地回头,面容模糊的青年骑马赶在最前方,他手持弓箭,步步紧逼。
一支利箭,嗖的一声,刺穿了阿兄的胸口!阿兄躺在冷冰冰的雪地里,胸口的血一直蔓延到了楼姝的脚边,打湿了她的裙摆。
阿兄!楼姝惊叫一声,冷汗涔涔地终于从噩梦中脱离。
她捂着痛得喘不过气的胸口,惴惴不安的目光惶然地在陌生的房间中巡视着,试图分清现在到底是现实,或者又是另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
她慌慌张张从床上下来,甚至连鞋都忘了穿,就这么光着脚,仓皇失措地往门边跑。
跌跌撞撞终于跑到门边,她想推门,那门却纹丝不动!外面有没有人?楼姝先开始只是轻轻拍门,越到后面,拍门的力道控制不住越来越重。
有没有人,开门!她醒了……快去禀报摄政王……外面传来小声的说话声,隐隐约约夹杂着摄政王三个字,楼姝还在拍门的手顿时一僵。
梦境中那些充满鲜血的画面,绝望的嘶吼和哀求,阿兄冷冰冰的尸体,全都不可控制又争先恐后地涌进她的脑海。
楼姝脸色难堪地收回手,倒着步子往后退,森冷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那扇门。
砰的一声!门被一道大力推开。
外面那人逆着光,高大的身形一刻也不耽误地大步走进来。
魏骁身上的绷带还未来得及换,听说楼姝醒了便立刻赶来。
阿月,你醒了。
他大步走进屋内,向来冷戾威严的面上竟露出一丝称得上是温柔的表情,垂眸一扫,见楼姝光着脚站在地上,立刻不赞同地皱眉。
怎么不穿鞋就下了床。
说着,他竟一弯腰,直接打横抱起楼姝往床榻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用下巴蹭了蹭她微凉的额头,怎么浑身冰凉?楼姝神色怔忪,不由得抬头看了魏骁一眼,见他态度竟这般不同寻常的亲昵,仿佛前一夜她的刺杀没有发生。
像魏骁这样心狠手辣,锱铢必报的性格,怎么能容忍有人伤了他以后,还能毫发无损?楼姝一时失神,竟也忘记了挣扎,任由魏骁一把将她圈进怀中,大步往床榻方向走去。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露出那夜的疯狂和歇斯底里,只是歪着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魏骁的侧脸,好半晌之后突然开口:我阿兄呢?魏骁浑身一怔,却没有回应。
他沉默着抱楼姝走回床榻,又扯了被褥给她盖上,见她始终睁着一双清亮的乌瞳,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安静乖顺得不可思议。
只是看着看着,那双眼睛里却无声地流下泪来。
不知怎的,魏骁心头传来一阵闷闷的钝痛。
他死了是吗?是你杀了他。
楼姝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大声质问,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杀了我阿爹和阿娘,杀了我阿兄,杀了楼家所有人,下一个该轮到谁,为什么不杀了我?楼姝毫无生机的眼神,漠然飘向魏骁胸前隐约渗出血迹的绷带,幽幽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魏骁被楼姝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凉,他下意识握住那双露在被子外面,早已冰凉彻骨的手指,想用自己的手去捂热,第一次低声下气地试图解释,阿月,你阿兄的死是意外,你放心,以后在我身边,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到你……楼姝明显不想听魏骁接下来的话,抗拒地侧头,甩着胳膊想把自己的手指从他掌心中抽出来。
只是她一动,那双火热的大掌却握得更紧。
楼姝喘了口气,转过头无声凝视眼前的男人,看着那张曾令她陷入无数噩梦的脸庞,她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疯狂滋长的怨恨和愤怒,用另外一只空出来的手猛地一推,竟将毫无防备的魏骁推下了床沿。
她再也忍不住地大声嘶吼:魏骁!为了成全你的狼子野心,你杀了楼家所有人还不够!可是我阿兄做错了什么!他做错了什么!我们已经逃来了江都府,你为什么一定要穷追不舍!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魏骁毫无防备被推下床,他似乎错愕了一瞬,等他反应过来后,一直努力维持的温柔面容也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面上开始浮现暴戾之色。
他猛地欺身上前,一只手死死捏住楼姝细弱的脖颈,将她按在被褥间,咬牙切齿地冷声威胁:放过你?楼姝,这辈子你都别妄想逃开我!你不愿留在我身边,我却偏要勉强!就算是死,你也必须死在我的身边!◎作者有话说:这狗东西是真狗啊,剧情仿佛脱缰的野马,狗东西越来越疯越来越狗了……9点还有一更◎最新评论:搞错了,重来!可以评论置顶啦,放个古言强取豪夺:《金殿欢》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祁珩身为当朝太子,自是光风霁月,芝兰玉树,是所有人心目中惊才绝艳的下任帝王人选,但他偏有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辛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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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女主之前救过魏狗?现在却成了放虎归山!oh my god,反正不是女鹅的错,都是魏狗变态狠辣,女鹅当初也是救人一命没想到救了这么个疯狗魏狗给我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