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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2025-03-28 15:02:06

阳光透过窗棂,晒到还在睡懒觉的宗盈歌屁股上。

起身洗脸后,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微笑,外面天气真好,是钓凯子的好日子。

掐掐指头,果然不错,今天会有白马王子出现,不过怎么会是英雄救美?再掐掐指头,没算错,可是她也算出只要走出房门半步,她将有一个小小劫数,法力会消失七天;她犹豫了一下,不过为了命中注定的相逢,看来她也只好忍受七天没法力的不便。

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在隔壁的房间里头,库库汗也正在掐指头,由于他不像她只要个眼睛就会读心术,他会的是窃心术,但针对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巫对巫之间,藉由同样的作法,了解对手在想什么。

太好了,她今天会有劫难,而且她期待他的出现,但他并不打算如她所愿,他要让她失灵,让她对自己失去信心,以后万一出现什么状况,他就有借口说她不准,一概否认到底。

昨晚他想了一整夜,以她那种非人类的古怪个性,他追她,未必追得到,他要让她来追自己,说不定她会以征服男人的成就感为荣,而坠入他的圈套。

过了半晌,童女从金银铺(当铺)回来了,她把银子悉数放在桌上。

小丸子,一面金牌怎么才换十两银子?宗盈歌口气充满怀疑。

金银铺的老板是这么给的。

童女觉得好伤心,神母竟然质疑她的人格。

我不信,那个老板一定是坑人。

宗盈歌气愤地拍桌。

起初他还不肯换钱,说金牌来路不明。

童女可是费尽唇舌才说服老板的。

可恶!他分明是看妳年幼可欺,故意压低价钱。

宗盈歌一口咬定。

那我们该怎么办?童女虽无金钱观念,不过她的确感觉到老板的眼神不老实。

我去找他理论,若他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要他好看。

宗盈歌眼神中杀气腾腾。

童女恐惧地望着盛怒的神母。

小姐,妳又要使用法术了?宗盈歌理直气壮地说:教训奸商,也是为民造福的一种。

童女勉强地点了点头,神母说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不过她不赞成为了一点小事,就用巫法惩罚人。

神母向来慈悲为怀,就算是杀人犯来到神社,神母必定温柔地劝他改过向善;但那是过去的神母,现在的神母简直比母老虎还凶上百倍,如果杀人犯胆敢出现在神母面前,无异是自寻死路。

不多久,窗外响起一声锣一声鼓,喧嚣嘈杂,人声沸腾。

宗盈歌推开窗门,看热闹似地伸头往外瞧。

外面闹烘烘的,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小姐,妳这样拋头露面,不大好吧?童女最近因皱眉频繁而出现了鱼尾纹。

好多官差往客栈走来,看来大概是来捉拿犯人的。

宗盈歌发现他们个个形色匆忙。

小姐,妳中午要吃什么?我下楼去拿。

童女对管闲事没兴趣。

一碗牛肉面、三个肉包子、一盘烫青菜,再加一碟海带豆干。

童女瞄了一眼神母,彷佛看到陌生人似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她急忙奔下楼。

很快地,她又奔上楼,砰地一声,用身体掩住房门,脸色发白,颤着唇说:不好了,官差指名要找小姐。

找我做什么?宗盈歌自认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他们说妳是妖女和小偷,要捉妳去审问。

童女眼中晃动着害怕的泪光。

妖女我可以理解,但说我是小偷就太没道理。

宗盈歌不屑的冷哼。

会骂她妖女的,只有巴吉隆一个,养子不教,果然是父之过。

看来她应该好好教训巴吉隆老爸,那个贪官只要银子塞得多,他就判谁无罪;那她就念咒罚他以后收到赃款时,或是对好人用刑时,手脚就会麻痹。

至于现在官差来捉她回去审问的这件事,莫非就是她今天会遇到的小小劫难吗?她实在不大相信,光凭十几个带刀的官差,怎么可能让她失去法力?她原本还以为今天她会遇到那个也会巫术的库库汗,再次斗法才会让她又受伤。

不过看在官差是不分黑白、听命行事的分上,只要他们认错,她就饶了他们。

童女哽咽地说:金银铺的老板去官府密告,说金牌是偷来的。

放肆!那个金银铺的老板舌头给我烂掉。

宗盈歌正要念咒语。

大胆妖女!快给我滚出来!楼下传来粗暴的怒声。

小姐,怎么办?童女吓得手足无措。

我这身打扮如何?宗盈歌拉了拉衣服、顺了顺鬓发。

很漂亮,小姐为何问这个?都什么时候了,童女快被神母搞疯了。

今天我会遇到白马王子。

宗盈歌笑吟吟地旋身,裙转出一个大波浪。

童女想不透地说:皇上是有几个儿子,不过最大的才十岁,而且他们也没有人骑白马呀!妖女!妳再不开门出来,我就放火烧死妳。

粗暴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谁会被……宗盈歌一打开门,突然一桶又红又腥的液体从她头顶淋下。

她的模样就像恐怖大师史帝芬金笔下的魔女嘉莉,原本是高高兴兴上台领奖,可是等待她的却是一桶血水,老天,难怪嘉莉会气得使出魔法,她也一样,屏息静气,准备大开杀戒。

你对我家小姐泼什么东西?童女站在门里紧张的大叫。

黑狗血,降妖伏魔最好的法宝。

带头的官差发出阴险的笑声。

放肆!弄脏我的衣服,本姑娘非要你好看不可!宗盈歌双手合十念咒,想不到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使不出巫术了吧!带头的官差松了一口气,道和魔果然是异曲同工。

宗盈歌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记住,七天后我一定会报此仇。

来人,把她们捉起来。

带头的官差指挥着下属。

你们不可以对神母无礼。

童女及时出声。

带头的官差撇了撇嘴道:如果她是神母,我就是玉皇大帝。

我说的是真的,金牌就是最好的证明。

童女亮出刻有神母字样的金牌。

带头的官差不屑地说:这金牌是妳们从神社里偷出来的,而且已经得到神母的证实。

不可能!神母人明明在此!童女百思不解地看着不发一语的神母。

宗盈歌现在虽然无法使用法术,不过她已经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这三个月以来,神社里只有一个人跟她貌合神离,就是她的师姊;她不用读心术也能了解师姊的心情,师姊的年纪比她长,又比她早进师门,却要听命于她,心里难免会不平衡,所以才会趁她不在,冒用她的名字。

但她并不想责怪师姊,师姊法术不强,长相又尖酸刻薄,快四十岁还没嫁出去,这种阴阳失调的女人,就像生长在沙漠里的仙人掌,一生都得不到雨水的滋润,难免心眼长针,怪可怜的。

眼看着自己的双手被反绑,脖子上还被系了一根绳子,被粗暴的官差当狗似地牵出客栈,走过指指点点的人群,却没有一位英雄肯挺身相救,她的心情跌落谷底……怎么没英雄救美?是她算错了吗?说不出来为什么,她总觉得英雄应该就在附近,她甚至可以闻到他的气息。

但她却感觉不到他在人群中,他到底人在哪里?他为什么不现身来救她?种种疑问,答案都在客栈楼上一扇微启的窗户内。

从缝隙斜进一角的阳光,照在库库汗的脸上,半明半暗的光线,使他的脸部轮廓看起来更加冷酷;他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但他的眼神却透着藏不住的同情,他的心是矛盾的,可是他的意志是坚定而可怕的,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被押走。

她有七天没法力,刻不容缓,他得把握时间,好好安排一出凰求凤的好戏。

*****大胆妖女!还我儿子的命根子来!县太爷愤怒地敲着惊堂木。

县太爷,我是女人,我没有命根子可以还给你儿子。

宗盈歌毫不畏惧。

县太爷直截了当地要求。

用妳的巫术替我儿子再变一根出来。

我不变。

宗盈歌负气地说,就算她法力仍在,她也不会屈服。

大刑伺候!给我打十大板。

县太爷吆喝着两排的官差。

宗盈歌嘿嘿地干笑两声。

你敢弄断我一根指甲,你就要倒大楣了。

妳已经没有法术了,我才不怕妳。

县太爷努力从喉咙挤出发抖的声音。

不过,我已经在失去法术之前,先对你施了巫法。

宗盈歌明白指出。

可恶的妖女,居然敢恐吓……唉哟……县太爷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

天啊!他的手脚怎么这么灵活!看来先前她的咒语又念错了,从县太爷拚命看着椅子的表情,八成是在找针,她,是念成了如坐针毡的咒语。

宗盈歌洋洋得意地说:知道我不好惹了吧!妳别得意,我不能对妳用刑,别人行。

县太爷虽是个贪官,但他可是经过十年寒窗苦读,透过科举而考上父母官,头脑自然不笨。

宗盈歌赶紧求和地说:不是我不肯救你儿子,是你害我法术消失七天。

七天之后,妳可愿意让我儿子回复正常?县太爷也愿意化干戈为玉帛。

宗盈歌好奇地问:他小弟弟还在吗?我只有他一个儿子,没有第二个,妳一定要救他。

县太爷纳闷地回答。

小弟弟指的就是那话儿,这是比较含蓄的说法。

宗盈歌只好明白地解释给他听。

还在身上,不过他直喊着要割掉它。

县太爷一想到儿子哭喊的模样,就觉得心如刀割。

有两种办法,但是我现在又脏又饿,实在没力气说那么多话。

来人,快带宗姑娘去换衣,并叫厨房准备好吃的。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满桌子的佳肴和美酒,完全没有火药味,只有香味和笑声。

宗盈歌和县太爷一边划明星拳一边喝酒,县太爷是读书人,无法做出叶子媚的招牌摸奶动作,所以老是他喝罚酒。

两人很有默契地不在用餐时间谈伤感情的事,免得影响食欲。

餐后,县太爷像憋了一肚子气似不吐不快地问:妳快说有哪两种办法?想要凭一顿饭就得到解脱,哪有那么好康的事,说还是会说,吃人嘴软嘛!不过她的心还是硬的,宗盈歌笑里藏刀地说:第一个办法,当然是等我法力恢复,不过令郎要忍受七天的痛苦。

他忍不了。

第二个办法是什么?当然是把小弟弟切掉,换一个新的小弟弟。

县太爷自私地说:这简单,我去割个死囚的小弟弟。

不行,不能用人的,只能用动物的。

宗盈歌不悦地板起脸孔。

那就用马的好了。

县太爷嘴角挂了一丝色狼般的淫笑。

不行,要用老鼠的。

宗盈歌立刻否决,她怎么能让他继续危害女性!妳该不会故意想害我儿子?县太爷脸色丕变,眼睛成细线。

冤枉啊!是他自己说过不调戏女人。

宗盈歌娇嗔地微笑。

县太爷质疑道:老鼠的那么小,怎么能接在人的身上!能传宗接代就行了。

宗盈歌不疾不徐地回答。

不行,男人就要硕大,才能显现男子气概。

县太爷十分坚持。

宗盈歌让步地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他忍耐两年,到时就可以换成马的。

其实,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巴吉隆一定熬不过两年,他会提前去做手术,到时候他就晓得不听话的后果;老鼠的虽小,但还能立正站起来,可是马的大而无用,只能上一号,无法行房。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的咒语怎么解决?只要你不对好人用刑就没事了。

宗盈歌自若地说。

县太爷死不认错地道:用刑才能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审案要用智能,我想以县太爷你的智能,一定能让沉冤昭雪,真相大白。

官字两个口,横竖他都有理,不过她的舌头长,连莲花都可以一舌卷进嘴巴里,所以舌粲莲花,这个贪官一定没想到他以后不能收贿了。

好吧,我尽量不随便用刑。

县太爷勉为其难地答应。

那么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可以带我的丫鬟走了吧!宗盈歌走了几步。

关于那面金牌的来历……县太爷突然叫住她。

我不是小偷,你用点脑筋想就知道了。

宗盈歌暗示地眨了眨眼。

难道妳真的是……神母法力高强,谁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县太爷一点就通,吓得浑身发抖;可是他又有点怀疑,传说神母气质高雅,眼前的巫女,只有一点跟神母相似,那就是她真的像传说般貌美如仙。

但是她既会喝酒又会划拳,而且言行举止轻佻,简直就像红楼花魁,他越想,思绪越混乱。

我告辞了。

宗盈歌挥了挥手,前去牢中领走哭成泪人儿的童女。

*****小姐,妳是怎么说服县太爷的?童女一边拭泪一边问。

用我的舌头。

宗盈歌顽皮地吐出舌头,不得了,居然碰到鼻尖。

啊?童女差点跌倒,她怀疑不是神母有问题,而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

妳吃过饭没?宗盈歌以为童女是饿得双腿发软。

没有,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童女揉了揉眼,阳光好刺眼。

我已经吃饱了,县太爷刚才请我吃大餐。

宗盈歌步伐轻快。

童女百思不解地问:县太爷怎么对小姐这么好?我有魅力。

宗盈歌卖关子地说。

小姐,妳要去哪里?童女发觉回去的路不大一样。

我们去逛街,妳可以边走边吃。

宗盈歌心系着今天应该会出现的白马王子。

今天明明就该有英雄救美的情节发生才对,为何没有?难道她真的算错了?这也是不无可能的,毕竟她的咒语也常常凸槌,算错日子的确不该大惊小怪。

可是现在她也真的失去法力了,这又该如何解释?她都快被自己搞胡涂了。

无论如何,在明天没来到之前,就算踏破绣花鞋,她也要找到英雄,然后她要问他死到哪里去了?若不是她舌头长,唬得县太爷像个二楞子,天知道她的下场会不会比秋瑾还惨,在牢中度过暗无天日的七天,被折磨成皮包骨。

小姐,妳以前说过,边走边吃是不雅的行为。

童女在她身后叨念着。

以前是以前,做人最重要是看现在。

宗盈歌转过身瞪了童女一眼。

童女像个受虐儿似的嚅嗫地问:现在要做什么?当然是去找白马王子。

宗盈歌肯定地说。

*****宗盈歌和童女走在大街上,发现前面的男人身材真好!只可惜宗盈歌现在没法力,不然她就能看透他的身体。

不知为何,在人来人往的人潮中,她第一眼就看见了他。

不是因为他个子高,也不是因为他背影好看,但他在人群中就是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但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彷佛有只鹦鹉在她心里说:是他,是他……她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渴望,她想知道他长相是什么模样,但她又害怕知道。

万一他其貌不扬,她宁可不见。

老天!这心情就像第一次跟网友约见面,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她踌躇着该不该追上去?如果他真的是他,这表示他住在这个城市,但为什么他昨天没出来英雄救美?深吸一口气,宗盈歌正想上前,背后突然传来急切的叫声。

英雄!请留步!张伯,你叫我有什么事?库库汗回过头,假装没看见宗盈歌。

你忘了拿你的人了。

穿著长袍的老者,拿了包东西交给他。

我真胡涂。

库库汗刻意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老者关切地问:美丽舅妈好一点没?好多了,舅妈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库库汗柔声说。

这名老者的出现当然是库库汗一手安排的,他可是库库汗花了十两银子,找来的临时演员呢!虽然他表面上跟老者闲话家常,不过他的眼角余光却注意着宗盈歌的表情。

很好,她的脸颊有羞涩的红云,她的眼神有迷惘的遐思,看来她已经掉入美男计的陷阱里,为他的外表心荡神摇。

极明显的,宗盈歌的眼神流露着对眼前这名男子英俊面孔的欣赏,但她却不知该跟他说什么;毕竟她现在身处古代,只有妓女才会主动追男人,她必须想个不着痕迹的办法结识他。

她假装站在老者身后卖珠花的摊位前挑选东西,其实是想要偷听他们讲话。

老者叫他英雄,叫他舅妈美丽,把这几个字重新排列组合就成了英雄舅美;原来她会错意了,不是英雄救美,而是英雄舅美。

她更加确定他就是她昨天算出来的男人,看着他转身离开,她赶紧加快脚步,一个大跨步,踩掉他的鞋子。

啊!对不起!宗盈歌用连她自己听了都会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嗲声。

不打紧。

库库汗将鞋子穿好,对她说话的声调,反感地皱起双眉。

公子,相逢自是有缘。

宗盈歌努力地找话题。

妳在说什么?库库汗一脸彷佛看到怪物的表情。

宗盈歌不气馁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在下英雄。

库库汗声音十分冷淡。

你就叫英雄!宗盈歌一副中了大奖似的表情,放声大笑。

有什么不对吗?库库汗嘴角严厉地抿起,对她越来越失望。

一切都太对了,真感谢老天爷,赐给她这么帅的英雄。

虽然他身材有点瘦,但他的肩膀好宽,他的皮肤呈古铜色,他的眼神充满自信,他的睫毛深黑浓密,他的嘴就连生气时都看起来好性感,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阳刚魅力。

虽然他对她好象不大满意,不过她已经有了恋爱的甜蜜感觉……你昨天为什么没来?宗盈歌以女朋友自居地质问。

库库汗眉毛挑得比天还高。

来哪里?来悦宾客栈找我。

宗盈歌一厢情愿地责怪他失约。

姑娘,我又不认识妳。

库库汗摇了摇头,她未免也太积极了吧!我叫宗盈歌。

宗盈歌赶紧自我介绍,这家伙八成没交过女朋友。

姑娘,好女孩是不该随便把名字告诉陌生的男人。

库库汗冷哼一声。

一旁的童女深有同感地点头,神母这么随便,不要说男人,连老鼠都会吓跑。

宗盈歌瞪了童女一眼,她做了十八年的好女孩,结果却是每晚在家里咬棉被哭泣虽然她不否认这跟她长相可爱有关──可怜没人爱。

不过她现在貌美如仙,照道理说英雄见了她应该流口水才对,怎么会毫无反应?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不屑,对她又语多讽刺,她的指甲深深戳进掌心。

但是她告诉自己要忍耐,嘴角向上拉出优美的弧线,期望他能注意到她长得有多美。

但是他依然皱着眉,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她不禁失望地问:你是不是有老花眼?妳在说什么?库库汗怀疑她因那场作法而变得头脑不清。

我长得这么美,你居然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宗盈歌娇嗔地嘟嘴。

库库汗冷声嘲讽道:姑娘,喜欢自夸的人,应该去卖西瓜。

你家住哪里?你是做什么的?你结婚了没?宗盈歌假装没听见。

姑娘,妳问这些干么?库库汗克制着想大笑的冲动。

我……我想跟你做朋友。

宗盈歌羞红了脸。

老天!怎么会有妳这么厚脸皮的姑娘!库库汗尽可能地调侃她。

你的态度很差劲,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宗盈歌终于露出火狐狸尾巴。

我不想理妳,妳就威胁我,像妳这样的坏脾气,谁要跟妳做朋友!你……宗盈歌嘴巴惊讶得大大张开,看着英雄转身离去。

不会吧!她已经是个大美人了,怎么男人运跟过去一样还是那么差!她向来不轻易向命运之神低头,他越是不搭理她,她越要缠着他,直到他喜欢她为止。

看着他迈开大步,宗盈歌急忙拉高长裙,浑身充满战斗力,对着童女小声说:小丸子,我们跟踪他。

小姐,算了吧,这么做不大好。

童女觉得这种行为是自取其辱。

不能算了,他就是我要找的白马王子。

宗盈歌心中一阵悸动。

他是王子?童女心想,他长得实在不大像是大金国的人。

宗盈歌不悦地说:小声点,别让他发现我们在跟踪他。

童女好奇地问:他是哪一国的王子?小姐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不认识,不过我想认识他。

宗盈歌自顾自地傻笑。

童女忍不住说道:可是他不理妳,妳这样缠着他,好丢脸哦!宗盈歌不害臊地说:妳懂什么,他是我命中注定的男人,我要嫁给他。

小姐,妳最近记性好差,连指腹为婚的夫君都忘了。

童女提醒道。

我有未婚夫了?宗盈歌当场愣住。

童女继续说:是的,妳和法王的儿子有婚约。

他现在人在哪里?为何连一朵玫瑰花也没送给我过?在小姐二十岁以前,你们不能见面,如果见了面就会带来不幸。

她渐渐加快脚步,因为英雄走得好快,不过男人就是应该有这种强而有力的步伐,她心中对他的喜欢又增加了几分。

但是此刻她却边走边想着婚约的事。

为什么她来到这具躯壳里,记得起咒语、记得起所有的人,却怎么也记不起皇上要来,以及和法王儿子的婚约?走了好一段路,渐渐走出了人潮拥挤的街道,记忆的迷雾也随之露出一丝曙光;她总算想通了,凡是令她不快的事,这颗脑袋就有意将这些不快的记忆封锁起来。

她想原本的宗盈歌一定也不喜欢这桩婚约,但理由是什么呢?以她的标准来说,一桩好婚姻应该是郎才女貌,她已经有了美貌,那新郎倌的长相会是如何呢?新郎不能跟她见面,那新郎的爸爸长相如何呢?法王长得如何?小姐,法王三个月前才陪同皇上一起来看妳,妳……我知道我记性不好,妳比我妈还啰唆,同样的话要念几遍才会觉得口渴?童女咬了咬唇,神母的脾气变得比任何时候都坏,显然是把刚才的怨气一股脑儿地都发泄在她身上。

她在心底小声地警惕自己,别再提神母记性不好。

法王矮胖,身体圆滚滚,不过面孔很严肃,从不苟言笑。

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才不嫁法王儿子,免得遗传基因祸害子孙。

什么是遗传基因?童女觉得不问清楚,根本接不下话。

遗传基因就是爸妈长什么模样,生出来的小孩就是什么模样。

宗盈歌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的爸妈,心里突然有些想念他们,不过眼前的现实胜过思念,她牢骚满腹地说:总之,嫁给法王儿子有如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要我跟臭牛粪睡同一张床,我又不是白痴,我才不干。

小姐,妳不能不嫁,婚事是师祖订下的。

童女小声纠正。

回去之后,我去跟师父说,我要解除婚约。

宗盈歌心意坚定。

不行啊!师祖已经在两年前升天了。

童女现在不敢再说神母记性不好。

太好……宗盈歌及时住口,说自己的师父死是好事,会遭天打雷劈。

小姐,妳说什么?童女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宗盈歌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既然师父已经不在了,我的事我自己作主。

法王不会让小姐这么做的。

童女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

笑话!就算我是他女儿,我也有自由恋爱的权利。

宗盈歌不以为然。

神母这么没记性,她自然不记得法王是什么样的人,他的法力高强,这是他能当上法王的原因,不过那不是最主要的原因,阴险奸诈才是。

当初法王带着皇上求见神母施法,神母虽然答应,可是她却难过得哭了一晚,杀人是神母最不愿意做的事。

法王其实自己就可以施法对抗库库汗,但法王知道后果,所以把烫手山芋丢给神母。

有这种公公,神母不想嫁法王儿子的心情,可想而知。

童女谨慎地问:小姐,妳该不会喜欢上那位公子了?没错,这就叫一见钟情。

宗盈歌雀跃一笑。

但是他好象并不喜欢小姐。

童女叹口气,那位叫英雄的公子要倒大楣了。

宗盈歌不择手段地说:等我法力回复,他不喜欢我也不行。

用法力掳获他的心,这样好吗?童女不表赞同。

咦?他人怎么不见了?宗盈歌一脸焦急地左看右看。

那位公子走进那扇贴了红纸的门里了。

太好了,这户人家需要临时丫鬟,我们两个正好可以去应征。