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时间到了。
嗯?什么?云姜听见有人声,抬头一看,这才瞧见明珠还待在她屋里没走。
你怎么还待在这?我是来取待小姐的。
明珠乖巧地答道。
我不需要你的服侍。
可是,今儿个咱们府里有贵客,老爷让两位小姐都到前厅去招待客人。
明珠说明道。
我爹他是老糊涂了吗?让两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去招呼客人?她才不会去。
老爷说这位贵客不是一般人,所以才硬要两位小姐前去,老爷是希望两位小姐能……好了、好了,你别说了。
云姜不耐烦地打断明珠的絮絮叨叨。
你别再说了,我不听,也不去。
她身子一侧,又挨在窗口边看书册子。
不去?明珠惊呼一声。
这样不行啦!为什么不行?这是小姐难得的好机会。
明珠好希望主子能把握机会。
好机会!什么机会?她怎么听不懂?就是出头的好机会啊!怎么说?这小丫头在说什么?要是小姐攀上国舅爷那门亲戚,那小姐不就能沾上皇亲国戚的边了吗?明珠提醒道。
当了皇亲国戚又怎样?她又不稀罕。
小姐便能扬眉吐气。
这就是明珠希望的。
扬眉吐气?云姜扬了扬眉、吐了吐气,挤眉弄眼老半天,觉得自己跟着小丫头的谈话实在是无聊透了。
她索性将书册子一丢,盘起腿,昂着脸问明珠,明珠,你觉得我长得怎样?啥?明珠一愣,而后认真地端详起自己主子的面容。
说句老实话,主子的五官端正、面容清秀,但也只是清秀,称不上是什么大美人。
唔……主子长得不错呀!明珠选了个含蓄的说词。
云姜倒不怎么在于明珠的含糊说法.那你觉得我跟云雁比起来又怎样?云雁小姐!那就……不能比了。
对,就是云雁。
二姑娘是咱们城里公认的大美人耶!大小姐干嘛拿自己跟二姑娘比呀?看到明珠大惊小怪的表情,云姜不怒反喜,反而朗朗地笑开了。
明珠霍地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她是摆明了在说大小姐比不上二姑娘。
小姐……别怕,你说的是实话,我不会怪你,因为我的确是不如云雁。
只是明珠,咱们同为女儿身,你都觉得我远不及云雁来得漂亮、美丽,那你怎么能期待你口中那个威仪不凡的国舅爷看上我,选我当他的妻子呢?云姜反问明珠。
明珠愣了愣,被问得哑口无言。
或许……或许那位国舅爷不看表相。
他不看表相看什么?云姜好玩地再问。
看……看内在。
希望如此。
内在?说到这个,云姜又想笑了。
从小,云雁就懂得做表面功夫,在外人眼中。
她沉云姜孤僻、难与人相处;而相反的云雁则是在众人眼中的可人儿。
云雁从小就听话,举凡爹娘要她学的,她使铆足了劲地全力以赴,将师傅的技艺全学来讨好爹娘;云姜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内在可以压过云雁,不过——讲这个做什么呢?她原本就懒得跟云雁比较。
小姐——干嘛?你就顺着老爷一次,去看一下那个国舅爷。
明珠说不过云姜,便使上缠功,烦着云姜。
云姜让明珠烦都快烦死了。
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
云姜把书册子一丢,穿好绣鞋就要往外走。
明珠在后头急急忙忙地喊着,小姐,你还没抹胭脂、水粉。
你别妄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我脸上抹!云姜郑重地提出警告。
可是……你再说一句可是,我就反悔,不去前厅招呼那名贵客了。
云姜板起脸恐吓明珠;顿时,明珠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好嘛、好嘛!不抹胭脂、水粉就不抹嘛!干嘛这么凶?明珠乖乖地把胭脂、水粉放回匣内,随着云姜前去大厅。
那真是个奇迹呀!因为,云姜竟然看到一向擅长让人等待的云雁一反常态,早就入座,而且还让人劝着奏了一曲凤求凰。
小姐,你不入座啊?明珠打从云姜身后窜出,眼巴巴地看着主子站在人墙后。
沉家老爷把全杭州城内所有有名望的人全请来了,一间偌大的花厅让宾客们挤得水泄不通。
云姜看了看人潮而后摇头,不了,我就站在这。
她讨厌凑热闹,更讨厌站在高处让人品头论足。
你站在这里,国舅爷如何看得到你呢?明珠想让主子到前面去。
他见不见得到我已经无所谓了。
云姜往云雁的正对面望过去,那里坐着一个仪表不凡的男子。
瞧云雁猛抛媚眼的那个劲,就知道那人的身分正是大伙争相巴结献媚的国舅爷。
而那人整个魂好像都让云雁给勾了去,那他的眼里还能见到其他人吗?云姜望着坐在上位的那个男人,好整以暇地盯着那男子看。
她得承认傅相横的确长得好看,浓浓的眉、大大的眼,嘴角噙着笑的模样像是要勾人魂似的。
瞧他的坐姿,是那么的自大且目空一切,这男子不是自信过了头便是眼睛长在头顶上,所以任何人都人不了他的眼。
也难怪,谁让他有那么显赫的身世,又有出色的外表。
这样的男子的确是有本钱张狂、得意。
只不过他有这么聪明的表相,怎么会像寻常人一样肤浅,轻而易举地让云雁乖巧、娴雅的模样给骗了去?看着傅相横两个眼珠子直盯着云雁看的傻模样,云姜忍不住啧了一声,轻笑出来。
小姐,你在开心什么?明珠侧着脸看到主子的眼里、眉梢藏不住笑意的模样,弄不懂她心里头是怎么想的。
她在开心什么?哦!不,她不是开心,她是坏心眼地想到傅相横如此专横的男人配上云雁的任性、刁钻,不知会是怎样的画面。
她试着去想象,但依他单纯的脑袋,实在无法勾勒出那样的画面,最后,她索性放弃,总之,她就祝福他们!云姜没兴趣再站在这里看她妹妹卖弄风骚,转身就走。
明珠一看主子离开了,连忙跟在云姜身后。
小姐,你要去哪?出去走走。
离开这个无聊的场地。
出去?明珠一听这两个字,吓得头都痛了。
在这节骨眼,小姐要去哪?去东大街买几本书册子。
做她最喜欢的事。
买书册子?有没有搞错啊?这个时候,小姐去买什么书册子?现在正是大小姐跟二姑娘决一胜负的时候耶!大小姐不在这里试着勾引傅家公子,尽往书堆里钻做啥?莫非……明珠惊得张大了两个眼珠子。
大小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傅公子?不喜欢?云姜皱起眉。
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谈喜不喜欢大过粗率了。
我跟他甚至谈不上是‘认识’呢!云姜尽捡无伤大雅的场面话说。
其实,如果她够诚实,她该老老实实地告诉明珠,她初见傅相横时,的确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毕竟,他仪表堂堂、气宇非凡,是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里最抢眼、夺目的一个。
说她不心动,那是自欺欺人的话,但心动却仅是一瞬间的事。
当她眼见傅相横两个眼珠子瞬也不瞬地直瞅着云雁瞧时,心里那股心动的感觉顿时就被她打入十八层地狱中,永不复生。
她甚至坏心眼地觉得傅相横这男人也不过是尔尔,而对一个肤浅得只晓得贪图美色的男人,云姜并不认为自己有必要费心去注意。
算了!不想了。
傅相横是个什么样的人与我无关。
云姜只想出去透透气,顺便买几本旧书。
那……我跟小姐一起去。
明珠急忙从腰间拿出木蓖梳拢她的发,想把自己弄得整齐干净。
云姜一看到这等阵仗,头都晕了。
你不用跟我去了。
为什么?明珠一听,愣在原地,头也不梳、镜子也不照了。
我挑书得挑很久,你去,我怕你去嫌烦。
与其让你在我耳旁直说无聊,倒不如让我一个人自己逛,我还落得个耳根子清静。
云姜尽量把话说得婉转。
可是……别可是了,你就留在这里看二小姐弹琴、跳舞吧?云姜的目光往沉云雁的方向睨了一眼。
照云雁如此卖力的劲,看来,云雁对这国舅爷似乎很满意呢!可是,老爷若是问起?那你就告诉我爹,我今儿个身体不适。
云姜想都没想地说。
身体不适?这个借口已经用过很多次了耶!小姐就不能再想出个新点子吗?那就说我天癸来了。
她随口交代道。
可十日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拜托!老爷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小姐这种不负责任的谎话?那你就随便编个说吧!云姜不想再为这点小事心烦,她前者身后挥挥手便走了,独自下明珠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膳桌上,傅相横注意到沉家少了一个人。
沉老不是有两位千金吗?是。
那么……另一位呢?傅相横问起云姜的下落。
另一位!沉老爷东张西望,这才发现大女儿云姜从头到尾都没出席这场盛会。
云姜呢?沉老爷转头问云雁。
云雁虽不明白有她在,傅相横为什么还会有别的心思去注意到云姜并没有出席这场宴会,但她还是维持她惯有的大家闺秀模样,臻首轻摇了两下,说了句,不知道。
明珠、明珠——沉老爷急急地叫人。
在一旁候着的明珠早就知道有这种下场,急急忙忙走上前,等着老爷问她话。
大小姐呢?大小姐她……唔……大小姐她……身体不舒服。
明珠支支吾吾了老半天,这才让她勉为其难地想到一个差强人意的借口。
不舒服?沉老爷的眉头挑高来,狐疑地看了明珠一眼。
明珠心虚地把头垂得低低的,声若蚊子地说:对……对呀!大小姐她……昨儿个吃多了果瓜,所以今儿个早上闹肚子疼呢!肚子疼?傅相横一听,两眼眯成危险的两直线。
这种说法一听就知道是个借口,看来,他在沉家大小姐的眼中还不算是个人物呢!既然沉大小姐病了,而在下又略懂歧黄之术,倒不如让在下替沉大小姐把个脉、问个诊。
傅相横故意如是说。
把脉、问诊!明珠拔尖了嗓音,想要尖叫,但被老爷瞪了她一眼,她只能把到了嘴边的尖叫声咽回喉咙。
沉老爷陪着笑脸道:小女生来身子骨就弱,三天两头的病,怎么好意思麻烦傅公子呢!只是举手之势,沉老不必放在心上。
傅相横起身,一副马上要替云姜看诊的模样。
而明珠都快要急晕了。
真要命!大小姐人不在府上,这傅公子如此鸡婆,分明就是在找麻烦嘛。
老爷——明珠拼命地眨眼睛、使眼色,招着手要她家老爷把身子蹲下来一点。
干嘛?你这丫头还有没有规矩啊?在贵客面前使什么眼色、眨什么眼睛?沉老爷不明究里,狠狠地数落了明珠一顿。
有什么话快说。
可是……明珠面带为难地横了傅相横一眼。
沉老爷明白明珠在忌讳什么。
傅公子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让人看了笑话。
沉老爷要明珠直说。
这可是老爷自己说的哟!等下出了岔子可不能怪她。
明珠咬着嘴唇,声若蚊子地嘀咕了一声。
你说什么!说大声点。
沉老爷没听清楚。
我说——大小姐根本没病。
这次,明珠说得可用力了。
没病!谎言一被揭穿,沉老爷的脸顿时变成猪肝色。
他那个孽女!人好好的,却还不给他滚出来面见贵客,老躲在房里,房里是有金子捡啊?她人呢?还不快叫她出来给傅公子赔罪。
沉老爷气得脸红脖子粗,硬要明珠去叫云姜来。
我也想叫啊!但是……明珠又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但是什么?小姐又不在家。
明珠小小声地说出真相。
不在家!那她去哪了?沉老爷都快气炸了。
说是去东大街买书。
明珠老实回话。
去买书!这个时候,那死丫头还买什么书啊?还不差人赶快去把大小姐给找回来!唉!云姜那孩子也真是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不知道吗?做啥在这个时候找他麻烦呢?要是得罪了傅公子,他这辈子不就玩完了?沉家上上下下看到沉老爷气得七窍生烟,抛下手头的工作,准备出去找人;正要去寻人之际,忽闻大门口传来大小姐的笑声。
大伙有默契地将目光往门口一移,只见云姜跟个卖菜的小贩一起回来,而小贩的菜篮里挑的不是菜,而是一本本的书册子。
云姜姑娘,这书要送到哪儿?拿到我屋里来。
云姜无视众人的眼光,跟个卖菜的小贩齐头并进,没有身分之分。
小心点,这儿有个柜,别摔着了。
唉!云姜还帮卖菜的看路,那模样活像两个人是哥儿们,没有上层社会跟下层社会的阶级之分,这……这像什么话?天哪!爹,你瞧,云姜这是在做什么?云雁以衣袖掩嘴,挨着她爹,小声地说: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云姜这么做不是存心让爹爹难看吗?想想看,人家傅公子看了,会以为咱们沉家是什么身分?堂堂的一个沉家大小姐竟跟那种低三下四的人说话!她尽在沉老爷跟前嚼舌根。
而她的话无异是火上加油,沉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明珠、明珠……老爷。
去把云姜给我叫来。
可是小姐她……绝不会肯来的,明珠为难地看了老爷一眼。
告诉她,她不来,我就把她整间屋子的书都给烧了,看她以后还能着迷什么。
沉老爷撂下狠话。
他宁可毁了云姜一屋子的书,也不愿得罪傅相横这个权贵人物。
不用了。
傅相横手中褶扇一阖,脸上的笑意显得莫测高深。
沉大小姐既然无意赏脸,那么傅某也不好勉强。
沉老。
唉……沉老爷不好意思地弯着腰、陪着笑。
在下就此告辞。
傅相公不再多坐一会儿?他还想跟他话家常,拉近关系。
不了。
改日有空,傅某再登门拜访。
于亮。
傅相横唤来侍从。
咱们打道回府。
傅相横脸上虚伪的笑在瞬间退去,像是翻脸不认人般拂袖离去。
他一走,沉老爷就直叫惨。
完了、完了!这会儿别说是要攀上这门亲事了,只怕咱们这会儿是得罪了傅家公子。
沉老爷没想到自己攀龙附凤不成,反倒得罪了一门权贵。
说来说去,这全是云姜那个不肖女惹的祸。
要不是云姜,今儿个搞不好傅公子就会把云雁这门亲事给定下来。
该死的云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沉老爷怒气冲冲地冲到东厢院,云姜的阁楼。
像这种好戏,云雁当然不会错过。
沉老爷一去,就差人把云姜的书柜给拆了。
爹,你在干嘛?云姜双手推开,护在自己心爱的书前,只要家丁一拿走她的书,她便立刻将它们抢回来。
我在干嘛?我都还没问你,你今天究竟在干嘛,你倒好意思先质问起我来?我做了什么?她没惹事生非啊!你得罪了傅公子你会不知道!一想起这件事,沉老爷又气得七窍生烟。
我今儿个要是不烧了这些书册子,难平我心头之恨。
去、去!把她这屋子所有的书全给我烧了,一本都别剩。
沉老爷使唤着下人烧书,一点也不觉得手软。
爹……不会来真的吧?老爷!就在云姜发出惨叫的同时,王管事急急地冲进来。
你鸡猫子鬼叫个什么劲?没看我……沉老爷正想训王管事一顿,突然发现尾随在王管事后头的竟是稍早跟傅相横一起来的侍从言于亮。
沉老爷。
是。
沉老爷一改刚刚恶形恶状的形象,连忙鞠躬哈腰,一副卑下的讨好模样。
我家舅爷让我把这请帖交给令千金。
我女儿?沉老爷的眼睛一亮。
是的。
言于亮点头。
沉老爷还来不及把请帖接过去看,云雁就先他一步,欲将请帖拿过去。
但言于亮却死都不肯放手。
言大爷,你这是?云雁不解地看着言于亮。
言于亮依旧不苟言笑,只是说:这请帖是给沉大小姐,云姜姑娘的。
云姜!怎么会这样?大小姐!不可能把!你是不是搞错人了?云雁死都不相信这个结果。
不会。
言于亮的表情仍是冷冷的,平板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暖意。
他把云雁拿在手里的请帖抽回来,笔直地往云姜的方向走过去。
云姜一心护卫她的宝贝书籍,才不管什么请帖不请帖的。
言于亮恭敬地送上请帖,我家舅爷约姑娘明日湖上一游,还请沉大姑娘务必赏脸。
我不去。
云姜想都不想,一口就回绝了傅相横的邀约。
你不去!在场所有的人全用看怪物的目光看着云姜。
你为什么不去?沉老爷就要发飙了。
我为什么要去?我一出去,没人看着我的书,要是你让人烧了,那我怎么办?她要誓死捍卫。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你的书?她是存心想气死他是不是?沉老爷。
言于亮转向沉老爷。
沉老爷子脸上的怒容敛起,老脸上堆满笑意。
是!我家舅爷吩咐,一定要请沉大小姐赴宴。
言于亮强调一定、务必等字眼。
是。
他懂。
其实言于亮不强调,沉老爷也会识时务地把女儿送到傅相横的面前,任凭他想怎样就怎样。
他可是胆小如鼠又嫌贫爱富,就算把女儿当菜卖了,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而我家舅爷最讨厌别人放他鸽子。
言于亮再次强调。
是。
他懂、他懂。
沉老爷拼命地点头。
那沉老爷知道该怎么做了吗?言于亮要沉老爷的保证。
知道、知道……沉老爷点头如捣蒜。
言于亮前脚刚走,他便转头对大女儿下令道:你明儿个给我妆扮得漂亮一点,准时去赴宴。
我不要。
你不要!你若是再说一句不要,那我就真的把你的书给烧了,一本都不留。
沉老爷待客人一走,又对女地撂下狠活。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白,若是云姜肯乖乖地听话,那他保她的那些书平安无事;若是云姜胆敢跟他作对,那别说是书了,就连云姜,他都能翻脸不认她这个女儿。
云姜是何等的兰心蕙质,当下便听明白她父亲话中的含义,所以她会乖乖地听从父命,准时赴傅相横的邀约。
我要去。
云雁一听傅相横只找云姜游船却没找她,心里那股不服气等到一干闲杂人等全退下去之后,马上爆发出来。
从小到大,只要她跟云姜站在一起,大伙就会只见到她的好,完全无视云姜的存在,而她也一直以她高云姜一等而自视非凡,不把云姜这个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看在眼底,但傅相横这次实在是太可恶了,他怎么可以无视她的存在,只邀云姜出游呢?他这样岂不是把她看得比云姜还不如吗?不行!这口气无论如何她也忍不下。
她要再见傅相横一面,她要让他知道有她沉云雁在,就永远没有沉云姜出头的时候。
云雁趾高气昂,翘高着鼻子说话。
她不是在求云姜带她去,她是命令云姜一定得让她跟。
我明日也要去游湖。
行。
云姜满口答应,反正那船是傅相横的,又不是她的,她做个顺水人情,一点也不嫌麻烦。
当然啦!要是云雁跟傅相横相谈甚欢那就更好了,她也就不用虚以委蛇地应付那个神鬼似的国舅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