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将外道的铁门推开,看清楚那张有着极为男性化粗犷轮廓、搭配俊美五官的脸容,怡孜从两人的对视中回过神来,领悟到这张脸并不是她预期想见的那张,但他温柔的眼神却是她打从心底深处渴望看见的。
是我。
她眼中不知是失望还是欣喜的光芒,让大佑分不出心里的滋味是甜是苦。
一方面希望她是欢迎他的,一方面又希望这副属于单铎的身躯不要太受她欢迎。
他拄着拐杖走进来,迎面扑来的热气就与室外的一般烫人。
这妮子就是不懂要对自己好一点,宁愿像沙漠里的一朵小花在高温下被烤干,也不愿打开冷气释放这炙人的高热。
看着汗珠不断自她额头冒出,一抹心疼自他心中升起。
你……怡孜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及他身后跟着的两名保镖,眼睛忽地一高,热烈得有如划开黑幕的旭日。
其中一名保镖手中捧着以巧克力装饰而成的花蓝,她辩认出是她向来喜爱却舍不得买的那个牌子。
把东西拿进来,你们先到车上等我。
大佑冷淡的下着命令,两名保镖无异议的同意。
等到屋里只剩下两人独处,大佑揉了揉伤腿,可怜兮兮的向瞪着桌上那篮巧克力花束看得眼也不眨一下的怡孜道:可以请我坐下吗?呃?她顿了一下,像是在吞咽口水,挣扎的将目光从巧克力拉向他,眼中的迷惘在几秒钟后转为清澈,替换上一抹狐疑。
她瞅视着他,像是在质问他送来这篮巧克力的目的;如果不是给她,小心她会翻脸成仇。
又或像在问,他怎么知道她爱死这牌子的巧克力了。
总之瞪得他一颗心紧张得七上八下,才听见她慢吞吞的开口说话。
请坐。
你的扭伤还没好啊?还没。
他吃力的坐下,指了指保镖放在正方形矮桌上的物品。
先别管那篮巧克力,便利商店塑胶裹的是你喜欢吃的那个牌子的冰淇淋。
我知道你舍不得买。
不会吧?怡孜大步走到矮桌旁,一把打开,果然是那种贵列人的冰淇淋,她暗暗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别看这么小小的一盒,却比它体积大的国产品牌冰淇淋贵个三倍以上,小小一盒就要新台币两百二十元。
不过真的好吃。
你怎么知道……瞧你热得全身都冒汗,先消消暑吧。
看出她迫不及待想要品尝,大佑体贴的说,深情的眸光温柔得似要滴出水来。
尽管脑子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警告: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无功不受禄,这家伙送她冰淇淋不可能没有目的。
但仍敌不过肚子里的馋虫及节节进逼的暑气怂恿,怡孜火速的奔到厨房拿了汤匙回来,接着取出冰淇淋,很快掀开盖子,用力挖了一汤匙送进嘴里。
冰凉透心而入,含有果粒的草莓冰淇淋令齿颊留香,全身的暑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升华而去了。
怡孜忍不住挖了一大匙冰淇淋,眯起眼含纳着从舌上层层滚动、贯穿至脑门的透心凉意。
有短暂的片刻,她无法思考或者言语,全身笼罩着一种幸福的馨香,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
哇,好棒喔!很好吃吧?尤其是在这种热死人的气温下。
嗯。
她急忙的点头,冲动的挖起一匙冰淇淋举向他,要不要吃?好呀。
大佑很自然的道,张着嘴等她喂食。
就在汤匙快要接近他时,怡孜突然清醒过来,难为情的收回手。
她在干嘛呀?两人共用一支汤匙太过亲密又不卫生。
你等一下,我再去拿一支汤匙。
她匆忙奔进厨房,利用这段时间整理脑中沉重如沾水的棉花般的思绪,对于自己反常的表现大感纳闷。
就算是和大佑在一块,好像也没亲近到共用食器过,她怎么会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这么不忌讳?想得头快炸了,仍想不出个头绪来,这时候人也回到客厅。
请用。
把汤匙递给他后,怡孜再度觉得不对劲。
那桶冰淇淋被放在矮桌上,他以汤匙挖冰淇淋,态度从容的送进嘴里。
她瞪视着他的举动,回忆的潮水在大脑表层上涌动。
在大佑的公寓里,他曾拿出她喜爱的冰淇淋招待她,两人就是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干完一整盒冰淇淋。
那时候她压根没想过卫不卫生的问题,沾着彼此口水的汤匙就在一进一出时混合在冰淇淋里。
当时她就喜欢上他吧,所以不介意跟他交换口水,大佑大概也是同样的想法。
但单铎为何不介意?不想吃了呀?他长而翘的睫毛像扇子般扇动,暖暖的流光闪烁在星眸中,怡孜屏息的看着,使得回话结巴了一下。
没、没这回事!那就赶快吃吧,冰淇淋化掉就不好吃。
他的语调仍是烧着暖暖火焰的温柔,优雅而富磁性的嗓音比草莓冰淇淋还要醉人,她傻傻的瞪着他看。
以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而言,他保养得还不错。
就连嘴角的笑纹都没有,鱼尾纹更没一条。
这只表示他不常笑,可是,他朝她向上弯的嘴唇弧度分明是笑,而且是那么好看。
再不吃,我要把它吃完了喔。
这话好熟悉,曾在哪里听过?怡孜困惑的目光梭巡着他迷人的俊脸。
他的唇是诱人的饱满圆润,鼻子是挺立的山脉,眉是张扬的一双鹰翼,眼是两口不见深度的火山湖,那里飘映着一道她所熟悉的灵魂。
突如其来的一阵头晕目眩令她惊愕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怪诞的想法。
可这不是第一次了,上回在医院里时,她也曾有过这种错觉,仿佛在单铎英俊迷人的脸庞上看到大佑的影子。
但这根本就不可能!她一定是昏头了,被高温蒸得中暑。
她努力的摇动头颅,他们是表兄弟,外貌上或许有几分相似,这一定就是她会有这种错觉的原因。
可他干嘛对她这么好?她再度摇头,想不通有个漂亮女友、又是大佑表哥的单铎,为何带一堆礼物来贿赂她?是贿赂吧?她不敢乱想到其他方面去。
冰淇淋和巧克力都是她爱吃的奢侈零食,是谁告诉他她在食物方面的偏好?他又为什么送这些东西来给她?是大佑请你来看我的吗?她满怀希望的问。
他没有回答,放下汤匙,以一种要诉说什么难言之隐般的痛苦表情回视着她。
怡孜心头掠过一阵不安的阴影,该不会是他自己要来的吧?他没有要你来?他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苦恼的以手遮面。
怎么了?她关心的问。
要他怎么说?大佑紧捏着拳头,心头苦闷。
原本是打算事情结束后再告诉她,可这事究竟有没有结束的一天还不知道呢!尽管单铎向他保证绝不招惹怡孜,但他就是不放心。
见过两人接吻,见过单铎看她的表情,见过怡孜眼里不曾在看他时展现的浓情蜜意,怎么还能捺住性子等待下去?不,即使单铎肯守住承诺,怡孜会不会在误以为李大佑仍是原来的李大佑的情况下,对住着单铎灵魂的李大佑情根深重,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又或者,在单铎刻意疏远下,伤心绝望的放弃两人初初萌芽的情苗?不过是哪一种结果,他都不希望发生。
考虑再三后,他决定来找她。
不管她相不相信,决定要爱谁,至少得把话讲清楚,不能不战而退。
好不容易打动她钝感的芳心,不能平白放弃两年的感情。
何况——他忧郁的弯下嘴角,他是再承受不起只能在心里想她,却不能光明正大爱她的单相思之苦了。
你是不是脚痛?见他良久不发一语,怡孜也觉得事态严重。
不是。
大佑闷闷的回答,放下遮在脸上的手掌,看向她的目光凝重而专注,怡孜忽然有种的预感。
你想跟我说什么?怡孜……他艰涩的从喉头挤出她的名字,眼神是悲伤的。
我怕说了你不信。
不会吧?她为的笑着。
希望不是跟她求爱,不然她还真的不敢相信。
这么帅的男人,还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她都想不敢想。
况且,从他眼神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个光风齐月的磊落男子汉,绝不是调戏表弟女友的轻薄恶男。
请你听我说……他从来没这么笨嘴笨舌过,亏他在大学时还是辩论社的一员,没想到面对此生最重大的事件时,竟觉得一言难尽。
的确很难用一句话来解释清楚,可他仍然道:其实我才是李大佑。
啥?她惊愕的眨着眼睛,无法置信的掏掏耳朵,一定是她听错了吧!记得那场雷击吗?他看着她点头,满怀希望的热切解释道:我和单铎被闪电劈中时,灵魂同时离体,并且归错了身体。
怡孜的眼睛越睁越大,睫毛眨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她没有听错,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这件事很难相信,但千真万确。
在他真挚诚恳的眼光注视下,她几乎相信,但仅仅是几乎!整件事太过荒谬,只要是脑筋正常的人,都很难相信。
怡孜自认是脑筋正常的人,所以这说法经由左脑一个被学者称为解释者的特别机制运作,被合理的演绎成——这故事实在太棒了,你怎么想出来的?望着她晶灿闪动的明眸,喜滋滋的笑靥,一股气直往大佑咽喉处冲,涨得他满脸通红。
我没有想,这是我的真实遭遇好不好!他几乎是用嘶吼的,快被这个拿他的老实话当笑话听女人给气死了。
你的真实遭遇?不可思议的怀疑浮上她眼瞳,继之而来的还有惊骇。
天呀,他真的相信这种事,他疯了!我没疯。
大佑从她的眼里读出她的想法,越发的没力。
想想看,我是怎么知道你喜欢吃巧克力和冰淇淋,却舍不得花钱去买?大佑告诉你的?怡孜满怀希望的问。
我就是李大佑!他抹去额上滚动的汗珠,明明肚子里有座火山要喷发,还得拼命压下爆发的力量。
如果我不是李大佑,如果还有另一个李大佑,他干嘛把你喜欢吃巧克力和冰淇淋,却舍不得花钱去买的事告诉我?她瞪着他,显然在思考这个问题,大佑再接再厉。
记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在她点头之后,他脸上的表情逐渐放松,柔化如水。
是燕炀家的汽车爆炸案。
那天很晚了,我打电话给你,为了保护妙紫,你拖延到隔一天早上才见我,亲自带我去夏家。
见过妙紫后,你搭我便车回家,在你家路口的那摊臭豆腐,我买了臭豆腐请你。
三天后,我和你在傅雪经营的餐厅门口不期而遇——不是不期而遇,那时候你想追她!怡孜语带控诉的插嘴。
大佑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护。
我只是基于警察的直觉,认为有必要找她问清楚一些事。
事后不也证明我的直觉是正确的。
谁说的!你的眼睛盯着她不放,我都看见了,还开玩笑的问你——她停住没说,慧黠的眼眸直盯着他,示意他接腔。
大佑心中暗喜,她会这么做,表示她开始相信他了。
你问我需不需要你帮忙追求傅雪,我马上告诉你我不需要。
你不是马上。
你立刻涨红脸,紧张兮兮的摇头。
她不留情的吐他槽。
后来你告诉我——他硬着头皮回答,我说我追不起,你还知我没胆量。
其实这跟胆量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很清楚傅雪不适合我,是你想学乔太守乱点鸳鸯谱。
我是想赚点媒人钱。
她为自己辩解。
说这么多,你应该相信了吧?大佑期待的道。
还是你想再进一步确认?这件事究竟有没有那么难以相信?怡孜想起一位诗人曾这么说:宇宙有许多可以并存的矛盾,人又懂得多少?至少小说里写过,表示有人考虑过这个可能。
十九世纪时,登陆月球的情节就出现在科幻作品里,那时候不也被人斥为荒唐无稽,然而二十世纪却实现了这个可能。
再说,这些琐碎的事,如果他不是大佑,又是怎么知道的?记不记得我们的初吻?大佑那双清朗的俊眸里流过诗意,如月光般温柔。
我回桃园的前一晚,你头一次掏腰包请我,带来水饺当晚餐。
你的筷子掉在地上,我捡起来,我们的手指碰在一块,在你醉人的眼神下,我情不自禁的覆住你的唇,可当我想更进一步时,你却推开我,还说下次接吻时一定要刷牙,而且不能吃水饺,这点都记得吧?怡孜最后一丝不确定,都在这番话下化为涟漪消失。
这么亲密的事,大佑不可能告诉别人,这表示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并没有疯。
如果你就是李大佑,那另一个……她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想到自己居然被陌生人引诱,乐在其中的陶醉在他的吻里,怡孜既震惊又感困扰。
在我身体里的人是单铎。
他沉重的回答。
这是怎么发生的?她头昏脑胀了起来。
从来没听说被闪电击中会这样。
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也很难相信世上会有灵魂交换的事。
大佑感叹地道。
怡孜认真的考虑起整件事,从果往因推。
如果人类的大脑是硬体,灵魂是软体,软体是否能脱离本存的硬体到另一个硬体存放?我看过一些心理书籍,提过有心理医生利用催眠术探讨人类的前世,假定人类能记得自己的前世,就表示灵魂能携带前世的记忆来到今生,那么今生灵魂离开本存的身体,附身到他人身体上……嗯,重点在于硬体是否能完全存放软体?我们所以不记得前世,必须仰赖催眠术,可能是因为多数的意识都被积压在隐密的角落,甚至遗失了。
人脑和灵魂的结构毕竟不同于电脑的硬碟和软体,未必能在存取时完全拷贝资讯。
尤其每个人的磁场属性不同,你和单铎脑部又发展到成熟,不是婴幼儿,是否能容纳相异的两个灵魂……如果我的前世是单铎的挛生弟弟单铙,那么我跟他的磁场属性相同,寄存在对方体内就不困难了。
你的前世是单铎的挛生弟弟单铙?!怡孜再度感到不可思议。
我记得单铙的一些事。
他严肃的抿紧嘴。
都是些很片段的。
单铎知道这件事吗?我跟他讨论过。
他怎么说?对于整件事情他有什么看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们换回来?对于她连珠炮的一串疑问,大佑只能苦笑。
他相信,只是目前还想不出办法把我们换回来,而且他打算利用我的身份做一些事。
什么事?怡孜警觉的问。
你最好别知道。
总之,单铎想要报仇。
报仇?好像她周遭的朋友都与恩怨情仇扯不开。
可是不能利用你的身体呀!她愤慨道。
我也是这么说。
他表情无奈的回答,可他是我前世的大哥,报的是杀父之仇与他沦浇黑道的沉冤,我于情于理都难以反对,况且以我目前的状况也很难阻止他。
其实我也想知道件事是不是真的,那个人……谁呀?大佑摇头,清楚现在不是让怡孜知道的好时机。
他这么做会不会有危险?还有,万一你们换不回来……想到后者的可能性,大佑心如刀割,俊美出众的脸颜浮现出能引起母性关怀的楚楚愁绪。
怡孜同情的捧住他的脸,小指不经意的擦过温暖气息的男性嘴唇,为彼此带来可比拟被闪电击中的效果。
她心慌的想退开,大佑却拥紧她,双唇饥渴的俯下。
像个濒临渴死的沙漠旅客,这个吻充满绝望的欲求,不同于两人有过的青涩初吻。
凭靠着男性的本能,大佑侵入她还残留着草莓冰淇淋香味和冰凉的口腔,探索着每个隐密、性感的地带。
他收紧手臂,将她拉进强壮坚实的男性胸膛,让两具身体更紧密的靠在一起。
这个动作引发了各自身体的深层反应,怡孜发出意义不明的喉音,一波波的轻颤如温暖的海潮拍击过来,她呼吸困难的伸臂抱住他颈项。
怡孜……她的主动迎合令他觉得仅仅拥吻并不足够,强烈的男性需求如火山一般的爆发。
他加深这个吻,双手似有意识的探索她纤瘦的娇躯。
高温的烧烤下,怡孜的后背几乎被汗水湿透。
她身上只穿着简单的无袖短衫,当他的手隔着衣服爱抚她的背,可以感觉到内衣的轮廓。
这越发刺激他的感官,手往前面摸云,富有弹性的柔软触觉,令他掌心发痒。
天呀……他困难的吞咽口水,鼠蹊部因欲望而生疼。
他渴望她,想要她!大佑……然而她热情的呢喃却将他唤回现实。
他现在不是李大佑,寄住的身体是属于单铎的。
他怎么可以用单铎的唇吻她,用单铎的手爱抚她,甚至想用单铎的身体对她做那种事,他怎么可以!他发出混合着悲哀和悔疚的诅咒,强烈的羞愧和自责使得怀里的怡孜有如烫手山芋,他迅速推开她。
怡孜险些跌落沙发。
大佑!她气愤的表情如一把刀捅进他胸口,大佑苦着一张脸。
对不起,怡孜。
我不能用单铎的身体跟你……她恍然大悟,黑白分明的眼眸笼上与他相同的阴影,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弥漫心间。
===== 四月天搜集整理 ===== ===== 请支持四月天 =====大佑返回单铎位于大溪的家中已是傍晚时分,他在探视过姑婆之后,回到卧房,迎面而来的捍气令他一阵窒息。
铎……微嘎的轻柔嗓音像只无形的手轻轻撩动他敏感的神经,大佑还来不及反应,纤细而柔软的胳臂缠上颈子,丰满诱人的女体紧接着压挤过来。
他可以感觉到她全身的曲线起伏贴着他的男性身体,温暖的女性馨香经由呼吸窜进胸腔,一阵非出自心灵共鸣、全由感官引起的兴奋穿身而过。
他尴尬又困扰的不晓得该怎么办,想推开她嘛,不知道该朝哪里使力,只能僵硬着身体承受她软绵绵的身躯挨过来。
你别这样!他发出无力的抗议,给人看见像什么!陈?逸出沙哑性感的笑声,像是在嘲弄他的话。
她微微抬起头,一双猫咪般神秘的眼瞳充满惊人的女性魅力瞅视着他,花蕾般的红唇嘟成性感的娇媚。
这里是你的房间,谁会看见呢?说着,她挑逗的斜了他一眼,灵巧的手沿着他阳刚的男性曲线往下溜,停在他臀部上,微微用力向前顶,让两人的下半身贴得更加紧密。
大佑倒抽了口气,因怡孜而挑起、未能得到安抚的欲望,因为这接触而猛然爆发,全身的每个细胞立刻变得既紧且硬,尤其是胯间的男性部位。
你都硬起来了,还要假正经。
她嘟囔着,一把拉他的头。
意识到她的企图,未被欲火冲昏头的大佑惊慌的捉住她的肩,在她的嘴叠过来之前猛力一推,陈?在猝不及防下往后跌,幸好他及时伸手拉住她。
你在搞什么!被人拒绝的耻辱严重伤害了她高傲的自尊心,她狼狈的甩开大佑的扶持,媚眼里的挑逗被满满的气愤所取代,尖锐的寒光刺得大佑心底生寒。
伤害已经造成,道歉也无济于事,他索性吞回到嘴的歉意,神情肃穆地绷紧一张脸,冷淡地道:我只是不喜欢被人霸王硬上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我只有诱惑你,并没有强迫你!她气得两眼发直,只穿着白色比基尼上衣的高耸胸脯急促的上下起伏。
大佑只瞄了她浑身上下一眼,俊脸便开始发烫除了那件比基尼上衣外,陈?只在纤细的柳腰上围了条透明长丝巾,沿着修长均匀的大腿拖曳向下,丝巾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比基尼内裤。
她溜进卧房等他的目的不言可喻。
该死的,换成单铎,大概会享受投怀送抱的美人恩;然而,他不是单铎。
大佑努力将目光固定在那张气坏的娇颜上。
你变了!打从你出了意外后,就变得我不认识了。
陈?目光尖锐的指责他,别拿被雷打到当借口,因为我不相信!你到底在说什么?事到如今,大佑只得装傻。
绕过她走向浴室。
我累了一整天,全身都是臭汗,你不要跟我吵。
你为什么累了一整天?别以为我不晓得你跟去台北看大佑的女朋友。
单铎,你怎会变得这么没品?先别提她是你表弟的女朋友这件事,就凭她干扁四季豆的身材,亏你还有胃口!你跟踪我?他停下脚步猛然回头,眯起的厉眸里射出冷锐如冰的光芒,陈?胆怯的后退一步。
不算是。
她紧张的舔了舔唇,我只是正好有事找你,打你的行动电话,是章伦接的。
他一描述你去见的那个女孩,我就知道是她。
多嘴!他不悦地道。
我是哪点比不上她?你这么做太过分了!见她气愤得眼中水光迷,大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然而单铎曾跟他提过,他对陈?并没有承诺,两人向来是高兴就上床,不爽就各过各的,在这种情况下,他此刻的任何安慰对她而言不但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反而会加深她的怀疑。
是以,他故意耍酷的摊手回答,陈?,你这么说就太不上道了。
以往你从未管过我跟其他女人的事,这回的醋更是吃得没道理。
就算我对陈怡孜有意思,也不干你的事。
没料到他居然会承认,陈?气得咬牙切齿。
你这么说太让我心寒了!这次我为了帮你,自动请缨回台湾顶傅雪留下来的缺,这番心意我不信你不懂!我早就说过不想你插手。
陈?,你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吧。
他不客气的提醒她。
你不要我帮忙,却去找大佑。
单铎,身为鲸帮重要干部,我不得不质疑你这么做的目的。
我没必要跟你解释,我跟大佑的接触和鲸帮无关,纯粹只是……只是什么?她眼中的疑虑加深。
大佑微微蹙起眉,思忖着该对她透露多少,才能减轻她的怀疑。
我要对付的人是极富权势的高级警官,我可以透过大佑查一些事,如此而已。
这么简单?鲸帮的资料库不能帮上忙吗?大佑能做更多,而且他是真心想帮我。
他摊摊手,眼神专注而温柔。
你了解我的,陈?。
我不可能会背叛鲸帮。
有短暂的几秒,她只是着迷的盯着他脸上的温柔。
认识他有好几年了,他从未用这么和气、柔情的表情对她。
我知道,可是……向来坚强的心为那缕柔情所撕裂,她的眼光湿了起来。
陈?咬了咬唇,脸上有着脆弱的表情。
我不希望你有危险。
单铎,你如今已是鲸帮的代帮主,没必要亲身涉险。
代帮主?好呀,单铎竟然没告诉他这点。
大佑不禁心情郁闷,同时也不晓得该怎么接她的话。
你身系着鲸帮兴亡,不能一意孤行呀,单铎。
我知道你自视甚高,不想动用组织的力量,想要单枪匹马对付仇人,可是我求你别这么做。
听出她声音里的绝望与哀求,他略感诧异的说:陈?,这不像你。
单铎口中的陈?是个外貌冶艳、精明强悍不逊男子的女人。
除了与单铎维持数年的床伴关系外,从未干涉过他的公、私事,今天的表现却很反常。
欲泪的情绪,膨胀的嫉妒心,及深闺怨妇似的哀哀求恳,都与她应有的形象相差甚多。
你到底怎么了?一种不好的预兆袭上心头,大佑蹙眉问。
陈?先是倔强的抿紧嘴,眉宇间阴晴不定,最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如秋日潭水般冷清的目光直勾勾的射向他。
我怀孕了!斩钉截铁的声音像有一千吨炸药在他面前炸开,大佑在错愕下,险些一个错步跌倒。
老天爷!他正不知道该说什么,一阵敲门声响起,像是宣判了缓刑似的,让他暂时松了口气。
什么事?他越过陈?去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他的其中一名保镖成昕。
有位自称是你母亲的女人要见你。
他恭敬的道。
我母亲?他困惑的拢起眉,回头瞥了陈?一眼后,决定将她刚才丢出来的炸药先行搁置,毅然踏出房门,打算弄清楚这位母亲是他的,还是单铎的。
岳盈 >> A钱妙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